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
01
終於和薑北學長在一起了。
坐在教室裏的岑念抱著英語書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整個人看起來滿是幸福的味道，與他人顯得格格不入。
坐在一旁的唐茵實在看不下去了，戳了戳她的手臂，嫌棄道：“大姐，我知道你戀愛了，但現在正上課呢，能不能別笑了。”
岑念摸了摸自己的臉，一臉白癡狀：“笑得很明顯嗎？”
唐茵翻了個白眼，答道：“很明顯！”
岑念含羞，粉嫩的皮膚透著紅暈，她不好意思地笑道：“嗬嗬，薑北說一會兒下課來接我去吃飯。”
唐茵搓了搓冒出來的雞皮疙瘩，這才在一起幾天啊，之前還叫“學長”，這會兒連稱呼都換了，她說：“你們沒在一起的時候就天天一起吃飯了！”
唐茵知道，這半年的追求中，隻要不是特殊情況，每逢吃飯時岑念就會到薑北身邊增加存在感。
“哎喲，這不一樣，現在是他主動的。”岑念無視唐茵的表情，勾唇笑道，“這可是他第一次主動約我。”
明明她說的時候樣子很幸福，可唐茵總有種辛酸的感覺。別看現在的岑念得到了自己的幸福，可她付出了很多。唐茵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說道：“對了，那個鄒雨晴呢？”
岑念愣了愣，一雙美目瞪了半天，緩了好久才說道：“你不說，我都忘了她的存在了。”
是啊，鄒雨晴呢？那天她也在告白現場，她之前對薑北的態度那麽明顯，現在薑北和岑念在一起了，鄒雨晴怎麽辦？
會放棄？還是伺機拆散他們？
“我說……你是不是被戀愛衝昏了頭！像鄒雨晴這種大情敵，不到最後一刻你可不能鬆懈啊。”唐茵做痛心疾首狀。
岑念猛點頭，一副認同的模樣，她看了看唐茵，說道：“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
唐茵想了下，說道：“鄒雨晴看樣子是個很傲氣的人，所以我認為目前她不會做什麽，但她也一定不會放棄。”
一聽到鄒雨晴不會放棄，岑念緊張了起來，她眼巴巴地看著唐茵，就差說“靠你了”這種不負責任的話。
一直以來唐茵都扮演著參謀的角色，岑念也習慣了在各種事情上依賴她。因為是好朋友的緣故，隻要岑念開口了，唐茵就不會推辭，她沉思片刻，道：“首先要讓全校都知道你和薑北在一起的事情，這樣鄒雨晴哪怕想要插手也會猶豫一下，畢竟她好麵子、有自尊，不願讓人罵自己是狐狸精。”
忽略了後邊一長串內容的岑念隻聽到了第一句話，讓全校都知道她和薑北在一起……想想就害羞。
“一定要讓大家都知道嗎？”這種分享糖果般的喜悅感讓岑念露出純潔的笑容。
唐茵**了下嘴角，還是點頭回應了她：“是的。”至於這麽做的理由，她不想重複第二遍了。
岑念的戀情是在廣播社曝光的，曾經一個不小心，她在廣播社說出了追求薑北的話，所以現在她選擇在廣播社發布她和薑北在一起的消息。
為了成功完成這個計劃，唐茵開始為她忙上忙下做著準備。
每個周六廣播社都會利用午休時間播放一些音樂供大家欣賞，岑念準備借著這次午間音樂的機會告訴所有人——她和薑北在一起了。
背景音樂播放的是梁靜茹的《大手拉小手》，清新活潑，歌詞充滿了溫馨。她戴上耳麥，腦海中浮現的是曾經她追薑北的片段，是他讓她知道愛一個人的酸甜苦辣。
“大家好，這一次是由我——岑念來為大家點歌。”她說話時不禁放慢了語速，顯得十分輕柔。
