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有我的蟲在,她跑不了

料四海說出了關道士的名字,但是富敏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如果是說給於文奧聽,那肯定是另一個效果了。富敏搖搖頭,說:“我不認識什麽老道不老道的,我就想離開!”

她變得有點暴躁,對於危險她又變得堅強起來,變老之後的頹靡自閉一掃而空。料四海看著她布滿皺紋的臉,讚歎不已,幽幽地說:“真的沒想到啊,我那個癡心的師哥居然說得沒錯,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這麽神奇的事,人既然可以變老,還有什麽事情不能發生呢?那你知道1468代表什麽嗎?”

富敏搖搖頭,其實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變成這副樣子,聽了料四海的話,他好像也想調查這件事。

料四海笑了一下,淡淡地說:“明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哦,對了,或許是你願意去的。”

第二天,料四海開來一輛黑色的轎車,用膠帶把富敏的嘴封上,把她塞進了後備廂。車子走了一天一夜,最後富敏被拉出來,又被塞進了一艘漁船的底艙。料四海扔下一堆吃的,笑笑說:“委屈姑娘你了,咱倆還得在這船艙裏待兩天。”

富敏要出去,嘴裏叫著救命,料四海馬上冷下臉,說:“再叫一聲,我就把船上那一幫亡命徒叫來,他們剛剛從海上回來,好幾個月沒有見到女人了……”

然後拿出一根繩子將富敏綁起來。

兩天後的一個早上,富敏從昏暗的船艙裏出來,又上了一輛裝滿香蕉的卡車,顛顛簸簸地走了不知道多久。富敏迷迷糊糊睡著了,再次醒來,就看到了一片大樹林和一座連綿不絕的大山。

料四海看著她疑惑的眼神,說:“這不是大巴山,這是海南,我現在帶你去見一個人,也許他能把你變回以前的樣子。”

以後的旅程,富敏是在一輛三輪摩托上度過的。她被捆綁住手腳,堵上嘴巴,身上蓋著帆布,外觀上很難看出摩托上有一個人。

摩托直接駛進大山,料四海停下車,揭開帆布,讓富敏透透氣,用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不久,又有一輛摩托車駛來,上麵是一男一女。男人**的背上文著彩色的文身,穿著一件肥大的短褲,看到料四海,點頭哈腰地打招呼,然後說:“海哥,剛剛來的越南妹,保證萬無一失。”

料四海滿意地點點頭,走過去,往摩托上那個妖豔的女人身上摸了一把,笑著說:“去伺候哥哥一個朋友,錢不是問題。”

那女人嫵媚地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摩擦著,嗲嗲地說:“要不我先伺候海哥一下試試?”

料四海嗬嗬一笑,回頭對文身男人說了幾句話,那人點點頭,然後留下女人騎車走了。料四海讓越南女人擠上三輪摩托,自己開著向山裏繼續前行。

越南女人顯然受不了三輪車的顛簸,一個勁兒地叫苦叫累,問什麽時候可以到站,然後看到同車居然還有一位“老太太”,而且這老太太被捆綁著,就感覺更加的不舒服,但是和富敏的處境一比,隱隱又生出一股優越感。

料四海開著摩托車一直向大山深處走,沿途經過許多小村子,到後來路越來越不平坦,也不見了人煙。不久,車子已經不能再開,料四海解開富敏腿上的繩子,牽著她,領著越南女人繼續向一望無際的山林裏走去。

越南女人幾次要停下來休息,最終還是在料四海的勸導下繼續走。他們又走了差不多三十多分鍾,前麵出現了一座木頭圍起來的小院,料四海一喜,說,馬上就要到了。

走近之後才發現小院出奇的簡陋,但是院子裏的東西卻非常多,一排排的木架上麵晾曬著各種藥材,還有一大摞竹籠,裏麵居然裝著各種動物,比如,蛇、青蛙、蠍子、蜈蚣等等。

一座木質的大屋子立在前麵,門口有一條狗,料四海走近一看,那狗趴在地上,昂頭閉眼,踢了一腳也沒反應,原來是一條假狗。他也沒心思管這些,重新把富敏綁上,到屋裏一看,沒人,會心一笑,退出來,大聲說道:“師父告訴我說秂種……”說了這句話立即閉口。

不一會兒,屋裏傳出一個冰冷的聲音:“你怎麽來了?師父跟你說有關秂種的事情了?”

料四海嗬嗬一笑,說道:“師哥,你就愛搗鼓這種東西,現在什麽時代了?

高科技,人都去月亮上了,咱跟師父學的那點東西現在不值錢嘍。”邊說邊走進屋裏,隻見剛剛空無一人的木屋裏,現在多了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那人看樣子有五六十歲,一張長臉黝黑發亮,冰冷僵直,沒有一點喜怒之色。

料四海又說道:“我看啊,咱師父當年肯定藏了私心,你看你奇門遁甲用的比我們幾個都強,藏得這麽嚴實,我剛剛進來一點都沒看出來。”

老者不理他,冷冷地問道:“你來幹什麽?說清楚,師父當年真的跟你說秂種的事情了?”

