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哪，請賜我會變身的小狐狸吧——喵哆哆
才剛剛結束《別吻我，魔王小壞》第二部沒多久，俺就投入到了“MM殿下”係列新一輪的創作中。聽說慕夏GG和米大也在頂著壓力奮鬥著，身為魅麗優品有名的拚命小貓的我怎可鬆懈！寧可不上淘寶，也要努力趕稿。（女王大人：我怎麽前天還看見你在收包裹？俺：那是幻覺……）
魔幻一直是俺的最愛，每次去電影院也是非魔幻大片不看，無論是歐美的騎士公主，還是東方的怪談傳說，統統被我“斬殺”。也許隻有在那樣的世界中，我才能感受到不同於平凡生活的快樂和享受，忘卻一切煩惱。
記得曾和朋友們在一起暢談人生最大的願望，答案可謂五花八門，什麽拯救地球，什麽獲得免費一輩子的美食券，等等。隻有俺，怯怯地說了一句“我想救隻小狐狸”，被大家鄙視我心無大誌。哼，你們就有大誌了！要知道，如果你救下了一隻小狐狸，也許他哪天就會化身為一個美少年來找你報恩！那將是多麽美好的人生啊！
所以，在得知《逆光·淺草》的主題是“誤會”時，俺腦海中便自動浮現出一幅一隻紅色毛發的小狐狸正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我的畫麵。嗯，還有一隻狡猾的大狐狸……俺頓時靈感如潮湧，隻想一口氣寫完才算痛快，在奮鬥了一天一夜後，便有了這篇不同於以往風格的小故事——《狐狸的報恩》。嗬嗬，希望能帶給大家與“MM殿下”係列不同的享受。要知道，美少年什麽的，俺最愛了，哈哈！
3.狐狸的報恩——喵哆哆
1
北方冰雪大陸，皇都，不知火城。
10歲的第一皇女芷江，穿著白色的裘衣，粉妝玉琢的，像個毛茸茸的公仔。她虔誠地跪在神龕前，專心致誌地訴說著願望。這個神龕建造在一個深深的雪洞裏，四麵的牆壁都是猶如水晶柱一般的冰塊。神龕裏麵保存了冰雪大陸第一代開國皇帝的骨灰，在皇室的傳說中，對列祖列宗的祈願是最容易實現的。
人的欲望總是很多，但芷江在列祖列宗麵前最經常念叨的願望，似乎也不是特別難實現……
“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列祖列宗能讓我實現去中都大陸艾米亞魔法學校的願望……唉，我並不是想讓父母為難，我隻是想……嗯，精進學業，還有……找到一個喜歡我，並且我也喜歡的人。”她眨了眨眼睛，繼續說，“如果願望能夠實現，就算是讓我從今以後都不吃最喜歡的糯米團子也絕無怨言！”
芷江訴說得實在太投入了，絲毫沒有注意到旁邊的柱子上掉下來的細碎冰屑，也沒有聽見細微得像是用爪子在刨冰的聲響。
拜祭完了祖先，芷江一邊堅信著祖宗很快就會實現她的願望，一邊很高興地跟大人去雪原上打獵了。
冰雪大陸皇族的特征是赤瞳，有著能征善戰的傳統，對皇女的教育也少不了騎術的訓練。但是，比起跑馬拉弓射箭，芷江對做陷阱更有興趣，甚至貢獻出自己最喜歡的糯米團子當陷阱的誘餌。
之後，她就騎著天馬鬆風去冰原上兜風了。她先是在地上跑了幾圈，又到天空中飛了一陣，然後，她跑去看自己做的那個幾乎稱得上“幼稚”的陷阱。
結果，那天芷江不僅是空著手回去的，還賠進去好幾個團子。
芷江不明白，為什麽掉進陷阱的偏偏是隻眼眸黑得無比可愛又可憐的紅毛狐狸呢！當時，狐狸的嘴巴邊上還有糯米團子的殘渣，很像是餓極了的樣子。如果是隻野狼啥的，就算它在坑裏哭得淚流成河，正在學習法術的芷江也會毫不猶豫地在它頭上貼上“眩暈”符咒的。
但是，她畢竟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孩。
幾天之後，芷江趴在涼亭的扶手上看池魚遊弋，不知不覺竟然在池邊睡著了。
