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關老道的秘密
於文奧聽了關老道的話，一怔，急忙說：“你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你就是關老道，關老道就是你，死的不是你是誰？”
關老道依然臉色鄭重，陰沉地問：“你真的看到了我的人頭？還有我的無頭屍體自己走進了那座宅子？”
於文奧毫不猶豫地說：“我絕對看到了，一點沒錯！”
關老道又沉默了。
陸成林問他：“你到底發現什麽了？”
關老道看了看他，又恢複了一些傲氣，問：“淨體，你聽說過沒有？”
陸成林搖了搖頭。
關老道看了他們一眼，好像是譏諷這些人的無知，他一臉的傲慢，解說道：“這‘淨體’也是超度的一種。你在那座宅子裏見過關老道的屍體？”說到這裏，他看了於文奧一下。
於文奧不知道關老道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明明他就是關老道，為什麽要問這些？回答說：“對，我是見到了，他的屍體被扒光了，用繩子吊著，立在地上，就站在窗戶前頭，當時嚇死我了！他的印象比我更深刻。”說完他一指高德建。
“是，我現在想起來，背後還直冒冷風呢！”高德建叫道。
關老道忽然出現了一點哀傷的神色，好像想起了什麽傷心事，但是他馬上又恢複了孤傲，說道：“淨體那是一種非常特殊的儀式，現在沒有幾個人知道了，你們不知道也可以原諒。老道我今天就給你們幾個小輩講講，這淨體和超度是一個同理，不同的是，它是由殺人的一方來做的，而且要裝扮成死者的模樣，這樣是為了引導死者的魂魄，不讓它成孤魂野鬼……”
於文奧好像聽懂了，搶著問：“那你的意思是說，是殺你的凶手假扮那無頭人，去的那座宅子？”
關老道白了於文奧一眼，好像是不屑於回答他，但還是說：“我再說一次，死的不是我……”
今天見到富敏，於文奧格外興奮，要是在沒見到富敏之前聽到關老道的話，他也許沒心思跟他理論，現在馬上大聲說：“我都看到你的人頭了，還說不是你？”
關老道這次看也沒看他一眼，不耐煩地說：“凶手殺死‘關老道’之後，割下了他的腦袋，而且穿上他的衣服，假扮他的無頭死屍去了那座宅子，目的就是為死去的關老道做一個超度的淨體儀式，將他的魂魄引到那座宅子裏。你是不是隻看到了他的背影？”
於文奧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如果說是真的，那麽他明明站在這裏，這是誰都看得見的，怎麽可能已經死過一次又活過來，這也太驚悚了吧？難不成，這是一個鬼道士？可是這鬼跟傳說中的鬼也太不一樣了，什麽都能做，也不怕陽光，還在講述自己是怎麽被人殺死，凶手又怎麽給他做了一個叫什麽淨體的儀式來超度。那會不會是那個超度儀式把他的腦袋又給安上，人又活了呢？
“既然你連凶手在殺了你之後做了超度都知道，那凶手是誰你也一定知道吧？快點說出來，說不定我們還能給你報仇呢！”於文奧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
關老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仰頭看著天花板，好像是這幾個人連被他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停了停，說：“我再說最後一次，死的人不是我。你是不是隻看到了那無頭人的背影？”
於文奧點點頭，關老道接著說：“這就是了，哪裏有這麽多廢話！”
於文奧還沒有說話，高德建忽然搶著說：“老子聽了這麽久，終於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你就是一個神經病，而且是一個神棍級別的神經病！流氓有文化，什麽都不怕，我看你這神經病有了文化也很可怕。行了，老表，咱別聽這老神棍在這裏瞎叨叨，說不定一會兒開說咱們有血光之災，要給我們破解趁機騙錢呢！”他對關老道曾經欺負過他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現在到了他的地盤，當然要好好報複一下。
