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狼的白癡

【1】

第二天一早,摩恩便以轉學生的身份來到了我們班級。絲毫不意外,這家夥的出現立刻引來一場以我們班為中心點,範圍是整個學校的大震動。

雖然我也不得不承認,這家夥穿著校服、留著白色長發、如同漫畫中的男主角一樣的模樣的確挺讓人流口水的,但是,學校裏的女生會不會也太瘋狂了一點?她們難道就沒看到這家夥在頂著一張帥臉的同時,還擁有一副再暴躁不過的脾氣嗎?

“喂,你們這群八哥鳥,有完沒完啊?吵得我耳朵都快生繭了。”果然,被熱情的女生團團圍住不到十分鍾,摩恩便忍不住爆發出怒吼。

哼,哼!我用鼻子哼氣:這下子,你們都該知道這家夥是徒有其表了吧!

“摩恩同學,不好意思,我們這也是關心你嘛!畢竟你剛轉學過來,一定還有很多東西不明白的,如果需要幫助的話,我隨時都有空哦。”

“我也是我也是,我這人本來就很樂意幫助同學,更何況摩恩同學還是剛轉學過來的新同學,自然應該更多多幫助了。”

“摩恩同學,我是班幹部,幫助同學本來就是我的職責,所以你也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唧唧喳喳,唧唧喳喳……

摩恩的怒吼竟然沒成功嚇退圍在他身邊的女生們,反而讓她們的音量跟著又提高了一個層次,更加“熱烈”地對他表達著“同學友誼”。

我的額頭上一定掛滿了黑線。在這個班級裏生活了這麽久,我怎麽從來也不知道原來班上的女同學都是這麽樂於助人的。

“吵什麽吵?我又不是白癡,哪有那麽多事情需要別人幫忙!”雖然女生們很熱情,但是對於某隻暴躁的狼人來說,這樣的熱情很是負擔,“我限你們三秒鍾內,給我統統消失,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他還朝著女生們一陣齜牙咧嘴。

我忍不住朝他翻了一個白眼:這家夥還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屬於野獸族,威脅人用的都是祖宗們慣用的招數。

“摩恩同學,你的牙齒看起來好白好整齊哦,簡直可以去做牙膏廣告了。”熱情的女生們依舊沒有被摩恩惡劣的態度嚇到,繼續散發出十二分的熱情,崇拜地說。

嗬嗬嗬……我想起這家夥變身後那整排尖銳鋒利的白牙,不知道這群女生如果看到摩恩真正的牙齒,還能不能由衷地發出這樣的讚歎。

“你們再不走,我可真的不客氣了。”眼看著自己的威脅失靈,摩恩的頭上浮起了青筋,顯然已經接近暴走的邊緣。

“摩恩同學,我們知道你是因為怕羞,所以才總是要趕我們走,但我們真的也是好心想要幫助你。”

撲哧一聲,我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怕羞?還真虧這群丫頭說得出口?這家夥的臉上哪兒寫著“別靠近我,我怕羞”之類的字眼啊!

“氣死我了!你們這群花癡八哥鳥,別以為我真不敢對你們怎麽樣!要是你們再煩我,小心我一口就咬……”摩恩用雙手在頭上一陣亂抓,把原本整齊的頭發硬是抓成了鳥巢狀,然後像是已經崩潰了一樣怒吼道。

糟糕,不好了!一聽到“一口就咬”這幾個字,我的心一顫,終於停止了看好戲,撲過去救火——

“那,那個,其實我和摩恩同學算是有那麽一點舊識的,所以大家請放心,如果他有什麽需要幫助的,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們。”

我很努力地朝著圍在摩恩身邊的女生們露出誠懇的笑容:“摩恩同學他是個很喜歡安靜的人,最怕的就是四周有吵鬧聲,你們看到他那頭白發沒有?好像據說就是和從小聽太多吵鬧聲,心情變得很不好,以至於頭發的發育受到影響,才會導致如此的。所以如果大家再繼續圍在摩恩身邊說話的話,有可能會使他承受過大的心理壓力,到時候已經變白的頭發沒準會開始一根根掉落……”

我睜大雙眼,十分流利地講著一個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的故事。說完,我抬頭,環顧了四周的女生們一眼。

“原來如此,那麽摩恩同學,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對啊對啊,白小菜,如果摩恩有什麽需要,你一定要及時和我們說哦。”

“嗯嗯嗯,一定一定。”我點頭,答應得十分自然。

“白小菜,你不會是準備騙我們離開,然後好一個人霸占摩恩吧?”有女生對此半信半疑的,湊到我耳邊小聲說。

霸占?這詞用得怎麽這麽奇怪啊?

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嗬嗬嗬,你可真愛說笑,你看,我除了對那些科學實驗感興趣之外,還對什麽東西感興趣過?”

“呃,這倒也是。”一聽我這麽說,那些還有些懷疑的女生好像也想起了我平時在班上的表現,紛紛露出相信的神色,然後一個個叮囑著要我一有“困難”(當然,這個困難絕對是隻針對摩恩那家夥一個人的),一定要第一個通知她們。並且,為了確保第一個人能夠是自己,這群女生在臨走之前還紛紛悄悄地對我進行了許諾式賄賂。

“白小菜,我爸昨天剛從瑞士回來,帶來了很好吃的巧克力,明天我送你一盒嚐嚐啊。”

“這個,無緣無故地,我不好意思收吧?”

