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很不對勁

“你也同樣很不一般。”

聽到了陳長生這句話之後,東方雨的眼中不由閃過一絲驚訝:“這麽快就能感覺到這一點,你也絕不是一般人。”

“嗬嗬,我有什麽不一般的?”

說到了這裏,陳長生幽幽的歎了口氣:“我隻不過是一個小地方出來的小人物而已,而你……絕對出身於高門大戶,至少也是一方權貴。”

眼中驚異之色更濃,東方雨那隱藏在麵紗之下的紅唇,不由悄然翹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你為什麽會這麽說?”

“嗬嗬……”

上輩子他陳長生雖然不是什麽大人物,但身為從某大型技術學院畢業的高級廚師,各種權貴接待過不知幾何,論起看人這一點,他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自信。

隻不過,這些話卻沒法和東方雨說。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不論是剛剛那個趕著馬車的車夫,還是這間屋子裏的三個人,他們應該全部都是保護你的,對不對?”

沉吟半晌之後,陳長生忽然開口說道:“能有這麽多高手保護,你肯定是個大人物。”

“你錯了,我和你一樣,也僅僅隻是個從小地方出來的小人物而已。”

雖然語調平淡,但陳長生卻能從東方雨的話中聽出一絲笑意。

同時,他也明白對方的隱含意思是什麽,那就是:你若是知道太多,這樣對你對我都不好……

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陳長生聳了聳肩膀之後,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算了,你是什麽人,與我無關。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不問也就是了。”

“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抬起自己手裏那根拐棍,東方雨輕聲笑了起來:“我就是一個瘸了一條腿的小姑娘,僅此而已。或許,曾經我有過什麽身份,但現在我隻是東方雨。”

盡管隔著一層麵紗,陳長生根本看不清楚東方雨臉上的表情,但是聽著她那輕快的笑聲,他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

“東方……姑娘,你的腿真是……”

話說到了這裏,陳長生一時間還真的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往下說。

畢竟罵人還不揭短,當著一個腿腳不方便的姑娘麵去問她是不是真瘸了,這種話還真不好開口。

但陳長生盡管沒有把話說完,可東方雨卻完全明白眼前這個眉眼清秀的少年想問的是什麽。

“是不是覺得我不像個瘸子?”

說完這句話,東方雨也不等陳長生開口,就自顧自的轉身說道:“我娘她曾經告訴過我,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所以能笑的時候,就盡量不要哭。”

講到此處,東方雨不禁再一次笑了起來:“更何況,我隻是瘸了而已,走路雖然有些不方便,但又不是連路都走不了,又何必那般淒淒哀哀的?”

“呃……”

聽到這番話,陳長生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用一句什麽樣的詞匯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上輩子在沒走進廚房之前,他可是一個正經八百的醫學院學生,雖然沒學到什麽治病救人的真本事,但至少也是去醫院實習過的。

各種得了不大一點小毛病就整天哭喪著臉的人他見得多了,但像東方雨這種瘸了一條腿,但還能笑得這麽真誠、開心的人,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兩個人站在屋簷下,總也不可能一句話不說,所以經過一番幾乎可以用平淡如水來形容的談話之後,陳長生不由朝著秦傑那間小屋呶了呶嘴。

“東方姑娘,你知道彭姨他們夫婦是什麽修為嗎?”

“知道。”

聽到這,陳長生頓時眼前一亮:“他們是什麽修為?”

“我不能說。”

被這一句話嗆得有些氣悶,陳長生不由翻了個白眼:“那他們都是你的手下嗎?”

“不,他們都是我的親人。”

“呃……那你現在有一個親人受了重傷正在躺著,難道你不為他擔心嗎?”

“不會,我的親人已經死得太多太多,而我……除了逢年過節給他們多燒一點紙錢之外,根本什麽都做不了。”

“……”

秦傑的小屋內,也就在陳長生和東方雨站在外麵屋簷下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的時候,屋子裏的彭月娥悄然朝著屋外望了一眼,就仿佛那兩扇木門根本無法阻擋她的視線一般。

“嗬嗬,老秦你聽到了嗎?”

盡管彭月娥並沒有問秦傑聽到了什麽,但秦傑卻很明白自己這位妻子的意思。

“唉!”

長長的歎了口氣,秦傑無奈苦笑道:“不管是小雨還是長生,他們這兩個孩子……還真是沒有一個能讓人省心的。”

“嗬,現在這年月,心思重的才能活得長久。”

沒好氣的白了秦傑一眼,彭月娥眼底悄然閃過一縷難言的落寞之意:“當年主上就是太容易相信人,所以……”

“不該說的不要說!”

瞪了自己妻子一眼,秦傑深深的吸了口長氣:“都是些過去的陳芝麻爛穀子,提起來做什麽?”

“好了,不提就不提!”

說過幾句閑話之後,彭月娥看著床榻上的中年壯漢,不禁問道:“老顧的傷勢怎麽樣,我隻能幫他解毒,但為他治傷這件事,隻能靠你。”

“他身上有兩處劍傷,一處傷在肋下,一處刺進後心,要不是他天生心髒長在右邊,現在早死了。”

“好,我知道了。”

輕輕將手裏那隻一直捧著的褐色瓦罐小心放在床榻上靠近那中年壯漢的臉部位置,彭月娥緩緩將自己的衣袖挽起,露出了她那好似蓮藕般白皙的手臂。

右手一翻,頓時亮出了一柄鋒利的骨質匕首,毫不猶豫的切開了自己的左手腕。

也正是在彭月娥將自己左手腕切開後,當第一滴殷紅的鮮血淌下之際,她的口中忽然響起了一連串意味難明的古怪音節。

而那此時源源不斷順著她左手腕處流下的鮮血,也在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之下,不斷朝著床榻上那名壯漢身上飄去。

說來也怪,原本當陳長生還在這間小屋的時候,那名壯漢看起來還和正常人無異,但就在彭月娥口中響起了那一陣陣意味難明的短促音節之後,這名壯漢卻突然睜開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