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後悔答應厲臣風留下來了!
在遊樂場停留的兩個小時,我幾乎受盡了喬荷拉的白眼。要不是我有一顆相當強勁的心髒,恐怕早就被喬荷拉的目光殺死啦!
笨蛋!我真是個笨蛋!
明知道結果會變成這樣,可是當我向厲臣風坦白自己偷聽到了他和厲臣雪的對話,對方卻一臉嚴肅地告訴我他喜歡的人壓根不是喬荷拉,而是一個明明大多數時候看上去很聰明,偏偏在關鍵時刻像個笨蛋的小家夥時,我居然腦門兒一熱,中了厲臣風的“美男計”,答應了當他的擋箭牌。
那一刻,我幾乎覺得厲臣風口中的那個人就是我!
可是,嗚嗚,怎麽可能!
明希真,看你以後再敢犯花癡,這就是教訓!慘痛的教訓!
自始至終,我和厲臣風、喬荷拉,隻是在遊樂場裏走來走去,沒玩過任何遊戲項目。至於為什麽會這樣……嗚嗚,全怪厲臣風那個笨蛋!
我隻要一說去玩什麽項目,他就立刻點頭,拉著我往人群裏擠,看也不看喬荷拉。
結果呢,喬荷拉頻頻向我甩冷眼,還馬不停蹄地跟在我們身後,尋找各種借口支開我,想與厲臣風獨處。
“希真,那邊的旋轉木馬很有趣,許多小朋友都在玩呢,你要不要去試試?”
喬荷拉裝出關心我的模樣,假惺惺地笑了笑,向我提出建議。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厲臣風已經代替我做了回答。
“好啊!我小時候沒有坐過旋轉木馬,現在終於可以補回來了。”
喬荷拉尷尬地笑了笑,趕忙拉住厲臣風的手臂,“臣風,我是讓希真去玩,你……你就陪我在旁邊坐坐,一邊聊天一邊等她吧。”
“嗯,我也想一個人玩,支持荷拉姐姐!”
喬荷拉麵帶挑釁神色瞪著我,恨不得用眼神殺死我,我哪敢不順從她的意思?
雖然我答應厲臣風要幫他,但是,為了自保,我隻能……隻能遺憾地出賣他了。
“那個旋轉木馬很危險的,小孩子不能自己去玩,要有大人陪同。”厲臣風將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茶色的眼眸深深注視著我,還一個勁兒向我眨眼睛示意。
可是,我能怎麽辦呢?
我隻好悄悄移開視線,假裝沒有看到他釋放的“信號”,低聲說:“沒,沒關係,我自己也能行……”
我的話還沒說完,厲臣風直接抬起手,捏住我的下巴,將我的臉扳過來,害得我再也逃不掉,不得不與他對視。
蒼天啊,求你馬上來個驚雷劈死我,讓我徹底解脫吧。
“明希真!”
厲臣風的聲音低沉而冰冷,眸底凝結著薄薄的寒霜。
完蛋了!
他好像真的生氣了。
我哭笑不得地望著他,拚命轉動自己的小腦瓜,想要在厲臣風和喬荷拉之間的夾縫裏給自己找一條出路。
“那,那個……臣風哥哥,我有一點口渴,你能不能幫我買杯果汁?”
我努力裝出一副無辜而可憐的模樣,以博取厲臣風的同情心,希望他帶著喬荷拉離開我的視線。
現在,我被他們兩個用冷冰冰的目光瞪視著,心虛得身體顫抖,緊張得額頭冒汗,再這樣下去,我會不會當場暈倒啊?
“好吧,買果汁。”
厲臣風居然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哇!我高興得差一點跳起來,在心裏不停地感激他。
“正好我也口渴了,臣風,我和你一起去吧。”喬荷拉努力收起臉上的不悅,輕笑著對厲臣風發出邀請,說罷,還在厲臣風注意不到的角度給了我一個警告的眼神。
我縮了縮脖子,乖乖敗退,連忙開口:“你們一起去吧,正好我可以一個人去坐旋轉木馬。”
“明希真!”厲臣風輕喊我的名字,慢慢蹲下身,好看的臉上綻放著燦爛的笑容,但我知道,他的笑容並沒有到達眼底,目光仍然有些嚇人。
我怯怯地笑了笑,“臣,臣風哥哥,你……”
“明希真,你應該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這句話吧。”
我愣住,忽閃著眼睛問道:“那,那又怎麽啦?”
“所以,你想喝果汁的話,自己跟我去買!”厲臣風張開雙臂,不由分說抱起了我,“走吧,跟哥哥一起去買果汁。”
“不要,你快放我下來。”我蹙眉瞪著他。
他仿佛什麽都沒聽到,若無其事地捏了捏我的鼻尖,臉上的笑容更加耀眼了。
“小鬼,任性的小孩會被懲罰呢。”
威脅,這是**裸的威脅!