“說什麽話呢,我們大家都是同學啊!”

哦……原來之前被全班同學排斥的感覺,隻不過是我和甘橘的錯覺而已。

“白小菜,其實我一直想送你一對漂亮的蝴蝶發夾,如果戴在你的麻花辮上,一定很可愛!”

“呃,這個,要不要這麽客氣啊?”

“沒事的,我們是朋友啊。”

原來這個班上除了甘橘以外還有人把我當朋友的。阿門,上帝大叔,我真是感動啊。

“白小菜,下次你要是不想參加班裏的活動,想提早離開,記得和我說一聲就成,我保證老師一定不會責怪你的。”

“呃,這個,真的是太感謝了,不過,不知道今天這話算不算數?”

“當然當然,不過這事隻有你知我知,我們兩個知己朋友知道,好嗎?”

“嗯嗯嗯。”

知己朋友?甘橘,不好意思,我怎麽突然覺得你的位置硬生生被人搶走了呢?幾分鍾前,它可還沒人要啊。

看著這群女生一個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我這才安心地舒了口氣:我白小菜的智慧還真不是蓋的,能夠以急智將一場暴走的狼人和可憐的人類間血淋淋的悲劇化為無形。

仰天微笑,我自我滿足地長長舒了口氣。

“原來,我的頭發之所以是白色,是因為我從小就有心理障礙的緣故啊?還會一根根地掉落,你為什麽不幹脆說我就是一個大光頭,現在戴的隻是一個假發套而已!”就在我得意的時候,身後有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傳來。

好冷啊……我忍不住發起抖來。回過頭,我看到摩恩正黑著一張臉,怒氣衝衝地瞪著我。

“這隻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關鍵是,我成功地幫你把這群蒼蠅趕走了,是不是?你想想看,我這麽一說,她們甚至以後都不會再來煩你了,就算要煩,也是來煩我了。唉……我可是為了你,做出了巨大的犧牲啊。”

“是嗎?”摩恩微微眯眼看著我,臉上的憤怒情緒雖然有所減退,但很明顯,他還是不怎麽相信我的樣子。

“當然,要不是為了幫你解決麻煩(其實是怕這家夥惹出更大的麻煩),我沒事幹嗎去招惹那些女生?你也看到她們有多煩人多可怕了吧?”我臉不紅、氣不喘地十分淡然地說,一邊說一邊在心裏祈求上帝大叔原諒我的厚臉皮。

“好吧,謝謝。”摩恩看著我,憋了半天之後,才勉勉強強地說。

謝謝?我一愣,真是沒想到,這暴躁的家夥竟然會對自己道謝。

拜托,我隻是找個借口,希望他不要對我發飆就好,怎麽也沒想到這家夥聽完我的話,竟然還會向我道謝!

好吧,也許這家夥也不是完全沒有優點可言的。

5個小時後。

上帝,我要收回我之前的感歎,摩恩這家夥根本完全就是一個被缺點包圍的無可救藥的渾蛋。

我欲哭無淚地看著我的實驗室,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的實驗室啊!我那雖說算不上幹淨,但勉強還算得上整齊的小小實驗室啊!它竟然在摩恩這家夥出現不到15分鍾後,便被折磨成了這樣一副慘不忍睹的樣子:首先是那些根據不同溶劑成分分類擺放的試管被胡亂地堆放在一起,不少還翻倒在桌上了,試管中的溶劑沿著桌麵不停地滴落到地上,時不時地冒出一縷縷青煙;然後是我放在架子上的實驗記錄,淩亂地散落在實驗室各地,有些上麵還沾上了滴落下來的試劑,冒出青煙的同時還燒出了一個個的黑洞;另外還有好幾個瓶子被打碎,椅子被踢倒,水槽裏的水不停地溢出來……光這些也就算了,最令人無法忍受的是——這家夥竟然連衛生間的卷紙都不放過,還拿著它興趣很濃厚地研究著,一邊研究一邊順便將卷紙丟得滿房間都是……

要知道,我隻不過是去儲藏室拿備用的試管啊,我離開了才不到15分鍾!我的實驗室就變成了這麽一副慘不忍睹的樣子!早知道,在摩恩死皮賴臉一定要跟著我來實驗室,進行所謂的“貼身保護”的時候,我就應該果斷拒絕他的。

嗚嗚嗚,上帝大叔,你可不可以讓時間重新倒退啊,我的實驗室啊……我看著我的實驗室,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除了摩恩這家夥是故意在惡整我之外,請問,我還能有第二條理由來解釋眼前這一切嗎?

“摩恩!”我氣急敗壞地朝坐在實驗室一角,依舊不亦樂乎地玩著卷紙的狼人咆哮起來,“你個渾蛋,到底想幹什麽?”

“什麽?”摩恩抬頭,十分不解地看著我,一張俊臉上閃爍著玩得正興奮時特有的奕奕神采。

“你這是在幹什麽?”渾蛋,明明做了這麽過分的事情,竟然還敢給我裝無辜,最關鍵的是——竟然還敢裝無辜裝得這麽可愛?

