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惡魔的內心世界

Part.1

午夜12點,醫院外的夜風更冷了,寒冷刺骨。

“阿嚏!阿嚏!”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我冷得直哆嗦,這才想起現在已經是秋末冬初。

“披上吧!”京司玄突然把黑色的披風外套脫下來,披在我身上。

我吃驚地看著他,這個惡魔竟然也這麽紳士。可是轉頭一看,他身上隻剩下一件灰色的長袖單衣。

我扯下外套,遞給他:“不用,我耐寒,還是你自己穿上吧!”

“沒見過你這麽固執的女孩。”他又把外套披到我身上,說,“看你這麽可憐,好吧,我幫你進醫院探探情況。”說完,他轉身就進了醫院。

我很是吃驚,京司玄怎麽瞬間變了個人似的,以前我都沒有發覺他也有樂於助人的一麵。一定有什麽緣故,絕不是在幫我。我在心裏暗暗地想。

我在寒風中顫抖了幾分鍾,就看到京司玄走出來了。但是他並不是直接走向我,而是與守在醫院門口不讓我進去的佐家司機及流管家聊起了天。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麽,隻見他向我招手,讓我過去。

我披著外衣,猶豫地往京司玄的方向走去。

“千石小姐,你不能進。”流管家和佐家司機仍然阻止我。

京司玄抱著我冷得發抖的肩,說:“流管家,佐司機,我們並不是要去打擾你們家少爺景澤拓野和佐希彥,所以你們別攔著。外麵真的很冷,而且醫院又不是你們家開的,就讓我們進去吧,快讓開。”

京司玄拉著我,不顧佐家司機及流管家的阻攔,直接走進醫院裏。看見我們並沒有往景澤天和佐希彥的病房那邊走,司機和管家也就沒有攔我們了。

“他們的情況怎麽樣?”我焦急地問道。

“景澤拓野已經退燒了,轉入了普通病房,春風瑾在照顧他。他爺爺因為年紀大不能守夜,已經回家了……”

“是嗎,但是我沒有看見景澤爺爺出來。”我狐疑地看著京司玄。

“他從另一個門走了。景澤爺爺很生氣,讓景澤純雪看著,不準你靠近景澤拓野一步。不過景澤拓野一醒來就喊你的名字,拒絕春風瑾的照顧,把景澤純雪也趕出了病房。現在正發脾氣呢,把病房裏的東西摔得亂七八糟的!醫生說他沒有大礙,明天就可以出院。”

確定景澤拓野沒事之後,我終於鬆了一口氣:“佐希彥呢?”

此時,我更擔心佐希彥,與景澤拓野相比,他受的傷嚴重很多:“他手術結束了嗎?”

“結束了,但是情況不容樂觀,已經被送到加護病房了。”京司玄淡淡地說。

“什麽?”我一個踉蹌,差點兒站不穩,“這麽嚴重?”

“還不算很嚴重。”京司玄把我扶穩,說,“醫生說他還算萬幸,起碼腦中沒有血塊,不過這12個小時是他的危險期,如果渡過危險期,那麽他應該就沒什麽大礙了,也代表他很快就會醒來。”

“這麽嚴重?不行,我要陪在他身邊。”我著急地轉身準備往佐希彥的病房跑去。

京司玄一把將我抓住:“佐希彥的媽媽不會讓你見他的,他的媽媽守在他的病床邊,寸步不離,你怎麽可能見到他呢?”

“我……我不管。”我的眼淚刷刷地落下,模糊了我的視線,“拜托,你替我想想辦法吧,讓我見他一麵。我拜托你了,京司玄……”若是平時,我根本不敢指望惡魔般的京司玄會幫我,可是今天他似乎有所不同,而且此刻我實在沒有辦法了。

“我也想幫,但我也沒有辦法呀!”京司玄無奈地說。

他也會沒辦法?他惡作劇的時候不是最有辦法嗎?為什麽現在就想不到辦法了?

“京司玄!”我想到一個主意,說,“隻要……隻要你把他媽媽引開,引開10分鍾就可以了,我隻要10分鍾的時間!”

