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伴君如伴虎，老板就是大老虎！
不能抱怨，抱怨了別人會覺得，你是得了便宜賣乖，其實呢都是冷暖自知……
01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安安靜靜的咖啡館，尹小可不顧形象地開始大吼大叫起來。
朱雨萌見到這妮子不顧形象的樣子，立馬捂住了她的嘴巴：“你別這麽大聲，整個咖啡館的人都在看我們呢！”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秦明朗因為有事，所以不需要她去樓上辦公室的日子，朱雨萌便把尹小可叫到了公司附近的咖啡廳，一起吃飯，喝咖啡。
沒辦法，自從每天都要去老板辦公室之後，大家都不願意跟她一起吃飯了。
“我能不大聲嗎？我跟你說啊，秦明朗這麽做一定有所企圖！”聽到了最近朱雨萌的遭遇，尹小可開始分析道。
“他對我能有什麽企圖？”朱雨萌看了尹小可一眼，她實在想不出高高在上的大老板能對自己有什麽企圖。
“雖然你有時候挺像一隻豬，但不代表你沒有什麽東西讓別人圖吧！嗯……嗯……比如，比如……”尹小可說話開始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朱雨萌做出發怒的表情白了尹小可一眼。
“好好好，雖然你不是傾國傾城，但你也算是甜美可愛啊！你還記得吧，大一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說你像那個台灣明星林依晨啊！是吧？都是可愛類型的，還有啊，你性格好吧？容易相處還特別的善良，光是憑這些你都可以讓那個秦明朗有利可圖啊！”
“就長相可愛和善良就能讓他有所可圖，那我們公司一抓就是一大把，怎麽可能落在我的頭上啊！”朱雨萌表示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尹小可雙手插在胸前，露出一副仔細分析的模樣，“愛情小說裏都是這樣寫的，你知道嗎？小說裏這種冷酷耍帥的總裁啊大老板啊，都是喜歡像你這樣的，性格好，像是任人宰割的小豬一樣的女生。”
“那是小說，現實才不是這樣的，拜托，你那是小說看多了留下的後遺症！”
隻有對閱言情小說無數的尹小可而言，這荒誕又悲慘的一切才會美化成王子和灰姑娘的愛情故事，可對於腳踏實地的朱雨萌來說，卻是走進社會所麵臨的一道嚴峻的考驗。
通過這道考驗她明白了，首先，你不能以貌取人，不能看到年輕人就覺得別人不可能是老板，就拉著別人假扮你的男朋友；其次，你得跟你的上司保持一定的距離，不能讓他黏住你的生活，這樣你會成為同事之間談論的焦點；最後，千萬不要選修什麽戲劇係，這樣隻會讓你死得更慘。
“這不是什麽後遺症，小說那都是根據現實所改編的，所以它都是有所依據的。”尹小可抿了一口咖啡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高朱雨萌的情商，便接著說道，“那你說說，像你們大老板秦明朗那樣典型的高富帥，到底應該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
朱雨萌思索了一陣子之後，這才回答道：“首先那一定是頂級漂亮，如果不是範冰冰那個級別的，那起碼也得是林誌玲那個級別的，然後呢，一定得要門當戶對，非富即貴，反正不能太差。說來說去呢，不管是什麽樣的，都不會是我這樣的。”
“你這就是不自信！”尹小可沒好氣地反駁，“照你這麽說，像我們這種沒有大長腿還沒有大眼睛的就沒有人會喜歡？我告訴你，不能這樣以貌取人！再說了，門當戶對那是多麽老舊的思想啊！朱雨萌你是活在民國時代嗎！門當戶對是最無聊的了，就是要大家生活的環境不一樣，才會碰撞出火花啊！”
“什麽火花啊！我可不覺得我跟大老板能碰撞出什麽火花……”朱雨萌攪拌著咖啡，心不在焉地說道。
“怎麽就不能有火花啊！他現在又是讓你跟他一起吃中飯，又是讓你表演什麽策劃案，如果不是對你有興趣，他怎麽不讓別人來做這種事情呢？”
這個問題倒是把朱雨萌問住了。
