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銳拽著她的手腕,帶她去了一間廢棄教室,打開燈,眼前的東西令她暈眩不已。那是用上百朵紅玫瑰和鐵絲編織的牢籠,周圍撒著玫瑰花瓣,陳銳把裹著繃帶的手放在她雙肩,平靜地說:

“這是我用愛為你打造的牢籠,也是我內心的象征,我要把你一輩子關在裏麵,不容任何人接近,隻有我能一睹你的芳容。”

這是陳銳的表達方式,濃烈到像瓦斯一樣的愛,戚婷的心髒狂跳不已,呼吸也變得急促。陳銳像騎士般跪在她麵前,拉著她的手,謙卑地仰起臉:

“戚婷,你走之後我一直生活在痛苦的煎熬之中,請你回到我身邊吧,我願用我一生換你一生,不離不棄,直到老死!”

戚婷像觸電般縮回手:“容我考慮一下。”

“我等你。”

她快步離開教室,跑回宿舍。

那晚之後,戚婷一直心緒不寧,每天忙碌的齊輝好像沒有看出端倪。一天一個包裹送到,打開後是個女式皮包,齊輝拿在手上把玩:“真搞笑,前女友買的包,居然這麽久才送來,快遞公司都成慢遞公司了。”

“樣式挺不錯的啊!”戚婷客觀評價。

“你要嗎?”

“我才不要。”

齊輝隨手把包扔到門外的垃圾堆,看也沒看一眼,戚婷牽強地笑笑,不知為何,絲毫沒有受感動。

她覺得和齊輝之間緣份已經盡了,當晚提出了分手,齊輝平靜地問:“我能知道理由嗎?”

“太輕了。”

“什麽?”

“你給的愛太輕了,就好像……好像蓋在身上的毯子一樣輕,我更喜歡綿被一樣厚重的壓在身上的真實感,對不起。”

齊輝垂頭喪氣:“他來找你了?”

“這沒有關係。”

“看來是了。”他緩緩點頭,“我知道了,那咱們好聚好散。”

離開齊輝的住處時她回頭望了一眼,他依然伏在桌前工作,看起來絲毫沒有受影響,那種甩掉別人的負罪感也稍稍減輕了些。

她走出小區,一個黑影從路燈後麵走出來,看來陳銳從沒間斷過跟蹤自己。想象一下他站在暗處,用嫉妒到發瘋的眼睛盯著那扇窗戶,內心深處突然有種被愛著的狂喜。

“我提出分手了。”

話音剛落,陳銳撲過來緊緊地抱住她,好像要把她嬌小的身體融進自己的身體,他在耳邊低聲威脅:“如果有下一次,我就殺了你,然後自殺。”

“我不會再和你分開了。”她把臉埋進他的懷裏,流下喜悅的淚水。

就像從空氣稀薄的高原回到平原,戚婷大口呼吸著陳銳帶給她的“濃烈的愛”,但是落差帶來的喜悅僅僅持續了三天!

陳銳對她的監視、幹涉、控製愈演愈烈,有時隻是為一個沒有接聽的電話就大發雷霆,爭吵中他會搬出她“出軌”的往事陰險刻薄地諷刺她,句句話都像毒蛇吐信。

爭吵之後冷戰,冷戰之後再合好,兩人隻能用這種奇特的方式相處,在她看來那天整天和和氣氣的情侶簡直就像外星人一樣不可思議。一次大吵之後,陳銳用刀在自己的胳膊上刻上她的名字,然後逼她在自己的身上也刻他的名字,她拒絕,他就打了她一耳光,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動手。

她想,也許這一輩子都無法擺脫這段孽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