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Who cares
倪雅手指指著雷東的鼻子，氣勢洶洶地向雷東詢問。她才不在乎別人怎麽說，隻在乎雷東的看法。
校長在一旁聽得簡直汗流浹背。這種事情都能隨意說出口的，這丫頭實在是太彪悍了。
“如果瘋癲能算魅力的話，那你簡直傾國傾城。”雷東了解了真相之後心情大好，開始說起了批話。不過雷東這句話，前一句是調侃，後一句是真心話。
雷東聽完倪雅的解釋後，真想拍著大腿大呼萬歲！原來是這麽一回事！雖然這聽起來很荒誕，但雷東知道，倪雅絕對不會編這種故事拿人尋開心的。
“那你們好好的做戲，怎麽又離婚了呢？”校長在一旁八卦地問道。真的是活到老，什麽事都能發生。這個故事要是從雷東和倪雅的學生時代開始說起，串聯起來簡直戲劇效果滿分了。
“他說，也就是我的‘名義丈夫’，要回去繼續創業，可能裝不下去了，剛好我也想過我自己想過的生活，就像布叔叔一樣，瀟灑自如。更可況，我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於是我們就在過完年之後，和平離婚。”倪雅一臉瀟灑地解釋道。
“原因？什麽重要的原因？”雷東才不管那個臭男人要幹嘛，隻想知道倪雅的原因。
“我嘛......”倪雅剛想回答，但看了看眼前這個男人，嘴唇突然不聽使喚，停頓了一下。這一停，就是許久。
雷東看倪雅發愣，在她麵前晃了晃手：“唉，想什麽借口呢？”
“啊？”倪雅回過神來，腦子轉的飛快接上雷東的話茬。“我等你回來你信嗎？”
這話是倪雅的真心話，隻是好像用著開玩笑的口吻說出來了。
“切，還等我回來。蒙，接著蒙！”雷東自然擺出一臉不屑的臉色，他自然把這話當成開玩笑的。不過即使是騙他的，他心裏也是覺得很滿足。
在眾人說話期間，布叔叔已經幫雷東和倪雅量身調好了兩杯不同的自製雞尾酒，呈到了雷東和倪雅麵前。
倪雅的雞尾酒是用古典雞尾酒杯裝呈的。這杯雞尾酒可以說色彩繽紛，紅黃藍三色集中在小小的酒杯上，層層分明，時不時還會冒出一點氣泡，上邊還放著一顆小櫻桃做點綴，可以說從外觀上，就非常討女性酒客喜歡。
雷東的雞尾酒則是用最常見的馬提尼杯裝呈。淺藍色占據了整個杯身的三分之二，與杯底那一抹突兀的紅色，形成強烈的反差。與倪雅的雞尾酒相比，雷東的從外表上就看起來單調許多。
“我來介紹一下，小雅那一杯酒，叫做‘瀟灑’，是我在英國剛剛學會調酒後，做出的第一個作品。”布叔叔解釋道。
“這麽有紀念價值？那我喝了是不是能和您一樣瀟灑？”倪雅迫不及待地拿起眼前的古典雞尾酒杯，細細品嚐起來。
有酸，有苦，更有甜，這些味道融合在一起很奇怪。這不是‘瀟灑’嗎？怎麽嚐起來感覺......不是特別瀟灑？
“這酒......”倪雅有點皺皺眉，這與自己期待的味道大相徑庭，但是隱約中，又感到了一絲別樣的感覺。
突然，倪雅像明白了什麽，茅塞頓開，一臉好奇地問道：“布叔叔，您究竟經曆過什麽？”
“不是我經曆什麽，而是你從其中嚐到了什麽。世界上沒有感同身受，你感受到的隻是你自己。”
“是嗎？”倪雅最終無奈地笑了笑。老師這個朋友真的是個神人啊，秘密在他麵前好像就不叫秘密。
布叔叔笑了笑，坐在一張吧椅上，神情釋然地說道：“瀟灑這個詞本來就沒有字麵上那麽簡單。真正的瀟灑，是你認清了它的真麵目後，你依然選擇了它。”
“依然.....選擇？”倪雅還是不懂。
“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瀟灑，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認瀟灑。瀟灑在世俗中，終究是異類。”布叔叔道出了自己的心聲，他就猶如這個詞一樣，複雜又異類。
校長在一旁“嗬”了一聲，這麽多年了，他終於對老布了然了。
“小雅，代價很大，記得，你要真的喜歡，那就一直堅持下去。”布叔叔給了倪雅一個最大的箴言。
“謝謝您，布叔叔！”倪雅不知道說什麽，隻能將眼前的雞尾酒咕嚕咕嚕地喝下肚去。
“您說過的話，我一定銘記在心！”倪雅真心感謝布叔叔，兩人不過初次見麵，卻能給出一個足以能改變人生的箴言。
讓調酒師最開心的事，莫過於心滿意足地喝光他調的酒。倪雅除了用這種方法感謝布叔叔，再也想不出別的表達謝意了。