她想了一會兒，隻想到一個答案：“那可能是看我比較老實，覺得我比較容易馴服吧，他如果叫別人，別人可能以別的什麽理由拒絕呢？”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拒絕啊！跟大老板一起共進午餐，這種事情誰會拒絕？隻有你會覺得不樂意吧，要是別的女生早就興奮得飄飄然了。你說你還真是……”尹小可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我，我，我怎麽啦？”朱雨萌不滿地嘟了嘟嘴。
尹小可剛想罵她不長進，一個高大帥氣的身影就走到了兩人的麵前。
看到那個身影，朱雨萌立馬站起身，畢恭畢敬地打起了招呼：“部長好。”
楚子昀笑笑，然後溫柔地摸了摸朱雨萌的頭：“還有10分鍾就上班了，注意不要遲到哦！”
朱雨萌臉頰泛紅，開心地點了點頭。
楚子昀衝一旁的尹小可笑了笑之後就轉身離開了。看著楚子昀離開的背影，朱雨萌整個人還沉浸在剛剛被摸頭的甜蜜之中。
“喂，喂，喂，都已經走遠了，你是要目送到什麽時候啊！”尹小可拉了拉朱雨萌的衣服，語氣冷冷的。
朱雨萌坐下身一邊收拾包包一邊說道：“好啦，你趕緊回宿舍吧，晚上找你一起吃飯啊，我這就要上班去了，不然該遲到了。”
“你急什麽啊，不是說了還有10分鍾嗎？剛剛那個是你的部長啊？”尹小可一副打探八卦的表情。
朱雨萌敷衍地點了點頭。
“看你剛剛的表現，你是對人家有意思吧？那你——”
還沒等尹小可把話說完，朱雨萌就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喂，你別亂說啊，我，我可沒有，你，你不要在這裏胡言亂語。”
尹小可推開朱雨萌的手，繼續逼問：“是吧？是吧？還不好意思承認，我就知道我肯定猜對了！你就是對你的直屬上司有意思！我就說你怎麽對那個大老板一點感覺都沒有，原來心裏有喜歡的人了！”
朱雨萌不想理會尹小可，讓她自說自話，繼續收拾自己的包包。
“朱雨萌。”就在這時，頭頂上方出現了那個自己一點也不想聽到的聲音。
朱雨萌慢慢地抬起頭，這個世界就是這麽小，公司附近就更小了，現在秦明朗正帶著一副冰冷的表情站在她的眼前。
“哇，好帥啊！”身旁的尹小可竟然還好死不死地發表了這麽一句感歎。
朱雨萌白了尹小可一眼，立馬打起了招呼：“老板好！”
“快遲到了，跟我一起回公司。”說完，秦明朗就大步向前走去。
“哇，我的天啊！這個大老板也太帥了吧！我都被他迷暈了！”尹小可已經完全啟動了花癡的最高模式。
朱雨萌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別花癡了，趕緊回宿舍。”然後就立馬背著包包追趕起秦明朗的腳步。
02
跟著秦明朗的腳步一起回公司的朱雨萌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會跟早走了好幾分鍾的楚子昀坐在了同一趟電梯裏。
“雨萌，下午你把那個合同弄一下給我，待會兒給我泡一杯少糖的咖啡，嗯，說真的，你泡的咖啡很好喝哦！”楚子昀跟秦明朗打了個招呼後，就衝朱雨萌說道。
朱雨萌聽見自己被楚子昀表揚，興奮得臉頰微微有些泛紅。
她絞著手指，一副嬌羞的模樣：“是嗎？我還怕自己泡的咖啡不夠好喝呢！”
“怎麽會，很好喝哦！對了，公司附近有一家拉麵店很好吃，你下次可以去嚐嚐那裏哦！”
聽見楚子昀的推薦，朱雨萌連連點頭：“是嗎？那要不要下次跟大家一起去呀！”
“好呀，找個時間叫上部門的人一起去吃！”
“真的嗎！好呀好呀！”想著能夠跟大家一起活動，說不定就能解釋清楚大家對自己的誤會，朱雨萌頓時覺得心情好了很多。
“那你待會兒要記得把合同拿給我哦，哦，對了，還有那個策劃案，你幫我拿去複印，給大家每人發一份，然後讓他們一起去會議室開會。”
朱雨萌在心裏默默記住這些事情之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可還沒等她答應，一旁的秦明朗冷冷地發話了：“朱雨萌，待會兒跟我來辦公室，有事要交代給你。”
聽見秦明朗的話，朱雨萌有點無措地看著他：“嗯？”
“今天中午不是沒找你嗎？所以待會兒過來一趟。”秦明朗眼睛盯著前方，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
聽到這話，朱雨萌為難地看了看身旁的楚子昀。
這可怎麽辦？自己難道得有分身術不成……
“老板，朱雨萌是我的助理，我們部門下午還有事情，所以讓她去你那裏的話，我們這邊的工作會耽誤。”雖然秦明朗是老板，但是楚子昀還是提出了抗議。