我氣得直咬牙,握緊小拳頭反抗道:“我沒有任性,我就是……”
“啵!”
厲臣風居然在我的臉蛋上親了一下,還像溫柔的鄰家哥哥那樣,微笑而寵愛地望著我。
哢嚓!哢嚓!
我的玻璃心瞬間碎了一地,驚怔地盯著厲臣風,臉頰灼熱得厲害,仿佛連呼吸也變得滾燙滾燙的。
他到底在做什麽?
當著喬荷拉的麵,他幹嗎要親我?他,他是不是不想讓我活啦!
奇怪的是,周圍來往的遊客見到我們,都在點頭稱讚厲臣風,還誇獎我們兩個的兄妹關係好。無疑,這樣的情形隻會讓我變得更加緊張,幹脆縮在厲臣風的懷抱,像個怕羞的小女孩一般,摟著他的脖子不放,逃避著別人的目光。
“臣風,你怎麽能在大家麵前……”
喬荷拉走過來,拽了拽厲臣風的衣角,小聲提醒他。但是,厲臣風就像沒有聽到喬荷拉的話,毫不在意地搖了搖頭,然後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我的身上。
可想而知,喬荷拉該有多生氣,多痛恨我!
我甚至根本不用抬頭,就能夠感覺到喬荷拉那充滿怨恨的目光,似乎時刻都會將我千刀萬剮……嗚嗚嗚,可怕,太可怕啦!
厲臣風,都怪你,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
我靠在厲臣風的耳邊,低聲道:“荷拉姐姐在看你呢,你快放我下來!”
“明希真,你立刻打消這個念頭。”厲臣風笑望著我,反而將我抱得更緊了,“你明明答應幫我的,卻偷偷出賣我,把我推給荷拉。丫頭,這就是我給你的懲罰!”
該死!
我就知道,他一定是故意那麽做的!
厲臣風,你非要讓喬荷拉用噴著怒火的眼神殺死我無數次,才滿意嗎?
蒼天啊,如果你能聽到我的祈禱,請趕快幫我逃離困境吧。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不見隻有烏鴉叫……”
熟悉的旋律突然響起,這是我的手機在唱歌。
哈哈!得救啦!小姨給我打來了電話。
說真的,我從沒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的手機鈴聲是那麽美妙,那麽動聽,居然如同救命稻草一般,把我拖出了萬丈深淵。
“喂,小姨……”
小姨的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來,還帶著淡淡的疲倦,“希真,對不起,小姨已經買好胡蘿卜在你家等你了。所以,我們今天的約會時間提前了,你趕緊來家裏吃胡蘿卜吧。”
“好,我馬上就過去。”
我爽快地答應小姨,迅速掛斷電話,赫然發現厲臣風正在意味深長地盯著我。
“你,你看什麽?”
厲臣風揚起唇角,輕笑道:“是不是你和小姨的約會時間到了?”
“要你管!”
“我可是你小姨請來照顧你的保姆,怎麽能不管你?”厲臣風詭秘地笑了笑,轉而對喬荷拉說,“荷拉,希真要去見她的小姨,我先帶她走了。你給你家的司機打個電話,通知司機來接你,再見!”
說完,厲臣風趕快邁動腳步,抱著我向遊樂場門口走去。
“臣風!臣風!臣……”
喬荷拉急切的呼喊聲回**在我們身後,漸漸變得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厲臣風,你到底想怎樣?我和小姨見麵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費心,而且,我自己認識約會地點,不需要你送我。”
厲臣風瞪了我一眼,淡淡地笑道:“你還小。”
“你……”我氣得兩眼冒火,很怕自己會忍不住掐死他,“厲臣風,我的‘擋箭牌’任務已經完成了,你怎麽還不放過我呢?況且,喬荷拉好像是真的很喜歡你,你們兩個又是青梅竹馬,你這樣對待她會不會太過分了點?”
厲臣風的身體一僵,突然沉默了,唇邊的笑意也褪去不見。
我有些擔憂,輕輕問道:“厲臣風,你……你沒事吧?”
“我與荷拉雖然是青梅竹馬,但我隻將她當成妹妹,我喜歡的人不是她。所以……”厲臣風深吸一口氣,茶色的眼眸幽深幾分,帶著淺淺的涼意,“我沒辦法對不喜歡的人溫柔,那樣也能讓對方少受傷害,不是嗎?”
“這,這個……”
“總之,我有喜歡的人,那個女孩不是荷拉。所以,你不準再將我與荷拉扯在一起,明白嗎?”厲臣風意味深長地盯著我,見我半天沒有出聲,突然訕笑道,“真是的!我跟你說這些有什麽用?你年紀還小,肯定不會懂的。對了,你和小姨在什麽地方見麵?”