真是的,沒聽過“裝可愛可恥”嗎?

“我嗎?我在玩這筒紙啊,卷在一起很好玩,不信你看?”一邊說,摩恩一邊把卷紙往地上一丟,然後用爪子,呃,不對,是手用力地拍了它一下,卷紙便開始在地上不停地滾動起來,一下子,實驗室的地麵上便布滿了白色的衛生紙。

我的額頭,劈裏啪啦地冒出無數憤怒的小疙瘩。

很好……這家夥有本事還可以裝得更加白癡一點!

“就算卷紙很好玩,那這些你又如何解釋?”我指指滿目狼藉的實驗室, 強壓下怒火繼續質問。

“那些啊……”摩恩繼續頂著一副很無辜的表情,拿爪子,呃不對,手,抓了抓頭發,說,“我本來隻是想聞聞那些溶劑的味道,誰知道有好幾瓶真的好難聞,我就一不小心給……翻倒了、扔掉了,不然就是不知道原來放哪裏了……然後那些紙啊,我很好奇上麵寫了什麽,可是那麽多符號我越看越頭大,就隨手放在一邊了……至於……”

這隻狼人好像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越說他的頭就變得越低,說到後麵,他甚至以六個點的省略號來代替解釋。

“你……”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會把你的實驗室搞得這麽亂。”沒等我開口發火,摩恩飛快地抬頭,朝我補充解釋。

讓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當我是白癡還是你自己是白癡啊?

我覺得我體內仿佛有衝天的怒火在燃燒,整個人隨時都有爆炸的可能。但是,衝這家夥怒吼又有什麽用呢?

要是一個不好,惹得這家夥激動了,到時候來個變身大破壞,我可憐的實驗室可能真的會屍骨無存吧?

為了實驗室,我就算不能忍也隻能忍。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盡量壓下怒火,用平靜而嚴肅的聲音說:“摩恩,我知道我們之前有過一些不愉快,並且你也十分不願意來做我的護衛,當然,你應該也知道,我也是萬般無奈才接受的。”

抬頭,看一眼站立在麵前的摩恩。很好,這家夥滿臉意外地看著我,整個人也跟著收斂了臉上興奮的神色——還不算太無藥可救。

“但是既然我們答應了明石老師會好好相處,那麽有些事情你必須清楚一下。之前是我沒有和你說明白,才會導致現在這樣的局麵,所以我也不能怪你,但我希望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你說?”摩恩摸摸自己的鼻子,忐忑地看著我嚴肅無比的樣子。

我的額頭頓時又有好多青筋爆出來了,好不容易整出來的嚴肅表情也差點崩潰——這家夥,這家夥,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手裏竟然又拿著那筒卷紙在玩了!

上帝啊,來個天雷把這家夥劈倒吧!

我將視線飛快地從這家夥的手上移開,說:“摩恩,這是我的實驗室,那些試劑還有實驗數據,對於你來說可能隻是一些奇怪的**和符號,但是對於我來說卻是辛辛苦苦地做了無數次實驗才得到的寶貴資料。所以,在學校裏,你哪怕惹出多麽亂七八糟的麻煩,我都可以原諒,但是在我的實驗室裏,我希望你不要碰任何東西,尤其是那些試管和資料。”

“科學實驗是很嚴肅的一件事情,容不得一絲差錯。一直以來,隻要走進實驗室,我便告訴自己絕對不能犯一絲一毫人為的愚蠢錯誤,包括最低級的——溶劑歸類錯誤、資料沒有整理好,好不容易提煉的試劑遭到了其他**的汙染!”

“如果你想要繼續待在我的實驗室裏,那麽請你記住這一點,並且牢牢地遵守。不然,即使會麵臨再大的危險,我也絕對不會同意,在我的實驗室裏讓你進行貼身保護。”我用十分堅定的語氣說。

摩恩驚訝地看著我,說:“對不起,我不知道原來那些瓶瓶罐罐和畫著亂七八糟符號的紙對你來說這麽重要。你放心,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去動它們。隻是,不過,那個……”

摩恩賠著一張笑臉,難得地露出一臉討好的表情,說:“這個卷紙應該和你的實驗沒有什麽關係,所以如果我在實驗室裏待得太無聊的話,能不能拿它來玩下。”

黑線,一道一道地從我的額頭滑落。

我無語地看著麵前正衝我笑得十分諂媚的強大的狼人族殿下,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明石老師的介紹……這家夥的本尊根本就是一隻狗吧?

玩卷紙,這應該是狗的習性,而不是一隻狼人該有的興趣愛好吧?

“你……算了,隻要別在我的實驗台前玩,把我的實驗室弄亂,隨便你愛怎麽玩卷紙就怎麽玩吧。”我受不了地揮手,覺得自己已經徹底敗給了這隻披著狼皮的“狗”了。

【2】

做完實驗,然後又打掃完實驗室,我才發現已經快晚上七點了。想到明石老師說等摩恩送我回家後,那隻白色的薩摩耶狗便會出現在家裏,代替摩恩保護我,我便決定今天就暫時不做實驗了。

也許,我可以把甘橘一起叫上,一起去看可愛的薩薩?

