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為了區區一株醒靈草滅我宋家滿門?

宋福康悲呼,場中不到十個還能站著的宋家人全都不約而同的愣在了原地。

二叔死了?

任何家族都免不了爭鬥,宋家也是如此,就像宋福康的家主一脈,和他哥哥弟弟的長老一脈,哪怕宋家在他的帶領下日漸昌盛,依舊時有糾紛,小絆子不斷。

但對宋家而言,老者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家族內每個人都無比敬重他。

因為,他一生都在為家族而奮鬥。

無論是對哪一脈的子弟,老者全都視為己出,偌大宋家,幾乎都被他指點過,為了宋家,他能做任何事,正如現在,即便知道自己上去生死未卜,但他毫不畏懼,靜靜的蟄伏,在最恰當的時機發動了致命一擊。

隻可惜,還是失敗了。

還搭上了性命。

老者的身軀很幹瘦,落在地上都沒濺起太多灰塵,可讓人看著卻有種英雄遲暮的悲涼。

“狂徒,你該死!!!”

無限的淒涼後,蘊含著的是無限的怒火。

哪怕是親兒子死了,宋福康都沒有這麽失態,不顧生死,在明知實力差距的情況下還義無反顧的衝上來。

其他人亦是如此,此時他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哪怕是死,也得讓此人付出代價!

玉石俱焚!

麵對這群陷入瘋狂的人,即便是李長安都感覺到一絲壓力,因為這些人完全不防禦,一副以命搏命的姿態。

好在有剛奪得的法器匕首,道道寒光下,割出片片血光,雖有驚,卻無險。

事實證明,在絕對的實力壓製情況下,任何陰謀詭計凶殘打法都是徒勞的,不過三十個呼吸,場中除了李長安,已經沒有一個人站著了。

以命博命,倘若未能如願以償,隻會死得更快!

宋福康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傷痕累累的躺在地上,性命無虞,卻再也沒了站起來的力量,隻能等著銅鈴般的眼睛發泄怒火。

見李長安僅僅隻是有些氣喘,甚至無視右手仍然滴血的傷口,細細打量著戰利品匕首,宋福康一腔怒火無從發泄,到頭來反而笑了。

笑得那麽淒涼。

“哈哈哈,宋家立足墨淵城一百三十七年,四任家主,沒想到居然在我手中敗亡,財富再多又有何用?到頭來一場空,實力啊,這才是根本!”

聽著宋福康有些癲狂的自嘲,李長安抬眉看了一眼。

自己明白實力至上的道理,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宋福康比他好多了。

至少,他還活著。

“寶庫在哪?鑰匙給我!”

失敗者就得有失敗者的姿態,盡管宋家看上去已經很慘了,但李長安心裏並無波瀾,伸出手,大大方方的索要戰利品。

“嗬嗬,寶庫?你自己找吧,成王敗寇,宋家落到如此結局,我無話可說,也無顏麵對先祖,但想讓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

宋福康挪動都很吃力,可此時並無懼意,心中已有死誌。

“你叫李長安是吧?和我兒明昊之間有恩怨,生殺大仇,但為什麽我從你的眼神裏並沒有看到多少複仇的快感?或許,你的真正目的不是明昊?為了寶庫?”

宋福康不配合,李長安也不多費口舌,轉身準備親自去找,任由宋福康躺在那一個人嘀嘀咕咕,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

瞥了不遠處血泊中的宋明昊一眼,李長安收回目光。

“他,我必殺,但隻是順帶的,你沒想錯,我就是為了極品醒靈草,如果沒有他和我之間的仇,或許我也會來,也有可能去城主府和張家找,很不巧,你寶貝兒子給了我一個來宋家的理由。”

宋福康想過這個目標,但自覺不可思議,怎會如此簡單?

“所以,為了區區一株極品醒靈草你就滅我宋家滿門?!”

一道飽含怒意的聲音傳來,卻不是宋福康說的,而是來自大門口的一道倩影。

宋慈昨天和柳夢妮一起參加了萬寶樓的拍賣會,親眼目睹宋家以高價搶到了壓軸的法器匕首。

本以為宋家會因此實力大增,和李長安鬧掰的興致也恢複許多,待到結束,時候已經不早了,在柳夢妮的邀請下一同去了城主府,陰差陽錯的避開了鎖靈水的危機。

今天本著禮尚往來的態度,宋慈拉著柳夢妮到宋家做客,卻不想還未進門就聞到一股血腥味。

‘屍’橫遍野,血流滿地,一幕幕場景刺激著她,臉頰不知何時已經冰涼。

憤怒,彷徨,噩夢……

種種情緒充斥心頭不知何滋味,正好聽見父親和李長安的對話,宋慈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殺了他!

不隻是她,即便是性格柔弱的柳夢妮,看到這遍地‘屍體’都覺得一陣膽寒,直接給李長安打上了惡魔,罪該萬死的標簽。

二女的到來,在李長安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之前沒看到宋慈,他就猜到了這女人不在宋家,隨時有可能會回來,隻是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點。

寒意透骨的眼神,李長安坦然受之。

地上躺的,死了十多人,餘下八成都是重傷,說是‘屍’橫遍野,也似乎說得過去,李長安不屑解釋,反正結果都一樣。

誰對誰錯沒必要多言,宋家如果贏了,李長安就是歹徒,上門行凶死有餘辜。

反之,李長安贏了,他就是所謂的英雄,為墨淵城消滅了一個大患,宋家橫行霸道,早該如此。

這就是勝者的權力!

此行目的已經達成大半,李長安很期待和真正的靈玄境修士生死一戰,但在這之前,他得把東西拿到手,到時候來去自由,即便敵不過也隨時可以憑借奔雷步離開。

從地上拾起一把長劍,輕飄飄的搭在宋家幾個活人身上。

“回來的正好,去,給我拿十株極品醒靈草,兩百萬兩銀票。”

威脅!

沒有說不拿會怎麽樣,但誰都清楚李長安的意思。

聽到他間接承認了目的,眾人心頭複雜得難以描述,就真的是為了這幾百萬兩的東西?

“你先放開我爹他們,我再給你去拿。”

傷亡已經太大,宋慈不想剩下的些許宋家血脈也遭毒手,強行按捺著殺意爭取。

唰!

手腕一動,宋福康身上再多一條血痕。

“你沒資格與我談條件,去,或者,再來一劍?”

聲音冷漠,紫衣染血,持劍的少年宛如一個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