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毒計千萬條
宋民有什麽軟肋?
這也是宋民自己在考慮的一件事情。
在抽了大半個晚上的樹葉之後,宋民發現自己似乎全是軟肋。
現在的他,有著後世人普遍的一些特征,遵紀守法、心善、軟、喜歡安逸的生活。
再加上他本身性格裏所帶的,有些特征無形中就被放大了。
除此之外,還要加上曾經那個宋民的某些性格特征,以及他的身份背景因素。
這麽一折合下來,就可以說全是軟肋了。
就起碼他現在所表現出來的一些事情,他的身份背景是他的軟肋,他救濟的那些災民也會成為他的軟肋,他現在所處的境況,也是他的軟肋。
如果有人想要攻擊他,有很多可以下手的地方。
就像老皇帝淩遲孫家那一件事,就是他身份背景上的軟肋。
就那一件事,即便他沒有爭奪皇位的心思,卻也被拉上了這條混亂的戰船,開始遭到其他幾位皇子的針對和猜忌。
扔掉手中隻有形似的卷煙,宋民嫌棄的揮了揮麵前的煙霧,決定先不想了。
狂風暴雨遲早是會來的,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似乎他也沒得選擇!
值得一說的是,樹葉當煙葉,真的很糟糕。
雖然宋民小的時候也這麽幹過,但現在抽和小時候的那個味道完全不一樣。
沒有煙的日子,對於他這個曾經一天一包多煙的人而言,真的很難熬。
……
金城縣衙的內堂裏,點上了的油燈,整個小院被照耀的一片明亮。
暖閣那張小桌案上擺著豐盛的酒菜,李全扣著牙,一麵說道:“如果要對付宋民,從災民入手,應該是最快捷的法子,但此事如何行事,我等還需要從長計議。”
李德洪在挨了幾鞋底之後,已經變得很老實了,他安安靜靜的當了個倒酒童子,聽著李全和李德牧談。
“災民這事,若追究起來,我與德洪都有避免不了的罪責。”李德牧說道。
“這事我知道,但這並不能怪你們,就算天塌下來了,也有二皇子在前麵給你們撐腰,無妨。肅州雖然是邊僻之地,但朝中各方勢力的博弈很是凶殘,暗流湧動呐,起碼暫時還扯不到你們的身上。”李全寬慰道。
李德牧的神色卻並沒有那麽的放鬆,“族爺爺,肅王把這件事辦的太轟動了,過後恐怕真的會有一些後患。我派人仔細打探了,肅王此時在做的事情,恐怕還不僅僅是賑災那麽簡單。”
“如今已不僅僅是肅州各地的災民,還有一部分的關中百姓,正在往金城趕。每日間,集中在安置營地的災民都是數以萬計在增長的。而且,我聽說肅王把自己的府中的護衛都派了出來,要在安置營地建造各類作坊。”
“這件事,若是真的辦起來,那個後果恐怕很嚴重。災民吃著肅王的糧食,隻要他一聲令下,這些吃飽了的災民,就是過境的群狼,足可輕易的吞噬掉一兩郡之地。”
正好說起這個事情,李德牧便把自己的想法一並說了出來。
本來他的心裏其實是有些愧疚的,肅王號令賑災的命令他看見了,但他裝作沒有看見,這數日間不聞不問,甚至於連城外的安置營地都沒有去過。
但眼看著安置營地一天天變大,災民的人數一天天增長,他有些慌了。
若肅王有造反之心,隻要他能喂飽那已增長到十萬以上的災民。
待時機到來,他一聲令下,這些災民就能瞬間變成肅王**平各地的大軍。
而金城,必然是首當其衝的。
“不會的,起碼暫時不會的。”李全十分自信的說道,“朝廷還沒有亂,肅王若真敢造反,董良的邊軍隻需兩日時間便可南下。肅王憑著那十數萬烏合之眾,怎麽可能打得過久經戰陣的邊軍?”
“我倒是覺得,肅王這恐怕是在養民心。我們的肅王變了,也不知道什麽人給他的出的這個主意,不過這一招棋確實很漂亮。既然肅王把百姓都安置好了,那我們捎帶手就爭一爭民心嘛。以你太守的權利,做這點事,應該很容易的吧?”
李德牧一愣,“族爺爺的意思是,我們也要賑災?”
“賑啊,而且賑災的力度要比肅王大,我們李家有地有銀子也有糧食,安置幾萬的災民應該不成問題吧。肅王為我們創造了這麽便利的條件,我們為何要放棄呢?”李全笑的如同一隻老狐狸。
下口去咬一個渾身上下全是軟肋的人,其實很好咬。
李全現在所要考慮的,隻是咬在什麽地方,才是他的七寸,能達到一擊致命的目的。
李全嘴角帶著嘲弄說道:“你們始終要清楚一件事情,能夠堂堂正正懲處肅王的人,隻有當今陛下!而我們所要做的,隻是幫助陛下做出這個選擇。肅王僅僅擁有封地的治理權,他並沒有權利去治理這金城郡,乃至整個肅州的百姓。”
“治理金城郡的權利,在你李德牧的身上,你出麵賑災,上報朝廷,這算不算就是你的功勞?”
李德牧跟著笑了,“族爺爺的意思是讓我去跟肅王搶功勞啊?”
“那有什麽不可以呢,他現在做的這些事,能證明什麽?隻能他不想當個混子,想心善一會而已。但災民已堆積到了十數萬,眼看就要控製不住了,這是他肅王的過。你出麵處理,再繼續賑災,那就是你的功。這事,就算是鬧到陛下的麵前,你也有足夠的說法。”李全義正辭嚴的說道。
李德牧無比欽佩的說道,“這薑,還是老的辣啊!”
“我看,再找人把肅王火燒我們李家的事情散播出去吧,順帶得月樓的事情也推到肅王的頭上,他的名聲都那麽臭了,應該也不怕再多這麽兩樁事。找幾個江湖說書人,編幾本書,把肅王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好好傳頌傳頌。”李全酒足飯飽,這計策也上了頭了。
“族爺爺,這條計策才是真的狠。皇家重名,尤其是當今陛下把聲譽看的比什麽都重,如此一來,肅王死定了,族爺爺高明。”李德洪抓住機會,立刻拍了兩個馬屁。
李全看了一眼李德洪,欣然接受。
“這做事呢,要講究層次,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那都是有講究的。知會刺史大人,給他送點好東西,聯合他一起上道折子,其他的什麽話也不說,就隻說你們的擔憂。肅州城外,安置了十數萬的百姓,而且還在每天增加之中,亂糟糟的,治安混亂,這事情很值得擔憂啊!”李全喝了幾杯酒,加上這計劃是越來越完善了,心情也似乎變好了,都有心思給李德牧這兩個小輩教授一點經驗了。
“族爺爺,這應該是第一步吧?”李德牧給李全的杯中滿上酒笑著問道。
李全呲溜一聲喝幹了杯中酒,說道:“這自然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