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專屬料理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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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逝,從“骷髏君”那裏離開已經有一周多了,在此期間我依舊為課業忙碌著,不過好在費了那麽大的勁兒總算有些效果。
老師不再一味地批評我了,偶爾也會誇獎幾次,成績雖然依舊墊底,不過好在有上升的趨勢,就連原本那些看不慣我的同學也開始慢慢轉變了對我的態度。
明明生活已經在逐漸向光明靠近,但我的心裏總是感覺有些空****的。
隻因為……這些日子裏我再也沒有看到“骷髏君”的身影出現,無論是早上晨讀的時候還是中午我有意無意地晃過私人花園門口,都沒有見到他的影子,“骷髏君”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都怪自己那天太衝動了,都沒來得及向他道謝就這麽氣呼呼地走了。現在可好了,不知道他叫什麽,也不知道他在哪兒。一想到這裏我就懊惱萬分。
難怪爸爸在世的時候總讓我衝動之前想一想,要冷靜,不要一看到別人浪費食物就發火,說不定別人是有原因的。
唉!
我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佳瑤,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吧。”林希之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無力地搖了搖頭拒絕道:“不了,希之你自己去吧。”
“又有事?你這段時間總是有點魂不守舍的,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能跟我說嗎?”
“啊?有嗎?”我努力讓自己精神振奮起來。
“當然啦,每天都苦著一張臉,你告訴我是不是又有人欺負你了?”林希之關切地問道,兩眼像雷達一樣掃視著我的臉。
“哈,哈哈……沒有啦,可能是因為晚上熬夜看書看得太累了,你也知道我最近好不容易不再被老師點名批評了,所以要努力保持啊。”我幹笑了幾聲,不想麻煩林希之了,她已經對我夠好了。
“嗬嗬,這樣啊,那你也要注意休息。”林希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離開教室。
看到林希之消失在門口,我原本微提的嘴角立馬耷拉了下來。
收拾完了課本之後,我抱著一疊書無精打采地往宿舍樓走去。
隻是晃晃悠悠地走了大半天,等我再一次抬頭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然走到了“骷髏君”的私人花園門外。
咦,我怎麽跑這兒來了?
難道是因為來這裏的次數太多所以都成為習慣了?
我歎了口氣,轉身打算離開時,花園裏響起一段對話,並且由遠到近,清楚極了。
“怎麽辦,少爺這次似乎特別嚴重,在醫院一周多了都還沒回來,你說艾麗管家會不會怪我們照顧不周,然後辭退我們。”
“應該不會吧,畢竟少爺暈倒和我們沒有關係啊。”
“可是少爺那天暈倒的樣子真的好嚇人啊,我當時心都快被嚇停了。”那女生說話的時候帶著一股哭腔。
我原本想要踏出去的腳在聽到這段對話之後僵在了半空中。
少爺?暈倒?
她們說的不會是“骷髏君”吧!
頓時,我的腳不僅收了回來,還往門口走了幾步。
“好了,你別這樣,與其擔心會不會被辭退,還不如趕緊讓廚師把午餐做好,要不然少爺醒來沒吃的,到時候就真慘了。”
那名小女仆吸了吸鼻子,點頭說道:“嗯嗯,我馬上就去。”
“行,那我先去打掃了。”另一個女仆摸摸小女仆的頭,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看到另外一個女仆漸漸離去後,我一溜煙兒地鑽進了花園裏,拽住了那名小女仆,焦急地問道:“你好,我想問下你們家少爺是不是又暈倒了?”
那個穿著粉紅色製服的女仆似乎是被我嚇到了,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起來:“你……你從哪裏冒出來的?”
“呃,我從門口進來的,然後無意間聽到你們說話,”我指了指門口,繼續問道,“我想知道那個你們剛才說的那個暈倒的少爺是不是一個長得非常非常瘦的男生。”
我對著她比畫了一下“骷髏君”的身高和胖瘦。
小女仆乖乖地點了點頭,說:“對,我們家少爺非常瘦。”
“那請問他現在在哪裏?”
“可是,你是哪位?”
“我……我是你們家少爺的朋友,我有事找他,請你告訴我他在哪裏?”我找了個很蹩腳的借口,不過好在那小女仆聽到我是“骷髏君”的朋友,也沒有多追問。
“他……他現在在附屬醫院。”小女仆說。
那不是我上次送他去的醫院嗎?他還真是那裏的常客啊。
我在心裏暗想,然後繼續問道:“那他現在還好嗎?”
