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甜蜜蜜
霸王最終沒有上成弓,我哄了鍾原半天,這家夥才肯回宿舍。說實話,我對滾床單這種事情目前還保持著敬畏的心態,有點期待,但不敢嚐試。何況我和鍾原才確認關係沒多久,現在就往那個方向發展,未免太快了。
至於鍾原到底有沒有喝醉,這對我來說一直是個謎。從他的眼神來看,他應該是有些神誌不清了,可是他的腦子很清醒,卻又一點沒有喝醉的樣子。我知道他以前有時候會裝醉,但在我麵前他又沒有裝醉的必要。
如果他是真的醉了,那他的醉態也算得上是一朵奇葩了吧。
我回到宿舍的時候,“一、二、四”都在。老大和四姑娘正圍觀小二在遊戲裏廝殺,我湊過去瞄了一眼她的屏幕,隻見一個叫作“沉星石”的男的立在地上一動不動,一個叫作“霸王不厚道”的姑娘圍著他拚命地砍呀砍,同時釋放著各種光芒四射的技能。他們的周圍,密密麻麻地圍了好幾圈人。
沉星石的頭頂上每隔半分鍾左右就會出現一句話:女俠,饒命……
圍觀群眾頭頂上冒出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大神被盜號了!
在那眾多的“大神盜號論”的淹沒下,我竟然看到了一個人不停地說著“一百遍啊一百遍”,那估計就是路人乙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了。
我不禁擦汗,原來遊戲裏的世界也挺精彩的。
這時,小二收到了一條消息,來自沉星石:女俠,三師妹回宿舍了沒?
霸王不厚道:回來了,怎麽了?
沉星石:鍾原那惡霸回來之後就睡覺了,躺在**還一邊哼哼著,說什麽老婆我來了,一副深度中邪的樣子,我就是好奇想問問三師妹,她把那小子怎麽了……
這條消息一來,“一、二、四”也不看遊戲了,齊刷刷地轉頭盯著我,意味深長地笑。
我阿你個門的,鍾原你搞什麽,睡著了殺傷力還這麽強悍。
小二陰陽怪氣地對我說:“三師妹,給解釋一下?”
我撓頭,一句話打發了她們:“鍾原要霸王硬上弓,我寧死不從。”
那三隻狼頓時一陣歡呼,小二還急忙對路人甲說:還能怎麽樣,霸王硬上弓唄。
於是就在這個時候,杯具出現了。
話說,剛才小二一不小心把和沉星石私聊的對話框關閉了,現在這句話發在了當前的狀態,也就是說,遊戲裏周圍的人都能看到,當然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在這句話之前,路人甲為了表達一下廝殺的激烈,像模像樣地說了一句:你到底要怎樣!
於是——
沉星石:你到底要怎樣?
霸王不厚道:還能怎麽樣,霸王硬上弓唄。
於是乎,圍觀群眾的八卦之魂熊熊地燃燒起來了……
一三四紛紛拍著小二的肩膀:“節哀。”
小二盯著屏幕上的記錄,握著鼠標的手直哆嗦,她砸著鍵盤,仰天長歎道:“冤孽啊,冤孽!”
第二天晚上,我和鍾原躲在自習室的角落裏上自習。快期末了,我這學期有幾門專業課很難,作為一個化學白癡,我要早早地複習。我沒有老大那麽精英的學習能力,也沒有小二那麽好的運氣,更沒有四姑娘那麽發達的大腦,我有的隻剩下笨鳥先飛的自覺了。
冬天天氣又冷又幹,嘴唇要好好保護。我看了會兒書,掏出唇膏在嘴上蹭了蹭,剛想收起來,卻一個沒注意被鍾原奪去。
他捏著我的唇膏看了看,喃喃道:“牛奶的?蘋果味?”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麽:“呃?”
鍾原挑眉看我:“我試試可以嗎?”
