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偶爾有用的闖禍精
1
“臭小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詛咒大人瘋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從窗戶那邊丟下去！”七月凶神惡煞地朝我吼道。
六月用警告的眼神製止了他。
“我是說真的啦！你們不覺得南極他變得好奇怪嗎？”說到這裏，我也不怕風急火燎的七月發作，更是大膽地推測起來，“會不會因為剛才的木板撞了腦袋，把他撞傻了？我們還是帶他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用，南極他沒事。”
六月肯定地說。
“怎麽會沒事？他明明就很有問題！”他們難道看不出來，南極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嗎？
“你才有問題，我們大人是因為……”
七月就此打住，像是很不願意說明原因。
“因為什麽？”
我急切地看著他。
“未緒，我沒有瘋啦，我隻是……”
南極為難地看了一眼六月，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見六月搖了搖頭，南極的臉上就掛滿了愧疚地對我說道：“我不能告訴你原因，但是未緒你相信我，我是永遠都不會討厭未來的，因為我對未來……”
他說不討厭我？
我實在想不出來南極除了討厭之外，對我還會有其他想法，所以我期待地看著他，希望聽到自己想聽的，就像小時候他常常對我說的——
“未來，我最喜歡跟你在一起了！”
“未來，你好厲害，可不可以永遠保護我？”
“未來，你不要丟下我！”
……
“南極，你還是先休息一下吧，馬上又要開拍了。”這個時候，六月突然出聲打斷了他。
“對對對，大人，你剛撞了頭最好休息一下。”
七月也跟著附和。
“可是，我跟未緒還有好多話要說……”
呃，我總覺得氣氛好奇怪啊！
要是在平時，六月和七月是絕對不敢打斷南極說話的。可現在的南極不但不生氣，還一臉可憐巴巴的模樣看著兩人。
他真的沒有問題嗎？
我雖然擔心南極，但六月堅持不讓他去醫院。那讓南極休息一下也好，說不定真的是因為撞到腦袋，短暫性失去理智什麽的。
電視裏好像也這樣演過吧。
於是，我也幫忙哄著南極道：“沒關係啊，我在這裏又不會跑掉，有什麽話休息好了以後你再跟我說哦。”
“好。”
南極高興地點了點頭。
但是，吃完午飯下午再拍攝的時候，南極的狀況還是一點也沒有好轉。
“夏南極，你擺的那是什麽造型？手不要縮著，給我再酷一點！”攝影師大叔把帽子一扔，大聲朝這邊咆哮起來。
“我，我……是你要我把手放在腰上的。”
南極無辜地眨著眼。
攝影師大叔額角爆出青筋，大吼道：“我是叫你叉腰，很酷地叉著腰，懂不懂？不是要你把手別在腰上，你以為你是猴子啊？”
“我不是猴子，未來說我長得像浣熊。”
南極一本正經地糾正道。
此時，全場鴉雀無聲。
攝影師大叔更是被氣得抓狂，差點把手上的相機給摔了。
而我在發呆。我說過這樣的話嗎？
哦，我記起來了！
有一天晚上南極他爸媽吵架吵得很凶，所以他一個晚上都沒睡，早上起來眼睛上掛著大大的黑眼圈。我看他那灰沉沉的模樣，就給他取了個綽號叫“浣熊”，時常還叫著玩，沒想到他還記得！
那個……該不會那隻海龜叫浣熊也是這個原因？他給海龜取名浣熊，是為了時刻提醒他我以前對他的種種不好，以後才好報複回來？
一定是這樣！
想到這裏，我感覺後背升起了一股恐怖的涼意。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南極一眼，他卻是滿臉笑容對著我：“未緒他也知道，未來最喜歡叫我浣熊了。”
“……”
拜托，不要對我笑，讓人瘮得慌。
雖然六月說南極沒問題，但南極的表現越來越奇怪，跟前兩次一樣，他好像變得像另一個人，像另一個南極。
一到休息空隙，他就喜歡問我一些奇怪的問題。
“未緒，未來她現在還喜歡凱蒂貓玩具嗎？”
“呃。”
“未緒，聽說未來他們家欠了好多錢，我可以幫她嗎？”
“不用啦，現在好多了。”
“未緒，你說未來她會不會覺得我很膽小，很煩人，所以才討厭我？”
“……”
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
這時許願突然插進來，笑著幫我回答：“夏南極，未來他不討厭你。”
“真的嗎？”南極馬上變成星星眼，期待地看著他。
“我還沒有說完，”許願取下沒有鏡片的裝飾眼鏡，然後眯了眯眼，慢慢地說，“未來她不討厭你，也不喜歡你，她是非常非常討厭你。”
“為什麽？”
南極聽完之後，就沮喪起來，撇了撇嘴，好像快要哭出來了。
“許願，你胡說什麽！”看到南極那個樣子，我忍不住責備起許願來，“我……我表姐什麽時候說非常討厭南極了？”
