12 守護愛情 隨遇而安

已是淩晨,歐陽宏躡手躡腳掀開被子的一角,悄悄地穿上衣服,拿起地上的鞋,光著腳靜悄悄地向門外走去。屋內一片漆黑,他不敢開燈,生怕驚醒了熟睡中的女人。他轉動門把手,準備開門。把手每一次旋轉的細小聲響都驚在他心上,然後停下來等確定沒有任何動靜之後,再繼續旋轉。忽然,燈光亮起,臥室籠罩在白熾燈的光芒下。

“要走嗎?”

“不早了,怕吵醒你,就沒叫醒你。”

不知道這是多少次了,他悄悄地起床,躡手躡腳穿上衣服,偷偷溜出去。她像偷心的賊,活在暗無天日的苟且生活中。自從上次巧遇他一家人,他再也不敢輕易帶她出去吃飯逛街旅遊見麵。兩個人全部的生活仿佛都在這間六十平米的單身公寓裏,而所有的精力都在臥室那張雙人**。

無數次,麵對他的離開,她醒著假裝睡著。待他走後,她整夜整夜輾轉難眠。近日,因為晚上睡不好,已經連續幾日工作出錯,被老板批評了。這份破工作,再也不想繼續做下去了。她這麽對他嘮叨。歐陽宏倒是一如既往疼她,讓她把工作辭了,那點微薄的工資也隻夠一件昂貴的睡衣。

“吻別。”她扭著身子撒著嬌。

歐陽宏拎著鞋赤腳走過來,“調皮”,在她嘴唇上留下一抹溫暖。她抱著他,不許他走。他哄著她。

大概所有的妻子都會對老公的甜言蜜語習以為常之後,說一句“老夫老妻了,沒正經”,時間長了,老公便把嘴皮子功夫用到情人身上,還能博得好感,討一個吻,一寸溫柔。歐陽宏便是如此,他對老婆說得最多的話是“吃什麽”,對莫菲說得最多的話是“寶貝,乖”。

“寶貝,乖,明天再來看你。”

莫菲戀戀不舍放開了手,看他走出自己的房間,走向他和另一個女人組成的家庭。在他走後,她手抓床單,恨恨地埋怨。心如天高,命比紙薄。她的愛情怎麽那麽坎坷。這種憤恨,發泄到現實生活中,轉化成了無休止的消費。她在總裁圈裏認識的姐妹,經常一起出去瘋玩、購物。限量版的香水和名牌包,去國外旅遊度假,衣服更是多到衣櫃塞不下。這樣的結果,是心情得到了滿足,而錢包——當然是歐陽宏的錢包日益幹癟。

“又買了一件衣服,這個款的不是才買了一件嗎?”

歐陽宏在公寓等莫菲,她一回來手裏拎了好幾個購物袋,鞋子、衣服和包一個不少。而衣服的款式和顏色都和最近新買的那件頗為相似。

“不是啊,朋友去香港幫我帶的,很便宜,才五百多。她們都說我穿這個款好看,所以我就要了。比我買的那件便宜了一半呢。有了這兩件衣服,我整個冬天都不用買了。”

“我才不信,兩天不出去購物你就憋壞了。”

莫菲聽歐陽宏嫌她花錢大手大腳,立刻做出小女人姿態,坐在他腿上,兩手環著他的脖子,聲音發嗲“人家是因為無聊嘛!我現在全部的生活都是你,你又不陪我,我隻能出去逛街了,看到好東西就忍不住買下來了。我這樣也是為了穿給你看。”

莫菲態度一軟,歐陽宏立刻投降。他也知道虧欠她太多,不能給她一個家,唯一能奉獻的除了這身臭皮囊,還有的,就是物質。

“好好,隻要你喜歡買什麽都可以。”

“寶貝真好,不過我答應你,這個月都不買了,足不出戶,不逛街不花錢。”

事情過去才一個星期,莫菲又買了一雙靴子。羅馬靴,穿起來倒是很好看,隻是價格也不菲。這次又是朋友出國幫帶的,正宗進口產品。化妝架上新擺上去的瓶瓶罐罐,一定也是和這雙鞋一起從國外飛回來的。

