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3

周易坐在另一張椅子上。

好久,薑白才側過頭去看周易。他躺在椅子上,靠近她的退曲起,剛好遮住了什麽。薑白這才仔細看了看周易,她剪的狗啃屎發型此刻被周易全部撩了起來,露出了整張臉,他臉上還有些濕,頭發上的水一下一下的往下滴。

她的視線順著水珠慢慢滑下,發現他左肩上的牙印居然還沒消。想起那晚,薑白在心底罵了一聲活該。

薑白挺喜歡遊泳的。

前幾天夏天都喜歡拉著藍恬去海邊,去海邊的目的倒不全是遊泳,而是看帥哥。每次去都能遇到不少長得不錯有點肌肉的男人,這才是薑白喜歡遊泳的最主要原因。

本來以為周易會帶她去哪裏遊泳,不妄想去海邊,那也好歹是外邊的遊泳館吧。

而現在他們在的遊泳館空****的,肯定是周易搞的鬼。

雖說她現在有點不待見他,但說實話,周易顏值高身材好,特別是現在沾了水一滴一滴往下落的畫麵。

簡直,**。

她想起高三的某個周五,放學時下了一場猝不及防的雨。很多人都沒帶傘,薑白那陣子倒不記得什麽原因了,天天帶傘。

走到校門口時左右環顧,果然看到了站在一邊等雨停的周易。

她撐開傘跑到他前麵,雨突然下的更急,雨滴落在她傘邊彈到周易發上,順著發絲要掉不掉的樣子讓她夢了好幾回。

最後周易當然拒絕了薑白一起走的提議,藍恬還罵了她說她見色忘友,她那時笑笑的說,誰說的,我早猜到周易不會理我。

周易突然扭頭,視線交錯,薑白把頭正回來,不再想以前的事。剛才薑白一直盯著他,他就覺得她在想什麽,現在她快速的別開目光,周易更確信她在想著什麽。

盯著她的側顏看了一陣,也沒開口。

到最後,薑白也沒再摸到逃跑的機會。

那天回去之後,薑白突然又開始每天在公寓裏轉悠。和之前的轉悠不一樣,她現在更像是漫無目的的走動。

周易看著滿房子走的薑白,一雙眸子還是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那天遊泳雖然沒能逃走,但卻讓薑白意識到自己胖了。

胖了,胖了。

她不比別的女生那麽在意體重,可發現自己變胖了,還這麽明顯,和之前比明顯變得肉了,這樣的情況隨便放那個女生頭上都不能忍好嗎。

何況,薑白不希望以後逃出去之後,胖到一定程度。加上她已經有些被周易養成的惰性,才是更加讓她糟心的。

吃飯的時候,薑白有意的控製自己的進食。

周易收拾好出來的時候薑白說:“我要一個體重秤。”

體重秤。

再聯想薑白每天的遊**,周易懂了。

但說實話他不覺得薑白這樣子胖了,比起之前雖然是有肉了一些,但他看著覺得挺好的。

不過薑白說要,周易還是給她買到了。

隔天拿到體重秤的薑白迅速踩上去稱了一下。

體重是多少她不想說。

周易掃了眼數值,看她:“你這樣挺好。”

言下之意,不需要減。

薑白死死盯著那數字,仿佛要將它看穿了來,“誰在乎你的看法了。”

她穿上鞋走出房間。

周易看了看體重秤,想著什麽。

中午的飯菜,比先前都要豐盛。

“……”薑白咬咬牙,這不是故意和她做對麽。

她每樣都挑了一些吃,倒也沒讓自己吃虧。飯後,她和周易說:“不要煮著麽多。”