“她跟我說的。”
許願說謊也不會臉紅，說得跟真的一樣。
“我……表姐明明沒有說！”
見我氣急敗壞的樣子，許願聳了聳肩，嘴角含笑地問：“是嗎？你又不是你表姐，怎麽知道她沒有跟我說過？”
“我，我就是知道！”
許願睜眼說瞎話，偏偏我還不能拆穿他！
我們倆一來一去的，南極的腦袋越來越低，都差點要埋到地下去了。
這時候六月和七月交換了一個眼神，對我們說：“對不起，我們找南極有些事要商量，先出去一下。”
“啊？”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
“什麽？”就連正在沮喪中的南極好像也覺得很突然；但六月和七月半強迫著把南極給拉了出去。
這種情況，在以前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一向拿南極的話當聖旨的兩人，怎麽會突然變得強勢起來，還大膽到強迫南極的地步？怎麽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該不會在做夢吧？於是，我下意識地用力揪了揪臉蛋。
“好痛！”
臉蛋上傳來的疼痛感提醒我，這件事竟然是真的！
“白癡。”
許願的嗤笑聲傳來，我回過神。
南極走後就剩下我和許願兩個人，我馬上覺察到危機感。
“你才白癡！”我小聲地嘀咕。
“夏南極他絕對有問題。”許願收起笑臉，臉色顯得很沉重，“在進夢想學院之前，我就聽說了他的變化，所以讓你離他遠一點。現在看來，事情絕對沒有那麽簡單，上次他來你家帶你出去，我跟蹤你們的時候就發現了……”
“跟蹤狂！”
“那不是重點！未來，我懷疑夏南極他有病，他……”
“你才有病！”
我實在聽不下去，打斷了許願的猜想。
“你聽我說，南極他可能有精神分裂之類的疾病，更確切地說，是雙重人格。你如果不懂，我可以跟你解釋一下。就是指一個人他有兩個分開的人格，兩個人格都有自己的記憶、愛好、性格，甚至可以看作是兩個人……”
我被許願的猜測嚇住了。
天啊，他在說什麽？我才不相信南極會有雙重人格，就算是他討厭我，就算是他變來變去的，我也不要相信許願的話！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你在說謊，你說的都是謊話！”
我捂住耳朵。
“未來，你不要這樣……”
我哪裏聽得進去？為了逃避許願，我捂住耳朵慌忙跑出了休息室，跑啊跑，跑啊跑，最後竟然在大廈裏迷路了。
嗚嗚，糟了，我要怎麽回去啊？這到底是哪裏？幸好我的部分拍完了，隻剩下補拍的部分，不然攝影師大叔找不到我肯定會抓狂。
先找到樓梯間吧，剛才從哪裏下來的呢……
這裏？
還是那邊？
“我不會給他添麻煩的……”
咦，這是南極的聲音。
我開心極了，正要走過去，就聽到六月的聲音響起：“你不能在別人麵前表現出對金未來的喜歡，也不能再去找金未來，你這樣做隻會讓他更討厭金未來而已。”
“他”是指誰？
我神使鬼差般放輕了腳步。
“可是，我真的喜歡未來啊，我不明白他為什麽討厭未來，我們明明是一個人，他怎麽會討厭未來呢？”
“明明是一個人？”
“你知道的。”
一陣沉默後，南極的聲音才傳來：“我知道，是因為那場火災。媽媽想要跟她的前男友複合，爸爸不答應離婚，媽媽發了瘋，想要放火燒死爸爸。我當時躲在櫃子裏，看到發了瘋的媽媽以及她的瘋狂舉動，很害怕，害怕得要死掉。後來未來騙我去雜物房，雜物房也著火了，我就發了瘋地亂跑，還跑到了森林……”
“你經曆的這些他都經曆過，隻是你太懦弱，才會刺激到他的出現。”
“可是，我覺得未來她不是故意的！”
“一旦他認定的事情，就很難改過來，你現在最好不要再刺激他，我一直嚐試用藥物控製，現在隻是雙重人格，我怕失控的話，會出現第三個，第四個……”
“我知道，你和七月不想讓我出來。”
“你是主人格，是你自己選擇不蘇醒的，並不是我們想不想的問題。我想，如果不是金未來的出現，你會永遠躲起來……”
我的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
原來都是真的！
許願的猜測並沒有錯！
南極他有雙重人格，前兩次他沒有搞惡作劇，我遇到的根本就是另一個南極，我遇到的就是小時候那個喜歡黏著我的南極……
而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從來沒有想過，那場火災的真相這樣殘酷，而我的南極遭受了那麽大的災難……
如果當時我知道他家的真相，我肯定不會任由大家把他關進小屋裏，也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了，南極他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雙重人格……在我看來，那應該算是很嚴重的病吧。
