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章:有氣無力

原來當梁庫為反擊劉蛤蟆做積極準備的時候,忽然怪事連連,不是險些車禍就是迷迷糊糊的丟錢。

而且彩票神功也失靈了,更糟糕的是,身體不清楚得了什麽怪病,全身有氣無力,看了醫生也診不出什麽病來,最後竟然不得不躺在**,實在沒辦法才讓阿紅找到了朝歌。

一路上,阿紅已經基本把事情大概都說了,還叮囑朝歌不要把梁庫的事向梁庫媽說,因為一直到現在,梁庫也還是瞞著老媽的。

當第一眼看到朝歌的時候,梁庫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支撐著脫口而出:“是不是我中了什麽邪啦?”

朝歌問了梁庫最近來的行蹤,是否有接觸到怪異的人,或是去了什麽犯衝克煞的地方,但結果都沒有。

朝歌邊聽邊開始審視起這間簡陋的、一居室的小房來,他剛一進這棟小樓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但究竟是什麽異樣的感覺也說不清楚,就是總隱隱的覺得,哪裏一定有問題。

這時滿臉擔憂的梁庫老媽道:“哦對了,我記起來了,當初隔壁那個鄰居阿姨得的好像就是這樣的怪病,也不知道她搬去哪了。”

阿紅忽然想到了什麽:“不會是什麽傳染病吧?”

梁庫有氣無力的道:“別瞎猜了,要是傳染病,那醫生還不早看出來了?再有,要是傳染病,你和媽怎沒染上啊?”

說到這,像是觸到了隱處,又抬頭急道:“哦對了,不說不知道,以防萬一,你和媽今天去醫院檢查檢查,別真是傳染病。”

梁庫媽道:“好好養養精神吧,別胡想了,要真是傳染病,我和小紅早得上了!”

梁庫想想也是,論體力、抵抗力、什麽免疫力的,自己不知道要比老媽和阿紅強多少倍,要是傳染病恐怕老媽早被傳染了。

阿紅也點點頭,隨又向朝歌望去。

朝歌此時已經把居室仔細搜尋了一遍,小屋簡單而又簡陋,並沒發現任何隱病犯衝煞的地方。

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跟剛剛走進這棟樓的感覺一樣,總感覺哪裏不對。

於是想起了梁庫媽說的那位鄰居阿姨,問梁庫道:“那位鄰居家還有人在嗎?我想進去看看。”

梁庫隨口應:“早沒人了,走,我帶你進去。”

說著就要支撐著下床。

梁庫媽看兒子的意思,顯然是想破門而入,她卻哪裏知道,那房子早被梁庫買下了,給保母住隻是為了方便照顧老媽的。

梁庫媽覺得不妥:“沒人在家怎麽進呐?你可別亂來。”

梁庫這才想到,老媽還並不知道,眼睛一轉:“媽,你兒子都病成這樣了,要真萬一是這位阿姨家裏有什麽傳染病毒,不光你兒子有問題,就怕將來把整棟樓都影響嘍!”

一陣危言聳聽,老媽一時猶豫起來,阿紅也勸道:“梁嬸,要真從她家裏發現什麽問題,也是對她家好呀!”

梁庫媽不言語了,阿紅扶著梁庫站起來,領著朝歌來到了鄰居門前。

手起錘落,本就如同虛設的門鎖被砸開了。

推開門,頓時一股久無人居的黴味撲了出來,小紅忙把鼻子捂住,梁庫不在乎的笑笑:“嘿嘿,這算什麽,比起我和朝歌挖……”

梁庫剛想隨口說比起他和朝歌挖開墳穴時的墓氣,這才積存了幾個月的黴氣已經算是很香了。

可忽然意識到,這種光榮曆史要是被老媽知道了,非連嘴帶手的教訓他半年六個月的不可,忙停住口。

阿紅卻很好奇:“挖什麽?”

梁庫嘻皮賴臉的用食指挖進鼻子:“挖這裏。”

阿紅狠很暗掐了一把梁庫:“都這樣了,還不忘耍貧嘴!”

梁庫媽並沒跟進來,隻是不安的站在自家門裏大聲叮囑了句:“別亂動人家東西!”