這話說出口後,薑白覺得哪裏怪怪的。雖說看起來好像每天是周易在任勞任怨,但他要不把她關著,也沒這麽多屁事好嗎。

這麽想想,就不覺得自己不對了。

周易沒回話。

晚上把菜端出來時,薑白懂了,他要和她就這麽對著來。

薑白和中午一樣,每樣吃一點,不吃虧。

吃完飯後,也有意識的站起身,隨便走走,消化消化。

事實證明薑白在某些地方,有著莫名的毅力。一如當初喜歡周易一樣,若最後周易沒說那話,她估計會一直堅持下去。

每天早上,薑白都空腹稱稱體重。

她隨便找了周易一個本子,在上麵體重和日期。

這都半個多月了,瘦是有瘦,但隻是一些。

她照鏡子的時候,也覺得自己臉摸起來還是很多肉。

薑白不喜歡自己臉上那麽多肉,又不是胸,要這麽多肉幹什麽,看起來不奇怪就可以了。

周易除了剛開始隱晦的表示了一下他的不支持外,就沒在這件事上發表過意見了。

隻是每天早上看著在記體重的薑白,一雙眼經常落在還顯示這數字的體重秤上。

堅持不懈,就是勝利。

薑白每天都給自己洗腦。

然後有一天,她發現自己終於瘦回之前的程度了——單單體重上。

看到那個數字時,她鞋子都來不及穿就跑到浴室裏,臉湊到幾乎貼近鏡子的程度開始觀察。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怎麽覺得臉頰弧度還是有點圓潤啊。

不過不管如何,起碼體重已經下來了,證明她已經成功了一半。

薑白還是屬於比較樂觀的人,換做別人,在這種每天被關著,成天對著一個人,大概不會有心情去顧及體重。

而薑白天生下來的隨意,帶著一種自信。這種自信,讓她無論所處哪種環境,都能找到在這個環境裏,最舒服的生活方式,所以她一直活的很輕鬆。

這也是為什麽從小媽沒有、爸不理的情況下,還能三觀不怎麽歪的長大,甚至養成開朗張揚的性格。

體重下來了,晚上吃飯時薑白連咀嚼的動作都帶了一股歡快。

也有那股閑情去觀察別的事物了。

她靠著廚房的門站著,看著把碗筷全部放進洗碗機,又收拾了一下廚房的周易。

從她被關進來的第一個晚上起,周易每天都是白色短袖加短褲。

看著他因動作晃動的手臂,隔著薄薄的短袖,她仿佛能勾勒出肌肉的形狀。

那天遊泳的時候薑白刻意有觀察過,周易的身材保持的很好,肌肉都恰到好處,精壯的完美。

所以,為什麽之有她一個人因好吃懶做而變胖。

想到這,她又不太想看見周易了。甚至還想詛咒他早日變成胖子。

她轉身離開廚房。

周易的頭發也長得很快,一個月下來,又變長了不少。

他拿著剪刀到薑白旁邊,不需要言語,薑白都知道他要做什麽。

她擺弄了下剪刀,掃了眼周易長長了卻依舊有狗啃屎形狀的劉海:“你不怕我再給你剪個狗吃屎?”

周易把梳子也放到她手上:“你開心。”

薑白扁扁嘴,周易總是在一些時候擺出一副小媳婦般的模樣,讓她一拳打在棉花上。

兩人又蹲在地上,這回薑白倒是稍微認真一點給他剪劉海了。

她發現周易的頭發和她是一樣的細軟發質,男生擁有這樣的發質,怎麽感覺娘娘的。

隻不過薑白的發量偏少,而他的偏多而已。

薑白舉起拿梳子的手又梳了一下麵前的劉海,發現中間有點長了。

抬手間卻不小心手抖了一下,這下好了,從有點長變成了有……點短。

嗯…一點點?

她又拿梳子梳了幾下,喊了下周易:“中間又狗吃屎了。”

周易拿起放在一旁的鏡子看了看,正中央的頭發被剪的短了,顯得很突兀。

周易拿紙巾擦了擦臉上掉落的頭發,“沒事。”

薑白扔下梳子和剪刀:“我也沒說有事。”

臨近國慶,一直炎熱的天下了幾場雨,但卻絲毫不感清涼,還變得有些悶熱。

薑白掐指一算,發現自己呆在這已經待了有三四個月了。

和她之前想的一樣,一個人消失,並不會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要不要出去走走。”

外邊淅瀝瀝的下著雨,薑白聽見周易說這句話的時候不敢置信的掏了掏耳朵。周易見此,又重複了一次。

薑白確信自己沒聽錯了,她迅速跳起。

“走。”

機會白白送上門,不要白不要。

在門口旁穿好鞋,薑白捏緊手上的手機:“走吧。”

周易沒說話,眼神直白的掃了她手裏握著的手機。薑白明了,轉身把手機扔到沙發上。

不著急。

有了第一次,就還會有第二次。

經過上次遊泳館的事情,薑白知道周易心思縝密,這次出去,她不打算那麽莽撞的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