嗚嗚嗚，南極他真的很可憐啦，那個時候他一定很難過，很難過，可是我什麽都不知道，隻是一個勁地想要擺脫他，還害他差點又被燒死。想起當時他看到火時驚慌的樣子，我突然開始厭惡起我自己來……
金未來，你就是個討厭鬼！你活該被南極他討厭，被他報複！
我扶著牆壁驚慌失措地跑著，腦袋裏回**的都是南極的話，心裏隻剩下對南極的愧疚。
最後，我也不知道怎麽跑出了夢想大廈。
在人潮擁擠的大街上，我風一般地狂奔著，然後一個人坐在路邊的樹下，哭得稀裏嘩啦的，惹來許多人奇怪的目光。
嗞嗞嗞——
直到手機在兜裏響了起來。
“未來，你在哪？”
是許願。
為了不讓許願發現，我馬上抹了抹眼淚，裝出很輕鬆的口氣：“我覺得好累啊，就先回家了，你幫我跟攝影師大叔說，我明天去補拍。”
許願那邊沉默了一會。
“金未來，你在生我的氣？”他突然說道。
我愣了一下，就聽見許願劈裏啪啦地說：“你不相信我，沒有關係，總有一天我會找到證據。我隻是提醒你，離他遠一點，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能傷害你的人隻有我，其他人都別想……”
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呃？
為什麽我覺得自己要生氣的那個人是許願啊！
被許願這麽一打斷，哀傷的情緒也得到了很大緩解，但是我還是想著究竟應該怎麽辦才能夠補償南極。
首先，我一定要留在南極身邊。
對！我隻有留在他身邊，才能夠為他做更多的事情。
可是，如果那樣的話，我就不能夠再做回“討人厭”的金未來，隻能做男生“金未緒”，我要努力讓他感受到我的愧疚、我的改變！
2
但我沒有想到，越是害怕自己被南極發現，結果越容易闖禍，我簡直可以得到南極頒發的“最惹他生氣獎”了……
雜誌出刊以後熱賣，甜品店的顧客也比原來更多了，不隻是東區，就連西區的女生也慕名而來。
非常恐怖！
每天甜品店收到的禮物和情書已經把一樓的雜物房給堆滿了，每隔五秒鍾就能聽到一聲相機和手機哢擦聲。
對此，六月應付自如，七月樂在其中，許願他早已經麻木，隻有我完全不知道怎麽辦，還經常遇到各種難題……
“未緒哥哥，你到底讀哪所學校？我可以去你們學校找你嗎？”正擦著桌子，一個紮馬尾辮的女孩就走了過來，大膽地問。
不行不行！
我當然不可以告訴她我讀的是夢想學院，更不可以告訴她未緒在哪裏，也不可以讓她去學校找未緒，那我肯定死定了……
“我……”
我結結巴巴，不知道怎麽回答她。
這時候，許願的聲音響起來：“對不起，我想未緒他並不想公開自己的學校。”
我回過頭去。他正站在離我們不遠的另一張桌子前，微笑著收下一個女生送的禮物，禮貌地說了一聲“謝謝”後，才朝我們走過來，慵懶地將手撐在桌子上，朝馬尾辮女生放著電：“這位同學，如果你真的喜歡未緒，就請尊重他，不要打擾他，好嗎？”
“好，好的。”馬尾辮女生紅著臉連忙點頭。
“謝謝你的理解。”許願禮貌地朝她笑了笑，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巧克力，放到馬尾辮女生手裏：“這是未緒他最喜歡的巧克力，送給你。”
這塊巧克力分明就是我老媽昨天特意給我買的啊！因為一塊就貴得不像話，我舍不得吃就放在冰箱裏，打算今天回去再吃它，結果……
氣死我了，他又順手牽羊！
我狠狠地瞪著許願，眼睛都快冒出火來。
“真的嗎？”女生用激動的眼神看著我。
看了一眼巧克力，我艱難地點了點頭。
馬尾辮女生馬上尖叫一聲，然後歡天喜地拿著我心愛的巧克力跑掉了。
嗚嗚！我的巧克力！
“喂，扁豆，幫我把這杯奶茶端給7號桌那朵喇叭花，她身上擦的香水太恐怖了，我會過敏……”
沒有眼力的七月把盤子丟給我，就哆嗦著跑掉了，好像有什麽怪物在追他，跑得比兔子還快。而“扁豆”是他給我取的新綽號。
“喂！”
我……也不喜歡啊！
可憐的我，被搶走巧克力已經夠倒黴了，七月還把他的工作丟給我，然後更倒黴的事情就發生了。
砰！
嘩啦啦——
我一邊碎碎念，一邊轉過身，就撞到一堵人牆。
“對不起，對不起……”
大聲地道歉，我猛地抬頭，看到那堵人牆竟然是南極，而他的白色T恤上全是奶茶漬的時候，我感覺地獄的大門朝我打開來。
他……
南極的眼神比閻羅王還要陰森啊！
“嗚嗚嗚，對不起，店長，我不是故意的——”
我差點跪下去抱住他的大腿。
南極不說話，隻是皺著眉瞪我。他越是這樣我越害怕。
T恤上的奶茶漬漸漸擴大，看上去就很刺眼。我想也沒想就要把它脫下來：“店長，你脫下來，我幫你洗，我一定會洗得幹幹淨淨，一點痕跡都不留……”
“金未緒，你夠了！”南極甩開我，臉頰兩側有可疑的紅色。
呃……我剛剛做了什麽？為什麽大家的表情那麽誇張？就連六月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啊啊啊，扁豆，你這個怪物，你怎麽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脫……大人的衣服？”七月目瞪口呆，手發顫地大聲喊道。