京司玄看著我焦急的樣子,似乎有所動容,點點頭說:“我試試吧!”

他掏出手機,拔了一個電話:“喂,喬秘書嗎?對,我是京司玄,有件事想拜托你!你能不能編個理由給佐夫人打個電話?對,務必要讓她接聽!越緊急的事越好,然後通話時間越長越好……”

掛上電話,京司玄說:“現在隻能等消息了!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不一定成功,因為沒有哪件事比她的兒子更重要了。”

“我知道,謝謝。”這次我是真心感激他。

遠遠地,我們看到在加護病房裏的佐夫人接了電話,然後她握著電話站起來,走出病房,一直走到長廊盡頭。

“行了!”京司玄高興地說,“你可以進去了,不過千萬不能讓佐夫人發現她被人算計,否則後果很可怕……總之你小心些,我給你把風,一旦她過來,我就打你手機,你就馬上退出來,知道嗎?”

“好!謝謝你了!”我對京司玄充滿感激,抹抹眼淚,就走進了病房。

佐希彥躺在病**,他的臉色蒼白如紙,腦袋被紗布纏了一圈,手上打著點滴。他靜靜地躺在病**,白色的床單襯得他更加脆弱了,好像一碰就會碎掉似的。如果不是電子儀器跳動的曲線讓我知道他還有生命跡象,我會以為他停止了呼吸。

“希彥……希彥……”我走到他的病床前,看著他即使蒼白,可是依然漂亮如昔的臉,眼淚就噴湧而出。我小心翼翼地握著他的手,生怕弄痛他。真希望我的呼喚能把他叫醒,我不要看到他緊閉眼晴的樣子,他現在安靜得讓人心疼。

“希彥……請你趕緊好起來,好不好?我還有好多口味的糖水沒有做給你喝呢!你怎麽可以這樣躺在這裏不理我?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那也請你趕緊好起來,然後……然後我會離開你,遠遠地……”說著,我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掉下來,滴在佐希彥白皙的手上。

這時,我發現佐希彥的眼皮好像動了一下,我欣喜若狂地破涕為笑,輕聲呼喚著他:“希彥……你聽到我說話了嗎?”我把他的手輕輕移到我的臉上,使他冰冷的掌心可以感受我的溫度。

忽然,他的手動了一下,我加大手上的力道,將他的手握在掌心:“希彥,希彥,我是淺美啊!你快點兒醒醒!”

“淺……美……”他囈語般喊著我的名字,眉頭緊鎖著,好像正在經曆一場噩夢。我將耳朵靠近他,聽到他迷迷糊糊地說著,“淺美……危、危險……小心……”

原來你是在乎我的,我終於忍不住哭出聲音來,我握著他冰冷的手,將它放在胸口。

“希彥……你醒來,睜開眼晴,看看我。”隻是一個微小的願望,你一定可以滿足我的,對不對?我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這張美麗的臉龐應該微笑才對,怎麽可以這樣死氣沉沉地在這裏昏睡?上帝啊!求求你,讓希彥趕緊好起來吧!

“你幹什麽!”突然,一聲怒吼在我身後響起。

我臉上掛著淚珠,回頭看見佐夫人怒氣衝衝地站在門口。

她身後是衝我扮鬼臉、懊惱又無奈的京司玄。我知道,這次不是京司玄的惡作劇,他不是故意讓我被佐夫人發現的。我相信他已經盡力了,隻是佐夫人太聰明。

“我……我……我隻是來看看希彥,我放心不下他。”我徒勞地解釋著,我知道佐夫人不會輕易饒恕我。

她眼冒火眼,向我快步走來,然後在我麵前站定,右手高高地舉起。

我認命地閉上眼睛,準備接受她對我的懲罰。

這時,一道微弱的聲音響起。

“媽媽……”是佐希彥的聲音。

我們幾個人同時轉頭,發現他睜開美麗的眼睛,望著盛怒的母親,虛弱地說:“淺美,淺美,我在夢中似乎聽到她的喊聲了,所以……我醒過來了……”

