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章:大快人心

回去後,果然不出所料,遍布在梁庫家周圍的神秘數字全部消失了,因為如果再鬥下去,恐怕這個崩潰的運勢流,就會施加到術者的身上了。

但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剛回家沒兩天,被放出來的劉蛤蟆就哭喪著臉來告罪求饒了。往日的威風早化成了一把鼻涕一把淚,也不管自己比梁庫和阿紅大了將近二十幾歲,劉蛤蟆一樣死拉住手喊大哥、大姐。

更讓人不得不佩服劉蛤蟆軟功的是,一知道旁邊那位一臉同情的大嬸就是梁庫媽時,竟然咕咚一聲跪了下來,驚天地動鬼神的幹嚎道:“媽!我錯了!”

梁庫本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自聽了劉蛤蟆的報應後便消了大半氣,現在又慘遭劉蛤蟆淚彈的如此轟炸,早沒了一絲恨意,一把把他拽了起來:“靠!挺大個爺們,該幹嘛幹嘛去,少在這哭爹喊娘的!”

誰都聽得出,梁庫這句話的意思已經表明了不記前仇的鮮明立場了。

阿紅外辣內柔的個性也像極了梁庫,也早沒了記恨,扶著梁庫媽站在一邊,滿臉同情的就像剛看完一出專賺女人眼淚的長篇電視連續劇。

劉蛤蟆卻仍不站起來,還是一個勁的哭求著:“求您老人家高抬貴手放了我吧!”

梁庫媽並不知道內情,剛才滿心的奇怪,現在都被這“慘絕人寰”的劉蛤蟆給轉移了,顫聲道:“你起來吧,沒什麽大不了的,這事我做主,你放心吧!”

梁庫知道再鬧下去非露餡不可,用力把劉蛤蟆拉到門外:“別沒完沒了的,老太太都說做主了,趕快走!”

劉蛤蟆死扒住門框不放,剛才一進來就不停的拿眼睛瞟氣質獨特的朝歌,現在終於吞吞吐吐說出了真正目的:“有……有人告訴我,隻有你……你身邊的人能真正救得了我。”

說這話的時候,劉蛤蟆又瞟了眼一直未出聲的朝歌。

梁庫得意一笑:“嘿嘿,算你老蛤蟆識相,這位可是……”

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麽:“哦對了,你說有人告訴你,我還正想問呢,那個人是不就是這次背地裏下局使陰招的人?”

劉蛤蟆心虛的點點頭。

自從劉蛤蟆一進來,朝歌就在猜測他另有目的,一等他說出這句話來,便完全明白了原由。

這一定是那個背後施術人的意思,因為隻有懂術的人才知道,雖然梁庫已經從那個風水惡地出來了,表麵上好像事情告一段落,但實際上整個失衡的大局並未恢複,還在方方麵麵威脅著劉蛤蟆和施術人。

如果想要徹底恢複平穩,還需要一個關鍵的步驟,那就是想辦法讓梁庫的如洪運勢運行起來。

這樣就可以把那個轉接走的運勢流,如江入大海般的回歸正軌了。

於是朝歌道:“你還沒介紹這位真正的幕後人。”

梁庫一邊虎道:“對!你要把整件事情從頭到尾給我如實招來!”

劉蛤蟆哭喪著臉,左右看看朝歌和梁庫,老老實實交代了。

原來一切都是從劉蛤蟆無意中接了一個陌生女人的電話開始。

當時劉蛤蟆正用梁庫付給他的錢經營另一家網吧,生意很難做,但資金已經投了一部分,不能說扯就扯,也就在那裏支撐著。

於是就在一天準備睡覺的時候,劉蛤蟆接到了一個陌生女人的電話。用劉蛤蟆的話來形容,那女人的聲音很女人,聽起來很舒服。就不知道在劉蛤蟆的審美標準中,這個“很女人、很舒服的聲音”究竟是怎樣的概念。

不知道是什麽來頭,那女人很肯定的說可以幫他度過危機,但必須先出錢出力全聽她的。

劉蛤蟆就問她是做什麽的,女人就說她是一位專門預測商業信息的周易專家。因為現在滿大街都能找到這類靠預測騙飯吃的所謂大師專家,所以也就沒信她的。

但那女人好像早猜出劉蛤蟆的心思了,當時就說出了幾件他家不久要發生的事,然後留下電話號碼便掛斷了。

劉蛤蟆當然沒在意,反倒是女人的聲音卻讓劉蛤蟆舒服得一晚沒睡好覺。

但讓他驚奇的是,沒過多久那女人預測的幾件事都應驗發生了,而且竟然連所說的時間都未差一天。

劉蛤蟆開始不得不相信,這位女人不但是女人,而且是很牛的女人!