“你在做什麽？”許願激動地將我拖到他身邊。
噢，天啦！我竟然忘了自己是個女生，還想在眾目睽睽之下扒下南極的衣服……
南極他肯定很生氣！
就算在他眼裏我隻是男生金未緒，可是我竟然想在這麽多人麵前脫他的衣服，那也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吧。
怎麽辦？
怎麽辦？
南極他的臉好黑哦……嗚嗚嗚，他肯定以為我是個有奇怪癖好的男生，說不定還會趕我出去。
“親愛的，我好想你哦！”
我還沒反應過來，一個粉紅色的身影就朝我撲過來，抱住我一頓撒嬌。
汗！
誰啊？這個時候來整我？
“同學，我們好像不認識……”
我剛要撇清關係，懷裏的人抬起頭來朝我猛眨眼，竟然是小米！她把自己打扮得這麽花枝招展的，還貼了假睫毛，想要幹嗎……
“小米，我真的好擔心哦，她們都好瘋狂的，我好怕萬一哪天不小心打探到未緒的學校，怎麽辦？”
“別擔心，我有辦法！”
“什麽辦法？”
“看我看我，我是不是可愛又溫柔，漂亮又善解人意……”
“……”
“笨蛋未來，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假裝你的女朋友，這樣那些女生就不會纏著你，南極也不會懷疑你不是未緒啦！”
“不是吧？小米你別亂來呀，我覺得我還是另外想辦法……”
突然想到早上跟她說的話，心頭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
汗！
小米她打扮成這樣，是打算假扮我的女朋友？
“嗬嗬，親愛的，你好可愛哦，又跟我玩這種陌生人遊戲……”
小米整個人都貼到我身上來。
喂喂喂！
就算是裝女朋友，小米你這樣裝，也太親密太過火了吧。
“小米，你別胡鬧啦！”
我拉開她，分明看到南極越來越暗沉的臉。他本來就在生氣，現在小米又突然跑到店裏來胡鬧，要是他真的發起火該怎麽辦？
“店長，小米她……”
“嗨！我是未緒的女朋友，請多多關照。”小米打斷我，大方地對南極說道，“我們是通過未來認識的，我知道你跟未來關係不好，但千萬不要遷怒我們未緒哦，他很單純的……”
哎呀，小米，你不要亂說話啦！
我警告的目光全被無視了，原因是花癡小米她看到了七月，就迅速改變成眼冒紅心差點撲上去的狀態……
嗚！
我開始頭疼。
虧她自稱消息靈通，難道她不知道七月這種生物完全不能惹嗎？
“扁豆，你女朋友對著我流口水呐！快點讓她閉上她的金魚眼，免得影響我心情！”毒舌七月馬上就開始發難了。
“金未緒，她真的是你的女朋友？”
沉默了好久的南極終於開口說話了。
“我……”
我並不想跟南極撒謊啊。
這時候，許願搭住我的肩膀，笑著幫我回答：“當然是，我們未緒表弟這種類型的，可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歡的哦，有時候有些男生也會對他產生錯覺呢……”
喂！後麵那句很多餘，知道嗎！
我瞪一眼許願。
“好了，他的事我不感興趣。”
南極說完這句，就氣衝衝地走掉了，留下一臉無辜的我。
不過，好在自從小米來甜品店自認是我女朋友後，對我感興趣的女生越來越少，倒是南極好像越來越討厭我，看到我有多遠就躲多遠。
就算是這樣，我還是經常闖禍，連累南極。
事件一：
夢想學院。
體育課的時候，我們練習足球射門，恰好南極經過。
“開始。”
“小米，我好緊張。”
“你緊張個頭啊，夏南極他看都沒看你，又不是對著他踢……”
還沒說完，腳上的球就射了出去，不偏不倚就對準了南極飛過去，然後——就直接撞在南極的腦門上。
南極的額頭上就此留下一圈足球印。
然後，我就被罰當了一個星期的球童。
事件二：
幫浣熊洗澡，它喜歡爬來爬去不受控製，我實在抓不住它。
“快點過來呐。”
我抓住它滑溜溜的前爪，哪知道它一用力，我就被它拖進了池子，搞得一身都濕透了，這個時候，南極偏偏開門進來。
不能讓他看到我！
於是我憋氣躲在池子裏，打算等南極走了再出去。
誰知道還是被發現，南極以為我溺水了，想要把我撈出來。情急之下，我故技重施，一把把他拖進水裏，然後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前，迅速逃離……
從此，南極禁止我給浣熊洗澡。
事件三：
為了道歉，我幫南極整理房間，結果打碎了他最愛的馬克杯。
那是他爸爸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
不停闖禍的我，已經被南極列為“危險人物”，隻要我接近他，他就馬上對我做出防範的表情。
好倒黴！我到底能為南極做些什麽呢？
3
很快又到了第二期雜誌拍攝。
這次是星期六，拍攝時間改在下午。
我和六月正準備關了甜品店趕去攝影棚，卻莫名其妙收到一個包裹，上麵注明的地址是英國，寄件人的名字是夏東西。
