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前所未有的危機
1
醫院特有的消毒水氣味彌漫在空中，額頭上纏著一圈厚厚繃帶的左滉一躺在病**昏迷了一天一夜，仍然沒有清醒過來。
昨天的事實在是太可怕了，我總擔心那兩個歹徒說的Boss會窮追不舍，那樣知道的人越多，會有越多的人被牽連進來。所以，我根本不敢告訴身邊的人，隻好跟老爸老媽解釋要參加同學的生日會，以此蒙混過關。
最後我隻好通過翻查左滉一的手機通訊錄，拜托他的好朋友淺川悠幫忙。在他的幫助下，我將左滉一轉去了市郊的一所醫院救治。這家醫院是市內少有的一間不是屬巨人集團管理的醫院，大大降低了左滉一被人認出的幾率。
“滉一，你快點醒醒，不要離開我……”我伏在病床前，失神地握著左滉一的手，嘴裏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這句始終沒有回應的話。
可是這一次終於得到了回應。
“誰說我會離開的？你怎麽老是在詛咒我？”左滉一卷翹的睫毛向上揚起，緩緩睜開湖藍色的眼睛，雖有氣無力卻說著如此欠扁的話。
但無所謂了！
“你這個家夥怎麽睡了這麽久才醒？！嗚嗚，好怕你會丟下我不管啊……”我半驚半喜地撲到他身上，說著說著又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了。
“你放心，我的命硬得很呢！上次逃過了鬼門關，這次你還怕我逃不過嗎？”左滉一咧開嘴，像拍小狗一樣拍著我的腦袋，放軟語氣命令道，“都說你哭起來好難看啦，不準哭。”
“嗚啊啊啊……”聽他這麽一說，我反而哭得變本加厲了，“嗚嗚嗚，都怪我不好，那麽多嘴告訴大家你恢複正常了，害你又遇到這種事。”我哭得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
“那你得好好補償我才行哦。”左滉一歪著頭，略顯蒼白的嘴唇勾起不懷好意的笑容。
他誇張地嘟起嘴唇，用修長的食指輕輕碰了碰，壞壞地說道：“起碼也得這個。”
他他他……是要我吻他的意思嗎？
“不……不行！”一股熱血直衝我的天靈蓋，讓我的眼淚瞬間止住了。
我想也沒想就一口拒絕他。
“喂，這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嗎？”左滉一不爽地噘起嘴巴，眼神有點受傷。
“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不可以！”我堅決無視他那像小狗狗一樣讓人心軟的眼神。我的腦海裏忽然浮現起麻美的笑容，心情一下子跌入穀底。
“怎麽啦？讓你獻個吻而已，有必要那麽難過嗎？又不是沒獻過。”這家夥討打地伸手捏住我的苦瓜臉，戲謔地說道。
“很有必要！”我生氣地扭過頭，莫名地很在意他這種開玩笑的語氣，“你不是還有麻美嗎？她是你的未婚妻，所以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麵了。”我又說出了違心的話，世界上的事並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不是嗎？
“該死，我都快忘記這件事了。”左滉一懊惱地拍拍額頭，認真地直視著我的雙眼，鄭重地說道，“你給我聽清楚了，麻美才不是我的未婚妻，我是被她要挾了！”
要挾？我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完全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沒錯，就是要挾。有一次在練習室我沒有及時戴好麵具，被她發現了。結果那次告白的時候她莫名其妙地殺出來，還要挾如果不說喜歡她就向全校公布霍恩是左滉一的事實。”左滉一抓狂地扯著被子，哀怨地說道。
“啊……麻美怎麽會這樣？”事實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怪不得之前我聽她說要給你保守秘密！”
“可惡，那個時候看到你被堀辰告白不爽就算了，還要無端端被人要挾，其實我想告白的那個人……是你啊。”左滉一的聲音越來越低，白皙的臉上慢慢冒出一絲粉紅。