夢裏是她沒有見過的景色，綠色的柳樹搖曳生姿，前麵帶路的女童，用衣袖掩著半張臉巧笑倩兮，嬌媚得不像人類。
“您的救命之恩，大家都很感謝。”
“啊？”
“您最近救了什麽，當真不記得了嗎？”
芷江苦苦思索：“是那隻吃掉我不少團子的……狐狸？”
突然，女童背後轉出一個棕發青年。青年如日月光華一般美麗，帶著完全沒有注意到自身美麗的恬淡，手裏還拿著一把金色的折扇，風流倜儻，令芷江看得眼睛發直。
皇室裏是不會有什麽歪書傳奇的，但那些善良的勞動人民救了多情的妖怪，妖怪無以為報，於是化身為人以身相許的美好傳說可是代代流傳，芷江跟著父皇母後微服私訪的時候在街頭巷尾也曾聽過好幾個。
青年連道謝都是微微揚著線條優美的下頜，映照著那柳條搖動中的光與影，蠱惑著人心：“救命之恩，遲遲未能相報，萬分歉意，望皇女殿下海涵。”措辭很簡單，談吐卻無比優雅。
芷江幾乎要融化在這爛漫春光裏，卻陡然生疑：“你怎麽知道我是誰？”
“因為我們是狐族。”青年即使被質疑，也十分淡然。
“這是托夢？”芷江恍然大悟，狐族的存在她是聽說過的。幻化成人又能托夢的必然不是一般人，自己真的是遇上貴人了嗎？
對方一副“你才明白”的表情，但還是點了點頭。
芷江十分驚異，她不曾想到自己放走的狐狸，竟是這樣的一位青年。聯想起當時自己的動作，芷江竟有些羞赧。
“我要道歉才是……早知道您是這樣的……啊，總之，當初拎住您後脖子的舉動……”
“您誤會了。”青年挑了一下眉毛，似乎是在忍住什麽，“當初掉入閣下那個白癡陷阱的人，並非在下。”
芷江徹底愣住了。
隻見青年背後走出一個紅衣少年，見了她就低頭行禮：“滴水之恩，日後自當湧泉相報。”
芷江徹底暈了。
這個孩子也很漂亮，而且靦腆羞澀的樣子也非常可愛……
但是……
芷江對那個“無以為報，以身相許”的大團圓結局還是念念不忘的。
可是這兩位，到底會是誰來“以身相許”？芷江看看青年，又看看少年——實在是難以取舍啊！
“總之，您的恩情我們是一定會回報的，但不是馬上。”青年有些不耐煩地看著兩眼發直的芷江，一手扯住了也是直愣愣地看著芷江的少年，用有些敷衍的口氣說道。
“呃……為什麽？那到底是什麽時候？”芷江不死心，還在垂死掙紮。
“這一點您不用擔心，在您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們自然會出現。來人，送客。”
原先的女童走上來將自己毫不留情地一推，芷江突然就醒過來了，她還趴在魚池旁邊的涼亭扶手上，額頭上都壓出了隱隱的紅印。
身邊還放著一小碟糯米團子，她拿起一個，竟然是紅豆餡的。
“這是……哪兒來的？”
2
五年後。
15歲的芷江正麵對人生的危機。
第一順位皇位繼承權，給她帶來的是足夠在皇城外繞三圈的求婚者。麵對人海戰術的壓力，第一皇女隻有一個想法——逃婚吧！
可是宮廷內部護衛重重，她就算想逃也逃不出去。而她外出的理由也屈指可數，除非……魔法學校會寄錄取通知書來。每當這時，她就會非常鬱悶地去神龕拜祭列祖列宗。而看到案台上作為貢品的糯米團子，她都會想：我都忍著不吃糯米團子這麽多年了！為什麽願望還不實現？而那隻吃了我那麽多團子的狐狸，竟然還不來報恩！在我需要外援進行私奔……啊，不，離家出走的時候，它為什麽還不出現？
這一天，接見完一位臨近小國的王儲以後，芷江幾乎是虛脫地回到了自己的寢宮，正要躺倒時，門外卻傳來了相當尖銳的聲音：“長公主殿下！大消息！”
能讓一位常年從事皇室教育的女官提著裙子跑進來的消息，不外乎哪位公主被嫁出去了或是哪位皇子要納妃了——還多半和自己有關。芷江一想到這裏，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什，什麽消息？”
來者正是她的家庭教師魯麗，魯麗似乎相當興奮，草草行了禮就開始說話了。
