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新歡舊愛
在過去的一年，她感激過、感動過，甚至是喜歡過，但是她從來沒有愛過。現在說這種話或許有些矯情，但是她真的沒有愛過他。
01
辯論隊的第一場PK賽正式拉開帷幕。
隊伍分組是隨機抽取，為了不拖隊友的後腿，洛小嘉很早就來到比賽地點開始準備。比賽地點一個人也沒有，隻有一張桌子上擺了幾張白紙，紙上有一些用瀟灑剛勁的鋼筆字寫的論點。出於好玩，洛小嘉把這些論點當成正方，自己當反方一一反駁。她的理據十分清晰，每一條論點都能巧妙地反駁，等辯完所有論點之後，身後突然傳來了掌聲。
她詫異地回過頭，隻見謝楚楠正站在門口麵帶笑容為她鼓掌：“很不錯，這件事情告訴我們，小結巴也有春天。”
“我……”一緊張，她手中的紙掉落到地上，她收回手，有些緊張地看著謝楚楠，“你……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一會兒，剛好聽你說了一個結尾。”其實他一直都在，那張寫滿論點的紙也是他事先準備好的。他料到洛小嘉會提前來準備，卻沒想到她的口才那麽好。
聽到謝楚楠說剛來，洛小嘉鬆了一口氣，彎下腰把紙撿起來：“不知道誰放在這裏的，我就當練習了。”
“嗯。”謝楚楠假裝無意地問道，“現在緊張嗎？”
“嗯，我害怕會拖隊友的後腿，到時候他們肯定會責怪我的。”
謝楚楠問道：“你還記得我和你的約定嗎？”
說到約定，洛小嘉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他們拉鉤時的一幕，手上似乎又感受到了他的溫度，臉不禁紅了。
“記得，我一定會好好表現不丟你的臉。”
“嗯。”
其他隊員陸續到達，看到洛小嘉，他們露出不滿的表情，甚至有人很大聲地說：“希望不要和她分到一起，不然今天就死定了。”
洛小嘉咧嘴一笑，就當什麽都沒聽到。這樣的話她聽得太多，早就習慣了。
人到齊了之後，謝楚楠組織大家抽簽，大家被分為A、B、C、D等七組，每組八個人，這八個人又分為一到八號，前四個是一隊，後四個是一隊，小型辯論賽的規模就有了。等到最後一組抽完，洛小嘉發現一個問題，她所在的組隻有七個人，很不巧，缺人的又是自己這隊。於是她望向謝楚楠。
此時，謝楚楠讓所有人保持安靜，說道：“這次PK賽，因為有位同學臨時有事，暫時由我補上他的缺。哪個隊是三個人？”
洛小嘉這隊有一個女生興奮地舉手說道：“我們這隊隻有三個人。”
謝楚楠點了點頭，走到洛小嘉身邊。不知道為什麽，洛小嘉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壓迫著自己。
“學長竟然會親自參加，好期待學長的表現哦。”見到謝楚楠也參與到這次比賽，眾人立刻沸騰起來。
“早就聽說他很厲害，今天終於有機會見識一下我們學校的傳說了，就算被刷掉也覺得值了。”又有人附和道。
“不過他和那個小結巴一組，不知道會不會被拖累。如果真是那樣，估計比賽結束之後會有人去揍小結巴一頓吧。”
洛小嘉低下頭，想到一會兒她可能會拖累謝楚楠，心裏就十分難受。她一定要加油，不要讓別人看不起自己，最重要的是她不能拖謝楚楠的後腿。
抽簽結束之後，大家有一個小時的準備時間，就在這時，謝楚楠叫住隊伍中那兩個正在交頭接耳嘲諷洛小嘉的人，說道：“你們兩個跟我去搬一下一會兒要用的凳子。”
在這裏，謝楚楠是老大，即使他們不樂意也要照辦，留下洛小嘉一個人在原地默默地準備著。她為了不拖後腿，準備得十分認真，完全忽略了身旁的冷言冷語。
謝楚楠和那兩個人出去了很久，回來的時候每個人手上隻有一張沒有太多用處的小板凳。洛小嘉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們，隻見謝楚楠帶著他們走到她身邊，對她說：“加油，我們都看好你。”站在他身後的隊員雖然看上去有些別扭，但臉上的表情帶著鼓勵的意思。
洛小嘉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謝楚楠借著拿凳子的名義帶他們出去“洗腦”了？這“洗腦”的能力也太強大了吧。
比賽正式開始，洛小嘉他們組抽到的是第二個上台，他們的辯論題目竟然和剛才她在紙上看到的一模一樣。她狐疑地看了謝楚楠一眼，他坐在那裏沒有任何表示。
