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江森再度負傷
湖邊的小屋裏,秦然和秦紫正坐在一起聊天,聽到開門的聲音,抬起頭,驚訝地看著渾身濕透臉色蒼白的兩人。
“又發生災難性事件了?”秦然走上去將小如身上披著的破毛毯裹緊,摟在懷裏。
“哥你真偏心,也不給我一個擁抱。”江森倚在門上,嘴唇已經凍成了絳紫色,笑容看起來有些僵。
陳生走進門說:“趕快去換衣服,這樣會感冒的!我住的地方離這裏有二十分鍾路程。”
“去我家吧,我們晚上再來吃螃蟹。”小如說。
秦然握住她的手,幫她捂熱。
江森皺著眉問:“你家?在哪裏?”
“不堵車的話,二十分鍾能到。”秦然說,“走吧,你們這樣會生病的。”
江森抱著自己的胳膊,果然打了個噴嚏。
小如家在金雞湖邊的天域花園,小區入口對麵有座橋,叫做“醉月橋”。
小如裹著毯子推推江森,說:“看我們這文化古城多有水準,連隨便一座小橋的名字都取得那麽浪漫!”
江森出口嘲諷:“落水也很浪漫,要不你再跳幾去一次?”
小如牙齒打顫,“像JACK和ROSE?”
江森冷笑,“如果你是ROSE,我就不會驚訝於泰坦尼克的沉沒了!”
小如失笑,踢了一腳,江森一閃躲過,“還踢!水底下被你踢了兩腳的地方都青了!”
“我看你們兩精力都好得很,把你們扔下車跑馬拉鬆都可以。”秦然停好車,分別對他們橫了一眼,“下車。”
秦紫扶著小如下車,臉色有些蒼白。小如見她緊張的模樣,便對她調侃道:“你這是擔心我呢,還是擔心我姐妹呢?”
秦紫握著她的手,有些緊,還有些不自禁的顫抖,小如愣了下,拍拍她的手背,正色道:“你怎麽臉色比我還難看?我們不好好的,沒事了麽,啊?”
秦然把小如摟進懷裏,走進電梯,對秦紫笑道:“是啊,他們兩個生命力頑強,堪比小強。”
小如笑著推開他,“我身上都濕的!離我遠點!”
“沒關係我不介意。”秦然又把她拉回來。
江森輕咳了一聲,把秦紫拉到電梯的另一邊,嘿嘿笑了兩聲,“真丟人,我們離他們遠點,裝做不認識。”
他的手不經意碰到秦紫的,頓了頓,握住,“你的手怎麽比我的還涼?”
“啊,有壞蛋趁機占便宜了!”小如不懷好意地竊笑,結果被秦然這廝打了下屁股。
小如家住十八樓,一開門,她就呼出一口氣,說:“姐妹你在外麵洗,我去裏麵,秦然秦紫自便啊,吃的東西冰箱裏自己找。”
“等下!”江森一把拉住她,“有沒有換的衣服?”
小如歪著腦袋想了想,“我爸的衣服你穿可能嫌小。”
江森笑:“一般人的衣服我穿都小。”
“我出去給你買。”秦然說,“小如你媽等下回來嗎?”
“不知道,我沒給她打電話,可能今天醫院值班。你要是出去,那就買點吃的東西回來,我們自己煮吧。”小如拿了條浴巾出來扔給江森,“你先將就將就。”
“知道了,去吧去吧。”江森手一揮,也不客氣,進了浴室就將門關上。
秦然和秦紫出門後十五分鍾,小如媽媽回來了。
劉莉一開門就發現門口多了兩雙鞋,一雙是大號的男運動鞋,另一雙她認得出來,是她家閨女的。
“是秦然來了嗎?”她邊換鞋邊問,沒人應答。
劉莉走進客廳,把鑰匙扔茶幾上,提著剛買的水果向廚房走去,才轉到門口,忽然愣住了。
一個頭發濕濕的,隻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的男孩子正蹲在她家冰箱前麵,嘴裏叼著一片土司,手正伸進冰箱拿出一罐啤酒。顯然他也發現了她,轉過頭來看,四目相交,兩人均失了反應。
劉莉手一鬆,袋子裏的蘋果橙子滾了一地。
“你,你是誰?”劉莉驚魂未定地看著江森。
江森從地上站起來,一手拿下嘴裏的土司,另一隻手捂緊了腰間的浴巾,生怕掉下來,窘迫地說:“阿姨……好……我叫江森,是小如的……同學。”
“小如?小如呢?!”劉莉問,臉色鐵青,相當不好看。
“在,在裏麵洗澡。”江森小心翼翼地指指房間的方向。
劉莉眼神鋒利地將他從頭打量到腳,像買肉的時候打量攤鋪上的死豬,尋塊最嫩的叫攤主切下來!江森不由自主地側過身掩住胸口……這大媽莫非有所企圖?