決定與女大師合作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大師所要報酬的開價並沒高的離譜,而且還說好事情成功後付款。

梁庫就忍不住問:“那女的到底是幹什麽的?公司在開在哪裏?為了點破錢,她可把我整得好慘,我梁庫可要好好的感謝感謝她老人家才行!”

劉蛤蟆就又一臉哭喪了:“我們始終是電話聯係的啊,我也很想見見她呀……畢竟是合夥人嘛。”

這句話倒是真話,隻是劉蛤蟆急切想見見這位很女人的女大師,恐怕更多的是想一睹女大師是如何女人的吧。

這一層,卻是朝歌早預料到的,一般像她這種施術騙局的人,為不留把柄,通常都保持行蹤隱秘。

現在許多大公司之間的商戰中,就常常各自聘請各地的風水大師助陣。

但通過此女人的種種術中手段,似乎還是個很高明的術界中人,就不明白,為什麽使出這種下三濫的坑財手段。

梁庫又一邊沒好氣的逼問道:“說,那為什麽偏偏選阿紅和我的網吧下手?俗話說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可倒好,不但吃,而且連根都拔了!”

劉蛤蟆一副委屈相:“這可都是那位女大……女騙子的主意呀!我冤啊!我冤啊!”

梁庫一頓劈頭蓋臉:“你冤個屁!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要是不貪心,誰也勾搭不了你呀!”

劉蛤蟆生怕梁庫不放過他,竟然一副孫子像的劈啪煽起自己耳光來。

究竟是劉蛤蟆兔子狠吃窩邊草,還是那位女大師的主意,看來很難說的清了。

要說是劉蛤蟆的主意,那也不是沒可能,別看他現在一副孫子相,骨頭裏卻是個見錢眼開的家夥。

而且之所以選阿紅下手,那也很可能是他了解梁庫並沒大有來頭的背景,而且又隻讓一個小姑娘當家,欺壓起來容易得多。

但整件事存在的一個疑點是,既然是針對網吧的,那又為何把梁庫媽的保母搞走?那好像是完全與騙局無關的一個舉動。

如果非想查到底,朝歌完全可以繼續讓大局亂下去,但那樣一來,劉蛤蟆勢必繼續悲慘下去,搞不好真要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了。再者,也可能是朝歌自己想太多了,說不定選擇阿紅下手,也許真是劉蛤蟆的主意。

於是開口道:“嗯,你回去吧。”

劉蛤蟆實在摸不清這位神秘酷哥這句話的真實內涵,眼睛心虛的遛來遛去。

梁庫上去就是一腳:“我老大說的話你也不信,他讓你回就是肯定放過你了!”

劉蛤蟆立時千恩萬謝,也不再敢繼續糾纏,大媽、大姐、大哥的跟每位都道了謝後便轉身要走。

忽又轉過身:“哦,有件很奇怪的事,不知道能不能幫你們找到她。女大……騙子一直沒和我見麵,最後讓我匯出款項的那個戶頭,我曾查過那是一家大型慈善機構,錢是用來醫助植物人康複的。”

說完,劉蛤蟆就不解的自言自語走了:“奇怪,費這麽大勁,就是為了捐款?”

最後這句話,也忽的為這位神秘的女人憑添了更多複雜。

讓梁庫的運勢重新運作起來其實很簡單,隻要他隨便摸個獎或是買張彩什麽的,整個旺運便立刻運作起來。

隻是梁庫這些都玩膩了,突發奇想的要去參加電視台主辦的,一個正在熱播的綜藝節目:百萬有獎大競猜。

這可有點離譜了,考的都是知識性的東西,知道的人都幾乎認定梁庫九死無生,卻沒想到梁庫過五關斬六將的,竟然真的拿了頭獎。

隻因為那考題都是選擇性的,每次梁庫隻要隨口一選就成了,結果瞎蒙全中,而且更創了此節目的全猜記錄。

當場主持人曾很好奇問,這位看起來實在比市井還市井的暴發戶是什麽畢業時,梁庫的如實回答立時讓全場石化五分鍾,曾一度終止節目。

梁庫的運勢又恢複正常了,劉蛤蟆被沒收的網吧還有阿紅關掉的網吧,因為被人傳說不吉利,房主就以最低價位放盤,但還是沒人要,最後就求梁庫來收,條件幾乎已經放低到極點了。