我一邊在心裏興奮地打算著,一邊收拾好書包,準備離開。

“這麽快就要走了嗎?”那隻從散亂的卷紙堆裏抬頭的狼人,看看我的樣子,趕緊跟著跳起來,然後在我的瞪視中,手忙腳亂地將卷紙收進垃圾袋裏,緊接著飛快地跑到我身後,朝著我露出一個大大的滿足笑容。

這家夥貴為狼人族的王子殿下,他的“狼”性也會不會太容易滿足了一點?隻要有幾筒卷紙可以玩,他就能高興成這樣。

真不知道對他應該鄙視還是敬佩了!

“我要先去找我的好朋友甘橘,然後和她一起去我家裏,你應該不太方便跟著吧?”我說,“如果她問起來,我們怎麽會在一起,到時候我該怎麽解釋?”

“呃……”摩恩抓抓後腦勺,跟著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

“總不能告訴她,我和你在交往,所以你送我回家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吧?”我挑眉問。

“怎麽可能?這麽可怕的理由絕對不能用。”一聽到我的話,摩恩便反應超大地跳起來,搖頭拒絕。

這家夥反應這麽大幹嗎?雖然我這麽說的目的也是為了嚇嚇他,以免我接下來提出的建議他不肯接受。

但是……他竟然說“可怕”?當著我的麵,需要使用這麽嚴重的詞來形容他有多不樂意和我交往嗎?可惡,早知道,我就先下“嘴”為強,將這個詞搶過來用了。

“你也覺得這個理由太可怕了吧,就算再怎麽造假也不能假成那樣,對吧?”我說,“既然如此,要不然我們就在這裏說再見好了?反正,就今天一天的情況來說,也沒有什麽危險出現嘛。”

“這更加不行。”聽到我的建議,摩恩的腦袋卻晃得更加厲害了,“既然我答應了要貼身保護你,在變……在薩摩耶那隻狗來之前,我就絕對不可能丟下你。”

謝謝哦……

我沒好氣地看著他:“那你說怎麽辦?”

“隻要不讓你朋友看到我就行了,對吧?”摩恩看著我說,“那我就暗中保護你好了。反正,要讓一個普通人類覺察不到我在跟蹤保護,這種小事對於我們狼人來說很輕鬆就能完成。”

“呃,好吧。”我點點頭,無奈地接受這家夥繼續要在自己身邊晃的事實。

不過,明知道這家夥就在自己身邊不遠處,但是回顧四周,卻連個影子都沒有發現,隻是時不時地有種背後好像一直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這種感覺,也真的是太難受了一點吧?

我在回家的路上再一次難受地回頭。

“小菜,你今天這是怎麽了?為什麽一路上都心神不寧的,一個勁地往回看?”一邊的甘橘關心地看著我,“是不是掉什麽東西了?”

“沒有沒有。”我幹笑著搖搖頭,“甘橘啊,你有沒有覺得今天自己身後怪怪的,好像被一雙眼睛一直盯著看?”

“沒有啊。小菜,你怎麽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不會是生病了吧?”

果然,是因為我知道摩恩那家夥一直在身後偷偷跟著,所以才會產生那樣的錯覺吧。

“沒事沒事,可能最近做實驗有點累了,所以人變得敏感了吧。”我搖頭說。

“你看看,我早就說過了,你呀不要一天到晚……”甘橘又打算開始她的勸說工作了。

“啊,我家到了,快點快點,我帶你去看可愛的薩摩耶。”還好,家門口就在眼前。我趕緊牽起甘橘的手,轉移話題。

“小菜,那隻薩摩耶真的有你說的那麽可愛嗎?”

果然,一說到自己心愛的狗,甘橘頓時將其他一切都忘光了。

“當然。”我點頭,興奮地說,“那隻薩摩耶渾身都是雪白雪白的,兩隻小眼睛亮亮的,是我見過的所有狗裏麵最可愛的,你一定會喜歡的。”

“可是你說它會喜歡我嗎?”甘橘不安地說,“它會不會一看到我,就立馬跑得遠遠的?”

“應該不會吧。”想到以往每次狗們看到甘橘時,都立刻跑得遠遠的經曆,我底氣不是很足地說。

不過,那隻薩摩耶不是一隻普通的狗,而是身為狼人族公爵的明石老師推薦的,前來保護我的狗,沒道理看到甘橘也會掉頭就走吧?

我打開家門,和甘橘一起走了進去。

“薩薩!薩薩!”按照明石老師那天的叮囑,隻要我回到家後,那隻薩摩耶便會跟著出現在我麵前,等早上我離開家的時候,便換成摩恩出現保護我了。可是我在家裏一連叫喚了好幾聲,都沒聽到有狗叫聲回應我。

“小菜,你確定你家裏真的養了一隻薩摩耶嗎?”甘橘忍不住懷疑道,“不會是你為了哄我開心編出來的吧?”

