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驚人之現

“我們家族的記憶,好象比婉姨多了一點點。”

平時可愛活潑的姐妹花,一說到這段家史,神態也馬上變的肅整起來。

小靈:“我們的經曆,和婉姨的很相似。也都是冥冥的被控製著一步步走到這裏。稍不同的是按婉姨說的,家族往前推到十幾輩就忽然終止了的話,那應該是清代中期。而我們家族雖然也一樣不清楚源頭來曆,但卻可以最早推到明代晚期。”

普通人聊起家史,大概最普通的用語就是多少輩這個單位了,可誰也沒有想到正值妙齡、天真可愛的姐妹花竟然用頗為專業的曆史名詞來斷代,這讓在場所有人又是目光一閃。

姐妹花心思聰慧,對場上氣氛敏感入微。小靈又笑了笑說:“別奇怪,也可能是對家族來曆的好奇吧。我和妹妹自小就對曆史很感興趣,尤其是明清兩代。”

小輕此時也跟著說:“我和姐姐都是專修曆史的,她喜歡明,我喜歡清。”

眾人不禁釋然,卻也對原本就很可愛的姐妹花更添了層光環,可愛,有內涵的可愛。

朝歌除了頗感意外之外,對明代之說更是微微一驚。朝歌知道這墓家村在幾十年前那次考古重大發現的時候,曾有專家專門對牧家村進行過年代考證。據說對這塊墓地所做出的最後結論就是明代。雖然與小靈家族記憶年代已經不謀而和。

但奇怪的是,為什麽婉姨家族的記憶卻隻是清代呢?如果說家族記憶忽然中斷就意味著大事發生的年代的話,跟這百年墳局有著錢絲萬縷糾葛的婉姨和姐妹花,其對家族的回憶至少會在同一個年代層麵上。

問題究竟出在了哪裏?

小靈又出聲了:“和婉姨還有一樣稍稍不同的,我們家族的記憶雖然殘缺,但卻很清晰的傳承著兩件事……”。

此話一出,頓時讓在場的人全都為之一振。

畢竟剛才婉姨所說實在模糊,雖然朝歌從中更加確定幾百年前必然發生了次大變故。但除此之外,就真的摸不出什麽更清晰的線索了。

小靈:“其中一件就是這〈牧家村〉三個字。”

朝歌又是一次頗感意外,姐妹花家族不但年代早遠,似乎比婉姨更直接的多。

小靈接著道:“雖然我們家世世代代傳這〈牧家村〉三字不如婉姨那樣掩秘致深,但同樣嚴戒子子孫孫對外說起。”

小靈稍一停頓,妹妹小輕接了話:“這第二件事可就有些奇怪了。”

眾人的視線就像排燈一樣,齊刷刷的一同照向語聲比姐姐小了很多的小輕,卻不知到底是怎樣個奇怪法。

小輕繼續:“這第二件事也不知道和這〈牧家村〉有沒什麽聯係,因為從表麵上看,兩件事好象根本不搭界。是吧姐?”。

小輕的聲音婉轉低柔,但此時每人心中卻隻想她說的直接了當些。

小靈接道:“其實這第二件事也不能說是事,我們家從祖輩就一直供奉著一尊神位……一尊命主神位。”

百姓之家裏供奉神位本也不是什麽希奇,尤其對這術界裏的氏族就更不希奇了,很多家裏不是供本族始祖,就是設供仙堂。

但朝歌聽到此,心中卻碰然一動,聽名字,既然是命主神位,似乎應該是傳家族術數的始祖,或是對其家族有大恩的貴人。會不會與幾百年前的那次大變故有關呢?朝歌喜歡多思少語,此時一邊聽著姐妹花的講述,一邊快速的推理著其中的各種可能。

小靈:“因為供奉命主神位一直以來已經成了家裏的習慣,也就完全沒在意他跟這牧家村之間存在的可能聯係。而且家裏人也從來沒人知道,這裏麵會有什麽聯係。”

小輕接著道:“這尊神位沒有姓氏,沒有來曆,也沒有畫出來的模樣。所以我們家從來就當他是祖上傳下來像普通人家灶君一樣的吉祥神,直到我們被風水大局指引到這牧家村,才忽然意識到,也許這之間有什麽內在聯係,也許……”。