歐陽宏今日宴請客戶,刷卡時才發現卡裏現金不足支付一頓晚飯。最後還是客戶大方結賬。公司這筆生意,跟著這頓飯一起消失了。他史無前例受到了處分,權力下放。

本要回到公寓一掃心頭不快,卻沒想到又看到了罪魁禍首,怒從心中生。

“你現在不工作,可以去看看書,養養花,學學插花什麽的修身養性,不要一天到晚就想著買衣服鞋子。”

“怎麽了嘛!這雙鞋不好看嗎?”莫菲沉浸在新鞋子的喜悅中,不斷穿衣服來配這雙鞋。站到歐陽宏跟前,展示自己的戰利品。

歐陽宏看也沒看一眼,拿起外套就要出門,留下一句:“除了花錢買衣服,你也做點別的。不要把自己打扮成花瓶。”

“歐陽宏!!!”莫菲怒衝衝走過去,拉著他的衣服,“你什麽意思,我花錢你心疼了,你兒子老婆花你的錢怎麽不心疼。他們花這錢還有名分,我呢?你有沒有為我想過!”

歐陽宏感到一陣煩躁,頭大。扯過衣服,打開門,走了出去。

“混蛋!”

莫菲哭著打給宋小可。小可立刻趕了過來。

莫菲一見麵就哭訴,把歐陽宏罵得一無是處。通常的女人便是如此,感性之至,痛恨起來絲毫不留情麵。什麽“臭男人”、“自私”、“霸道”,甚至“畜生”都罵了出來。

“你冷靜點,不就是一雙鞋嗎?”

“就是因為一雙鞋,他才不是男人。我把自己都給他了,還計較一雙鞋。就算再貴的鞋也不可能比過一套房子啊。他家裏的房子寫的都是老婆的名字,我不過是買幾雙鞋,有什麽可心疼的。無恥、自私、禽獸。”

“好了好了,我覺得你應該慶幸早一天發現問題,趁早離開他。”

“看我難受你還幸災樂禍,我現在離開算什麽啊?我連工作也辭了,離開他怎麽辦?”

“找工作啊,自己養活自己,以前我們不是這麽過的嗎?再說他終究是有老婆的人,你們不會有結果的,趁我們還沒到三十歲,找個好人嫁了吧!”

宋小可的話讓莫菲醒了。他終究是有老婆的人,自己的無理取鬧隻會讓他重新回到妻子的懷抱,棄自己於不顧。所以,快刀斬亂麻,她不要再這麽糊塗下去。

莫菲以心情不好為名,要求宋小可陪她去購物。

“姐姐,你還購物啊!”小可大驚。

“是啊,人生在世不能和自己過不去,隻有滿足了虛榮心,才能滿足好心情。”

“你好好給我坐下,我要嚴肅認真以及很正經地給你上一課,我已經嚴重發現你的心態異於常人,不及時撥亂反正,早晚會走火入魔。”宋小可拉著莫菲坐在沙發上,她搬來一張椅子,坐在對麵,手裏拿著一小盆仙人掌盆栽。

“請回答我以下的問題。”

“搞什麽啊,神神秘秘。”

小可指著仙人掌說:“第一,這是什麽?”

“仙人掌啊!”

“我現在要把它摔碎。”小可拿起仙人掌揚手就要摔下去,莫菲大喊“不要,你幹什麽”,拉住她的胳膊,從她手裏奪過去,“花錢買的,幹什麽砸了它”。

“莫菲!!!”

“鬼叫什麽,是我傷心,怎麽你神經紊亂了。”

“當年我們一起買的小盆栽快枯死的時候,我要扔了,你說枯萎了也是一道風景,隻要有一絲生命力就不會放棄。你現在隻能想到它是花錢買的。你眼裏全部都是物質,都是金錢。你美好的心靈被汙染了。”

宋小可看著莫非已目瞪口呆,看著手中的盆栽,似乎想到了當年的小盆栽。心裏萬分得意,隻是小小施展了一下自己的聰明才智,便能讓莫非懸崖勒馬。可是……可是……莫非卻說:“拿錢汙染我吧,美好的心靈能當衣服穿還是能當飯吃,幾毛錢一斤!”宋小可徹底失望了,豎起拇指,對著莫非說:“YOU牛掰!”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喜歡錢就和你喜歡李捷一樣,有什麽錯。明知道他不是什麽好鳥,你還死心塌地,視高富帥為糞土,眼睜睜拱手相讓,讓別人訂婚去了。你真是二。”

說起李捷,她想起手腕戴著的女款情侶表。雖然不是很名貴的牌子,但是這份情誼隻有她懂得。她知道他會回來。

莫非聽說手表事件後,憤憤不平,“一隻破手表就把你的魂勾走了,他劈腿吃軟飯給你難堪對你不管不顧的時候,你怎麽就沒一點記性呢!”

