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球形閃電

(2009年7月22日)

1

慕青一個人行進在漆黑的隧洞中,隧洞沒有盡頭,她也不知疲倦,就這樣一直向前……突然,一聲巨響傳來,這聲音穿過唐風的耳膜,直刺進他的大腦:“慕青!慕青!”唐風喊著慕青的名字驚醒過來。他的喊聲也驚醒了身旁的雨菲,唐風這才發覺自己正背靠在正屋客廳的門板上。難道剛才又是自己的一個夢?他回想著剛才那個奇怪的夢,慕青一個人走在幽深漆黑的隧洞裏,怎麽隻有慕青一個人,孫魯呢?還有剛才那聲巨響,那是什麽響聲?他坐起身來,看見身旁睡眼惺忪的雨菲,驚道:“雨菲,你怎麽躺在這?”

雨菲答道:“你還說我,都怪你昨晚吵著要去找慕青和孫魯,結果還沒走出屋門,就一下栽倒在門旁。你說你都累成這樣了,還怎麽去找他們?我想把你拉到**去睡,可你這麽沉,我怎麽拉也拉不動。後來我沒力氣了,想靠在這歇一會兒,沒想到也睡著了。”

唐風這才回憶起昨晚的事,他活動一下身體,感覺比昨晚好多了。唐風看看四周,隻有他和雨菲,慕青和孫魯還是沒有回來。唐風的心又提了起來,他看看麵前的雨菲,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剛才把你吵醒了。”

雨菲卻回道:“我不是被你吵醒,是被剛才那一聲巨響吵醒的!”

什麽?剛才那聲巨響就在這裏,不是在自己的夢中?唐風驚得站起來,衝到門外的屋簷下。這時,又是一聲巨響,他聽出這聲響是雷聲,隨後,屋外便掉下了雨點。雨菲也來到唐風身旁,看著外麵逐漸變大的雨滴說:“又變天了,原來剛才那巨響是打雷的聲音。”

“不!我怎麽覺得這雷聲和我們以前聽到的雷聲不一樣?”唐風警覺地豎起耳朵,捕捉著四周所有的聲音。

“是啊!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這雷聲和以往我聽過的有些不同,好像聲音特別響!”雨菲也覺察出異樣。

兩人怔怔地看著院中越來越大的雨,突然,空中出現一道閃電,照亮了整個山頂,緊接著,一個直徑約有半米的白色火球從天而降,直向唐風飛來。唐風見狀,猛地撲向雨菲,抱著雨菲滾到院子裏。而那個白色火球則一下衝進正屋客廳內,直擊客廳正中的長條幾案,瞬間,正屋已是一片火海。唐風和雨菲倒在院子中,渾身被雨水澆透,他倆驚恐地看著這一幕。唐風猛地站起來,又向正屋衝去。“你幹什麽去?危險!”雨菲大聲喊道。而唐風隻丟下一句:“屋裏麵還有重要的東西。”便衝進了火海。

正屋的客廳中已是一片火海。唐風捂著嘴衝到剛才那個白色火球擊中的長條幾案前,幾案上的那三座碩大牌位此時早已成了三根火柱,不過,唐風衝進火海不是為了這些牌位,他一眼看到了放在牌位前的黑溟劍。令他驚奇的是,被白色火球擊中的黑溟劍竟然還完好無損地擺放在桌上。火海中,黑溟劍閃出愈發奪目的寒光,熊熊烈火仿佛也被這寒光震懾,無法靠近。唐風不顧一切地從火海中拿起黑溟劍,他原本以為劍在烈火的炙烤下早該十分燙手,但當他的手觸到劍身時,感到的卻仍是一陣徹骨的冰涼。唐風來不及多想,拿起自己和雨菲的背包,提著劍向屋外衝去,就在他衝出屋門的瞬間,正屋的主梁轟然坍塌下來……

2

這注定是末日來臨的一天!