“希彥啊,媽媽的乖兒子,你終於醒了!”佐夫人馬上撲過去,撫摸著佐希彥蒼白的臉龐,然後將他輕輕摟在懷裏。

佐希彥被他媽媽摟在懷裏,眼晴卻斜看向我,對我露出了微笑。雖然臉色很蒼白,但是我看得出他很幸福。

記得希彥說過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媽媽親近了,現在是因禍得福,希彥一定體會到他媽媽對他的關心和緊張。

我對他笑了笑,揮揮手,自動退出病房,把這最溫暖的一刻留給他們母子。

Part.2

坐在病房外麵的長椅上,我的眼淚怎麽也止不住。

“給你。”一包紙巾突然出現在我視線範圍裏。

我抬起頭,發現今天京司玄的惡魔臉龐顯得特別溫和、帥氣和迷人。惡魔要變成天使了嗎?

“謝謝。”我含著淚接過他的紙巾,輕輕地擦拭著眼淚。

“剛才還沒有來得及給你打電話,希彥的媽媽就直接衝進去了!很抱歉,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京司玄焦急地對我解釋。

“我沒有懷疑你。”我搖搖頭,對他感激地笑著,“京司玄,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肯定見不到希彥……幸好,他醒過來了!”

“你覺得是不是你喚醒希彥的?”怎麽回事?京司玄的眼晴居然又泛出一點點惡作劇的光芒了。

“呃……我不知道,但是希彥說……他是聽到我的聲音,才醒來的。”我有些局促地看著他。

“你該去看看景澤拓野了!”京司玄輕歎了一聲,說,“景澤拓野的病房就在拐角處。我剛才聽到那裏傳出亂七八糟的聲音……他一定還在發脾氣,這個大少爺從小到大都脾氣嚇人,沒有人可以勸得住他。”

“你聽力這麽好?”為什麽我一點兒聲音都沒有聽到?

“當然!我可是學小提琴的,還奪得了小提琴比賽金獎,要是聽力不好怎麽辨別音律?也不想想京司玄是誰,音樂天才!”京司玄得意地仰起頭。

看著眼前得意揚揚的某人,我無奈地收回之前惡魔變天使的美好讚歎。

在京司玄的引指下,我到了景澤拓野的病房。

我不得不承認,景澤拓野的脾氣真的很大,景澤純雪和春風瑾兩人正頭發淩亂地站在病房門口,滿臉無奈和不甘,看來是被趕出來了。

“你來幹什麽?”一臉狼狽的春風瑾一看到我就怒火中燒,再也維持不了平時的淑女形象。

“我隻是來……”我開口解釋。

“拓野不需要你探望。”春風瑾憤怒地截斷我的話。

“純雪……我,隻是想看看你哥哥。”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隻有景澤純雪了,雖然因為佐希彥的事,她也恨我入骨。

景澤純雪想了想,好像也沒有辦法了,便說:“好吧,哥哥也想見你一麵。你們爽快做個了斷吧。春風姐姐,我們先走。”

“不,我不答應!不能讓他們倆單獨相處!”春風瑾固執地守在門口,不願離開。

“春風姐姐!”景澤純雪勸道,“千石淺美喜歡的並不是我哥,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這……”春風瑾想了想,覺得景澤純雪說得有理,終於扭捏著同意離開。

但她一邊走,還一邊不時地回過頭來,用淩厲的目光瞪著我,似乎在警告“要是敢亂說你就死定了”!

“進去吧,還看什麽,不用理她。”京司玄說。

“問你一個問題。”我認真地看著京司玄的臉,“我入學時,同學們是不是因為收到春風瑾的指示,才一起捉弄我的?”

“你問這個幹什麽?”京司玄問道。

“當然是想知道答案啊!”我說。

京司玄挑挑眉毛說:“你不是都清楚了嗎,還問這些幹嗎?”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果然,是春風瑾指使他們捉弄我的,然後在禁地的危裏樓,她又想讓我神秘失蹤。這個女人的手段真不簡單,我深信她有膽量從陽台上扔下花盆,想砸死我。這麽說佐希彥腦部受傷,確實都是她害的。

春風瑾,你傷了我最在乎的人,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要是你最擔憂、最害怕發生的事變成現實,看你怎麽辦?

