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搏殺
“追！”
盧楊一把抓住她：“他什麽都沒帶走，還白白給我們留一包裝備，不用追了吧！”
喬暮眉毛倒豎：“所以才要追！他一個人會死的！”
“喂，你沒瘋吧，他可是奸細……”
“你難道不是？”
盧楊的聲音小了下去：“我是棄暗投明的奸細……”
“少廢話，帶上裝備，追！”喬暮命令道。
盧楊笑著搖搖頭：“有時候真摸不透你，你這算是修羅手段，菩薩心腸嗎？”
通往外麵河流的門沒有開啟，馬洪走的路隻能是往回，好在來這裏的一大段路並沒有岔道。兩人背著裝備包，跑了沒多遠，就聽見有人在喊：“救命！”
聲音不大……聲音當然不大，頭上有那些怪藤……但他們已經可以聽出就是馬洪。
衝進那間蛋室，就看見馬洪坐在一堆積水中，背抵著石壁，全身被紅色的觸手纏得緊緊的，那些斑水蛭爬滿了他的手臂和脖子。
“鹽！”喬暮說。
盧楊從包裏取出鹽扔給喬暮，她把手電別在腰裏，從背包裏抽出刀，又拔出腰間的刀，兩把刀在鹽袋子裏紮了一下，然後衝上去，狠狠地紮進觸手裏。
這東西看起來很怕鹽，刀剛剛刺入，它就開始劇烈地顫抖，往外噴出暗綠色的血液。喬暮毫不留情地切斷了馬洪身上的所有觸手，被切斷的觸手掉在地上，像將死的蛇一樣掙紮著。
石壁外麵，傳來一聲沉悶的呻吟聲還有嘩啦啦的水聲，看來被切掉觸手的怪物正痛得在水中打滾。
“我的祖宗，你把它惹火了，準備撤吧！”
被救下的馬洪不敢相信地看著喬暮，半天才擠出一句：“謝謝……真的謝謝你！”
“少廢話，我們快離開！”
突然一聲驚天巨響，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一個東西從石壁外麵撞了進來，碎石塊狂亂地飛濺著，一個巨大的怪物咬住盧楊拖進了下麵的水裏，這一切隻發生在轉瞬之間。
“盧楊！”喬暮不顧一切地衝到石壁的缺口，手電能照見的隻有一片清澈的地下水。
“不……不好了，上麵這玩藝在膨脹！”馬洪嚇得躲到了角落裏。
這時水下的巨獸破水而出，喬暮本能地向後一躍，手電的光照見了一個東西。那是一隻巨大的蜥蜴，個頭相當於一輛解放卡車，全身披著厚重的角質鱗片，說它是隻恐龍似乎更恰當些。
但巨大的體重已經讓它的身體無法承受，蜥蜴的四隻腿已經嚴重萎縮，離開了水，它隻能用肚子支撐身體，用腹部的肌肉彈跳前進。
長期生活在水中，它的兩隻眼睛已經完全失明，隻能用不停翕動的鼻孔來感知周圍。
巨蜥張開了滿是尖齒的嘴，一陣腥風過來，一條人腿從它嘴裏掉下來，上麵還殘留著一些血水。
“不……這不是真的……”
轟隆一聲巨響，巨蜥彈起身體，重重壓在地麵，整個洞穴都隨之一顫。它逼近了喬暮，張長開血盆大口發出一聲地動山搖的暴吼。
它嘴裏噴出的腥風卷起喬暮的長發飛揚起來，她緊緊攥著手裏的兩把刀，憤怒到極點的雙眼幾乎要燃燒起來。她迎著這讓人站不穩的腥風，用顫抖的，狂怒的聲音吼起來，這聲音宛如一聲驚雷般炸響：
“畜生，我宰了你！”