朱雨萌也連連點頭地表示出讚同的意思。
“你那邊有事的話就讓琳達去好了，朱雨萌是一定要去我那裏的。”秦明朗絲毫沒有可以討價還價的意思。
“可是琳達對於我們部門不是很熟悉，更何況她是您的助理，我去吩咐她怕是不太好。”楚子昀開始解釋。
麵對這樣的解釋，秦明朗顯然不接受，他冷冷回了一句：“這樣的話，那從現在開始，琳達就是你的助理了，而朱雨萌則正式變成我的助理。”
聽到這樣的決定，朱雨萌震驚地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就坐了個電梯，自己就變成了秦明朗的秘書？
自己以後就隻能待在這隻大老虎的身邊了嗎？
天啊……
這也太悲慘了吧！
朱雨萌在心裏發出了一聲又一聲的哀號。
一旁的楚子昀對於這樣的命令也顯得有些無法接受：“老板，你這樣做不符合公司的規矩，再說了，朱雨萌隻是一個新人，她怎麽可能做好老板秘書這樣的工作。”
“她能不能做好，我說了算。”當秦明朗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電梯門打開了，他頭也沒回地就走出了電梯。
朱雨萌不知道自己該跟著他一起上樓還是跟著楚子昀。思索了一兩秒之後，她還是決定先跟著楚子昀。
指不定剛剛大老板隻是一時衝動，或者開個玩笑罷了……
自己什麽都不會，對於老板秘書這種工作就像楚子昀說的，怎麽可能做得好呢！
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朱雨萌還是按照楚子昀的吩咐幫他去泡了咖啡還複印了合同。可是當她拿著這些東西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卻發現琳達已經抱著紙盒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琳，琳達……”朱雨萌看著琳達，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老板讓我跟你對調職位，你現在可以搬著你的東西去上麵了。”琳達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用極其厭惡的口氣衝朱雨萌說道。
朱雨萌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楚子昀也不知道去了哪裏，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怎麽解決這樣一件事情。
包括李美美在內的公司同事，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
最後還是陳辰打破了沉默，用極其諷刺又挖苦的語氣說道：“朱雨萌，不錯嘛，才來公司一個多星期，就這麽快地成為老板的秘書了！看樣子，你之前那都是在扮豬吃老虎啊！”
“是呀，現在的90後可真是可怕，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李美美的語氣也不是那麽友善。
朱雨萌站在原地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無奈和不安包裹了，成為老板的秘書，這是她也不想的。
她的希望很小很小，就隻是留在楚子昀的身邊，當一個小小的助理，順利拿到實習證明，她不是什麽豬也沒有想要吃什麽老虎……
她……
朱雨萌覺得自己百口莫辯。
“快收拾吧，你的東西沒有收走，我怎麽把我的東西放進來？”琳達微微仰起頭露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琳，琳達，要不我們去跟老板說說吧，讓他不要這樣，我也不想調換的，真的，我不想的……”
“什麽想不想啊，早就知道你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從你第一天來公司拉著老板說話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現在看來，我果然猜得沒錯。朱雨萌，你別以為老板的秘書好當，以後的日子，你就自求多福吧！”說著，琳達將朱雨萌放在桌子上的娃娃丟在了地上，“你再不收拾，就不要怪我把你的東西都丟地上了啊……”
