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火
第二章 天火
心思一起,他試著一按這樹眼。
其果是朝內一陷,爾後一條貫穿木頭的紋路驟然裂開。
“真是個匣子,即使在皇宮大內,這火戟木匣也並不多見。我倒要看看,裏麵藏了什麽東西。”李默笑了笑,隨手將匣子分開。
紅戟木裏被挖空,其間放著一個赤玉盒子,其不過巴掌大小,玉質剔透如水,透著古樸之色。
李默微微頷首,他見多識廣,自知此物乃是上品,同時又注意到盒蓋中央還刻畫著一個不知名的圖案。
待到將玉盒一打開,李默眼中陡放光澤。
這匣中所藏的並非是什麽金銀寶器,竟是一團白色火焰!
火焰不過拳頭大小,透著玄妙的星光,焰苗無風自動,好似有著生命一般,獨立存在著。
“這是——天火!”
仔細辨別,李默豁然為之一震,聲音都有些變調。
這世上能夠令他動容的寶物少之又少,但天火絕對是其中之一。
煉丹之術,以火為核。
天下之火,分為四等,即凡火、玄火、地火和天火。
凡火者,乃柴火而生的普通火焰,隨處可得。後三者則稱為異火,都是凝聚天地之氣而成,能夠獨立存世的靈寶。
李默之所以能夠有生前的成就,除了道天煉火訣外,便是因為擁有九重紫台地火。
此火乃地火中的極品,也是他當年厲經磨難,九死一生而得,不知耗費多少心血才將其煉製九重之境,但隨著死亡,紫台地火也消失不見。
重生之後,每每想起這事他便扼腕痛惜,但萬沒想到今次偶爾取回一物,竟然內藏天火。
擁有天火,便擁有了成為天級煉丹師的前提條件。
上次他之所以一直停留在地級煉丹師之境,而無法突破下一境界,就是因為沒有尋找到天火。
這一次,簡直就是撞了大運!
狂喜之後,李默漸漸冷靜下來,他定眼看著這天火,爾後伸出手去,距離天火尺餘之地,非但感受不到其半點溫度,反而有幾分寒意。
細看之上,火焰騰騰之上,似有薄薄寒霧凝成。
“異火千種萬類,看來這是冰火的一種,火焰至極而生冰寒。”李默斷定道。
他略一想,便打定主意,將指頭朝前探了半寸。
冰火似受到手指吸引般,火苗一下子飄了過來,就在火苗接觸到指尖的瞬間,整團火焰一刹竄進了指中。
李默做好了十足的準備,承受痛苦的來臨。
要想以異火煉丹,首先就要將異火納入體內,異火和肉身協調到何等境界,直接影響到煉丹的效果。
想當年他獲得紫台地火之時,已經是武道四境,納火入體,承受烈火焚燒之苦,命都去了大半。
而今獲得天火,以這等區區修為納火,更可謂生死一線。
但是,早一步納火入體,便能夠早一步協調肉身和天火,日後成就必定大於當年。
冰火入體,他頓感一股灼熱和極寒同時順著手臂延伸,刹時間身體宛如陷入萬年冰窖,又好似掉入熔岩火坑。
冰與火的交織,令肉身產生極度撕裂的疼痛,就好似無數雙手要將這身體撕成一寸寸。
意識在極限痛苦的衝擊之下,幾近崩潰。
李默咬牙堅持,保持著靈台那一分清醒,同時運起控火訣,將天火朝著腹部引去。
此時,痛苦如同驚天駭浪衝撞著意識,身體裏數以億萬計的神經都傳遞著無盡的痛楚,刀割火灼,針刺蟻咬,好似無數種刑法加諸在身。
相比之下,服用太淵丹所產生的痛苦全然可以忽略不計。
“就算是再桀驁不馴的天火,我也要令你臣服在我腳下!”
李默狠狠一挫牙,湧起無限鬥誌,硬是將這天火引至腹部,將其封印。
隻待身體有朝一日適應了天火的存在,便可利用此物再登顛峰。
但是,天火一旦入體,便開始從鴻蒙初生的狀態滋長,通過吸取寄主的力量成長。
一旦成長到一定程度,便會具備主動攻擊的意識。所以必須快速提升修為,否則控製不住天火,就是死路一條!
如此幾日之後,在三顆太淵丹的輔助下,他終於將根骨提升到了普通水準。
清晨,他在院中立起木樁,一手持劍,暗運道天煉火訣。
體內微弱的真氣頓如滾水沸騰,宛如修煉數月之功。
腦海中閃過李家基礎劍訣“靈蛇訣”的招數,腳一動,一劍斬出。
即使是第一次練靈蛇訣,李默卻仿佛練了數百次一般,嫻熟之極。
生前堂堂八境武者的武道經驗,駕馭這種最低級的武訣,全然就是輕而易舉。
一口氣將靈蛇訣十二式使完,李默直是搖頭:“粗糙,太粗糙!”