料四海又笑了笑,說道:“師弟我這次來,就是為了秂種的事兒,不過能不能查到什麽,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老者對他的話很關切,但是臉上依然是冰冷如霜,問道:“你想要什麽,直接說,留一手的東西從來沒有白送給誰過。”

“留一手”是料四海的外號,他又是嗬嗬一笑,說:“我什麽也不要,我先給你看一個人,看了就知道了。”出去把富敏拉了進來。

那老者看了一眼,立即問道:“她多大了?”可以聽出他的聲音出現了波動。料四海說道:“不到三十歲,這可能是師父說的‘萬物異形’。”

老者兩步走到富敏身邊,仔細觀察著她,好像是在欣賞一件精美至極的藝術品,不時搓搓手,一副期待已久的東西出現麵前,卻不知道怎麽下手的樣子。他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兩遍,張口說:“這個人我留下,你想要什麽說!”

料四海神秘一笑,對著外門大聲說道:“小妞進來。師哥,我什麽也不要,就是想孝敬師哥。”

那越南女人答應一聲,一扭一扭地走進來,嫵媚妖嬈地掃了料四海一眼,嗲嗲地問:“大哥叫我……”

料四海用手向老者一擺,說道:“看到沒有,這位才是大哥。”

越南女人是風月場上的老手,一看就知道自己要伺候的是這個又髒又老的老頭兒,雖然心裏不舒服,還是花枝招展地走到老者身邊,用手輕輕在他身上一撫,嬌聲說:“老板好。”

老者本來一直專注於富敏,忽然看到這麽一個穿著暴露**的小嬌娘,又被她這麽一撫,兩隻眼睛頓時直了,不停在越南女人身上瞄來瞄去,悄悄咽了一下口水,一副色鬼投胎的模樣。

料四海看在眼裏,心中大喜。他這位師哥名叫蔣赤星,為人冷酷殘忍,在他們師兄弟幾個中,他從師父那裏學到的東西最多。為了研究師父當年留下的謎團,他隱居到了海南的深山幾十年,可是此人天生好色,沒想到這麽大年紀了,依然沒有改。

見他還在癡迷地看著那女人,料四海輕輕咳嗽一聲,叫道:“師哥。”

蔣赤星一怔,這才將目光從越南女人身上移開,目不斜視地問道:“這麽多年不見了,怎麽突然想起孝敬我了?”

料四海不答,問道:“師哥最近幾年見過我關師哥沒有?”

蔣赤星搖搖頭,料四海接著說:“他可是也在研究秂種呢,而且還有了眉目,我聽說他找到了教裏的默奚悉德的堂口。”

蔣赤星臉上微微變色,問道:“那你一定見過他嘍?他發現什麽了沒有?”

料四海一指富敏,說道:“我聽一幫老外說,她的男朋友接觸過我關師哥,而且她本人是跟一個考古隊考察漢代遺址,回來之後就變成了這個鬼樣子。最重要的是,考古隊所有人都失蹤了,就她一個人回來了。”

蔣赤星聽到這些,兩眼簡直都要放出金光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料四海看了一眼富敏,好像是不讓她聽太多,說:“師哥,先找地方把這小娘們圈起來,我再跟你好好聊聊。”

蔣赤星雙手拍了兩下,門口那條雕塑狗居然活過來了,閃電般跳到他身邊,兩隻眼睛還是沒有一點神采,呆呆滯滯的。

料四海驚訝不已,大聲說:“師哥好本事啊,居然把師父的這項本事給研究透了,厲害厲害,我還以為是假狗呢,原來是你給它施了法。”

蔣赤星微微有些得意,向富敏脖子裏撒了一些東西,說道:“有縛屍粉在,她跑到天邊也逃不掉,何況還有我的靈犬。”

料四海又奉承了幾句,把富敏送到了裏屋。奇異的是,那條狗居然跟富敏形影不離,緊緊靠在她身邊,用鼻子在她身上嗅來嗅去。料四海知道,有這條狗在,富敏就算是插了翅膀也飛不了。

他看到蔣赤星又在偷偷瞄那名越南小姐,微微一笑,說道:“師哥,咱們聊了這麽久你一定累了吧?這位小姐的按摩功夫一流,經她擺弄一番,讓人渾身清爽,別提有多精神了。你也試試,等你有精神了咱們再好好分析分析。”

越南女人心領神會地向蔣赤星拋了兩個媚眼,料四海把她推進了西麵的隔間,又將蔣赤星半推半就地推了進去,關上門,他又露出一個極為複雜的微笑。

晚上,蔣赤星和料四海喝得酩酊大醉,那名越南女人也醉得不省人事。

富敏趁機從角落裏找到一塊磚頭,一下砸在那條跟她形影不離的狗頭上,那狗叫了幾下,然後倒在地上抽搐起來。富敏嚇壞了,以為蔣赤星他們會被狗叫聲驚醒,可是後來發現,他們根本沒有反應,看來是醉得太厲害了。

這麽好的機會,不逃走,太可惜了,富敏慢慢踱到門口,然後撒腿就跑。等她跑的沒影之後,趴在桌子上的料四海,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坐起來,喝了一口酒,說:“師哥,這藥保證管用?”

蔣赤星也坐起來,說:“我的狗受傷了,你要賠。”

原來他們誰都沒有醉,料四海把越南女人推到蔣赤星身邊,說:“你的狗還能有女人值錢?”

蔣赤星奷笑道:“有我的蟲在,她隻是在給我們帶路,不是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