頭頂上的果實已經膨脹到了極限，個個像吹足了氣的氣球，但此刻的喬暮卻對其置若罔聞！
巨蜥第二次彈起來，張開大嘴向它麵前渺小的喬暮咬過來，喬暮轉身疾跑，踩著牆壁飛到半空，避開了身下驚天動地的一擊，然後借著身體的下落的速度，把右手的刀狠狠刺向它的後背。
這一刺，刀完全折彎了，它背上的鎧甲太厚，根本不可能刺穿。
巨蜥晃了晃身體，抖開背上的喬暮，同時調整角度，完全從水裏鑽了上來。喬暮在它背上一踩，跳到一旁，雙手緊握住另一把刀。
“啪！”頭上的一顆果實已經爆裂開，打在巨蜥的背上，它渾然不覺。
喬暮的腦子裏快速地計算著，避開頭上的果實，一擊打倒眼前的怪物，她隻剩下一次機會。而且，這將是九死一生！
她迎著巨蜥發力狂奔，於此同時，巨蜥彈起半米高，以泰山壓頂的勢頭張開大嘴撲向她。
千鈞一發之際，喬暮身體向後一倒，用一個滑鏟的姿勢滑進巨蜥瞬間露出空隙的身下，緊握住刀，狠狠刺進頭頂的肚皮。
隨著她身體前衝的慣性和怪物自身的前衝力，刺進肚皮的刀仿佛裁開一匹綢布，發出“嘶啦啦”的聲音筆直地從它的脖子下方一直剖到腹部。巨蜥的內髒伴著暗綠色的血液一起噴湧出來，倒下的巨蜥長長地呻吟了一聲。
頭上千斤的重量壓向喬暮，所幸她已經滑到了巨蜥的尾部，雙手交叉在一起勉強能頂住上方的重壓。她咬牙強忍著噴在身上的汙血，等洞壁上方的果實噴射待盡，才從巨蜥的屍體下麵爬出來。
她跑到洞穴裂口處的水邊，焦急地尋找著，下麵的水清澈無比，卻看不見盧楊的影子。
當她幾近絕望時，一個黑點慢慢上浮，漸漸擴大，最後盧楊的腦袋破水而出。喬暮目瞠口呆地看著盧楊從水邊爬上來，既沒有缺胳膊斷腿，身上也沒有傷。
他哆嗦著摩擦著雙臂，開口便說：“好冷，有煙嗎？”
“你去死吧！”
喬暮一腳把他踹回了水裏，盧楊大聲抗議起來：“喂，我差點死掉啊！”
盧楊又一次爬上來時，驚歎道：“你把它秒殺了？這下麵的地下水好深啊，原來這些東西一直在地宮下麵的水裏遊動，你猜那些觸手是什麽？鬧半天就是它們分岔的舌頭！這怪物體型太大，進不了地宮，上岸移動又緩慢，我猜它們活下來全靠舌頭上寄生的水蛭去吸獵物的血！嘖嘖，這東西也是進化出來的？不可思議！”
“你……你怎麽一點事沒有！”
“不幸中的萬幸，它咬的是我的背包，不然挨了一口可不得了，蜥蜴嘴裏寄生的全是細菌，被咬一口後患無窮啊。後來它潛到水下要咬我，我摸到一條人腿就遞過去，這玩藝智商真夠可以的，以為咬到的是我，就遊走了！”
“水下麵有死人？”喬暮驚訝地問。
“哎，準確說是半個死人，應該是它吃剩的午飯……”
“這麽說晁家的先頭部隊已經出動了！”喬暮緊鎖起眉頭。
“馬洪呢？”
這句話提醒了喬暮，她以為馬洪躲到其它洞穴去了，四下裏尋找，居然都沒有人影。這時她才發現不得了的情況，剛剛和巨蜥搏鬥的時候，馬洪拿上她扔下的背包跑掉了！
到頭來，還是被他找到機會下手了！
“我操，如果中國有年度十大人渣獎，他肯定是種子選手！”盧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