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差點嚇死的文物販子

朝歌和梁庫找到了當年牧三文在家族墳地裏無意中挖出的那座古墓。

原來用做支撐墓道的青石板,已經被村民們全挖出來砌牆墊院了。現在隻能從稍稍下陷的地勢上分辨出些原來的痕跡。

梁庫抓起了兩把土狠很的搓著:“朝歌,你說他們會不會……漏下幾樣寶貝在裏麵?”。

朝歌頓了一會:“不是幾樣,……應該是幾座!”。

梁庫手裏的土嘩的一下從指縫撒了下來:“你你說什麽?”。

朝歌:“很有可能,這塊墳地的底下還埋著幾座古墓!”朝歌開始往外走:“不!應該是一個龐大的古墓群!”。

梁庫緊緊的跟了上來:“什什麽?古墓群?!”。

朝歌:“開始我怎麽也解不通,我們牧家的奇怪經曆為什麽在祖墳脈局上一點都看不出。”

梁庫:“那現在呢?”。

朝歌:“原來是葬在了脈力沉厚的古墓群上!”。

梁庫:“你怎麽看出來的?你敢肯定?”。

朝歌:“不敢肯定,但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

梁庫:“這這跟古墓群有什麽關係?真有古墓群嗎?”

朝歌:“古墓群的風水脈相,再加上地麵上牧家近五百年的墳山奇脈,匯聚成了一個脈力驚天的合局,它才是左右牧氏子孫命遠周轉的真正所在!”。

梁庫:“哦哦,那你快告訴我,是不是古墓越古,埋的金寶銀寶就越多?”。

朝歌越走越快已經出了墓地。

梁庫緊隨其後,忽然覺得不對:“你要去哪裏?”。

朝歌:“回村!”。

梁庫:“回村?”。

朝歌:“找我爺爺曾用過的一樣東西!”。

梁庫:“什麽?”。

朝歌:“探墓長錐!”。

牧三文當年曾經用過的土式探墓長錐早已經失落不見,朝歌根據爺爺和牧大師的口述回憶,從村大隊找出一根鏽跡斑駁指頭粗三米長的細鋼筋。把頭砸扁磨尖,便成了一根模樣粗陋但卻實用非常的探墓長錐。

為了有個參照,朝歌和梁庫先在墓地外圍把長錐插入地麵,直到快接近三米的時候再拔上來,尖尖新磨的錐頭上沾著濕氣的黏土層,連選了幾個地處都是如此,然後他們開始進入墓地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發生了,在墓地所選的五處空隙上,有三處長錐探到快兩米五的地方遇到了堅硬的阻礙。從已經鈍掉的錐尖上看,這底下一定有石板一樣相同的東西。那會是什麽呢?

晚飯過後,梁庫難得一見的哼上了五音隻剩下兩調的流行歌曲。雖然在村民們看來,這大概是城裏人飯後的一種新潮消食運動。但朝歌明白,這小子一定是在失敗的掩飾著某種興奮情緒。因為今晚,他們將知道墓地下到底埋著什麽東西。

今晚與上次挖王老財那回的明月良宵有些不同,很黑!

幸虧村民們睡的比較早,否則滿心兔子亂踹的梁庫非得心率不齊不可。兩人悄悄的摸出院子,帶著大小挖墳工具,靜靜的隱沒在路末村尾。

“喂,怎麽還沒挖到呀?!”梁庫的聲音小的大概除了朝歌隻有鬼才能聽到。

“我最後說一遍,你要是再費話,就出去!”朝歌的聲音同樣也很小,但起到了威懾作用。

奮勇揮鎬的梁庫吭嘰吭嘰的不言語了,心裏卻嘀咕,好象都快挖出水了,怎麽還不見底呀!

朝歌心裏有數,用鐵錐探了探,然後示意梁庫改用小鍬挖,因為已經接近那塊堅硬的東西了,他可不想再像上次一樣,一鎬下去,驚天動地的刨出火星兒來。

終於在第三鍬的時候,碰到了那塊堅硬的東西。

青石板!一看就知道,那是一塊不知道已經埋了幾百上千年的被一點點手工刨平的青石板。

能聽到梁庫心聲劇烈翻湧!

