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星期,楊敏約我出來,集合後我們去了一片住宅區,我問他這次要做什麽,他含糊地回答說是常規練習。

捅開門後,當我發現這是女生的房間隱隱有種不安,楊敏從懷裏掏出膠帶和堵嘴布,我頓時意識到不對勁。

“你要幹什麽?”我壓低聲音問。

“你別管!”

“你給我說清楚!”我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說了不要管!不愛看出去。”

他躡手躡腳地推開臥室門,呼吸聲因興奮而變得粗重,那時他的背影令我感覺陌生。我抓起桌上一個盤子朝地上一扔,破裂聲在寂靜的午夜聽來格外刺耳。

“啊!”臥室裏傳來拉長的尖叫聲,楊敏趕緊撤退。逃離小區後,他終於忍不住了,惡狠狠地質問:“你幹什麽?”

“我倒想問你要幹什麽!那個女孩是誰?”

“我的初戀情人!”

“什麽?”我一時震驚,“你要對自己的初戀情人……”

“你懂個屁啊!我喜歡了她十年!十年啊!我像狗一樣愛著她,她對我連看也不看一眼,我寫的情書被她交給班主任,我送她禮物她直接扔進垃圾桶!為了她我放棄原本考上的大學一起複讀,考上後來的三本!她在別的男生麵前是一副嬌滴滴的樣子,為什麽隻有我,千辛萬苦連一個正眼都換不來!我鼓起勇氣買了許多蠟燭在她寢室樓下告白,她呢?打電話叫來幾個體院的男生揍我!什麽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騙鬼啊!這就是現實,無論你做到什麽程度,那個人永遠不會愛你。”

我驚愕地盯著邊流淚邊嘶吼的他,“所以,你要報複她?”

“你為什麽要阻止我?”

“滾你的吧!”我重重推了他一下,“原來你骨子裏是這樣一個猥瑣下賤的家夥。”

“你懂什麽!”

“我怎麽不懂?你根本就是把自己的感情強加給她!人家說不見棺材不掉淚,你TM都躺進棺材了還不明白自己死了!聽著刺耳嗎?刺耳的才是真相,你給我醒醒吧……”

我話沒說完,惱羞成怒的他一拳揍過來,臉頰一陣鈍重的痛。我揮拳還擊,我們廝打在漆黑的午夜,直到雙方筋疲力盡。

他爬起來,嘴角烏青,轉身背對我,“我們別當朋友了吧。”

“也好。不過我警告你,如果我從新聞上看見這個小區發生惡性案件,我馬上報警!”

“那我也會供出你。”

“無所謂,鎖是你開的,主意是你想的!”

“再見……不,再也別見了。”

看著他走遠我內心一陣刺痛,但分道揚鑣的事實已經無可挽回。

當犯罪變成輕車熟路的事情,內心的惡念是否也會順流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