宋小可怎麽看那塊手表都很合眼緣,越看越喜歡。莫非的勸誡她一點也沒聽進去。

旁觀者清,於是旁觀者就可以堂而皇之批判別人的不是。然而,一旦自己也成了局中人,也一樣看不清,走不出困局。

兩個傻傻的女人,癡癡地幻想未來的生活多麽美好,多麽令人向往。

小可從莫菲家中走出去,坐了公交車回家。下車之後,拐入一條胡同,穿過去再拐彎走向小區的時候,身後的腳步聲仿佛和她是一樣的方向和頻率。左腳落地,右腳抬起,往前走。她快,後麵的腳步也快。她慢,後麵的腳步也慢。天色已晚,空中連照明的月亮都沒有,唯有街邊昏暗的路燈發出微弱昏黃的燈光。小可怕極了,想也不想,抬起腳步以最快的速度跑起來。進了小區,看到小區門口的崗亭有兩個值班的保安,才算放心。她躲在崗亭後麵想看看什麽人一路跟蹤她,然而那張臉越來越近的時候,她終於看清楚,那人,原來是李捷。

他一直跟著她,也許是做出對不起小可的事後,再也不好意思出現在她麵前。如今,林芊芊已經和喬子楚訂婚了,他又成了孤單的一個人,一定是想複合了。

小可從崗亭後麵走出來,黑暗中慢慢地靠近他。三尺寬的距離逐漸縮短,兩人相隔一米之遠。她看清了他,他的臉比上次見麵時更憔悴了,瘦削的臉頰凹出一大塊來。下巴滲出許多胡渣,昭示著這段歲月的滄桑。當初不算玉樹淩風,也算剛毅瀟灑的李捷,為何會攀上富家女,淪落到如此憔悴的地步。她看著曾經愛過的人,如富麗堂皇的大廈經過一場戰爭變成斷壁殘垣,瓦礫橫陳,心裏有一根刺一動便痛。

“阿捷。”她像從前喊他。

“小可。”他的聲音略帶沙啞,不似往常那麽清晰幹脆。

“為什麽跟蹤我?”

“我……”

他不知如何開口,她捂著他的嘴,“不,別說。我知道你會回來的。”她就那樣望著他,眼裏蓄滿了淚水,盈盈間,催人斷腸。她知道他會回來,他終於回來了。這段時間,她不是她,他也不是他,他們的生活麵目全非。但是隻要兩個人又可以在一起,一切恢複到從前,便可以重新開始了。她知道。

宋小可滿懷熱淚地期待著,“我們重新開始。”

他閉口不說一句話,直直地站著,麵無表情。宋小可又說:“我們重新開始。”他還是不說話,不表態,微微**的嘴角似乎有難以掩飾的苦衷。宋小可哽咽著又說:我們重新開始。”他的嘴角抽成一條嘲弄的長線,鼻翼裏哼出一聲不屑的氣息。她終於忍不住眼淚奪眶崩潰,順著臉頰一滴滴碩大的眼淚落下,重重砸在心上。她往前走了一步,離他隻有一個拳頭的距離,可以清晰地聽到他的喘息。她哭著說“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他往後退了一步,離她更遠了。嘴角的弧線更加清晰,和他的聲音一樣清晰,他說:“被我甩了,還要倒貼上來,你真一點都沒變,我怎麽會看上你。”

眼淚紛飛,紛紛揚揚滴落。心被打碎,零落成再也拚湊不起的形狀。她哭著大喊“我們重新開始。”仿佛要把這幾年的情分全都哭出來,聲嘶力竭。

他大笑著,嘲笑她無知的癡情,不屑她的情深。笑到前俯後仰,他說:“宋小可,我還以為你能有點出息,沒想到你還是老樣子。你配不上我,你這個懦弱的笨女人。”