“啊……你……你說的告白是字、字麵意思的告白嗎？不會是又想耍我吧？還有扮成霍恩的時候，也有說過喜歡我……這是真的嗎？”我結結巴巴地說著，不由自主地全身緊繃，心髒“咚咚咚”跳得跟打鼓似的。
好想確認清楚他內心的想法！好想聽到他從嘴裏說出肯定的答複！
可是，左滉一卻狡黠地微微眯起雙眼，原先的害羞轉眼不見了。他仍不放棄地用指尖指著自己的嘴角，耍賴地說道：“先給我補償，我再告訴你。”
我差點整個人轟隆倒地。這家夥真狡猾！
可是，視線一對上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我的大腦立即罷工。左滉一一定不知道他現在的樣子有多麽好看吧：卷翹的睫毛伴隨著呼吸輕微眨動，湖藍色的雙眼散發著魅惑人心的魅力，微微勾起的嘴角像是在對我發出邀約……
糟糕了，雙頰持續升溫的熱度燒得我腦袋暈乎乎的，再這麽下去我的頭頂會不會冒煙啊？
“如果你不願意，那就不勉強你了。”見我久久不行動，僵在原地跟化石似的，左滉一的期待逐漸轉化為失落，他落寞地拉起被子，轉過身準備縮進被窩裏。
“喂，等等。”我害羞地按住了他的肩膀，製止了他想躺下身的舉動。
“隻有你才可以享受到這種權利哦，你不應該感到高興嗎？”左滉一眨了眨眼睛，隨即小扇子似的睫毛垂落下來，覆蓋在光潔的皮膚上。他閉著眼睛，俏皮地微微嘟起嘴唇，撒嬌地說道：“我數到一，不動就是棄權哦，三、二……”
怎麽辦？！左滉一的話仿佛有催眠別人的魔力，害我的身體完全不受大腦控製，低著頭俯下身，朝著他果凍般的嘴唇慢慢靠近……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飄進一個男聲：“左滉一那臭小子醒了沒有啊？”
嚇得我的動作立即暫停，隨即身體緊繃立正站好！
左滉一睜開雙眼疑惑地探出頭往我身後一看，氣得抓起放在桌上的水杯往門外的方向扔過去，憤憤不平地怒吼道：“淺川悠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啊？”
2
好在左滉一的傷勢恢複得很好，經過醫生的檢查後，很快就被批準出院，隻是提醒我要小心地護理他的傷口，過幾天再回醫院拆線。
我終於安下心來，盡管時間還早，還是攔下計程車把左滉一送回家。
之後回到自己家時，推開家門的一刹那我覺得氣氛有點奇怪。
現在連早上七點都不到，明明還沒到上班時間啊。這個時候老媽一般都會在廚房裏忙著準備早餐，而老爸則睡眼惺忪地坐在餐桌前看報紙。
可為什麽家裏空****的，一個人都沒有？
我幾乎把整間屋子都翻遍了，但還是找不到他們兩個。
通過家裏的電話撥打他們的手機號碼，卻發現他們連手機都沒有帶，手機被孤零零地扔在他們房間。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累得癱坐在沙發上動也不想動。左滉一的事已經令我心力交瘁，讓我的大腦沒有任何容量去思考其他的事。
“鈴鈴鈴……”家裏的座機突然響了起來，把我嚇了一跳。
難道是老爸老媽打過來的？我欣喜地從沙發上彈起來，飛快地拿起放在茶幾上的電話聽筒，但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堀辰哥焦急的聲音。
“西米你沒事吧？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連左滉一也失蹤了，發生了很嚴重的事你知道嗎？”
他的話讓我的心一沉，握著聽筒的手不自覺地開始顫抖。我弱弱地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你快打開電視看看早間新聞就知道了。乖乖待在家裏不要亂跑，我馬上過去找你。”堀辰哥說完，匆忙地掛斷了電話。
一種不安的感覺充斥在心頭，我趕緊打開了電視機，一看到各大頻道的新聞報道時，頓時感到晴天霹靂，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各大頻道滾動播放著多人投訴因長期服用巨人集團重點研發的產品導致身體不適的消息，還報道了質檢局通過抽查產品，發現青春密碼美容液為了增強功效，使用了對人體有害的材料，已經拘捕了巨人集團的執行長和負責研究開發的人員進行調查。