我緩緩走進景澤拓野的病房,一隻杯子迎麵朝我飛來。

幸好我反應快,躲過了,否則我一定會像希彥一樣腦袋受傷,然後被送進手術室的。

“拓野,你還好吧?是我,千石淺美!”我一邊小心冀冀地往裏走,一邊自報名字,免得再遇到襲擊。

“淺美?”聽見是我,裏麵忽然平靜了,什麽聲音都沒有。

我繼續往裏麵走著,然後就看到躺在病**的拓野“騰”地一下坐起來,手裏捧著枕頭。

“淺美,是你!”他臉上有掩飾不住的欣喜,“你終於來看我了。聽說你被爺爺趕出醫院,我想出去找你,可是那兩個門神不讓我出去。剛剛退燒感覺渾身發軟,竟然不是她們的對手,氣死我了!要是平時我一定會把她們綁起來,然後逃出去……”

“你才剛退燒,身體還很弱,不要說太多話。”我走到他床邊坐下安慰道。

“再坐過來一點兒。”他拍拍身邊的位置,微微笑著,一臉無害。

我被他天使般的笑容感染,坐過去了一些。

他把手一伸,霸道地把我攬進懷裏,身上傳來淡淡的藥水氣息。

“拓野……不要這樣。”我用力推開他,但我的反抗讓他抱得更緊了,然後他猛地在我的臉上印上一個吻,好像蓋章一樣:“千石淺美,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即使你現在還沒有愛上我,沒關係,我會讓你愛上我的。”

“拓野,不要這樣。”我臉蛋通紅,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不要怎樣?”他把我攬得更緊了,又親了我一下,“我吻吻自己的女人也有罪嗎?我喜歡你才吻你的呀,你不喜歡?”

“嗬嗬……”我幹笑著。

我心中的王子不是他,即使他再英俊,再吸引人,也不能讓我覺得與他擁吻是一種幸福。但是這個時候,我不能刺激他。

“你還是想著希彥?”他緊緊地凝視著我,“聽說希彥為了救你被砸到腦袋!我也很擔心他的傷勢……但是你知道嗎,曾經有那麽一瞬間,我希望他……死去!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死去,那樣他就不能夠跟我搶你了。”

“拓野!”我猛地推開他,從**站起來。那一刻,他的眼神真的很可怕,那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景澤拓野。

我生氣地說:“希彥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呀,你應該為他祈禱。你怎麽可以這樣想!”

“啊……是的,就算是為了純雪,我也要為他祈禱!”拓野看著我,笑容又變得溫暖,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惡毒,隻是幻覺一樣。

純雪!他在我麵前將希彥與純雪聯係在一起,傻瓜都能聽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拓野!既然你自己無法接受春風瑾,又怎能希望希彥接受純雪呢?這麽多年他們都沒有產生愛情,我想希彥愛上純雪的幾率應該不大吧!”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很多人都懂,但卻不是人人都能做到。

“那你說希彥愛上你的幾率,有多大?”景澤拓野反問我道。

“我?”我突然很無語,景澤拓野直直地看著我,眼中有堅定的神情。

“不如就讓我和希彥來一場決鬥吧!”景澤拓野突然大聲說,他伸出大手,緊捏著我尖細的下巴,“西方人為了愛情,總是喜歡用槍決鬥,以命相搏!放心,我和希彥不會這樣的!我和他……是良性競爭!”

“怎麽……競爭?”我睜大眼睛。

“等希彥出院了再說吧,這是我和他的事,你就不用關心了!在那之前,你就安心做我的女人吧,不要想其他了,好嗎?”他幾乎是用祈求的眼神看著我。

我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不能答應他,也不能刺激他,內心矛盾極了。我總覺得景澤拓野說的“競爭”沒那麽簡單,我心裏隱隱擔憂。

景澤拓野執意讓我陪了他整整一夜。這一夜他就抱著我,什麽話也沒說。

而我的思緒很混亂,腦袋像漿糊一樣,佐希彥和景澤拓野……從認識到現在的事情在我腦海裏輪番上映……佐希彥,景澤拓野,為什麽要讓我遇見你們!