因為保母是專門請來照顧梁庫媽的,可以說這間房就像宿舍一樣,比梁庫住的地方就更簡單了,但收拾的很規整,看不到一絲淩亂。

朝歌很快看完了房間的每個角落,因為也是一居室的空間,跟梁庫那間一樣,從格局上沒什麽特別的地方,牆上也沒有掛些什麽與房間不相稱的東西。

這就奇怪了,從來到門前開始,那種詭異的感覺都沒間斷過。那絕不是因為抵觸而產生的心理反感,因為朝歌體內的術力一經受到環境裏某些不規則的秩序幹擾,馬上就會運轉起來,從而達到自動調節朝歌體內的平衡機製。

朝歌又以剛才走進來的相反方向往回細查了一遍,通常因為次序和視角的轉變,更容易發現被不經意漏掉的東西。但遺憾的是仍沒發現一點反常的地方。

此時阿紅已經把正對街外的房間窗子打開,頓時房間內的氣流為之一通,感覺上舒爽很多。

但也就在阿紅開窗後的一刹那,朝歌的那種怪異感覺突的一跳,術力運行的更快了。朝歌奇怪的看了看窗子,然後走過去,這種感覺告訴他,問題很可能出在窗外。

窗子外就是一條馬路,街道兩旁開著幾間生意冷落的店鋪,窗子正對的是馬路那邊的一棟五層樓的私人小旅店,跟這個區域的其他建築一樣,老式而破落。看樣子年代已經很久了,大概自從有這條街便有了他們。

朝歌指著這個方向道:“仔細看,這個範圍內有沒有什麽最近新改建過的,或是其他改變的地方?”

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朝歌明明感覺到怪異,可還是沒發現什麽引起怪異的反常地方來,也許是被隱藏掩飾起來了,於是就想通過久住在這個地方的梁庫來看看,有什麽近期不同的地方。

梁庫和阿紅擠在一個窗口前,一起東張西望的往外看,仔細了半天,忽聽梁庫罵了一聲:“靠!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朝歌以為梁庫發現了什麽不同處,不覺眼睛一爍。

卻又聽到梁庫接著罵道:“這鬼地方,我看八百年都不會變了!”

顯然再次失望。

朝歌立在房間中央沉思不語,無奈中,三人準備往回走,阿紅把兩扇窗子關起來,於是破落的街景一點點的被關在窗外。

可就在最後一線街景消失的時候,一絲微弱的光線在即將關起來的窗縫中一閃,朝歌體內像剛才一樣立時隨之一跳,目光再次聚焦到那扇窗子上。

窗子被再次推開了,朝歌努力向外搜尋著剛才那絲光線的來源,這才注意到正對街邊的那棟小旅館的三樓上,掛著一大塊寫著旅館名稱的燈箱招牌。

招牌就像這間破落的私人小旅館一樣,灰暗陳舊,燈箱裏的燈已經有幾盞不亮了,遠遠看起來,旅館的名稱一半明、一半暗。

那奇怪的閃光會是這個燈箱嗎?

朝歌一直凝視著對麵,但燈箱破舊昏暗,好像不可能發出剛才那樣有節奏的閃光。朝歌又仔細的看了遍所有這個範圍內能發出光源的東西,除了昏黃的路燈,和居民區的點點***,就再沒什麽發出光的東西了。

忽然又一絲跟剛才一樣的光忽閃而滅,朝歌迅速捕捉著它的來源,最後他的目光聚焦在了那塊昏暗的旅館招牌上。

梁庫和阿紅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們一齊順著朝歌的視線望去,卻完全沒有發現,一塊破燈箱招牌為什麽如此吸引朝歌。

時間一點點的靜默滑過,朝歌仍一動不動的凝視著對麵那塊燈箱招牌。身後的梁庫不時的看看燈箱,又不時的看看側麵的朝歌。在一起這麽長的時間,梁庫早摸清了朝歌的脾性,他知道一定有事情發生了。

果然,就在與上一次閃光間隔差不多的時間後,又一次閃光出現了。

這次朝歌看得真切,這閃光就是在這塊燈箱牌裏發出的,可能是因為電路老化,燈箱內原本已經不亮的一隻燈泡,隨著時斷時續的電流,有節奏的間隔明滅。而就是這樣的每次明滅,都莫名其妙的讓朝歌體內一跳。