這個搞笑的名字讓我馬上就記起來，這個人是南極的爸爸。
咦？包裹上還寫了生日快樂！
啊啊啊，對了對了，我怎麽能忘記這個？
今天是南極的生日啊！小時候每年的這個日子南極都會纏我纏得特別緊，因為他害怕生日會上那些總是喜歡捏他的臉蛋的怪阿姨……
咳咳！
現在的南極才不會害怕這個呢，那些怪阿姨要是敢捏他，肯定會被他的眼神先殺死！不過不管怎麽說，生日都是很重要的嘛。
“六月，晚上我們給南極準備一個驚喜生日會怎麽樣？”
聽了我的話，六月停了一下手中的工作才說道：“我勸你最好不要。”
“為什麽？”
小時候，南極雖然害怕那些怪阿姨，但還是很喜歡生日派對的啊，從一個星期前就會問我會給他準備什麽禮物。
“大人才不屑什麽生日派對呢。”
七月斜著眼，嫌棄地看著我：“再說，你這顆扁豆能想出什麽驚喜來？到時候肯定變驚嚇。”
“我……你又知道我想不出驚喜了？”我不服氣地反駁。
“哼，讓他準備啦，到時候吃虧的可是他自己，最好再準備個生日蛋糕，那樣南極就更高興了。”
姚美娜撇了撇嘴，涼颼颼地接過話。
“你別添油加醋了。”六月瞪她一眼。
姚美娜馬上偏過頭去：“不要企圖跟我說話，我還沒有原諒你，除非你正式跟我道歉，否則……”
“醜女娜，你別嘀咕了，我哥已經走了。”
七月指了指已經走出店門的六月。
“喂！六月，我還沒說完，你給我站住，我要告訴南極哥哥，你……”
姚美娜追了上去。
切！我就知道他們不靠譜，問他們還不如我自己準備呢，反正我也知道南極喜歡什麽生日禮物，到時候他肯定很開心！
嗬嗬，我終於可以為南極做點事情了！
想到這裏，我就躍躍欲試起來，故意等到六月和七月走後一個人留在店裏，悄悄地布置起來。
等布置完後，時間已經接近兩點，嚇得我魂都跑了出來。
天啦！離拍攝時間隻有半個小時了，這次我肯定又得遲到了！我急急忙忙趕到攝影棚，卻發現裏麵的氣氛特別奇怪。
發生了什麽？
工作人員全擠在門邊，好像裏麵發生了激烈的戰鬥。
“她要是在這裏，我就走。”
是南極的聲音。
我推開人群，走了進去，就看見攝影師大叔滿頭大汗地在打圓場：“這……南極，她再怎麽說也是你媽媽……”
“是嗎？我一直以為我沒有媽媽。”
南極的口氣充滿了諷刺。
“南極！”
攝影師大叔的大胡子都快濕透了。
“算了，我隻是聽說他也在這裏，就過來看一看。”站在南極對麵的女人，一身名牌穿著，時尚，妝容精致，從外表根本看不出年紀，分明就是最近因為新劇再度紅遍全國的影視天後關詠欣，南極的媽媽。
小時候，關阿姨在外麵拍劇每天都很忙，南極最愛做的事情就是每天晚上十點多的時候，守在門口等她回來，就為了看她一眼。可是關阿姨都不怎麽理南極，也不正眼看他，我還一度懷疑南極不是她親生的……
此時南極幹脆沉默，不再說話。
關阿姨見狀，也不尷尬，朝大胡子笑了笑：“既然有人不歡迎我，我就先離開了，我還有采訪。”
說著，毫無留戀地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
南極忽然喊道。
關阿姨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南極，等著他說話。
南極像是醞釀了好久，才用冷酷的聲音問道：“難道，你沒有別的話對我說嗎？今天是我的……”
“什麽？”
關阿姨不解地看著南極。
“沒什麽。”南極嘴裏這麽說著，但大家都感受得到，那冰冷的氣息襲來，攝影棚差點變成北極，他冷冷地自嘲，“我早就應該知道，這一天對你來說沒什麽特別。”
“這一天……啊，今天該不會……是你的生日？”
關阿姨精致的臉上終於出現些微的變化，但馬上又恢複得毫無破綻，她笑盈盈地說：“生日快樂，禮物稍後我會叫助理給你補上。”
“不用麻煩了，我不稀罕。”
南極冷漠地看著她。
被南極這麽嗆聲，關阿姨感覺很尷尬，但還是笑著說道：“南極，別跟我鬧別扭，我今天還有很多采訪活動。”
說完，就在眾星捧月下走出了攝影棚。
路過我身邊時，她看了我一眼，眼神裏露出疑惑，但她並沒有停下腳步，匆匆一瞥後就走開了。
我小心翼翼地看向南極。
雖然臉上沒有表情，但是他的拳頭握得那麽緊，好像在盡力克製自己。
“好了好了，準備開拍……”
大胡子吆喝著工作人員，過了一會才發現人沒到齊，就在那大喊：“許願呢？怎麽還沒到？快點打電話叫他趕緊給我過來！”
對哦，許願呢？
該不會這家夥睡懶覺到現在還沒起來……
從小就是個睡十個多小時才夠的人，從來甜品店打工起，我就知道總有這麽一天的啦！
咦，南極他要去哪裏？
我看了看周圍，六月和七月被化妝師姐姐纏著，大家都在忙，並沒有注意到南極正一聲不吭地從攝影棚後門離開。
我要不要跟著他？
這麽想著，腳下卻已經開始行動。
我跟著南極一直走，上樓梯，走啊走，一直走到十八樓的夢想直播間的化妝室外，剛轉了個彎，南極就跟來人撞了個正著，嚇得我趕忙找角落躲起來。
“南極？”
關阿姨好像很驚奇又遇到南極。
“媽，你今天可不可以陪我過生日？”南極露出小鹿般楚楚可憐的眼神，期待地看著關阿姨。