“不知道,我隻知道他一周前在喝水的時候突然暈倒了,臉色蒼白……嗚嗚……嚇死人了。”小女仆說到這裏,眼眶裏都蓄滿了淚水。
看來她真的受了很大的驚嚇。
“那個,你別哭,他一定會沒事的。”我手忙腳亂地拿出手帕給小女仆,並且安慰著她。
“嗯嗯。”她抽泣著點了點頭。
得到了“骷髏君”的消息後,我剛想要轉身離開,就被那名小女仆拉住了衣袖。
“你要去看他嗎?我們少爺到現在還沒醒過來,所以你去了也是白去。”
“我去看一眼,了解下情況。”
這家夥上次暈倒也不過一晚上就醒了,這次怎麽那麽久還沒醒,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我越想心裏越著急,連再見也沒來得及和那小女仆說,就往附屬醫院方向跑去。
我是那麽地慌張,再加上本來就對附近的地形不是很清楚,於是,想當然的,在跑了好久之後,我發現周圍的景象越來越陌生起來。
咦,這裏是哪裏啊?
我看了看兩邊鬱鬱蔥蔥的樹木,最後終於發現,我好像迷路了!
天,真是沒有比我更倒黴的人了!
查看了一番之後,我看見在不遠處的小樹叢裏有一條被人踩出來的小路,於是決定往那裏走。
沒走幾步,我就發現這是個錯誤的選擇。
這條小路被樹枝茂盛的樹包圍著,裏麵空間非常擁擠,樹枝也錯綜繁雜,不過好在走了一小段路之後我就發現前麵有一些零星的光亮。
終於,好不容易從裏麵鑽了出來,我不由鬆了一口氣。
呼……我的老天爺啊,終於出來了,不然真的要憋死了。
在再一次找準方向之後,我朝著附屬醫院一路奔跑,很快我就到達了醫院,但……
這醫院的人也太多了吧!我喘著粗氣,看到醫院詢問台前排著一條長長的隊伍。
這要等到什麽時候啊?
估計醫生下班都不會輪到我?
我站在隊伍的最末端,時不時地伸長脖子往前張望著。
“天啊,這是哪來的乞丐啊。”突然,我身後的一個女生驚呼道。
乞丐?哪裏有乞丐?
我秉持著八卦精神,轉過頭看去,卻發現周圍所有人都對著我指指點點。
呃,怎麽都看著我?
“喂,你身上那麽髒,離我遠點。”站在我前麵的長發女生捂著鼻子說道。
“我?”我指了指自己,然後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衣服。
這一看,我自己也被自己的穿著給嚇了一跳,白色的校服上現在已經沾滿了露水和泥土,袖子和領子的地方還被樹枝劃出了幾條口子,成了布條裝。最重要的是,我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看來樹枝也在我的臉上畫上傑作了,可千萬別毀容!
我在心裏祈禱著,正想跟大家解釋我不是乞丐的時候,那個長發女生又發話了。
“聽到沒啊,離我遠點!”她捏著鼻子略帶嫌棄地掃了我一眼,“附屬醫院怎麽能讓乞丐也進來啊。”
“就是啊!”
“說不定這小乞丐身上還有什麽病菌呢。”第一個喊我乞丐的女生厭惡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病菌?我的天啊!”那個長發女生再次看向我,眼睛在我的臉上轉悠一圈後,一臉驚恐地逃離了醫院大廳。
當然,也托她的福,因為她那一聲病菌,原本站在我前麵的所有人統統瞬間消失了,整個詢問台隻剩下一個護士。
我趁著他們都避開我的時候,立刻跑上前去,問道:“你好,我請問一下,上周有沒有一個男生暈倒送過來的?”
邊問,我還邊露出隻露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我可不想讓這個護士也跑了。
小護士看到我狼狽的模樣,雖然也有些無法接受,但為了盡到白衣天使的責任,還是問了一句:“他叫什麽名字?”
“呃……這個……”
對啊,他叫什麽名字啊?
我的老天,剛才在小花園就應該問那個小女仆才對啊,我真是笨啊。
我輕輕地敲了敲腦袋,但是此時自責已經沒有用,隻能極力彌補:“我不知道他叫什麽,但是我知道他長得很瘦,非常瘦。”
護士一聽到我的回答後,立刻板起了臉,說道:“對不起,我們這裏是醫院,不是失蹤人口調查處。”
我繼續掙紮著,並且還給她比畫著“骷髏君”的身高和長相,希望借此喚起她的記憶:“可是他真的非常好辨認,就是特別的瘦,然後臉是……”
正當我手忙腳亂的時候,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出現了,他對著護士說:“請給我十二號病床的病曆卡。”
我看著醫生的側臉,越看越覺得眼熟,直到他原本低著的頭抬起後,我不禁驚訝地大叫了起來:“是你!”
來的白大褂醫生正是上次給“骷髏君”輸液的那個醫生,真是太巧了。
“是你啊。”
白大褂醫生也認出了我,這讓我欣喜不已。
他能認出我,一定也記得“骷髏君”!