這難道隻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吧。
謝楚楠把洛小嘉放在三辯，而自己是四辯。比賽開始之後，一辯很順利地闡述了自己的觀點，但是等到二辯、三辯出場的時候，洛小嘉又結巴了。
雖然那些辯論詞她事先已經說過一遍了，但是看到一張張麵孔，她就開始緊張起來，臉色蒼白、渾身顫抖著。
圍觀的人發出陣陣噓聲，更令她無所適從。她滿頭是汗地熬到辯論結束，以至於謝楚楠說了什麽她都沒有聽清。她隻看到當謝楚楠說完，對大家露出他標誌性的笑容時，大家歡呼著，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這已經不像一場辯論賽，更像是追星族在追求自己喜歡的明星。
她忍不住轉過頭看向謝楚楠，他確實很耀眼，像天際最明亮的啟明星。這樣光彩奪目的男孩，米熙和蘇婧怎麽會以為他喜歡她呢？
一直以來，謝楚楠都存在於A大的傳說中，比如，他給A大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跡；比如，他十項全能、樣樣精通；又比如，他家世顯赫卻沒有有錢人的脾氣；再比如，他在校外有自己的小公司……別的也許還是傳說，但是今天親耳聽到謝楚楠辯論的人對他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心悅誠服。
因為謝楚楠的表現，他們隊贏了。在謝楚楠收獲掌聲的同時，洛小嘉收獲的是更多的嘲諷。所有人都不明白為什麽謝楚楠會讓這麽一個累贅在辯論隊繼續待下去，大家更不明白那些口齒伶俐的人都被淘汰了，為什麽這個結巴還在。
“學長，我不明白，那些被刷下去的人明明都比洛小嘉優秀，為什麽他們被淘汰了，洛小嘉卻還在？”終於有人提出了大家的疑惑。
“對……我……”洛小嘉不願讓謝楚楠為難，想要主動退出。
謝楚楠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站在台上大聲說道：“我知道對於這場比賽大家都覺得不公平，但我要說的是，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我相信總有一天洛小嘉會成為A大的一顆新星。你們質疑也好，反對也罷，我始終都堅持自己的選擇。”
“那如果不是呢？”有人嘲笑道，“謝楚楠，你該不會是喜歡洛小嘉，所以才會力排眾議留下她吧？”
洛小嘉看了那個人一眼，她是自己以前在辯論隊的隊友，當時辯論賽輸了也是她一直數落著自己的不是。
“是又怎樣？”謝楚楠反問道。
“你這樣是假公濟私！”那個女生反駁道。
“假公濟私又怎樣？”謝楚楠問道，“現在辯論隊歸我管，隻要你有能力取代我的位置，你讓誰進隊都可以。如果你沒有這個能力，就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我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
“你……”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那個女生隻能訕訕地離開。
台下響起幾聲掌聲，循著聲音望去，隻有角落裏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莊文斌在鼓掌。
看到大家都看著自己，莊文斌笑嘻嘻地說道：“大家要相信楚楠啊，他可是A大的王牌，不相信他可是要吃虧的哦。”
莊文斌的俏皮話並沒有讓大家笑起來，在各種議論聲中，辯論隊的第一場PK賽落下了帷幕。
洛小嘉的心情很複雜，對於謝楚楠，她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是什麽，感激或是其他？
洛小嘉對他說道：“學長，我先走了。”
“嗯，回去好好休息。”
等到洛小嘉離開，莊文斌走到謝楚楠身邊，不懷好意地笑著問道：“你怎麽不挽留一下你可愛的小學妹？”
“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想清楚，別人幫不了。”
莊文斌開玩笑地說道：“我怎麽感覺你不是在追女孩，倒像是在養女兒啊？”