何況，這雞尾酒調的，確實是挺好喝的。
“瘋子，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雷東就算再傻，也聽得出剛才布叔叔說的話有蹊蹺，再加上倪雅一副受教了的模樣，更是以為倪雅有什麽心事。
“先別說我，你先嚐嚐你的雞尾酒，絕對讓你開闊新的人生！”倪雅示意雷東趕緊試試，語氣說的，就像賣神仙丸的江湖老騙子一樣。
雷東皺了皺眉，他是屬於完全不會喝酒的人，當然這是因為他酒量差的原因。不過既然是老師的朋友請的，加上倪雅又極力推薦，雷東隻能拿起杯腳，緩緩的品嚐起來。
“哇，這是什麽？”雷東喝了一口，差點吐了出來。這味道太奇怪，比啤酒還難喝的感覺。
“難喝嗎？那你還需要這個。”布叔叔從倪雅的杯裏拿出那塊小櫻桃，又舀了一點點糖放進雷東杯子裏，使勁攪拌起來。
校長雖然不懂雞尾酒，但是在一旁看到布叔叔的操作差點笑噴。這要是放在影視劇裏，這可是**裸的劇透啊！
“行了，試試？”布叔叔今晚可是一直在忙，沒有停過。
雷東又一次品嚐了起來，感覺比剛才好了很多，但澀澀的感覺，嚐起來還是不太舒服。
“淺嚐，淺嚐即止。”布叔叔在一旁提醒道。
雷東喝了一小口，砸吧砸吧嘴，舌頭澀澀的的感覺漸漸消去，取而代之的是撲麵而來的回甘。
“有了，喝的時候澀澀的，但是過了之後卻甘甘的，這感覺還不錯！”雷東評價道。
“聽你這感覺，莫非這酒的名字叫‘苦盡甘來’？”校長在一旁調侃道。
“如果我剛才沒有加東西，這杯酒隻會一直苦下去。”布叔叔若有所指地說道。“這酒，是我特意為小雷臨時調出來的，屬於即興創作。”
“哦？布叔叔你為雷子‘發明’的這杯酒，有什麽特別意義嗎？”倪雅好奇地問道。
布叔叔想了想，說道：“你說你剛才嚐到澀澀感覺，你回想一下，什麽時候會有這種感覺。”
“什麽時候會有......”雷東撓了撓頭回憶道：“好像做錯菜的時候，也會有這種味道！”
聽到雷東的感言，其他三人不禁額頭冒汗。這哪是問你味道的意思啊！
“還真和老滑頭說的一樣，和你說話真的不能兜圈子啊。”布叔叔笑了笑沒在意。“我就開門見山說了！小雷，你的足球生涯，想必跟這味道一樣吧？”
雷東一驚，再回味了一下雞尾酒的味道，瞬間感慨萬千。
“不，當職業球員的時候，全是澀澀的感覺，壓根就沒有回甘這種滋味。如果說我能當職業球員，是我的善始，那我的職業生涯，就沒有善終。”雷東回想起自己的職業生涯，就覺得唏噓不已。
“你的職業生涯還不夠好啊？入選過國家隊，當了國腳，很多人還當不了呢？”倪雅聽到雷東這麽意誌消沉的話，想幫他找回點自信。
“進了國家隊，老是傷病纏繞，雖然大家都叫我一聲‘國腳’，但我卻沒能拿出與之相配的實力和表現，實在是有愧於江東父老。”雷東的語氣頗為失望。他一直不願提起自己的國家隊生涯，就是因為感覺自己並沒有做出太大貢獻。自尊心使然，讓他不願意提起這段曆程。
“國腳這個身份，它是一把雙刃劍。得到了是一種榮譽，同時也是一個隻能向上走，無法回頭的路，你一定要有配得上這個身份的實力，否則，你所辜負的，就是你將來要麵對的。”
特別是那一年世界杯預選賽，國家隊又又又一次铩羽而歸。雖然雷東沒上場，失敗也不關他事。但他依然覺得這是恥辱。他覺得，他配不上當時自己身上的紅色戰袍。
“可是你依舊沒有放棄，不是嗎？”倪雅握住了雷東的手，安慰著他。
“當然，我不會放棄。”雷東突然話鋒一轉。“我的球員生涯是失敗的，但我依然熱它，熱愛足球。雖然我不當球員，但我可以換一種方式。我可以用教練的身份，重新開始！”
布叔叔聽了很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那點糖，是你自己選擇加進去的。”
“我如果連這點覺悟都沒有，那我就枉為球員了。”雷東很是堅定地說道。
“你這麽想，那就對了。”校長笑眯眯地看著雷東，很是欣慰。再毛頭的小子，終究會成為一個巨人。
“給這杯酒起個名字吧，畢竟這是給你的。”布叔叔給出了一個提議。
雷東盯著自己手中的雞尾酒，杯中那抹淺藍色，就猶如播放電影的幕布一樣，讓雷東看到了自己球員生涯的過往，它像播放電影一樣，一幕幕的呈現在上。
“Whocar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