“那個……就是上次我帶到這兒來的那個男生,長期營養不良的那一位,你還記得嗎?”我小心翼翼地組織著語言。
“哦,記得。”醫生點了點頭。
一聽到他還記得,我頓時鬆了口氣,說道:“那真是太好了,因為一周前,他又暈倒了,我想去看看他,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
“你是來找他的啊。”醫生說。
我連忙點頭:“對對對,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他剛剛出院了。”醫生指了指醫院大門。
“什麽?”我猛地跳了起來,結果一不小心把傷口撞在了桌角上,疼得我連連抽氣,“我剛來他就走了,這也太巧了吧。”
“是啊,早上他醒過來之後,我又給他掛了半瓶營養液,然後他就走了。”
營養液?這家夥怎麽又在輸營養液啊,這身體總是靠著營養液怎麽行呢。
“醫生,那他到底是什麽病啊?”我按捺住想要去追他的心,問道。
“他的瘦和昏倒雖然是營養不良造成的,但主要原因是他的嘴太刁。”
“嘴太刁?”
這也能成為營養不良的主要原因?這醫生不會是在糊弄我吧?
我斜眼望著醫生。
見我不相信,醫生扶了扶眼鏡,一臉嚴肅地說道:“嗯,從醫學的角度分析,他是味蕾自動排除入口的食物,也就是俗稱的厭食症。”
“厭食症?那……很嚴重嗎?”
聽到這個詞之後,我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
“他可以算是重度厭食症了,”醫生再次扶了扶眼鏡框,感歎了一句,“以前我就聽說西城一家都很嘴刁,每代都會出現幾個嘴巴非常挑剔的人,我想那孩子就是這一代的嘴刁客吧。”
我的腦子像是被一個鐵錘重重地敲了一下,整個耳朵裏不斷回響著“重度厭食症”幾個字。
原來“骷髏君”不吃東西是因為厭食症而吃不下。
天!我誤會他了。
一想起那天我對他那麽凶,我心裏愧疚不已。
郝佳瑤,你真是太魯莽了,什麽都不清楚就這樣指責別人,衝動的性格要惹多少次禍才能改。
我邊在內心自責,邊急忙起身對醫生道謝,然後朝著醫院大門跑去。
“骷髏君”,對不起!
請你等等我,讓我找到你,讓我給你道歉,拜托了。
我站在醫院大門口,焦急地左右張望,在每個匆忙來往的行人中尋找著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可惜……我怎麽找都找不到那張冰冷冷的臉龐。
“你剛才看到醫院右大門口那男的沒?好瘦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瘦的人,好可怕。”
“對啊,不會是減肥的後遺症吧?”
“那太恐怖了,如果這樣那我寧願胖點不減肥。”
兩個女生從我身邊擦肩而過,那幾句簡單的對話鑽進了我的耳朵裏。
醫院右大門口、瘦得可怕、男生……這三個關鍵詞讓我的動作微微一滯,接著又是一路狂奔到了右大門口。
搜尋了好久,終於在茫茫人海中,我看到了那一抹瘦弱的身影。
“站住,‘骷髏君’!”我使勁地朝著他的方向跑去,感受著那消瘦的身體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緊接著,我猛地向前一撲,將他抱了個滿懷,“骷髏君”防不及防,差點因為那股衝擊力摔在地上,幸好我還有理智及時將他的身子往回拉。
“對不起,對不起。那天的話我全部收回,請你原諒我,”我把腦袋擱在了他的頸窩處,聲音有些悶悶的,“我給你道歉,那天的話你全當空氣,好不好?”
“你快下來。”
“骷髏君”用力地想把我那雙緊緊摟著他脖子上的手扯開。
“不要不要,除非你原諒我。”我依舊死死地抓著他不放,大有“你不答應我就這輩子不放”的意思。
“你趕緊下來,你……你重死了!”
“骷髏君”結結巴巴地說,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他不是冷冷的嘲諷,我不由抬起頭向他望去。
陽光下,“骷髏君”那白皙透明的臉兩側浮現了一抹不自然的紅暈,如同漫天的紅霞,給往日的蒼白塗上了濃重的一筆,如同油畫般,驚心動魄。
這樣的“骷髏君”是漂亮的,也是我感到陌生和擔心的,我不由伸出手來放在他的額頭,問道:“‘骷髏君’,你發燒了嗎?怎麽臉那麽紅?”
這句話剛說完,“骷髏君”就更加用力地扯著我的手,嘴裏還說道:“那是因為你太重了!快從我身上下來。”
身上?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和“骷髏君”所做的曖昧姿勢,路上還有人對我們指指點點,甚至更有老人家搖搖頭說:“世風日下,現在的年輕人太大膽了!”
我感覺自己臉上轟的一下,緋紅一片,燙得都可以直接在上麵煎東西了。
啊啊啊!我竟然抱著他的!而且……剛剛說話的時候我好像還蹭著他的脖子,天啊!我到底在幹什麽呀。
上帝啊,老天爺啊,我發誓我不是故意占“骷髏君”便宜的,真不是!