“你想死嗎？”謝楚楠冷笑道。
“大王饒命！”
02
“我以為洛小嘉結巴的毛病真的好了呢，結果白開心一場。我真不明白為什麽謝楚楠要幫她，她長得又不好看。”出門沒一會兒，洛小嘉看到了今天和她分到同一個隊的兩人。
“是啊，我也不明白，謝楚楠故意把我們叫出去，給我們聽錄音，讓我們不要排擠洛小嘉。但是怎麽也沒想到最後她還是那個樣子，真煩心，如果今天被淘汰，說不定我會衝上去揍她兩拳。”
“還好今天有謝楚楠在。”
“說到謝楚楠，我懷疑他今天之所以上場是因為……”
兩人漸漸走遠，洛小嘉站在原地消化著他們剛才說的話。原來謝楚楠叫他們出去是為了讓他們聽錄音，讓他們信任她。早上謝楚楠應該都聽到了吧，說不定那張紙就是他故意留在那裏的。
他為什麽要幫自己？
想到這裏，洛小嘉的腦袋裏一團糨糊，她暈乎乎地走回寢室，打算回去睡一覺再說。結果走到寢室樓下，卻看到了一個自己很不想見到的人——陳墨然。
距離上次和他見麵不過才兩周時間，她發現自己打心底裏討厭這個男生。於是她裝作沒看到他，徑直往裏走，結果才走了兩步，陳墨然就叫住了她：“小嘉。”
洛小嘉不情願地轉過頭看向他：“有什麽事嗎？”
“好久不見，你最近還好嗎？”陳墨然輕聲問道，生怕嚇到她似的。
洛小嘉回答道：“挺好的，每天上課、睡覺、訓練，挺充實的。”
“嗯，那就好。”
兩人開始沉默起來，陳墨然總覺得洛小嘉變了，具體哪裏變了他又說不上來，就是感覺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小嘉。”
“還有什麽事嗎？”
“嗯，是有點兒事情。”和葉莉在一起以後，對比之下，他才發現洛小嘉的好。葉莉霸道、張揚、和一群男生關係不清不楚；洛小嘉溫柔、低調、從來不會和男生多說話。總之，葉莉身上全是缺點，洛小嘉的缺點全部成了優點。上次和謝楚楠“交戰”之後，他的心裏一直很別扭，最近校園裏又傳出洛小嘉和謝楚楠是男女朋友的傳言，他更加覺得一定要把洛小嘉奪回來。
失去的總是最美好的。
現在的陳墨然就是這種心境，即使洛小嘉有千萬缺點，但隻需要有“別人的女朋友，我的前任”這一點就足夠了。
“小嘉，我知道我和葉莉在一起傷透了你的心，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我愛的人還是你，從來沒有變過。你知道嗎，和葉莉在一起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你的身影。我今天來找你，是希望你能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補償你，我發誓，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傷你的心了。小嘉，給我一次機會好嗎？”這番話說出來，再配上陳墨然高超的演技，一點兒也不覺得矯情。
有一瞬間，洛小嘉真的相信了他在懺悔。
她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們並沒有正式分手不是嗎？我沒有對你說過，你也沒有跟我提過。小嘉，我不相信你對我這麽絕情，你還是愛我的，對嗎？”
愛？她真的愛過陳墨然嗎？
沒有。在過去的一年，她感激過、感動過，甚至是喜歡過，但是她從來沒有愛過。現在說這種話或許有些矯情，但是她真的沒有愛過他。
不知為何，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謝楚楠的笑臉，她用力搖頭，卻揮之不去。
“我們已經結束了，從我在甜品店看到你和葉莉開始，我們就結束了。”
“我不信。”陳墨然有些激動，想要上前抱住她，她卻退後一步避開了。
“對不起，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沒有愛過你。”說出這句話之後，洛小嘉覺得輕鬆了很多。
陳墨然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退後兩步說道：“洛小嘉，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我不相信你有這麽殘忍，小嘉，我會給你時間考慮的，我相信最後站在你身邊的人一定是我。”
