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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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凡將她的手放開，然後看了我一眼，我趕忙朝他笑笑。
正巧齊桓老師也走了過來，他看著江一凡，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江一凡同學，處理得不錯！”
江一凡微微蹙了蹙眉頭，卻仍舊朝他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齊桓老師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微挑，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他的笑，似乎有些奇怪。
不過我也沒空去多想，趕忙和唐佳佳一起把蘇茗送到了醫務室。
通過跟蘇茗的聊天，我才知道，原來她惹到肖可兒，完全是因為上午江一凡在她快摔跤的時候，扶了她一下，卻正巧被肖可兒看到了。
當時她被瞪了一眼，也沒放在心上。
沒想到，下午的時候，肖可兒便過來報仇了！
這心思，真是夠毒的啊！
我跟唐佳佳對看了一眼，表示很無語。蘇茗則表示，以後一定要離江一凡遠一點兒，不然怎麽成為別人眼中釘的都不知道！
這個插曲就算過去了。
可是第二天，蘇茗卻沒有來學校。我們一打聽才知道，蘇茗的父親昨天過人行道的時候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我和唐佳佳都很難過，不對，我們全班都很難過，隻有肖可兒一個人，坐在我旁邊陰陽怪氣地說道：“看吧，這就是惹到我的下場。”
我頓時火了，瞪著她道：“你有沒有一點兒同情心啊？人家父親剛過世，你就說這樣的話！怎麽？難不成隻要被江一凡幫過的人，你全都要斬草除根嗎？你的心要不要這麽黑這麽狠啊？”
全班同學的目光全部集中到我們這裏，肖可兒微微變了臉色道：“言九九，你這麽大聲幹嗎？我說過那些話嗎？少冤枉我！”
我隻覺得厭惡，不想再看到她那張討人厭的臉，徑自翻開書來看，沒再多說一句話。
一整天，我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中午吃飯的時候，無意間遇上了齊桓老師。
他端著餐盤往我和唐佳佳旁邊一坐，笑道：“言九九，今天怎麽了？看上去好像不開心的樣子！”
我打心眼裏對他產生一種依賴感，於是便把蘇茗的事情，還有肖可兒說的話原原本本告訴了他。
齊桓聽完後，微微蹙起眉頭歎道：“真是世事無常啊！沒想到才一個晚上，那個女生就成了單親的孩子！”
他說完後看著我，緩緩笑道：“言九九，對付肖可兒那樣的女生，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理睬她說的話！何必要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呢？”
我剛剛在闡述的時候，其實早就已經將怒火發完了，所以聽他這麽一說，趕忙開口道：“嗯，我懂的，以後不跟肖可兒多廢話就是了。不過想想這事，還是覺得挺難過的。”
齊桓老師拍拍我的頭，緩聲道：“人死不能複生，這是那個女生命中注定會遭遇的事情，如果你沒有能力去改變什麽，那就看開一點兒吧！”
聽完他的話，我倒是微微一怔。
按道理，其實我是有能力幫蘇茗改變這樣悲慘的命運的吧！
隻要我穿越到車禍發生前，阻止蘇茗的父親去到車禍現場，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嗎？
我一想到這個方法，立馬喜形於色。