雨菲已經分不清自己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從唐風衝進火海的那一刻,她的淚水便奪眶而出,她多怕唐風會葬身火海。直到唐風的身影重新出現在她模糊的視線中,雨菲不顧一切地撲進了他的懷裏,這讓唐風尷尬得竟不知如何是好,兩人就這樣依偎著,沉浸在雨水中。

過了好一會兒,雨菲才抬起頭,抽噎地問唐風:“你沒事吧?剛才……把我嚇壞了……那個可怕的白色火球是什麽東西?”

唐風看著還在燃燒的正屋說:“那個火球就是可怕的球形閃電。”

“球形閃電?爺爺囑咐我每晚在後花園點燃篝火時,曾對我說過,如果不照他說的做,當球形閃電再次出現,這裏將有災難降臨,看來這一切都應驗了。”雨菲說著說著,哭得更厲害了。

“是的,你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講過那本古書上的記載嗎?‘若球形閃電再現,必有災難降臨此島!’還有……錄音機裏,你爺爺說的那個故事,裏麵也提到球形閃電。這可怕的咒語,難道今天真的要應驗了嗎?”唐風的話語也開始顫抖起來。

兩人沉默了一陣,雨菲止住哭泣,問唐風:“你剛才回屋裏拿了什麽?”

唐風將雨菲的背包遞給她,說:“我把我們倆的包拿出來了,這裏麵的東西我們還有用。另外,還有這個……”說著,唐風將那柄黑溟劍遞給雨菲,可當他雙手托著黑溟劍時,黑溟劍竟然從中間慢慢裂開,最後斷成了兩截。唐風眼睜睜地看著黑溟劍在自己手中斷為兩截,他無法相信眼前的這一幕。剛才在熊熊烈火中,都完好無損的黑溟劍怎麽這會卻斷了?唐風失望至極,倒是雨菲安慰他說:“這柄劍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我一直覺得它很邪惡,斷就斷了吧。”

唐風無奈地將兩截斷劍收進自己的背包中。這時,正屋的火勢非但沒有被雨水澆滅,反而越來越大,整個黑溟島都已被火光映亮:“真是一股無名邪火,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海上鬼火。”唐風感歎著。

很快火勢開始向東屋和西屋蔓延,唐風衝雨菲大叫道:“不好!東屋和西屋也保不住了。雨菲你去西屋,把你要的東西搶出來,我去東屋把何平和劉衡的屍體拖出來。”說著,唐風一把推開了東屋的門。刹那間,一群烏黑的大蒼蠅迎麵向他撲來。唐風已經顧不得許多,他使出全身力氣,好不容易才將何平和劉衡的屍體拖到院中,等雨菲抱著她的寶貝電腦和長毛絨玩具跑到院中時,雖然天降暴雨,但是地上的火勢更猛,東屋和西屋很快也被烈火吞沒……

何平和劉衡的屍體本來就已開始潰爛,再加上被這場暴雨一澆,早已沒了人形。雨菲的電腦大概也已泡壞,至於那些長毛絨玩具,則都成了一團爛毛。唐風一邊幹嘔著,一邊將何平和劉衡的屍體拖到島上唯一一棟現存的建築——娘娘廟中,又幫著雨菲把她的東西也搬進娘娘廟裏。

也不知道暴雨持續了多久,這場無名大火才漸漸被雨勢給壓下去,雨水火勢在雨中越來越小,終於漸漸熄滅。

等他倆再回到老宅院中時,麵對著殘垣斷壁,滿地瓦礫,雨菲放聲大哭。唐風此時卻被雨水澆得異常清醒,他閉上眼睛,冷靜思考了現在的處境。突然,唐風重新睜開眼,對雨菲說:“雨菲,先別哭了,房子燒了將來還可以再建,我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雨菲漸漸止住了哭聲,說:“我知道!我們還要去找慕青和孫魯!”