我正在氣憤他那瞧不起我的態度,結果想都沒想,隨口說出了自己家的地址。
因此,當我和厲臣風搭上電梯,敲響自己家的門板,美滋滋地等待小姨開門時,厲臣風的詢問瞬間將我拉回了現實。
“丫頭,這裏不是真希的家嗎?”
我不以為然地說:“什麽真希?這裏就是我……”
幸好我及時反應過來,將含在喉嚨口的“家”字硬生生吞了回去。
“咳咳,是的,這裏是真希姐姐的家。”
厲臣風擰起眉宇,探究般地望著我,“你和小姨見麵,不在咱們居住的小姨家,為什麽要來別人家?”
“因,因為……”我又不得不編借口了,“哦,真希姐姐的媽媽是我小姨的同事,小姨得知姐姐在學校很照顧我,就……就想今天請真希姐姐一起吃晚飯,於是把和我見麵的地址改在她家了,所以……”
哢嚓!
家門恰好在這時打開,小姨從裏麵走了出來。
“小姨!小姨!”
“希真寶貝兒!”
我不顧一切地撲入小姨懷抱,緊緊摟住她,推著她向玄關裏走。
“喂,希真,你……你帶了什麽人……”
“噓——”我向小姨做了個手勢,趴在她的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對小姨說道,“小姨,厲臣風非要跟我一起來,我甩不開他。總之,你一定要配合我,絕對不能露餡兒啊!”
“什麽?你說臣風也來了?”
小姨根本就沒在意我說的話,一把推開我,直接向站在門口的厲臣風走去。
“臣風,你還記得我嗎?”小姨滿臉笑容地望著厲臣風。
厲臣風打量著小姨,幾秒鍾後,他倏地睜大眼睛,驚喜地喊道:“啊!您,您是那位參加森川集團周年宴會的漂亮阿姨,我還邀請您跳過舞呢。”
“哎呀,你還記得我,真是太好啦!”
厲臣風看著小姨,又看了看我,笑著說:“真沒想到,您就是希真的小姨!我一直很想見見您呢。如果您不介意,我也和希真那樣叫您‘小姨’,可以嗎?”
“當然可以!”小姨將厲臣風領進客廳,邊走邊說,“你爸爸是我的大學師兄,我們關係非常不錯呢。多虧你爸爸的幫忙,希真才能去森川學院讀書,但我怎麽都沒想到,他會讓你來照顧希真,實在太麻煩你了。”
“沒事,希真很聰明,也很可愛,我非常喜歡她。”厲臣風見我站得遠遠的,向我招呼道,“躲那麽遠幹嗎?過來這邊坐!小姨每天忙著工作,難得抽出時間來看你,你快陪小姨聊聊天吧。”
我訕訕一笑,無語地歎了歎氣。
這,這算什麽?
明明我才是家裏的主人,怎麽被冷落一旁,讓厲臣風搶盡風頭呢?瞧瞧,厲臣風像個溫柔可親的大哥哥,正在熱情地招呼著我這個“客人”。最可氣的是,主賓顛倒了,他居然還表現得很自然,沒有一點拘謹呢。
我慢慢走到小姨身邊,抬手拽了拽她的衣角,想問問小姨試吃胡蘿卜的事。
“希真,怎麽啦?”
哈?小姨竟把“正事”忘得一幹二淨啦!
我蹙起眉心,咬了咬嘴唇,悶悶地說:“小姨,厲臣風特意送我過來,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呢,趕緊讓他回去吧。我們也還有事情要忙,不是嗎?”
我刻意咬重“我們也還有事情要忙”,總算讓談性正濃的小姨回過神來。
她微微一怔,以手掩麵,著急地說:“哦,是我太糊塗了。臣風,不好意思,小姨一聊起來就容易忘事,你還有事情要忙吧……”
“沒關係,”厲臣風體諒地笑了笑,“來之前希真已經告訴我了,這裏是您同事的家,同事的女兒也在森川學院讀書,平時很照顧希真。您非常感激她,今晚要請她家人一起吃飯,對不對?”
我輕輕拉了一下她,她才尷尬地笑著點點頭。
“哦,是這樣的,所以臣風你別見怪,改天咱們再聚。”
“小姨,您太客氣了,其實您同事的女兒真希我也認識的,她是個非常好的女孩。上次我們森川集團舉行宴會的時候,真希也去參加了,我見過她呢。”厲臣風一邊說,一邊四處看了看,稍顯失望地說,“不過,坐這麽久,好像一直沒看到真希呢。她……她不在家嗎?”