稍靜片刻,小輕若有所思的接著道:“也許,這尊命主神位是位人,一位跟這百年墳局和我們家族有著密切關係的人!”。

靜,很靜,非常靜。

如果這命主神位真是跟這墳局有著極大關係的人,又為什麽隻有姐妹花家族有,而婉姨卻無呢?剛才從年代上講,已經把兩族人拉開了近百年差距。現在因為這尊神位,似乎把距離拉的更遠了。

每個人都在極力的想從支離破碎的線索中,撥開彌漫了幾百年的家族迷霧。而姐妹花說出的這尊命主神位,在眼前一亮後,卻把人引入到一個更為迷離的思路。

朝歌迅速把剛才所聽到的和土守形及文物販子的記述全部整和了一遍,終於說話了:“有沒聽過土行族和六甲旬?”。

婉姨等人在冥思中回過神,一臉迷茫似乎沒有聽清。朝歌又重複了一遍,這次眾人雖然聽清了,神色卻變的更加懵懂。

這倒沒出朝歌意料,從他們互不相識和殘缺嚴重的記憶上,已經有這個可能。

朝歌:“在你們之前,曾早有過一個人探過牧家村。”

朝歌說的正是文物販子,眾人凝神靜聽。

朝歌:“據他說,被這墓地大局世代控製著的有兩個家族,就是這土行族和六甲旬。”

朝歌說完,眾人不禁麵麵相覷。

婉姨道:“你說的這個土行族是不是就是你身邊的那個土守行?”。

朝歌點點頭:“土行族世代守侯在此,如果按那人所說,你們就應該是六甲旬的族人了。”

小靈忍不住道:“不對呀!如果我們都是你說的那個什麽六甲旬的族人話,為什麽我們都互不認識呢?”。

朝歌頓了頓,看著眾人緩緩道:“那大概是因為所有與這墳局有關的家族,在某個時期,都突然遭受了巨大變故,而且從各種跡象看,這個變故,應該是場可怕的災難。”

在場的每個人,幾乎都是背負著迷離家史的人,朝歌的話讓人感覺更沉重了幾分。

沉了片刻,朝歌若有所思道:“人很有趣,雖然大部分人說自己記憶最深刻的是快樂的事情。但實際卻恰恰相反,恐懼和傷害卻是他們記的最深的。隻不過他們在一直潛意識的排斥罷了。但……”

朝歌頓了頓:“從各家的殘缺記憶看,上百年前發生的變故應該不簡單隻是場巨大災難,而且這個災難一定幾百年來,延續著某種可怕的威脅,至使每個家族都在極力的隱藏中,漸漸的隻剩下了殘缺記憶。”

小靈想了好一會了,終於開口又道:“也不對呀,如果六甲旬和土行族都是跟這墳局有關聯的話,為什麽遭受重大變故的隻有六甲旬,而土行族卻好好的待在這裏呢?”。

朝歌回答道:“雖然還不能完全解釋的清,但也正是這點區別,似乎更證明你們同屬於六甲旬。”

小靈在細細想著朝歌所說的話,小輕卻輕輕接道:“還有,如果我們都是六甲旬的,那為什麽婉姨最早記憶和我們家相差一百多年呢?按理說,我們既然是同族的,對那場大變故的記憶應該是相同的呀?”。

小輕少有的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卻也說出了問題的結症所在。

朝歌:“我也正想這其中的原由。”說著向婉姨看去。

婉姨:“為了能弄清家族來曆,我曾專門探究過。但的確到了十幾輩上,就忽然中斷了。”

雖然隻是接觸兩天,但朝歌深深知道,以婉姨的細心深穩,這年代上的事應該不會推錯。但如果姐妹花和婉姨都沒有錯的話,那又是誰錯了呢?