“怎麽可能,明石老師明明說過我一回家它便會出現的啊。”

“明石老師?你是說我們學校教曆史的那個明石老師嗎?他和你的狗有什麽關係?”甘橘不解地問。

“呃,這個,那個……”就在我不知道如何向甘橘解釋的時候,一聲狗叫聲從門口傳來,緊接著一隻白色的小狗跑著來到了我們的麵前。

“汪汪汪……”白色的薩摩耶狗跑到我和甘橘麵前,對著我們驕傲地搖著尾巴,模樣看起來……竟然和某人很像。哎呀,我究竟在想什麽!我趕緊搖頭,要知道,我的薩薩的可愛度是某人遠遠趕不上的。

我和甘橘同時興奮地蹲下身子,伸手撫摸著它柔軟的身子。

“薩薩……”

“小白……”

我和她同時興奮地開口,叫著自創的名字。

“甘橘,它的名字叫薩薩,我給它取的。”我解釋說。

“小菜,我覺得還是小白這名字比較適合它,你看它渾身白絨絨的,多可愛,加上你又姓白,它自然要跟著你姓啊……就叫小白吧!”

“小白嗎?成,這名字也挺可愛的。”我考慮了幾秒鍾後,點頭道,“那麽,薩薩,你以後的名字就不叫薩薩,叫小白了,記住了嗎?”

……也許是我的錯覺吧,我怎麽覺得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小白竟然對我翻了一個白眼?咳咳,一定是我看錯了!

“甘橘,你看吧,小白沒有再怕你啊。”我驚訝地看著安靜地待在甘橘懷裏的小白,發現除了它的那雙黑亮的眼睛很神奇地做著類似人類的翻白眼的動作之外,對於甘橘的接觸竟然沒有其他一絲反應。

“對啊,小菜,你家小白它並不討厭我,這真是太好了。”甘橘感動得淚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嗚嗚嗚……我突然間有把小白送給甘橘的衝動,不過想到自己並非它真正的主人,隻能作罷。

“小菜,這個世界上終於有隻狗不討厭我的親近了,你不知道這對於我來說是多麽感動的一件事情。”甘橘抱著小白,不停地在客廳地打轉。

“汪汪汪……”小白似乎也很享受這樣的轉圈,跟著興奮地大叫。

我想起自己正在研製的狗薄荷香水,在心裏暗暗地跟此刻笑得幸福無比的甘橘說:放心吧,甘橘,很快地,所有的狗一定都不會再討厭你了!

這天晚上,直到甘橘回家之前,我們兩個一直窩在客廳裏,抱著小白,在不停地逗它玩中愉快地度過,其間自然也少不了小白時不時地“歡快”叫聲。

第二天一早,我剛一出門,便看到頂著熊貓眼的摩恩站在家門口。

“哇……你幹嗎?”我被這家夥頹廢的樣子嚇到了,不解地問。

摩恩憤怒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低頭,先一步往學校方向走去。

“喂,我好像沒有得罪你吧?”

這家夥幹嗎莫名其妙地瞪我一眼,然後又什麽話都不說,隻管自己走路了啊?

“昨天離開之前,不都還好好的嗎?難道昨晚上明石老師又交給你其他艱巨的任務,所以才搞得你成了現在這副鬼模樣?哈哈哈,你不是一直說你很強大的嗎?是什麽任務讓你變得這麽狼狽啊?”我心情大好地問。

摩恩回過頭,氣呼呼地瞪我一眼:“是兩個女人,這輩子我所遇到過的最可怕最麻煩的兩個女人!因為她們一直不停地在我耳邊唧唧哇哇地又叫又笑,還不停打轉,害得我一整晚腦袋都暈乎乎的,睡也睡不好。”

呃……我抬頭,根據摩恩的描述,想象著他昨晚的悲慘遭遇。

“可憐的人啊。”我難得地對這家夥露出同情的神色說,“說起來昨晚,因為可愛的小白的緣故,我和甘橘倒是過得很愉快。”

“小白?”摩恩一臉憤憤地轉頭,瞪著我說,“你確定真的要給那隻薩摩耶取這個這麽惡心的名字?”

“對啊,這名字很好聽啊,而且你看,以你的智商都可以一下子就聽出這是那隻薩摩耶狗的名字,由此可見這名字是多麽適合它啊。”我讚歎地說。

“你你你……”摩恩以一副差不多要崩潰的表情看著我,“你”了半天之後,無奈地歎氣,說,“算了,總之你記得好好照顧那隻薩摩耶,別讓它在你家的時候餓死就行了。反正對你這種看起來都可以把蟑螂餓死的宅女來說,能夠做到不讓薩摩耶餓死,應該已經是極限了。其他的好好照顧之類的指望,根本想都不用想。”

“什麽意思啊?小白和我相處得那麽好,我怎麽可能把它餓死呢?”我氣呼呼地反駁。

“你確定那隻狗和你相處得很好?”摩恩回頭,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我,“你覺得它會和你相處得很愉快?”

“當然。”我十分肯定地點頭,“昨天晚上小白一直高興得不停地汪汪叫著,不就是證明嗎?它可是很樂意和我還有甘橘一起玩的!”

