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絕望女神

窗簾外,在那片綠和白交錯輝煌的神之花園中,點綴了無數顏色鮮亮的花束、彩帶和用來裝飾的金屬物品。亞馬遜平原來的微風吹拂著夢幻顏色的絲帶,攪亂了花瓣的整齊,把它們揚到空中。讓那些屬於夢的畫麵在花園的每個角落彌漫。

站在花園之中的人們,應該是會為那些人造的華麗而感到快樂、欣慰,甚至是如臨美夢的幸福的吧。

但若是站在這張窗簾之後,昔撒家族啟之城堡高而尖的塔頂上,俯視那片由蒼天危樹和遠古石雕組成的花園,那麽那些人為的裝飾便如汙染大地的垃圾,紛亂得讓人憤怒。

但是站在這尖頂上的人隻有一個,更多的,數以百計的各色賓客,穿著華麗時尚的禮服,聚集在花園之中,享受著人為裝飾的浮華、吐著金色泡泡的成年香檳,還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各色美食以及那些影視圈的美麗少女們。他們交談著、喧嘩著、吞咽著,每一個動作都似在排斥著花園原本的曠野之美,摧毀它、掩蓋它。

維斯裏穿了身純白的LV禮服,穿梭於眾多賓客之中,走到一架一層樓高的碩大蛋糕旁。一個司儀模樣的人將一把刀送到他手上,對著賓客大聲宣布:“讓我們祝福今天宴會的主人,維斯裏,14歲生日快樂!”

花園裏頓時響起了震天動地的歡呼聲。

麵對那麽多的歡呼聲,維斯裏天使般的麵孔上卻空****的,不停地若有所失地張望,雙眼期待地望著進入花園的那條米色大路。

突然,他執著的表情有了質的變化,笑容如初生玫瑰般綻放在他的臉上。那雙天使般的藍色瞳孔中也顯出一個人的身影。

那個人舒緩地微笑著,從容得連天下最冰冷的心也能夠包容。維斯裏走向他,虔誠得癡迷。

“我的王!”

“維斯裏,很好,你又長大一歲了。”卡斯蒙疼惜地撫過維斯裏的頭頂,將一份精心包裹的禮物交到他的手中。

“這是什麽?”維斯裏抱著禮物,興奮地抬起頭,雙眼閃著光。可當他發光的雙眸落到卡斯蒙臉上時,卻失望地發現卡斯蒙微笑著,視線凝結在啟之城堡的尖頂之上。

維斯裏如鮮花迅速萎蔫,刹那間那張天使般的臉變得猙獰恐怖,指甲在禮物外包裝紙上拉出了好幾道刺眼的刮痕。

而此時,高塔上黑衣的女神,放下窗簾,獨自沿著那條旋轉循環的轉梯而下,讓她純黑高貴的身影出現在城堡長而深的走廊盡頭。

卡斯蒙沒有注意到維斯裏的變化,他全部的身心都已經被走廊盡頭越來越近的女神吸引,一步步迎著她走了過去。

歌羅娜緩緩地走出城堡曆經千年的陰影,北美平原蒼白炙熱的光伴隨著花園裏酒杯和裝飾品的反光,灑在她黑如深夜的長發上,如同明亮的繁星在夜的銀河中。

她白得病態的皮膚顯然不太適應這要人命的狠辣陽光,深邃而空靈的眼眸上有未做掩飾的厭煩。

卡斯蒙熟悉她,知道一切關於她的細節。於是加快了步子,走到她身邊,用他高大寬闊的肩膀為她將惱人的陽光遮蔽,同時,將她纖細的臂膀挽住,尊敬而嗬護萬分地托著她的身體,匯入台階下的舞池中。

卡斯蒙挽著她走入舞池,樂隊的樂手們還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隻是睜大了眼睛,盯著眼前這一對神一般的男女。

“喂!你們發什麽愣呢?”突然有一個放縱俊朗的聲音對著樂師們大吼。他們集體循著那聲音望過去,說話的人竟然就坐在樂隊中央的大提琴手身上。

一群人被嚇得集體一驚,誰也不知道尼祿是何時走到大提琴手身邊,並坐到了他嚴重突出的肚子上的。

尼祿掃了一眼受驚不小的眾人,從大提琴手胖乎乎的肥肚子上站了起來,很嚴肅地訓斥他們:“看什麽看!我很可怕嗎?人家都在舞池裏準備好了,快演奏樂曲啊!你們……咦?是不知道該演奏什麽歌嗎?當然是朋克啊!朋克!越難跳越好啊!瞧歌羅娜的那條古董裙子,明擺著就是用來摔跤的嘛!呀哈!”

