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為人父母
葉母招待雷東坐在沙發上，恢複神色的雷東率先擺明身份：“你好，我是秋城高中的體育老師，同時也是秋城高中足球隊的教練雷東......”
葉母聽完雷東的介紹後，特別是聽到“足球”兩個字的時候，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葉母瞪了葉世一一眼，強製壓住內心的焰氣問道：“那請問，我家兒子在學校發生了什麽事嗎？”
雷東自然察覺到了葉母的神情，暗歎不妙，但目前，隻能硬著頭皮說下去：“在學校期間，我觀察過葉世一同學踢足球時的樣子，覺得他很有天賦，想邀請他加入學校的球隊，但他說，要詢問下你的意見。”
如果說剛才葉母的臉色還是難看的，現在葉母聽完雷東說完話後的的臉色，可是說是直接黑了，能下雷電雨的那種。
“小一，你怎麽還想踢球？”葉母攥緊雙手，嘴角微微發抖地詢問葉世一。
“我......”葉世一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
“你難道忘記你爸爸的事了嗎？你還想踢球？”葉母的聲音帶了一絲怒氣，如果不是雷東在這，估計早就爆發了。
“那個，葉媽媽，葉世一這位同學很有足球天賦，如果訓練得當，甚至是可以當職業球員的，而且還是最頂級職業球員。”
雷東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因為他真的覺得葉世一的足球天賦，未來不可限量。
“那個雷老師，我覺得學校會踢球的孩子這麽多，就不要為難我家孩子了吧。”葉母婉轉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希望雷東望而卻步。
“葉媽媽，請你相信我，葉世一這孩子我會親自培養，假以時日，他甚至可以入選國家隊，為國爭光啊。我......我以我國腳的身份保證！”
雷東沒有辦法，隻能搬出自己這個不想提及的身份，但是為了葉世一，隻能豁出老臉了。
“國腳，國家隊？”不提還好，一提葉母臉色更差，甚至氣急敗壞地說道：“你還好意思提國家隊？要不是國家隊這些年來踢得那麽臭，老葉生前的脾氣怎麽會越來越臭！”
葉母平時不關注足球，但是葉父生前，每次看到國家隊的足球比賽時，總是莫名其妙發火，脾氣也越來越差，導致那時候的家庭關係非常不和諧，所以葉母對國家隊根本沒有好印象。
“這......”雷東這下是真的沒話說，以為自己國腳的身份，能夠讓葉母回心轉意答應，沒想到好像還誤事了。
“等一下，老爸生前平時看足球比賽？”葉世一好像發現了一塊新大陸，對媽媽問道。
葉母瞪了一眼葉世一，葉世一此時看見了自己麵前的母親，已然滿眼熱淚。
葉母突然吸了一口重氣，向後倒在沙發上，捂著頭，露出了一臉痛苦的樣子。
“媽，你怎麽了？”葉世一被嚇了一跳，趕忙去查看葉母的情況。
“媽媽，你怎麽了？”在廚房的葉士雙聽到了葉母出事，也是匆匆地出來看著葉母。
因為爸爸去世了，兩兄妹不想再失去親人了，所以看到葉母臉色不太好，兩個人心裏一緊，非常害怕。
“我沒事。”葉母有氣無力地正正身子說道。“那個，雷東教練。關於葉世一進入學校球隊的事，我一時給不出答複，不如改天再說吧。”
葉母仿佛不想再提及踢球的事，已經婉轉地下逐客令了
“這.....好吧。”雷東也看出葉母的身體不太舒服，隻好起身離開。
雷東感覺今天的說客當得好像有點失敗，從葉母剛才的態度可以稍微感覺到，自己的前國腳身份並沒有讓葉母心悅誠服，反而有點弄巧成拙。這一下葉世一加入球隊的難度又變大了啊。
“那個，阿姨，我也差不多該走了，您注意身體啊。”吳泉感覺情況不妙，自己留在這裏也無濟於事，隻好跟著雷東離開再另作打算。
葉世一起身想去送送二人離開，但是被葉母阻止了，對葉士雙說道：“小雙，你去送送客人，兒子，我有話要對你說。”
葉士雙乖乖地把二人送出家門，在這期間，葉母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小一，你跟媽媽說說你為什麽還要踢球。”葉母調整了一下狀態，用較為和藹的語氣詢問葉世一。
葉世一最怕就是這個，要是葉母罵他的話倒心裏還好受一點，但是葉母每次都用這種懷柔政策讓葉世一乖乖就範，讓他有氣不能撒，這讓他很難受。