劉莉皺了下眉,衝房間的方向大喊:“潘淨如!”
話說小如剛關上水,一聽到娘親氣勢洶洶的喊話,心想不好,馬上圍了條浴巾就開門出來,討好地笑道:“媽~”然後她不出意外地看到娘親後麵站著頭發還在滴水**著上身的江森。
盡管有了思想準備,劉莉還是被小如這樣子嚇了一跳。雖然以前在家裏她也會隻裹條浴巾走來走去,但現在畢竟有男生在——不管這個男生和她是怎樣的關係!
想到這裏,劉莉更火了。
“潘淨如你給我進去穿衣服!”劉莉怒吼。
“啊?哦!”小如趕緊轉身進自己的房裏,她雙手捂著胸口,浴巾有些鬆,露初了因洗過澡而白裏透紅嬌嫩的後背。
劉莉看到了她背後的爪痕,怒氣急速上升,即將又氣流漩渦發展為熱帶風暴!
劉莉定了定神,轉身回沙發上坐下,指著旁邊對江森說:“你過來,坐下。”
江森隱約感覺小如媽媽誤會什麽了,但她不問他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得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看著她的臉色,乖乖坐下,剛想要怎麽開口解釋,便聽她說:“有些事情我不想多說,你們年輕人會有衝動我也可以理解,但是,做男人一定要有責任心,你明白嗎?”
江森被這嚴厲的話語震到了,猛搖頭,“阿姨您誤會了,我和小如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劉莉那一刻簡直就像一隻護著幼崽的猛禽,隨時準備將襲擊者消滅!
江森咽了咽口水,“我、我跟小如沒什麽……”
“沒什麽?!你說沒什麽?!”劉莉的怒火終於戰勝了刻意表現的氣度,爆發了!為人父母,特別是生了女兒的父母,最忌諱的就是別的男孩玷汙了自己家女兒的清白還不認真負責!盡管這是開放的二十一世紀,盡管劉莉本身不是太保守的人,但如果對方是抱以玩玩的心態對她女兒,她還是絕對不可能接受的!
劉莉厲聲道:“所以,你想推托責任?!”
“推托?不是,我沒有推托,我和小如是朋友的關係……”知道竇娥是怎麽死的不?冤死的!
“你還敢說普通朋友?!”劉莉火冒三丈,也不顧禮儀,抓起沙發上的靠墊就向江森打過去,“你父母沒教你什麽叫責任感嗎?!啊?!你看你一個大男人,把她的背都抓成什麽樣了!”
江森躲不過,狼狽地圍著沙發的茶幾逃跑,還得護著他可憐的浴巾不掉下來,“不是您想的這樣……真的……”
“你還想賴嗎?!她背上分明是被指甲抓的!你不要告訴我是她自己抓的!”劉莉把手裏的靠墊直直扔了過去。
“哎!說了不是我!你這個大嬸到底聽不聽別人好好解釋!”江森也怒了,接下靠墊往地上一扔。
劉莉被他忽然轉變的態度嚇了一跳。
“小如背上是被螃蟹抓的,不是我!”江森賭氣地瞪著她。
劉莉冷笑:“螃蟹?!你要找借口也找個靠譜點的!”說罷又從沙發上拿了個墊子打過去。
江森抬起手擋著攻擊,急道:“真的是螃蟹!”
“你再說螃蟹!”劉莉不屈不饒。
“我說的是實話!我怎麽敢抓她!她抓我還差不多!”江森又繞著茶幾跑幾來,“天啊!我說真的!啊,對了,你不信看我的腿上,被她踢的地方還青著呢!”
江森越說劉莉臉色越差,舉起茶幾上的玻璃杯就向江森砸過去,竟奇準無比地砸到江森的額角!
玻璃杯從江森額頭彈到在地板上的破碎聲和小如開門的聲音同時響起。
“媽!你在幹什麽!”小如大驚失色,趕緊跑過去查看江森的額頭。
“你們兩個!過來給我坐下!”劉莉見江森負傷,怒氣多少消了一點,氣呼呼地在沙發一邊坐下。
小如扶著江森坐離劉莉最遠的地方,江森哀怨地瞪了小如一眼,小如一臉愧疚地輕吹了下他腫起的額頭。青紫青紫,皮下都出血了。
這一親熱的舉動又刺激到了劉莉的神經,現在的孩子都那麽開放嗎?不是不讓他們談戀愛,而是她家閨女才十八歲!好,這且先不說,做為男人總得有擔當吧!這混小子竟然敢說是螃蟹不是他!
就算是撒謊也不能找這種劣質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