齊桓老師看到我這樣子，好笑地問我：“怎麽一會兒難過得吃不下飯，一會兒又開心得眉飛色舞？”
我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其實我倒是很想把我這個想法告訴他，但是又怕他不相信，畢竟我身懷靈力這件事說給誰聽都沒有說服力。
於是我看著他道：“我想到，其實我可以為蘇茗做一件事，但是又不能保證一定會成功，所以，既悲又喜。”
“是嗎？”他淡淡一笑，“那我先祝你馬到功成！”
“謝謝！”他的笑容真的很有感染力，讓我不自覺地也跟著他笑了起來。
“言小九，你吃不吃飯啊？這麽多廢話！”坐在旁邊一直一言不發的唐佳佳同學突然很凶地開口問我。
我被嚇了一跳，這才覺得奇怪：這丫頭平時話挺多的，怎麽在我跟齊桓老師說話的時候，她一句話都沒插呢？
可是奇怪歸奇怪，看到唐佳佳惡狠狠的眼神時，我還是聰明地選擇了埋頭吃飯。
等到我三兩下解決了午餐，跟齊桓老師道別之後，這才拉住唐佳佳問道：“佳佳，你沒事吧？”
唐佳佳蹙著眉頭，沒好氣地看著我：“我有什麽事。”
我聳肩道：“剛剛我和齊桓老師在說話，你怎麽一言不發啊？”
唐佳佳白了我一眼：“我為什麽要說話？我又不喜歡那個齊桓，幹嗎跟他講那麽多？”
呃？
我一愣：“齊桓老師人不是很好嗎？你幹嗎不喜歡他啊？”
“直覺吧！”唐佳佳蹙起了眉頭，看了我半晌，說道，“小九，我覺得，你最好也跟他保持距離！”
“為什麽？”
我覺得他很好啊！
唐佳佳眉頭蹙得更深，接下來便是一頓蹦豆子般的數落：“人家是老師，老師你懂不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跟他走這麽近是想幹嗎？師生戀嗎？言小九，跟父親級別的人談戀愛，是一件非正常的事情，而且——”
我其實還沒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麽，隻是下意識地接話問道：“而且什麽？”
唐佳佳同學非常欠揍地一挑眉，白了我一眼道：“我會鄙視你的！”說完徑自朝教室走去。
我在原地愣了片刻，待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能衝著她的背影大叫：“唐佳佳，我才鄙視你呢！不對，我根本就沒有那樣的想法好不好？”
唐佳佳回頭朝我做了個鬼臉。
我立馬摩拳擦掌，然後朝她飛奔過去：“唐佳佳，你找打！”
2
放學後，班長召集大家一起去看蘇茗。
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建議，因為我必須要去看一看她爸爸的長相，不然就算回到了過去，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幫的人是誰。
可我沒想到的是，江一凡同學在沒有任何人逼迫的情況下，居然也去了。
好吧，他的改變，實在是太大了！
我們一行人去到蘇茗家的時候，她已經哭到虛脫了。我看著她的樣子，不由得心生憐憫，要幫她的想法愈加強烈。
大家紛紛對蘇茗說了些安慰的話，江一凡也不例外。輪到我的時候，我隻對她說了一句話：“我會盡我所能幫你的。”
可能她並沒有好過多少，畢竟，用話語安慰人，就像隔著靴子搔癢一樣，完全沒有實質性的幫助，但是我，一定會認認真真地去兌現我的諾言。
一轉身便對上江一凡的雙眸，他正在用一種我不懂的目光看著我。
我慌忙掉轉了視線，心卻一下子跳得亂了節奏。
從蘇茗家出來，垂著腦袋跟唐佳佳走了一段路後，我悶悶地問道：“佳佳，你每次看到江一凡，都是什麽樣的感覺啊？”
等了好久，唐佳佳都沒有回話。
我心想，糟了！她該不會誤會了什麽吧？
於是我趕忙抬頭想要跟她解釋，卻發現眼前哪裏有唐佳佳的影子啊？
還有……
我看清楚周圍的環境後，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我我，怎麽站在馬路中央啊？難道在不經意間，我又穿越了？