哈哈,梁庫大是得意道:真應了朝歌的那句話,越是凶險就越是大富大貴,看來我的運氣比以前更好了。

但前後如此一來,梁庫再也瞞不住老媽了。他就把自己的暴發奇遇都說給老媽聽了,隻是隱瞞了牧家村和挖墳掘墓的事。

想不到的是,梁庫媽聽後淡定異常,這大概是十輩人的奇窮命史早讓她感覺出家族反常了,這種大起大落,反讓上了年歲的她不覺得怎麽樣。

隻是反覆叮囑兒子,過了幾十年明白了一個理,什麽都有個限數,我們家也不是永遠的窮,同樣你梁庫的這種運氣也不是沒邊的好。

好好的珍惜現在,不能太鋪張了,媽心裏沒底。

於是梁庫就可以公開的、明目張膽的提高生活質量了。

先是在全城最好位置買了間豪宅,接著買了輛最新款、全城僅此一架的VOLVO,配了個司機,專門帶著老媽去兜風。

但也在老媽的叮囑下,買了大批的油糧米,送給了自己原來生活的那個貧民窟的孤寡弱勢群體,並且答應,將一直照顧他們。

與此同時,收回的那兩間網吧經過一個月的改建修整後,一間還是網吧,而另一間則改裝成了豪華飯店。

明天就要一起開張營業了,全都是能幹的阿紅一手操辦的。

梁庫要讓阿紅放鬆一下,他們來到了阿紅曾經擦過皮鞋的商業街,從街頭到街尾,幾乎把所有的名牌產品都買了個遍,足夠開一個時裝店了。

還嫌不夠,到了著名的西餐廳,訂了三桌豪華套餐紅酒,送到了大街那排擦皮鞋的人群裏,和他們一起當街吃著龍蝦喝起紅酒來,幾乎把所有自認為小資和偽小資們都鬱悶得想吐血。

尤其是聽到一位臉紅紅、手黑黑的大姐,喝了一口價值上萬元的珍品波爾多,竟然說很像摻了刷鍋水的酸梅湯時,立時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喝的高興,梁庫讓阿紅坐著,他要給阿紅擦鞋,捏著阿紅那隻嬌柔的小腳不禁心中一動,壞笑著:真軟……

一直鬧到很晚,梁庫和阿紅來到了一個正在修建中的寬闊廣場上,靠在一起說著話。

看著滿天的星星和一輪滿月,梁庫忽然想起了姐妹花。

他是喜歡她們的,他也無比的喜歡著雖然不及她們美麗,卻更多了分情義的阿紅,他最鄙視什麽男女之間的兄妹感情,狗屁,都是胡扯,但通常這種感情都是很複雜地,隻能用感覺來衡量。

他承認自己不夠專情,所以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承諾什麽,管那麽多幹什麽,他隻要實心實地的對每個他所喜歡的人好,隻要對方願意,他就一直對她好下去,一輩子好下去。

而此時的阿紅也正想著她的心事,每個女孩都有幻想,阿紅也同樣,她不止一次的幻想能天天跟梁庫在一起。

但僅此而已,一個鄉下的小川妹能奢望什麽呢?梁庫已經給了她這輩子都不敢想像的東西,隻要他們永遠這樣下去,她就滿足了。

梁庫忽然想起來自己曾苦練過的隱身術了,覺得自己那隱身術不能白練,準備給阿紅一個驚嚇式的浪漫驚喜。

於是,便讓阿紅閉上眼睛,阿紅還以為梁庫要搞什麽花樣,不會像電視裏一樣來親自己一口吧!