坐在廣播室裏的岑念，像是想到了什麽般，娓娓道來：“我喜歡上了一個人，他有著好看的外表，優異的成績，是很多女生心中的王子，而我最開始喜歡的是他的聲音，那個聲音溫柔迷人，讓我相信他是個溫柔的人，現在這個人已經接受了我。薑北學長，在這裏我想告訴你，感謝你能愛上我。在此祝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原本坐在教室裏和鄒雨晴討論知識點的薑北抬頭，看向了牆上的擴音器，而坐在他身旁的鄒雨晴則停下了筆，看著薑北的臉龐，心裏泛起了酸意。
她握著筆的手因為過度用力而指節發白，此時薑北起身說道：“我有點事要出去下，這個問題我們下次再討論。”
不容置疑的口氣讓鄒雨晴咬住了唇，她看著他離開。
鄒雨晴知道薑北是去找岑念了，她長出了一口氣，可胸腔裏堆積的濁氣怎麽也吐不幹淨。她不理解薑北選擇岑念的原因是什麽，畢竟相比岑念，她和薑北更配一些。
鄒雨晴掃興地收起書本，廣播裏岑念的聲音十分柔和，徐徐講述著兩個人的戀愛故事。鄒雨晴有些煩躁地站了起來。
此時班上的人有意無意地看向她，目光怪異。鄒雨晴討厭這種眼神，仿佛在嘲笑她輸掉了一樣。
鄒雨晴也離開了，倔強的背影像易碎的泡沫，觸及就會碎裂。
薑北找到廣播社的時候，廣播室裏站著三個人，分別是陶淵、唐茵和岑念。
“薑北……”顯然薑北的到來讓岑念訝異了下。
此時薑北看了她一眼，繼而將目光轉向陶淵，在兩個男人目光觸及的那一刻，空氣像是凝固了。
岑念知道，薑北到現在還在生陶淵的氣，雖然薑北沒說過什麽，但他們三人一旦同處一室，空氣就會像這樣凝固起來。
唐茵看了看陶淵又看了看薑北，她與岑念夾在兩個人之間，一陣無語。
之前岑念給她發短信，讓她來廣播社，說有事情找她，結果她在半路上遇到了陶淵，陶淵也說岑念找他，他們就一起來了。
結果……現在是什麽情況？
陶淵沒有在意薑北的目光，對岑念笑道：“找我有什麽事嗎？”
陶淵的話剛說完，薑北就皺起眉頭，低頭對岑念說：“你找他？”口氣帶著不悅，仔細聽還能聽出醋意。
岑念突然覺得脊背發涼，她縮了縮脖子說道：“是啊，我不僅叫了陶淵，還叫了唐茵。”
薑北的眸子越發漆黑，他說：“重點。”
岑念叫陶淵來做什麽，這才是重點。
“是這樣，反正明天也沒課，我想大家可以一起去爬山看日出，聽說在學校後麵的那座山上看日出很棒。”
三人中最了解岑念的是唐茵，她看了看身旁的岑念，不禁疑惑著她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岑念避開了唐茵的目光，看向了薑北和陶淵。
“難得小學妹邀請，我會去的。”陶淵雖然話是對岑念說的，目光卻沒離開過薑北。
像是接收到了挑釁信號的薑北直接拽過岑念，將她圈在自己懷裏，一字一頓地說道：“去。”
在這微妙的氣氛裏，岑念卻做了一個“剪刀手”的手勢。
待兩個男生走了後，唐茵攔下了岑念，雙臂環抱，說道：“怎麽突然想去看日出？”
“嗬嗬，我就知道你會發現不對勁。”岑念雙手合十，笑道，“因為我的事情，陶學長和薑北最近鬧得有點僵，所以我想趁著這個機會讓他們修複下感情。”
怎麽修複？就靠看日出？唐茵腹誹。
“我不希望因為我，而讓薑北誤會陶學長。”岑念如此說道。
誤會？唐茵的注意力一下轉移了過來：“什麽誤會？”
“其實陶學長那次是故意刺激薑北學長，他並不喜歡我。”岑念如此說道，“之後，陶學長特意找過我解釋。所以說，那個吻隻是個誤會，陶淵並不喜歡我。”
唐茵抿了抿嘴，不知道為什麽，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她的心猛然跳了一下。
岑念點點頭繼續說道：“在我眼裏，薑北學長和陶淵學長是最好的哥們兒，我想守護他們的友情。”
“我知道了，明天我也會看情況幫你的。”
聽到唐茵這麽說，岑念激動地一把抱住她，直呼：“唐茵萬歲。”
02