“嘀嘀——”身後傳來一陣響亮的喇叭聲，同時還伴隨著急促的刹車聲。
我下意識地回頭看去，隻見一輛汽車直直地朝我的方向開過來。
我當時就嚇得腿都軟了，半點都動不了。
玩了，這下死定了！
我害怕地閉上雙眼等待死亡降臨。
可是沒想到被人用力往後一拽，緊接著我便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汽車終於停下來，司機搖下車窗，衝著我一臉怒火地罵道：“找死啊！”
我驚魂未定地看著他，完全忘了要道歉。直到司機罵罵咧咧地開車走了，我才意識到我還沒感謝我的救命恩人。
一回頭，便看到一張熟悉的冷凝的臉，帶著些許怒意看著我。
“小江騎……呃，江同學，好巧哦。”
江一凡冷冷地看了我許久，才將我放開，問道：“沒有哪裏受傷吧？”
見我搖頭，他便繼續冷著一張臉訓我：“看到有車來自己不會躲嗎？就算你是穿越過來的，你也隻有一條命。如果在這裏死了，你就回不去了！”
“哦。”我低下頭虛心受教，可是一想，頓時驚訝地抬頭看他，“你知道我會穿越？你還記得我？”
江一凡蹙著眉頭回道：“我又沒失憶，怎麽可能不記得你？”
“那你之前幹嗎不理我啊？害得我以為你根本就已經忘了我！”我不滿地咕噥。
可還沒咕噥完，便聽見江一凡壓低聲音在我耳邊道：“喂，言九九，你忘了你來這裏的目的了？你看那是誰！”
我一聽，頓時抬起頭來，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了不遠處的蘇茗的爸爸，此時他正朝斑馬線走過去。
我二話不說，撒腿就朝他奔過去。
可是還沒等我發揮出奔跑的潛力來，就被江一凡一把拉住了。
我著急地想要擺脫他，卻絲毫無效，隻好瞪他：“快放手，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穿越過來的！”
“言九九，冷靜點兒！你預備怎麽解決？”
“告訴他前麵有危險啊！”
“他會相信你嗎？而且，你打算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有特殊本領？”
我聽他這麽一說，感覺自己好像的確衝動了一點兒，於是便問他：“那你說我們要怎麽做？”
江一凡放開我，白了我一眼道：“用用腦子啊！”
說完，他便朝蘇茗的爸爸走過去。
我暫時將他的奚落放到一邊，迅速跟了上去，隱隱約約聽見江一凡跟蘇茗爸爸的對話：“叔叔，您好！我想問一下，嘉年華水上樂園怎麽走啊？”
蘇茗爸爸停下了腳步，看著江一凡道：“那個水上樂園不在這個區啊！你得先坐地鐵3號線到匯敏區，然後轉乘518路公交車在水上樂園那個站下就行了。”
江一凡蹙起了眉頭，疑惑地問道：“這裏不是匯敏區嗎？”
蘇茗爸爸搖了搖頭，說：“這裏是善行區。”
“善行區？”江一凡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然後對著蘇茗的爸爸露出懇求的樣子，“叔叔，我答應今天帶我的女朋友去水上樂園的，要是被她知道我連區都搞錯了，她肯定又要大發雷霆了。叔叔，您能不能幫我跟她說水上樂園今天不營業啊？”
我的額頭上頓時掉落一地的黑線。
他難道不知道我的聽力很好嗎？
再說了，我看著像是脾氣很壞的女生嗎？
“小姑娘！”
耳邊突然傳來叫聲，我抬頭看去，正巧看見蘇茗的爸爸對著我笑。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問：“叔叔，您是在叫我啊？”
江一凡退回來，伸出手臂一把將我摟在懷中：“九九，叔叔說今天水上樂園不開門哦！怎麽辦？”
嘁，演得還真像！
我剛想把他一把推開，卻聽得蘇茗的爸爸說：“是啊，要不你們明天再去吧！”
“哦，謝謝叔叔。”我盡量朝他露出甜美乖巧的微笑，即便知道是假的，我也不要讓別人誤認為我是一個野蠻女友。