婉姨:“你說的那人是什麽人那?”。

朝歌緩緩回道:“他就是所說的,六甲旬人。”

小靈又急著道:“他在哪裏呀?把他找來問問可能會更好。”

朝歌低了低眉:“隻可惜那人雖然好象知道的很多,卻在爭奪石函中受傷走脫了。”

到目前為止,關於這巨墳大局的記憶,似乎文物販子可能是記得最多的一個了,卻偏偏斷了線索。

場中再次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小輕打破了沉寂,她向一直沒有說話的阿光方向尋了尋:“我們好象還有阿光沒問吧。”

一句話提醒了隻顧思考懸疑的眾人,卻忘了還有一個重要人物沒有挖掘。

阿光在眾目睽睽之下笑了笑,沉默了這麽久,終於放出了點陽光。

阿光:“其實我一直沒出聲,是因為我家的記憶,差不多跟婉姨一樣,少的實在沒什麽可說。”

小靈第一個不願意了:“我們都講了,你也都聽了,最後就這麽一句想了事?這可不行哦!”。

小輕也跟著姐姐打配合:“應該有不同的,畢竟和婉姨不是一個家裏的親戚呀。”

阿光被兩姐妹左右一攻,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奇怪,看起來陽光燦爛的阿光,平時很自然的,不知道為什麽,一見這姐妹花後,竟然變的束手束腳起來。

憋了片刻,終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如果非要說和婉姨有什麽不同的話,也隻能是從我本身說起了。”

阿光說完這句話,神色忽然開始沉鬱起來。場內的氣氛,也一下子肅了起來。

阿光:“大家也可能看出來了,其實我從生下來就已經患了一種奇怪絕症。”

話語雖輕,卻讓每個人同時震了一震。

阿光:“這種絕症在外表看來與正常人沒什麽區別,但隻有患病的人才知道其中的苦處。”

說到此,阿光神色一暗,露出隱隱傷楚。

阿光:“患了這種病的人,甚至連電燈開關都不敢碰。因為任何輕微的不規則電流幹擾,都會導致休克眩暈,甚至……死亡。”

朝歌忽然想到了阿光的不堪術力,無論哪種術力,其在人體科學的角度看,都是以一種人體生物電的形式存在的。在狀態上很相似於磁場電流,這就可以理解阿光為什麽不堪術力了。

阿光繼續說著:“最怕打雷下雨的天氣,每到雨季陰天,我幾乎都是在地下室渡過的。因為稍有不慎,閃電形成的巨大不規則磁場,都會讓我立刻死去。”

真沒想到見人就笑,陽光燦爛的阿光,竟然有如此截然相反的境遇。可能也正是因為這種常人不可想象的惡運,才更加導致阿光對陽光的渴望。

姐妹花聽得幾乎落出淚來,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汪著一泉溫清。

頗為伶俐的小靈,此時忍不住的顫聲道:“那,那就沒有解決的辦法了嗎?”。

阿光苦笑無奈的搖搖頭:“現在醫學完全檢測不出,他們給出的結論隻能是:大概是出在基因問題上。”

朝歌也不禁暗暗為阿光惋惜,但又同時想起了那個很讓人不解的疑問。

朝歌緩聲問道:“有一點我一直想不通,如此不堪術力,你又是怎樣布陣鬥力的?”。

朝歌當然指的是剛才阿光和婉姨姐妹花間的鬥力,還有村巷中那不可思意的人陣。

正為阿光境遇而感觸的婉姨和姐妹花,此時也提起神來,疑惑的看著阿光。

阿光微微的笑了笑:“這個說來話長,大概要從整個家世說起了。”

阿光稍緩了緩:“可能很多人都為我患了這個絕症而奇怪,但他們卻不知道,這種奇病絕症對我們家族來說,卻正常的如同吃飯穿衣。隻因為大概早從七、八代人以前,我們家的幾乎每個男子,從一下生就患上了這種絕症。而且幾乎沒有一個能活過三十。”

阿光說到此刻竟忽然淡淡一笑,說給大家卻像是在問著自己:“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活不過三十也倒沒什麽,但幾乎每一代人都在剛剛懂事的時候,就沒了父親。”

阿光的淡淡一笑,隻有在絕然無奈中的人才能發出的。對他可能是習以為常,但對在場眾人卻如同電觸雷擊。就連控製力極強的朝歌,也不禁深為所動。此刻朝歌的腦海中,不經意的閃過有著很相似命運的土守行,但隻是一閃,並未在意。