關阿姨先是一愣，然後說道：“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今天有很多活動嗎？”
“可是，今天對我很重要啊……”南極用幾乎哀求的語氣說，“你難道忘記了？六歲生日那天，你答應我，等我長大了你就息影，陪我過好多好多生日。”
“我說過嗎？”
關阿姨否認。
“你說過的，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在大家麵前，你握著我的手說，等我長大了，你就會辭去工作，陪我過很多個……”
南極的眼神馬上變得失望起來。
“行了，就算是說過，那也應該是場麵話。”關阿姨好像嫌對南極的打擊還不夠，又補充道，“你和你那黏人的老爸一個樣，為什麽總喜歡纏著我？要不是跟他結婚，生了你，我也不會跟我愛的人分開！所以你沒有生日，你的生日時時刻刻都在提醒我，我是怎麽失去我心愛的人的……”
“媽，難道我不是你心愛的人嗎？”
南極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差點哭出聲來。
“你是我的恥辱。”
關阿姨的話無疑是一道巨雷，讓南極整個人都崩潰了。
“媽，不是這樣的……嗚嗚……”淚水從南極的眼角一滴滴落下來，掉在地上，讓我的心都跟著痛起來。
關阿姨她怎麽可以這樣對南極？難道她的心是鐵打的？南極再怎麽說也是他的兒子，她怎麽能對自己的孩子說出這麽殘忍的話！
南極好可憐。
“哭，你就知道哭！還以為你真的改變了，看來之前都是裝的吧？”
見有幾個工作人員指指點點，關阿姨推了一把南極，催促他走，“我還有事，沒時間理你，你快走吧。”
“媽……”
南極淚眼婆娑地看著關阿姨，見她無動於衷，終於轉身哭著跑走了。
我跟在南極後麵。
他一直往樓下跑，他的速度比我快，我怕趕不上他，就加快了腳步，好幾次差點摔倒，但好在沒有跟丟。
南極在黑暗的停車場停了下來。
他找了一個角落，躲在那裏，偷偷地抽泣起來。
“南極，你怎麽在這裏？”
我故意裝作不小心遇見南極，免得他難堪。
南極聽到有人叫他，抬起頭，抹了抹眼淚，看到是我後才斷斷續續地說道：“未緒，我好難過，我好難過……”
“南極。”我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坐到他旁邊，拍了拍他的腦袋。
誰知道南極一把撲進我的懷裏，一邊抽咽一邊說：“為什麽？我知道媽媽不喜歡我……可是……嗚嗚嗚，她竟然說我是她的恥辱，我好難過……”
嗨，南極他那麽高大，這樣趴在我懷裏哭泣，怎麽看都很奇怪啊！
“乖，我想關阿姨她隻是一時情急說的氣話吧。”
我隻好安慰他。
但我知道南極並沒有聽進去，因為他還在自言自語，沉浸在他悲傷的世界裏。
畢竟，這樣的傷害還是在生日當天，出自那個他覺得世界上最親的人的口中，這種打擊，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安慰的……
“南極，我帶你去個地方，好嗎？”
我想起了上次許願帶我去的靈魂寄賣店，那種地方男孩子都會喜歡吧。
“哪裏？”南極揉了揉哭得紅腫的眼睛，看著我。
“跟我走吧！”我朝他眨了眨眼，又想了想說道，“我還是先打個電話給六月，要他告訴大胡子大叔，今天我們倆是不能去拍照了。”
跟六月通話，隻提到了南極見了母親後很難過，他好像就明白過來，讓我別擔心拍攝，先陪南極就好。
看來，六月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南極的人。
4
從靈魂寄賣店出來後，南極的心情好了許多。
“未緒，這個地方真的好好玩，你以後也帶我來，好嗎？”
“你以前沒有玩過電玩嗎？”
“不知道，也許他玩過……”
“他？”
“沒有，沒有，我什麽都沒說！”
“哦。”
微弱的路燈，斑駁的樹影。
南極牽著我的手，我們倆肩並著肩走在小路上，風輕輕地吹過，氣氛溫馨又美好，直到我感覺到路過的人投來奇怪的目光。
“你看那兩個男生，大庭廣眾之下手牽著手……”
“是啊，好奇怪！”
“長得都很好看，他們這樣該不會是傳說中的那個……”
“……”
聽得我一頭黑線，趕緊甩開南極的手。
“怎麽了？”
南極這個笨蛋，竟然還傻乎乎地完全沒察覺到周圍情緒不對。
我隻好說：“我們兩個都是男生，這樣牽著手很奇怪啦！”
“對，對不起哦，未緒，你跟未來長得太像了，我把你當成她才會，才會……”
南極窘迫得紅了臉，害羞得抓了抓後腦勺。
這個動作出現在南極身上，顯得很可愛。第二人格的南極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幼稚的動作的……他臉上隻會有一種表情——臉僵硬得跟木板一樣！呃，我在比較什麽呀？他們兩個本來就是同一個人啊！