順著厚厚的石板緣他們一點點的摸到了一條接縫處,從規整嚴密的手工和這條細細的接縫看,這塊厚重平整的青石板,大概就是墓室的入口了。

梁庫忽然有了種異樣的感覺:“朝歌,憑你挖墳的經驗,這古代人除了喜歡神神秘秘的把自己埋起來,還喜歡埋些什麽?”。

朝歌沒有回答,也沒法回答。雖然朝歌是個天生異秉的人,但由於從小就抗拒這種祖傳的東西,所以對於諸如挖墳上的實踐東西,實在知道的不多。

“你把毛巾準備好,等我撬開這塊板縫就捂住我鼻子。”朝歌回答不上來,所以隻能實踐出真知了。

梁庫手拿毛巾眼盯朝歌的時刻準備著,朝歌把鋼鍬尖一點點的撼進石縫,然後雙手用力一扳,“隆”的一聲,石板被撬開了一道大縫。

朝歌和梁庫迅速爬到坑外遠遠的避向另一座墳後,兩人都知道,連王老財那座不足兩百年的墓氣都夠你一受了,而這塊不知道埋了多少個二百年的古墓,那還不得要人小命呀!

可就在這時,朝歌卻突然又往回跑,邊走邊把毛巾緊緊的係在臉上,然後一下子跳到充滿墓氣森人的坑底。

梁庫傻愣在那裏,但也不及反應,也跟著朝歌跳到了下去。他也說不清為什麽總是有這種衝動,總之,無論什麽情況下,他都沒理由看著朝歌一個人送死。

朝歌正屏息用力的把那塊青石板再往回撬,梁庫也使勁的幫忙,終於把那條縫合上後,兩人艱難酸力的爬出墳坑。朝歌拽著已經快癱倒的梁庫往遠出走,直到幾個墳頭後,兩人才敢大口的開始喘氣。

梁庫氣喘籲籲的:“大,大哥!你你想幹什麽呀?!”。

朝歌也劇烈起伏著:“我,我忽然想到了王老財的那個墓。”

梁庫:“怎麽?他跟這古墓裏的人有親戚?”。

朝歌:“如果墓氣泄了,會,會減弱脈力。我擔心這墓氣一泄會改變,改變整個墓局!”。

梁庫忽然意識到了嚴重性:“你你,你是說這眼看到手的金銀大寶,不挖了?”。

朝歌瞥了眼梁庫:“你怎麽就知道挖呀!”。

梁庫:“那等以後弄明白了挖也行!行不?”。

朝歌:“……”。

朝歌開始把土重新填回坑穴,他不想讓村民們看到這個本來就夠異類的牧氏小子,異類到這種離譜的程度。

梁庫磨磨蹭蹭的也加入進來,默默嘰嘰的:“要我說,這墓氣泄不泄的也沒什麽大緊,都死了幾百上千年的了。”

朝歌狠狠的挖了一大鍬土,重重的摔到坑穴裏,梁庫不敢知聲了。

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的巨大墓地裏,隻聽到一鍬一鍬的填土聲。

就在坑穴就要填平的時候,一言不發隻顧填土的朝歌忽然停住了。

他悄悄的問:“你聽到什麽聲音了嗎?”。

梁庫停下來豎起耳朵:“沒有啊!你別嚇我啊!”。

朝歌仔細聽了會,然後和梁庫繼續填土,可沒填兩鍬忽然又停下來,而且一下子把住梁庫的手,示意他仔細的聽。

這回梁庫聽到了,聽到他一根根寒毛都豎了起來,那竟然像是一個人在喘氣的聲音!

梁庫呼出的氣,幾乎冷到了白霜:“朝朝歌,是是不是剛才咱倆,把古墓石板下的什麽東西,放……放出來了?”。

朝歌還在屏息仔細的聽著:“你聽這聲音,是從哪個方位來的?”。

梁庫緊緊的握住朝歌的手:“好象,好象……。”梁庫幾乎已經失去了判別能力。

朝歌一直盯著左前方:“好象是墓地外傳過來的。”

說著,朝歌開始挪步悄悄的尋著時斷時續的喘氣方向走。

梁庫死命的拽住朝歌,朝歌看了看抖成一片的梁庫,小聲的:“就算是剛才泄出來的東西,也要看看是什麽再說!。”

梁庫幾乎要崩潰了,就像是具抖個不停的僵屍,隨便一點外力,都能讓他倒地不不起。

兩人不知不覺中已走出墓地,那聲音仿佛也在移動,一直在前麵飄飄忽忽的牽引著他們。給朝歌的感覺,那好象是村裏的方向。

梁庫摸摸索索的想打開手電筒,被朝歌製止住了,不起作用的一點微亮,反而容易讓人更覺得四處危機。

忽然,在摸進中梁庫撞到了什麽東西上,疼倒沒什麽感覺,更多的是意外的驚駭。等發現是一棵樹時,才又恢複了點魂魄。

可沒走幾步,又碰大了一棵,接著朝歌也差點撞到一棵。梁庫顫聲的念叨著:“怎麽這麽多樹呀?咱到哪了?”。

梁庫的一句話忽然點醒了朝歌,他原本一直覺得這個方向是走向村裏的,但在他的記憶中,好象在牧家村的周圍,並沒多少成片的樹木,而現在,他們竟然是走進了一個樹林。

這決不是牧家村!