怎麽可能會這樣？我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消息，腦袋一陣眩暈，但很快醒悟過來，怪不得在家裏找不到老爸老媽，因為老爸就是青春密碼美容液的主要研發人員！
不……這不可能的，老爸是不可能做出對人體有害的研究！
我傻傻地呆坐在沙發上，木然地看著接下來的新聞報道。
原來我被人綁架時還被人拍下了錄像，錄像經過處理截取了前半段上傳到視頻網站，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引發了強烈的回響。我親口說沒有提高智商的秘方和歹徒質疑G.M.P的話，無疑更加證實了巨人集團的產品無效的消息。
為什麽會這樣？麻煩事似乎約好了一樣，一件一件地接踵而來，並不肯給我有絲毫喘息的機會。
“叮咚，叮咚……”門鈴聲響起，應該是堀辰哥到了吧。
我連忙小跑過去開門，打開大門卻看到一位不認識的老爺爺。
他穿著淺灰色西裝，脖子戴著蝴蝶領結，皮鞋擦得鋥亮。他笑容可掬地對我微微欠身說：“顧小姐，我是左滉一少爺的管家，請你穿上這件禮服後跟我去巨人集團總部。”
“總部？去幹什麽？左滉一怎樣了？他已經知道了電視裏報道的負麵新聞了嗎？”我的問題一個接一個，連番發問。
“很抱歉，少爺隻是交代我送你去巨人集團總部，具體的情況我並不清楚。”管家爺爺再次禮貌地欠了欠身，麵無表情地說著，並朝我遞過一個精美的服裝袋。
左滉一的傷勢還未複原，不好好留在家裏休息，到底想幹什麽啊？我擔憂地接過服裝袋，替他提心吊膽。
但這是左滉一的決定，無論如何我都會去的。
我飛快地跑進房間，從服裝袋裏拿出一件漂亮的粉色斜肩小禮服，快速換好後飛奔下樓。
很快我就被載到巨人集團總部，在管家的帶領下搭乘電梯來到一間寬敞的會議室。
我站在門外，看著頭上仍然纏著紗布、西裝革履的左滉一站在台前。台下密密麻麻地坐滿了手持各種巨型攝像機、照相機的媒體記者，嘩啦嘩啦的快門按鍵聲響個不停。
“大家好，非常感謝大家參與這次巨人集團的新聞發布會。”左滉一雙手撐著會議桌，微微彎下腰對著桌上的話筒說道，“在這裏，我首先要澄清的是，巨人集團旗下的所有產品都是真材實料製作的，絕對不含對人體有害的成分。至於有客戶投訴服用青春密碼美容液後感到身體不適，我們不排除市麵上可能流傳出仿冒巨人集團的偽劣產品。當然這隻是我們的初步猜測，集團內部將會進行深入調查……”
他的聲音充滿自信，讓人很難想象他還隻是一個學生。
突然有個極不和諧的聲音響起：“等等……”黑壓壓的人群裏，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的記者舉起了手提問：“請問那段視頻怎麽解釋呢？”
我將視線從那個討厭的記者臉上移開，看到左滉一自信滿滿地扯起嘴角，露出魅力四射的笑容說：“其實那段視頻中的確存在不實的內容，我們集團已經成功研製出有效補充人體大腦營養，從而提高人類智商的藥物。但現階段這是屬於巨人集團重要的商業機密，身為主要研發人員的顧西米麵對著凶惡的歹徒，不顧自身安危，不惜欺騙歹徒也沒有透露集團機密，我非常感激她對我們集團的忠誠。”左滉一說完，轉過頭柔情似水地看向我所在的方向。一瞬間，記者們立即一擁而上，“哢嚓哢嚓”地舉起相機對我拍個不停。
左滉一他到底在說什麽呢？我根本就沒有研發過什麽提高智商的藥物啊！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隻能傻傻看著左滉一露出完美的笑容，緩緩向我走來，就像童話裏充滿光芒的王子一樣。
可是這個王子臉上的笑容看起來不那麽自然，我好像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四周閃光燈閃爍不斷，我被左滉一帶到台上，麵對著台下的長槍短炮，我隻能勉強自己牽動僵硬的麵部肌肉，露出極不自然的笑容。
左滉一依舊若無其事地對一眾記者演著戲，說起謊來根本不用打草稿。他高高牽起我的手，深情地俯下身在我手背上印下一吻。接著他轉過身對記者說道：“我相信大家或多或少知道我遭遇車禍昏迷一年後，智力減退的消息。這段時間多虧了西米在我身邊無微不至地照顧我，並以我作為臨床病例研發出提高智商的藥物，甚至因此而遭遇歹徒襲擊，我非常感激她為我做的一切，想就著這個機會，在這麽多媒體朋友的見證下，真誠地提出一個請求。”
“西米，你願意當我的未婚妻嗎？”
“哇……”台下一片嘩然，閃光燈以更頻密的次數不斷閃耀著，刺得我的眼淚都快掉下來。