“陛下同意讓您去中都大陸的艾米亞魔法學校學習兩年！”家庭教師表現出不同於往常的興奮，“不過條件是您回來的時候必須帶著您挑選的……”
“什麽？”
“可以共度一生的伴侶！”
“啊？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這次要不是國師大人開口告訴陛下，根據星象推算，您在學校境內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會是您未來的伴侶，陛下應該是不會讓您去的。陛下果然宅心仁厚，最看重的還是子女的人生幸福啊！”魯麗似乎十分高興，笑嘻嘻地行了一個告退的屈膝禮，“下官應該要給您去準備行李了。”
“啊……”
從狂喜到驚愕，芷江仿佛覺得有一道閃電把她劈成了兩半。她完全沒有注意到魯麗不同尋常的興奮，也沒有看到魯麗那一頭卷發中突然冒出的短短尖尖的動物耳朵。
因為她已經崩潰於預言的打擊了。
這是什麽推算？遇到的第一個人？不論男女嗎？不論美醜嗎？甚至不論種族嗎？艾米亞魔法學校可是傳說中摒棄了種族歧視，隻要能化為人形的種族都可以上學的地方啊！難道這是自己這一年來對各類王公子弟拒絕得太過於激烈的報應嗎？
但就算是這樣，整個冰雪大陸上也沒有人敢對國師的預言有異議——因為，他的預言有100%的正確率。
就算被可怕的預言擊潰了，學校仍然是要去的。背負著父母“帶一個好男人回來過幸福日子”的期待的芷江，在查過去學校的地圖以後，終於明白為什麽國師的預言是以“學校境內”為範圍了。
艾米亞魔法學校的範圍包括離學校比較近的五六座山頭，那都是傳言說鬧鬼的山，根據危險程度還被分了等級，當成每個年級的學生的期中考試或者期末考試乃至於畢業考試的任務地點……當然，也有不可進入的禁忌地方，這些都在地圖上標明出來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在芷江騎著鬆風來到離學校還有一座山的距離時，前麵出現了一大片烏雲，還是電閃雷鳴狀，周圍卻是晴空萬裏，連一絲雲朵都沒有。
“這是法術的傑作吧……”
她拉住韁繩，讓鬆風降落到地麵上，正雄心萬丈地想“我要來會一會這些妖怪”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國師的詛咒”——第一個遇到的人！
芷江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就在這時，雷擊中了山頂的巨石，發出一陣巨響。眼見滾石落下，她毫不猶豫地跳下馬，牽著鬆風跑進了一個洞穴中。卻不料那些石塊正好掉在洞外，堵死了出口。
“不是吧……”黑暗中，芷江還在適應的時候，突然感到從洞穴深處傳來了一股強大的殺氣，並以極快的速度向她靠近。
身為第一皇女，從小受到的教育裏自然也包括法術以及防身術。臨危不亂才是皇室的氣度，芷江不慌不忙地念動咒語，畫出一個五芒星陣，直接揮向洞穴深處，裏麵頓時響起了巨大的爆破聲。但是，立刻有一陣勁風反彈回來，她不得不將隨身佩帶的斬冰劍插入地麵當成支撐，才勉強沒有被風吹跑。
“嗚……好辛苦。”風勢一直沒有減弱，她被風吹得一直向後退，地上已經被劍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裂縫。
“開什麽玩笑！我怎麽可以在這種地方……”
還沒見到人就死掉？
將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那把斬冰劍上，她開始小聲地念動咒語。忽然，她相當吃力地舉起那把劍，逆風擺出迎戰的姿勢，大喝一聲：“來吧！”
她毫不猶豫地揮出了一劍。
這一次，在法術所引發的白色亮光中，她似乎看見了一個影子……