本來就吃驚得呆滯的樂手們,被他一番扯東扯西的話說得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這個時候,為歌羅娜和卡斯蒙而凝滯的賓客中,一個身材中等的灰發東方男子推了下鼻梁上的金邊眼鏡,微笑著朝尼祿和樂團走了過來。

“別聽他胡說,圓舞曲就好,小施特勞斯的《皇帝圓舞曲》。”

不知道為何,他平淡無奇的聲音居然讓人立刻感到安寧和平靜,樂手們迅速從方才的緊張狀態中恢複過來,紛紛進入狀態,開始了《皇帝圓舞曲》的演奏。

卡斯蒙瞧了一眼樂隊邊的兩人,緊托著他的女神,再不顧他,忘情地在舞池裏旋轉起來。倏然間,花園裏一片寂靜。那些認識或不認識他們的娛樂界巨頭們,此刻也隻能靜靜地在舞池邊觀賞王與女神的共舞。

冰室純又推了下眼鏡,從侍者手中接過一杯加冰威士忌遞給尼祿,抿著嘴唇對他說道:“喝一杯酒潤潤喉吧,耶路撒冷一行你們都辛苦了,亞伯罕的時光大帝。”

尼祿接過酒,從勞動著的樂隊中走到他身邊,眼角餘光瞥見他的哥哥茲羅從另一個方向向冰室純走了過來,笑了笑,傾身湊到冰室純耳邊低聲道:“再辛苦,哪有你為維斯裏弟弟籌備生日宴會來得辛苦啊,純哥哥?”

“不要叫得這麽親熱。”

尼祿咧嘴一笑:“我一向投桃報李,你都稱我的封號時光大帝了,我怎麽能不尊重地叫你野狗純呢?”

冰室純邊笑邊佯作吞下半杯紅酒,若無其事地瞧了一眼離他們越來越近的茲羅道:“你還是叫我野狗純吧!這樣的話,當哪天你闖了禍,我不得不為卡斯蒙殿下向你舉起屠刀時,會心安許多。”

“嗬嗬,你不得不為卡卡向我舉起屠刀?”尼祿大笑起來,拍著冰室純的肩膀咳嗽著說道,“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哦,還有你那個可愛的情人,我們最最最絕望的寡婦納瑞娜小姐。”

“納瑞娜?哦?你不說我還忘了,她還在城堡裏等我呢!女人麽,都是要耐心哄的。你就是太沒耐心,才會找不到女朋友。這方麵,看來,你還要向我學習。”

冰室純回過頭,茲羅已經氣勢洶洶地走到了他和尼祿的身邊。

“你們兩個在說什麽呢?卡斯蒙殿下最討厭背地裏的對話了,你們忘了嗎?”

“啊……”尼祿長歎了口氣,鬆開冰室純的肩膀,“我怎麽有這麽一個老實忠厚的同胞兄弟啊!你是屬狗的嗎?我怎麽記得我屬龍來著?噢,十二生肖,我的羅馬土包子哥哥,你不知道吧,這可是中國貨!中國貨!”

尼祿說著話,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又拍了拍冰室純的肩膀:“你去陪你的女人吧!別陪壞了身體,我也要去那群明星裏找尋我今晚的**夥伴了。”

“尼祿,你說什麽呢?”茲羅羞紅了臉嚷嚷道,“這裏可是昔撒的領地,你不要亂來!卡斯蒙殿下怪罪下來……”

“什麽都卡斯蒙殿下!我這麽大人了,不經常找人練習一下,結婚那天會害羞的!你也不想我在**丟亞伯罕家的臉吧!”

尼祿煩躁地皺著眉頭,一邊頭也不回地向舞池邊花蝴蝶一樣的女明星走去,一邊旁若無人地嚷嚷道:“你的卡斯蒙殿下,到這裏來也要和他的未婚妻歌羅娜親熱!沒有經驗的笨蛋!離我遠點!”