周日早上，四個人如約來到了A大後山的山腳。岑念雙手叉腰，仰視著高山，一臉感慨：“我們今天的目標是爬到最高處，上吧！”
她身後的三個人紛紛裝作不認識她的樣子走上山坡。
“啊，你們等等我。”岑念突然發現三個人已經走上了山，連忙跟了上去。
山路很長，再加上大家都帶了東西，所以路程顯得更遙遠，而且氣氛沉悶。可是岑念覺得很開心，她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時不時轉身看看身後的風景。這是她第一次和薑北在外約會，而且……岑念摸了摸背包，他們還要在山上待一晚，這就意味她可以和薑北像小說裏描繪的那樣看星星了，還要手拉手一起等日出……岑念想著不由得激動了起來，卻不想山路本不平坦，再加上她過於興奮，結果一個不穩，慘叫一聲後，跌坐在了地上。
走在她前麵的薑北聽到聲音，一轉頭看到的是岑念狼狽的樣子，他沉默了。
岑念尷尬地低著頭，想要起來卻偏偏起不來，腳一動就萬分疼痛，這種感覺讓她想起了之前在青島時穿高跟鞋的痛苦經曆。
——該不會腳又崴了吧！
抱著這種想法，岑念欲哭無淚地看向了薑北。
薑北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走過去背對著她蹲下，說道：“上來吧！”
“薑北。”岑念怔怔地看著他。
“一看就知道你腳又崴了，我背你上去。”薑北說著，骨節分明的大手將她一拉，拉到自己的背上，托著她，站了起來。
岑念的臉忽地紅了起來，她將腦袋埋在他的背上，說道：“我很重吧！”
“嗯。”他實話實說，讓岑念有種想要撞死的衝動。
本來走在前麵的唐茵和陶淵在看到薑北背著岑念時都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由於背著岑念，薑北的速度慢了不少，而唐茵注意到，陶淵的速度也跟著慢了下來，走在最後的唐茵沒有點破，也放慢了腳步。
種種原因，三個人爬到山頂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連夕陽都沒看成。
唐茵看了看昏暗的天，提議道：“今晚先搭起帳篷好好休息吧！”畢竟他們是來看日出的，早睡才能早起。
由於岑念腿腳不便，唐茵又不會，所以搭帳篷的事情就交給了薑北和陶淵。
岑念和唐茵坐在一起，看著不遠處默默無語搭帳篷的兩個人。
“唐茵……”岑念求救地看向唐茵。
她的話還沒說完，唐茵就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她看了看岑念，有氣無力地說道：“姐姐我現在很累，什麽主意都想不出來，再說今晚我和你一起睡，他倆睡一個帳篷，說不定會聊聊天，誤會就解除了。”
岑念點點頭，表示讚同。
四個筋疲力盡的人早早地鑽入睡袋休息了。
夜半，唐茵在拍死好多蚊子後，終於失眠了。
她坐了起來，看了一眼手表，才十一點半，躺在她身旁的岑念睡得正香，完全沒察覺到唐茵已經起來了。
唐茵撩開帳篷門簾，外麵一片漆黑，手機的亮光顯得十分刺眼。
“陶學長沒睡嗎？”唐茵走出了帳篷，走到了陶淵身邊。
他握著手機，聽到她的聲音才抬頭笑道：“學妹也沒睡？”
她說道：“你叫岑念也是學妹，叫我也是學妹，為了區分，你叫我唐茵吧。”
陶淵點點頭。
黑夜裏的樹林帶著孤寂的味道，滋生著不安。
“陶學長，我聽岑念說你不喜歡她。”唐茵自顧自地坐在他身旁，看著星空喃喃道，“她說你吻她隻是為了刺激薑北副社長。”
陶淵愣了下，隨即笑了，聲音溫柔地說：“是的！”說得無比堅定，讓人不會懷疑。
“那陶學長的演技真好。”唐茵扭頭對他笑道，“因為我當時也在場，在那一瞬間我還以為你真的愛上岑念了。”