“不!不光是去找他們,也是為了我們。我們必須揭開黑溟島上的謎團,否則,我們隨時都會有危險。”唐風堅定地說。

雨菲點點頭,兩人背起背包,又開始了一段新的探險征程。走在棧道上,唐風試了試手電,居然還有電!在手電射出光線的指引下,唐風和雨菲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神秘階梯的盡頭。

唐風滿腹疑惑地在木質棧道上來回走著,觀察著這裏的環境。慕青和孫魯在這裏究竟發現了什麽?此時,東方已經破曉,黎明的一絲曙光照在崖壁上。唐風猛一抬頭,看到了木製棧道上方那幾棵奇形怪狀的樹。他仔細觀察,突然眼前一亮,他看出了鑿刻在崖壁上的那尊佛頭,還有一個漆黑幽深的洞口。

3

22日06點00分,當天空完全大亮,清早的晨曦照射在洞外崖壁上時,唐風和雨菲走進了另一個漆黑幽深的黑洞。狹窄的隧洞中,唐風在前,雨菲在後,魚貫而行。很快,他們也來到了鐵柵欄門前。門是開的,唐風輕聲對雨菲說:“慕青和孫魯肯定發現了這個洞口,洞口就是他們打開的,而且他們也經過了這道門。”

“真想不到這裏還有一條神秘的隧洞,我在島上住了那麽久……”雨菲的話還沒說完,卻腳底一滑,一下摔倒在地。一聲尖叫引得隧洞中傳來陣陣恐怖的回音,雨菲這一跤可能是她這一生中摔得最可怕的一跤,因為她發現,就在她的身下,竟然是累累白骨。唐風趕忙拉起雨菲,用手電照著麵前的一具具白骨,他的心髒開始急速地跳動。白骨,這些白骨都是什麽人?難道慕青和孫魯也在這發生了意外?唐風拉著雨菲踩在一具具骨骸上,快步走下了這條坡道,來到坡道下麵,沒有看見慕青,也沒有孫魯:“看來慕青他們也發現了這裏,你看這裏有人翻動的痕跡。”雨菲指著地上的一堆黑色物質說。

唐風蹲下來仔細觀察,是被人最近翻動過,那是一把老式的半自動步槍。這時,唐風終於明白了這些屍骨是什麽人,看來慕青和孫魯至少來過這裏,而且並沒在這裏出事。唐風的心稍稍平緩了一些,可緊接著,他和雨菲就要麵對新的選擇。是左,還是右?也許這就是一次生死抉擇!

唐風猶豫不決,他仔細觀察著左側和右側的洞口,忽然,手電的光線照到了左側隧洞洞壁上的一個紅箭頭。唐風驚叫道:“這是慕青他們留下來的,我認得,這是慕青的口紅,這一定是他們留下的記號,可是……”

“可是他們怎麽沒有回來呢?”雨菲替唐風說出了他下麵的半截話,又接著說道,“我覺得我們應該走右側的隧洞。”

“為什麽?慕青他們明明進了左側的隧洞!”唐風疑惑地問。

雨菲略一沉吟,接著說道:“一方麵是我的直覺,另一方麵,你想慕青他們走了左側的隧洞卻沒回來,說明他們肯定在裏麵迷路了,左側的隧洞絕非正途。而當年使用這隧洞的人肯定設置了一條路是捷徑,否則他們自己的人也會在裏麵迷路。所以我判斷那條捷徑一定是右側的隧洞,而左側的隧洞,則是為了迷惑那些闖進來的不速之客。這就像是人造的迷宮,隻有一條路是最快捷的通道,而其他的路都是用來迷惑人的。”

“可是我們還是要去找慕青和孫魯啊,即便左側的隧洞是迷宮,我也要進去闖一闖。”唐風望著左側那條看不到盡頭的隧洞說道。

“我想這些隧洞應該是相通的,我們從右側的隧洞進也應該能進入其他隧洞。如果我們貿然闖入左側的隧洞,不但救不了慕青和孫魯,可能我們也會被困在裏麵,所以……你就相信我這一回。”