Part.3

第二天天亮後,我看到景澤拓野精神恢複得不錯才離開。

走到門口,竟然看到京司玄還穿著單衣守在那裏。

“你怎麽還沒回家?”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京司玄。想到他在這裏穿著單衣守了一夜,心裏是滿滿的感動,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這個惡魔有這麽大的變化。

“我在等你呀。怎麽樣?景澤拓野好些了嗎?”京司玄打著嗬欠問我,因為困倦,他的眼角還有點點淚光。我發現此時的京司玄,居然有幾分可愛。雖然熬了一整夜,他的膚色居然還是那麽好,一點兒也看不出一晚沒休息。

“他已經退燒了,本來就沒什麽事。隻是……嗯,我不知道怎麽說。”我抓著腦袋,不知道怎麽回答。

“走。我們出去再說。”京司玄說,也許是覺得在景澤拓野的病房外,很多事情不方便討論吧!

我們走到醫院外。

早晨的陽光曬在身上暖暖的,明媚的天氣讓人倍感舒服。我把京司玄的外套還給他:“謝謝你的外套,還有,謝謝你昨天那麽幫我。”

“不用謝。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嗎?”京司玄一臉神秘地看著我。

“為什麽?”既然他都說了,我也不隱瞞,把心中早就有的疑問提了出來,“你昨天很反常,幫我了那麽多忙,我早覺得你有些古怪了。不會又是什麽惡作劇吧?”

“為了我的妹妹,我不會惡作劇的。”京司玄說道。

“為了你妹妹?京司雨?”突然間扯到惡魔公主京司雨幹什麽?我一臉疑惑。

“原因是什麽不能告訴你,雨肯定也不想別人知道的。”京司玄突然笑得神秘莫測,“總之我的任務完成了,可以跟雨交代了。千石淺美,你可以答應我一個請求嗎?就當是為了雨。”

“為了京司雨?憑什麽?”我眉一挑,我對那個惡魔小姐沒有感情。

“其實雨……挺羨慕你的。”京司玄突然不好意思地笑著。

“羨慕我?為什麽?”我被他弄得越來越糊塗了。

“很少人有真正了解雨。其實隻有令她羨慕的人,她才會花心思去惡搞和捉弄……這是她表達自己的羨慕,可是又不好意思承認的一種方式。這就是為什麽你一入學就遭到她捉弄的原因。她羨慕你。”到底是什麽值得惡魔公主羨慕我?

“那麽你呢?”我直視惡魔少爺京司玄帥氣的臉,“你又為什麽捉弄我?難道也是羨慕我?”

“我隻有雨一個妹妹。從小到大,我都很疼愛她。我疼愛她的方式就是跟她一起去捉弄別人。雨小的時候長得不漂亮,甚至可以說有點兒醜。班上漂亮的女生都嘲笑她是醜小鴨,然後雨很生氣,第一次與我商量捉弄了那個女生,把蟲子放進那個女生的書包裏。從那之後雨就愛捉弄人了,因為這樣讓她覺得很愉快,很有成就感。那時候凡是漂亮的女生,都是她捉弄的對象。小學四年級的時候,雨喜歡上一個男生,但是不知道怎麽去表達愛意。那時候雨戴著一副近視眼鏡,大家都叫她四眼妹,甚至那個男生也叫她四眼妹。雨一氣之下,就去捉弄那個男生了,甚至把他弄得轉學了……”京司玄笑著說。

“厲害!”不愧為惡魔公主京司雨!我有點兒同情那個男生,被惡魔公主喜歡,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啊!

京司玄總結道:“所以啊,隻有雨羨慕的、喜歡的人,她才會捉弄!至於那些她沒有感覺的人,她壓根兒就不會注意到他們!”

“可是她羨慕我什麽呢?”我千石淺美在他們眼裏不是一直平凡普通,一無所有嗎?