說是似乎，那是因為對方也使了十分大的力量，她隻覺得眼前極亮的白光一閃，就隻剩下了無窮的黑暗。
“你醒啦？”
她睜眼就看到山櫻爛漫，跟剛才冷冰冰、黑乎乎的山洞完全是天壤之別，仿佛到了桃源之鄉似的，連傳來的聲音都低柔婉轉，惹得人的心緒也跟著有了微妙的波瀾。
發覺自己躺在地上，芷江慢慢地爬了起來。
她很少見到這種山花爛漫的景象，貪戀地看了好幾眼，才看到了櫻樹下長衣飄飄、倚樹而立的修長身影。對方在櫻樹下朝著她抬起下巴，棕色的發絲如新柳般披拂而下，犀利的眉梢斜飛入鬢。
芷江愣住了，腦子裏飛快地轉著念頭。
他就是國師所預言的第一眼看到的人嗎？國師你真是對我太好了！是那個棕發青年哪！我們終於又見麵了！
“你破壞了我的學生的考試，這要怎麽辦才好呢？”
“啊？”
沒想到重逢的第一句台詞竟然是這樣一句話，芷江有些反應不過來。
眼前的青年手持一把金色的折扇，漫不經心地一下一下輕輕敲著自己的右掌心：“他就隻好留級了……這可是好不容易才有的補考機會啊。”
“你說什麽我是真的沒有聽懂啊……”
芷江真正陷入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地步。明明她剛才是為了躲避雷擊才進入山洞的，跟著那洞裏就傳來了濃重的殺氣……難道是她防衛過當嗎？還有，為什麽當年托夢的狐狸之一，現在已經變成了為人師表的先生呢！
“你來的時候，看到了這座山頭上的烏雲和閃電吧？”
“嗯……”
“那是我發現你正朝著這座山頭來，召喚雷電想堵住那個洞口讓你不要進去，結果偏偏你又早了一步……洞裏安排的就是這次的考題，而你進去以後，感到的那一陣殺氣，就是作為‘考題’的山鬼發出的。就因為你的攻擊力度沒有控製好，才會破壞了我學生的考試，還改變了這裏的地貌形態……”對方歎了一口氣，“你回頭看看吧。”
芷江在他敘述時已經完全呆住了，她僵硬地一回頭，看到的是一個被夷平的小山包，根本看不出原先是座高聳入雲的山峰。
“你明白了嗎？”
“呃……”
就在芷江和這個青年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說什麽話接下去的時候，突然旁邊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您已經來學校了？”
芷江回頭一看，出聲的黑發少年正用一雙黑得無比清澈可愛的眼眸看著她，他穿著一身耀眼的紅衣，卻一副靦腆羞澀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那久遠的記憶排山倒海地襲來……
“啊！是你！”
然而，手持折扇的青年毫不猶豫地一扇子敲在這個少年頭上：“這是你應該關心的事情嗎？一點兒留級的危機感都沒有！”
3
“我是摩耶，艾米亞魔法學校的教師，這個是我今年的學生，二年級的由歧。”折扇青年動作優美地用扇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個很不走運的少年，“雖然過了五年，但是我們又見麵了。”
“這一麵隔了五年，還真是漫長。”縱使好脾氣如芷江也忍不住開口諷刺，“閣下如今為人師表，當知滴水之恩必然湧泉相報，卻總是挑著好時機前來。”
“公主殿下此話要怎麽理解？”摩耶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
“這五年之內，我需要幫助的時候怎麽從未見你們現身過？”
“那是公主殿下吉人天相，自有貴人相助……”
是啊，國師果然是個“貴人”，竟然開口預言芷江我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這個忘恩負義的狐狸！這種人怎麽會是她以後的伴侶！這也太便宜他們了吧，非但沒有報恩，還撿了便宜去！