“未緒，你是不是生氣了？”見我一直不說話，南極慌了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過有時候啊，我覺得未緒你真的很像未來，我說的不是長相哦，我是說你說話的時候，笑起來的時候，特別是……生氣的時候……”
看到南極這個樣子，我突然有點愧疚。
南極他把自己的心事甚至是內心最深的恐懼都告訴了我，那麽依賴和信任我，我卻對他藏有秘密，是不是很不對？其實告訴他我就是未來也沒什麽問題啊，反正他又不是那個討厭我的南極……
嘟嘟——
就在這時，有車子按著喇叭朝我們衝過來。
我根本來不及反應，下意識地就想擋在南極前麵，但是，才伸開手，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給抱住，然後狠狠地摔在地上。
咚的一聲再響起，那是汽車撞到樹上的聲音。
接著又是一連串的尖叫聲、驚呼聲，還有人嚷嚷著叫人快點報警，而我一動不動地躲在南極的懷裏，腦袋一片空白。
有人圍了過來。
“你們兩個有沒有事？”
“該不會撞傷了吧？”
“……”
我馬上驚醒過來，坐起身來在南極身上一頓翻看：“南極，南極，你怎麽樣啦？有沒有受傷？”
還好，沒有看到流血的地方！
我深深地舒了一口氣，但還是不放心，又拉著南極站起來，從頭到腳又檢查了一遍。
“金未緒，你要是再摸下去我會告你騷擾罪……”
“啊？”
“啊什麽啊！還不把你的手拿開？”
南極斜著眼冷冷地瞅著我。
這語氣，這眼神，我要是還不明白我就真的是個笨蛋——南極他又回到第二人格了……那，剛才抱著我救了我的人究竟是誰呢？
我可不想被這個冷死人的南極救，他看上去就不像那麽好心的人，可是第一人格的南極好像沒有這樣的勇氣，好糾結啊……
“店長，你真的沒事吧？我們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但是我現在更關心的是南極，他是抱著我四腳朝天被撞到地上的，雖然沒流血，不知道會不會有內傷……
“是有點問題。”南極想了想，很嚴肅地說道。
“怎麽了？是不是胸口很疼？”
我擔心地看著他。
“你太重了。”南極瞥了我一眼，又很鄭重地說，“你應該減肥了。雖然我不是很認同六月這次想出來的營銷策略，但是店內的生意確實好了起來，所以你最好不要長胖，已經長得又土又矮了，再長得又圓又肥的話會嚇跑顧客……”
為什麽我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有取笑人的味道？
這不是重點啦！重點是我哪裏又土又矮了？我金未來好歹也曾經上了東區網絡校園美女排行榜的，而且我的身高在女生中也算是很高了呀……
我嘟著嘴，又不敢反駁他。
“該回去了。”
南極翻臉跟翻書一樣，冷漠地看了一眼車禍現場，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頭也不回轉身就走了。
“可是……”
我回頭看著那輛撞到樹上的轎車。
但是，南極他會不會太冷漠了點？
見我沒有跟上去，南極才停下腳步，回過頭皺了皺眉頭：“快點！我可不想留下來等警察問東問西的。”
“哦。”
我隻好跟了上去。
雖然知道他的冷酷無情，但心裏還是很不舒服：第一人格的南極是絕對不會就這麽一走了之的……
走了一段後，甜品店的招牌出現在眼前，我才驚醒過來。
“等一等，你不可以回去！”我衝到南極前麵，伸開雙手擋住他。
絕對不能讓南極看到我給他準備的生日驚喜，特別是我特意從化妝店借來的南極媽媽的人形宣傳牌！
“你又發什麽瘋？”南極皺著眉頭，冷冷地問道。
“我……那個……甜品店有蟑螂！”
我硬著頭皮說謊。
“蟑螂？我怎麽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們的衛生狀況那麽差了？”南極懷疑地看著我，反而邁開腳步要走。
“不行！”我真的是豁出去了，大聲喊道，“你不可以進去，店長你不是有潔癖嗎？我走之前在店裏噴了很多很多的蟑螂藥，你現在進去一定會覺得不舒服……”
“是嗎？”南極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一會，才揮了揮手，“那你趕快先去把門窗打開，讓氣味先散發出去。”
“是，我馬上去辦。”
我點頭哈腰，不等他說完就埋頭朝店裏衝去。
啊啊啊！
人形牌，人形牌，這個到底要藏哪裏去？總不能丟掉吧，我還要還給化妝店的姐姐們，不然她們會一人一下把我的臉捏歪的……
對，放到雜物房裏去！
不行不行啊，那裏堆禮物都堆滿了，根本沒有地方可以放！
還有彩帶。
我一邊拿著人形牌，一邊抬頭看著掛滿屋子的彩帶，真的是愁腸百結——彩帶上吊滿了閃閃的星星，那都是南極最喜歡的，但是……這麽多我要怎麽弄下來？時間又那麽緊，嗚嗚嗚，我幹嗎買這麽多彩帶？我真的是有病啊！
就在我走來走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時，我卻被人從後麵緊緊地抱住，嚇得我尖叫一聲，用力地掙紮。