此時那個若斷若續的喘息聲又響了起來,朝歌一股熱血上揚,抬步向那個聲音猛衝了過去。那聲音卻停在那裏不動了,好象靜靜的在那裏等著朝歌。

聲音越來越近,朝歌也第一次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就在接近那個聲音不到一米的地方,朝歌猛的打亮了手電筒。光注下,是一張因過度驚駭而變形的臉。

隨著一聲尖叫,倒下了兩個人,一個是朝歌前麵的那個人,一個是朝歌身後的梁庫。

還是梁庫先醒過來的,他迷迷登登的第一句話:“我想見我媽。”

朝歌使勁拍了拍梁庫的臉,這才讓他逐漸清醒過來。

麵前昏倒至今未醒的中年人,個頭不高,兩條腿瘦的像麻杆一樣,此刻仍死死的抱住懷裏的一個黑色破提包,怎麽看怎麽都像是個走村竄鎮的小商販。

朝歌不明白中年人為什麽出現在這裏,而梁庫就一直固執認為,這個看起來像小商販的人,也跟他們一樣是被那個鬼氣森森的喘氣聲勾過來的。

直到天蒙蒙亮,朝歌才想辦法把中年人弄醒,生怕黑燈瞎火的再把他嚇倒。中年人醒過來第一反應就是先摸摸手裏的黑提包還在不在,然後才像是看到鬼一樣看著梁庫和朝歌。

梁庫:“嘿,你昨晚上是不是見鬼了?”。

小商販抖抖縮縮的看著他們,好象在點頭說是。

梁庫看看朝歌:“你看,我說對了吧!”接著又對小商販同病相憐的:“別怕,我們也是被那個鬼給勾來的。”

小商販滿臉狐疑的看了看梁庫和朝歌,再看看已經露出半個臉的太陽,才舒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們就是墳地裏那兩個鬼呢?”。

梁庫剛想點頭,卻忽然覺得哪裏不對:“什麽墳地裏那兩個鬼?不是喘氣鬼?”

此時朝歌發現一提到鬼,這小商販就緊張的大喘氣,朝歌就問:“你有哮喘?”

小商販:“是是,我這老毛病一有反常什麽的就犯。”

朝歌差不多明白了,昨晚上的那個鬼森森的喘氣聲就是這位老兄的傑作。梁庫並沒馬上反應過來,就是覺得哪裏不對。

朝歌:“你怎麽深更半夜的闖這裏來了?”。

小商販:“我昨晚被事情耽擱了,回的晚,在經過那塊墳地的時候……”小商販說到這裏事態嚴重的壓低了聲音:“就聽到有兩個小鬼兒在悄悄的說話,還好象在挖墳。鬼挖墳!嚇死人那!後來他們就出來追我……。”

到現在梁庫全明白了:“靠!原來是你在整夜搞鬼呀!”。

小商販聽的一頭霧水,梁庫有苦說不出,他也不能跟人家說,是我們倆在挖墳那!

事件真相半白,與小商販分開,朝歌和梁庫又回到了墓地。把最後幾鍬土添平,然後把工具收拾收拾往村子回。

朝歌往那片小樹林望了望,不禁為昨晚的傻事失笑,但忽又想起一件事,昨晚在出墳追喘氣聲的時候,明明覺得是在往牧家村方向走,最後怎麽到了完全相反的小樹林了呢?也許是有點緊張吧,念頭一閃即過,並未在意。

剛一進村就遇到了村長,驚訝的問兩人:“大侄呀,這是幹什麽去拉?”

梁庫把手一揮:“憶苦思甜!憶苦思甜!來來,現在物歸原主。”說著把鍬鎬什麽的往村長手裏一堆。

就在這時兩人奇怪的發現了跟在村長身後的一個人,竟然是樹林裏的那個像極小商販的中年人。

梁庫怪怪的笑著問:“你怎麽也來了?”。

小商販堆出一臉笑:“嗬嗬,是呀!哦,原來你們是牧家村的呀!”。

村長介紹說:“這位可是個文化人,聽說是縣上下來的。”

梁庫上下瞥了撇:“你是幹什麽的呀?”。

小商販清咳了下嗓,稍稍長了點身價的笑:“哪裏哪裏,我隻是為縣裏跑跑事,是縣鄉鎮村文化事物代理收購員。”

梁庫把眼一翻:“靠!說了半天,原來是文物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