想當年,多少人拿祖傳秘籍驚世絕學交換,就為了求他一丹,隻是那些秘籍全都束之高閣,染滿塵埃,多未看上一眼。
若早料到有今日,就該熟記幾冊。
也不至於如今為了避免單獨使用道天煉火訣被人識破,來學習這低等武訣。
略一思忖,李默再使劍訣,這一次,靈蛇訣在他手中頓生蛻變。
分明輕靈的劍訣,暗含了霸道威猛之力,施展起來,呼呼生風,如刀如錘。
這正是李默略略一想,便對靈蛇訣進行了的宗師級改良。
收招之時,他一劍如落日般斬中木樁。
“砰——”
劍落之時,隨著一聲沉悶的炸響,滿是劍痕的木樁宛如被鐵錘砸中,驟然裂成數塊,與劍刃接觸的地方更是碾磨成粉末。
一劍能有如此威力,足以傲視常人。
但李默臉上卻並無半點欣喜,隻是自言自語道:“即使改良了劍訣,威力仍是勉勉強強,這樣修煉下去,始終太慢,看來還是得煉製修為丹才行。”
他即刻趕往李高遠家,待提出需要新藥材之事,李高遠二話不說,立刻帶著他去了李記藥鋪。
此時天色尚早,鋪子才剛開沒多久,夥計進去喊了掌櫃,出來的除了李宋池之外,卻還有一個四旬男子,正是李高遠的父親李泊。
李泊板著臉問道:“這麽早過來,是來拿藥材的嗎?”
李高遠聽出父親不悅,搔搔頭一笑道:“原來爹知道了,這不,李默想要投身丹道,我覺得這真是件大好事情……”
話未說完,李泊便眼睛一瞪,厲聲打斷道:“大好事情?也要看看他的能耐!”
他冷眼看著李默,說道:“李默,我知道我兒和你素來關係好。不過,你借他之手來取我家的藥材,也僅此一次!”
諸夥計在一邊冷眼旁觀,免不了譏笑一聲。
笑這李默不自量力,沒有半點能耐,還談什麽投身丹道,幾十兩的藥材給他全然都是打水漂。
“爹……”李高遠急道。
李泊蠻橫的一擺手,製止住他說下去,同時高聲說道:“我家是家大業大,幾十兩銀子不算什麽。不過,錢要用在刀刃上,就算是救濟乞丐,也比丟進水裏強!”
李泊說話不留情麵,仗著輩分當著這麽多夥計的麵訓斥李默,而還有不少過來看病的百姓也在鋪子外觀望著,小聲議論。
諸人都在想著,這李默此次真是丟人丟大了,耍些小心眼卻被拆穿,當眾挨了這一頓痛罵,如今隻怕要夾著尾巴回家。
隻是,若有人認真觀察,便會發現李默從頭到尾,都淡定得很,一張小臉上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仿佛李泊罵的不是他。
他堂堂商天國第一地級煉丹師,什麽場麵沒見過?
等到李泊訓斥完了,他才慢悠悠的說道:“若這銀兩沒有白費呢?”
“沒有白費?”李泊冷哼一聲,嗤笑道,“怎麽,莫不成你要說你還真的煉成了太淵丹?”
此話一落,鋪子裏的幾個煉丹師都放聲大笑起來,目光中鄙夷之極。
他們早從李宋池口中得知了這李默要煉太淵丹的事情,此丹功效眾所周知,但難度之大,卻堪稱黃級丹藥中極有難度的一類。
他們幾個煉丹師都是李家族人中資曆尚好的,其中一個更是黃級二品煉師丹。
但縱然如此,若煉太淵丹,十爐難成一爐,更別提連門都沒入的李默了。
李默沒說話,低頭在衣服裏一摸,拿出一枚丹藥來,隨手遞給李泊。
李泊垂眼瞥了一下,漫不經心,但眼睛一盯在丹藥上,突而瞳孔放大。
這丹藥圓潤如珠,紋如藤蘿,仿佛美玉出水,有種不可言喻的天然美感,如此外形唯有極品丹才可能具備!
“極品太淵丹!”
李泊愕然出聲,幾個煉丹師臉色也隨之一變,紛紛快走幾步,來到近處,待細細一辨,頓受震驚。
一丹四品,象太淵丹這種難煉之物,別說上品了,就算是中品都很難見到。
因而上品在市麵上的價格是相當不菲,極品丹更是鳳毛麟角。
就算玄級一品煉丹師,出極品丹的幾率也是百爐難得其一,不想竟在這裏見到。
“這是你從哪裏弄來的?”李泊臉色一沉,肅然追問。
顯然,所有人都不會相信,這極品太淵丹是出自這不學無術的廢柴小子之手。
“二叔,有些話不可對外人講,咱們進內院談吧。”李默不緊不慢的道了句,舉步就朝裏麵走。
那樣子,活脫脫的反客為主。
而說話間,更渾然有著一股上位者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