朱雨萌不是那種愛哭的人，可此刻她的眼眶裏堆滿了淚水，她低著頭，不敢讓任何人看到自己委屈的樣子。
因為在這樣的時刻，露出一絲委屈的表情，或者流下一滴淚，都會被大家看成是做作看成是假意。
所以現在，不管她有多麽的難受，心裏有多麽的委屈，她都不可以哭。
越是被說，越是受委屈就越要挺直腰杆，怎麽說，變成老板的秘書，都算是升職了，都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朱雨萌一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一邊不斷地安慰自己。
等收拾完所有的東西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前幾天還在一起談笑風生的同事，卻沒有任何一個對她投來友善的目光。
走出了辦公室的大門，楚子昀正拿著一疊資料走了過來。看著朱雨萌收拾好了東西，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哀傷。
“都收拾好了啊？”楚子昀說道。
朱雨萌頭低低地點點頭：“嗯。”
隨後，她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你的咖啡已經泡好放在桌上，合同也都已經打印好了。”
“嗯，謝謝，那再見。”說著，楚子昀就走進了辦公室。
即便是最溫柔的楚子昀也沒有對自己說出一句加油或者鼓勵……
想到這裏，朱雨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03
坐到了琳達的位置，蘇梅梅看待朱雨萌的眼光像是看待一個什麽不可思議的事物一樣，她似乎很想要好好跟朱雨萌談談，可礙於安琪在旁邊，所以隻能保持用震驚的目光一直盯著她。
把辦公桌還有資料都整理好了之後，朱雨萌這才去秦明朗的辦公室報道。可讓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秦明朗在電梯裏說的，下午有事找她，第一件找她做的事情竟然就是泡咖啡。
等給秦明朗泡好了咖啡之後，朱雨萌有些膽戰心驚地問道：“老板，除了泡咖啡，還有什麽別的事情嗎？”
秦明朗揮了揮手：“沒事了，你可以找安琪熟悉一下，你所要做的事情。”
聽見自己除了泡咖啡以外就沒有別的事情了，朱雨萌表示有些莫名其妙。
在電梯裏明明說找自己有事，還以有事把自己跟琳達的職位對調了一下，可弄出了這麽大個動靜，最後的結果竟然隻是讓自己泡了個咖啡……
難不成琳達泡的咖啡很難喝？
大老板的心思果然難猜，不是她這種小職員所能夠想明白的……
帶著疑惑朱雨萌慢慢地朝著門邊走去。
等朱雨萌從辦公室裏退出來之後，秦明朗就帶著探究和傲慢的表情抿了一口咖啡，最後臉上露出了一抹確實還不錯的表情。
坐在琳達的位置上，對麵前所有的一切都感覺到異常陌生的朱雨萌，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桌上密密麻麻放了很多資料合同，可每一樣對她而言都顯得那麽的陌生。
“雨萌啊，琳達主要是負責老板的一些合同的擬定還有公司的一些報賬，她剛剛走的時候，似乎還沒來得及把各種合同和賬單歸類，你先看看，有什麽不懂的，直接問我就好了。”坐在一旁的安琪看到朱雨萌如此迷茫的樣子，充滿善意地衝她說道。
朱雨萌感激地點了點頭：“謝謝，謝謝。”
有了安琪的一番話，她這才放了心，好歹有個人可以問一問了。
用了兩個多小時，朱雨萌才把桌上的資料分類整理好，雖然對於很多東西都還不是很熟悉，但朱雨萌還是很細致細心地在腦海裏記下自己所要做的大小事宜。
既然沒有辦法反抗對調的事實，那麽還不如好好做好現在的工作。
這是目前朱雨萌腦子裏的唯一念頭。
“琳達，琳達……”下班前的10分鍾，一個響亮的聲音在辦公室響起。
不過一分鍾，一個穿著緊身裙燙著大卷頭的妖嬈身影就出現在了辦公室中，這個妖嬈身影的主人就是人事部的部長李雪。
在公司她是出了名的潑辣和大嗓門，沒有人敢惹她，李美美甚至在私底下稱她為李熙鳳。
“琳達呢？”沒有看到琳達的身影，李雪揚了揚頭，有些疑惑地問道。
安琪瞟了她一眼，聲音輕柔地回答道：“琳達跟雨萌的職位對調了，你有什麽事找雨萌就好了。”
“嗯，嗯，現在琳達的事情都轉交到了我手裏，請問有什麽事情嗎？”朱雨萌趕忙接話。