“嗬嗬……”冰室純也笑著把茲羅一個人留在原地,“看來,要經常帶你的兄弟出去玩一下,弟弟先於哥哥結婚可是不吉利的事哦。”

“不吉利的事?”尼祿放肆無忌的笑容瞬間收斂,豁達散漫的嘴角浮現出超越年齡的沉穩不驚的冷笑,“你還是祈禱不要被我抓住你的破綻吧!那才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吉利的事。”

“是嗎?”冰室純走進昔撒的城堡,回過頭,笑容依舊從容恬靜,仿佛一頭永遠不會傷害別人的沒有牙齒的狼,“我倒期待真有那麽一天,時光大帝尼祿閣下。”

“我也很期待,那個什麽家族的……哼哼……野狗純!”

說完,尼祿重新展開他晴空流雲般的浪子微笑,張開手臂迎向麵前兩個衣著華美的金發碧眼的人:“美女們!你們好!要不要看小魔術?我很會變小魔術哦!”

“尼祿,你這個家夥!”被冰室純和尼祿同時忽略掉的茲羅,一個人站在樂隊前麵,憋著氣又無處可發,隻能喃喃地埋怨,“你一定會犯錯的!混蛋家夥,我才羞於做你的兄弟呢!上天幹嗎要生你出來!真討厭……”

“茲羅,你依舊愛發小孩脾氣。”

茲羅驚訝地轉頭,不知什麽時候,卡斯蒙已經從舞池中出來,站到了他的身旁。

“殿下,你……歌羅娜殿下呢?”

卡斯蒙指了下城堡,女神已經又回到了她的城堡裏。

“歌羅娜不喜歡熱鬧氣氛。”卡斯蒙說著話,眼角有意或無意地流露出少有的安心,“她也不喜歡園子裏裝飾那麽多花朵和彩帶,不過她知道我喜歡,這很好。所以我也不能勉強她和我跳第二支舞。”

“殿下。”

“茲羅,你也一樣。”卡斯蒙微微低頭,目光慈愛而威嚴。維斯裏悄悄地走了過來,站到茲羅的前麵,卡斯蒙的麵前,孩子般抬起頭,等待著他的教誨。

確實對於他們而言,卡斯蒙不僅僅是兄弟,更像是給予了他們第二次生命的父親。

“我怎麽一樣?”茲羅問。

卡斯蒙緩緩地答道:“你也一樣,不要強求尼祿跟你一個樣子。尼祿就是尼祿,你的親兄弟,這一點永遠也不會改變。”

“可是……”

“不要可是。”卡斯蒙抬起頭,望向遠方,“可是是不存在的,存在的隻有我、你,還有所有人互相牽連的命運。哦,茲羅,以後不要再稱呼我為殿下了。”

“為什麽,殿……”

茲羅忽然明白了卡斯蒙的意思,大喜道:“對!陛下!陛下!我的王!世界上唯一的王!”

“世界上唯一的王。哼……”陽光覆蓋住了卡斯蒙的麵孔,那長年氤氳於他嘴角的完美笑容在陽光的折射下,似乎突然消失了。

“嗯,從那一刻起,我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王,唯一的王。不需要任何人,也不會再需要任何人。”

歌羅娜放下窗簾,窗簾外人群中那個高貴得發光的身影卻依舊在眼前縈繞不去。

“真黑,這房間陰氣真重。”

歌羅娜轉過身,劃開火柴,點燃了一支蠟燭,深橘色的燭光照亮了她的雙眸,也照亮了尼祿的。

“你怎麽會喜歡這樣的房間?”尼祿嘟囔著,搬了條椅子,坐到歌羅娜的身邊。

歌羅娜靠在她的大椅子裏,顯得有些虛弱,慢悠悠地回答道:“因為我喜歡陽光。”

“喜歡陽光,幹嗎要住黑房子?”尼祿不解地繼續問。

“因為陽光最喜歡黑房子。”

“陽光又為什麽最喜歡黑房子呢?”

“因為陽光……”

“哎呀呀,我不是來跟你胡扯的啊!我這輩子就沒見過比你能胡扯的人!”

尼祿打斷她,把手機屏幕送到歌羅娜的麵前,一個勁地點頭催促道:“快快快!幫我算算這個金發小妞明年能不能升為一線明星!她還在下麵等著我的答案呢!這可關係到今天晚上我能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快點算啦!”