高德建本來以為關老道肯定要大發雷霆，至少要罵兩句，也證明自己氣到他了，可奇怪的是，關老道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似乎已經不屑於跟他爭辯了，隻聽他接著說道：“我現在奇怪的是，凶手為什麽要把關道士的魂魄引到那座宅子裏？這裏麵肯定有某種秘密，抑或是類鬼墳……”
於文奧看關老道低頭思索，說道：“類鬼墳我知道，也懷疑是因為這個，可是又不太像。按照古書的記載，類鬼墳是死亡者自己的魂魄去某個地方，而不是有人做什麽超度，把他的魂魄引過去。”
關老道好像沒有聽到於文奧說話一樣，自顧自地說：“凶手出於什麽目的把他的屍體挪到那座宅子裏，還要將他的魂魄引過去，這太讓人費解了。要是淨體，不應該再動死者的遺體，要說不是，那凶手假扮死者死後的模樣又是為了什麽呢？”
高德建不耐煩地嚷道：“什麽跟什麽啊？我看，這很簡單，你就是神經病，死的那個……那個……”忽然想到，這個關老道可能是個死人，自己這麽跟他過不去，萬一他報仇可怎麽辦？他心裏頓時開始害怕，剛剛那一股囂張氣焰一散而空。
關老道跑過去將門關上，又把窗簾拉上，於文奧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也沒有阻攔。高德建卻害怕的不行，慢慢靠到一直默然不語的陸成林身邊，才稍稍有一點安全感。
門和窗子都被堵上之後，屋子頓時暗了下來。關老道又跑到於文奧的臥室，扯過來一張床單披在身上，出來說：“你們看清楚了。”說完，他把頭低下，身子轉了過去，背對著於文奧他們。
馬上，於文奧就發現，但從關老道的背影看，他的腦袋確實是消失了。於文奧又急忙跑到關老道的身邊，驚訝地看到，他的臉幾乎貼在了前胸上，鼻子都要觸到胸前的肌膚上，這太讓人意外了。隻要你試一下，你就知道這在平常人來說是不可能完成的——要把自己的臉貼在前胸，幾乎和用自己的嘴巴咬自己的鼻子一樣不可能。
於文奧驚訝地道：“就是這樣，除了你穿的不是道袍以外，現在從你的背影來看，就跟我那晚看到的無頭人一模一樣。你是怎麽做到的，柔術、縮骨功？”
關老道把頭抬起來，說：“那就對了，果然是淨體超度！”
聽了這麽久，於文奧才算明白了關老道要表達什麽。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就是，自己看到那個關老道的無頭屍體是假的，是殺死關老道的人假扮的，目的就是為了給他做一個所謂的“淨體”儀式，來超度他。
他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那天是晚上，光線很差，一個人站在你麵前，也不一定能看清楚長相。更何況，那晚自己看到了人頭之後，已經嚇得六神無主，突然又看到一個跟死者穿著一樣，沒有腦袋的人，無論是誰都會以為就是關老道的無頭屍體。可是，眼前的這個人明明就是關老道，怎麽可能一個人腦袋都被割了下來還能活過來？
“你剛剛說，死了的人不是你，那是誰？”於文奧再次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關老道一邊脫下床單，一邊毫不在乎地說：“死的是我弟弟。”
於文奧驚訝了一下，看來他們兄弟倆肯定是雙胞胎，不然不會長這麽像，就跟一個人似的。而且他們的感情不會太好，看關老道的表情沒有一點悲傷的意思，做哥哥的說弟弟被人殺死，好像是在說一個陌生人。
於文奧猜得果然沒錯，馬上聽到關老道說：“你肯定不明白，為什麽我們兄弟倆都是道士——我們都姓關，所以你一開始叫我關老道，我也沒在意，不知道你是說的我弟弟。我們兄弟倆是雙胞胎，從小在道觀裏長大，就都做了道士，我叫關長青，我弟弟叫關長靈，後來我們各奔東西，十幾年沒見麵了，沒想到，他卻死在了我前麵。”
關長青一說起往事，那一直不變的孤傲就消失了。
於文奧不知道他們兄弟倆因為什麽事情不合，關係這麽差，還有他那一句“各奔東西”，不知道包含了多少事情，既然他不說，也不好問。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原來那關老道名叫關長靈，不知道是什麽人殺死了他，還做了這麽奇怪的淨體儀式。
關長青說了一會兒，忽然盯著高德建問：“你媽媽找到了？”
高德建哎呀一聲，跳了起來，在腦門上一拍，罵道：“靠，都怪你，光聽你瞎扯淡了，差點忘了我的大事！我媽找到了，就在家裏，老表，我媽讓你去我家一趟……她想跟你說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