她心裏默默想著幸好……沒有愛上。
隻是她不知道，那一刹那陶淵背對著她露出了悲哀的神情，嘴角流露的是慘淡的苦笑。
03
早上四點半，薑北的手機鈴聲準時響起，他起身走出帳篷，有些訝異地看著並肩坐著的陶淵和唐茵，眼裏帶著疑問。
“昨晚我們都失眠了。”陶淵笑著解釋了一下。
薑北點點頭，走到岑念住的帳篷前，撩起門簾，探頭看著她熟睡的樣子，聲音忍不住變得柔和：“起床了。”
岑念蹙眉，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薑北一把捏住了她的小鼻子，力道恰好，雖不讓她疼，卻讓她十分難受。
岑念難受得不行，猛地睜開了眼睛，她眨了眨眼睛，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薑北，這種隻有在夢裏出現過的場景在現實重上演，令她始料未及。
“你不是要看日出嗎？”薑北說話的時候側了側身，哪怕隻有一道縫隙，她也看到了溫潤的光，那是日出的前兆。
岑念從睡袋裏鑽出來，道：“嗯。薑北，你去叫下陶學長吧！”她是故意這麽說的，為了能讓他和陶淵和好，她可是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笨蛋。”看透她心思的薑北說完，又補充道，“他已經在外麵等了。”口吻平淡，仿佛他們根本沒吵過架一樣。
“你們和好了？”禁不住好奇，她還是問了出來。
薑北挑眉，隻留下了一句話：“我們從沒吵過。”
所以之前隻是有分歧罷了，他們還是好兄弟。
不知道為什麽，此刻岑念有種被耍了的感覺。她看著離開的薑北，跟著走出來，就在撩開門簾的那一刻，她看到了日出。
初陽躍出地平線的那一刻，天空瞬間被染紅了，所有的雲彩像是約好了般披上了紅豔的襖子。
岑念握著薑北的手，興奮得不得了。當第一縷光照在臉上的時候，她閉上了眼睛，深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很美。”就連薑北也忍不住讚歎。每一場日出就像是上帝送給人類的禮物，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唐茵伸了個懶腰，雖然眼前的美景很棒，她卻有些看不進去，她看了看陶淵，此時他正沉浸在日出的美景中，嘴角含著笑。
迎著日出的陶淵就像一幅油畫，雖然隻是一瞬間，卻能令唐茵立刻記住。
看完日出，幾個人簡單收拾了下就下山了，畢竟是周一了，下午還有課要上。
下山的路要比上山的路好走，薑北背著岑念走在最前麵，然後是陶淵，唐茵在最後。上山時路雖然難走，但能大概分辨方向，下山卻不同，雖然好走，但是不好分辨方向。
盡管這樣，氣氛卻比之前好多了。
“薑北，你是算好了時間嗎？”她一出帳篷就趕上了初陽升起，這讓她不得不懷疑薑北是不是算好了時間。
薑北背著她，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說：“嗯，你腳崴了應該多休息。”所以他的意思是他為了讓她多睡那麽十幾分鍾，才特意卡著時間叫她起來的嗎？
不知道為什麽，岑念有些感動，她雙手環住薑北，輕輕笑了：“薑北，謝謝你。”
薑北果然是個溫柔的人。
薑北沉默了幾秒，說道：“不用謝，我是你男朋友。”
瞬間，整條路都飄滿了粉紅色的泡泡，仿佛隻有她和薑北。
岑念靠在他背上，嗅著他的氣息，完全忘了另外兩個人的存在。
“喀喀，雖然不想打擾你們，但是……我不得不說我們好像迷路了。”輕聲打擾的是唐茵，她在翻白眼的同時，心裏卻忍不住羨慕起來。
那種甜蜜的氣氛，讓人看了喜歡，卻又無法插足，愛情與友情不一樣，更有**力，也更加致命。