歌羅娜麵無表情,說不上是生氣還是無奈,垂下眼簾,左手無力地掰開一個小木箱子,從裏麵掏出一顆水晶球抱到了懷裏。

“你想知道什麽,尼祿?”

“沒聽清嗎?歌羅娜女神大人,看來你是自閉太久了,連我這麽大的聲音也聽不清了!好吧,我再說一遍!”尼祿指著手機屏上的漂亮姑娘,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歌羅娜似聽非聽,等他重複完畢,淡淡地問:“你想知道的是愛情嗎?”

“愛情?”尼祿撲哧一笑,怪腔怪調道,“嗯!愛情,21世紀,純粹身體上的愛情啦!”

“好吧。”歌羅娜垂下頭,讓雙手在水晶球上合實,玫瑰花瓣一般的煙霧在水晶球內部飄然而起,很快就將那顆晶瑩的球體變成了夜的顏色,煤油燈的光灑在它黑耀石般的外表上,投下了非常美麗的黃色光暈。

很快在那光暈之上有古老而神秘的字符出現,那些字符交融更替,很快又變得沒有,再後來,光暈退去,黑耀石的水晶球重新變回了透明。

“怎麽樣?”尼祿急迫地問。

歌羅娜專注地看著他,空洞洞的眼洞裏,似乎是荒蕪一片,又似乎有萬種色彩的雲在翻滾。

“你到底想知道什麽?”

“我?”尼祿笑了,又掏出了他的手機,可這次他沒有把原來的話再重複一遍。因為他才將手機掏出來,它便開始迅速腐朽,一秒鍾不到便化成了一攤深紅的鐵鏽。

“這可是我新買的手機,你能量太大了可以發泄到卡卡身上嘛!他好強壯的!”

“尼祿。”

歌羅娜突然起身,用手掌撫住了尼祿的麵頰:“離開卡斯蒙吧,尼祿!隻有你身上沒有黑暗的原罪,你一個人離開吧!離開他,離開所有人,去當一個普通人。”

“離開他?”尼祿癡癡地盯著歌羅娜,忽然陽光青春的臉被苦澀的笑蜇了一下,“如果有人應該離開,不是我;如果有人比我更想拋棄這一身力量,也不是我;如果有人比我更想做一個普通人,更不是我!歌羅娜,是你。原罪,黑血不算什麽,你比我更需要呼吸!”

“我不能離開。”

“為什麽?”

“沒有原因。”

“歌羅娜!”

“停止,尼祿。”

尼祿激烈變化的表情在她的命令下,戛然而止。

歌羅娜重新靠了回去,將水晶球放回箱子,閉上了眼睛:“尼祿,答應我不要去愛上任何人,任何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你一定要答應我。”

“朋友?愛上別人?”尼祿讓自己靠她更近,“為什麽我不能愛上別人?這和我有什麽關係?歌羅娜,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麽?”

“你答應我了嗎?”歌羅娜輕而薄的嗓音忽然沉重陰冷。

“我……”尼祿忽然不再追問,站起來,點頭道,“我答應你,我不會愛上任何人。”

“嗯……離開吧。”歌羅娜翻過身,似乎是打算睡了。

尼祿悄悄地將蠟燭吹滅,走了出去。

等他出去,歌羅娜在黑暗中睜開了雙眸,似乎望著什麽人,笑了。

“希望女神!女神!”

海砂猛擺了幾下頭,雪莉不解地望著她,關切地問道:“你怎麽了,海砂?”

海砂用心地又聽了一會兒,確定實際上在她的周圍除了蛋糕機嗡嗡的旋轉聲,沒有其他的聲音,點頭對雪莉微笑道:“沒事,什麽事都沒有。我們快點做吧。”

“嗯。”雪莉一邊乖巧地點頭,一邊把一大堆辣椒醬當做草莓醬擠到了一塊蛋糕上。

“這塊蛋糕就孝敬給我們最最了不起的海琴,讓他好好地爽一下。”

海砂瞧著她得意的樣子,忍不住有點心軟:“哥哥好怕辣的,還是加點草莓醬綜合一下吧。”

“辣椒醬配草莓醬?”雪莉眼珠子一轉,“這個主意很好啊!海砂,你真行!”