昏黃的光線中,唐風看著雨菲的眼睛,又看了一眼左側漆黑的隧洞,這裏麵究竟有什麽,讓慕青和孫魯深陷其中?是怪獸,還是鬼魂?他終於被雨菲說服,不再猶豫,拉著雨菲闖入了右側的隧洞。

這真的是捷徑嗎?走了一會兒,前麵再次出現一條岔道。唐風完全聽從雨菲的判斷,還是走右邊的。當他們再次遭遇岔道時,唐風又義無反顧地鑽進了右側的隧洞。可是這條隧洞卻很長,不知走了多久,唐風忽然感到腳下的路發生了變化。從進入隧洞,隧洞一直是往下延伸的,怎麽這時……隧洞逐漸在向上延伸?慢慢地,腳下的路開始平緩下來,隧洞也變得寬敞了許多。唐風感到他們離謎底已經越來越近了,他急促地呼吸著,緊緊抓著雨菲的手。突然,在他們前方,幽深的隧洞中閃出了一絲昏黃的亮光……

4

唐風和雨菲的麵前豁然開朗,沒有別的岔路,這是隧洞的盡頭。難道這是一條死路?唐風的心裏一沉,他們又往前行走數米,唐風隨即發現,在左側的石壁上閃出了點點燭光。石壁上的燭光?這是什麽?難道是地下的鬼火?他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剛才在隧洞中看見的隱約亮光應該就是從這裏發出的。唐風壯著膽子,摸到左側的石壁前,是一個洞口。用手電往那裏一照,石壁中間出現了一個不到一米見方的狹小洞口,一股幽暗的燭光從洞口,照射進了唐風的眼裏。洞口內有什麽?他睜大眼睛,卻隻看到靠著洞口內的石壁上,有兩盞已經燃燒了大半的白色蠟燭。唐風的心跳開始急速加快,他支撐著身體,翻過洞口,跳進了閃著燭光的洞內……

唐風的腳剛一落到地麵,便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一個趔趄向前摔倒在地。唐風重新站起來,回頭查看,發現剛才絆倒他的是幾大塊碎石。他走過去,仔細觀察才發現,原來剛才那個洞口並不是什麽天然的洞口,而是一堵用巨石壘砌的石門。每一塊巨石都取材於島上堅硬的黑石,質地和洞壁的石頭完全相同,需要和其他石塊相接的上、下、左、右四麵打磨得十分平整,嚴絲合縫。而前、後兩麵則仍保持著開采時的原貌,這樣在黑暗中不仔細觀察,根本無法分辨出這扇石門。所謂洞口,是被人在石門上敲開的一個僅夠一人進出的小洞。唐風疑惑地觀察了半天,被敲開的石門,就要燃盡的蠟燭,說明這裏肯定有人來過,而且就在最近一段時間。可是洞內他並沒有看到慕青和孫魯,也沒有其他人。這時,他的心跳得更快了。

在唐風的接應下,雨菲也跳進了洞內。兩人再觀察洞內,發現這並不是一個普通洞穴,而是一個規模頗大的石室。石室四麵的牆壁顯然經過人工打磨,而四壁之下則安放著許多包著鐵皮的箱子,上麵落著厚厚的灰塵。唐風的神經猛地興奮起來,包著鐵皮的箱子,這種箱子肯定不是現代的東西,難道……這就是王直藏在黑溟島上的寶藏?王直的寶藏居然被自己發現了,唐風激動地撲到其中一個箱子跟前,抹去箱子上的厚厚灰塵,發現箱子上的鎖和箱子四角包著的鐵皮都已經鏽爛。也難怪,在這陰暗潮濕的隧洞裏經曆了幾百年,鐵製品肯定都會鏽爛,可是這箱子是什麽材料做的,竟仍然完好無損?難道不是木質的?唐風心裏一驚,他的手緩緩地摸在箱蓋上。這材料像是木質的,但卻是如此地細密,如此地堅硬,在潮濕的隧洞中,曆經數百年,仍完好無損,堅硬如初。唐風的腦中快速搜索著,最後他想到了紫檀木,隻有紫檀才能做到這一切。