“未婚妻”這三個大字就像一枚原子彈直直向我扔過來，炸得我體無完膚。這明明是我多麽憧憬從他嘴裏說出的三個字，現在聽到了卻感受不到一絲喜悅。
我艱難地抬起好像有千斤重的頭，看著完美的左滉一表現出讓我感到陌生的成熟感。我心裏非常明白，其實所謂的“未婚妻”隻是左滉一拿來過關的手段而已。
但我沒有選擇，隻能配合他讓這場戲有個完美的落幕。
我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心底讓我快無法呼吸的疼痛，擠出平靜的微笑，抬頭看著那熟悉卻無法猜透的雙眼，輕輕地說了一句：“好啊。”
簡單的一句話，就讓記者們瞬間轉移視線，動作一致地紛紛把采訪話筒遞在我們麵前，爭先恐後地發問。
“請問你頭頂上的傷，是不是為了拯救未婚妻而受的？”
“可以介紹一下你們認識的經過嗎？”
“據我所知，你的未婚妻並不是出自名門望族，請問這對巨人集團的聲譽有影響嗎？”
……
果然，八卦緋聞是記者們最喜歡追訪的新聞，再也沒有人把焦點集中在巨人集團的產品上。
我笑容僵硬地站在台上，看著左滉一展露著迷人的微笑，輕鬆地把每家媒體拋過來的問題一一作答。
“我頭頂上的傷就是和歹徒搏鬥時受的，當時我一聽到她被綁架的消息什麽都不顧了，拚命尋找她的下落……”
“我們是在巨人學院的G.M.P研究室裏認識的。我醒來之後，她竭盡所能照顧還未恢複正常的我，經常熬夜分析我的身體檢查數據，尋求最適合治療我的方法。在這些日子的相處中我們慢慢日久生情……”
他說的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已經無法判斷了。雖然我清楚這是為了幫助巨人集團渡過難關，但左滉一說的話像刺一樣密密麻麻地紮進我的心裏，好難受。
麵前的這個人讓我感到好陌生。他臉上好像戴著好多重麵具，總是可以輕而易舉地變換自己的角色，我已經快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他。
這一次他不僅僅是在欺騙我，甚至欺騙了所有人。每個人好像是在他手中玩弄的棋子，傻傻地按照他的方式任由他擺布。
我的鼻子好酸，強忍著淚水的雙眼生澀得發疼。但是我絕對不能哭，淚水一定會衝破我的心理防線，破壞這個完美得不得了的計劃。
我知道，比起資產千億的巨人集團來說，我的難過很廉價。
3
發布會結束後，左滉一立即召集公司員工開緊急會議，丟下我一個人和很多個問號在街上徘徊了很久才走回家。
但推開家門，換上休閑服的左滉一已經比我先來一步，坐在我家客廳的沙發上對著眼前的筆記本電腦沉思。
“左滉一，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為什麽要說這麽離譜的謊言，我根本就沒有研究出什麽提高智商的藥物啊！”我迫不及待地說出心中的疑問，害怕左滉一到時無法下台。
“你來得正好。”左滉一麵無表情地抬起眼睛瞟了我一眼，用指尖敲了敲放在茶幾上的幾個文件夾，視線很快轉移到筆記本電腦上，連看也不看我一眼繼續說道，“這是我從顧教授實驗室裏翻出來的資料，應該可以幫助你研發提高智商的新產品。為了讓媒體相信你是我未婚妻的信息，我會待在這裏，直到你研究出新產品為止。”
什麽？我快步向前拿起桌上其中一個文件夾，快速翻了幾頁匆忙看完內容。厚厚的資料裏全部都記載著大腦所需要的營養成分可以從那些食物中獲取，通過什麽方法可以有效提高大腦工作效率，增強記憶力。
可是光憑這些根本不可能提高人類智商啊！
“左滉一，這些東西是沒用的，最多隻能對大腦起到保健作用，就算研究出來，也不可能讓吃了這些藥物的人從IQ90飆到IQ200。”我無奈地放下文件夾，沉重地歎了一口氣。
“我不管，你實驗室裏不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花與蟲嗎？既然你上次可以研究出那些東西，這次也必須研究出來！”左滉一固執地看著我，惱怒地說道。
“可是上次研究的那些藥物藥膏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啊！倒是你為什麽要三番四次的騙人？既然做不出來的事就不要隨便亂說好嗎？人類的智商哪有可能隨隨便便吃顆藥丸就提高？！”
我崩潰了，積壓在心底裏的怒氣像火山爆發一樣，口不擇言地對左滉一大吼大叫。