她再也無法克製,蹲下去嗚咽著哭起來。那聲音像受了極大的委屈又不敢表露的難過,杜鵑啼血,聲聲不忍聞。

李捷轉身,甩動著他身上黑色的風衣,離他而去。

宋小可像發了瘋一樣追上去,抓住他的胳膊,找到了那塊一樣的手表。她伸出胳膊,露出同樣的手表,看著他尋求一個答案。李捷卻解下手中的腕表,扔給宋小可,“它對我來說就是好玩,愛怎麽想隨你。”

宋小可在身後哭著喊著說:“我不信,我不信。”

隻是因為好玩,才在她心上種了一根刺,然後連根拔起。喬子楚也是因為好玩,才一次次捉弄她。有誰真的關心過她?

猶如行屍走肉,她渾渾噩噩上了一輛公交車,聽到熟悉的報站聲,下車。就這樣一直遊**在路上,差點被車輛撞到身上。如果說原來還抱有幻想,現在是徹底的絕望。被全世界拋棄的絕望。

顧雲海寫報告寫到頭疼,走出辦公室,吹吹冷風。天空又飄起了雪,想起那日和宋小可在餐廳吃飯,一起透過玻璃看雪景。不自覺笑了。曾經有一個人,他沒有好好珍惜,後來每次想起都追悔莫及。現在,他堅定地要守護自己心愛的女人。

宋小可身上落了很多雪,她還覺得不夠清醒,再冷的天氣也無法冰醒她的意識。一旦絕望,再難蘇醒。走著走著,一抬頭,看到顧雲海站在麵前。她的眼淚已經凍結,隻是眼神中絕望的深情,隻是一眼便看透在他心裏。她走到他身邊,靠在他肩頭。他伸出雙手摟住她。她的眼淚再一次淹沒了視線。

漫天飛舞的雪花,一片一片灑落在大地上。純潔的世界裏,隻容得下兩顆單純的心。

顧雲海什麽也沒說,隻是摟著她,擁著她走開。他帶著她回到辦公室,足足的暖氣熏著她冰涼的臉。他幫她撣掉身上的雪,給她倒了一杯茶讓她捂著暖手。做完這一係列的事情,他坐在她對麵。

“如果你想說,我會做個好聽眾。”

她搖搖頭。

“是喬子楚?”他問。

她搖搖頭。連想一下都足以淚眼婆娑,何況還要再講一遍。

她從李捷生日講起,那天他們分手了。他突然性情大變,後來又送她情侶表。她以為可以重新開始,卻沒想到是他故意的羞辱。她徹底絕望了。

“我很難過,很難過。”她哭著。

他撫摸著她的頭發,攬在懷裏,心疼她這樣柔弱純粹的女孩子要受到這麽多難堪。也許,今天的巧遇是天意。

他說:“做我女朋友,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宋小可以為聽錯了,抬起臉看他。顧雲海再次鄭重確定地點了點頭,伸出手握住她冰涼的手。

“沒有人會喜歡我,不要開玩笑了。”

“我是認真的,是他們不懂你,你身上有很多優點他們看不見。上帝讓你遭遇那麽多挫折,是讓你遇到我,我會保護你,以後沒有人再敢欺負你。”

每一個女人都渴望被愛,被嗬護。宋小可聽著這樣的表白,心情似乎沒那麽糟糕了。也許,她該嚐試著接受另一段感情,試著去遺忘過去。

一抬頭,又看到顧雲海辦公桌上的泡麵。這個不會照顧自己的男人,著實讓人心疼。

“答應我!”