唉？我幹嗎這麽在意自己是一個什麽樣的女友？不對，我幹嗎要在意江一凡幫我定義的這個形象？
“不客氣。”蘇茗的爸爸跟我笑著打了聲招呼，便繼續朝斑馬線走過去。
我抬手看了一眼表，發現剛剛過去五分鍾，我怕拖延的時間不夠，於是立馬又開口叫住了他：“叔叔——”
蘇茗的爸爸回過頭來。
我笑眯眯地走過去：“這裏有什麽好玩或者好吃的地方嗎？我們難得過來玩一趟，不想就這樣回去！”
這個話題看起來應該是他的強項，他一聽完，就笑著開講。
我最開始是期待著他多說一點兒，可誰知道一說便過去了半個小時，而且他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我聽著聽著，眼皮都快黏在一起了。
沒有辦法，隻能采取點兒必要措施。
於是我大吼一聲：“江一凡！”
蘇茗的爸爸似乎被我嚇了一跳，頓時停了下來。
我瞪著江一凡，怒道：“叔叔剛剛講了那麽多，你都記下來沒有？別聽到吃的就想著睡！今天你必須帶我把這些都吃一遍，不然你就死定了！哼！”
憤怒地說完後，我立馬再次朝已經驚呆的蘇茗爸爸露出了甜美的笑臉：“叔叔，謝謝您！”
想當然，他是被我們，哦，不，準確地說，是被我嚇跑的！
雖然過程不太美好，但是結局很完美！
因為我成功幫他逃過了車禍！
可是，又得麵臨該怎麽回去的難題了！
我歎了一口氣，一回頭就看見江一凡一臉好笑的樣子看著我。
3
“幹嗎？”我瞪他。
他卻過來一把攬住我的肩膀，笑道：“帶你去吃好吃的啊！野蠻女友！”
“啊？”我沒來得及反應，便被他架著往前走去。
呃，不得不說，小江騎士的方向感的確很好！
剛剛蘇茗的爸爸講了一連串的美食，我也就是聽聽罷了，因為要讓我自己去找，不把自己弄丟就算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了。
沒想到江一凡就聽了一遍，便能準確無誤地找到那些吃的地方，這簡直就不是我的腦袋瓜能夠想象得出來的事情。
唯一遺憾的，是本姑娘的胃容量不夠大，隻吃了三家，就已經撐到隻能攀附在江一凡身上行動了。
很明顯，這又給江一凡製造了嘲笑我的機會。
“喂，言九九！不是說今天必須帶你把這些都吃一遍，不然我就死定了嗎？”
我瞪了他一眼，假裝沒有聽到。
“還有十二家，咱們繼續吧！”江一凡說完又要拉著我往前走。
我趕忙出聲投降：“我錯了，你放過我吧！”
江一凡將雙手環抱在胸前，好笑地看著我道：“哦？那說來聽聽看，你錯在哪裏了？”
“我錯在……演技太過浮誇了！”
江一凡聽完頓時笑出了聲。
我白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之前一直在擔憂的問題，趕忙趁機問出口：“那天你逃過血祭沒？”
江一凡看了我一眼，歎道：“我要是逃過了，現在就不會站在你的麵前了。”
“啊？”我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他當時果然沒有領悟我的意思，我懊惱地歎了一口氣，沒想到卻捕捉到他的笑臉。
於是，我怒上心頭，恨鐵不成鋼地捶打他：“你不是號稱智商190嗎？怎麽會不明白我的意思呢？我不是給了你一管血讓你到時候替換的嗎？你演技這麽好，難道還騙不過莫名叔叔嗎？虧我還一心想著幫你改變命運，你就這樣來回報我啊？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活該自己受苦！哼！”
江一凡任由我打，等我終於沒有力氣的時候，他一把捉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然後收起笑臉，看著我一臉認真地說：“言九九，如果我說，我是心甘情願的呢？”
我一愣：“什麽？”
江一凡看著我的眼睛，笑了笑：“我說，我是心甘情願做你的守護者，沒有不甘心，也沒有任何的不情願。相信我！”
這話就像晴天霹靂，一下子劈中了我，讓我半天動彈不得。