“所有女生都羨慕的呀!”京司玄俏皮地笑著。

景澤拓野公開宣布喜歡我,這便是大家妒忌我的原因。佐希彥隻是我放在心裏偷偷喜歡的,別人不會知道。

我吃驚地看向京司玄:“難道說京司雨喜歡景澤拓野?”

惡魔公主喜歡景澤拓野!這簡直好比原子彈爆炸!

咦?對了,景澤純雪不是說過景澤拓野小的時候,曾經被惡魔兄妹欺負得犯了自閉症嗎?

原來,這是惡魔公主京司雨對景澤拓野表達愛意的方式。

凡是她羨慕的、喜歡的和崇拜的人,她都會欺負、會惡搞、會捉弄對方。

還真是獨特的愛的表達方式,景澤拓野恐怕做夢也想不到小時候愛欺負他的京司雨其實是因為喜歡他才捉弄他的吧?

京司玄看著我驚奇的表情笑了笑,然後留給我一個好看的背影:“一起回櫻美高中吧!”

一回到宿舍裏,我就倒在**呼呼大睡。昨天晚上被景澤拓野抱在懷裏,完全睡不著。

睡得迷迷糊糊的我,開始做起了夢。

夢裏,我來到佐希彥的病床前,他對我笑得很溫柔,頭上的傷也沒有了……而且他媽媽也在旁邊,對我和顏悅色,還說我可以與佐希彥做朋友……我在夢裏笑得很開心。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感覺有一股巨大的壓力,讓我很不舒服。我揉揉腦袋,睜開了眼睛——

“啊……”一張放大的臉,出現在我麵前,讓我不禁大叫一聲,“京司雨!”

“你鬼叫什麽呢!”京司雨隨意地跪坐在我的**,看她這副姿勢,恐怕已經潛入我房間好久了。這個惡魔公主,她想幹什麽?

“你、你幹嗎嚇我?幹嗎進我的房間?”我大聲指責著京司雨。

京司雨對我翻了一個白眼,然後揪著我的衣領說:“佐希彥和景澤拓野怎麽了?”

“你問這個幹嗎?”奇怪,京司雨不是喜歡景澤拓野的嗎,可是她對佐希彥好像更關心,還把佐希彥排在景澤拓野之前。

“要你管,反正從實招來,他們怎麽了?”京司雨一臉焦急地看著我。

“你哥哥不是也去醫院了嗎,他沒有告訴你?”我問道。

“哥哥隻說他們很好,但哥哥的話……我不信。”京司雨抱著胸撇撇嘴。

“不信,為什麽?你以為他會騙你?”她唯一的惡魔哥哥,她竟然不信。

“哥哥總是說謊,明明說謊了,還說什麽善意的謊言。所以,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他們倆怎麽了?是不是……快死了?”京司雨的眼裏竟然浮起一層霧氣。

“他們沒事呀,不過你這麽關心他們……難道……你喜歡他們?”我好奇地問道,將臉湊到她跟前,直直地看著她。

“瞎說什麽。”京司雨推開我,臉上有可疑的紅暈,我第一次看見惡魔小姐臉紅的樣子呢。

“哈哈,果然……你喜歡他們。”京司雨原來喜歡兩個人啊!

“走,帶我去看他們。”京司雨一把抓住我往門口走去。

“都八點了,天都已經黑了,在說現在也不是探病的時候。”我掙脫她的手,指著床頭的鬧鍾說。

“不管,我就要去看他們。”

京司雨固執地把我拉到醫院。

“喂,你去探病,也不準備點兒禮物嗎?”我瞄了一眼京司雨。

“我早已經準備好了,不用你提醒。”京司雨輕輕一笑,露出那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惡魔之笑。

“嗚,這裏可是醫院,你不要捉弄他們,他們還是病號。”我擔心地看著她,生怕她又搞什麽麻煩出來。

“哼,不用你提醒,我自有分寸。”京司雨丟給我一個大白眼。

我回想起剛才坐她車子來醫院的情景。

她車子上什麽恐怖的毛毛蟲都有,如果不是被他們兄妹倆捉弄慣了,久經磨練,我真寧願跳車,也不願坐他們家的車。

剛才在車上京司雨還時不時舉起毛毛蟲嚇我,期望我尖叫或大跳,可是對這些司空見慣的我自然不把小小的毛毛蟲放在眼裏。見我毫無反應的樣子,她也覺得沒什麽興趣。

“喂,千石淺美,你膽子變大了。想當初你剛入住宿舍時,時不時就會聽到你突然尖叫。我和哥哥笑得肚子都痛了,幾乎可以想象你看到電子蛇和電子老鼠時的驚恐表情,哈哈哈……”京司雨大笑。