她氣呼呼地說：“那你們的報恩，到底是要到何時兌現？”
“這……”摩耶猶豫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該告訴這個怒氣衝衝的小公主，正是自己假扮國師哄騙國王，又差使由歧幻化成人形去通知芷江，才讓她有了離家上學的機會，報恩已經完成了……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如果知道連國師的“預言”都是假的，公主殿下肯定會惱羞成怒、暴跳如雷吧。
千年九尾白狐摩耶，難得地為別人的麵子考慮了一次——麵對著芷江猶如噴火一樣的赤色瞳眸，他心虛地別開了臉。
“對不起，是我們不好。前幾年摩耶殿下他作為狐族的長老以及學校的老師，實在是忙得分身乏術，未能早日前往冰雪大陸助您一臂之力……”由歧突然開了口，他烏黑清澈的眼眸與說話的態度都讓人感覺非常可愛，“況且，深受恩惠的是我，請讓我承擔這個責任吧。”
“是嗎？你真的會說到做到嗎？”芷江一臉的不相信。
現在她難得地處於上風，感覺還不錯……
“是的，請您相信，從現在起，不論發生什麽事情，由歧都會幫您的……”說到這裏突然頓住的狐狸少年，習慣性地將臉轉向摩耶，露出一副“糟糕了，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麽”的表情。
摩耶無奈地撫摩著額頭——這孩子怎麽把狐族締結契約用的誓詞都給背出來了？看樣子，他後半生就是做牛做馬的命了。不過，看起來他是樂意為美女服務的。
“請您相信他能做得到。”摩耶純屬火上澆油地加了一句。
芷江用狐疑的目光在摩耶和由歧的臉上掃來掃去。氣雖然消了一些，但是，在她心中卻有揮之不去的煩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眼前濃眉大眼的少年，就連卷曲的短發也帶著野性的氣息，他就好比一塊沒有被雕琢過的璞玉，讓人覺得每多一次打磨反而折損了其本身的優越質地似的。由歧所散發的氣息澄澈得沒有一絲雜質，如果這個少年是國師說的第一個看見的人，估計會更容易搞定吧……芷江忍不住這樣想。
“好吧……我就姑且相信你。”
到了學校，芷江把名報了，交了學費就去領宿舍鑰匙，儼然一副平民百姓的做派，完全沒有侍從跟來。
但是踏進宿舍的時候，她還是震驚了——宿舍裏的所有東西都整潔得閃閃發光！
看到茶杯裏已經倒好了熱氣騰騰的紅茶，小碟子裏還放著她最喜歡的糯米團子，她終於忍不住嘴角抽搐了：“我跟列祖列宗發過誓，再也不吃這個了……”
她轉過視線一看，書桌上卻有一隻紅毛狐狸，大眼睛水汪汪地看著她。
芷江差點兒沒暈過去——這不就是由歧的原形嗎？
學校的規定是“男生不能進女生宿舍”，但是的確沒有規定雄性的動物不能進來……
她立刻關上了門！
“你是怎麽進來的？”她毫不客氣地像五年前一樣拎起狐狸的後脖子。
“吱吱吱……”狐狸發不出人聲，就隻會尖叫。
芷江一鬆手，由歧在落地的瞬間就化成了人形。
“就在你領鑰匙的時候，我進來的。”由歧盤著腿坐在地上，用手揉著後脖子，愁眉苦臉的，“摩耶殿下說，你一個女孩子搞衛生很累，就叫我用狐狸的樣子進來了。”
芷江愣了一下，她沒想到是這樣。
雖然心裏很感激，可是一想到他們是狐狸……
“這些不會是你變出來的吧？比如哪天早上醒來後，大家發現自己居然睡在野地裏……”
“不會的！怎麽可能！我也沒有本事變出一棟樓來啊！這裏住的可都是會法術的各族學生啊！再說，學校裏麵到處都有結界，就算使用法術，也都是低等的法術呢。”由歧大叫冤枉，一臉委屈地看著芷江。
那張純真無辜的臉讓芷江瞬間就產生了罪惡感。
“也對……”芷江暗罵自己蠢，“那……這些糯米團子是哪兒來的？”