等到我終於可以開口說話的時候，我才聽見自己啞著嗓子問他：“為什麽？”
他笑了笑，沉聲道：“因為，在連最親的人都不能懂我的那個艱難時刻，你給了我別樣的溫暖。知道嗎？你遇見我的那個時候，我外婆剛剛去世。我父親找到我，隻為了讓我履行江家人的職責。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已經被全世界拋棄了！但是你在遇到危險的最後一刻，想著的還是如何幫我！你說，這個人情我要怎麽還？”
以……身……相……許？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趕忙拍拍腦袋，告訴自己不準胡思亂想。
江一凡笑著將我的手抓住：“都已經這麽笨了，再敲就變癡呆了！”
我沒有在意他的取笑，接著問道：“那你的夢想呢？你不是喜歡畫畫嗎？難道就這樣放棄了？”
江一凡笑著看我，表情說不出來的好看：“做守護者跟追求我的夢想，其實根本就是兩碼事！隻要主次安排妥當，並不會有任何衝突。”
他說得極為輕鬆，我卻聽得很不是滋味。
原來，我所謂的幫助江一凡改變他的命運，不過就是讓他換個心態來做自己的守護者。結果仍舊一樣，隻是過程讓他愉快了一點兒而已。
難道這就是命運嗎？
注定的東西，永遠都改變不了？
江一凡看我愣了半晌，拍了拍我的腦袋道：“腦容量不夠就不要亂用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想辦法回去！”
我“哦”了一聲，可是“哦”完之後，對他皺起了眉頭：“我不知道該怎麽回去。”
“那你上次是怎麽做到的？”江一凡看著我問。
上次……
我想了想，雖然不願意承認也不願相信，但我仍舊拿起了手機，嚐試性地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喂，佳佳……”
“言小九，你還知道要打電話來啊？要不是齊桓老師告訴我你有事先走了，我還像個傻瓜一樣在街上亂找呢！哼！氣死我了！喂，你怎麽不說話啊？你以為沉默就是道歉啊？小九？喂，你沒事吧？”
“我沒事！佳佳，我……我先掛了！”
跟她道完別，我呆呆地放下了手機，看著周圍瞬間變得熟悉的景象，不由得深深蹙起了眉頭。
怎麽會這樣？
我竟然真的就這樣穿越回來了？
而我最擔心的事情，也真的發生了！
江一凡看著我，擔憂地問道：“言九九，你沒事吧？”
我木然地抬頭看他，半晌突然回過神來，緊緊抱住他的手臂問道：“小江騎士，你帶我一起修煉吧！我想變得更強！”
江一凡蹙著眉頭問我：“怎麽了？”
我定定地看著他：“變強了，才能保護身邊的人！”
4
“好。”江一凡沒有再多問，隻簡簡單單回答了我一個字，然後伸手摟住我，笑道，“那麽，我們現在回家吧！”
當時沒有任何反應，等我們回到家之後，我才驚奇地道：“你今天住過來了？”
江一凡好笑地看著我，不慌不忙地道：“我住在這裏，已經三天了。”
“啊？”我當場就被嚇到了。
家裏多了一個人，我居然到現在才知道，如果半夜裏有人闖進我的房間，將我敲暈了搬去賣掉，我想大概我醒來都會幫著數錢吧。
江一凡揉了揉我的頭發，笑道：“不用露出這種懊惱的表情了，你原本不就是個迷糊精嗎？”
我躲開他的魔爪，憤憤地瞪了他一眼：“你才是迷糊精呢！哼！”說完，迅速跑上樓躲進了房間。
是的，我在躲。
因為今天聽到江一凡說，他是心甘情願做我的守護者的；因為今天江一凡對我的態度，比起之前不知好了多少；因為今天江一凡又重新回到了我的生命裏。
這麽多的“因為”，讓我一下子變得興奮起來。可是我，不願讓別人知道。
我想，每個女生都會有屬於自己的秘密。而江一凡，就是我的秘密。
這樣的感覺，真是美好！
第二天一大早，在我睡得迷迷糊糊時，似乎又聽到了想念已久的敲門聲。我幾乎是在一刹那迅速驚醒，一下子奔過去打開房門，一張帥氣到無法形容的笑臉映入我的眼簾。
“早。”他跟我打招呼，然後笑著對我道，“快整理一下，出來吃早餐。”