呃……
雖然說唇膏這種東西不適合與人共用,不過既然我和鍾原都已經那啥了……好吧,其實也沒什麽……
於是我點點頭:“試吧。”
然而,鍾原突然低下頭,在我的嘴唇上飛快地親了一下。我沒料到他會這樣做,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收回身體正襟危坐了,仿佛剛才行凶的人跟他完全無關。
鍾原笑眯眯地看著我,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挑眉說道:“甜的?”
我:“……”
我覺得我此時就像一個爆炸的燒瓶,臉已經燒得要崩潰了……蒼天啊,這世界上怎麽可以有這麽無恥的人啊啊啊啊啊……
偏偏鍾原還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他伸手扣上我的後腦勺,低頭作勢又要吻我。
我抬起手指擋在他的嘴唇上,慌張地說道:“大哥,這是在自習室!”
鍾原拉下我的手,握在自己的手裏,他滿不在乎地說道:“自習室怎麽了,咱們又不是沒做過。”
我突然想到了曾經我和他在選修課的教室裏排練電影情節的事情,可是那是演戲啊,我們那樣做是敬業好不好……
鍾原攬住我的肩膀,不由分說地低下頭來又要吻我。
“不要,會被人看到。”我說著,扭過臉去,把後腦勺對著他。
鍾原好久沒有說話。我有些奇怪,這不像是他的作風啊。於是我扭頭看向他,隻見他此時正盯著自習室的門口,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一個人。
蘇言正站在門口,朝我們看來,表情有些模糊。
我有點不知所措,低下頭不敢看他。對於一個自稱喜歡我而我又沒什麽感覺的人,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麽相處,除了躲,我也找不到別的辦法。
蘇言很快走到我們的座位旁邊,低聲問我:“沐爾,我能單獨跟你談談嗎?”
我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搖頭。其實我希望能一次性地把話和他說清楚,可是我又怕鍾原生氣。
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鍾原先開口道:“去吧,一次把話說清楚最好不過。”
我和蘇言坐在教學樓外的長椅上,鍾原隔著窗戶望著我們,我一抬頭就能看到他那張因為距離太遠而有些模糊的臉。雖然模糊,他的笑我卻能感覺到。
沉默了一會兒,蘇言先開口了:“你……真的決定跟他在一起?”
我點點頭:“我喜歡他,所以……”
蘇言:“所以你想讓我離你遠點是吧?”
“呃,”我撓撓頭,不太適應眼前這個突然變暴躁的蘇言,“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也看到了,我和鍾原……嗯,反正咱們兩個也不可能在一起啊,牽扯太多徒增煩惱……”
蘇言苦笑道:“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我搖搖頭,答道:“會有女孩適合你的,但是我不適合。”
蘇言掃了一眼遠處的窗戶:“我很想知道,我到底哪一點不如那個鍾原?”
“你沒有不如他,隻是……他能讓我喜歡上他,而你不能。”我知道自己這話有點傷人,不過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與其糾纏不清,倒不如說些狠心的話,斷絕了大家的念頭比較好。
蘇言似乎有些沮喪:“那麽,如果我比他更早地遇見你呢?”
我撓撓頭,答道:“這個假設不成立,說了也沒意思。”
蘇言猶豫了一會兒,又說道:“那……我還能繼續喜歡你嗎?”
我:“呃,這個……最好不要吧……”
蘇言有點暴躁:“那是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
那你還問我幹嗎。
蘇言走後,鍾原突然走過來,坐在我旁邊。他抬手揉了揉我的頭,把我扯進懷裏摟著,然後抓過我的手握著。我的手在冬天裏總是很冷,鍾原的手卻可以像火爐一樣暖和,老天真是不公平。
沉默了一會兒,鍾原說道:“我生日快到了。”
我在他懷裏蹭了蹭,答道:“我知道。”
鍾原的生日比較悲催,據說他是12月31號的晚上11點鍾出生的,結果他剛生出來一小時不到,他爸媽就把他丟到一邊,兩人卿卿我我地過新年去了。
12月31號這天我一整天的課,晚上還有實驗要做,鍾原對此十分不滿,然而卻沒有辦法。
中午吃飯的時候,鍾原很不淡定地問我:“給我準備了什麽禮物?”