這一次陳墨然的戲演過了頭，遲鈍的洛小嘉都看出來他是在背台詞。
陳墨然未料到洛小嘉並沒有挽留自己，但是話都說出口了，為了自己的男子漢尊嚴，他退步了。他相信，下次見麵時，洛小嘉一定會選擇自己。
（畫外音：陳墨然同學，你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
“哇，小嘉，你雖然迷糊，但是關鍵時候一點兒也不含糊啊。”米熙跳出來拍了拍洛小嘉的肩膀。
洛小嘉轉過頭問道：“你怎麽總是在這種時候出現？”
米熙吐了吐舌頭，她可不敢說自己已經偷看很久了，更不敢說她偷看的時候還看到了謝楚楠。她岔開話題說道：“這個陳墨然還真是狗皮膏藥，如果他下次還來找你怎麽辦？”
洛小嘉聳了聳肩，說道：“來一次拒絕一次，反正我和他是絕對不可能的了，不管他說什麽都無濟於事。”
“你真是我的偶像！對待前男友可以這麽幹脆利落的女生真的很少見，佩服佩服。”
“你別拍馬屁了好嗎？我累了，要回寢室休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當然要！”
兩個女生說說笑笑地走進女生寢室樓。
雖然嘴上說讓洛小嘉一個人走，但放心不下的謝楚楠還是跟著她來到了這裏。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跟屁蟲——莊文斌。
“洛爸爸，你家女兒都已經進去了，這下你該放心了吧？”莊文斌打趣道。
“莊文斌，今天蘇婧沒有找你麻煩，你就渾身不自在了是嗎？”
“我隻是開個玩笑，沒有其他意思，我先走了。”
“滾蛋。”
謝楚楠也覺得自己對洛小嘉有些擔心過度了，從今天的情況來看，她其實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傻，在一些原則性的事情上，她比誰都聰明。既然如此，他就更加有信心治好她的“病”了。
他掏出手機給洛小嘉發了一條短信：“洛小嘉，記得我們的約定。”
看到洛小嘉的神色有異，米熙搶過她的手機看到了那條短信，驚呼道：“小嘉，你和謝楚楠有什麽約定？難道是以身相許？”
“別胡說。”不過是一個約定而已，為什麽她會有種不祥的預感？
03
辯論賽結束之後，校園裏的傳言從謝楚楠和葉莉是一對變成了謝楚楠和洛小嘉是一對。主角的轉換之快讓洛小嘉有些措手不及，因為謝楚楠巨大的影響力，不管她走到哪裏，都會有人指指點點。還好她心態好，她從開始的不適應很快變得釋然。
她最擔心的是，謝楚楠會讓她去做什麽？從收到那條短信開始她就一直忐忑不安，回複短信問他，得到的是他含糊不清的回答。
終於，她忍不住決定主動出擊。
“學長，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謝楚楠回答道：“當然記得。”
懷著“早死早投生”的想法，她深吸一口氣，問道：“那現在可以告訴我嗎？”
“哦？”謝楚楠勾起嘴角，“這叫不叫‘皇帝不急，太監急’？”
“不叫！反正你早晚都要說，不如早點兒解決，不是嗎？”拖的時間越長，她就越緊張，生怕謝楚楠搞出什麽她沒有辦法接受的幺蛾子，到時候她想哭都沒地方哭。
謝楚楠沒有說話，隻是挑著眉看著她，嘴角的笑容看上去有些不懷好意。
“既然如此，那就告訴你吧。我的要求很簡單，你要去參加這一屆的‘校園歌手大賽’。”
這真是驚死人不償命，校園歌手大賽！這麽奇怪的要求他是怎麽想出來的？
洛小嘉淚意盈盈地懇求道：“學長，可以換個要求嗎？”
謝楚楠搖了搖頭：“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真的嗎？”
“真的。”
“確定嗎？”
“確定。”
“你不改了？”
“不改了。”
洛小嘉在心裏哀號，上輩子她一定對謝楚楠做了很多缺德事，所以這輩子老天才派他來折磨自己。
她從未試過讓自己的大腦這麽高速運轉，隻為找到一個應對之策。結果思前想後，她也找不出一個可以拒絕謝楚楠的理由。
事實上是他和她拉鉤約定的，在辯論比賽中她確實結巴了，所以她無力反抗。
“怎麽樣，想好了嗎？”謝楚楠問道。
視死如歸的洛小嘉點了點頭：“想好了，我去參加。學長，我很感謝你在辯論比賽的時候幫了我，如果去參加歌手大賽就是你的要求，那我參加。”
“既然如此，作為鼓勵，我帶你去個地方。”