我頓時生起了跳入黃河長江都洗不清了的感覺,最可悲的是這個坑還是自己挖的自己埋的,自作自受,不能怪任何人。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連忙從“骷髏君”身上跳了下來,垂著腦袋,臉上滾燙滾燙,不敢對上他的眼睛。
我偷偷瞟了一眼,發現他把臉轉到另外一邊,沉默不語。
於是,醫院大門口就出現了兩個像木頭樁子似的人。
時間一秒秒過去,我抵不住周圍人怪異的眼神,還是打破了這段冗長的沉默。
我垂著腦袋,小聲地問:“‘骷髏君’,我……對不起,上次我不應該那樣說你,你能不能原諒我?而且……我為了找你,你看我都受傷了。”
我一手拉著“骷髏君”的衣角,仰著頭,手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傷口,希望能夠得到他的同情。
“怎麽這麽不小心!”
“骷髏君”皺著眉頭,冰冷的手指撫上我滾燙的臉,我不禁畏縮了一下。
見這樣,“骷髏君”不露痕跡地縮回手,把手放在背後,淡定問道:“為什麽叫我‘骷髏君’?”
“因為你瘦啊!”我脫口而出。
聽到我的答案,“骷髏君”眉頭微微擰起,沉默了片刻,他才終於開口了:“西城柳。”
“啊?”
我的腦袋沒轉過彎來,隻是呆滯地張著嘴看著他。
“我說我叫西城柳。”西城柳微抿了下嘴唇,再一次無奈地說道。
他願意把名字告訴我,是不是意味著不生氣了?
想到這,我就不由心花怒放起來。
“我叫郝佳瑤!”我朝西城柳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冷戰結束的感覺真好。
2
盡管已經來了三趟西城柳的小花園,但每次都是來去匆匆,更別提進入小花園的別墅中參觀。所以當西城柳邀請我回去坐客的時候,我非常興奮。
當我走進小花園內部之後,一棟歐式建築赫然出現在我的眼前,推開大門後,映入眼簾的便是猶如鏡子般明亮的白色大理石地板,房子的盡頭是一麵巨大的落地窗,午後的陽光透過小花園裏的樹木再折射進來,格外溫暖。
客廳裏,西城柳指著我對一名女仆吩咐道:“帶她去客房換件衣服。”
這時,我才想起來自己身上的白衣服早就沾上了泥土和枯樹枝,而剛才卻用這件髒兮兮的衣服抱了西城柳……
一想到上次西城柳連我碰過的手帕都不要了,這次他竟然沒有嫌棄我,頓時我的心裏流過一股暖流,又像是在大夏天喝了冰水一樣開心。
這個人好像真的還不錯。
我在心裏想著,但是很快這個念頭就被丟到天邊去了。
看到我還傻傻地站在客廳裏,早已恢複成原來的冰冷模樣的西城柳冷冷地問道:“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麽?”
那嫌棄的口吻讓我頓時覺得剛剛在心裏誇西城柳好的自己是個傻瓜。
我朝西城柳做了個鬼臉,接著就跟著女仆往客房走去。
剛走進客房,我就傻眼了,這客房……也太大了吧!
一張圓形大床擺放在中間,白色的絨毛地毯鋪設在地板上,窗簾隨著微風輕輕擺動,華貴的水晶吊燈被陽光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正當我著迷的時候,工作效率極高的女仆就拿出了一套衣服,遞在我麵前說:“小姐,這是您的衣服。”
“哦哦,謝謝。”我回過神,接過衣服對著女仆道了一聲謝。
在浴室裏,當我準備換上女仆給我的衣服時,我才發現手中的衣服是一件嶄新的,連裙子上的標簽都沒有拆掉過的洋裝,根本不是我所認為的女仆日常的舊衣服。冰涼光滑的緞子裙子在我的手上擦過,給肌膚舒服享受的同時,我的心裏也產生了一個疑問:這是誰的衣服?或者說西城柳為誰準備的衣服?西城柳的姐妹的?