我有點不好意思:“呃,十字繡可以嗎?”暑假裏答應給他繡十字繡,現在終於繡好了。
鍾原眉毛微微地挑了挑,有點不滿地說道:“那個是你已經答應過我的。”
我慚愧,可是真的不知道送他什麽好。於是我隻好問道:“那你想要什麽?”
鍾原低頭想了一會兒,突然不懷好意地看著我,笑道:“把人送給我吧。”
我:“……”
雖然鍾原比較流氓,不過我多少還是有點內疚的,於是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好吧,今天晚上我們去刷夜,玩通宵怎麽樣?”
鍾原意味深長地笑:“刷夜?”
我擦汗:“你、你別亂想啊……”
鍾原笑眯眯地看著我,問道:“哦,那怎麽樣才算亂想呢?”
我低下頭,感覺臉上熱熱的。我現在有點疑惑了,到底是我猥瑣還是他猥瑣?
我更疑惑的是,為什麽我們明明都已經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了,在他麵前我還總是臉紅呢……
晚上的實驗有點麻煩。
我在實驗這方麵算是落後分子。一般情況下,我都是班裏最後一個做完實驗的,並且隔三岔五地搞點破壞,實驗室的美女老師都認識我了,她一看到我就總是表現出很頭疼的表情。
平常的時候我實驗做到九點鍾左右就差不多完工了,於是我和鍾原約好了九點半見。誰知這廝八點鍾就跑來找我了,那個時候我正因為打碎了一個容量瓶而遭到美女老師幽怨眼神的控訴。
雖然我臉皮不算厚,不過這種事情做多了,我也就很厚臉皮地泰然處之了。
美女老師走後,我看到鍾原正靠在門口,笑著看我。我無視他,清理掉容量瓶的屍體,繼續做我的實驗。過一會兒老師要拿新的容量瓶給我,我得表現出很努力地在工作,咱雖然笨,但是態度是絕對端正的。
鍾原卻旁若無人地走進來,站在我旁邊。他看了一會兒,說道:“有那麽難?”
我瞪他,你這是在變相地嘲笑我笨……雖然我的確很笨。
這時,老師走過來把一個新的容量瓶放到我麵前,她的目光在鍾原身上停留了幾秒鍾,然後看著我:“男朋友?”
我有點不好意思,這個話題好像不太適合在實驗室討論。
鍾原卻十分從容地擺出一副乖巧有禮的樣子,朝老師彎了一下腰,笑道:“老師好。”
老師十分受用地點了點頭:“既然有約會,那就快點做吧。”說完又看了一眼鍾原,然後飄走。
我看著老師的背影,不解地問鍾原:“什麽意思?”
鍾原敲了敲我的頭:“笨,意思就是,今天可以放水。”
雖然老師表示可以放水,不過考慮到我是一個態度端正的學生,所以基本的實驗過程還是要走一遍的。本來我對這些就迷糊,如果不實際地操作一遍,就什麽都搞不明白了。
當然現在身邊有個現成的幫手,不用白不用。於是——
“鍾原,這些試管拿去洗,注意要用去離子水衝洗。”
然後鍾原就乖乖地捧著試管架走到水池邊。
“鍾原,去稱量五克高錳酸鉀,注意要讀到小數點後四位。”
然後鍾原就拿著小燒杯屁顛屁顛地去藥品台了。
“鍾原……”
過了一會兒——
“木頭,你把零點一摩爾每毫升的鹽酸溶液和一摩爾每毫升的鹽酸溶液弄反了。”
“木頭,那個是酸式滴定管,你放了堿性溶液。”
“木頭,那個試管裏的反應時間還沒到,你不要亂動。”
“笨蛋,濃硝酸怎麽可以往手上滴!”