心裏又是渴望又有點膽怯,可等了半天,卻隻聽到梁庫的聲音:“睜開眼睛吧!”阿紅遲遲疑疑的睜開眼睛,卻不見了梁庫的人,四周尋了一圈,仍看不到。

偌大個廣場空空曠曠的,月光清清冷冷的灑下來,廣場中間的噴水池微微地泛著水光,倒映星月。

四下裏什麽障礙物都沒有,想躲都沒地方躲啊。

正尋思間,忽然聽到左側梁庫喊她,她馬上轉左,卻又看不到人,隻有微微的風**過。接著梁庫的聲音又從右邊響起來,馬上轉右,還是連衣角都看不到。

幾次下來,阿紅有點不耐煩了,嗔道:“褲子別玩了!你到底在耍什麽鬼花樣!”可梁庫還是沒完沒了。

這時,阿紅注意到地上有個影子一閃,阿紅靈機一動,心裏想:“你隻是跑得快,但我總能看到月光照到地上你的影子。”

於是阿紅仔細偷偷注意著地上的影子,先假裝不在意的樣子,瞄準後出其不意的向影子方向猛一轉身,立時像是撲到了梁庫的懷裏,高興得叫道:“抓到你了!”但她剛想看個仔細,卻瞬間又不見了。

正在阿紅納悶的時候,有人從背後蒙住了她的眼睛,梁庫故做陰森的聲音響起來:“你在說夢話吧。”

“褲子,你轉得還真快。”

阿紅一把拽住梁庫的手,“這下看你往哪裏轉!”

梁庫抽回手,阿紅轉過身來,卻看不見梁庫。分明聽見梁庫在麵前嘿嘿地笑:“看不見我吧!”

阿紅使勁揉了揉眼睛:“褲子?”

忽一閃,梁庫又出現了。

阿紅仔仔細細地周身打量著梁庫:“褲子,你啥時候學會的魔術?”

“什麽魔術,這可是隱身大法!”梁庫和她坐了下來,眉飛色舞地顯擺起來。這下還不以為阿紅得佩服得五體投地?

阿紅卻不以為然道:“什麽了不起!不就是閃得快麽!剛才還不是被我抓到了。”

梁庫撇了撇嘴:“那是我故意讓你抓到的。要不是我蒙上你的眼睛,你這輩子也別想抓到我。”

阿紅哼了一聲:“少跟我耍賴!我是說剛才那次!”

“你才耍賴呢!”

梁庫不甘示弱,“剛剛我明明眼看你撲個空,嘿嘿,我可要找個證人,要不然我這神功大法剛一出道,就被你給廢了!”

梁庫四下一看,空****的廣場哪能找出半條人影?

經這一鬧,阿紅的酒也有些醒了,看者梁庫的認真樣,倒真不像耍賴,仔細回想起剛才撲到梁庫的時候,就算他轉得再快,也不可能一點影子都看不到就跑到自己後麵去。

再仔細想想,連手上的感覺都不對了,梁庫今天穿的是件皮衣,而剛才卻好像完全不是皮衣的感覺。

這一下,不禁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難道剛才摸到的不是梁庫?

這麽想著,又向四下裏看了看,這新建的大廣場雖然還沒有路燈,但月光很亮,又空曠的很,除了她和梁庫又哪來的其他人?

也許,剛才是自己有點醉了。也就不再多想,就順著梁庫的話題聊起來。

問梁庫這個什麽大法是從哪裏弄來的,梁庫順著杆子往上爬,大肆吹噓了一番,當然全盤隱瞞了事實。

在外人聽起來,簡直就是武俠小說裏天降秘笈的翻版。阿紅心裏笑道:這褲子,又在吹了。

她存心想擠兌梁庫,伶牙俐齒的沒幾句,就把梁庫的大俠傳奇給刺的千瘡百孔。

正說得來勁,無意中一甩頭,看到梁庫身後側的廣場水池裏有個影子,下意識地以為是梁庫。

細一想,不對!

要說影子,也應該是她和梁庫兩個影子,怎麽隻有一個呢?

阿紅忽然想到剛才撲到的那個“梁庫”,立時從發稍涼到腳趾,再想回頭,卻是沒了勇氣,忍不住小聲對梁庫說:“這廣場上,好像還有人。”

梁庫不信,要回頭去看,卻被阿紅悄悄按住了,阿紅小聲道:“你往水池裏看。”

梁庫就裝著沒事的樣子,眼角往水池那裏瞄了一眼。

這時,阿紅突然覺得梁庫不動了,挨在身邊的身子僵硬,相握的手心裏冷汗一點點冒出來。

梁庫看到了,那水池裏不但有個影子,而且是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