“我叫‘高興’去買的。”
由歧抬起手，窗外立刻飛進一隻金黃色、腦袋圓圓的小鳥停在他的手上——確切來說，長得更像是小鴨子。
“五年前吃了您不少團子……”
往事真是不堪回首啊——這是芷江聽到這句話的唯一想法。為什麽一個野性的帥哥，竟然對幾年前的團子這麽念念不忘，她都發誓不吃了，還拿出來**她？
“但是這隻鳥……為什麽叫‘高興’？”芷江換了個話題，掰開小團子喂給“高興”。
“摩耶殿下抓到它的時候好像很高興，把‘高興’丟給我，說這個以後就是我的式神，讓我叫它‘高興’就可以了。”由歧很老實地回答，絲毫沒有注意到“高興”在聽到摩耶的名字的時候一副被噎住的表情。
芷江同情地看著這個小式神——你的主人從來沒有覺得這個名字起得有多讓人無語啊……
不過，的確挺可愛的！她摸著“高興”的翅膀，那柔軟羽毛的茸茸觸感讓她的心情平靜了下來。
由歧靜靜地盤腿坐在一邊的地板上，看著這一幕猶如風景一般的場景。
“對了，為什麽你們過了五年才出現在我麵前？”芷江對報恩之說還是耿耿於懷。
“因為……摩耶殿下說，報恩的時間還沒有到。我們族和人類有契約，隻有履行契約的時候，狐族長老才會親自來到這個世界上。呃，像我這樣來上學的不算，是一種特例。不過我的修行還不夠，沒有殿下的許可，我是不可以隨便離開的。”
“他……幾歲了？”
“要修煉成九尾狐，至少也要1000年以上的時間。”
果然，外表是最具有欺騙性的……芷江無言地抬起頭。
1000年，這是怎樣一種代溝啊！
傍晚時分的學校餐廳通常都是滿座的，芷江捧著餐盤東張西望找空位的時候，突然看到正前方由歧正朝她招手。
她趕緊跑過去。
“我占了座位啦。摩耶殿下今晚要去開教師例會，就不來吃飯了。”黑發少年指著角落的桌子說道。
雖然皇室講究的是食不言寢不語，但是在這種地方，這種規矩是不可能被遵守的，因為這是情報交換的最好場地，學生們三五成群地在聊天，要麽是八卦，要麽是閑扯。但是到了由歧和芷江這裏，卻顯得有些寂靜。由歧就像是餓了一天似的，無比專注地吃著飯，而芷江本身所受的教育也讓她不太敢說話——再說，她也不太知道要跟由歧聊什麽。
“你聽說沒有，今年的開學儀式就在今晚。”
“就是那個測試……每年新生入學都會舉行的分班能力測試！就算都是一年級，也是依據資質和領悟力來分快班和慢班，也有天賦異稟的人會直接跳入二年級……不知道今年有沒有資優生呢？”
“哎呀，比起這個，你還是擔心一下那個傳言吧！”
“你說那個啊！”
“對啊！這個測試每年都會請狐族來幫忙，可是聽說前麵幾年狐族的那位大人沒有選到合適的人，很生氣呢。”
“啊，萬一碰上了，我們還能活著回來嗎？”
看起來是新生的幾個少女圍在一起議論紛紛，聲音傳入了隔壁桌的芷江和由歧的耳中。芷江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那邊去，完全沒發現由歧已經結束了用餐。
“普通的考試都是識破狐族的障眼法幻術，如果是狐族的學生的話，就會有這項考試的豁免權。但是每年都有那樣的傳言……”隔壁桌的人絲毫沒注意旁邊有人在聽，繼續說著，“據說那位大人看上了哪個學生，會用攝魂術直接吸走對方的魂魄，然後人就會被帶走，聽任她的差遣。”
“那位大人的真身到底是什麽啊？”
“大概是萬年的黑狐吧……”
“哎呀，好可怕啊！今晚我們一起走吧……”
“沒事啦，據說那位大人一直很挑剔，輕易不會出手，所以傳了這麽久，至今也沒有聽說有誰被帶走……”一個似乎很有經驗的女生這麽說，不過她猶豫了一下，繼續說，“但是今年聽說那位大人是要動真格的。狐族跟人類是有契約的……搞不好前幾年就是沒有履行契約獻上靈魂，所以今年……”
聽到這裏，芷江不由得打了個寒戰。為什麽一入學就有這麽恐怖的事情呢！萬一真的讓她碰上了……呸，童言無忌，大吉大利，剛才什麽都沒說！