又過了一會兒——
鍾原耀武揚威地站在實驗台前,對我頤指氣使著。
“木頭,四氧化三鐵的濃溶液。”
“木頭,稀硝酸。”
“木頭,去把這個做離心。”
“木頭,去洗試管。”
我悲催地任勞任怨著,實在想不明白,我一堂堂化學專業的學生,怎麽會在化學實驗室裏給一個學金融的家夥打雜。
我把這個疑問和鍾原說了,結果這廝一邊在紙上記錄著實驗現象,一邊十分不屑地說道:“實驗步驟裏都寫著,照做就可以了……乖,把實驗現象抄在報告裏,然後找老師簽字就完工了。”
我捧著實驗報告淚流滿麵地跑到老師的辦公室裏,始終還是沒弄明白,為什麽實驗步驟裏明明有寫著,我還是做不好。這種事情,用單單一個“笨”字已經是無法解釋的了……
老師掃了幾眼我的實驗報告,在末尾簽好字:“做得不錯。”
我攥著實驗報告,激動地看著老師,美女啊,你第一次誇我耶……
老師大概是被我看得有點不舒服,她別過眼睛,淡淡地說道:“眼光不錯。”
我沒反應過來:“啊?”
老師沒管我,開始翻看其他學生的報告。我想老師終究還是不喜歡我,於是灰溜溜地邁步想要撤,結果她卻在背後叫住我:“回來。”
我站定,膽戰心驚地看著她:“老師……”你不會後悔了吧?
老師敲了敲桌子,有點不耐煩:“賠錢。”
怎麽把這事給忘了。我摸了摸口袋,糟糕,我錢包忘在宿舍裏了……
這時,鍾原正好在辦公室的門口往裏麵張望,看到我遲遲不出去,幹脆走了進來。我隻好扯了扯他的袖子:“借點錢。”
鍾原笑著掏出錢包:“多少?”
“二十一塊五。”回答的是老師。
鍾原遞上一張紅色的毛爺爺,老師皺了皺眉:“沒零錢?”
“剩下的錢下次再扣吧。”鍾原說著,拉著我就往外走。
我也沒在意,心想一會兒回宿舍取了錢還他就好了。然而我沒想到的是,這麽小的一件事情,卻給我帶來了很大的不痛快。
總之,我要給鍾原過生日了。
本來所謂刷夜,我隻是想陪他唱唱歌什麽的,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我們刷夜竟然刷到酒店去了。
這個事情說起來比較複雜。
我把繡了好幾個月的十字繡抱枕拿給鍾原:“鍾原,生日快樂。”
鍾原拆開禮品盒,把那十字繡拿出來仔細看著。那抱枕的正麵是一片大海,大海裏有兩隻可愛的小魚,其中一隻小魚正抬著魚鰭,敲著另一隻小魚的腦袋,被敲的那個明顯一副受氣包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鍾原指著那兩條小魚,嘴角彎了彎:“這個是你,這個是我。”
我怒,不滿道:“憑什麽我是被調戲的那一個?”
鍾原抬眼深深地看著我:“需要解釋?”
我悻悻地垂下頭,好吧我承認,我確實一直是被調戲的那一個……。
今天晚上我打算給鍾原獻歌,我這人擅長的東西還真不多,唱歌算是其中之一。作為純潔的學生,我們的夜生活也僅限於唱唱歌打打球之類的了。
我和鍾原來到了離學校不遠的一處俱樂部。元旦要到了,俱樂部裏很熱鬧。一進大廳,我就看到了一張關於此俱樂部的台球比賽的海報,很顯眼。海報內容我沒具體看,我隻是兩眼放光地盯著“一等獎價值1888的球杆+神秘禮物”那句話,吞了吞口水。
鍾原勾著我的肩膀,說道:“喜歡?”
