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無常之境

雨水打醒了我。 汽車翻下了山溝，我被甩出了車窗，整個身子一片麻木。幸

運的是，隻是受了一些皮外傷。 在我前麵不遠處，是之前在車上說我膽小的那個女孩。她俯

身趴在地上，不知道怎麽樣。我靠過去把她翻過來，拍了拍她的臉。 她的額頭被撞破了，血水混著雨水，看起來似乎很嚴重。

“她沒事的。”身後傳來說話聲。 轉過頭，我看見之前我旁邊的黑衣男人坐在地上，他依然保

持著車禍前在車上蜷縮的姿勢，隻是此刻他的臉從帽子裏麵露了 出來，愁眉不展。

“都這樣了，還沒事？”我有些生氣地說道。 “我們的厄運才剛剛開始。”黑衣男人站了起來，走到了我麵前。 我這才發現這個男人個子很高，應該有一米九，真不知道他

這麽高的個子為什麽要蜷縮著。

這時候，女孩醒了過來，看見我抱著她，她不禁有些害羞。

“我看看其他人怎麽樣了。”我尷尬地站了起來。 “不用看了，就我們三個了。”黑衣男人又說話了，“我剛才看

過了，其他人都不見了。也許，之前根本就沒有人。” 我和女孩都愣住了。 “介紹一下，我叫馬集。”黑衣男人說道。 “我叫玲子。”女孩撫了撫額頭上的頭發。 “我叫唐山。”我說。 “你叫唐山？”馬集驚訝地看著我。 “有什麽問題嗎？”我問。 “不對，你還有別的名字嗎？”馬集又問。 “沒有，隻有這一個名字。”我堅定地說道。 “你認識陳石嗎？”馬集想了想，冷不丁地問我。 “你認識他？”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陳石死了？”馬集似乎明白了什麽，顫抖地看著我。 “是的，他死了。之前我並不認識他。”我點點頭。

“我明白了，看來真的是躲不過的。”馬集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嘴角哆嗦著。

“你們在說什麽？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啊？”玲子看著我們 問道。

“給你們看一下。”馬集沒有回答她，而是突然從口袋裏掏出 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衝著玲子的胸口插去。

玲子驚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可接下來的事情更讓人意外， 被匕首刺中了的玲子卻一點事都沒有。

馬集苦笑了一下，反手把刀子插進了自己的心口，然後又抽

出來。

“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馬集自問自答，“無常之境，生與 死的交際處。我們現在不是死人也不是活人。”

我和玲子被徹底驚呆了。

“走吧，要想知道答案，跟我去那裏吧。”馬集收起了匕首， 指著前麵說。

前麵不遠處，有燈光，看起來似乎是一座宅院。 “那是什麽地方？”玲子問。 “四人宅。”馬集緩緩地說道。 “死人宅？”我的臉皮顫抖了下，反問道。

“不是死人的死，是一二三四的四，四個人的宅院。”馬集解釋道。

“可是我們隻有三個人啊！”玲子說。 “所以，我們還差一個人。”馬集的臉變得陰沉起來。 我們沒再說話，因為前麵走過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孩文

質彬彬，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有些眼熟。女孩穿著一條裙子， 在雨中瑟瑟發抖。

“怎麽是兩個人？”玲子疑惑了，脫口問道。 “因為有一個不是人。”馬集看了我一眼。 我一下子想起來，那個戴著眼鏡的男孩分明就是今天看到結

陰親時那個遺像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