芷江愁眉苦臉地想著開學測試的事情，絲毫沒注意自己的模樣都落入了對麵少年的眼中。
所以，她才會被那突如其來的話語嚇到。
“不會有事的，那些都是傳聞。”紅衣少年溫和地說，“我會幫你的。”
雖然芷江很想問：你要怎麽幫我，難道因為留級所以你也要參加新生大會嗎？後來一想不對，那留級正是她自己的傑作，就什麽話也沒有說出來。她看著由歧那張可靠而誠實的臉，突然覺得內心流過了一陣暖流。
對，你發過誓的，不論有什麽事情，你都會幫我的。
4
新生大會如期在晚上舉行了。
當校長以一句“少年少女們，請繼續創造奇跡吧”的號召作為開學致辭結尾的時候，芷江還是有些害怕的。
由歧並沒有出現在會場，雖然芷江明白這是肯定的……就算留級，人家留的也是第二學年的級別，而她是新生。
列祖列宗保佑我不要被狐妖抓走吧！她在心中默念著。
考試會場設在學校後山的森林裏，樹枝上用繩索串著紅色的燈籠，讓整個樹林都燈火通明，再加上人多，又有各種幻術，熱鬧得像一次廟會。
說是幻術識別大會，其實同時也是狐族一年一度的晉級考試——騙到越多人分數越高。於是小狐狸們變成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從吃的、玩的到人——遇到男學生變成美少女，遇到女學生就變成美少年，道行不夠的就會露出尾巴或者耳朵，等級稍微高一點兒了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隻不過身上的妖氣還是無法掩飾。被識破的狐狸就會變回原形，垂頭喪氣地叼著自己的準考證跑掉——分數都記在那上麵了。相對的，人類的計分則是以識破越多狐狸的幻術則得到的分數越高。
芷江在森林裏走來走去，看著周圍一會兒是人一會兒是狐狸的熱鬧場景，不禁歎了一口氣。
孤身一人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沒有同伴又沒有侍衛什麽的，真是心慌啊……
正在這時候，前麵的一棵樹下，竟然出現了一盤堆成金字塔形狀的糯米團子。
在看到糯米團子的那一瞬間芷江還覺得好感動……
她在內心裏鄙視了一下自己的軟弱，走過去有些惡劣地捏了一下最上麵的那個糯米團子，隻聽“吱”的一聲尖叫，團子都消失了，一隻小狐狸落在地上，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憤恨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搖著大尾巴跑掉了。
就是這種水平嗎？她到底在怕什麽！芷江頓時覺得勇氣高漲，尋找下一個目標。
很快，她連續戳破七八隻小狐狸的幻術之後，覺得無聊了。
“小姑娘，請幫我一下好嗎？”正在尋找下一個目標的時候，路邊突然出現了一個披著黑色鬥篷的女人，聽聲音很年輕，卻滿是疲憊。
芷江看不到她的臉。
多半也是隻狐狸吧……她這麽想著，滿不在乎地往前走了一步。嗯？感覺不到妖氣？聽聞越高級的妖怪越精通隱藏妖氣……她忍不住把手伸進口袋裏，抓著隨身帶著的符咒，以備不時之需。
一步，兩步……
對方抬起頭，芷江才看到那是個非常美麗的女人，搖曳的發絲恍若黑緞，光可鑒人。那張無比豔美的臉微微一側，眉目間似乎帶著妖異的笑意。芷江愣住了。
空氣的湧動頓時詭異了起來，好似有形之物般，張牙舞爪地向她撲麵而來。
這是攝魂術！不避開靈魂就會被吸走！芷江腦內警鈴大作，身體卻無法移動。
“危險！”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芷江隻覺得背後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推了過來，不由得一個踉蹌，卻發現那些詭異的空氣頓時煙消雲散。