我指著那句讓我口水橫流的話,驕傲地說道:“鍾原,我把那個球杆贏來給你怎麽樣?”
鍾原很懷疑地看著我:“你會玩?”
我盯著那張海報,陰森森地笑:“讓他們在我的球杆下顫抖吧,哈哈哈哈哈……”
鍾原:“……”
其實我這也不算吹牛,說實話我一直覺得我的球技不錯。如果說我擅長唱歌那是天生的,那麽我擅長打台球,那就是後天被我們村的台球室慢慢磨煉出來的。話說我們村台球室裏的球桌,幾乎沒有一個正常的。每一個球桌的桌麵,都多多少少地有傾斜,後來才知道,那些球桌是店主二十塊錢一台買的二手貨。
雖然桌子很破,偏偏我對台球很是狂熱,小時候經常跟著一幫男孩子去打球。考慮到我家裏的條件,我爸不會有閑錢讓我打球,而我們打球的習慣是,輸了的付錢。因此這些情況導致的結果是,我隻能贏。
我的球技一開始就是這麽被逼出來的。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在麵對那些二手球桌時,我慢慢學會了因地製宜地根據每個球桌的特點來製訂作戰計劃……
後來,我終於能夠在麵對千奇百怪的球桌時,在兩個回合之內虐掉那個無良的店主——他的球技一直被全村的地痞流氓們認可著,當然他的人品亦如此。
我很清晰地記得,當初我第一次一杆挑掉那無良店主時,圍觀群眾掌聲雷動,接著就把我抬起來往天上拋(後來沒接住),大家似乎都有一種終於出了一口惡氣的感覺。
至此,我一直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來告誡自己不要自大,因此也沒有覺得自己球技有多好。直到後來高中的時候,有一次在一個有著正常球桌的台球室,我一個人虐了七個男生,其中包括一個有著我們學校“球王”之稱的學長。那個時候年輕氣盛的我,終於忍不住嘚瑟起來了。
好吧,回憶完畢,且說眼前的這個台球比賽。
這個比賽據說是俱樂部裏的某兩個主管因為打賭而臨時決定舉行的,似乎完全是為了增加一下節日的氣氛,不那麽嚴肅。因此組織得也比較倉促,比賽規則更是簡單:報名的人一層層地挑戰俱樂部裏的各級陪練員,隻要在一定時間內搞定了對手,就可以晉級。雖然規則簡單,想要晉級卻不那麽簡單——因為時間限製,所有的對決,都要求速戰速決。
不過不好意思,這個苛刻的要求正好成了我的競爭優勢,因為我打球最大特點就是快,至少別人是這麽評價我的。
於是,九點半開始的比賽,到十點半的時候,我已經站在了領獎台上。
當然大家也不用覺得我有多神,其實由於今天這比賽很倉促,所以報名的人大多數都是像我這樣的毫無準備的路人,我不過是一群玩票者裏麵玩得還算不錯的。
台球室的主管把一杆沉甸甸的球杆遞到我手中,我嘚瑟地朝鍾原丟過去一個驕傲的眼神,鍾原笑得柔和而溫暖,輕輕地拉起了我的手。
然後,主管公布了那個所謂的神秘禮物。他一說出來我就汗了,那神秘禮物竟然是這裏的某個明星陪練員的擁抱。本來我有點不以為然,然而周圍的人一聽到那誰誰誰的擁抱,立即傳來一片女人的尖叫聲。
看來那明星陪練員挺有群眾基礎的嘛。
我東張西望地,發現一個長得很妖嬈的人向我走來。呃,沒錯,是妖嬈,所謂男生女相,說的就是他。這人我剛才見過,我打球的時候,他一直若有若無地朝我這邊看,估計是在評價我的技術。所以我有點印象。
他朝我走近,我倒退一步,搖搖頭說道:“不、不用了吧?”