可以斷定,朝歌體內的跳動,一定與這燈箱有關。

過了一會,一個清臞冷峻的青年人,穿過馬路走進了對麵那家破落的私人小旅館。而他後麵三樓的一間小屋的窗戶裏,正有一男一女在一眼不眨的望著他。

朝歌決定獨自一人上來,一是因為梁庫體虛,二也是不想引起任何人注意。他走到門內一角狹窄昏暗的服務台前,坐在後麵的是位正在半夢半醒打著盹的中年人,看樣子既像這裏的老板,又有點像幫親戚看店的主人。

朝歌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道:“有房間嗎?”

中年人猛的清醒過來,並沒聽清朝歌的問話,隻是當發現麵前站著位冷峻的年輕人時,不知所謂的夢了句:“有事嗎?”看樣子大概是生意冷落久了,連主人都有點忘記這裏是旅店了。

朝歌又淡淡的重複了一句:“有房間嗎?”

中年人這才徹底清醒過來,拿手一拍腦袋:“有有有!”說著就從抽屜裏嘩啦一聲拽出一大串掛著門牌號碼的鑰匙來,領著朝歌往樓上走。

隻鋪了地磚昏暗走廊裏的腳步聲,讓每個房間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是一間典型的沒落式私人小旅店,所有簡單的裝修,除為了省錢外還有另一個用處,方便簡單型的打掃衛生。

“是要標房還是豪華?一個人還是雙人?”

中年人邊領路邊問身後的朝歌。

真想像不出這裏的所謂“標房”是什麽的配置,更不敢揣度“豪華”是怎樣的標準。

朝歌想的卻是另一件事情:“三樓有房間嗎?”

中年人:“有!有!三樓好啊,不高不低又清靜。”

鑰匙轉動中,吊在一起的其他鑰匙嘩啦嘩啦的發出細碎的金屬相擊聲。中年人正在打開三樓靠樓梯的一間標房。

朝歌來之前已經仔細摸清了靠近燈箱的那個房間,就指著走廊中間的一個房門道:“這間有人嗎?”

中年人停住了手:“沒有。”隨又問:“你想要那間?”

朝歌:“可以嗎?”

中年人忙答道:“可以!可以!就隻是……”中年人欲言又止。

朝歌:“怎樣?”

中年人:“就隻是那間房的窗子外麵掛著塊燈箱,怕你不喜歡。”

朝歌沒言語,開始向那間房走。

中年人緊跟幾步跑過來,陪襯著笑:“其實這房間也有這房間的好處,別看燈箱擋著窗,也正好也把靠街上的過車聲擋住了,比別的房都安靜。”

房門一開,又是一股黴味衝出來,中年人忙把窗子打開了,雖然外麵掛著燈箱,但仍留了開窗的空間。

朝歌點了點頭:“嗯,就這間。”

中年人忙道:“嗯,好好!”又試探著道:“但這間房的價錢卻是和別的房一樣的。”

朝歌不作答,隻是手扶門柄,做出要關門的樣子,中年人識趣的退出門外,笑著:“好好,等會我把熱水送上來。”話剛說完,房門便已關嚴。一陣腳步踢踏雜著鑰匙串的嘩啦聲,中年人下樓去了。

朝歌反鎖了門,回身走到窗邊,燈箱並不很大,同樣為了省錢,做工簡單粗糙。一整塊透明的有機玻璃上,噴繪著還算工整的店名,用來照明的燈泡,就那麽簡單的固定在周邊的鋁合金框裏。

燈箱與窗子隻隔了半扇窗的距離,稍一探身就能仔細看到燈箱的每個角落。仔細檢查過後,卻仍是沒發現可疑的地方。

朝歌一手扶著窗框,一手扶著燈箱,盡量把身子向燈箱探出,然後又再次仔細的查看燈箱裏外的每個細微處。

這時間隔閃爍的那個燈泡再次閃了一下,藉著那快速的一閃,朝歌餘光裏忽然發現那燈泡上似乎有什麽異樣。

因為這個燈泡的頭正對著前麵保母住的那個房間,所以要想仔細看是有點困難。於是朝歌探出手,小心的把它擰下來。

燈泡還在微微發著餘熱,朝歌下了窗子,仰頭對著吊燈,開始仔細的觀察起這隻看起來跟普通沒什麽區別的,已經粘滿了一層厚灰的鎢絲圓燈泡來。

就在圓燈泡的頭部轉過來的時候,一組極淡的粉紅色怪異數字和符號漸漸映入朝歌眼幕,與此同時,朝歌體內的術力流飛快的運轉起來。

可以確定了,問題就出在這裏!

