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學校董事會
“6點？這麽早？”曹維有點驚訝的看向葉世一，然後笑了笑，這個小子終於肯端正自己的態度了。
“對了，教練和隊長呢？他們怎麽還沒來？”曹維望了望周圍，唯獨沒有見到雷東和馮布的身影，奇怪的問道。
“他們......被校長請去喝茶了.......”
校長辦公室
雷東如坐針氈的坐在沙發上，眼前的茶杯冒著熱氣，卻絲毫不敢品嚐。反觀坐在身旁的馮布，麵對校長泡的頂級龍井，毫不客氣的拿起來，放到嘴邊細斟。
“小雷啊，愣著幹什麽？再不喝茶就凉了。”一個中等身材，眉間已經長了些許白，頭發有點淩亂的往後梳，鼻間還戴著一副時髦圓形眼鏡的老人坐在對麵，對雷東說道。
雖說是老人，但他麵目間很精神，看起來很有活力，不像一般老人能有的氣質。
“老師，不，校長，你有事就直說吧，不用這麽客氣！”雷東受不了校長這種先禮後兵的處理方式，讓人壓力山大。
所以雷東喜歡直奔主題的處事方式，很有可能是受眼前這個校長的影響。
“小雷啊，這麽多年你性子還是那麽急。”校長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回憶道：“我們之間，好久沒有像現在在這樣，坐著喝茶談話了。記得上次喝茶的時候，是你回學校的時候，上上次，是你離開學校的時候......”
“好了好了，校長我知道這次是我錯了，我一定下不為例！”雷東拿起眼前的茶杯，說話完後立刻一飲而盡。
“其實這也不怪教練，是我擅作主張的，對不起，校長。”馮布插嘴說道，但言語中沒有絲毫悔意，隻是口頭上道了個歉而已。
雷東在一旁汗顏，全校可能就馮布一個人敢這麽跟校長說話了。
“小雷啊，自從你擔任本校的足球教練之後，經過短短兩年的時間，就拿到了秋城模範足球學校的美譽，同時又獲得了全國高中生大賽的參賽資格，這些功勞，全都是你帶來的，學校很高興你做出的貢獻。”校長並沒有理會馮布，依舊倒著茶，用一副標準官腔說道。
“這是我應該做的......”雷東不知道怎麽回答，隻能用最常見的標準答案回答道。
“作為一個模範足球學校，擁有一個好球場是應該的，所以今年學校投入巨資，翻新了一個專業的足球場，也是為了讓你有更好的工作環境。但為了這個專業的足球場，讓學校的財政，可謂是傷筋動骨啊。先不說足球場定期的草皮維護，像是平時開著大燈光，都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啊。”校長兜來兜去，終於兜到了正事。
“校長，我沒打報告私自開燈光是我的不對，我承認我的錯誤，但那是因為有緊急事態，我是打算開了之後再跟你報告的。”雷東賠笑道。
唉，雷東本以為教練隻要做好管理球隊的工作就行了，現在居然又像球員時代一樣，還要跟上麵鬥智鬥勇。
“你還跟我玩先斬後奏這一套是吧？”校長冷不丁地敲了下雷東的頭，所幸校長並不是真的想敲傻雷東，用的力度不大，隻是想教育一下這個臭小子而已。
“幸好大燈光開的時間不長，電耗得不算太多，就不計較你不打報告的問題了。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昨晚開大燈光的電費，就由雷教練承擔吧，當成罰款了。”校長嘿嘿一笑。
“這.......別吧！”雷東聽了前半句，還以為能逃過一劫，但是聽完後半句之後，臉色就驟然變成了苦瓜色。原來是擱這等著我呢！
本來在秋城高中當球隊教練就沒多少工資，頂多再客串一下體育老師，再拿一份體育老師的錢。雖然雷東有注冊教練資格證，還能拿到一些教練補貼，但總體來講錢還是少得可憐，隻能勉強維持生活的樣子，要不也不會暫時住在姐姐家了。
現在居然還要交球場大燈光的電費，雖然開的時間不長，但這玩意就算開一會，也是燒錢啊。這無疑讓囊中羞澀的雷東，更加雪上加霜。
雷東想著，自己連老婆本都還沒存夠呢，哪來的錢交罰款。
可惡，校長這個死守財奴，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摳門了。
校長看著雷東一臉苦瓜的臉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小雷還是這麽好糊弄，你這性格將來結了婚，可是要被老婆牽著鼻子走啊。”
看著校長老不正經的笑了起來，雷東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我結什麽婚？現在中國足球更多我這樣的教練，我要為中國足球建設道路而奮鬥，才不會考慮兒女私情！”雷東才不想在別人麵前談起自己的個人問題。
要是隻有校長還好，隔壁還有一個馮布呢，在小孩子麵前說這個，終歸感覺會有種被鄙視的感覺。畢竟現在大部分年輕人，比自己的感情經曆還豐富。
“額，教練，你原來還沒結婚哪.....”馮布好像聽到了驚天大秘密一樣，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雷東。
“咳咳，以前都把心思放到足球上了，沒時間考慮這些。”雷東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將鍋甩給足球，不過事實的確是如此。
校長停下了笑聲，開始正色的說道：“小雷啊，這事我就不追究了，但以後這種事，還是少做為好，畢竟我能保得了一次，但我保不了二次三次啊。次數多了，學校董事會那邊就更有怨言了，本來建造新球場，他們就有很大意見......”