沒給洛小嘉反對的機會，謝楚楠就拉著她跑出學校，出了校門之後直接打車去目的地。
十幾分鍾後，洛小嘉和謝楚楠來到了市醫院門口。洛小嘉疑惑地看著謝楚楠，問道：“學長，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帶你來肯定有我的理由，跟我走吧。”
一路跟在謝楚楠身後，洛小嘉來到一間病房前。推開門，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戴著老花鏡在看電視，聽到有人進來，她轉過頭，笑眯眯地看著來人：“小楠來了呀，快進來。”
“奶奶，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學妹洛小嘉。”謝楚楠把躲在自己身後的洛小嘉拉出來介紹道。
“小楠帶女朋友來給奶奶看了呀，嘖嘖，真漂亮的小姑娘。”
洛小嘉不明所以，害羞地跟老人打招呼：“奶奶好。”
“嗯嗯，小姑娘，過來讓奶奶仔細看看。”老人家笑眯眯的樣子和謝楚楠笑起來的時候有點兒像。洛小嘉覺得心裏有些發毛，她還不確定謝楚楠把自己帶來這裏的目的，該不會像小說中寫的那樣做交易，要她假扮他的女朋友吧。
老人拉著洛小嘉的手，感歎道：“這麽漂亮的小姑娘竟然被你追到手了，小楠，你很厲害呀。不過，小嘉，小楠沒有欺負你吧？”
洛小嘉違心地搖了搖頭：“學長對我很好，沒有欺負我。”
一旁的謝楚楠強忍著笑意沒有插話。
“那就好，真漂亮的小姑娘，唉，配我家孫子可惜了。”老人再次感歎道。
洛小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好想對奶奶說，學校裏追謝楚楠的女孩一大把，每一個都比自己漂亮很多。
不對，為什麽她會想那麽遠？她難道不應該解釋自己和謝楚楠不是男女朋友嗎？
“奶奶，其實我和學長並不……”
“奶奶，你的心髒不好，要多休息啊。”謝楚楠打斷了她的話。
心髒不好……他是在提醒她，奶奶不能受一點兒刺激嗎？
“我知道了，你先去隔壁和張爺爺下會兒棋吧，我想和小嘉說說貼心話。”
“嗯，好。”謝楚楠在奶奶麵前十分聽話，說完就轉身出門了。
房間裏隻剩下洛小嘉和奶奶兩個人，她總覺得眼前坐著的其實是另一個謝楚楠，因為笑容實在太像了。
謝楚楠的奶奶看著洛小嘉，越看越開心，越看越滿意，話也不由得多了起來。她拉著洛小嘉，先是問兩人認識、相處的事情，然後說到了自己和老伴相識的事情。
洛小嘉得知原來奶奶年輕的時候也怯場過，那時候她很愛唱歌，一個人的時候唱得很好，但是一上台就會緊張，沒有辦法唱出一首完整的歌。那個時候她喜歡上了爺爺，為了引起爺爺的注意，她努力克服著，每天努力練習，跑到人多的地方唱歌。漸漸地，她發現自己不再緊張，不管麵前有多少人她都可以坦然麵對，最後也和爺爺有情人終成眷屬。
洛小嘉想到了自己，她雖然沒有一個喜歡的人給自己動力，但是她不能讓謝楚楠瞧不起，也不能讓他的心思白費。她愛辯論，喜歡參加辯論賽，就算為了自己，她也要勇敢起來。
謝楚楠下完棋回來之後，看到洛小嘉和奶奶相談甚歡，他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笑意，看來今天帶洛小嘉來醫院的決定是正確的。
“奶奶，您要休息了，我和小嘉就先走了。”他走上前說道。
“我竟然和小嘉聊了這麽長時間，好好好，你們先走吧，”奶奶拉著洛小嘉的手說道，“記得要常來看奶奶。”
“嗯，一定會的。”
謝楚楠帶著洛小嘉離開病房，準備下樓的時候，他突然說道：“我突然想起有東西沒拿，先回去一趟，你到樓下等我。”
“嗯。”洛小嘉點了點頭，一個人下了樓。
謝楚楠回到病房，對奶奶說：“奶奶，謝謝您了。”
說完，他抱著奶奶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
“你這個渾小子，讓我編故事欺騙未來的孫媳婦，小心她知道以後讓你跪搓衣板。”奶奶笑著說道。
“不會的。”謝楚楠張開雙手，然後慢慢地握拳，十分自信地說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你呀，快走吧，別讓小嘉等太久。”
“是，奶奶。”
04