小姨趕忙擺了擺手,吞吞吐吐地說:“那,那個……你們來之前,我同事和她女兒下去買菜了,很快就回來。”
“原來是這樣。”厲臣風釋然地說,卻不經意地盯了我兩眼。
我隱隱感覺不太對勁,趁機開口,想要趕走他,“厲臣風,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嗯,再見!”小姨總算站在我這邊了。
厲臣風爽快地從沙發上起身,沒有多做停留,走到家門口,向我和小姨揮了揮手。
“希真,要玩得開心哦。小姨,下次見!”
呼!總算結束了。
當厲臣風的身影消失,我如釋重負般地長歎一聲,望著小姨無奈地苦笑。
“小姨,胡蘿卜在哪裏?”
“廚房!我已經洗幹淨,切成胡蘿卜條了。”
說完,小姨走入廚房,將一盤新鮮的胡蘿卜條呈現在我的麵前。
我向小姨使了個眼色,得到她的同意後,隨手拿起一根胡蘿卜條。
“那麽,我開始吃了。”
有了上次吃紫菜失敗的經曆,我已經不再信心滿滿,反而增添了幾分擔憂。如果這次又失敗了,那該怎麽辦呢?我,我總不能一次次拜托善雅的媽媽做紫菜卷吧。
胡蘿卜條在逐漸減少,我自己也不知道吃下幾根,好像舌頭要麻木了。
“咳咳……咳咳……小姨,就是這個!變身的症狀又出現啦!”全身開始發熱的時候,我趔趄了幾步,趕忙對小姨說。
“什麽?”小姨扶著我回房,讓我躺在**,安慰道,“希真,堅持住,小姨就在你的身邊,不要怕。”
我微微一笑,拉著小姨的手說:“放心吧,我沒事。”
盡管變身的短暫過程中,我確實要承受巨大的疼痛,但那算不了什麽。為了恢複成原來的自己,無論麵臨多大的困境與痛楚,我都能夠堅持下去!
幾秒鍾的昏迷後,我再睜開眼睛時,身體已經恢複了:不是披著偽裝的小蘿莉,而是名副其實的明希真!
“小姨,我變回來啦!”
小姨笑著點頭,緊緊抱住我,緊張地說:“希真,都是小姨的錯,才會帶給你這樣的痛苦。放心吧,我會盡快研製出完美的解藥的!”
“小姨,我相信你!”
我輕輕拍著小姨的後背,微笑著抱緊了她。
接下來,我動作麻利地換好衣服,望著鏡子裏的自己,高興得轉了好幾圈。
我和小姨來到客廳,我順便將自己上次變身後,偷偷跑回家的情況告訴了小姨。
這下小姨終於徹底明白,原來厲臣風所說“同事的女兒真希”就是,恢複成美少女的我!不過,我上次吃完紫菜卷,其中的胡蘿卜藥效並沒有持續太久,這也是我最擔心的問題。
“小姨,你給胡蘿卜做分析時,一定要想想怎樣延長它的效用。”
小姨挑眉望著我,低聲詢問道:“你每次變身成功,是不是很快又變回來了?”
“反正不能持續一個小時。”我托起下巴,若有所思地說,“也許,藥效的長短與我所吃的胡蘿卜數量有關。小姨,我下次再多吃些胡蘿卜,看看情況如何。”
小姨抓住我的手,搖頭道:“希真,不要再隨便變身了。既然我們已經確定胡蘿卜裏的某些元素對你的身體有影響,那麽,後麵的事情就交給小姨來處理吧。你每次變身,不但精神承受著壓力,身體也在承受著傷害,太頻繁的話,我擔心你的身體會熬不住。”
“嗯,我明白,小姨你就放心吧。”
小姨望著我笑了笑,“好,你一定要保護自己的身體,不要逞強。那咱們就從現在開始計算,看看胡蘿卜的效用能夠持續多久。”
“沒問題。”
我向小姨做了個“OK”的手勢,懶洋洋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心裏有些百感交集。想到今天在遊樂場發生的一幕一幕,我忍不住抿唇笑了起來。
雖然厲臣風把我騙到遊樂場,是想利用我來打擊喬荷拉,希望喬荷拉對他死心。但親耳聽到厲臣風說他不喜歡喬荷拉的時候,我竟在心裏悄悄鬆了一口氣。
唉,我是不是瘋啦?
今天得罪了喬荷拉,說不定我在森川學院的日子會越來越艱難呢。上次她派幾個女生欺負我,幸好厲臣風及時趕到,沒有讓她陰謀得逞,但是……如果她從心底裏看我不順眼,想盡各種辦法來對付我,那……那我真是防不勝防啊!
嗚嗚,明希真,你這個大笨蛋!
“咚咚咚!”
咦?有人在敲門。
我變成小蘿莉之後,一直住在小姨家,這裏根本沒有人。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居然會有客人來拜訪呢?
“小姨!小姨,開門!”
小姨在陽台擺弄花草,趕緊洗洗手,向玄關處走去。
“這個時候,會是誰來你家呢?”