他卻笑了笑,笑聲蠻好聽。然後他不由分說地朝我伸開雙臂……
關鍵時刻,鍾原把我往身後一拉,擋在了我的麵前。那個美人陪練員由於慣性,直直地撲進了鍾原的懷裏。
兩大美男就這樣抱上了。
周圍的尖叫聲比剛才更瘋狂了……
我看著眼前這兩個錯愕的美男,點了點頭,心想,我家鍾原還是有氣質的。
正胡思亂想著,鍾原已經推開了對方。他轉身敲了敲我的頭,臉色有點尷尬:“木頭,想什麽呢?”
我沒反應過來,脫口而出地答道:“挺般配的。”
然後我就看到鍾原的臉更黑了。
這時,那個妖嬈的美男走過來,問我:“小妹妹,有沒有興趣來我們這裏做兼職陪練?”
鍾原重新拉起我的手,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十分有氣場地幫我拒絕他:“她是我的私人陪練。”
汗,我都快忘了自己的這個身份了。
鍾原拉著我開了一個球桌,他舉著球杆,說道:“木頭,我們賭一局。”
我撓撓頭,問道:“呃,怎麽賭?”
鍾原:“我贏了,我親你一下,你贏了,你親我。”
五分鍾後,我把鍾原搞定了。
鍾原笑著彎下腰,把嘴唇湊到我麵前:“親吧。”
我才突然發現不對勁,好像不管是贏是輸,都是他占我便宜?
呃,也不能那麽想,我自己不是也挺喜歡那種感覺的嗎……慚愧慚愧,不過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長這麽大沒有主動親過別人,更別說一個男性。
我別扭地推了一下鍾原,找借口:“這裏人多,算了吧。”
鍾原不肯罷休,拉著我去開了間KTV的包房。他一走進包房,就靠在沙發上笑眯眯地看著我,一副“大爺你來**我吧不要因為我是嬌花而憐惜我”的表情。他用食指摩挲著自己的嘴唇,笑得風情萬種而又蠱惑人心:“木頭,來。”
我感覺自己的血液直往頭上湧,一時間腦子一熱,趴在他懷裏,抬起他的下巴在他的嘴唇上親了一下。我比較沒經驗,所以親得有點倉促,很快就重新抬起頭,看著他。
鍾原目光沉沉地看著我:“不夠。”
我像是被攝了魂魄一般,湊過去重新含住了他的嘴唇,這一含之下就舍不得放下來了。我學著他的樣子,伸出舌尖舔著他的嘴唇,舌尖上的觸感軟軟的,而且彈性十足……很舒服。我著了迷,更舍不得放開他了,閉上眼睛仔細吮吸著他的唇。我發現如果仔細品嚐的話,他的唇齒間有一種極淡的薄荷的香氣,這東西雖然是清神醒腦的,然而此時卻讓我更加意亂情迷了,勾著他的脖子重重地吸著舔著,間或用牙齒輕輕地摩擦齧咬,唇上的感覺弄得我心旌**漾的,骨頭裏又仿佛開始往外冒七彩的泡泡。
突然,鍾原緊緊地擁住我,張開嘴來吸住了我的舌頭,激烈地和我糾纏著。我被他突然而來的動作弄得四肢發軟,無力地掛在他身上。他又把我推倒在沙發上,身體覆蓋上來,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我的身上,唇舌上的動作更重,我幾乎失去了知覺,隻一味地跟隨著他的引導,在甜蜜的海裏浮浮沉沉。
良久,鍾原終於放開我,附在我的耳邊粗重地喘息,灼熱的呼吸噴在我的皮膚上,拉回了我的神誌。鍾原擁住我,幽怨地說道:“木頭,你什麽時候能把身體交給我?”