小輕終於忍不住落淚,本來就頗小的語聲,現在又多了些哽咽:“可,可這究竟為什麽呀?”。

阿光還是淡淡一笑後:“你們不知道,其實我們家事也跟婉姨一樣,推到十幾輩前,就忽然終止了。而且從傳下來的記憶看,七、八輩前也跟你們一樣,也曾是修習類似導引推局的隱落術士。”

話頭一轉,似乎漸漸進了主題。

阿光:“但大概從第七輩人上,就忽然停止了導引術力的修習。據說是第七輩祖先忽然發現了一個可怕問題,我們家族一直就壽短易折的惡運,很有可能就是因為修習了這古怪的導引推局術,而引起的。”

阿光似乎覺察到自己說的不夠清楚,又補充道:“我家祖代,從最早記憶起就已經被壽命短促、多遭傷折的惡運困擾著。他們發覺,很有可能就是因為世代修習了獨特的導引推局術,因而無形中漸漸改變了體內五行格局奇變。”

這麽一說,眾人被齊齊的震驚了。婉姨和姐妹花的神情,更在震驚之外多了層看不清的巨疑。

朝歌的腦海中則再次閃過了土守行。是阿光的話再次啟發了朝歌的思路,他忽然興奮的意識到了某種驚人的東西,就在暗層底下湧動。

阿光繼續說著:“可七輩祖先說什麽也沒想到,就在他們決定停止修習導引推局術後,從第八代子孫開始,所有本家男子,不但壽命更加短促,而且天生奇病。”

說到此,朝歌終於接話了:“你可知道?這世界上還有跟你惡運有著非常相似的家族。”

這回該輪到阿光震驚了。

朝歌:“雖然從你現在的麵相上,已經無法看出遠祖命局具體構造了。但聽你的記憶特征,似乎與一個家族非常相近。”

阿光驚問:“誰?”。

朝歌:“土行族!”。

此話一出,在場皆驚。

朝歌又轉頭向婉姨問道:“對不起。如果沒看錯,您的家族似乎也有相近之處。”

婉姨沈了片刻,在冥思中幽幽道:“沒錯!我們家族也的確都壽短命衰。”

阿光驚著眼睛急說:“難道,難道你是說我們是土行族?”。

朝歌眼神巨爍的搖了搖頭:“按你所說,你家遠祖不但壽短,而且肢體還容易受傷被折。這在命局上像極了木氣過旺,正應了那句古語:木過易折。”

朝歌看向婉姨:“而您的弱白冷削,卻正是金氣獨過。”

阿光聽到這裏似悟懂了什麽,不覺的嘴巴張合中想說卻說不出話來。

朝歌注視著阿光道:“沒錯!很有可能幾百年前跟這墳局有關的除了六甲旬,並非隻是孤立的土行族。”

朝歌續而看了看所有人,字字緩緩道:“而是曾有一個完整的金、木、水、火、土——五行族!”。

從開始各自回憶家史到現在,恐怕就屬這一句最具震撼性了。以至於很長時間,場內情景都幾乎被定格在朝歌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刹那。

靜了好久,小靈粉唇默默的念出了聲:“如果婉姨和阿光是五行族,那我們又是什麽?”。

朝歌抬起頭:“從你們的命相特征看,與他們又不同。倒很相似於那位因鬥局而走脫的六甲旬人了。”

姐妹花茫茫然中,在努力探尋著朝歌話聲。

朝歌:“五行族人大多因為五行氣旺,導致性格容貌都與各族五行屬性非常相近。而你們看起來,卻像是命局中五行相克過重,導致一行或兩行受傷。所以……,應該是六甲旬人。”

朝歌望著我愛尤憐的姐妹花沒忍心說出她們的眼盲缺欠,但這也正是命局相克過重的表像,就如腿有殘疾的的文物販子。簡單說,五行族的命局特征過旺,而六甲旬的卻是刑傷克重。

朝歌繼續對著姐妹花道:“這樣雖然可以解釋得通,為什麽婉姨和阿光的記憶非常的相近,卻與你們很大不同。但卻仍然有兩個問題解釋不通。其一,即便五行族和六甲旬兩族不同,但畢竟都是跟著墳局有重大關聯的人,從我們所有人幾乎都是同時被風水指引而來到牧家村上就能證明此點,但卻為什麽五行族和六甲旬關於巨大變故的年代,卻如此差異?”。