我不以為然地笑道:“大概是樓下的管理員伯伯。這段時間,我總是不在家,可能他是來收物業……”
我的話還沒說完,小姨突然驚叫一聲。
“哎呀!怎麽辦?”
看到小姨慌張的模樣,我“蹭”地一下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小姨,什麽事?”
小姨略顯無奈地望著我,壓低聲音說:“希真,我剛剛從貓眼兒裏看到,站在外麵的人是……是臣風!”
啊?不會吧?
厲臣風他,他明明離開了,又突然回來做什麽!
我蹙起眉心,咬牙道:“小姨,別給他開門!隻要我們不出聲,他過會兒就走了。”
“那怎麽行?”小姨表示反對,“他掉頭回來,如果有急事怎麽辦?”
“可是……”我盯著小姨,感到很為難。
小姨靠在我的耳邊,悄悄說道:“希真,你變身後不是見過臣風嗎?那就辛苦你,再扮演一次‘我同事的女兒’吧。總之,咱們先問清楚臣風有什麽事,然後隨機應變,想辦法讓他離開。”
說實話,我還是不太情願。
而我最擔心的問題是怕胡蘿卜的效用太短,萬一我在厲臣風麵前突然變小,所有秘密就要曝光啦!
“哈哈,是臣風啊!”
小姨堅持給厲臣風開門,讓他又一次進入了我家。
“嗨,你好!”
我努力扮演著自己的角色,笑著向他打了個招呼。
厲臣風微微一怔,點頭道:“嗯,你好!剛才我送希真過來,你正好出去了,周末來打擾你,很抱歉。”
“沒關係,快坐吧。”
厲臣風淡淡地笑了笑,“哦,不用麻煩,我隻是來拿下鑰匙。”
鑰匙?
我怎麽沒看見什麽鑰匙啊?
“我之前坐在客廳裏,鑰匙可能從口袋掉了出去,不知有沒有掉在沙發上?”厲臣風輕輕提醒道。
“這樣啊……”
我趕忙走到沙發邊,睜大眼睛,四處找了找。果然,我在沙發縫裏摸到一個小小的鑰匙扣,亮晶晶的,上麵還掛著幾隻小鑰匙。
“是這個嗎?”
“嗯,謝謝!”厲臣風接過鑰匙,感激地說。
我禮節般地應酬道:“哎呀,這點小事,不用客氣啦!”
“臣風,要不要喝茶?”
小姨的動作真夠快的,居然已經沏好茶端了過來,還熱情地招呼著厲臣風。拜托,我正心急如焚地想送走他,小姨怎麽……怎麽淨幫倒忙呢?
幸好厲臣風很有自知之明,婉言謝絕了小姨。
“小姨,謝謝您,我這就走了,下次再喝茶。”
小姨非常遺憾地歎了歎氣,“那,那好吧。”
厲臣風轉身走向門口,眼看著就要抬手去開門了,突然間他停住腳步,擰眉緊緊盯了我幾眼,若有所思地問道:“希真在做什麽?怎麽沒見到她呢?”
“她在睡覺!”
“她在洗手間!”
嘎嘎嘎——
我和小姨沒有一點心靈相通的默契感,竟然說出了兩個完全不同的答案。
厲臣風麵無表情地盯著我們,深潭般的眼眸宛若見不到底的茶色暗洞,仿佛能夠將人輕易地吸進去。
“那麽,她到底在哪裏?”
“她在洗手間!”
“她在睡覺!”
結果,我和小姨為了迎合對方,分別將各自的答案調轉過來,又來了個大烏龍!
怎麽會這樣?
我和小姨要不要這麽倒黴呀?
本來很簡單的事情,這麽一鬧,不變複雜就奇怪啦!本來厲臣風隻是隨口問問,但我和小姨的兩次明顯錯誤,肯定會讓他起疑的。
厲臣風擰緊眉宇,沉聲道:“小姨,請您告訴,希真她是不是有什麽事?”
“沒,沒有……”小姨躲避著厲臣風的目光。
“那麽,她究竟在哪裏?”厲臣風步步緊逼,小姨步步後退。
我趕緊衝過去,擋在小姨身前,望著厲臣風說:“希真她,她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
“她隻是覺得家裏太悶,就跑去樓下的公園玩了。”我隨便找了個借口,心裏緊張得要命,希望厲臣風會相信。
“你們讓一個小女孩自己去公園?”厲臣風的聲調瞬間提高,嚇得我渾身一個激靈,差一點沒站穩腳步。
“不,不是的!”小姨立刻擺手,支支吾吾地說,“其實,希真她是跟樓下管理員伯伯的孫子一起去公園的。兩個孩子年紀差不多,可能在一起比較……比較開心吧。我,我本想陪著希真的,但她不同意,把我趕了回來。”
說完,小姨緊緊抓住我,身體不停顫抖著。
嗚嗚,就是這樣,說謊其實很累人的!我每次說完謊話,心跳總會失去規律,呼吸也變得相當不順暢,這簡直就是一項超負荷運動啊!