“汪汪叫是表示高興?”我清楚地看到摩恩的臉因為我的話,飛快地扭曲成一團,“你你你……算了,你隻要記得不餓死它就成了。除此之外,我本來就不能對你有什麽期待的,唉,隻是可憐了那隻薩摩耶啊……掉進惡魔窟的可憐小狗!”摩恩一邊歎息著,一邊準備離開。

我無語地瞪著他的背影,將所有的怒火全部轉化成了殺人的眼神。

可惡的家夥,竟然敢說小白是掉進惡魔窟的小狗……你等著看吧,我一定會把小白養得白白胖胖,讓它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狗!

【3】

為了在摩恩麵前爭一口氣,我第一次對實驗以外的事物投入了大量的精力。

周末這天,我特意約著甘橘,去商場買了全自動附帶美毛功能的狗屋,還買了各種有趣的狗玩具,以及據說現在人氣最旺的狗糧……

我們一起逛到晚上,這才抱著一大堆狗用的東西,心滿意足地回家。

其實也是我故意拖到晚上,不然回到家甘橘要是沒看到小白,問我它去哪裏了,我怎麽辦?

一走進家裏,我便興衝衝地將狗屋安置好,然後讓甘橘將小白抱進去。

“汪汪汪……”很明顯,一開始的時候,這小家夥對自己的新家很抗拒,一直大叫著不願意進去,狗臉上的表情很有一副“富貴不能**”的感覺。

自然,我和甘橘都不會認為一隻狗能夠具有這麽偉大的情操,我們將小白的反應解釋為對陌生環境的恐懼,於是很耐心地為小白介紹新狗屋的使用方法,並且順便讓它舒服地享受了一遍狗屋的各種功能,尤其是店員強力推薦的美毛功能。

“汪汪汪……嗚嗚嗚嗚……”當狗屋內的刷子用適中的力道為小白整理著一身的狗毛時,原本抗拒無比的小狗頓時舒服地閉上了眼睛,發出了“嗚嗚”聲。

“它看起來很滿意自己的新家。”甘橘高興地總結。

“當然,那個店員不是說了嗎,全世界所有的狗,都無法抗拒這款超全能狗屋的魅力。”我看著小白舒服的樣子,有種戰勝了摩恩的得意感。

“接下來我們玩一下飛盤遊戲吧。”甘橘從一大堆狗玩具裏麵找出飛盤,說,“以前隻能看別人開心地和狗玩這個經典遊戲,現在我終於也可以玩了。”

“好啊好啊,我們去附近的公園玩,順便帶上狗糧,待會兒可以給小白吃。”我興奮地說。

兩個人於是一人拿狗玩具,一人抱著狗,也不管此刻已經是七點多,更不理睬懷裏的狗正抗議地大叫著,興奮地往附近的公園走去。

“好了,小白,我們要開始玩飛盤遊戲了哦。”在公園的草坪上,甘橘手裏拿著飛盤,我則一邊摸著小白的毛,一邊為它打氣,準備開始遊戲。

“汪汪汪!”誰知道,小白不但眼睛看都沒看那飛盤一眼,甚至還把頭一抬,擺出一副很認真地想要在城市烏黑的天空上找到星星的架勢。

呃……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小白,難道你看到那隻可愛的飛盤不會覺得牙癢癢,心動無比嗎?”我雙手捧住小白的臉,硬是將它的視線轉到甘橘手裏的飛盤上去,“你看看,那隻飛盤多可愛啊!作為一隻聰明又忠心的狗,當你看到它飛出去的時候,難道就不想毫不猶豫地把它叼回來還給主人嗎?要知道,當你這麽做的時候,主人可是會獎勵你的哦。”

我小聲地在小白的耳朵邊**它。

“小白,準備好了嗎?”甘橘在一邊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大聲地說,“我要丟了哦。”說完,她就用力將手中的飛盤高高地扔了出去。

“小白!”我用力地拍了拍小白的屁股,催促道,“快去快去!”

“汪汪汪!”眼見著那飛盤越飛越遠,小白大叫了幾聲,然後就撒腿跑了出去,以超快的速度追趕上了飛盤,還表演特技般地高高躍起,直接在空中將飛盤用嘴巴叼住。

“啊啊啊……小白,你好厲害啊!”它的這一舉動,成功地引來了我和甘橘的齊聲尖叫,我們興奮地奔向它,兩個人將它緊緊地摟在懷裏。

“小菜,小白是我見過最聰明最厲害的狗。”甘橘興奮地說。

“當然,而且也是最可愛的狗。”我跟著無比得意地說。

“汪汪汪!”似乎聽懂了我們的讚揚,小白很得意地朝天叫了幾聲。

“作為獎勵,小白,快看,我給你帶了什麽好吃的。”甘橘從口袋裏掏出狗糧,“這可是現在全世界最流行的狗糧哦。”

我清楚地看到當甘橘說出“狗糧”兩個字的時候,小白眼睛裏明顯的鄙夷神色,隻是當甘橘將手中的狗糧餅幹在小白的鼻子前輕輕地晃啊晃時……

“汪汪汪!”被食物的香味所屈服的小狗,立馬撲倒在地上,以十分開心的姿勢啃起狗餅幹來。

我在一邊樂得哈哈大笑起來,不知道為什麽,小白臉上那瞬時變化的表情,從鄙夷不甘到最後的興奮,都像極了摩恩那家夥。我的腦中浮現出摩恩在實驗室裏玩卷紙時,那無比開心滿足的表情,突然覺得這一人一狗還真是像極了。

