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賀冠宇
是啊，好久不見。
因為是回頭的姿勢，其實並不舒服，於是我順從自個的感覺，回了頭，然後迅速瞄了一眼在座的人，有很多個我尚未認識，也應該還有很多不認識我的。因為我在辯論隊出現頻率很低，除了之前臨時指導了一隊人，也隻有辯論決賽的時候去嘉賓席上坐了坐。
唔……便是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我亂七八糟的想著很多事，然後發現自己根本來不及思考，我隻是覺得以賀冠宇的性格，他不應該主動和我打招呼，他也許應該和以前一樣，遠遠的看著我就好了，要不然欲言又止，要不然強忍不說，而不是如現在這樣，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告訴我好久不見。
然而賀冠宇並沒有因為我的行為而打退堂鼓，他不屈不撓的繼續拍拍我，試圖引起我的注意。
那一瞬間因為腦子有點淩亂，他一直拍我讓我多少有些煩躁，加上我本來就不大喜歡與人肢體接觸，於是我不大客氣的拂開他手回頭哼了一聲，“少動手動腳的，煩不煩？”
劉豔芳一時有點愣，倒是賀冠宇卻是習以為常的輕輕笑一笑，“你還是老樣子。”然後比了比我身後的那群人，“你同學？”也不等我回答，“能出去走走麽？”
我於是回頭想了不到半秒，吸了口氣稍微警告自個冷靜點，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靠，老娘要振作！於是站起來順著小師妹開出的那條康莊大道擠了出去，然後微微昂頭，“你帶路。”
他輕輕的笑了笑，回頭示意與他同行的那些人出去一下，然後會轉身了帶路去了。走兩步又微微側身等我跟上。
就瞥見小師妹驚訝的瞪大著眼睛有些無措的樣子，“師姐！？”
可憐的人，至今未搞明白發生什麽事。我經過她身邊時，便頗帶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笑了笑，“好神奇，我也認識個叫賀冠宇的。”然後邁了一步，又補了一句，“我繼妹也剛好叫馮瑞嘉。”不過我沒說的太大聲，反正她聽不見拉倒。
然而才走兩步，一個醉醺醺的家夥直往我身上靠，話說這也是我很少參加應酬的原因之一，眼前這個說不準，隻是有時我不說話吧，有些人都說我冷，說我有性格，要挑戰極限。
這種酒吧的顧客大多是我們這些大學生，附近幾間都是高校，裏邊的酒也是些低度酒，主要是怕學生糾群鬧事，有時一些同鄉會什麽的，鬧起來砸場子的事也不是沒發生過。因而眼前這個也挺年輕，隻是我覺得我劣性難改，一掂量今兒個人多勢眾，就想也沒想一揚手順勢壓著那家夥的腦袋稍微用了力一撥，整得他一個踉蹌，就把手往旁邊吧台上麵一抹，說了一句，“髒。”
然後瞥了眼周遭圍著的目瞪口呆那群男生，哼了聲，“看什麽看！”
就特地回頭朝小師妹笑了笑，“師妹，我先和你冠宇師兄敘個舊，唔……”便套用了她剛才那句話，“總之我先出去下，待會回來聊。”我心想反正我吸煙喝酒打架無所不能，我還又霸道，又惡毒，都這樣了我還管個屁形象！然後沒忍住心裏嘖嘖了兩聲，心想牧小楓，你他媽的果然小氣又記仇。
瞅著賀冠宇又靠了過來，我也懶得理那小師妹的表情，揮了揮手，“沒事，走吧。”
出了酒吧我覺得空氣頓時新鮮百倍，也許是那種嘈雜的環境，一早就憋得人心裏難受，再加上出乎我意料的這些事以及賀冠宇的突然出現，真的很不好玩。走了兩百餘米，見他還沉默，劈頭就問，“說什麽？說吧。”
賀冠宇頓了頓，竟是憋出一句重複的話，“真的好久不見了。”
“唔，”我點了點頭，“好像是。怎麽樣？小日子過得挺滋潤吧。”
他揚揚唇，“老樣子。不過人總是會變。”
他笑我也就笑笑，感慨，“是啊，我也變漂亮了。”
他噗嗤一聲笑出聲，“你變幽默了。”
“喲，看不出來你變得虛偽了，明明這麽明顯的事。”我眨眨眼，繼續掰。
