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詭夢

夜,有些冷。 出租車司機老梁開著車,我們聊起了夜叉。 這一次,老梁跟我講的故事有些恐怖。

那一年的冬天特別冷,才晚上九點,街上已經沒什麽人了。 老梁是夜班,要熬到淩晨五點,他沿著附近幾條熱鬧的娛樂街兜 了幾個圈,最後在一個巷子口拉了一位客人。

客人很怪,低頭鑽進車裏,一語不發。老梁看了下後視鏡, 卻沒看清客人的樣子,他裹著一件黑色的大衣,整個人似乎都縮 進了衣服裏。

“到哪兒?”老梁問。 “三裏口。”客人悶聲悶氣地說。 老梁有些猶豫,三裏口,那可是從前的亂葬崗,大白天都沒

幾個人過去。

“走吧。”客人從後麵遞過來兩張嶄新的百元鈔票。

老梁踩下了油門,向漆黑的前方駛去。 兩邊的樹木越來越多,城市漸漸遠去。 “很辛苦吧,夜裏跑車。”後麵的客人說話了。 “為了生計嘛!”老梁笑了笑。 “這條路,無論盡頭是哪裏,都會結束的。”客人說了一句莫

名其妙的話。 路邊的風越來越大,夜色也越來越陰暗。 老梁忽然停住了車,前麵站著一個人,那人個子很高,足足

有兩米,一身黑衣,背對著車。 “我到了。”客人說著打開了車門。 老梁打開了車內燈,從後視鏡裏看到一張男人的臉,兩眼紅腫,

滄桑憔悴。 “辛苦,有時候也是幸福的。”客人又說了一句話,隨後下了車,

向前麵的人走去。 四周漆黑一片,出租車的遠光直愣愣地照到了前麵兩個人身

上。老梁心裏有點發虛,順著光柱看過去,隻見那個高個子轉過 了頭,他的臉很長,頭上還有一對犄角,眼睛猶如銅鈴,正惡狠 狠地瞪著老梁。

老梁嚇得一下子關了燈,等他回過神,前麵已經沒有人了。 沒有多想,老梁立刻掉轉車頭逃離了三裏口。

兩天後,老梁拉人去殯儀館,偶然看見乘客捧的家屬遺照, 上麵赫然就是那晚他拉去三裏口的客人。

老梁想起了那人那晚說的話,這條路,無論盡頭是哪裏,都 會結束的。

老梁打了個哆嗦,回家後三天沒敢出門。

傳聞有夜叉,負責引魂度人,不過夜叉不會害人。老梁相信 自己見到的就是夜叉,後來他甚至經常對人說,他不止一次輸送 亡魂,讓夜叉帶走。

老梁的故事講完了,車子也停了下來。四周一片漆黑。 “怎麽停車了?”我問他。 “到了,你該走了。”老梁忽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車前麵過來一個人,身高兩米,黑衣黑袍,頭上有兩個犄角,

徑直向我撲來。 我一下子叫了起來,然後睜開了眼。 噩夢結束,回到了現實中。 床頭櫃上的手機拚命地叫著,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擦了擦

額頭上的冷汗,拿起了手機。 “你是周銘的朋友吧?”電話裏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 “你是?”我愣住了。 “我是白小若,周銘的女朋友。”

“是你?”我一下子呆住了,是那個周銘念念不忘的女孩。 “我有件事想跟你說,我們能見麵聊嗎?”白小若的聲音很低,

似乎是故意壓著的。 “好,你說地方,我過去。”我想都沒想便答應了。 二十分鍾後,我來到了師範大學附近的一家咖啡廳。推開門,

我一眼看到了坐在3號桌的白小若。看見我,白小若微微點了點頭。 白小若看上去是個典型的南方女孩,皮膚白皙,眉眼清秀,

又穿了一件淺色外套,整個人看起來素雅淡然。 “我對不起周銘。”白小若剛開口,眼淚便掉了下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看著她問。

白小若擦了擦眼淚,講起了事情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