在今天的藝術品拍賣市場上,紫檀木已是彌足珍貴,身價百萬,甚至上千萬,即便是在明代,紫檀木也是皇家和高級貴族才能享用的奢侈品,而王直竟然用這些上好的紫檀做了木箱子,那這木箱子中又將盛放著什麽驚世寶藏?唐風顫抖地掀起了箱蓋,他的眼前,頓時一片光輝。這個箱子中,堆滿了價值連城的佛像:永樂純金大威德明王像、宣德鎏金彌勒菩薩佛立像、永樂鎏金文殊菩薩像、宣德純金勝樂輪金剛像……

雨菲打開了旁邊的一個箱子,這裏沒有一片光輝,卻是更加珍貴的官窯瓷器。明代,官窯瓷器是專為皇家燒製,任何人不得擅用,而這箱子裏,竟然放滿了明代的官窯瓷器:宣德藍地白花石榴花果圖盤、成化鬥彩雞缸杯、宣德青花纏枝蓮八寶紋梅瓶、嘉靖五彩龍鳳紋大罐……

接著是一箱玉器,件件是奪人心魄的新疆和田美玉,然後又是一箱珠寶,令唐風和雨菲更加眼花繚亂。最後三箱,麵對金色的世界,兩人隻剩下目瞪口呆。一枚枚金錠正躺在這最後的箱子中,唐風的手越發顫抖,他拿起一枚金錠,隻見金錠上麵刻著“嘉靖三十七年製五十兩整”字樣。嘉靖三十七年,這正是王直被胡宗憲誘捕的那年,看來這個石室大約就是那個時候被封閉的,從此之後,再無人進入,而自己現在竟然身處其中,不!在自己之前,已經有人進來了。興奮和緊張,同時撐破了唐風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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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數了數石室中的箱子,一共是三十二個木箱。看著這滿室的無價珍寶,他忽然想起了一百多年前被發現的敦煌藏經洞,那是震驚世界的大發現,而今自己麵對的,也許又是一個可以震驚世界的發現!也許有一天,這恐怖的黑溟島會和敦煌藏經洞一樣有名,想到這,唐風不禁唏噓起來。王直,一個海盜竟然會擁有這麽多的珍寶,怪不得他敢自立為王,和朝廷對抗。而且這裏麵的許多東西,比如官窯瓷器和許多珠寶都是皇家禦用之物,旁人不得擅用,看來當年王直確實野心不小。而現在,這裏的每一件東西都價值千萬,怎能不動人心魄。難道黑溟島所有可怕的傳說,還有這些天恐怖離奇的遭遇都與這些寶藏有關?謀殺,怪獸,陰謀,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麽?

此時,唐風感覺到自己正處在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剛才發現寶藏的興奮稍縱即逝,他的大腦已經無法容納這麽多的問題,他痛苦地回憶、思索著……

當唐風和雨菲的目光移到石室另一側時,他們又驚奇地發現,石室另一側的石壁上也有一道石門。可這道石門已被完全敲碎,門旁散落著一堆碎石。石門內的石壁上同樣有兩盞快燃盡的蠟燭,而石門外則是一片漆黑!唐風和雨菲走過去,朝那道石門外望去,隧洞裏一片漆黑:“這道石門看來連接著另一條隧洞,隻是不知道這條隧洞通向哪裏。”雨菲推測道。