厲臣風默默地注視著我們,質疑的目光在我和小姨身上移來移去。但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其他什麽,我竟發現厲臣風的薄唇邊洋溢著淺淺的笑意。
這是怎麽回事?
他不是在擔心蘿莉我嗎?怎麽還能笑得出來?
他最終還是將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追問道:“既然小希真出去玩了,為什麽你們要撒謊呢?”
“那,那是……”這次輪到小姨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我輕咬嘴唇,尷尬地蹙起眉心,想要再用謊言來解釋。誰知,我還沒有開口,放在衣袋裏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不見隻有烏鴉叫……”
熟悉的音樂旋律響徹在寂靜的房間裏,聽起來是那樣清晰,那樣刺耳。
糟糕!
這下會不會露餡呢?
厲臣風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冷俊倨傲的臉龐浮起一抹深不可測的淺笑,而那笑容仍在不斷加深,令人難以捉摸。“我沒聽錯的話,應該是希真的手機在響吧。”
我勉強擠出一絲苦笑,機械般地點了點頭,“嗯,是,是的。希真她,她剛才出門沒有帶手機,所以……我,我先去幫她接一下電話。”
“不必了,還是我來吧。”
厲臣風向我伸出手,攤開掌心,示意我將手機遞給他。
他的聲音有種不怒而威的壓迫感,我不禁有些害怕,隻好認命般地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顫巍巍地遞給了他。
“什麽?安太羽!”
厲臣風低歎一聲,看著閃亮的手機屏幕,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既驚訝又憤怒,大聲問道:“你……你把手機拿過去,為什麽不接電話?”
“安太羽是打電話找希真,你這麽激動幹嗎?”厲臣風上前一步,與我咫尺之距,目光炯炯地盯著我,似笑非笑地說,“哦,我差一點忘記了,你也是天文社的社團成員,難怪你會在意安太羽的電話。”
“沒,沒錯。社長打來電話,說不定是有什麽社團活動呢。”我反駁道。
厲臣風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目光變得更加意味深長,定定地注視著我,“嗯,也對。不過,安太羽是給希真打電話,與你似乎沒有什麽關係。如果真有社團活動,他也會通知你的,你不必緊張。隻是,我有一個疑問。”
“疑問?什麽疑問?”
厲臣風凝眸望著我,大手竟不由分說抓住了我的手腕,一字一句地問道:“請告訴我,希真的手機為什麽會在你身上?”
“這……”我啞口無言,想掙開他的手,卻怎麽都動不了。
小姨清了清喉嚨,在旁邊替我回答:“希真的手機是,是我交給她保管的。我陪希真去了樓下的公園,希真怕自己在玩耍的過程中,手機會不小心掉在外麵,就……就讓我先拿回來……”
我隨即接下小姨的話,繼續說:“是呢,希真的手機裏有個遊戲,我很喜歡玩。你敲門的時候,我正在玩手機遊戲,然後……就隨手將手機放在自己的口袋裏了。”
呼!好險啊!
總算我和小姨這次的配合比較有默契,沒露出什麽大的破綻,厲臣風應該會稍微打消一些懷疑的念頭吧。
“哦,原來是這樣。”厲臣風似乎想通了,將手機還給我,但還是緊抓著我的手腕,目光幽深地盯著我,“抱歉,我太失禮了。真希,麻煩你,陪我到樓下公園看看希真吧。”
“什麽!”
我和小姨同時驚叫出聲。
啊,不會吧?
我就是小希真的原版,我們根本就是一個人,怎麽可能同時出現呢?我相信,這是厲臣風對我的試探,他肯定還在懷疑我。
厲臣風眯起眼睛,薄唇上揚,好整以暇地問道:“怎麽?你不願意嗎?”
“我……我……”
見我遲遲不動,厲臣風突然靠近,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我。
我驚怔地望著他,一時間竟忘記了動作。
“說起來,我心中最大的疑問就是……真希你呀,跟小希真有著很多相似之處,就連名字都很相似呢。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和希真長得很像,我每天看著小希真,總覺得她長大後就是你,而當我看到你小時候的照片,就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如果不是雙胞胎,世界上真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嗎?小希真那張臉,分明就是小時候的你!”
“厲臣風,你……”
我頓時不知所措,掙紮著想要甩開他的手。誰知,他居然得寸進尺,直接抬起雙手,緊緊捧住了我的臉。
“希真?”
他輕喚我的名字,漂亮的眼眸深深注視著我。
我的心突然一顫,臉頰不受控製地滾燙起來,硬著頭皮說:“厲臣風,希真在樓下,你快放開我,我……”
“你就是希真,對不對?希真,希真……”
他不停地念叨我的名字,聲音低沉而溫柔,茶色的眼眸流轉著淺淺的笑意。我認識這樣的笑容,那是專屬於厲臣風對明希真的燦爛笑容!