李雪用鄙夷和不相信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朱雨萌一陣，隨後用有些不耐煩的語氣說道：“哦，那麻煩你把上次我們部門報賬的單子給我一下，如果已經簽好字了的話，我就要拿去財務那裏報賬了。”
朱雨萌點頭回應之後，便立馬找了起來。可由於自己剛才在分類的時候，並沒有按照部門分好，所以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李雪所說的單子。
“喂，我說，難道找一張單子有那麽難嗎？是要讓人等多久啊？”等了一會兒的李雪開始不耐煩起來。
安琪站起身開始解圍：“雨萌中午才上來，對很多資料並沒有那麽的熟悉，你多體諒一下。”
“我體諒她？工作中能夠容得下體諒嗎？自己辦不好事情，還要別人體諒，什麽時候有了這種說法。”李雪的語氣聽起來咄咄逼人。
慌亂找著單據的朱雨萌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這樣才能專心致誌地找單據。
“雨萌，你不要緊張，仔細想想剛剛收拾的時候是放在哪裏的。”安琪開始安撫其朱雨萌的情緒。
朱雨萌抬起頭給了安琪一個感激的表情。
李雪沒有再說什麽，隻是不停用高跟鞋敲擊地麵，噠噠噠的聲音顯露出她心裏的不爽和煩悶。
在一摞一摞的資料中，大汗淋漓的朱雨萌在下班的前一分鍾終於找到了李雪要的那份單據。
“終於找到了，給你。”朱雨萌帶著如釋重負的表情將單子遞給了李雪。
李雪沒好氣地接過單子，留下一句：“哼，以後上來拿個單子都可以順便喝個咖啡了。”說完，就一扭一扭地走了。
聽到這句話，朱雨萌有些沮喪地站在原地，安琪拍了拍她的肩膀：“別灰心，畢竟是第一天。”
“嗯，謝謝。”朱雨萌點了點頭。
安琪衝朱雨萌笑笑，就走回自己的座位，拿起背包衝朱雨萌還有一旁假裝忙碌的蘇梅梅揮了揮手：“大家再見，明天見哦！”
“明天見，走好。”朱雨萌揮手。
“安琪姐，明天見，走好哦！”蘇梅梅也揮了揮手。
等安琪走下樓，蘇梅梅立馬站起身，收拾了一下背包衝朱雨萌說道：“一起回宿舍嗎？”
看著被弄亂的資料還有單子，朱雨萌搖了搖頭：“你先走吧，我今天可能需要加一下班。”
“第一天接手琳達的工作，就要加班，你也太慘了吧？”蘇梅梅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朱雨萌沒有接話，繼續看著淩亂的桌麵，心裏擰成了一團麻花。
“對了，你怎麽會跟琳達對換啊？是琳達犯了什麽錯，還是你做對了什麽事情啊？怎麽這麽快就能升職啊？”蘇梅梅開始八卦起來。
朱雨萌指了指桌上還有散落在地上的資料：“你覺得我現在這樣的狀況，能夠算得上升職嗎？估計老板也就是一時心血**，聽說我泡的咖啡還挺好喝的，就硬要把我跟琳達對調，估計等我實習期結束，琳達還是會坐回來的。”
聽到朱雨萌的解釋，蘇梅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對哦，之前倒是聽八卦說，他對琳達不是很滿意，但顧及是老員工，所以還是待她很好。剛開始見你上來我還挺羨慕，現在覺得，你就是跳進了一個火坑。”
“是呀，就是一個火坑。”朱雨萌苦笑了一下。
“那你慢慢忙吧，我走了啊，真可憐哦……”蘇梅梅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看著蘇梅梅的背影，朱雨萌趴在桌上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是呀，自己是多可憐啊，看似被大家羨慕，其實是跳進了火坑。
想找個人好好抱怨一下都不行，因為別人都會覺得，你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其實呢，都是冷暖自知……
04
一直忙到晚上9點多，朱雨萌才用各類紙盒將資料和賬單分類好，並用各種顏色的小便簽進行了分類的標注。這樣的話，下次誰要什麽資料，就不會手忙腳亂地找了。
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朱雨萌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從下班到現在，她忙得都忘記了吃飯和休息，現在的她是真的又餓又累。