我尷尬地推開他:“唱、唱歌……”
鍾原倒也沒有再糾纏,隻坐在一旁目光閃閃地看著我,時不時地舔舔嘴唇,那樣子,像足了一隻幾天沒有獵食的黑豹。
我不敢看他,膽戰心驚地抓起話筒,總覺得自己像是被那隻豹子盯了許久的食物。
過了一會兒,服務生進來,說是有人送了我們一瓶紅酒。我不明所以,問他是誰,結果服務生答道:“那位先生說您知道他是誰,還讓我轉告您,說您球技不錯,希望能交個朋友。”
鍾原一聽這話,眯了眯眼睛,冷颼颼地說道:“就這檔次的酒,他也好意思送?把你們這裏最好的酒拿來!”
服務生唯唯諾諾地出去了。
我側著頭看鍾原,笑道:“吃醋了?”鍾原此人雖然有幾個錢,但並不是那種喜歡跟人比吃穿的,現在這麽反常,必有隱情。
鍾原把我扯進懷裏,不滿地說道:“笨蛋,以後少招惹別的男人。”
我委屈:“我沒有,何況他也沒把我怎麽樣。”不過是說交個朋友而已。
鍾原順手把被他鄙視了的那瓶紅酒丟進腳下的垃圾桶,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我是男人,所以我了解男人的想法。你的吸引力,你自己體會不到。”
好吧,他這算是在誇我吧?我在他懷裏蹭了蹭,瞬間原諒了他剛才的浪費行為。
服務生很快又送來了新的酒,這次他對鍾原的態度恭敬了許多,由此也可見那瓶酒肯定很燒錢。
於是我們一邊喝著小酒一邊唱歌。我給鍾原唱了一首生日歌,這歌唱得很歡樂。鍾原握著酒杯,淡淡地笑著,眉角很柔和。我發現這廝如果正兒八經地笑,總是能產生一種溫暖人心的效果。
唱完歌,我抓起酒杯,跟鍾原碰了碰,然後豪邁地一飲而盡。雖然我不怎麽喜歡喝酒,可是一想到我多喝一口酒就是少浪費一點錢,我就幹勁十足。鍾原今天心情好,也沒攔著我。
過了一會兒,我暈得連酒杯都拿不起來了,隻能躺在沙發上,斜著眼睛看著鍾原,傻笑。
鍾原此時正唱著歌,他深深地看著我,仿佛歌詞長在我的臉上。這廝唱歌算不上好,但是勝在有一副好嗓子,不管唱什麽歌,總在歌聲中帶上了一種獨特的魔力,讓人不自覺地走進他的歌聲之中。
我就在這樣的歌聲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嘴唇上有柔軟的觸感,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錯覺。
模模糊糊地睜開眼睛,頭有點暈。
房間是陌生的,我轉著眼珠打量了一下,然後在我的身旁發現了鍾原。這廝正摟著我,目光灼灼地盯著我看,一條腿還搭在了我的腰上。他的襯衫皺皺的,襯衫最上方的兩個扣子開著,露出了脖子和鎖骨。
也就是說,我們兩個睡在同一張**,蓋著同一條被子?
呃……
一秒,兩秒,三秒……
半分鍾後,我那沉重的大腦,終於明白過來這意味著什麽。
我心裏一沉,慌張地問他:“我我我我……你你你……我們……?”
鍾原淡淡地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道:“昨天你喝醉了,把我給強了。”
我的腦袋裏突然響起一股炸雷,轟隆隆,轟隆隆……
我的心髒突突突地跳個不停,腦子裏全亂了,可想而知我當時的臉色有多難看。
“不過我寧死不屈。”鍾原說著,摟得我更緊了。
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僵硬的身體放鬆了下來。
“那麽現在,”鍾原抬起手指覆著我的臉頰,輕輕地摩挲著,挑眉看著我,眼神很熾熱,笑容很蠱惑,“現在,我可以邀請你把我強了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