不,不太像。
在我與西城柳的幾次交往來看,西城柳雖然不是我最初想象中的被虐待,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西城柳是孤身一人住在這裏的,他的家人並不在他的身邊,至少我從來沒有聽到他提起過自己的父母家人。
西城柳在我眼中就像一個謎。
我邊思考著邊機械地換好衣服,走出房門。
當我從旋轉樓梯走下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西城柳低著頭,坐在沙發上,似乎在沉思。
聽到我的腳步聲,西城柳抬起頭,看了一下我,眼中露出一抹驚豔和滿意,他說道:“這條裙子很適合你,尺寸也正合適。”
“這是一條新裙子,我回去給你錢……”我說,想著剛才看到的衣服標價,就一陣肉痛,這條裙子價格是我半年的夥食費了。
“不用,這條裙子本來就是送你的,你要謝就謝謝艾麗吧,是她挑選了這條裙子。”西城柳一臉不在意地說。
我還想說些什麽,這時艾麗帶著女仆過來了,每個女仆的手上都端著一盤菜。
“少爺,這是新來的廚師做的,你嚐嚐看。”
在一道道菜肴端上桌後,艾麗畢恭畢敬地將一雙筷子雙手遞給了西城柳。
西城柳掃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剛才臉上的輕鬆不見了。他夾了一塊菜放入口中,還沒等細嚼就看到他眉頭猛地皺起,隨後扯過桌上的餐布把食物全部吐了出來。
“少爺,你沒事吧?”艾麗似乎已經習慣了,熟稔地將熱毛巾遞上,然後倒了一杯水給他。
“咳咳咳……”
西城柳喝了一口熱水,臉色蒼白地靠在椅背上。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西城柳吃了東西之後的樣子,虛弱,無力,就像是一個瓷娃娃一樣需要被人好好嗬護。
頓時,我的腦子裏立刻響起醫生說的重度厭食症的情況,西城柳一定很難受吧!明明都已經瘦成這樣了,但仍然吃不下任何東西。
真不知道什麽樣子的料理才能夠讓他咽得下去。
料理?我腦子裏忽然閃現了一個念頭,我……可不可以呢?雖然我還隻是一個學生,並不是廚藝界的大師,但是因為西城柳是我的朋友,我有比大師們更加多的時間,更加專注的精神以及更多的耐心,我或許能夠研究出一個能讓西城柳咽得進去的料理。
想到這裏,我就立刻興奮不已。
我來到西城柳的身邊,仔細地撥弄著盤子裏的菜肴。
除了食材比較清淡之外,這裏麵的搭配都非常恰當,不管是營養的搭配還是味道都可以說是完美,為什麽西城柳卻無法下咽呢?
我的腦子急速轉動著,人也興奮地微微顫抖,我喜歡完美的食材,正是這種完美激起了我的強大興趣。
“‘骷髏君’,你吃這些東西的時候有什麽感覺嗎?”我邊查看著盤中的食物,邊問。
一時順口,西城柳過去的綽號也被我叫了出來。
西城柳皺著眉,糾正道:“西城柳。”
“好好好,西城柳!”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西城柳,你吃這些東西的時候有什麽感覺嗎?”
“想吐。”
“廢話!”
厭食症的人吃東西,不想吐,難道還想大口大口往嘴裏塞啊!
我耐著性子繼續問道:“除了想吐呢?”
“難受。”
我摸著下巴仔細地回想著他的話,總感覺隱隱有些熟悉:“那不是懷孕的征兆嗎?”
話音剛落,就感覺一道冷光飛射了過來,讓我打了個激靈。
“嗬嗬嗬……我開玩笑的,你別生氣,”我連忙打著哈哈,安撫他,“我是說,吃進嘴裏之後,你的舌頭和整個口腔的感受。”
“感覺像是在嚼蠟。”
嚼蠟?看來他真的非常討厭那些食物,不然怎麽會把這麽精致的食材比作蠟呢?
我懷著各種思緒回到自己的宿舍裏。
坐在桌子前冥思苦想,怎麽樣才能製作出讓西城柳不惡心犯嘔的菜肴呢?一般來說,感覺油膩、惡心、犯嘔這些症狀,應該製作一些清淡的菜肴。
可是如果不用一些味道比較重的食材去刺激味蕾,厭食症的人吃東西會覺得像在嚼蠟。
這還真是一件頭痛的事情啊!
我無力地倒在桌子上。唉,要是爸爸在這兒就好了,他經驗是那麽豐富,我想他一定能給我一些意見的。
等一下,日記本?我突然想到了那本記載了爸爸所有經驗,開啟我的廚師意識的日記本。
對啊!日記本!哈哈哈,我怎麽沒想到呢。
說不定那日記本上有解決的方法啊!
可是日記本哪裏去了呢?
我撓撓頭,鑽到床底下開始翻箱倒櫃地尋找。
自從搬到宿舍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翻看過那本日記,不知道被我放在哪個角落。
“佳瑤,你在找什麽?”林希之從門外走了進來,彎下腰望著正鑽在床底下的我。
“希之……哎喲!”我一抬頭,頭“砰”地一下撞在了床板上,當即痛得我兩眼冒著金星,甚至還能看到幾隻小鳥在腦門前來回轉圈。
“你還好吧?快出來讓我看看!”林希之也被剛才那個巨大的聲音給嚇到了,一臉緊張地催促著。
我齜牙咧嘴地揉了揉腦袋:“沒事沒事,我沒什麽大事。對了!希之,你有沒有看見過一本比較破舊的日記本啊?”
“破舊的日記本?”
“嗯,是的!”我從床底下爬了出來,“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沒找到,你看見了嗎?”
“上次我打掃的時候在你床下看到,然後給你放在了書櫃最底下一層。”
林希之在書櫃裏找了一會兒,找到了一本封麵都缺失的日記本。
“是不是這本?”林希之將日記本遞給了我。
“對對對,就是這本!希之,你真是太厲害了!愛死你了!”我激動地對著她又親又抱。
“嗬嗬,行了行了!下次別把那麽重要的東西亂丟了!”