自己這麽辛苦，不如吃頓好的好好獎勵一下自己吧！
朱雨萌一邊在心裏想著，一邊蹲下去撿掉到桌下的筆。這個想法剛剛萌生出來，她的臉上就忍不住露出了笑臉。
“忙完了的話，就一起吃飯吧……”頭頂傳來一個聲音。
朱雨萌抬起頭，見到是一臉冷冷的大老板後，一個緊張想要立馬站起來，卻忘了此刻自己在桌子下麵，所以——
“砰——”
她的腦袋重重地撞在了桌子上。
朱雨萌揉著發疼的頭無比尷尬地停頓了一兩秒之後，這才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
“疼嗎？”冷冰冰的大老板臉上竟然流露出關心的神色。
朱雨萌輕輕地搖搖頭：“還好，還好。”
看著朱雨萌發紅了的臉頰，秦明朗慢慢地伸出手，放在她的頭頂，然後輕輕地幫她揉了揉。
這個動作讓朱雨萌感覺自己似乎變成了一尊雕像，在原地震驚得無法動彈。
原來冷漠酷帥的大老板還有這麽溫柔的一麵……
朱雨萌感覺自己的心跳好像變得有些不聽話，臉頰也變得很燙很燙。
“朱雨萌你可真夠笨的啊……”秦明朗一邊幫朱雨萌揉頭一邊用有些溫柔的聲音說道。
怎麽回事，眼前的大老板怎麽會有這麽溫柔讓人心動的樣子……
這也太不真實了吧……
朱雨萌感覺此刻的自己有些淩亂，她竟然在大老板身上看到了隻有在楚子昀身上才會出現的溫暖光芒……
不行不行，一定是幻覺，一定是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問題！
朱雨萌用指甲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逼迫自己清醒了一點之後，便稍微退了一下，她揉了揉頭：“謝謝老板關心，我的頭真的沒事。”她的聲音因為緊張變得有些幹澀。
她必須立馬停止這樣的畫麵，不然她可能，可能……
秦明朗收回手，挑了挑眉：“沒事就好，一起吃飯去吧，我肚子餓了。”說著他轉身朝前走去。
雖然朱雨萌此刻很餓很餓，但是想著要跟大老板一起吃飯，她感覺自己的食欲似乎消失了一大半。
“老，老板啊，您還是自己去吃吧，我，我有事，我要回宿舍了……”朱雨萌跟在秦明朗的身後，有些心虛地提議道。
“不行，要一起吃，我不喜歡一個人吃飯。”秦明朗果斷幹脆地拒絕了朱雨萌的提議。
知道怎麽說都沒有用的朱雨萌，隻能無奈地接受又一次要跟大老板一起吃飯的現實。
唉，在這個公司上班可真不容易，既要被同事議論，還要時刻關注老板的情緒，得給他朗讀合同，還得陪吃飯……
朱雨萌感覺自己肚子裏的苦水可以灌滿整條黃浦江了。
朱雨萌本來以為老板隻是隨便吃點什麽，卻沒想到她最後在要挾下上了老板的車，半個小時之後，竟然來到了兩人第一次見麵的自助餐廳。
看著這個心心念念的餐廳又一次出現在眼前時，朱雨萌的食欲又慢慢地複活了。可一想到不菲的價格，她又有些望而卻步。
“快來，這頓飯就當給你的加班費，你不來就過期作廢了。”站在自助餐廳門口的秦明朗像是看穿了朱雨萌的心思，微微一笑，半**半威脅道。
聽到這是自己的加班費，並且現在不吃就過期作廢的話，朱雨萌趕緊邁開了步子。
是呀，不吃白不吃，自己那麽辛苦地加班，就應該好好吃一頓犒勞一下自己。
在踏進餐廳的時候，看著那麽多誘人的食物，朱雨萌就決定一定要吃個夠本再回去。可等秦明朗在自己的對麵坐下，她整個人就蔫了。
意麵是一根根挑到嘴巴裏的，最愛的基圍蝦也不敢用席卷殘雲的方式快速解決，朱雨萌隻想按下一個按鈕，在自己大吃之前讓秦明朗消失。
“這很不像你的風格啊？”看著朱雨萌斯斯文文吃東西的樣子，秦明朗揶揄地說道。
“啊？”朱雨萌從食物裏抬起頭。
“上一次你在這裏吃東西的樣子，我可是印象深刻啊，怎麽今天是胃口不好嗎？”秦明朗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朱雨萌的頭頂滑下幾滴汗珠，她一時不知道怎麽接話，隻得繼續挑著意麵。
“好了，老老實實吃東西吧，反正你風卷殘雲的吃相我早就領教過了，現在下班了，我也不算是你的老板了，自自在在吃吧。”秦明朗又一次看似體貼實則教唆地對朱雨萌說道。
聽著這話，朱雨萌盯著秦明朗：“你說的哦？”
“嗯，我說的。”秦明朗點點頭。
既然老板都這樣說了，朱雨萌也決定不再扭捏下去，反正此刻的自己已經快要餓爆炸了。那就當老板不存在，好好吃一頓吧……
在朱雨萌對食物發動強烈攻勢的時候，秦明朗全程一直帶著笑意，仿佛他交錢進來不是來吃東西的，而是來看朱雨萌吃東西的似的。