我被他的笑弄得心情大好，立馬朝他敬了個禮，笑眯眯地道：“遵命！”
沒想到，被人叫醒的感覺這麽好呢！
吃完早餐，江一凡跟我一起去上學。
我猶豫了一下問他：“你確定要跟我一起去學校嗎？”
江一凡看著我反問：“我們以前不也一起去學校嗎？”
呃？
我愣了愣神：“那不是我穿越回去才有的情況嗎？沒穿越之前，你可從來都沒跟我同行過呢！”
“是嗎？”江一凡笑了笑，“我怎麽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好了，走吧，不然我可得陪著你一起遲到了！”
我於是跟在他身後默默走著，同時腦袋瓜在飛速運轉——
如果小江騎士說的是真的，那麽我穿越過去改變了他的性格和想法之後，一年後那個冷酷傲慢性格孤僻的江一凡，就已經不存在了嗎？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牽一發而動全身？
“言小九！”正當我想得入神，突然聽見一陣熟悉的叫喚聲。
不用猜，肯定是唐佳佳。
這丫頭快步朝我奔來，聲音甜膩：“小九，這麽早啊！”
聽得我立馬掉了一身雞皮疙瘩，剛想問她在發什麽神經，卻聽到她繼續用那種嬌羞到膩死人的語氣道：“江同學，早。”
呃，我忘了江一凡也在哦！
哎呀，糟糕！我要怎麽解釋自己跟小江騎士同行啊？
還沒等我想好對策，就聽唐佳佳溫柔地問道：“小九，你怎麽會跟江同學一起啊？你們住得很近嗎？”
“不是，我們偶遇到的。”我脫口而出，急著撇清，卻無意間看到小江騎士緩緩蹙起了眉頭。
也對哦，我這反應，就好像是他給我丟了多大的人一樣。
可是我也沒有辦法，我就是不想讓唐佳佳知道我和他的關係。雖然，我們好像也沒什麽關係。
“這樣啊！”唐佳佳也不懷疑，迅速插到我和江一凡的中間，笑眯眯地說道，“那說明，我們和江同學很有緣分啊！對了，江同學，你轉到我們學校來，有沒有什麽地方不習慣？”
江一凡徑自看向前方，語氣淡淡地回道：“還好。”
這模樣，擺明了就是不想多談，可是我們的唐佳佳同學仍舊鍥而不舍：“那江同學，我可以問你一個很私人的問題嗎？”
“如果是私人的，那就不要問了。”江一凡直接拒絕。
“啊？”唐佳佳沒想到他這麽直接，愣了一下。
我趕忙打哈哈：“他跟你開玩笑的啦，你這都看不出來？佳佳，你想問什麽？”
唐佳佳這個單純的孩子聽我這麽一說，立馬又笑眯眯地道：“江同學，你為什麽要轉到我們學校來啊？”
江一凡緩緩地道：“為了一個人。”
“誰啊？”唐佳佳立馬渾身緊張起來。
我也跟著緊張起來，尤其在看到江一凡將視線轉向我之後，我頓時心跳得不可遏製，搶在他說話之前脫口而出：“肖可兒。”
江一凡挑了挑眉朝我瞥了一眼，然後大步朝前走去，很快便將我們甩得老遠。
唐佳佳一臉失望地看著他的背影，歎了一口氣，然後立馬恢複平時彪悍的模樣狠狠地道：“不會吧？江同學居然為了肖可兒做這種事情？他該不會喜歡她吧？他品位沒這麽低俗吧？他居然放著一大堆玫瑰花不要，偏偏想著那株狗尾巴草？”
呃，聽她這麽說話，可算是舒服多了！
我想到她口中“那株狗尾巴草”的形象，不由得笑出了聲：“對，江一凡的品位實在是太低俗了！”
“哼！”唐佳佳繼續發揮她彪悍的特色，“小九，我一定要救江同學出苦海！我不能放任肖可兒那個賤人荼毒天使般的江同學。小九，你要幫我！”
“啊？”我微微一愣，對上她期盼的眼神，咽了咽口水，默默地點了點頭。
佳佳，我能不能隻保證，盡量不給你添堵？
去到教室後，我第一反應就是尋找蘇茗。她正坐在座位上，開心地跟同學聊天，我的心頓時微微放鬆了一下，但是為了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我朝她走了過去，笑著跟她打招呼：“蘇茗，早！你的腳好了嗎？”
蘇茗笑著抬頭看我：“沒什麽大礙了，謝謝你，小九！”
我也笑了笑說：“今天早晨你怎麽來的啊？是你爸爸送你來的嗎？”