“洛小嘉，求你幫幫忙好嗎？我現在能求的人隻有你了。”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站在洛小嘉麵前，雙手合十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她嚇得渾身一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一個這麽強壯的男生賣萌還真是沒有辦法接受。
“拜托拜托了，隻要你幫我這次，以後不管你有什麽要求我都會答應，絕對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學長，對不起，我幫不了你。先不說我和謝楚楠隻是普通朋友，就算我們真的是男女朋友，我也不可能幫你去強迫他做一些他不想做的事情。”雖然洛小嘉心軟、受不了別人在自己麵前裝可憐，但是原則性的問題她絕對不含糊。
“小嘉，求你了，這次籃球賽對我們來說真的很重要。對方太強大了，如果謝楚楠不出場，我們說不定會輸。到時候輸掉的不僅是籃球隊的麵子，還有我們學校的麵子，拜托了。”
洛小嘉說道：“既然這麽重要，你可以去找謝楚楠說呀。我相信他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隻要理由充分，他一定會幫忙的。”
“這個……”對方麵露難色，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站在洛小嘉麵前的這個人是校籃球隊隊長，肌肉發達、強壯無比，再加上一米九的身高，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壓力。這個人找上洛小嘉，就是希望她能幫他們說服謝楚楠參加這次籃球比賽，他說這次的對手是全國有名的強手，如果這次比賽輸了，就無緣全國大賽的前八強，所以想要請謝楚楠出山。
謝楚楠今年上三年級，根據洛小嘉聽說的版本，二年級下學期的時候，不知道什麽原因，謝楚楠突然不再參加校內任何球類比賽，不管是籃球賽還是足球賽，通通拒絕參加。
雖然她不知道原因，但是人家不想參加，強人所難總歸是不好的，所以她不能答應籃球隊隊長去當這個說客。
“小嘉，你就幫幫忙吧。”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她堅決地說道。
對方隻能放棄，有些失望地準備離開，結果竟然看到了謝楚楠。
“學長。”洛小嘉喊道。
“嗯。”謝楚楠應了一聲，然後轉過頭看著籃球隊隊長，“你找她是為了讓我參加比賽？”
在謝楚楠的強大氣場下，一米九高的籃球隊隊長也忍不住低下了頭：“是的，但是我失敗了。”
“你可以考慮找我本人，也許我會答應你。”
“真的嗎？”
謝楚楠看向洛小嘉，輕聲問道：“你希望我參加嗎？”
聽他這麽一問，洛小嘉的臉突然漲得通紅，她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小聲說道：“我……我……”結結巴巴了好久也沒說出個子醜寅卯。
一旁的籃球隊隊長急得要發瘋了。很顯然，這樣的問話是情人間甜蜜的問話，他作為一個外人，不能站出來大吼“你快答應他啊！快答應他啊”。
“小嘉，你希望我去參加籃球比賽嗎？”謝楚楠再次問道，他的聲音仿佛充滿了魔力，讓洛小嘉的臉更加紅了，心跳也越發快了。
“我……我想肯定有很多女生想看到你在球場上的英姿，就像米熙，她期待好久了。”關鍵時候隻能拿米熙當擋箭牌了，她在心裏默默說著：不好意思了，米熙。
“那你是其中的一個嗎？”謝楚楠似乎不肯放過她，繼續問道。
“我……我也是女生。”
這樣的回答雖然含糊不清，不過謝楚楠已經很滿意了，這對洛小嘉來說已經邁出了一大步。他轉過頭對籃球隊隊長說：“這次的比賽我參加，周六下午是吧，我會準時到的。”
“謝謝！那我先去訓練了，記得一定要來哦。”激動的籃球隊隊長生怕謝楚楠會反悔，匆匆跑著離開了。
一陣風吹過，柳條飛舞，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讓人的心情也不禁愉悅起來。
洛小嘉終於敢抬起頭看謝楚楠了，他站在樹下，黑色的眸子裏蘊藏著一絲笑意。他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站在那裏，風吹過，T恤微微飄動。若不是有了這一絲動態，或許會有人誤以為他是一幅畫，就像一個偉大的畫家寥寥幾筆勾勒出的美男圖。