砰——
在我的尖叫聲中，門被人從外麵踢開來。
“未緒，發生什麽事了？”
南極！你別進來啊！
我還沒來得及喊，店裏的燈就跟著亮起來，因為之前我怕南極發現裏麵的動靜，就一直沒有開燈。
現在燈一開，南極首先看到的應該就是我的慘狀。
我抱著關阿姨的人形牌，整個腦袋都埋進生日蛋糕裏，我抬起頭，透過奶油，慘兮兮地看著南極。
呃，為何他一臉憋笑的樣子？
“南極，你這樣笑起來好好看，你應該多笑才是。”不管怎麽樣，南極總算露出了笑臉——在生日這一天。
“七月？”
我回過頭，就見到滿臉通紅的七月，難道剛才是他從後麵緊緊地抱住我？
“是……誰叫他不開燈，害我以為是小偷！”
七月憋紅了臉。
為什麽七月老以為別人是小偷啊？不過這次的確是我不對，沒有開燈，還拿著東西走來走去的……
“對不起。”我抹了抹臉上的蛋糕，湊近他，“咦，你臉為什麽這麽紅？難道我剛才用人形牌甩到你的臉了？”
“沒有，你這個怪物！”
七月憤憤地瞪我一眼，像是被戳中了心事，惱羞成怒地摔門而去。
七月走後，店裏隻剩下我和南極兩個人。南極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上掛滿的彩帶和星星，又看了看我手中的人形牌，並沒有說話。
“店長，你有沒有覺得七月好奇怪啊……”
我一邊轉移話題，一邊趁機把人形牌往身後藏。
“別藏了。”
南極麵無表情，看不出來有沒有生氣。
“對……對不起。”
我小心翼翼地將人形牌拿出來。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南極笑了笑，突然伸手摸了摸我臉頰。
這個動作嚇我一大跳，我急忙往後躲。
南極的手尷尬地停在那裏，手指上還沾著一坨奶油。
“對不起，我以為你……”我急忙又道歉。
“你以為我要幹嗎？”南極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我於是隻能結結巴巴地解釋：“不是，我以為店長，以為店長要……”
他看了看我，歎了口氣道：“算了，看在你今天還有點用的分上，就不跟你計較了。”
“有用？”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本來以為今天會很難熬，但是你這個家夥冒冒失失，倒讓我的心情好了一點……”南極敲了敲我的腦袋。
呃，雖然我聽不太明白，但萬幸的是，南極他好像沒有再生氣，而且心情……還不錯，難道是我剛才摔了一跤的原因？
嗬嗬，這樣說來，還真應該感謝七月啊！
“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南極對我說道。
“可是……”
我看了看被我弄得亂七八糟的甜品店，這樣真的好嗎？
“明天再收拾吧。”南極板著臉又補充道，“我不喜歡晚上有人在樓下窸窸窣窣地弄出聲響。”
“好。”
南極他明明就是好心想要我休息，卻偏偏還要裝模作樣，好可愛……
走出甜品店的時候，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做，於是轉身大聲祝福南極：“店長，生日快樂！還有，請你喜歡這一天，因為對於某些人來說，你出生的這一天會是他們很重要很重要的日子。”
說完，我都不敢看南極的表情，就急匆匆地跑掉了。
剛走到巷子口拐彎處，我就被人拽住了手臂，是許願！力道很大且帶著點憤怒。
“痛！”
我一喊痛，許願就放開了我。
“未來，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許願冷冷地看著我問道。
“你在說什麽？”
我有點害怕，那雙眼睛裏從沒對我流露過這麽冰冷的神色，仿佛暗夜裏飄著雪的寒河，隻有受傷後的憤怒和失望，讓我手腳發涼……
“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夏南極了？”
他已經接近於咆哮了。
“我……沒有啊，我怎麽會喜歡他？再說了，我喜歡他也不關你的……”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許願用手堵住了嘴，他還想有進一步表示，我嚇得瞪大了雙眼，不知所措。
他，他想幹什麽？
等回過神來，才記起要掙紮，可才推了一下，許願就放開了我。
他死死地盯著我：“未來，我討厭你！我一直都在你身邊，為什麽你總是視而不見？我討厭你的遲鈍，不想再等下去！”
然後，也不等我回答，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
“許願，你這個混蛋，你有病啊！”
我用力咬著嘴唇生悶氣，實在不明白我哪裏又得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