“嗯!一定!”我連連保證。
林希之拿著一疊書往門口走去:“那我先去圖書館了。”
“哦,好的。”
我抱著那本有些泛黃的日記本,仔細尋找著能夠解決厭食症的食物。然而,我都快把書都翻爛了,還是沒有找到關於厭食症的食材。
“老爸啊,虧你那麽厲害,研究出那麽多美食,怎麽就沒有寫關於厭食症的呢。”我把日記本合上,放在左手邊,然後用手撐著下巴,自言自語道。
在我的右手邊,是一本厚厚的菜單,這些菜單都是從西城柳家出來之前問他要的,上麵是他前幾周的三餐菜譜。
單單隻是看這些菜名,我都覺得口水在嘴裏蔓延,這些菜可以說都是最頂尖的料理。
一想到他在麵對這些精致菜肴的時候卻連動筷子的欲望都沒有,我就有種無力感,但是也因為如此我更加有鬥誌了。
如果西城柳的嘴自動排斥那些精致菜肴,那麽為什麽不另辟蹊徑。
我的腦袋突然閃過一絲念頭。
等一下,如果……倒過來想,或許他挑剔那些食物,正是因為這些精致的菜肴中沒有他想要的味道,所以味蕾才自動排除。
這樣一想,我瞬間豁然開朗。
既然書上沒有找到,那我可以自己研究一個適合西城柳吃的菜肴啊!誰規定一定要按照食譜做菜了。
思考了再三,寫出了N個料理之後,我終於決定用軟糯香甜易消化的南瓜粥,然後搭配上一碟酸甜可口的蘿卜絲,看看這樣能不能打開西城柳的胃口。
對於普通人來說,酸甜爽口的冷菜的做法特別簡單,把白蘿卜切片,然後放一點胡蘿卜絲,用少許鹽攪拌靜置半個小時,去掉蘿卜的苦澀味道,最後放點白糖和白醋,再放置十分鍾左右就搞定了。
但問題是西城柳不是普通人,他不僅是那些女生嘴裏的大少爺,還是一個患有重度厭食症的人,所以以上的簡單做法顯然對他沒有任何用處。
為了能突出酸甜的感覺,並且能夠刺激到西城柳的味蕾,我決定不用普通的醋,而是自己親手做一種叫檸檬醋的配料。
隻是一想到檸檬醋複雜的做法,我就有些淚流滿麵的感覺。
西城柳啊西城柳,為了你我可是費盡心思啊,你可一定要喜歡這道菜才行啊。
3
“啊啊啊!好煩啊,這東西到底要怎麽弄才對啊!”我坐在空無一人的料理室內,盯著眼前一罐小小的玻璃瓶苦惱不已。
經過了好幾天的反複試驗,香甜順滑的南瓜粥已經被我研製成功,但是,為了突出酸甜的口感,檸檬醋的調配卻始終沒有達到我想要的效果。
總覺得檸檬醋的味道還是差了那麽一點點,那種酸甜的味道不夠純粹,沒有很好地融合在一起。
“郝佳瑤?”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了起來。
“啊?”我轉過頭,看到陳老師抱著教科書正站在大門口,“老、老師……”我有些局促不安起來。
倒黴,私自使用料理室被抓現形了!
“你在這裏幹什麽?現在是午休時間,料理室還沒有開放。”
“我……我在這裏……”
完了,要是被老師發現我私自用料理室做東西,一定會被記大過的吧!
我微微側過身想要將身後的玻璃瓶藏起來,卻不料動作太刻意太大,反而露出了玻璃瓶。
“你身後是什麽東西?”老師扶了扶眼鏡,問道。
“沒什麽啊,哪有什麽東西。嗬嗬嗬……”我急忙擺了擺手。
“郝佳瑤,我一直以為你隻是愛遲到,愛上課走神,原來你還愛撒謊。”
“不,不是的,我……”
糟糕,老師對我的印象不會又要跌到冰點了吧,想到這,我頓時就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我真的沒有……”
老師站在我麵前,一臉嚴肅地說:“是你自己拿出來,還是我直接記大過?”
“那個……還是我自己拿出來比較好。”我訕訕一笑,然後把檸檬醋從身後拿了出來。
“這東西是你做的?”老師拿著我自己動手做的檸檬醋,仔細研究了一番。
她擰開玻璃蓋,一股帶著檸檬的清新味立刻飄了出來。
“醃製手法不錯,但是酸味和甜味的配比好像有些不協調。”老師聞了一下之後,點了點頭。
果然不愧是雷昂學院的特級教師,聞一下就知道酸甜不協調,厲害!
“嗯,我用了好多種方法去調配,總感覺還是差了一點。”說話間,我又不自覺地重新陷入了苦惱之中。
老師沒有說什麽,而是再次湊近聞了聞,然後問道:“你用的是什麽糖?”
“白糖。”
“白糖?我覺得你可以用冰糖試試看。”她擰緊蓋子,然後把瓶子放回我的手中。
“冰糖?”