真無聊,我沒有心情陪她笑,隻希望快點兒到醫院見到佐希彥。雖然醫生說他12個小時之內醒來,就算渡過危險期,但是他畢竟傷了腦袋,我很擔心他會落下後遺症。

而且在車上,京司雨又八卦地問我:“喂,千石淺美,你老實告訴我,景澤拓野和佐希彥你喜歡誰?”

兄妹兩個,果然是一路的。

我撇撇嘴,用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盯著她:“關你什麽事?哦,對了,我差點兒忘了你也喜歡他們。怎麽,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會不會成為你的情敵?”

“哈哈哈!”京司雨仰頭大笑三聲,,“春風瑾和景澤純雪我都不怕,我會怕你?”說完,她驕縱地一甩頭,猛踩油門往醫院的方向飛馳。

到了醫院,我們從護士長那裏知道景澤拓野居然和佐希彥住到了一個病房,景澤拓野還說等佐希彥康複出院那天,他才會出院。

這個家夥,到底在搞什麽鬼?醫院又不是享受的地方,到處都是藥水味,他居然還喜歡住院!

Part.4

來到景澤拓野和佐希彥的病房外,裏麵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他們在休息嗎?

“京司雨,不如我們回去吧,不要打擾他們休息。”我小聲地說。

“哼,來都來了,看了再回去。”京司雨說著,門也沒有敲,就直接闖了進去,然後大聲地嚷道,“哈哈,櫻美的大帥哥,我來看你們了。”

躺在**看雜誌的景澤拓野一臉驚訝地看著門口的不速之客,而佐希彥也一副被嚇到的樣子。

“幹嗎呀?不歡迎我呀?”京司雨看見景澤拓野與佐希彥沒什麽表情,有些哀傷。

“淺美,你來了,過來,這邊坐。”景澤拓野直接忽視京司雨,向我的方向望來。

佐希彥隻是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我,什麽話也沒有說。我隻好坐到景澤拓野身邊去。

他親密地拉著我的手,說:“本來想打電話給你,讓你晚上過來陪我,可是我又怕你在睡覺,昨天晚上陪了我一夜,一定累了吧?”景澤拓野說著這話還有意無意地向佐希彥看去。

背對著我們的佐希彥背部似乎微微一僵,沒有說話。大概是感到冷場的尷尬,京司雨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希彥,我削一個萍果給你吃吧!”

“不用,我怕……你指甲有化學藥品。”佐希彥直接拒絕,一點兒也不給京司雨麵子。

京司雨撅起嘴,伸出手指:“我沒有塗指甲油呀!”她把沒有塗指甲油的十指伸給佐希彥看,“哪裏會有化學藥品呢?”

“我腦袋很痛。”佐希彥指指自己纏著紗布的腦袋,說,“醫生說我這幾天隻要進食流質食物就好,吃固體食物會牽扯到腦神經,引起疼痛,嚴重的話還有可能引起縫合的傷口撕裂。”

看著佐希彥一臉嚴肅,京司雨鬱悶地放下蘋果:“那算了。”

可是,鬱悶的表情沒能維持一秒,她馬上就轉向景澤拓野,高興地說:“哈哈,拓野,我給你削蘋果吃好不好?你看你名義上的女朋友千石淺美一點兒都不溫柔體貼,竟然不給男朋友削蘋果吃,真是一個不及格的女朋友!你應該把她開除!來,我給你削……”

“不用了!”景澤拓野咳嗽兩聲,很有禮貌地拒絕,“我……牙齒痛!可能是上火的原因!”說著,景澤拓野作勢捂著右邊的臉。

“哼!”京司雨生氣地把水果刀摔在桌上,怒瞪景澤拓野和佐希彥說,“你們都隻歡迎千石淺美對不對?想讓我離開對不對?”