“我爸爸……”蘇茗聽完我的問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看得我也心裏一沉，心想該不會是空歡喜一場吧？
蘇茗頓了頓，歎了一口氣道：“我爸爸他……”
我的心都快吊到嗓子眼了，可她還是猶猶豫豫說不出來。
我一急，脫口而出：“你爸爸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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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茗抬頭看著我，臉上帶著疑惑的表情說道：“他沒事啊！他隻是最近忙著幫別人拆遷，關心不到我而已！”
“呼——”
我輕輕舒了一口氣，雖然對蘇茗這種說話方式有些氣惱，但是首次通過我的能力真正幫助到別人的興奮心情，迅速在我心裏擴散，完全掩蓋了那種微不足道的不愉快。
哼著歌曲往自己的座位上走，一抬眼對上江一凡的視線，我立馬朝他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他卻淡淡地別過頭去。
喂，又在鬧什麽別扭了？
我心情好，不想跟他計較，轉身回了自己的座位，沒想到肖可兒卻陰陽怪氣地在我耳邊道：“喲！做好人做上癮了吧！人家好腿好腳的，你這麽去關心不覺得太過於矯情了嗎？”
我朝她露齒一笑：“本姑娘我就喜歡矯情，怎麽了？”
“你！”肖可兒吃了癟，一時說不出話來，隻是朝我幹瞪著眼睛。
我不理會她，自己坐下翻書準備早讀。
哎呀，今天的開頭，可真算是美好啊！
吃飯的時候，又遇見了齊桓老師，大約是我的表情過於開心，他好笑地問我：“什麽事這麽開心？”
我笑眯眯地告訴他：“我發現我的能力可以用來幫助別人了！”
“是嗎？”齊桓老師笑了笑，眸色深邃道，“那麽，你已經可以熟練運用你的能力了嗎？”
呃，老師啊，你要不要這麽一針見血？人家暫時不想提這個呢！
我微微歎了一口氣，假裝沒有聽到。
齊桓老師倒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不著痕跡間就轉換了話題。
我感覺到之後，隻有一個感歎：這真是新世紀好男人啊！不對，應該是絕種好男人！
吃完飯，我和唐佳佳告別了齊桓老師，唐佳佳開始對我訓話：“言小九，你是個話嘮嗎？一頓話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
我很委屈地看著她道：“佳佳，你聽到的，話題明明就是齊桓老師挑起來的嘛！人家是老師，咱們總不能不給麵子吧？”
唐佳佳“哼”了一聲，然後蹙起眉頭道：“你不覺得，齊桓老師很奇怪嗎？”
“哦？”我立馬露出好奇的表情。
唐佳佳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然後道：“他的學生那麽多，為什麽每次吃飯都要坐到你這裏來？”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偶遇啊！”我不解地看著她。這丫頭會不會是想太多了？
“偶遇？你當我是白癡啊？那我怎麽沒天天偶遇到江同學呢？”
“嗨，小江同學——”我朝唐佳佳身後打招呼。
“言小九！你給我閉嘴……”
唐佳佳的尾音還沒結束，江一凡就沉默地從我們身邊走過。
我看著唐佳佳頓時僵住的模樣，拚命憋住笑：“你和他的緣分，也不錯！哈哈哈。”
“言小九，你死定了！”
“啊……”
臨放學的時候，我總結了一下，今天一天過得實在是太開心了！尤其是肖可兒不斷找我碴，都被我一一擋了回去之後，我的開心更加溢於言表。
可是，我想我大概忘記了一個詞，叫“樂極生悲”！
那個慘劇發生的時候，我和唐佳佳剛走到教學樓大廳。