“哎呀,厲臣風你,你真是……”我將雙手覆在他的手腕上,無奈地笑道,“好吧,我認輸,你贏了。沒錯,我是明希真,就是那個每天和你生活在一起的明希真!”
我本以為他會震驚得跳起來,然而,他顯得非常平靜,臉上也沒有太多表情,繼續凝眸望著我,隻是眸底的笑意加深。
“厲臣風,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戲弄你的,我是因為不得已才變成這樣的……”我擔憂地說。
“我沒事!”他抬起手,習慣般地敲了下我的腦袋,我正要發火時,他竟一下子將我抓入他的懷抱,摟得緊緊的,“雖然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太好啦!希真,我抓到你了。”
我靠在厲臣風的懷裏,如釋重負般地歎了歎氣。是呢,秘密曝光也好,我終於不需要繼續說謊了。
“厲臣風,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沒關係,我很開心。”
“還有,對不起,我隱瞞了你這麽久。”
“的確,你應該早些告訴我真相的。”
“那麽,你會怪我嗎?”
“這就要看你的誠意了……”
“啊——”
我突然大叫起來,拚命推搡著厲臣風,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天啊!我和厲臣風竟在小姨麵前一直緊緊相擁呢,我……我怎麽才發現!
“厲臣風,快放開我,小姨在看呢。”
“笨蛋!”他揚唇輕笑,朝我使了個眼色,低聲道,“你擔心什麽?看那邊!”
我順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下一秒已經滿臉黑線,徹底無語了。
原來,小姨偷偷躲在我家客廳那株常青樹的後麵,借助綠葉遮住她的身影,擔心我們發現她,還絮絮叨叨地碎碎念:“你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哈哈!
我不由得張開雙臂,抱住厲臣風,兩個人偷笑起來。
笑夠了,厲臣風抬手幫我攏了攏耳邊散亂的發絲,沉聲道:“希真,無論如何,你今天必須跟我說清楚,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如實向厲臣風講述了自己變小的“意外事故”。
從那支倒黴的棒棒糖開始,直到發現胡蘿卜對我身體的影響,所有細節,整個過程,甚至包括今天變身的實驗,我全部一五一十告訴了厲臣風。
“真是不可思議!小姨為什麽要研製出那樣的棒棒糖呢?”厲臣風現在隻顧著心疼我,衝動之下竟然責備起小姨來。
我看到小姨變了臉色,趕忙拍了拍厲臣風的手,開口製止他,“厲臣風,事情已經這樣了,追究那些還有什麽用呢?更何況,這也不全是小姨的責任,我自己也有錯。如果我沒有饞嘴地去吃那支棒棒糖,就不會有事了。”
“臣風說得對,這確實是我的疏忽。”小姨訕訕一笑,看著厲臣風道,“不過,讓我開發這個研究項目的人,可是你父親哦。”
什,什麽!
我和厲臣風大吃一驚,不約而同地緊鎖眉心,目不轉睛地盯著小姨。
“這是真的嗎?”
小姨肯定地點了點頭,“嗯,毫無虛假。”
天啊!
怎麽會這樣?
原來,害得我變成小孩的罪魁禍首竟然是森川學院的理事長!
厲臣風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冷冷地說道:“小姨、希真,我先回去了。老爸將希真害成這樣,我要好好跟他……”
“坐下!別說不孝的話。”小姨稍稍提高聲調,向厲臣風擺手示意,“發生在希真身上的事情,隻是一個意外,並非某個人的責任。你家的森川集團與我們研究所一直有合作項目,大家合作也很愉快。你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大學前輩厲師兄,他準備將森川集團的事業範圍擴展到化妝品領域,想要研發一種能夠讓女人變年輕的化妝品。本來呢,市麵上早已存在很多這種類型的產品,為增強競爭力,厲師兄希望我研製出令女人更加‘年輕化’的東西。”
“臣風,不要怪你父親。”小姨望著我們,平靜地說,“愛美是女人的天性,你父親作為商人,隻是看到了商機。怪隻怪,我的研究不夠完善!希真吃的那支棒棒糖是半成品,我在小白鼠身上做過實驗,效果很不錯,但人比小白鼠複雜得多,我必須做得盡善盡美。那天,我將棒棒糖插入陽台的花盆裏,隻是想簡單測試產品對陽光的抵抗程度,這也是你父親對化妝品提出的功效要求之一,可我萬萬沒有想到……”
小姨聳了聳肩,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
“小姨,我沒關係的,你不要這樣。”我握住小姨的手,輕聲安慰她。
其實,我很清楚,發生這件意外之後,小姨始終對我心存歉疚。最初的時候,我當然生過小姨的氣,也怨恨過她,但是……正如小姨說的那樣,責任不屬於某一個人,這隻是不幸的意外而已。
小姨懷著深深的歉疚,沒日沒夜的加班,忙忙碌碌研製解藥。厲臣風的父親為我安排好生活和學習事宜,甚至逼迫自己的兒子做我的保姆,每天負責照顧我。而我自己,不得不屈從於環境的改變,慢慢適應變小的身體,開始陌生而嶄新的生活。
如果這是一場不幸,那麽,受到傷害的人絕不僅僅隻有我自己。無論是小姨,還是厲臣風的父親,抑或我和厲臣風,大家都在忍受著不同的煎熬和痛苦。
因此,我學會了順其自然,不再怨恨任何人,隻想每天努力地生活。
“對不起,小姨,我真不是想怪您,而是……”厲臣風主動向小姨道歉,卻抬眸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愣愣地看著他,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小姨拍著我的手,對厲臣風說:“沒事,你放心吧,我不會介意的。倒是臣風你,這段時間一直照顧我家希真,辛苦啦!小姨非常感謝你。不過,希真偶爾會犯笨,有些話你還是直接告訴她比較好。”
啊?什麽意思?