“我……”

他握緊她的手,溫熱的體溫傳到她的皮膚上,冰涼的手慢慢溫熱起來。莎士比亞說:愛情是一朵生長在懸崖邊緣的花,要想採摘它必須有勇氣。也許,兩個人,才不會冷。她閉著眼睛,深呼了一口氣,將過去當做空氣呼出去。她在心裏說:“李捷,再見!”她需要一個嶄新的開始,她會勇敢著接受新的感情。她點了點頭。

顧雲海激動地抱著她,“從此以後,我不會讓你難過,不會讓你流一滴眼淚。”

因了這份承諾,即使前麵坎坷艱難,她也會見妖斬妖,見魔殺魔,堅持到底。

室內室外的巨大溫差,使窗戶上印出冰淩花。顧雲海以手指為筆,在冰淩花旁邊寫下顧雲海和宋小可的名字,兩人的名字中間是一顆飽滿的心。

“以後是我的女人了,不管受了什麽委屈,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嗯。”

她心暖暖地和他靠在一起。回去的路上,他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和她緊扣在一起。車子緩慢行進,生怕太快了,分別太迅速。小可勸他安全第一,他笑著說:“開車已經十幾年駕齡了,可是握女人的手我還沒什麽經驗。你說我應不應該抓緊時間補課呢?”

宋小可羞赧一笑,角色轉變太快,真拿他沒辦法。

歐陽宏拿出一支煙,夾在右手中指和食指指尖,吞雲吐霧,愁眉不展。他已經多日沒去公寓了,莫菲一個電話一條短信也沒有。像從前,如果一天不能相見,她一定會發一條兩人約定好的短信:尊敬的全球通用戶……,當然她的號碼被存為10086。盡管莫菲最近消費奢侈,但是對他甚至比從前還好。他一回家遞過來拖鞋,接過公文包,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當他坐在客廳沙發上,她會遞上一杯溫度剛剛好的白開水,說是清清腸胃。有時候一進門迫不及待相擁到**,滾完床單她也總是替他按摩,親昵地說:“寶貝,讓你勞累了,換我來伺候你了。”

和她生活在一起,自由,快樂,沒有沉重的責任感。

他決定回去,於是下班的路上拐到珠寶店,買了一款項鏈。

莫菲正躺在沙發上吃著零食看美劇,突然聽到門鈴響了,猜測應該是歐陽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了電視,收拾起零食,將垃圾兜起來扔進廚房。然後她沒有馬上開門,而是拿了幾張報紙放在茶幾上,將電腦上網購化妝品的網站關了,開了幾個招聘廣告的網頁。

她打開門,看到歐陽宏,吃了一驚,隨即作出一副委屈冷淡的表情,就要關上門。歐陽宏使勁推,進了來。

“你還來幹什麽?”

“寶貝,我錯了。”他拿出準備好的項鏈,打開。莫菲隻看了一眼,卻並沒有像以前一樣高興地讓他為她戴上。白開水也沒有送上來,幹脆不管他,自己坐回電腦跟前繼續上網。

歐陽宏看到茶幾上擺了好幾張報紙,全是招工信息。而莫菲正在瀏覽的,也是招聘網頁。

“寶貝,你要找工作?”

“靠男人不如靠自己,何況我也不想給你壓力,好像我和你在一起就是為了你的錢。但是,我生氣的是你的態度,你根本就不愛我。”她趴在電腦上嗚咽。

“好了,好了,是我錯了。以後你想怎麽花都可以,隻要你開心。”

莫菲撲進他懷裏哭,“我不想要錢,我想和你在一起,永遠在一起。”歐陽宏抱緊她,就像抱著一隻受傷的小貓,他撫摸著她的頭發,一縷一縷整理到耳根後,承諾:“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一走了之。”莫菲哭得更難受了,“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要名正言順和你在一起。”她抬起朦朧的雙眼看他,他露出為難的表情。

“除了婚姻,其他的我都可以給你。”

“包括孩子嗎?”

“隻有我們兩個人不好嗎?”

“你自私,你已經有老婆孩子了,可是我還沒做過媽媽。我也會孤單寂寞,也會想有我們愛情的結晶。我愛你,不能容忍你每天半夜都要從我的**爬起來鑽進另一個女人的被窩。隻要想起來,就受不了。”

她的痛苦,他知道。一個女人不能不求名分永遠和他在一起。原本是一時的**,發展到今天成了一種割舍不斷的習慣,再往後不是同歸於盡就是各走各的路。

她看著他,眼神中是無限的渴望。

他終於點頭答應她努力在一起。她破涕為笑,小拳頭捶著他的胸膛,“討厭,就會欺負我”,他順勢抓過她的小拳頭,俯下頭親在她的脖子上,抱起她走向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