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左手劍法
嶽千山的說法，太過驚人。
以至於一個個沉默許久，一時無法接受。
連風遙都多次欲言又止，但始終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楊不忌雖然入魔十餘年，但看人的眼力勁還是有的，尤其是一位不超過三十歲的青年。
像這種年紀的青年，天賦再高，實力再強，但一些東西是需要歲月沉積的。
換做是風遙，他也能三兩下看出目標是否易容，從眼神中判斷對方大概年紀等等。
“好了，結合不忌和千山的說法，我們姑且認定千山的猜測沒錯，可以認為此人大概率對華山沒有惡意，要是換做邪道人士，不忌現在肯定沒命了。”
風遙沉吟了一會兒，緩緩開口。
他是在場輩分最高，最有話語權的人。
“今後行事低調一些，不論這位高人是不是還潛藏在華山中，大家當不知道就是，以他的實力，真對華山有想法，我們華山無人可以抵擋，他要是真看上什麽東西，任他取去就是。
“當然，防衛方麵，還是要多加強一些，屢次被人悄無聲息地潛入華山腹地，想想就丟人。”
“今後加強弟子修煉，著重培養幾位骨幹出來，聽說有一位林坤的弟子，天資最高，確認過他的人品心性，就讓他來見我吧，由我親自教導，華山必須盡快培養出一位天階高手！”
風遙下了命令。
“是。”嶽千山等高層異口同聲。
“師伯，我應該熬不過兩個月了，但丹田內力還在，可惜倒退到了地階中品，瘋魔訣裏有一門醍醐灌頂的秘法，能夠在損失六成的情況下，無任何副作用地將內力傳給別人。
“你們這段時間，物色好接受對象吧。”
楊不忌虛弱地提醒道。
……
轉眼過去一個半月。
除了早前華山在人員部署上進行了大規模調整外，日子照舊。
葉擎將玄鐵材料全部放進了臥室暗格的箱子中。
這些年他簽到獲得了不少東西，比如四柄名劍級別的劍器，堆積成小山的修煉丹藥等等，全部被他搜集隱藏起來。
偏偏這些東西都不能暴露，更不敢送給嶽靈兒她們。
但對他作用又甚微，以至於臥室地板下的兩大箱子都快放不下了。
傍晚，葉擎提著一壺酒，去找程雙。
盡管這家夥先前腦子抽風，懷疑到了葉擎身上。
但之後冷靜下來，葉擎倒也無懼，所謂藝高人膽大，他還怕一個玄階的武者
“風遙大長老為什麽還不是天階，且他的輩分如此之高，是華山開宗立派人物之一，怎麽也得有一百四五十歲了吧？地階增壽二十載，天階增壽兩百載。
“他既然不是天階，最多活到一百二三十歲，他年紀已經不止了吧？”
老舊木屋裏，葉擎給程雙倒了一杯酒。
經常來找程雙喝酒，還有一個原因，這家夥消息十分靈通，大概是覺得實力無法進步了，又太閑，精力全花在了這些小道消息上。
程雙有些猶豫，“這也是華山隱秘……”
“你透露的還少嗎？”葉擎賠笑道，“我資質不行，最愛聽這些江湖傳聞了。”
“好吧，這件事其實也沒啥，師祖早年奇遇，得到一顆罕見的朱果，藥效神異，能夠助長功力的同時，延壽百載，粗略算來，師祖今年應該有一百五十歲了吧。”
“這是天下人向往的延壽神藥，整個南域，也隻有咱們師祖福緣深厚……”
程雙爽快地將酒一飲而盡，解答葉擎的疑惑。
他尾音托得很長，話鋒一轉，“不對，想來師祖應該很後悔，朱果有副作用，就極大地耗盡服用者的潛力，導致師祖突破天階的可能性越發渺茫。”
葉擎若有所思點頭。
程雙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搖搖頭，感慨道：“人生就是不公平，有人生來天子驕子，有人後天有老天爺庇護，而有些人以勤補拙，倒也成就了一段佳話。”
“你看四代弟子的大師兄，極品天賦，人中之龍，很快就會和琅琊閣千金訂婚，將來還會執掌華山。
他瞥了瞥葉擎，歎息一聲，“再看看你，雖說天賦如此，但我似乎從沒見過你努力過、憤恨過，也不沉淪喪誌，反倒時不時還愜意地找我喝酒，我實在看不穿你。”
“……”葉擎聳聳肩，“可能性格如此，我看的開吧。”
“唉，對了……三絕魔門卷土重來，一個月占據西域大荒城，占地為王，大荒城成了邪道據點，大漢往後波瀾不會少，咱們華山和三絕魔門仇怨極深，指不定哪天就會找我們報仇。
“你小子最好臨陣磨槍下，就算淪為炮灰，也能有一線機會苟活下來。
他想了想，頗為誠懇，“如果需要，平時可以找我，我可以指點你一下華山基礎劍法。”
葉擎一怔，扭頭打量程雙，“你沒開玩笑吧？”
“小兔崽子，你這什麽眼神？老子就算斷臂，也是玄階武者，一根手指頭也能戳死你。”程雙怒目圓睜。
“哈哈哈，再說再說，你先在酒量上打敗我再說吧。”
葉擎豪爽大笑。
程雙憤恨地從床底拿出一壇酒，“少特麽吹牛，老子喝酒時，你還在娘胎裏呢。”
深夜，葉擎離開。
之後第三天，程雙在離開朝陽峰，途徑竹林小道時，突然發現林間有一位行蹤詭秘的黑衣人，下意識認為對方可能是對華山圖謀不軌，下意識追了上去。
但追出兩裏之後，跟丟了。
地上卻有一本嶄新的線裝書。
“左手劍法？”程雙驚疑地望著書籍，下意識翻開查看，其中劍招由淺到深，直至程雙滿臉駭然。
他右手齊肩而斷，劍道實力大半都在右手上，自從斷臂後，他試圖用左手學劍，奈何力量始終不及右手，實力最多隻能發揮七成，之後越發頹喪，也就無心練劍了。
而這一本左手劍法，絕對比得上華山的鎮派武學，秒殺他精通的狂風快劍。
同時，左手劍法簡直是為他這種隻能左手使劍的武者連身定做的劍法，他幾乎可以斷定，隻要學成，他絕對會比沒斷手前強數倍。
“是剛才那人掉落的？”他驚疑不定，眼神閃爍，果斷將劍譜塞進懷裏，當下也不管對方是什麽人，毅然轉身迅速離開。
竹林深處，黑衣人緩緩走出，自言自語，“投桃報李，雖說我不需要你指點，但這情誼，卻是不能不記，你當得起這本左手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