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依舊半死不活,我每天依舊坐在櫃台後麵消磨時間,偶爾給爺爺和爸爸的神位上柱香,站在老爸的遺像麵前思考人生。

我一直回想不起來,爺爺當年是怎樣說服我爸的,老爸當年是怎樣說服我的,明明我跟他都曾經抵死不從的。

過幾天,男人又來了,依舊帥得光彩奪目,引來路人一片花癡的尖叫。

他一見到我就開始哭,說他瞞著媳婦跟美女見了幾次麵,但紙包不住火,這事還是敗露了,美女已經對他不理不睬了,媳婦那頭也鬧得厲害,甚至揚言要殺了他再殉情,家裏簡直一秒鍾也呆不下去,好不容易就要到手的這段感情,眼看著就要化作泡影。

我麵癱一樣聽完他的講述,“那你想怎麽辦?”

“求你教我那一招,直接讓她愛上我,然後我想好了,跟她私奔。”

“你還真是勇敢追愛啊。”

他把我的譏損當成誇獎,“對啊,我就是這樣勇敢的人。”

“但我還是那句話,不可能!”

“你幹這一行不就是為了錢嗎?我可以給你弄到錢,有犬神在,我想發財太容易了。”男人義憤地說。

我終於忍受不了他了,“好,我教你,但你要保證不後悔。”

“行!”

“說出來!”

“永不後悔!”他大聲說。

我將那段密咒告訴他,男人歡天喜地走了,他看著他的背影,好像又看到了最後一次從我這裏離開的馮老板,那時他心氣很高,一心想搞定幾個重量級的競爭對手,吞並全省的市場,我勸過他,但他不聽我也沒辦法。

這天我沒心情再開店,讓大廚早點回去,拉上卷閘門,泡了一壺茶,來到後院。

掀開鐵籠上的防水布,那條哈士奇已經餓得奄奄一息,差不多可以拿它來進行儀式了。

“馮老板早啊。”

那條哈士奇無精打采地呻吟一聲,似在回應。

我挨個向每隻狗打招呼,用它們曾經作為人的名字,我並沒有刻意害他們,是他們自己不顧阻攔,或威脅或利誘地逼我告訴他們那段密咒。

我早說過,代價是他們承受不起的,可誰又聽過。

晚上,男人打來電話,他喜極而泣,“女神終於答應和我私奔了,謝謝你,我將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音調突然變了,“咦,我的手怎麽回事,好多黑毛!……天呐,我的臉!大師,我怎麽了……汪汪汪……”

接著,傳來一個女子的尖叫聲,然後是暈倒在地上的一聲悶響。

絕望的狗叫持續回響著。

我掛斷電話,給小江撥過去,“小江,你立即去這個地址,幫我弄一條狗,我給你雙倍的錢。”

“啥樣的狗?”

“大概是黑色的,嗯,長得很帥。”

“好的,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