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村裏人打聽,但被問的人都搖頭說不知道,我以一個記者的敏感從交談者的臉上捕捉到一些神情,反而更令我確信這件事。

我曾經暗訪過罌粟村,田裏、山上,每寸土地找遍也沒有發現一株罌粟,最後還是被我狗一樣的鼻子發現了蛛絲馬跡。村民們在一個人防工程裏鋪上土,用紫外線燈充當日光,大麵積地種植罌粟。

眼下的情景就像當時一樣,從他們諱莫如深的戒備中我意識到一件事,他們在集體隱瞞什麽,隱瞞一個巨大的秘密。

連續幾天沒有查到任何情報,我變得焦躁起來,我又去那間破廟破了幾趟,直到一天我在廟前的石香爐裏找到一些東西。那是一張被燒掉大半的證件,殘破的一角有串編號,我居然有點眼熟。

這是一張記者證!

這年頭扣留記者已經不是新聞,光憑一串號碼就知道那人是誰,我沒那麽神。我得打電話給同事,讓他幫忙查一下。

村裏手機信號奇差,我隻能打公用電話。之後兩天我都蹲在小賣部旁邊等消息,每次電話鈴響都跑去問。傍晚的時候同事打來電話,說這個記者證屬於一個叫孫剛的人,他十年前失蹤了。

“怎麽失蹤的?”

“這個就不清楚了,要是知道那就不叫失蹤了!”

假如是為了報複或者割器官這種理由,絕不會把一個人關押這麽久,其中的原因一定不可告人。

柏樹莊就這麽大,我卻不知道去哪找這個人,我突然靈光一現,為什麽不直接去找村長?

村長是個四十出頭,粗短肥胖的男人,起初他絕口否認那個人的存在,我警告他這是非法拘留,是要坐牢的,如果他不承認,我隻好找警察來介入。我軟硬兼施,村長終於鬆了口,歎息一聲,“好吧,我帶你去見他!”

村長帶著我去了一間小屋,我抑製不住激動的心情,當他推開門時,我看見**躺著一個癱瘓的病人,枯瘦如柴。

“這是誰?”

“你要找的孫剛啊!他癱瘓好些年了!”

“你騙我!”

我要求看證件,當身份證和病曆拿出來之後我傻眼了,真的是孫剛。

回去之後我苦思冥想,我沒見過孫剛,不知道他長啥樣,難道弄錯了?不對,直覺告訴我這是掩飾,孫剛一定另有其人!

線索!線索!

我仔細回憶每個細節,突然想起那晚兩個人的交談,“下個星期就輪到汪二根去喂了”,我真是一葉障目,居然忽視了這個絕好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