薑北停下腳步，仔細看著眼前的路，確實……連他也搞不清該怎麽走了。
倒是一直沉默的陶淵指了指旁邊說道：“這麽走吧！”他邁步的同時笑道，“直覺認為這條路行得通。”
唐茵還沒來得及吐槽，薑北就跟了上去，唐茵看著薑北毫不猶豫跟上去的身影，忍不住腹誹，這哪有鬧僵的氣氛啊？
陶淵選的路十分崎嶇，繞了好久才找回熟悉的路，唐茵看著越來越平坦的道路，放下了心，她差點以為自己還要再在山裏待一天。
所幸A大建在山下，下了山他們很快回到了學校。薑北背著岑念，一直到了宿舍才肯放下，因為情況特殊，宿舍大媽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行了。
陶淵因為沒法上來，所以選擇了在女寢門口等薑北。
唐茵倒了一杯水給薑北。
“薑北，你怎麽流了這麽多汗？”被小心翼翼放在**後，岑念才敢小聲問話，之前趴在他背上的時候，他的衣衫就濕透了，岑念原以為是自己趴在上麵過於悶熱的原因，可是當他把她放下時，她才注意到，薑北的臉色不對勁，順著額頭流淌下的汗水滴在她手背上，涼涼的。
岑念的話讓唐茵不由得側目，薑北站起來，扭頭道：“沒事，我下去了。”
“等……”岑念剛喊出一個字，薑北就差點摔倒，此時的他都有些站立不穩了。
唐茵最先反應過來，問道：“薑北副……該不會你腳崴了吧？”
岑念立刻扭頭看向了他的腳，仔細看才發現他的腳踝真的有點腫，他連站都站不穩了，岑念比誰都清楚，腳崴了還要走路有多疼。
薑北沉默了幾秒，岑念嘴唇顫抖地問道：“是真的嗎？”
這一刻，薑北就是想否認也否認不了了，他點了點頭。
“什麽時候崴的？”岑念伸手牽過他的手，他的手心都是汗，估計已經疼得不行了。
薑北的身子向她傾斜了點，低眉說道：“下山的時候。”
所以他一直忍著痛背著她走完了整條山路，他們下山的時候還迷過路……岑念無法想象是什麽讓薑北堅持到了這一步。
“薑北。”岑念心疼地觸碰著他的腳踝，隔著褲子摩挲著。
薑北的手再次放在她的腦袋上，動作輕柔，他說：“我不疼。所以你也不要擔心。”
能不擔心嗎？岑念吸吸氣，輕輕挽起他的褲腿，原本細細的腳踝此刻腫得跟饅頭似的。
看到他這個樣子還說不疼，岑念的心宛如被人用刀割一般，不是被他拒絕時候的那種疼，這種疼帶著幸福，卻更能催淚。
“還說不疼。”岑念握緊了他的手。
唐茵看著兩個人相依相偎的樣子，心裏湧出一陣說不上來的情緒，她拿著包對岑念說道：“我下去買點消腫藥，順便和陶學長說一下。”
岑念和薑北都沒有回應她，她也不在意，輕輕關上門離開了。
唐茵一個人走下樓梯，此刻不禁有些理解什麽叫“因果福禍”了，如果當初岑念放棄追求薑北，現在她也無法和薑北這般相愛。
看到岑念和薑北親昵的模樣，唐茵忍不住心動，她很開心能看到岑念如此幸福的樣子，但在開心之餘更多的是向往。
什麽時候她也能如此，她的那個王子在哪裏？
唐茵剛走出宿舍樓，聽到聲音的陶淵就扭過了頭，栗色的眸子與她對視，幾秒後淡淡笑道：“薑北還不下來嗎？”
唐茵愣了愣，不知道為什麽在聽到陶淵說話的那一刻，她的心猛然跳動了一下，明明他很溫柔、很紳士，可她卻覺得他的眼底藏著悲傷，讓人忍不住心痛。
“唐茵，你怎麽了，還好嗎？”陶淵看著呆愣的唐茵，在她麵前擺了擺手，問道，“怎麽不說話啊？”
“啊……”回過神的唐茵立刻退後了幾步，盡量保持著平常的口吻說道，“副社長腳崴了，我去買點藥，陶學長可能要等久一點。”
“那我和你一起去買吧！”陶淵笑了笑，轉頭往校外的藥店走去。
唐茵邁步走在陶淵身後，他的身影溫暖而又單薄，可為什麽會讓她的心這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