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5
他下意識喊出周易的名字，身旁女人聽了這才迅速扭頭看向周易。臉上的神情刹那間變了個樣，誇張的張大嘴巴，一手有些抖動的指向周易。
“你…你、你是——”女人的話語還沒說完，周易已經掃了她一眼。
那刻，女人明白過來諶毅為何煞白的臉色，啞口。
看著女人的樣子，薑白隻想說，看吧，大明星出來就會是這個樣子。
她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逃跑時大喊周易在這是否會讓她跑得更容易，很快這個猜想她就列入了可行範圍。
她低頭看了一下周易換的硬幣，發現他換了一筐銀幣，不滿了：“你居然換這麽多。”
周易聞言也看去，無言。
薑白移開目光看向別處，嘀咕了一句：“有這錢折現多好啊…………”
聲音不大，可身旁的周易聽的一清二楚，他看著薑白不滿的神情，笑了下。
小聲道：“你有我啊。”
嘈雜的背景聲幹擾著，薑白沒聽清，隻聽見他說了句話，但不知道說了什麽。她沒在意，扭頭往別處走。
相握的手帶動了周易。
留在原地的兩人活見鬼，尤其是諶毅——他剛才居然看到周易笑了？
和高三時瞥見他對高悅的笑不一樣，剛才他對薑白的笑明顯真實很多，眼角彎下的弧度自然而愉悅。
見他們走遠的背影，諶毅不禁在想，不知道薑白知不知道周易的真麵目。
薑白走的很快，她沒想到周易會換這麽多幣，可天知道她根本沒有心情去玩遊戲機。這麽多的硬幣，不玩，真他媽浪費。
薑白嘁了聲，走到最耗錢的夾娃娃機。伸手到框子裏抓了把遊戲幣投到機器。
周易掃了眼娃娃機內的娃娃：“……”
薑白一看就是隨便選得。
她盯著娃娃機看，薑白盯著她看。
薑白藏不住什麽想法，臉上的表情告訴他，她心裏在控訴著。
薑白重重的拍下紅色按鍵，夾子落下，升起，毫無意外是空的。
她又投下兩個硬幣。
啪—
啪——
啪———
耳邊是她不斷用力拍下按鍵的響聲。
她鍥而不舍，重複這一動作。
周易掃了掃周圍的娃娃裏，把框子掛到機器旁邊，從裏麵掏出幾個硬幣就往一旁走去。
他的舉動讓薑白看去，發現他也準備夾的時候，薑白笑了。
抱著看戲的心情薑白走到他旁邊。
夾子落下升起。
空的。
薑白笑了，看著周易不斷抓空，她找到了平衡感，一直讓人感覺無所不能的周易，也是有做不到的事情的。
看了兩三次，薑白回到先前的機器繼續浪費硬幣。
她剛拍下手，麵前一個娃娃擋住了她的視線。
她回頭看去，周易的手舉過她的頭頂，眼角有著淡淡的笑意。
薑白扒下娃娃：“你夾的？”
他點了頭，薑白不信，“再來一次，我看著。”
周易伸手拿了兩個遊戲幣，直接投入薑白一直夾的這台機器，雖然他不覺得薑白喜歡裏麵的娃娃。
夾子下落，升起，帶起的還有一個醜的不行的娃娃。
薑白彎腰拿出娃娃，近距離的看到了娃娃醜的細節，她扔到周易懷裏：“跟你一樣醜 。”
周易抬手接住，薑白又往其他地方走了。
手裏勾著娃娃，薑白看一個機器投一次硬幣，一圈下來，框子裏的硬幣倒是少了一些，但還剩下好多。
薑白盯著框子蹙眉：“這玩意能返現麽。”
周易搖頭，薑白又問：“是不行還是不知道。”
“不知道。”
薑白拿過框子往服務中心走去，詢問幾句，櫃台人員告訴她不能返現。
她忍住想爆粗的衝動，之前怎麽沒發現這家遊戲城這麽坑？？
大概是察覺到薑白不太好的臉色，工作人員又說：“但可以暫時存起來。”
薑白皺眉，這是什麽操作。
工作人員拿了一個塑料做的圓型牌子給她，“下次拿這個過來就可以拿回硬幣。”
嗎的，窒息的操作。
把框子給了工作人員，雖然薑白不覺得自己有下次再來的機會。
乘著電梯下了樓，薑白恢複精神，眼神到處掃視，和她形成濃烈對比的是旁邊大部分時間都目視前方的周易。
逛到一樓，薑白的腳步突然被動的停下——周易突然站定。
她扭頭，周易也把視線從一旁展示服裝的模特身上移到薑白身上。
薑白不解，剛要說什麽，周易就拉著她進了店麵。
商城裏的衣服一般都有點小貴，所以店裏都沒客流量。
他們一進去，導購員就迎了上來：“請問想看什麽衣服？”