他的眼裏似乎有情愫流動，洛小嘉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不然怎麽會看到這麽莫名其妙、不切實際的東西？
她轉過頭，強迫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輕咳兩聲緩解了一下尷尬：“學長，你怎麽會來這裏？”
謝楚楠靜靜地看著她，眼裏的笑意越發濃了，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謝楚楠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洛小嘉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就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心裏爬過。她想要逃離這個地方，逃到一個沒有謝楚楠的地方躲起來。
隻見謝楚楠走到她身邊，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她剛好看到他的鼻子，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她的臉又一次不爭氣地紅了。
“學……學……長……”
“別動。”充滿魅惑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驚得她渾身一顫，她果然就站著不動了。
過了一會兒，洛小嘉覺得自己的脖子有些僵硬，傻傻地問道：“學長，好了嗎？我能動了嗎？”
“哈哈！”他伸出手把她頭頂上的樹葉拿下來，退後一步，俯下身，兩人的視線齊平，他舉起手中的樹葉說道，“隻是一片葉子而已。”
他在捉弄她嗎？
隻是一片葉子而已，他就讓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這裏，脖子都僵硬了？
“學長，你在捉弄我嗎？”洛小嘉覺得自己蠢極了，每次在謝楚楠麵前自己的智商就降成了負數。
“洛小嘉，我幫了你，你竟然還不知道感謝。你頂著這片葉子到處走，就不怕被別人笑話嗎？”謝楚楠問道。
“笑話？”這兩個字讓洛小嘉微微一怔，她苦笑道，“我早就被笑話慣了，再難聽的話我都聽過，難道還會怕這點兒小事嗎？”
這樣的自嘲讓她的眼淚莫名地流了下來，因為結巴、因為陳墨然，她被太多人嘲笑。她早就習慣了，習慣一個人去麵對這一切，可是為什麽她還會流淚？
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因為這種小事流淚了，為什麽眼淚會止不住？
“傻瓜。”謝楚楠歎了一口氣，把她拉入懷裏，任由她的眼淚流到自己的白色T恤上，他輕聲安慰她，“你不需要去習慣這樣的事情，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就加倍地欺負回去；如果有人嘲笑你，你就用你的實力讓那些人閉嘴。你還記得你的手機鈴聲嗎？”
“嗯。”
“冷漠的人，謝謝你們曾經看輕我，讓我不低頭，更勇敢地活。”他哼唱出那首歌，然後說道，“他們的嘲笑和冷漠才是你前進的動力，你應該感謝而不是流淚，懂了嗎？”
“嗯。”
那個下午，他們第一次擁抱，洛小嘉第一次感覺到除了米熙和蘇婧，還有一個人真心關心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寢室的，也不知道那天下午他們究竟擁抱了多久，被多少人看到這一幕，她隻記得他的溫柔和溫暖。
“啊——謝楚楠竟然扔來糖衣炮彈了！我竟然沒有反抗！這太不科學了！”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躺在**，枕邊放著下午穿的那套衣服，上麵似乎還殘留著謝楚楠的氣味。僅僅是想到這裏，她的臉就已經紅透了。
她好像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