但讓朝歌迷惑不解的是,看樣子,這組數字和間隔排列其間的怪異符號是藉助燈光,輻射到保母的那個房間。

但究竟是依據什麽原理來對人身產生影響力的,卻是完全解釋不出。

朝歌在翻閱風水相關的術類資料時,也曾接觸過一點個別流派的山術符錄類,但無論是形狀還是施術手法都完全不同,這怪異的數字符號到底是什麽呢?

等中年人把熱水送上來,才發現房間裏,除了放在桌上超出房錢很多的鈔票外,那位冷峻又有點怪的年輕人已經不見了。

直到他檢查了房間內沒發現任何丟失的東西後,真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

朝歌依據燈泡上的啟發,在往回走的路上一直留心著每處可能隱藏的類似數字符號,不出所料,隨著朝歌體內術力流的異樣反應,在梁庫住的那棟樓的門牌號碼的牌子上,再次發現了淡淡的粉紅色數字符號。

接著就是每層樓道內的照明燈上,電表上,就連梁庫家門楣上的門牌號碼上,都發現了它的淡跡。

這組新發現的數字雖然完全一致,但與燈泡上的數字和符號又有不同,而且看留下的痕跡,更是最近不久的新作。

顯然旅店燈泡上的數字是針對保母的,好像故意逼迫她走,而這一組新術碼,卻是針對梁庫的。

它們就像一層層暗暗織起來的大網,梁庫就像一隻被漸漸收緊的困獸。

“靠!這是他***什麽鬼東西?”

這是梁庫知道情況後,發自肺腑的第一句感言。

阿紅反覆看著燈泡上的數跡,也忽然想起來什麽:“哦我記起來了,就在幾個月前我接到了一個匿名禮物,是一幅很美、當時很流行的抽象畫,畫的一個角落裏就寫著一組類似這樣的數字和符號。

“當時我還以為是網吧的人送給我的,就掛了起來,但也就是從那不久後我和網吧開始連著出事的。”

“靠……”

梁庫剛想大開罵戒,但一看正盯著他的老娘,就不敢粗口放肆了,還是憤憤道:“劉蛤蟆到底在玩什麽鬼道道?!”

朝歌默默的搖搖頭:“沒那麽簡單,恐怕劉蛤蟆也被利用了。從它不僅能讓人生病而且還能影響運勢上看,那應該是一種術類,一種我從沒見過的神秘術類。”

梁庫有點傻眼了:“靠!他們是誰?他們究竟想幹什麽?完了!這下完了!連你都搞不定,那我也隻有坐著等死了。”

朝歌陷入了沉思,手中慢慢的擺動著那隻燈泡,在屋頂的吊燈反射下,那組詭異的粉紅色數字不停的閃來閃去。

自摸清了整件事的經過後,他也一直在猜測對方的用意。

一旁聽的滿頭霧水的梁庫媽和阿紅,不時的偷看麵前這位冷峻帥哥,本來他的突然而至就已經大大的讓梁庫媽吃了一驚,現在又聽他雲山霧罩的說了這番話,就更加猜不出自己的那個傻兒子是怎麽認識這樣一個朋友的。

這兩人是怎麽可能認識的?

還是年輕人接受的快,再加上阿紅是知道梁庫誰也不服的脾性,從一開始她就感覺到梁庫對朝歌的某種敬畏,那一定有相當的理由。

於是怯怯的問朝歌道:“真的就沒辦法了嗎?”

朝歌靜了片刻終於抬起頭:“試試看。”

梁庫樂了,雖然他還不知道朝歌的這個“試試看”究竟是怎麽個試法,但他已經看到朝歌微微翹起的嘴角了。

他知道,沒有把握,朝歌是不會這樣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