景澤拓野和佐希彥沒有說話,但是也沒有否認,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京司雨更生氣了,她緊皺著眉心說:“喂,我就令你們這麽討厭嗎?虧我特意來看你們!”

京司雨不滿地抱起雙臂,左右瞄了一眼景澤拓野和佐希彥:“我想你們也許比較喜歡春風瑾和景澤純雪來陪你們!那好,我就做一回老好人,替你們打電話吧,嘻嘻!”

“你可以留下了!”景澤拓野和佐希彥不約而同地說,然後京司雨得意地鼓掌,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

“太好了,終於可以留下來了!”京司雨乖乖地坐在一旁沒再說話,眼睛一直不停地流連在兩個帥哥漂亮的臉蛋上。

被盯得受不了的景澤拓野終於說:“算了,我還是出院吧!”說著,他坐起來收拾床鋪,拉起我的手就想離開病房。

我回頭望向佐希彥,發現他也望著我們,眼神裏有一種我讀不懂的情緒。他緊緊盯著我被景澤拓野握住的手,皺緊眉頭。

“好呀,你走呀……哼,我有佐希彥陪著就行了,你盡管走!”京司雨對景澤拓野扮鬼臉。

“喂,拓野……你、你真的要出院嗎?這麽晚了,能辦出院手續嗎?”我一路跟在景澤拓野身後,走得很慢很慢。

我想陪著佐希彥,我不想離開。我一步一回頭地望著眉頭緊鎖的佐希彥,真希望他開口讓我留下,但是他隻是賭氣似的把頭埋進了被子裏。

“出院手續明天讓家人來辦就行了。反正我一點事也沒有,完全可以自行出院的。你不要發表意見,跟著我就行了。”景澤拓野穿著病號服,拖著我走向醫院的停車場。

車子很快到了櫻美高中,一路駛進我們的宿舍門口。拓野紳士地替我打開車門。這時候已經很少有人在校園內走動了,否則他們看到拓野出院歸來,不知道會引起怎樣的轟動。

“我們上去吧。”拓野擁著我走進電梯。

一路上,拓野都與我靠得很近,我可以聞到他身上微微散發的藥水味。

我尷尬地站著,臉很燙,奇怪,為什麽電梯這麽熱。

“身上很臭吧?”他說出的話仿佛都吐出了暖氣,電梯裏好像更熱了。

“不是,隻是有一股藥水味。你一會兒洗個澡就沒事了。”我心神不寧地說著。

“嗬嗬,你要幫我擦背嗎?”景澤拓野湊近我的耳朵,輕聲地問道。

“什麽?”我眼晴睜得比銅鈴還大,不可思議地望向他,耳朵紅得像煮過的蝦子一般。

“其實這沒有什麽呀。”他對我拋了一個迷人的笑容,“情侶之間,不是都很親密的嗎?我覺得我們的親密度不夠呢……”

“啊,嗬嗬,那也發展得太快了,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我尷尬地笑著,往旁邊悄悄挪了一點點。

“那給你5分鍾的時間,好好做心理準備吧。”似乎看出我的目的,他長臂一揮,把我拎過來,曖昧地說。

“拓野啊……”耳邊傳來一陣陣熱氣,我用手使勁推開他。

“你的嘴巴再張開,我就吻你。”他霸道地說。

一句話讓我稍息、立正,站好了,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叮——”電梯到了頂樓。

“淺美,進來。”他把我拉進他的宿舍。

天啊,他不會真的讓我幫他……擦背吧?

腦海裏自動顯現出霧氣蒙蒙的浴室裏,一個健美修長的美少男的身體在熱水中散發著誘人的光芒,水滴順著身體的線條劃出一條好看的弧線……啊!我竟然想起了撞到佐希彥洗澡的事,不自覺地從臉紅到了脖子根,我怎麽可以這麽色!

我拍打著臉,讓自己從這種幻想裏逃離出來,我不是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