對啊,冰糖!我怎麽沒想到呢,笨死了!冰糖的甜度比較純,而且不會覺得甜膩。
哈哈哈,我終於知道怎麽樣才能更好地融合酸甜這兩種味道了,太好了!
“老師你真是太厲害了!”我激動地對著陳老師鞠了一躬。
“別以為你誇我,我就會放過你。關於你私自進入料理室這個問題……我決定懲罰你!”老師嚴肅地說。
懲罰!
天啊,千萬不要啊!
校規上可是明文規定擅入料理室是要被記大過或者是禁入料理室三個月的呢。
我在心裏一陣哀號,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誰讓我被最鐵麵無私的老師抓到呢。
這時,我聽到老師說出了她的懲罰:“我要懲罰你在午休結束之前把這裏的每個料理台都擦一遍。”
“啊……”本來打算哀號的我聽到懲罰是隻要擦一遍料理室時立刻呆住了。
不會吧,我有沒有聽錯啊?我……竟然隻被懲罰做這些!
“怎麽,有意見?”
“沒意見,沒意見!”我連忙搖頭。
這麽簡單的懲罰我怎麽可能會有意見,我巴不得天天來這裏打掃呢,這樣就能趁機……嘿嘿……
“午休後我會來檢查。”說完,老師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疑惑地看著老師漸漸消失在了門後,不明白她怎麽會突然就放過我了,而且還指導了我一番,琢磨了三秒以後我決定放棄思考這個問題,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改良我的檸檬醋!
我屁顛屁顛地開始重新設計,並且改良了方法,等我把改良版的檸檬醋做好之後,又是幾天過去了。
不知道這小半個月裏那家夥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再次去醫院幾日遊。
我帶著自己做的特製蘿卜絲和南瓜粥往西城柳家走去,因為有了上次西城柳帶我回來的經曆,所以這裏的女仆們也已經認識了我,於是我堂而皇之地進入西城柳的家。
剛走進門口就看到他正坐在藤椅上曬太陽。
他的身體更加瘦弱了,幾乎是皮包骨,風一吹就能倒的那種。
“西城柳,”我滿臉笑容地走到他身邊,示意了下手中的保溫飯盒,說道,“你看,我給你做了好吃的,快嚐嚐。”
我坐到他身邊,把保溫飯盒打開推到他麵前,說:“對啊,嚐嚐看,我做了好久才成功的。”
“抱歉,郝小姐,我們家少爺身體太虛弱了,因此他的每一口食物都有著很嚴格的要求,而你帶的食物沒有經過檢查我想是無法給我家少爺吃的。”女管家艾麗走了過來,阻止了我給西城柳吃東西的行為。
聽到艾麗的話,我苦著一張臉,千算萬算,我沒有算到艾麗竟然會這麽注意西城柳的飲食,不過我也不怪她,畢竟西城柳確實看上去需要好好照顧。
隻是即使這樣想著,我依然有些失望。
如果這家夥不能吃,我豈不是白費心血了,我可是頂著記大過的危險給他做的。
這時,西城柳的聲音響起:“把筷子拿過來吧。”
艾麗管家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在看到西城柳堅定的眼神後退下了。
“我很好奇一個還在學習的見習廚師能做出什麽好吃的。”西城柳微笑著說道。
飯盒分兩層,上層是蘿卜小菜,一打開,檸檬的清香以及那種淡淡的甜味瞬間彌漫開來,而下麵一層則是我精心製作的軟糯甘甜的南瓜粥。
西城柳舀了一勺後遲疑了一會兒,然後慢慢放入口中,我瞪大了眼睛,緊張得就連心都開始怦怦、怦怦亂跳。
隻見他喉頭上下滑動了一下,咽了咽了,他咽進去了!
還沒來得及激動,我就看到西城柳又夾起一塊蘿卜放入嘴裏細細咀嚼著。
我屏息凝神地望著,整個過程就像是被無限延緩了一樣。
看他再次吞咽到了肚子裏之後,我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問:“怎、怎麽樣?”
西城柳咀嚼了一會兒後,淡然地看了我一眼:“勉強算你合格。”
合、合格?我看著他吃下去後的反應,沒有感覺難受,沒有想吐,而是真真正正地吃了下去。
“你能吃下去了?”我不敢相信地問道。
而在看到他微微點頭後,我的喜悅更像是核爆炸一樣。
哈哈哈,我成功了。
上帝保佑啊,我終於成功了!
“少爺,您能吃了?”艾麗管家也是滿臉的驚訝,她的眼眶裏蓄滿了淚水,“我的天啊,我的少爺終於有能吃下去的食物了,真是……嗚嗚……太好了!”
