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在大山裏

看到一身碎花布衣,手裏提著一隻菜籃子,頭上還蒙著一塊土藍色布巾的彭月娥走進藥鋪後堂,陳長生頓時一愣:“彭姨,你怎麽來了?”

聽到這句話,彭月娥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這是我家裏的店,我怎麽就不能來了?”

“呃,口誤……口誤!”

心虛的抹了一把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陳長生不禁疑惑道:“對了彭姨,剛才你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還能有什麽意思?”

沒好氣的瞪了一邊有些臉紅的秦傑一眼,彭月娥幽幽的歎了口氣:“我的意思就是這位秦郎中,他根本不知道九瓣花是什麽東西。”

“嗬嗬,彭姨說話真風趣,秦大……秦叔他可是郎中,怎麽會不知道九瓣花,這還是他告訴我的……”

話才說了一半,陳長生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向了秦傑,但當他看到了秦傑的臉色已然一片通紅之際,整個人頓時為怔,不由轉過頭看向了彭月娥:“呃……彭姨你說的是真的?”

瞪了秦傑一眼,彭月娥好氣又好笑的搖了搖頭:“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你隻是個郎中,又不是天下第一神醫,偶爾碰到了個不認識的靈藥,這有什麽可丟人的?”

見秦傑仍是不開口,彭月娥頓時歎了口氣:“長生,還是我告訴你吧,九瓣花這種靈藥,花開九色,分別是黑、橙、綠、赤、藍、紫、滇、黃、白,花莖下隻生長了兩枝葉片,整體呈綠色,上麵長滿了倒刺……”

耳中將彭月娥所說的這些話一字不漏的聽了個清清楚楚,但陳長生越聽卻越是覺得奇怪,因為他總覺得彭月娥所說的這種九瓣花不僅僅隻是聽著熟悉,就仿佛他真在什麽地方見過似的。

“真是奇怪,我到底在什麽地方見過呢?”

一種能長出九種顏色的花,何止能用一句古怪來形容。

陳長生總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曾經在什麽地方見過這種花,但人的記憶就是這樣,有些時候越是去想,偏偏就越是想不起來。

“不對,我長生這麽大,一共就隻出去過兩次,而且去的都是山裏,所以……如果我見過它,並且對這種花有印象,一定是在山裏見到過。”

眼角餘光望見陳長生一臉魂遊物外的模樣,彭月娥眉頭頓時微不可察的皺了皺,口中不禁稍微提高了幾分音量:“長生,你在那裏喃喃自語的嘀咕些什麽呢?”

被彭月娥這句話給喚醒,陳長生不禁訕訕的撓了撓頭:“彭姨,你這麽說我還真就想不出來這種花是什麽模樣,你能把它畫出來嗎?”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畫出來更直觀些。”

後知後覺的一拍額頭,彭月娥不禁笑道:“恰好我十幾年前曾經在我師父那裏見過這種九瓣花,否則恐怕就是我今天想畫給你看也做不到,就像那邊那根木頭似的。”

見到彭月娥一有時間就找機會擠兌秦傑,陳長生不由笑了笑,隨即對彭月娥問道:“彭姨,你先等等,我去給你拿筆墨……”

“嗬嗬,還用什麽筆墨?”

聽到陳長生要去給她取來筆墨作畫,彭月娥頓時擺手攔住了他:“你要是把筆墨給我拿來,我反倒真就畫不出來,你看……”

看?

下意識的進幐彭月娥抬手指去的方向望去,陳長生頓時被嚇了一跳。

隻見隨著彭月娥抬起手朝著地上一指,頓時有一股緋紅色的霧氣順著她的衣袖不斷向外蔓延,轉瞬間就在空氣中形成了一朵由那緋紅色霧氣凝聚而成的花朵。

不多不少的九朵花瓣,甚至連每個花瓣的形狀、印痕、輪廓,全部都被彭月娥用那團緋紅色的霧氣給雕琢了出來,就連那花莖上的尖刺,以及它的葉片、根須,一樣不少,盡數在虛空上呈現在陳長生麵前。

“三維立體雕刻!”

見到這一幕,陳長生的眼珠子險些都給瞪了出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隻是隨口和彭月娥說一句把那什麽九瓣花給畫出來,結果對方竟然給他弄了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立體旋轉模型。

但此時此刻明顯不是對彭月娥這門手藝感到歎服的時候,因為他的思緒已經全部都被虛空中那朵三維花朵所吸引。

“真是越看越眼熟,可是……我到底在什麽地方見過它呢?”

繞著那由緋紅色霧氣凝聚成的花朵轉了兩圈,明明感覺到答案近在嘴邊,但偏偏就是說不出來,這種情況不禁令陳長生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到底是在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

繞著空氣中那朵緋紅色的花朵看了又看,就在陳長生即將搖頭說自己想不起來的時候,他的眼睛忽然看到了藥鋪後堂不遠處的那方石磨。

那方石磨並不是什麽稀罕的玩意,在古泉縣內,幾乎家裏有個院子的人家裏,幾乎都會有這麽一方石磨。

“石磨……石頭,石頭?”

口中喃喃自語的念叨著石頭,陳長生的眼睛越來越亮,最後猛的重重一拍大腿:“我想到了,石頭——山洞!”

“石頭山洞?”

聽到陳長生這句話,無論是秦傑還是彭月娥,幾乎同時出現在了陳長生麵前,一左一右的抓住了他的肩膀焦急問道:“長生,你說的是什麽石頭山洞?”

“疼!”

從這對臉上有些不好意思的夫婦手裏把自己兩條膀子抽出來,望著左右兩隻手腕上的淤青,陳長生不由咂舌道:“果然是高手,我這個五鼎巫兵被你們隨手一捏就給捏成了這樣……”

“長生,不好意思,是彭姨太心急了。”

一臉歉意的望著陳長生,彭月娥不禁追問道:“長生,你剛才說的是什麽石頭山洞是什麽意思?”

“嗬嗬,不是石頭山洞,是山洞和石頭。”

看著秦傑夫婦俱是一臉茫然的模樣,陳長生不由笑了起來:“我確定見過這種九瓣花,如果它真的和彭姨給我看的一樣,那我確實見過它。”

“它在什麽地方?”

“在大山裏。”

長長的鬆了口氣,陳長生笑道:“秦大哥、彭姨,你們兩個盡管放心,那朵九瓣花應該還在我上次去的一個山穀裏,那地方就我一個人知道,沒有旁人進去過。”

“那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