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兩人並肩前進，他能感覺到陶桃一直在發抖，趙著丹的死令她不安，他不時安慰幾句。這條通道路線要複雜一些，有一條通道似乎通往外麵，但卻被一堆碎石掩埋，看來日本人撤退時封鎖了這裏，似乎還打算有朝一日卷土重來。

四周寂靜得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陶桃漸漸從陰影中走出來，不時用手電照一下碼放在路邊的木箱，上麵寫著這支軍隊的番號。

“真像拍電影的地方啊。”

“是啊，回去可以向朋友們炫耀一次了。”

“對了，有句話一直想和你說……”

“恩？”

“其實我一直挺喜歡你的。”她臉紅紅地說。

程超的心髒砰砰直跳起來，嘴裏也變得幹燥，“那你為什麽還和趙著丹……”

“我跟他去吃飯，情人節收他的玫瑰隻是想看看你在不在乎我嘛！”

“我當然在乎了，簡直吃醋得要死。”

“聽你這麽說我真高興。”

程超的內心一陣甜蜜，兩人手拉手聊天，當走到那個側麵有走廊的地方，她突然停下來，羞怯地看著他，為氣氛所陶醉的程超捧起她的臉，準備吻下去。

他突然想到一件恐怖的事情，之前自己在這裏殺死另一個自己的時候，他正在和陶桃接吻！難道說，這根本就不是時間倒流，也不是夢，他隻是回到了幾分鍾前的過去！那麽，另一個自己也存在於這個時空中！

那麽照這個進度發展下去，那個妒火中燒的自己就會將他擊殺。過去的自己殺掉未來的自己，那將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他必須確認一下！

他推開陶桃：“你在這裏等我，哪也別去！聽到了嗎？”

被他嚴肅的語氣嚇到，陶桃努力點頭。

“千萬不要亂跑！千萬！”

他衝進走廊，下意識地摸了下後腰，槍在落水後遺失了。為了防身，他拾起一根撬棍，當他跑到發電站時，手電筒閃爍一下不亮了。

該死！偏偏在這個時候。

發電機就在這裏，他憑記憶摸索，卻碰倒了桌上的一個玻璃瓶，發出清脆的聲響。外麵傳來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誰？說話！”

和之前在黑暗中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難怪有人說自己的聲音在自己聽來往往最陌生，程超想起另一個他手裏有刀，緊張地縮在牆角。

對了，那把會害自己的槍還在旁邊的櫃子裏呢！可四周太黑，他剛動了一下又撞到了什麽，外麵的人聽到動靜，用緊張的聲音質問：“趙著丹？陶桃？”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程超緊張地咽下一口唾沫。

就把先前的自己稱作一號好了。前門被一號一腳踹開，一號意識牆角有人，不由分說一邊尖叫一邊揮刀。程超真不知道剛剛的自己有這麽不堪！出於自保，他掄起撬棍，鈍重的手感傳遞到手上，被打落的手電筒滾到了櫃子下麵。他趁勢一腳踹過去，黑暗裏傳來一串劇烈的撞擊聲。

“把刀放下，我有話跟你說！”

“你終於露出真麵目了！”

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音，繼而是拉開槍栓的聲音，子彈打偏了，程超大罵了一聲“操”從前門跑出去了。

跑著跑著，頭頂上的燈亮了起來，一切和剛才的發展沒有差別。那麽接下來一號會去陶桃的方向，因誤會殺死自己。他突然想，隻要自己在這個危險的時刻躲起來不就沒事了？這個主意真是太機智了！

數分鍾後，遠處傳來一聲槍響，因為距離太遠聽上去有些失真！

在男主角缺席的情況下，一號殺掉的是誰，是陶桃嗎？他慌忙朝那裏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