我蹙起眉心,望了望小姨,又不解地盯了厲臣風幾眼。
怎麽回事?
他們兩個是不是在打啞謎?而且,他們為什麽要偷笑啊?
我“啪”地一拍茶幾,飛快地轉動眼珠,瞪著厲臣風道:“你們在幹嗎?厲臣風,你給我坦白交代,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這個……”
厲臣風很少這樣吞吞吐吐,我當然會更加懷疑他了。
“厲臣風,你再不說,我可就掐你了。”
我故意抬起雙臂,抓了抓手,作勢要探向他的脖頸。
厲臣風露出一抹極其罕見的溫柔笑容,扭頭向小姨求助,“小姨,您快幫幫我吧。希真她不但會犯笨,還使用暴力呢。”
小姨爽快地答應下來,隨即站起身,拎著自己的包包,向門口走去。
我困惑地盯著小姨,趕忙開口攔住她:“小姨,你要去哪裏?”
“我?我當然是回實驗室,給你研發解藥啦!”小姨不容我插話,命令般地提醒道,“臣風,我幫了你的忙,你可要還我人情哦。所以,小姨拜托你,如果一會兒希真的身體又變小了,你必須記下時間,打電話通知我。”
厲臣風飛快地點頭,“沒問題!您走好,路上小心。”
咦?這是什麽狀況?
小姨明明答應我,會陪我逛街,請我吃飯的,可現在算什麽!她,她怎麽能把我交給厲臣風,自己先溜走呢?
小姨離開後,我抓住厲臣風的手,追問道:“快說!你和小姨神神秘秘、鬼鬼祟祟,到底是想怎麽樣?小姨本來和我約好,今晚去逛街、吃飯、買東西,就是因為你,才……”
“笨蛋!”
厲臣風笑眯眯地抬起手,又想敲我的腦袋。
我本能向後閃去,他卻一反常態地沒有動,在我感到驚訝的瞬間,他突然張開雙臂,重新將我抓入他的懷抱。
撲通!
此時此刻,我和厲臣風近在咫尺,彼此的心跳聲也能夠聽得清清楚楚。天啊,我的心跳那麽快,肯定會被他取笑的!
“好快的心跳聲!”
他靠在我的耳邊,低低地說著,溫熱的氣息縈繞在我的周圍,讓我變得更加緊張,臉頰也越來越滾燙。
我試圖推開他,但他將我緊緊圈在懷裏,根本就動彈不了。
“咳咳……”我虛張聲勢地清了清喉嚨,對他說道,“厲臣風,你不要誤會,也不要驚訝,從小我的心跳就比別人快一些,這……這表示我超健康,超有生命力。”
“笨蛋!”
厲臣風笑了笑,拉過我的手,覆在他的左胸口。
“明希真,感覺到沒有?我是說,我自己的心跳好快!而且,隻要跟你在一起,我的心髒就會背叛我,跳得越來越快……笨蛋明希真,我喜歡你!”
“你,你說什麽?”我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他將我抱得更緊,深潭般的眼眸緊盯著我,沉聲道:“希真,我喜歡你,很早就喜歡上你了。這麽說吧,其實,我是對你一見鍾情呢。自從在森川集團的周年宴會見過你之後,我就被你迷住了,四處打聽你的消息。可是,你像突然消失了一樣,我始終也沒有找到你。我沒有任何關於你的消息,那天的一切就像是一個夢境,唯一真實的好像就是係在荷拉脖子上的那條藍色絲巾,你就像那藏於水中的藍色妖姬,讓人分不清是真實還是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