近一個小時以後，朱雨萌爆發了最高的戰鬥力，解決了將近20盤的食物，心滿意足的她靠在椅子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吃飽了嗎？”全程隻處於觀戰模式的秦明朗問道。
朱雨萌點了點頭。
“吃飽了就走吧，送你回宿舍。”秦明朗站起了身，在路過酒店情侶合影的宣傳欄時，他偷偷撕下了那天跟朱雨萌一起的合照。
這邊正在懊惱的朱雨萌壓根兒沒有發現秦明朗的動作，想著老板說要開車送自己回宿舍，她就驚得一身冷汗，她拿起包包，一路小跑地跟在秦明朗的身後：“老板，這個點還是有公交車的，我可以自己回去。”
秦明朗轉過身，差點讓沒來得及刹車的朱雨萌一頭撞上去。
“朱雨萌你覺得我是那種很嚴苛很沒有人性的老板嗎？”
聽到這個問題，朱雨萌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在反應過來必須要講假話之後，她又用力地搖了搖頭。
“那就別在多話，上車吧。”秦明朗再一次邁開了步子。
看著秦明朗的身影，朱雨萌總結出來，在大老板的麵前，最好少說話，因為說多錯多……
還有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乖要聽話，不能拒絕和反抗他的話，因為你拒絕和反抗也沒有用，他都當看不見……
05
坐著大老板的豪車在夜色中疾馳，朱雨萌腦子裏浮現的都是尹小可上午跟自己說的那些言情小說情節。
可等那些情節浮現完畢，朱雨萌又再一次清醒地認識到，自己是永遠也不可能成為言情小說中的女主角的……
“讓你做琳達的工作，你都了解了嗎？”秦明朗開始發話。
“嗯，差不多了解了，今天安琪姐跟我說了一下，以後有什麽不明白的都可以問她。”朱雨萌回答道。
“其實琳達除了要處理公司的一些事情之外，還要當我生活上的助理。”
“生活上的助理？”朱雨萌的音量有些提高，她的直覺告訴她，眼前又是一個巨大的火坑。
“對，除了要處理公司的事情之外，她還要負責幫我買早餐，或者泡咖啡什麽的，這些你都要記住啊，因為明天就是你來做了。”秦明朗全程都帶著異常狡猾的表情。
果真又是一個火坑……
朱雨萌在心裏為自己的悲慘遭遇沉痛地哀悼了一下。
“嗯，好的，我都記住了。”哀悼完畢，朱雨萌立馬回到了現實中。
“快到宿舍了，你住哪一棟，可以直接開進去嗎？”秦明朗放慢了車速問道。
看到宿舍樓已經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中，朱雨萌趕忙阻止了秦明朗：“到這裏就好了，裏麵都是女生宿舍，車子不方便開進去。”
其實呢，朱雨萌隻不過不想引起女生們的圍觀，再遭受一次非議，每天在公司聽到的莫名誹謗猜測已經夠多了。
“那我就停在這裏吧。“秦明朗踩了踩刹車。
朱雨萌衝秦明朗點點頭，禮貌地說道：“謝謝老板，老板晚安，再見。”說完就下了車，飛快地朝著寢室走去。
“朱雨萌。”可還沒等她走兩步，身後就傳來了秦明朗的聲音。
回過頭，隻見秦明朗也下了車，他衝朱雨萌揮了揮手，然後說了句：“再見，加油。”
聽到這句，朱雨萌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也揮了揮手：“再見。”
似乎這個大老板在某些時候，並沒有自己看到的那麽冷酷無情呢……
朱雨萌一邊走向寢室，一邊在心裏冒出了這麽一個念頭。
而這邊的秦明朗嘴角露出了無比甜蜜的笑容，等到朱雨萌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他這才上了車。
他並沒有馬上開車走，而是撥通了安琪的電話。
“喂，安琪，你有朱雨萌的電話號碼嗎？發到我手機上吧。”依舊是那熟悉的命令口吻。
電話那頭的安琪沉默了兩秒後，這才恭敬地回了一句：“好的，老板，立馬發到您的手機上。”
掛掉電話後秦明朗的手機裏立馬收到了安琪發來的號碼，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明顯，他從口袋裏拿出了跟朱雨萌的合照，並將照片卡在擋光板的鏡子上。發動車子疾馳在黑夜中，他的腦子裏都是朱雨萌吃東西時可愛的樣子。
似乎大老虎對於笨豬的興趣越來越濃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