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將隕落

皇宮裏不但有大本堂,還有皇子訓練場,皇子訓練場是讓眾皇子們習武強誌的地方,朱元璋規定:皇子們上午在大本堂學文,下午去訓練場習武。朱元璋要求教練對皇子們實行軍事化管理,每個皇子到訓練場習武都需要統一穿訓練服,有趣的士兵私下稱這個團隊為“皇子兵團”。

訓練場上,衣著訓練服的皇子們正在紮馬步打拳,教練突然被朱元璋叫走,臨走的時候教練囑咐太子朱標監督眾皇子訓練。可是教練剛消失,已經累了的皇子們紛紛蹲坐在地上,朱標看著他們嚷嚷,“喂喂,都起來繼續訓練。”

二皇子朱樉用手捏著自己的胳膊衝朱標說,“大哥,我胳膊疼的厲害,讓我歇會兒吧。”

“我也是。”三皇子朱棢附和道。

“不行,如果讓教練知道了就糟了。”朱標繼續勸大家訓練。

二皇子幹脆從地上坐起來走到朱標跟前,然後把胳膊伸給他看,果真朱樉的胳膊上紫了一片,朱標不忍心,於是對朱樉說,“那好吧,你去一邊休息。”

“還有我還有我。”朱棢頁鬧著要休息。

他們這麽一開頭,比他們小的皇子們更加不想鍛煉,他們紛紛向正在休息的二皇子跑去,把二皇子與三皇子圍在中間。

“這……”朱標不知所措。

四皇子朱棣這時從地上一躍而起,對著休息的皇子們大喊,“你們再不訓練,我就去告訴教練!”

有皇子向朱棣扮鬼臉,也有皇子說朱棣是告密鬼。

隻見朱棣氣衝衝的跑過去,與說他是告密鬼的皇子扭打起來。

朱標上去拉開二人,朱棣還要撲上去打,被朱標一把推倒在地上。

“你是四哥,怎麽能跟弟弟一般見識呢。”朱標責備朱棣。

朱棣理直氣壯,“誰讓他們不聽話!”

“不聽話就應該動手打人嗎?”

朱棣不反駁,而是瞪著對麵的那群人,之後一溜煙兒跑了,消失在訓練場上。

本以為這件事情是小孩子們鬧鬧別扭,過去就過去了,誰知第二天,教練狠狠批評了所有皇子,包括朱標在內一起被罰,隻有朱棣除外。

眾皇子圍著訓練場跑步,朱棣坐在正中間悠閑的看著他們跑,時不時還催促,“快跑,不能停下來。”

朱棢湊近朱標身前說,“大哥,肯定是他告了密,不然為什麽隻罰我們不發他。”

“就是,”朱樉接話,然後看著朱標說,“大哥,你是太子,你可以用太子的身份修理他。”

朱標搖搖頭,“算了,老四還是個小孩子。”

“我們也是小孩子。”其他孩子開始嚷嚷。

朱標不能控製局麵,朱棣站起來朝爭執的大家喊,“快跑,不準停下!”

眾皇子一起朝朱棣翻白眼。

大殿內,朱元璋問教練,“你說太子為人如何?”

教練回答,“太子仁厚好學,是一個很勤奮的學生。”

“那其他皇子呢?”朱元璋又問。

教練躬身回道,“四皇子聰明有主見,將來必定是可造之材。”

“嗯。”朱元璋點點頭,教練的回答與他自己親眼觀察的結果差不多。

教練又說,“皇上,臣建議讓四皇子做皇子們的隊長,太子心存仁厚,皇子們犯錯,太子不忍心懲罰他們,長此以往,隻會縱容了眾皇子。”

“不行,太子畢竟是太子,又是眾皇子的大哥,如果讓老四做了隊長,太子顏麵何存?”朱元璋堅決不同意。

“可是……”

朱元璋揮手,“朕知道了,太子的事情朕自會處理,至於你隻要做好自己的本職任務就好。”

“是。”教練低著頭退出去。

隔天下朝,朱元璋親自去大本堂,向各位皇子訓話。從自己小時候講起,到打下江山,不管皇子們聽不聽得懂,他津津有味的講授,希望各位皇子能從中得到一些啟發。

軍事方麵,徐達還在對外作戰,而常遇春已經平定了開平(元上都),並於七月七日,自開平率師南歸。

隻是常遇春軍行至柳河川(今河北龍關縣西)時,常遇春病情突然惡化,藍玉找太醫為常遇春診治,隻是病情來勢凶猛,太醫束手無策,常遇春最終不治而亡。

常遇春死後,藍玉寫信由信使用最快速度把此消息送達應天(南京),朱元璋聞訊驚倒於龍椅上,對於遇春之死極為悲慟。

後來馬皇後聞訊也震驚不已,常遇春隻有四十歲,平時那麽健朗和威風凜凜,如今突然沒了,任誰都無法相信。

朱元璋在寢宮裏不住歎氣,惋惜一位大將就這麽沒了,馬皇後握住他的手安慰他,並說,“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他的妻子藍氏知道後會接收不了。”

朱元璋點點頭,“這也是我所擔心的。”

馬皇後沉默了一會兒說,“明天一早,我就進府陪伴藍氏,以免她做傻事。”

“好。”朱元璋讚同。

次日一早,馬皇後當真到常遇春家陪伴其妻子藍氏,而朱元璋也沒有上朝,他召來劉基、李善長、宋濂等人商量安排常遇春後事。

大殿內,朱元璋不說話,沒有人敢出聲,殿內一片死寂。

很久之後,朱元璋才問,“各位認為應如何操辦常公的後事?”

李善長躬身回道,“常公早年跟隨皇上打天下,為大明江山的建立貢獻了汗馬功勞,如今又平定開平,更是功不可沒,臣認為皇上可以效仿宋太宗為韓王趙普的治喪禮儀來為常公治喪。”

“效仿宋太宗?”朱元璋默念。

“臣認為此方法可行。”宋濂躬身讚同李善長的提議。

朱元璋看向劉基問,“劉愛卿認為呢?”

劉基雙手抱拳,“臣無異議。”

難得劉基沒有與李善長起爭執,朱元璋於是采取李善長的建議,同時又親筆書信召還在外麵征戰的大將軍徐達回來參加常遇春的葬禮。

朱元璋追封常遇春為翊運推誠,宣德靖遠功臣,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太保中書右丞相,追封開平王,諡曰忠武,配享太廟。

朱元璋給了常遇春最高榮譽。古至明代,諡忠武的,隻有唐朝尉遲恭、宋朝嶽飛二人,常遇春是第三個。

“朕有千行生鐵汁,平生不為兒女泣。忽聞昨日常公薨,淚灑乾坤草木濕。”

這是朱元璋特意為常遇春作的詩,以表露其對常遇春逝世的極度悲哀。此後朱元璋又令宮廷畫師為常遇春繪製了身穿龍袍的全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