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無親無故
“還有呢？”
趙雲一隻手撐著下巴，半躺在龍椅上，饒有興致的看著孟晚嬌。
“陛下。”
“泱泱藍月，豈能容忍一個逃犯為非作歹！”
孟晚嬌一時半會兒一拿捏不準趙雲的到底是個什麽意思，隻得說著這些道貌岸然的話。
“很順耳。”
趙雲滿意的點著頭，又看向藍玉。
“藍卿家，如果你也有這麽會說話該多好啊。”
“不愧是大家閨秀。”
得到趙雲的稱讚，孟晚嬌臉上一紅，樂得找不到北了，原本還掩麵痛哭的人炫耀似的看著跟在身後的一幹姐妹。
瞧見沒，自己就能受到皇上的誇獎，自己就是藍家未來的主人！
這種意思不言而喻。
“陛下。”
“老臣隻想按照律法嚴懲凶手。”
藍玉的情緒很低落。
即便不是親娘，那也是陪伴了他幾十年的姨娘啊。
眼看即將告老還鄉，偏偏出了這麽一茬事。
都怪藍禾，如果沒有他，那藍家該多好啊。
再想起藍禾的不識抬舉，藍玉恨得直咬牙。
不過混跡朝堂這麽多年，他的話也不敢說滿，隻有掏出律法希望能讓趙雲感受到壓力。
萬一趙雲一意孤行力挺藍禾，也能製造一些輿論。
“明白。”
“律令麵前，人人平等嘛。”
自從藍禾出現後，趙雲隻覺得整個人輕鬆了不少，不再那麽緊繃，懶散的擺了擺手，又滿臉笑意的望著藍禾。
“沒什麽可說的。”
“這隻是開始，並不是結束。”
藍禾可不管那麽多，抱著手高冷的很。
一條人命罷了，對於京城許多世家弟子來說都不是一回事兒。
官大一級壓死人，在場文武百官手上或多或少都有血。
唯獨藍家的娘們不知道用什麽辦法闖到了金鑾殿上告禦狀罷了。
不然就憑京城的縣官，他敢審理嗎？
“放肆！”
除了這些個宣泄自己憤怒卻又無能為力的字眼，藍玉著實對藍禾沒什麽辦法。
卑微的跪在地上，祈求趙雲能給他們做主。
“藍禾，過了啊。”
“怎麽能在朝堂上威脅朝廷命官呢。”
“人家藍卿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
“好歹祖輩也出過宰相，咱得給點麵子嘛。”
軟綿綿，毫無威懾力，這就是那位弑父篡位血洗皇城的新皇。
可沒有人相信他的手腕會軟下來。
僅僅隻是對藍禾罷了。
甚至不少人都在懷疑自家這位皇帝是否有龍陽隻好了。
“麵子是自己爭取的。”
“同樣，別人不給我麵子，我也不會給。”
藍禾淡淡說道，眼中冷光直射孟晚嬌。
這個女人或許是鏟除藍家路上的一個絆腳石。
還是早些鏟除要好。
“孟晚嬌對吧。”
“你怎麽不說說我殺老太太的過程呢。”
藍禾不屑的笑著。
“快說快說。”
當屬趙雲最為激動。
莫不是其中還有什麽曲折離奇的過程嗎，所有人雙眼都在放光，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你說啊。”
見孟晚嬌張了張嘴，吐不出半個字來，藍禾譏笑道。
“你說不出，我可說了哦？”
俗話說，百善孝為先。
被人傳頌的故事裏大都是孝義，可偏偏孟晚嬌將老太太退出來擋玉簪。
當然，這也是求生的本能，怪不得誰。
但在這個場合講出來，那可會被無限放大的。
“其實我是想殺了你。”
“誰知道姨娘身手敏捷呢。”
說話說一半，剩下的憑他們自己腦補唄。
反正在場的都是人精。
“晚嬌，確有此事？”
果不其然，藍玉一愣，不善的看著孟晚嬌。
姨娘身手敏捷？
孟晚嬌明明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她的敏捷隻是相比於老太太吧。
“真有意思啊。”
“二選一，倒是藍愛卿殺錯人了？”
趙雲微微叩首，臉上全是笑意。
“或許吧。”
藍禾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言辭中殺意強盛。
他本打算是借此機會對孟晚嬌開刀的，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當簪的老太太呢。
“皇上！”
“你聽見了嗎。”
“他其實是想殺我！”
孟晚嬌大驚，被藍禾這隻毒蛇盯上她還有好日子活嗎。
“公堂之上，成何體統。”
“我還沒問你，你著急什麽。”
趙雲厲聲嗬斥道。
既然選擇了告禦狀，那一切就由他掌控唄，這可不是普通的朝堂，可是最為神聖的權力聚集地。
然後趙雲的眼神柔和了一些。
“藍愛卿，說說原因唄。”
“到底是為什麽會對自家人痛下殺手。”
孟晚嬌不孝，那麽藍禾就是忤逆了，前者的名聲不打緊，可藍禾乃是帝國元帥，做出此等忤逆之事，今日過後在有心人的大肆宣揚下，他更是不得翻身的。
趙雲也搞不懂藍禾為什麽要用自己的前景和藍家人同歸於盡，這可不是藍禾的作風，更不值得。
“我母親的事情。”
“想必上一輩的人都知道。”
“而我自認為我和藍家沒什麽感情。”
“除了利用，沒有任何的關係。”
藍禾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憂鬱了起來，演戲製造輿論，搞得像是誰還不會似得。
“幼年給太子陪讀，十六歲被送到漠北，還好我活了過來。”
“試問京城還有其他父輩能做到這些嗎？”
一聲詢問，文武百官都低下了頭。
一切全靠腦補，他們愛怎麽想就怎麽想，晾他們在藍禾和藍家之間都能做出一個不影響仕途的美好抉擇。
“也有道理啊。”
“我的陪讀，就你一個人還活著吧？”
趙雲咧著嘴點著頭。
太子陪讀，在曆朝都是好差事，唯獨趙雲的陪讀就是送死。
這也是個脾氣古怪的主，如若不是藍禾那時不畏生死，甚至向往死亡，怕是早就被趙雲給淩遲了。
此時，除了藍禾沒有人注意到趙雲的眸變成了血紅色。
這是弑殺開始的征兆，他喜歡將人親自淩遲，一片片的割掉他們身上的肉，享受著他們因為死亡和疼痛帶來的愉悅。
這個五官立體，俊美的猶如匠人精心雕琢的完美品的皇帝，其實是個大變態。
“這麽說來，你和藍家算不得親人。”
“就像和一樣，無親無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