“做不到也必須做到！目前唯一能拯救巨人集團的方法就是研究出新產品，這樣才可以對外界認定的你救醒我這件事情自圓其說。”左滉一冷冷地說道。他沒有溫度的眼神淡淡地掃在我身上，讓我像掉進了冰窟裏一樣。
“可是研究出名不副實的產品有什麽意義？這不是在欺騙消費者嗎？再說真的研究出這樣的產品，隻會讓人類變得依賴藥物而放棄努力，你願意看到這樣的後果嗎？”我聲嘶力竭地吼出自己的心裏話，它們好像千斤巨石壓在我的心頭，壓得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不研究虛假的產品，不研究讓人類投機取巧的東西，這是老爸一直以來的信念，也是我的堅持。
但是左滉一輕而易舉的一句話，就要我推翻自己堅持的原則。
“能不能研究出名副其實的產品，那就要看你的本事。我隻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學校方麵我會替你請假，總之一個星期之後我必須要看到成果。”左滉一斬釘截鐵地說道，容不得有任何商量。
“不行！你太高估我的能力了，我做不到！”我想也不想就斷然拒絕道。
這對我來說實在是太困難了。
“顧西米，你還嫌給我帶來的麻煩不夠多嗎？”
左滉一忍無可忍地朝我大聲喊著，厭惡嫌棄的眼神像一把閃著寒光的利刃，快準狠地插進我的心裏。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單純的一句話，一個厭倦的眼神，也可以擁有這麽強大的威力，讓人在一瞬間感受到瀕臨死亡的疼痛。
原來在左滉一看來，我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麻煩啊。
是的，一切的事情都因我而起：是我公布他了恢複正常的信息，害他為了拯救我而受傷；是我那麽笨，被人綁架還要說那些讓人誤會的話，反而被居心叵測的人利用……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左滉一是不會遭遇這些的。
說不定我是左滉一命中注定的大衰神，隻要遇到我，他就會倒黴透頂。
難過愧疚的心情快要衝破我的心房，我的眼淚早已控製不住，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滑落臉頰。
可是左滉一還嫌不夠，冰冷得令人好像置身零度的話再度給了我致命一擊：“不止是你，就連顧教授也……”
“不！我老爸才不會做這種缺德的事！”我不顧一切地大聲反駁，再次感受痛徹心扉的感覺。
“你可以對我不滿，但……請你一定要相信我的家人。我相信老爸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的……”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讓我看不清眼前左滉一徹底失望的眼神，我慌張得失聲痛哭，喉嚨哽咽著斷斷續續地解釋道。
“那你怎樣解釋那批出事的美容液？每一張質檢單都是由顧教授簽名，為什麽他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好好進行最後的檢查？現在巨人集團遭遇這麽嚴重的危機，都是你們的錯！你居然還敢給我討價還價，不好好想辦法給我補救這一切？如果你心裏還有那麽一點愧疚，麻煩你快點給我研究出藥物方案，而不是在這裏浪費時間。”
左滉一說的話一字一句地刻進我的心裏，把我的心傷害得千瘡百孔，每聽他說一個字，我就能感受到錐心的疼痛。
事到如今說什麽也沒用了。
我淚眼婆娑地看著左滉一，無比愧疚地說道：“對不起，我會盡自己一切能力，研究出新產品的……”
“那就好，一個星期後，我等你的研究成果。”左滉一毫不留戀地看也不看我一眼，合上筆記本電腦轉身走上樓去。
留我一個人心如死灰般站在原地，聽著心髒虛弱無力地呻吟聲。
我咬緊雙唇，用力抹去我眼角最後一滴眼淚。為了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為了老爸，我隻能那麽做了……
那個我熟悉的左滉一已經徹底離開了我的世界，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