如果不是一個是狼人,一個是狗的話,我會懷疑其實他們是走失的親兄弟。

這一天晚上,我和甘橘帶著小白一起開心地玩到近九點。一回到家,我先給小白洗了下澡,因為渾身濕漉漉的,我就讓它蹲在衛生間門口玩肉骨頭玩具,自己則跑進浴室洗澡去了。

“小白,你記得現在可不要亂跑哦,不然待會兒家裏的地板全部都變得濕漉漉了,我們又得收拾了。”因為擔心小白會亂跑,所以我開著浴室門,時不時地探頭看看它是不是乖乖地待在衛生間門口玩狗骨頭。

“汪汪汪……”小白每次都是將頭埋到懷裏的肉骨頭玩具中去,隻對我發出幾聲悶叫。

“肉骨頭玩具有那麽好玩嗎?”我這才放心地笑著,重新洗澡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晚上,我隻要一有空便和小白在家裏玩,各種狗玩具都被我們嚐試了一遍,如果小白做得好,每次都可以得到它最喜歡的橘子味狗糧作為獎勵。當然,一切遊戲模式的相似之處便是,小白一開始總是一副很抗拒的樣子,甚至對於狗糧的獎勵都好像一副很不稀罕的模樣,可到最後,它卻往往是玩得最開心,吃得超滿足的那位。

因為發現每次洗完澡,讓小白在衛生間門口玩肉骨頭的時候,它總是會表現得無比的乖順,我也跟著養成了洗澡的時候順便開著浴室門的習慣。我喜歡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它對話,雖然我也知道它一定聽不懂我在說什麽,不過,誰讓這小家夥每次隻有在這個時候會乖乖地蹲著,很難得地安靜一段時間呢!

就這樣,一連幾天的相處和觀察下來,我發現小白的智商明顯要比一般的狗高出很多,甚至很多時候它具有和我們人類差不多的反應。所以我決定學雜技團的人員,訓練小白做一些人類基本的動作,比如坐下、立正、握手之類的。

當然,一直不願意被我使喚的小白,對我的訓練自然是一如既往地抱著“不合作”態度。

隻是,它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以我白小菜的高智商,怎麽可能被一隻狗所難住,哪怕是一隻全世界最聰明的狗!

“小白啊,那天我們經過狗超市的時候,你不是對那款新出的葡萄味的狗餅幹很有興趣嗎?”我一邊摸著小白的毛,一邊從書包裏拿出新買來的餅幹,“你看,我給你買來了哦。”

“哼哼。”我清楚地聽到這隻狗發出不屑的哼氣聲。

“小白,你不想吃嗎?真的不想吃嗎?可是它看起來好好吃啊。”我將狗餅幹拿到小白麵前晃啊晃,“你聞聞,那香香的奶味夾帶著葡萄清新的甜味,啊啊啊……不用嚐就覺得它一定很好吃了。”

汪……汪汪……汪汪汪……嗚……

餅幹濃鬱的香味飄散開來,小白的腦袋忍不住跟著我手中的餅幹左右晃動起來,鼻子也不斷地往餅幹所在的方向湊過來,再湊過來。

好機會!

“小白,我要扔餅幹了哦……坐下!”我大聲地命令。

“汪!”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小白一聽到我的話,便一屁股乖乖地坐到地上。

我手中的餅幹隨之朝它扔了過去。

它一個飛身,將餅幹準確地咬住,然後就樂顛顛地趴在地上,用無比滿足的神情將餅幹咯吱咯吱吃完。

等這一連串的動作全部完成之後,我滿意地拍拍小白的腦袋,對於它的合作表達了十二分的讚揚。

而小白……則一臉沮喪地低著頭,好像十分不願意接受自己再次屈服在一塊小小的狗餅幹上的不堪事實。

接下來,一係列的訓練,都在類似的情況下順利地完成。

我決定,在甘橘生日那天,除了狗薄荷香水之外,還要再送給她一件禮物,就是小白的精彩表演。

因為生活中一下子有了這兩大目標,我每天的日子過得充實極了,就連白天和摩恩那家夥的相處,也變得不再難以忍受,畢竟本姑娘現在可一點也沒有和他鬥嘴吵架的心思。

“喂,臭丫頭,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耳邊一聲低吼,摩恩黑著一張臉,對正出神的我吼道。

“什麽啊?沒事吼那麽大聲幹什麽,我耳朵又沒聾!”我不滿地瞪他一眼,一個轉頭,打算繼續在腦中計劃今晚對小白的訓練內容。

“我都和你說了半天了,你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我當然以為你是聾子了。”摩恩沒好氣地說。

“反正你每天除了抱怨和罵人,要不就是念叨我一下,也沒什麽重要話要說,我幹嗎要有反應給你啊。”我更沒好氣地回應。

對這家夥,不知道為什麽,我怎麽也無法擺出好態度來。不過,想想這家夥應該也不會在意我對他是什麽態度吧。

“你……我今天可不想和你吵架。”摩恩深吸一口氣,很難得地擺出一副“我很冷靜”的表情說,“我是想和你說說關於小白的問題。”

“小白?小白它有什麽問題?它在我那裏生活得很好很開心啊,而且因為它,我也過得很開心很有趣,一點也不像某人。”我說。

想起昨晚,我因為忘帶睡衣睡褲,直接裹著浴巾從浴室走出來,結果正叼著肉骨頭玩耍的小白震驚得張大了嘴巴,重重的肉骨頭啪的一聲砸在它可憐的爪子上。一想到它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我忍不住輕笑起來。

“開心?”摩恩誇張地露出一臉驚恐的表情,“你竟然覺得可憐的小白在你家生活得很開心?”