周易領著薑白來到剛才看著的模特旁，“這套。”
聞言，薑白掃了掃模特身上的吊帶碎花長裙，恕她不能理解，周易為什麽就總是喜歡讓她穿上這種盡顯清純淑女的衣服。
天知道她壓根穿不慣裙子，也不喜歡穿裙子，尤其是長裙。
導購員掃過被周易牽著的薑白，快速拿了一套中碼的出來，還沒說話，周易就否決了：“要小碼。”
薑白：“……”你大爺。
導購員想說什麽，但觸到周易的表情還是換了一套小碼的給他。
周易接過，遞給薑白：“去換。”
薑白沒有接過：“憑什麽。”她蹙眉，看都沒看裙子一眼。
薑白話語一出，導購員就感到了尷尬的氛圍，她想開口說些什麽，卻發現兩人根本沒有在意過周圍是否有人，旁若無人的狀態讓導購員後退兩步。
是一種另類的默契。
“換上。”
周易又說，語氣和先前沒什麽區別。
薑白用舌尖舔了舔尖牙，不再說什麽，大力奪過衣服。
衣服很合身，原先穿的就是裙子，薑白換的很快。
推開門，周易就站在那。他看了看薑白，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就這套。”
薑白看著他盯著她掏卡的動作，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隻是關了門換回先前的衣服。
周易接過袋子，仿佛就像摁了什麽開關一樣，開啟了買買買的模式。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看到周易掏出的卡，她冒出想奪過然後折了的想法。
視線瞥到一旁的鞋店，她率先走到那邊等周易。
周易後腳跟上，看見薑白指著一雙鞋對他道：“買這個。”
周易搖頭，看也沒看。
薑白不爽了：“憑什麽，你買了那麽多，我要一雙鞋怎麽不行。”
周易無言。
一旁店員聽完了過程，看向周易提著的好幾個袋子。在同一家商場，對開在一起的店她還是有印象的，那些都是賣女裝的店。
但聽薑白的話語，她又有點雲裏霧裏，不知如何開口。
薑白不明白，買雙鞋子怎麽了，又沒有他剛才買的那些衣服貴。
公寓裏周易除了拖鞋沒有給薑白準備任何一雙鞋，他拿到公寓的行李箱裏，也隻裝了兩雙鞋，一雙是她現在腳下踩著的還是穿了幾年的鬆糕拖鞋，一雙是冬天的鞋。
兩人的對峙永遠都是薑白來結束，她放下手大步走出了店門，周易從後邊跟上，伸手想拉她的手，幾次都被薑白甩掉。
他自然看出薑白的怒氣，但還是堅持握住。
幾番爭執，倒是在商城裏留下了一道風景線。
周易停下步子，把還在走的薑白拉住：“要吃嗎？”
薑白這才轉身看去——麥當勞。
周易是在哄她，薑白不悅的看了他幾秒，還是往裏走，同意了。
薑白點了很多，大部分都是她在吃。
周易不喜歡吃這些東西，但他知道薑白喜歡吃。
薑白擦了擦嘴，打了個充滿烤翅味的嗝。周易給她理了理耳邊的發絲，冰冷的指尖滑過她的耳廓，將發絲勾到耳後：“回去了。”
“……”薑白喝可樂的動作停了一下，沒說話。
坐在車上，薑白仔細回想了一下今天出來都做了什麽，最後發現自己又是浪費了一次天造的好機會。
那次周易買的一堆衣服，沒等薑白挨個穿上——天氣轉冷了。
衣櫃裏的夏裝被周易收好，換上了一批秋裝。
每天都百般無聊無所事事的薑白坐在**看他收拾：“沒必要，十一月就直接穿冬裝了。”
周易把最後一個衣架掛好：“還有半個月。”
“沒差。”薑白倒到**，臉看向落地窗的方向。
她卷了卷被子，一個娃娃滾到了她麵前。
是上次周易抓的，很醜的那個。
她嫌棄的撥了撥手，娃娃滾到床邊，掉下。
時間消磨了薑白剛開始的怒氣，或者說，骨子裏的惰性讓她開始得過且過。每天都有一大把時間空在那裏，沒有事情做，她胡思亂想的東西也多了。
比如她最能耗時間去想一個問題，周易把她關在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
看著半年都要過去了，除了每天的麵對麵，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