海砂皺著眉頭一笑,忍不住看了一眼牆上的壁鍾道:“他們怎麽還不回來啊?”

雪莉也瞧了一眼鍾,說:“聽說阿姆斯特丹是著名的國際美女中轉中心,他們又不是什麽好東西。”

“雪莉!”

“好了,好了,不拿你的透哥哥開玩笑了。”雪莉說著又往蛋糕上擠了更多的辣椒醬,“現在已經12月了,等我們到達北極,很有可能會遇上極晝,所以做多點準備肯定是必要的。我們需要船、船員、救生設備和維生設備。而且,這幾天世界的各大媒體似乎分裂成了兩個派別。一方稱卡斯蒙他們為邪教,另一方卻拚了命地支持卡斯蒙。零他們似乎約了歐盟的高級官員要為這件事談點什麽。總不能讓卡斯蒙牽著我們的鼻子跑嘛!”

“嗯。”海砂準備好蛋糕,又開始準備奶茶。她想起很久以前對零許下的諾言,不聽他的話就變成小豬。

“今天就變一回小豬給你看看。”

“你說什麽呢?”雪莉轉頭問,海砂連忙裝做什麽都沒說,無辜地擺頭。

正在此時,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海砂趕緊衝到門口,將門拉開,敲門的卻是酒店的服務生。

“海砂小姐嗎?”

海砂有些失望,不過還是禮貌地笑了笑:“嗯。”

服務生恭敬地掏出一份郵件,遞給她:“這是地中海的加百利生化實驗室送過來給你的郵件,請簽收。”

“生化實驗室?”海砂完全遺忘了這份郵件的存在,簽收下後,愣是沒想起來是什麽。

她打開郵件,正要去看看到底是什麽重要的東西她又給忘了,門外便再次響起了敲門聲。這一次,海砂打開門,差點就撞到了零的胸膛上。

“你……你們回來了。”海砂害羞地連忙退後,郵件被她無意識地丟到了桌子上。

“嗯。”零簡單地回答,轉身和透一起,把他們采購的雪地用品搬了進來。

廚房裏忙活的雪莉也聽到了男孩子們回來的聲音。在他們不停把那些帳篷什麽的搬進來的同時,雪莉和海砂也把準備了一天的甜點和飲料擺了滿滿的一房子。桌子上是長相奇怪的手工奶油蛋糕,椅子上放著整隻的朗姆酒浸菠蘿,窗戶上放著用玻璃杯做的分層慕司果凍,甜點和水果的間隙還見縫插針地放著各色奶茶和咖啡。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零望著被甜點和飲料弄得亂成一片的客廳,微微地有點不爽,語氣裏有大男人的責備。

“我們在幹什麽?”海砂往口裏塞了好大一個蛋糕,嘟著嘴,擠著鼻子,“我在讓自己變豬啊!”

“變豬?”

“嗯!零,你忘了,我向你發誓過,如果不聽你的話就變成豬的!”海砂說著指了下滿房間的甜點和茶品,“所以我和雪莉在廚房裏忙活了一天,做了這麽多的甜點,等你們回來,然後把它們全部吃完,變豬給你看!”

“把它們全部吃完?”零不可思議地望著這一屋子的甜點,更讓他不可思議的還是眼前這個發誓要變豬的女孩。

“哇!這都是你們親手做的嗎?”透的反應和零大大地不同,他完全忽視掉房間裏的亂,衝到了甜點的包圍圈裏。

“那我一定要吃完,海砂做的,就算再難吃,我也要吃完!”

“透……”雪莉有點無奈地對著他做了個鬼臉,“你這樣說可不是在褒獎海砂哦。”

“不是嗎?怎麽會不是呢?”透完全意識不到他說錯了什麽。

海琴和零卻都懂了。零轉過身,偷偷地笑起來,而海琴一邊挑了個長相最難看的蛋糕,一邊調笑道:“透,海砂怎麽會做難吃的蛋糕呢?應該是為了海砂,你甚至會把她的好朋友雪莉小姐做的那些惡心蛋糕都吃完才對!”

“啊?這樣說……”透再小白,這樣明顯的挑撥還是清楚的。

海琴覺得還不夠,仔細打量了那個蛋糕一番後道:“請問這個是科學怪物嗎,雪莉小姐?”