“當然。”我肯定地點頭,小家夥明明每天晚上都過得很愉快啊。

“你你你……每次都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逼迫著它做些喪狗品丟狗臉的事情,它覺得屈辱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覺得開心?”

“你還說沒有?要不是你拿那些玩具啊餅幹啊還有那超舒服的狗屋**它,它會乖乖聽你的話,做那些它根本不願意做的事情?”摩恩痛苦地大叫起來,“你知不知道,每次當它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又屈服在你的**威之下的時候,那感覺有多痛苦,多自責嗎?”

啊……他幹嗎一副這麽激動的樣子啊?小白跟他到底有什麽關係啊?我愣愣地看著摩恩,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感到有些不對勁——等一下,這家夥怎麽說的好像每天晚上他都親眼看到我和小白在一起玩耍一樣啊?

“什麽**威啊?我才不像你想的那麽卑鄙,我對小白的訓練絕對以自願為最高原則的。”我說,說時心裏小小地心虛了一下:不知道以餅幹為誘餌,算不算軟性逼迫?

應該不算吧。

“是嗎?不知道誰昨晚還特意去買了葡萄口味的狗餅幹來**它做它不願意的訓練呢?”摩恩微微眯起眼睛問。

“呃……”黑線,這個難道真的也算是逼迫的一種?“就算我使用了不正當手段,可是,請問你是怎麽知道的?昨天晚上你又不在我家,你怎麽知道我拿餅幹來引誘小白了?除非你……”

“我什麽我?”摩恩的臉不自然地紅了起來,說,“這種事情還用得著我在場嗎?隨便動腦子想想,就知道你這種人會使用哪些卑鄙的手段了。”

“是嗎?”我表示嚴肅的懷疑,畢竟這家夥的智商可不見得怎麽樣,可問題是——他晚上明明不在我家,怎麽可能看到那些場景呢?除非真的被他僥幸猜到了。

“反正不管如何,小白每次都吃得很開心,玩得很好啊。”我擺擺手說,“我從來都沒有見它向我提出來抗議,你在一邊著什麽急啊。”

“我怎麽沒有抗議?我這不是……呃,我的意思是說。它它它,它也很想要抗議啊,可是和你語言不通,所以不知道怎麽表達啊。”

真是奇怪,這家夥竟然話說著說著,露出越來越心虛的表情。

“摩恩,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我忍不住奇怪地問。

“我有什麽事情瞞著你啊!”摩恩反應超大地跳了起來,“白小菜,你不要再轉移話題,總之,今天我是來警告你的,以後不準你再用那麽不人道的方式對待小白,尤其是,你不準再開著浴室門洗澡,還強令它一定要待在門口不能動。”

等一下!

我洗澡的時候開著浴室門,和小白聊天這種事情,這家夥是怎麽知道的?不要告訴我又是他猜到的?鬼才信這家夥連這麽具體的事情都可以猜到。

對了,說起來,剛才這家夥也說到葡萄口味的狗餅幹吧?就算猜到我會用狗糧引誘小白,也絕對不可能猜到是哪種口味的狗糧吧?

“摩恩,你竟敢偷窺我?你這個無恥的大變態。”

越想越覺得隻剩下這種可能,我揮拳,憤怒地朝這家夥的俊臉上砸去,也不管這家夥是不是狼人族最強大的王子,心裏隻剩下一個念頭:渾蛋摩恩,你給我去死吧!

摩恩似乎沒料到我會突然來這麽一招,俊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我一拳。

“臭丫頭,你幹什麽?”

“還問我幹什麽?你幹嗎晚上跑來我家偷窺啊?你個變態,你還偷看了那些東西?你你你不會在我洗澡的時候……”我羞憤地瞪著摩恩,話說到一半,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誰要偷窺你洗澡啊!”摩恩跟著大叫起來,“拜托,我像是那種喜歡偷窺別人的變態嗎?”

“我才拜托咧,有哪個變態會承認自己是變態,而且還是很無恥的偷窺狂變態!”我鄙夷地看著摩恩,“你個變態變態大變態,惡心!”

“我不是偷窺狂,白小菜,你才是變態,你個胡亂冤枉人的惡心鬼。”

“你才惡心鬼,死變態,偷窺狂,暴躁男,流氓王八蛋……”我氣得幾乎把自己這輩子所知道的罵人的話全部用上了。

摩恩,你個渾蛋,你等著瞧!

我咬牙切齒地用力踢了他一腳,然後不顧摩恩的呼喊,飛快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