但這次葉世一不會讓步，他對葉母說道：“我想，我想為老爸踢球。”
葉世一說這話心裏很沒底，因為他現在還對父親的態度抱有疑問，但既然周圍人都這麽說，自己幹脆拋磚引玉試一下葉母。畢竟媽媽對於老爸來說，是比兒子女兒更親的人，所以媽媽不可能不知道老爸的態度。
“你還想為你爸踢球？你忘了你爸是怎麽死的嗎？”葉母情緒變得很激動，畢竟她永遠不能忘記那天自己的丈夫為什麽會躺在病**。
“媽媽，你不要再說了，這不是老哥的錯！是那個肇事司機的錯！”葉士雙送完客後也加入了二人的討論，在這件事上，葉士雙一直支持老哥重新踢球的。
“你不要摻和，這是我和你哥的事！”葉母氣道，示意葉士雙走開。
“媽媽，我們是一家人，為什麽不能好好地坐下來談了，想當初爸爸要是和老哥能好好談，就不會......”葉士雙試圖說服葉母，但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好了！”葉母厲聲何止，不想提及那件事，雙手顫抖的放在膝蓋上，眼淚不知覺的落了下來：“如果不是足球，他就不會拋下我們一家三口了！我就不會一個人拉扯你們兩個了！”
葉母很清楚那天葉父和葉世一為何吵架，雖然在一旁勸住父子倆，但這兩個人一旦吵起來，誰都不聽。就連一向聽自己話的兒子，都學會和自己頂嘴了，還學會了離家出走，徹夜未歸。
“你爸什麽愛好都沒有，就愛看足球，就是因為看足球才搞的脾氣越來越差，這東西能有什麽意思！還有你小一，之前每天去踢球，回來不是一身髒，就是一身傷。一個破足球有什麽好的！你們爺倆就不能愛惜一下自己嗎！”
父子倆因為足球變到這番田地，讓葉母如何對足球有好感？
“我是不是上輩子欠足球什麽，搞的你們父子兩個這麽癡迷足球。現在？你爸因為足球，丟下了我們三個人呐！”
葉母把心中的不滿全都發泄了出來，這些年對葉父的不滿，對足球的不滿，對命運的不滿，全都說了出來。
葉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放置葉父黑白遺像的櫃子了，拿出了葉父的遺像。葉母撫摸著遺像上的葉父，含情脈脈地說道：“他就這麽拋棄了你們兩個，拋棄了我，你讓我怎麽原諒足球？”
葉世一默不作聲，畢竟父親的死，追究起來他有很大責任。
“這...媽媽，你別傷心了，也少說兩句吧。”葉士雙拉著媽媽的手，安慰起來。
“對不起，媽媽說的言重了。事情都過去了，媽媽跟你說這些不是想讓你內疚，我是不想讓足球，再把我的兒子毀掉。”葉母擦擦眼淚，穩定了一下心情，對葉世一說道。
“媽，但是，老爸是愛著足球的，是嗎？”葉世一問道。
葉母不願作答，葉士雙在一旁搖了搖葉母的手臂，想讓葉母說出來。
“應該是。”葉母被葉士雙快給搖暈了，隻好給出了答案。
“那他為什麽，一直反對我踢球呢？”葉世一拋出了最終問題，他一直非常想知道答案。
“這很重要嗎？”葉母看著葉世一殷切的眼神，不知道回答還是不回答。
“我真的很想知道，這關乎到我能不能原諒他。”葉世一為這事困惑很久了，今天必須要討一個說法。
“原諒？你原諒他，那你就可以踢球了？”葉母好像看透了葉世一的想法一樣，不知道說還是不說。
“我不想這麽不明不白，也不想媽你有心事，無論怎麽樣，有些事，我必須要麵對的。”
必須要麵對，哼，居然被兒子教育了。
葉母將葉父的遺像抱在胸口，回憶道：“當時，國足的成績不好，不過好像一直都不好...而你爸又不信邪，天天守著看國足的比賽。每次看他暴躁的樣子，就知道國足又輸了。你當時又開始踢球，還真是巧，每次你踢完球，你爸就看到國足輸球，剛好撞他槍口上了。”
兩兄妹聽了之後有點無語，合著把葉世一當成出氣筒了？
“你爸也是傻，看得那麽難受，不看不就行了，但是他偏不。每看一次，他就失望一次，而他又把這種失望，轉移到了你身上。你爸跟我說過，他並不反對你踢球，但隻是玩玩就好。”
“真的嗎？老爸他真是這麽想的？”葉世一情緒有點激動地站了起來，望著葉母。
“說這些你會嫌我囉嗦，我們畢竟也是從你們這個年紀過來的。為人父母，肯定是不希望自己孩子不開心的，加上我們又不是那種不開明的父母，你們有自己喜歡的事情做，我們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反對？”葉母有點沒好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