“我現在關心的還不是這條隧洞通向哪裏,而是在我們之前進入這個密室的人是誰?”唐風說出了心裏的疑問。

“是啊!在我們之前肯定已經有人進來過,而且就在我們之前沒多久。”雨菲說到這,想了想,又說道,“我猜應該是慕青和孫魯他們,這島上不會再有別人了,對!一定是他倆,他們發現了佛頭的秘密,進入隧洞,然後發現了石室中的寶藏,所以他倆沒有及時回去。”

聽了雨菲的猜測,唐風心裏還是被疑雲籠罩著:“可是他們發現寶藏後又去了哪裏?按理說,他倆應該趕緊回去告訴我們啊!”

雨菲也不知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他倆對視一眼,又回過頭,看著這滿室的無價之寶,唐風和雨菲都陷入了沉思,就在兩人苦苦思索的時候,突然,從昏暗的隧洞深處,傳來了一聲沉悶的槍聲,這槍聲,讓唐風那剛剛平靜下來的心髒又糾結了起來……

6

當那聲沉悶的槍聲通過幽深漆黑的隧洞傳到唐風和雨菲耳中時,他倆對視一眼,幾乎同時想到了那把丟失的獵槍:“這就是那把獵槍的聲音!”雨菲判斷道。

誰會是死在槍下的冤魂?慕青?孫魯?槍聲就是信號,唐風想不了許多,一把拉上雨菲,衝出了那扇已經被完全敲碎的石門。他辨出了槍聲的方向,沒錯!是從這邊的隧洞中傳來的!兩人不顧一切地沿著隧洞向前跑去,這條隧洞很長,也很黑,手電射出的光柱隨著唐風的跑動劇烈晃動著……眼前又開始出現岔路,唐風已經分不清左右,他選擇了比較寬的那條。隧洞就像無數條管道,唐風和雨菲沒頭腦地碰撞著,移動著。又是岔路,還是岔路,此路不通,向後折回,數不清的岔路,數不清的死胡同,數不清的冤枉路。唐風和雨菲就這樣不停地在黑暗中奔跑,隻有偶爾遇到岔路時才停下來喘兩口氣,同時判斷新的方向。唐風不知道這樣無休止地跑下去自己會跑到哪裏,但是他卻明顯感到了腳下的路正在不斷向下延伸,也許自己離終點越來越近了……

又是一條幽長的隧洞,沒有遇到岔道,隻是不停地向下,向下……終於,在黑暗中,唐風看到了前方閃出的一絲幽光。那是什麽?他想停下腳步,可是他停不下來,因為他聽到了從隧洞盡頭傳來的哭泣聲。這哭聲斷斷續續,傷心欲絕,這是誰在哭泣?唐風極力想聽清哭聲,他已經被這傷心欲絕的哭泣深深吸引,他非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快了步伐,在隧洞的盡頭,他終於看到了。

當唐風拉著雨菲衝出隧洞的時候,他們被眼前的一幕再次震撼了,因為他們又一次來到了黑溟墓地。這時,唐風和雨菲已經明白了,他們昨晚在黑溟墓地裏,看到岩壁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洞口就是這些隧洞的出口!可是,他們還沒來得及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就聽到了身後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你們終於還是找到了這裏。”

這個沙啞的聲音唐風感覺似曾相識,可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在哪聽過。此刻,剛才聽到的哭泣聲不見了,唐風的腦中一片空白,他和雨菲緩緩地轉過了身,瞬間,他倆同時瞪大眼睛,幾乎窒息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穿著帶有白色帽子的斜襟長袍的人。不!這是人還是鬼?這白色的斜襟長袍是古代款式,隻是這個帽子像是現代的東西。黑溟墓地裏的幽暗鬼火讓唐風無法看清對麵被黑暗遮住的那張臉,陰影中的是一張人臉嗎?但是有一樣東西唐風和雨菲都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就是昨天在老宅中不翼而飛的獵槍。此刻,黑幽幽的槍口正對著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