雪莉咬著牙並不作答,海砂弱弱地指著那隻蛋糕說了句:“哥哥,那是我做的。”

同時海砂還指了指房間左邊,那些明顯長相恐怖的作品,對海琴更小聲地說:“左邊的都是我做的,右邊的才是……”

“啊?”

海琴眉毛直跳,他還真沒料到自己的妹妹會這樣手殘,能把蛋糕和帶奶油的水果點心做出消化了一半後的惡心效果來。

零忍不住笑起來,不動聲色地走到了房間的右邊。而透和海琴隻能哭喪著臉繼續待在那些海砂牌後現代作品的包圍中。

在親情和愛情的支撐下,透和海琴好不容易扛過了奇怪點心的連番攻擊,兩個人都變得麵色鐵青。而此時,那個叫零的家夥,正悠閑地翹著二郎腿,一邊喝茶一邊享用嬌小可愛的奶油泡芙。

“零!兄弟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呢!”透酸酸地說道。

“哦。”零點了點頭,繼續當著他的麵享受。

“那個女人做的東西,會放毒哦。”

“哦?”零表情更加享受了。

“你真不吃我做的……”海砂說著說著就沒了底氣。

“不吃!”零丟過來一個凶狠的表情,舉手拿起了一塊漂亮得沒話說的草莓蛋糕。

海砂忽然想起了什麽,指著那塊蛋糕,叫道:“零,那塊蛋糕……”

話沒來得及說完,零就張口咬了下去。

隻見他一貫冰山傲慢的臉,霎時間百味雜陳,青紅交替後,眼眶甚至紅了。

“咦?零,你怎麽了?”透關切地問。

海砂捂住嘴,還是把剩下的話說完了:“上麵都是辣椒醬。零,你沒事吧?”

“呀哈哈哈!”海琴高興得跳起來,“我就說那個女人殺人不見血的吧!怎麽樣?世界上最強的男人,征服辣椒吧!Come on!”

“貝……”零才張口說話,嘴裏就辣得不行,從來沒流過的眼淚都要出來跟大家打招呼了。

“零!你快喝點水。”海砂連忙拿了麵前的一個大杯子,給零。

零咕嚕連喝了幾口,忽然覺得口裏更加火燒得厲害,舉起那隻杯子仔細聞了一下,難受得大叫:“威士忌……這是……啊……”

眼淚真要出來了,世界上最強的男人怎麽能被辣出眼淚來呢?太丟臉了,零還從沒有這樣丟臉過,而那些人,除了海砂都笑得東倒西歪了。

雪莉本來自責得不願笑,透考慮到兄弟感情,本來也想忍住不笑。但世界上最強的男人,剛才還臭屁得可以的零,被辣成煮熟的螃蟹,眼淚都要出來了,還真沒有比這個更可笑的事了。

“零,你居然怕辣椒……哈哈……哈哈……早知道我就全部放辣椒……”

“零,我沒笑……噗……辣椒……哈哈哈……”

“你……你們……”

“零,你沒事吧,喝口這個……”

“這……朗姆酒……海砂,你離我遠點……”

“呀哈哈哈……哈哈哈!”

“咦……”笑著笑著,透忽然注意到了桌上的郵件,郵件的內容是一份醫療檢測報告。透拿起來,擦幹眼淚一看,是一大堆檢驗數據。

而在所有的檢驗數據後,一個單詞格外地惹人注意:“病危”。

最後的話,更是吸引了他:“海砂小姐,我不知道你送過來的是誰的血液樣本。但假如這個人是你關心的人的話,你需要盡快將他送到世界上最好的醫院,或者……好好地陪陪他,他的時間不多了。”

“海砂。”透拿著報告走到海砂身邊,拍了拍她,“這是什麽啊?你送了誰的血樣去實驗室啊?那個人好像光血液方麵的疾病就有8項到了晚期呢,你快點打電話叫他去醫院啊。”

“啊?血樣?晚期?”海砂還沒想起這份報告是什麽。

“嗯。”透把報告送到海砂手裏,嚴肅地說,“快給你的朋友打電話吧,他好像快死了呢。”

“他……快死了。”突然間,海砂記起來這是什麽,這是零的血液報告啊!