朝歌每說一段都會不自覺的沉思片刻:“其二,如果真存在這五行族的話,卻為什麽現在隻剩下了一個土行族在世代守侯著牧家墳局?”。

讓眾人震驚的是朝歌,現在讓眾人迷惑沉默的也是朝歌。

都隻因為這延續了四百多年的風水大局太過浩大,而關於它的記憶卻又是如此殘缺不全。

每個人都在苦思冥想著,試圖用各種可能把現存的殘缺記憶穿成一個完整故事。但他們很快發現,越是試圖把這些殘缺記憶明晰的穿起來,卻越有無數種可能紛至遝來。

朝歌也在緊縮眉頭思索中,不過他並不像婉姨等人試圖把殘缺記憶穿起來。而是在想如何確定現存記憶的準確性,因為如果用一個錯誤的線索去找線索,隻能是錯上加錯。

現在朝歌把所有思考都集中在一點上,那就是除了六甲旬外,是否真的存在著這個五行族。因為你隻要摸清了跟這百年大局有著密切相關的各族人脈,就自然理出了一條通往神秘大局的心部。

隻是要想摸清這條人脈,又是何等的險難飄忽呀!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消逝著。

此時一陣午後夏風,悄悄穿門而渡。帶來一陣清涼,也帶來一陣遠遠的麥田葉搖聲。

被悄風微微浮起發梢的小靈、小輕卻同時皺了皺眉,她們似乎聞到了某種淡淡的怪味。緊接著婉姨和阿光也馬上感覺到了。直到朝歌發現了他們的怪異表情,才也注意到空氣中的這種怪味。但卻又馬上眉頭一舒,向門口走了幾步,於是朝歌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幹癟老頭,蹲在門側的牆根底下,慢慢的從嘴裏溜出一口煙霧。

婉姨看著朝歌的神情,已經猜出了是誰,問:“是土師傅?”。

朝歌點點頭。

阿光趕緊禮貌的敬了敬嗓:“哦,是土師傅嗎?不好意思,剛才村巷裏的人陣實在對不起。”

土守形並未回答任何人,隻是吧嗒的又出了口煙。看神情也似乎在深深的思索著什麽事情。顯然他已經來了很久。

朝歌問道:“全知道了?”。

土守行默默的點點頭。

朝歌:“有什麽線索?”。

土守行這回連眼睛都沒有動,隻是慢慢的從嘴角溜出一大口煙,嫋嫋的漫過臉霧上空。

看來土守行的加入,也並沒解決多大問題,很快場內又恢複了沉默。

可這回沒過多久,麥場上就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一個久違了的聲音:“喂,老土,你沒事蹲這幹嘛呀?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隨地茅坑呢!哈哈哈”。

估計全牧家村也找不出第二個如此說話的,沒錯,來人正是梁庫。

這倒讓屋內的人齊齊一驚,梁庫分明是被姐妹花設局困在了某處,誰曾想這小子竟然如此的福大、命大、造化大,不懂半分術數,卻瞎貓碰死耗子的給他撞出來了。

說話間梁庫已經走到門口,剛要再一臉壞笑的奚落老土,卻忽然看到滿屋子的人。準切說,雖然是滿屋子人,梁庫卻似乎一眼隻看到了嬌嬌楚楚的姐妹花。

“哎呀,哎呀,哎呀……”。

梁庫一時激動,竟然一路哎呀的忘了該說什麽好。

“哎呀!終於找到你們了!你們這一迷路,可讓我擔心死了!”。

梁庫邊說邊闊步向前,其對肉麻似乎不是很敏感也就算了,卻讓朝歌等人掉了一地雞皮疙瘩。而且這小子竟然大言不慚的楞把自己迷局丟人的事,冠到了姐妹花頭上。

他真當這幫人都是透明的了。

梁庫的到來,就像一塘靜水,忽然衝進了一隻撒歡兒的野鴨子。你就是想再沉默,恐怕也是頗有難度的事情了。

朝歌幾度想集中精力去把思路理清,卻都被像是吃了興奮劑的梁庫打斷了。朝歌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以前還隻是覺得這小子有點不屈不撓的楞勁兒,現在看來,簡直已經升華到了死皮賴臉的境界了。