“校長，我知道了。”雷東看見校長終於正經下來，鬆了一口氣，看來是不打算追究他了。
“校長，這次把我也叫來，是想讓我爸，擺平一下董事會？或者說，給個警告？”馮布聽到校長的話後，貌似懂了些什麽。
“哎，馮同學，我怎麽會叫你做這種事呢？馮董事長日理萬機，怎麽有空理這種事，雖然其他董事對學校的足球項目意見很大，但畢竟這是國家的政策，我們還是要號召和落實的不是？”校長依然正經的說道，但眼神中，帶有一絲老奸巨猾。
“雖然我不太願意，但為了球隊，好！我會好好的和我爸提點一下，畢竟國家的政策，怎麽能反對呢？”馮布笑著說道。
“我就喜歡你這種聰明的孩子。”校長也很高興，舉起茶杯和馮布一飲而盡。
雷東在一邊聽著可是全聽明白了，原來學校不是全部人都支持足球項目的啊。更關鍵的是，今天居然見識到馮布這樣一麵。印象裏，馮布雖然比一般學生要自信很多，但這份本不屬於這年齡該有的世故與圓滑，雷東還是第一次見。究竟是在怎麽樣的環境下才能變成馮布現在這個樣子。
雷東歎了一口氣，自己要是能有馮布這份圓滑和世故，當年的球員生涯，應該不至於這樣黯淡無光吧。
由於秋城高中是半私立學校，有些事務需要董事會和校方一起決定。但據雷東所知，在權力上，董事會還是稍微壓了校方一籌，因為董事會投資了很多錢在學校內，畢竟有錢的都是大爺。
也靠著董事會雄厚的資金，秋城高中的師資、教學設施以及教學環境都在市內首屈一指，成為重點高中，甚至在省西部地區都能排上號。
雷東知道馮布的一些家庭背景，馮布的父親是秋城高中董事會的董事長，也就是說自己球隊的門將，坐在自己隔壁的人，是學校大佬的太子。
校長看著雷東歎氣，以為他不懂，於是解釋道：“董事會那邊不是所有人都支持學校開設足球隊，因為這個項目太費錢了，按照他們的想法，還不如拿錢去更新一批教學設備。”
“其實，他們這麽想也沒錯。”雷東並沒有反對，很無奈，卻又很理解的點了點頭。
“教練，為什麽這麽說？他們反對，對我們球隊很不利啊！”馮布這時候不理解了，董事會那邊的意見可是會關乎球隊存亡的啊。
雷東笑了笑，雖然馮布看起來很會人情世故那點事，但始終還是個高中學生罷了，這種事情還不了解。
雷東喝了口茶，說道：“從投資者的角度來講，與其將錢投在一個建立足球隊，去參加全國大賽才能有收益的這種高風險事情上，還不如將錢投在基數更大風險更小的學生身上，讓他們去拚一波高考來的收益快。”
“足球隊就那20幾個人，給錢去打比賽出成績了才能收到收益，況且有時候還不一定能打出成績，打不出成績這不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學生呢？一抓一大把，加上秋城高中本來就是重點學校，投入點教學資金，說不定就多幾個考上清華北大的學生。你說，這生意，那個賺？”
這話雷東是帶著些怨氣起說的，因為他想了當職業球員之前的遭遇，自己也曾麵臨過學業還是足球的選擇，在這樣環境下，選後者就是大逆不道。
自己學生時代是如此的，過去這麽多年，現在依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