“不，我變得更誠實了。”他便是用一種我似曾相識的眼神打量著我。
我微微低頭，長發自然拂過臉頰遮住我半邊臉，因為他此時的眼神比以前放肆，那種靦腆仿佛隻存在印象中，一去不複返了。
唔……還有一點保密，老娘胸部也變大了，愚公移山時沒忘記往我那填點土。
見我沒答話，他也是沉默了一會，再開口時聲音有種特意的低沉，似乎是想營造一種略帶磁性的聲音，“小楓，你想過我們麽？”
我靠一下，好一句廢話，要是不想他們，我過去也沒啥好回憶的了。畢竟小時候那些屁事，早送去緬懷了。於是我哼了聲，“你說呢？”
“那我呢？”他這句話沒給我任何思考的空間，就見他突然停住腳步，認真強調，“你想過我麽？”
我自然吃驚，隻是隨之而來滿腹疑惑讓我抬頭望著他頗為無奈的聳聳肩，“賀冠宇，我們多少算是久別重逢吧，你問這個問題有意義麽？人總是在回憶中成長，你放心，班長不至於淪落到甲乙丙丁。”然而我卻真正的疑惑他問這個問題的意義，我靠，這種問題怎能回答，若說不想太過刻意，說當然想又容易引致誤會，避而不答那是欲蓋彌彰。
話說回來……“你該不會高考失足，淪落至此吧。”
“我是為了一個人來的。”
他並未遲疑，看來歲月在他身上刻下了深刻的痕跡，那曆史的齒輪也太深了點，媽的說話一點修飾都不懂！我聳聳肩，“我知道，為了馮瑞嘉，她據說也考到M市來了。”
“誰告訴你的？”
“小師妹。剛剛很興奮的跑去和你打招呼的那個。”
他輕揚嘴唇，“我是說，誰告訴你我是為了她？”然後他看著我，“你不意外我為什麽見到你不意外麽？”
放屁，剛剛明明很吃驚！
“我知道你在這個城市。以及在這個城市的某個學校。以你的性格不會離開你媽媽太遠，所以我來了。”
“……”我居然幾次無語，一時間我覺得眼前的賀冠宇太陌生，我望著他許久，靠！我終於體會到他當初嘴巴動一動，卻不說話時的感受了！我望了望天空，M市的天空是偏紅色的黑，我想那也許是霓虹燈的顏色，M市有時繁華到你覺得自己太渺小。我瞄向他，“你有病，有事沒事找我幹嗎！”
“你要走，卻一句話都不留給我。”
我隱約覺得他是不是省略了什麽字，或許是“我們”的“們”字，我徒生反感，語調也衝了起來，“我從不認為我和你熟悉過，不過是普通同學！”
我甚至記不起我當初似乎對他存在過一定的好感，隻是突然覺得眼前的他多少有些咄咄逼人，再加上他會讓我很直覺性的想起了馮瑞嘉，事實上我到現在還是不喜歡那個女的，我靠！憑什麽每次都掛我媽子電話！
每次事情一牽扯到媽子，我就莫名其妙的煩躁。順帶提一下，媽子生了個健康的小男孩，她也平安。隻是別的孕婦生完了至少胖兩斤，我媽子的肉都長那小子身上去了，生完了比懷孕前瘦兩斤，我靠一下。
但賀冠宇卻由始至終的溫溫和和，“是你沒給我機會。”
哪怕是他認真的時候，也多少是柔軟的。但興許便是這種不溫不熱的感覺，反而讓我惱火，我皺著眉極不耐煩的頂了他一句，“今夜沒心情和你說話，回去了。”
“嗯。你好好休息。”他便是不再多話，定在原處。
然而他出奇的配合卻是讓我有些意外，我走了幾步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我以為他會問我要聯係方式，或者要堅持送我回宿舍。
但想了想，他畢竟不是蕭朗。而且我沒問，他來了，馮瑞嘉來了，蕭朗有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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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宿舍才給劉豔芳打了個電話，報平安。
這事好像就這麽結了，聽出我有些累，她也沒追問什麽，讓我好好休息。
平淡的過了幾天，突然有個陌生女孩敲我宿舍門，說是下麵有個男生找。
那瞬間我突然想了起來，我靠！賀冠宇認識我那個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