可就在朝歌暗自苦笑的時候,無意間忽然注意到一個變化。就在梁庫的帶動胡攪下,各人都動了起來,無意間與朝歌形成了一個合圍,而地中心擺的正是那尊石函。

朝歌猛然靈機一動,緊了好久的嘴角,終於又微微的翹了起來。

婉姨第一個注意到了朝歌的這種變化,然後是阿光,姐妹花也在氣氛中感覺到了異樣。隻有梁庫傻乎乎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還以為又是帥小子朝歌搶了他的風頭,惹的急火直冒。

朝歌微微翹著嘴角:“一直困擾著墓局之迷的根本原因,就是知道內情的各大家族支離隱落。”

屋內終於再次恢複了寂靜。隻是梁庫在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不時的左看看小靈右看看小輕。

朝歌繼續著:“那麽如果能證明除了六甲旬外五行族真的存在,我們也就可以漸漸的還原出,這幾百年前的牧家村究竟發生了什麽!”。

朝歌越說越快,語調竟然少有的激動起來。

小靈忍不住問:“有辦法證明了?”。

朝歌沒有說話,而是把視線專著的盯在了被幾人圍在中心的那尊石函。婉姨是何等樣人,稍經一點竟馬上明白了朝歌的心思。不禁暗暗為這個年輕牧氏子孫讚點。

朝歌終於道出了謎底:“眾位看見這石函了嗎?如果用他來比做牧家村,假如幾百年前真的存在一個五行族的話,那他一定是以這牧家村為中心點,組成了一個完整的五行陣衍局!”。

阿光也忽然悟懂了朝歌之意,脫口而出:“我明白了,如果這個說法成立的話,幾百年前牧家村的周圍一定按五行陣局守護著五個村落!”。

小靈也興奮道:“也就是說,很有可能百年前發生的那次災難性大變故,讓五行村逐漸衰落,最後隻剩下了現在的土行族!”。

小靈說到興奮處,竟然有點忍不住的手舞足蹈起來,可又忽然想到了什麽:“但,是什麽原因隻留下了土行族呢?”。

說著下意識的向門口土守形方向望瞭望。土守形依然沒動一動,似乎想著比小靈還想不通的事情。

朝歌卻又翹了翹嘴角:“相信隻要我們能一個個找出被失落的五行村,這些疑問一定會漸漸水落石出。”

一時間場中氣氛又空前的活躍起來,畢竟在幾乎進入絕望的情況下,忽然有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發現。不,應該是柳花明又五村的驚然發現。

可就在群情漸漸高漲的時候,小輕卻說了一句話:“如果圍繞著牧家村周圍真的有這五行村的話,幾百年來即便是衰落了,也沒理由土行族對這豪無所知呀。除非有一種可能……”。

眾人都在等著這種可能。

小輕眨了眨長長的睫毛:“除了土行族,剩下的那四個村子,都在短時間內被夷平了。也就是說,這可能存在的四個村子,如果存在的話,也一定是深埋的不知何處了。”

小輕的話不無道理,如果真是如此的話,以牧家村為中心的浩闊曠野中,要找出已經深埋了幾百年的四個村落遺址,恐怕比大海撈針隻強了一點點。

可正在大家又將陷入沉思的時候,卻聽到了兩聲雞皮赫立的“嘿嘿”聲。

眾人尋聲望去,發出如此怪笑的人,正是列著大嘴的梁庫。

梁庫:“不就是挖……東西嗎?!”大概梁庫實在想說挖墳兩個字:“這個我在行呀!哦對,還有朝歌!”。

暈!看來剛才聽得一頭霧水的梁庫終於大概聽懂了後半部分。不管是挖什麽的,隻要是跟挖有關的字眼,梁庫都很敏感的聯想到那次過癮的挖墳掘墓。況且這次不隻是字眼上的確定,而且千真萬確的是要挖四個村子出來,不但是四個村子,而且是四百多年前的奇特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