蘇茗正彎著腰在門口係鞋帶，我剛想過去問她的腿方不方便彎曲，就聽見蘇茗慘叫了一聲，同時伴隨著一個力道很大的撞擊聲。等我們急忙奔過去一看，才發現蘇茗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她的頭還在不停往外流血，在她身邊，一個花盆已經摔得粉碎，泥土混著鮮血撒得到處都是，觸目驚心。
“快叫救護車！”唐佳佳大喝一聲，周圍的人立馬慌亂地去打電話。
而我已經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嚇得半點動彈不得。
怎麽會這樣？
我剛剛幫她從喪父的痛苦中走出來，怎麽她就會立即受傷了呢？
難道，我幫她的代價，就是要傷害她嗎？
我越想越覺得害怕，整個身體迅速發涼發抖，就在我以為自己要倒下去的時候，一雙溫暖的手及時扶住了我的肩，輕輕一帶，便讓我靠近一個溫暖的懷抱。
“言九九，沒事吧？”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低沉的、讓人心安的聲音。
我抬起頭看他，半晌顫動著嘴唇問他：“小江騎士，是我害了她嗎？”
江一凡蹙著眉頭，滿是擔憂地看著我，半晌緩緩地道：“言九九，不要亂想。”
我卻沒有辦法不去亂想，硬是跟著去了醫院。在急救室門口不知等了多久，直到我手腳冰涼。唐佳佳不斷幫我揉搓，卻一點兒用都沒有。
江一凡出去買了杯熱飲放到我的手裏，蹙著眉頭沉聲道：“言九九，凡事有因必有果，不管蘇茗會不會有事，你都不需要自責！”
我看著他，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怎麽可能不自責，若是，若是我沒有改變過去，蘇茗此刻便應該待在家裏，那她也不會遇到這種事情啊！
急救室的燈終於滅了，我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卻看到醫生朝我搖了搖頭。我立馬僵在了原地，身子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我看到蘇茗的爸媽悲傷地衝過去抓住醫生的手，求他再救救蘇茗。
我一下子站不穩，眼前頓時一片漆黑，直挺挺地朝地麵倒去。
不知在黑暗中待了多久，我才緩緩睜開眼來。
“小九！你醒了？”唐佳佳急忙湊到我麵前，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舒了一口氣，“可算退燒了！你嚇死我了，小九！”
“我躺了多久？”一開口，我發現自己的嗓子居然啞到說話都疼。
“兩天。”唐佳佳心疼地看著我，“你知不知道自己發燒發到42度啊，還不停地說胡話，嚇得我不知所措。還好江同學比較冷靜，不停給你換冰袋，不然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退燒！”
她話音剛落，我就看到江一凡靠了過來，才兩天，他整個人都憔悴了一圈，蹙著眉頭，布滿血絲的眼中帶著我看不懂的意味。
他似乎有些生氣，卻隱忍不發：“言九九，是不是所有人，都比你自己重要？”
我不說話，將腦袋轉向了一邊。
不是別人比我重要，而是若別人的痛苦因我而起，讓我如何坦然麵對？
下午，莫名叔叔過來幫我辦出院手續，盡管醫生試圖製止，莫名叔叔的態度卻很堅決。
唐佳佳想要扶我起床，卻被江一凡擋住。
他掀開被子，一把將我抱上了車。
他抱得很緊，緊得像是要把我揉到他身體裏去。
我嚐試著動動手臂，他便立馬停了下來，看著我問：“是不是哪裏疼？”
我搖了搖頭，小聲道：“你抱得有點兒緊。”
他微微一頓，力道立馬小了很多，但到了車上，他仍舊不放手。
我不安地扭動了幾下，卻被他壓住，語氣有些沉：“是不是又神氣活現了？再動就把你扔下車！”
我不滿地朝他吐了吐舌頭，小聲埋怨了一句：“法西斯！”
他像是沒有聽到，淡淡地看著窗外，一路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