這可能是西城柳第一次看到艾麗管家不顧形象的大哭,他整個人愣了一下,接著用手輕輕拍打了一下艾麗放在他椅背上的手。
“艾麗。”西城柳叫了一下她的名字。
“是,少爺。我……我就是太高興了,我……”艾麗擦了擦淚水,走到我麵前,“郝小姐,對於我剛才的無禮請你原諒。”
“哦哦,沒事沒事。”
我揮了揮手,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沒什麽問題的,這菜本來就是為西城柳設計的。我把菜譜給你,到時候你們照著做就好了。”我快速地在一張紙上寫下製作步驟,然後交給了艾麗管家。
“謝謝,謝謝!”艾麗管家像是對著絕世珍寶似的,輕輕接了過來,謹慎地放入自己的內袋中,然後走了出去。她要先去讓廚師先生做一做,看看是否是正確的口味,也好能及時調整。
頓時,整個花園裏就剩下我和西城柳兩個人。
“怎麽樣,我這個見習廚師還不錯吧。”我挺起胸,得意一笑。
看到我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西城柳的嘴角微微上揚起來。
“哇哇哇,你笑了!”我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感覺到驚奇。
隻可惜當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西城柳先是一愣,然後立刻收起了笑,淡淡地說:“你看錯了。”
“什麽啊,明明就笑了。”我嘟囔著,但是看到他冰冷的樣子,我也不好再說什麽。
場麵頓時冷了下來。
慶幸的是,沒過多久,艾麗管家就出現了。
“少爺,你快嚐嚐這盤。”艾麗管家又端出了一碗南瓜粥和一盤蘿卜放到西城柳的麵前,相較於剛才簡單應付放在保溫飯盒中,西城柳家的廚師還特地給裝了盤,清香酸甜的蘿卜絲被放在了一個精致的白底藍花盤裏,很是好看。南瓜粥則是放在圓形的白瓷容器裏,既有視覺效果,又有實用價值。
艾麗管家滿臉希冀地看著西城柳把蘿卜放入嘴裏。
而我剛才因為太過緊張自己的成果,所以也並沒有好好看西城柳進食的樣子。
於是場麵頓時變得搞笑起來,兩個女性,一老一少,都是一臉激動神情地望著對麵的男生吃東西。
看著西城柳吃東西,如果忽略掉他的瘦,那麽你就像是在欣賞一幅會動的畫作,讓人心曠神怡。
不過這種優雅沒維持多久,西城柳很快就又皺著眉頭把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少爺,你這是怎麽了?”艾麗緊張地倒了一杯茶遞給他。
“難吃。”西城柳滿臉嫌惡地把那盤菜推得遠遠的。
“不會啊,廚師完全是按照郝小姐給的菜譜做的,怎麽會難吃呢?”艾麗管家急得額頭都有些冒汗了。
我看到西城柳的樣子不像是假的,也隨即夾了一口嚐了起來。
“沒問題啊。”蘿卜新鮮爽脆配上檸檬酸的酸甜,味道都一樣,怎麽他吃起來就覺得難吃了呢?
“難道少爺隻願意吃郝小姐做的料理嗎?”艾麗管家說道。
呃,不會吧,哪有那麽魔幻的事情啊。
我有點不相信地問:“真的沒辦法下咽嗎?”
“怎麽會這樣呢?”我重新拿著菜譜看了一番之後,但始終找不到問題。
為此,我還特地去找了為西城柳料理的廚師,並且和他交流了一番。我以為廚師在做料理時把哪個步驟給做錯了,或者是次序顛倒了,但很遺憾,沒有任何問題。
所有步驟可以說完全從我這裏複製過去,就連檸檬醋的量都是精確到用滴來計算。
這回輪到我苦惱了。
什麽都不是,那麽到底是哪裏出了錯呢?我坐在椅子上糾結著。
“看來少爺是認定了郝小姐了,那……不如以後就讓郝小姐來做菜吧。”艾麗一錘定音地說道。
什、什麽叫認定我?
我頓時感到壓力巨大,連忙想要婉拒。
“我不……”
話說到一半,我就無法再說下去。
艾麗一臉乞求地望著我,合掌拜托,而西城柳的目光也定格在我的身上。
“啊?這不好吧,我……我隻是個學生而已,可比不上那些大廚啊。”我做最後的垂死掙紮。
雖然我也很想幫助西城柳,但是我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行,要是答應了下來,到時候做不出好吃的料理,餓壞了他,那就不好了。
“可少爺隻吃你做的菜,所以真的真的拜托你了,”艾麗說著,並且手一揮,說,“我們隻要你負責少爺的吃喝,隻要你願意當少爺的專屬廚師,那麽這裏的食材和廚師資源隨你使用,而且那些大廚都會隨時隨地配合你。”
“呃……”
聽到這麽優厚的條件,我的心可恥地動搖了。
西城柳喝了一口水,開口加碼:“我這裏的大廚每一個都至少擁有一個最擅長的菜係,一點也不輸給你的老師,你可以在這裏看那些大廚怎麽料理高級食物,提高自己的廚藝。”
一聽到能夠提高自己的廚藝,我立刻來了精神,問道:“真的可以嗎?”
“當然。”
“好,我做!”我笑著點了點頭。
於是,就這樣,純真的我在**下簽下了賣身契,開始了水深火熱的廚娘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