零?快死了?

海砂最愛的零,快死了嗎?

附錄

你必須知道的“最後的太陽紀”——

數字中的金字塔

大金字塔的方位,北方正好麵向正北,東方麵對正東,南方麵對正南,西方麵對正西,誤差不會超過圓弧的3分(南麵的差距不到2分)。

圓弧的3分,以百分比而言,僅僅為0.015%的誤差。如此的誤差,即便是使用現代的建築工具也是極其難以達到的。而4500年前的埃及人,卻達到了。而且金字塔四邊幾乎完全等長,北麵底座邊長755英尺4.9739英寸,西麵755英尺9.1551英寸,東麵755英尺10.4937英寸,南麵則為756英尺0.9379英寸。最長的與最短的一邊之間,差異不到8英寸,也就是說在平均邊長達9063英寸的底座上,金字塔四邊互相的誤差率還不到1%。

跟四邊一樣,金字塔的四角是現代建築都極少出現的精密90°角結構,東南角為89°56'27",東北角為90°3'2",西南角為90°0'33",而西北角則為89°49'58",與正直角差距隻有2"之微。

從大的數字中跳出來,讓我們去看看金字塔建造細節中隱藏的數字秘密。

眾所周知金字塔是古代建築的奇跡,工人們用成千上萬塊碩大的方石組建了金字塔。但工人們是怎麽安排那些重達數噸的石頭的呢?

照常理思維,石塊既然是從下麵搬運上來的,越高的地方,所使用的石塊就應該越小、越輕才是。

但事實是,1到18階,石塊的高度的確從最下麵的平均55.5英寸,逐漸縮小至第17階的23英寸多一點。但是第19階的石塊高度陡升至36英寸,不但高度改變,長、寬也都增加了。這些石塊的重量,在1至18階,隻有2到6噸重,但搬運到19階以上,則增加至10到15噸。從35階開始,石塊比下麵都要大(基石除外),每個至少有10到15噸重。

再看看金字塔位置的數字上。

金字塔不是建造在正北緯30°,卻是在非常接近的29°58'51"。

據較早天文學家表示,正30°並不存在,因此金字塔的位置並非為誤差的結果。假設原始設計者希望以肉眼,而非心眼,從大金字塔的底邊看到太空的極點的話,將大氣中光線的曲折方式也計算在內後,大金字塔所在的位置一定要在29°58'22",而非正30°。

金字塔與獵戶座

1993年,一位熱衷天文研究的比利時土木工程師羅伯特·波法爾(Robert Bauval)發現吉薩高原乃至整個尼羅河穀金字塔的排列與獵戶星座的星球排列完全一致,胡夫大金字塔恰好對應著尼他克(ALNtak),哈夫拉第二金字塔則與尼蘭(ALNiLam)相對應,而門卡烏拉第三金字塔與另外兩個金字塔相比,要偏東一點,這正好構成了一幅極其完整的獵戶星座構圖。

吉薩高地的三大金字塔與獵戶星座的三顆明星之間,其對應關係精確到了令人難以相信的地步。它們不僅在位置上環環相扣,而且還以金字塔的大小表現了三顆明星的不同光度。

而且雖然站在現代的金字塔來看,似乎它和獵戶三星的對應還有一定的誤差。但科學家利用電腦模擬回到公元前1050年,天上跨越子午線的獵戶座三粒腰帶星的排列和地上吉薩三大金字塔排列格局幾乎是一模一樣,完全無誤的。

同時,如果將這天空地圖向南北延伸,正好把吉薩高地上的其他建築結構也極其精確地囊括了進來。

時間倒流,回到公元前2500年,金字塔周圍的四條坑道分別指向當時正在穿越子午線的四顆特殊恒星。

它們分別是正小熊星座的第二顆星“帝星”、大犬座最明亮的第一顆星“天狼星”、“北極星”及天龍座第一星“右極星”。

而尼羅河更是與銀河完美地重合。

整個尼羅河穀仿佛就是一幅巨大的星象圖。

大金字塔是由約260萬塊巨石建造,很有可能正好與獵戶星座的歲差周期25920年成比例。

這些雖然有猜想的成分,卻相似得讓人不得不相信兩者之間(獵戶星座與金字塔、吉薩古建築)存在著密切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