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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是個很好玩兒的人，平時總是一副二流子相，但是不猥瑣，還挺招人喜歡。有一回，他在講台上拿粉筆砸我，砸著了後邊兒的女生，並且剛好砸到胸口，進去了。他跑過去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幫你拿出來吧。那女生一臉尷尬，說，還是我自己來吧。我當場就笑趴了。

他高中的時候是個小混混，經常夜裏翻牆去上網，偏偏成績還特別好。上了大學，更是如魚得水，幾乎每天晚上都去網吧。

大學是個什麽東西呢？有人上大學確實是為了學習，比如關燈，每天都去自習。但這種人真的是少數。有的人上大學是為了睡覺，有的是為了梳妝打扮，有的純粹是為了玩兒。種類不一，花樣繁多。比如我上大學就是為了不再吃豬頭肉，而狗子，是為了上網玩兒遊戲。

晚上我們倆去食堂吃飯，吃完了去網吧。正吃著呢，聽到一聲尖叫，然後砰一聲，伴隨的是飯盤掉落，筷子和勺子，回音不絕。應該是一個女生摔倒了。

我急忙轉頭看，搜索聲源。我是個愛湊熱鬧的人，隻要事不關己，越鬧騰越興奮。地滑，一個女生摔了，路過的人把她拉起來，她趕忙說謝謝謝謝。整個食堂的人都在往那邊看。

回頭看狗子，巋然不動，隻顧低頭吃飯。他輕聲說了一句，何必要看呢。我愣了一下，吊兒郎當的狗子也有嚴肅的一麵。就這一句話，境界不知道比我高了多少倍。

上網找兼職，沒錢這個問題，得解決。看了幾家，都是中介，不靠譜。有一家羊奶促銷還不錯，工資日結，底薪五十加提成。我記下了電話。

從網吧回去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狗子說，咱翻牆吧。我說，搞毛線呐你，放著大門不走！他說，回味一下高中時候的感覺！

我們倆剛翻過去，一束手電照過來，一個保安大喊，哎，恁倆，弄啥哩！

我拉起狗子就跑，回到宿舍，他問我，剛那個保安說啥？我一想，那保安說的是河南話。

第二天一大早，打電話聯係了一下，是個中年婦女，給了個地址讓去麵試，又問幾個人，我說，我問問同學，要是沒人去就我自己。

給丁一二打電話，他還沒醒呢。我說，三少，賣羊奶去不，一天五十塊錢。他說，別叫我三少，聽著別扭。我說，那好，小三兒，你去不去？他說，算了，還是叫我三少吧。我說，別磨唧，到底去不去。他想了想說，你問問薑少吧，他要不去我陪你。

給薑少打電話，他問在哪兒，我說中山門。他說太遠了，光倒公交來回得仨小時了。

我下樓把三少拽起來，在南門一人吃了個雞蛋灌餅，坐968到華苑，倒643去中山門。

到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就是個普通民居，一個居家裝扮的婦女，大致問了下我們的情況，然後拿了包羊奶，簡單介紹了一下，你們的工作就是在超市給人推銷咱家的羊奶，大致有幾個優點，羊奶的營養價值比牛奶高，並且更容易吸收，我們的羊奶是專業脫膻的，沒有怪味兒。

周六日去上班，日薪五十，每賣一箱提兩塊錢，工作時間上午十點到下午六點，中午可以去吃飯，沒有餐補。

我們倆被分到了經十三路菜市場的一個奶站，地兒不大，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奶，店主是個很和善的老大爺。

口幹舌燥說了一天，就丁一二賣出去了一箱，他很仗義的跟我說，沒事兒，兩塊錢分你一塊！

羊奶不是我想賣，想賣就能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