當由歧的身影映入眼簾時，芷江幾乎忍不住想撲上去抱住他。
由歧迅速將芷江護在身後，一臉警惕地看著眼前的對手。
芷江已經感受到了，這個場所有著超出她想象的危險。
目光所及範圍內，隻有承諾要保護她的狐族少年是同伴，兩人之間的感覺瞬間比以前親近了許多。
“高興”撲騰著翅膀在空中注視著全身散發著殺氣的由歧。
它製造了一個小小的結界，省得讓周圍的學生繼續踏入這個危險的區域。
“很久不見了，你都長得這麽大了。”黑發的女人用衣袖掩著嘴，似乎在微笑。
“不，去年這時候，我還是和您打過照麵的，顏姬夫人。”由歧握著拳，絲毫不敢鬆懈。
“啊……對呢。摩耶去年也跟你現在一樣，劍拔弩張地對著我這個姑姑呢。我隻是好久沒有聽說族裏有可愛的男孩了，特意來看看而已，結果摩耶卻發了好大的脾氣……”顏姬撫著臉微微歎息的樣子明豔不可方物，“人家都說狐族修煉千年才可化成九尾白狐，修煉萬年才可化成九尾黑狐，明明都是珍稀的種類，為什麽摩耶可以選你為繼承人，我就怎麽也收不到學生呢……”
“呃……”
如果是摩耶在場，估計就算麵對自己的姑姑也會說：誰叫你收學生是看臉的！每年都要嫌沒有好看的男生，又討厭長得好看的年輕女生……但是換成隻有300年道行的由歧，這些話根本不可能說出口。
身後的芷江呼吸變得有些急促，看樣子是對這個“敘舊”的情況保持了相當的警惕。
由歧還沒來得及開口，顏姬就開口了：“族裏能看的男人是越來越少了，雖然家族中雄性一向是稀有動物……”她看了看芷江，“這個小姑娘難得挺對我的胃口，讓我帶走了吧。”
北方皇族赤瞳族本身就有著一雙猶如血玉一般的瞳眸，那種燃盡一切的紅豔，或許是讓顏姬十分中意的原因。
“不行！這是在下的恩人！”由歧脫口而出。
“哦？”顏姬愣了一下，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咯咯地笑了，“恩人？她就是摩耶說的那個赤瞳族的公主？那可更不能放過了，要不然讓她拐走了你，我們族裏的可愛男孩又少了一個呢。”
“但是，在下發過誓的，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都站在芷江殿下這邊。”由歧說話的聲音很平靜，卻有著別樣的堅定。
顏姬蹙眉：“哎呀，都說狐族是魅惑的種族，你倒是被人類‘套牢’了，真是有損顏麵哪！”
由歧絲毫不為所動，而芷江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終於覺得自尊心受損了：她好歹也是一個皇女，她“套牢”誰也是那個誰的榮幸！
但是話到嘴邊卻完全變了：“喂……搞了半天這是一個族群的內訌嗎？搞得考試的學生都人心惶惶的，你們也太隨心所欲了！”
“哎喲，由歧，你看，你的恩人已經對我們很不滿了。”顏姬故意在“我們”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不善言辭的由歧還沒有回話，芷江已經抽出了斬冰劍：“我要讓你不再來這個地方！不管你是摩耶的誰，現在由歧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對吧？”
芷江心裏其實還是有點兒猶豫的，畢竟那是萬年的黑狐……
正在這時，由歧的手覆上她拿著劍的那隻手，由歧溫暖的手心覆蓋了她微微顫抖著的手背。
“我永遠都是站在你這邊的。”由歧看著芷江那澄澈的赤瞳，“相信我。”
這個狀況引起了顏姬的憤怒。
“嘖嘖，我們狐族真是出了情深意重的好孩子呢。”剛才還嫵媚地說著話的顏姬突然板起臉，結界裏頓時充滿了妖氣，“小孩子們哪，你們的長輩都沒有教過你們，跟敵人交戰之前至少要摸清對方的底細嗎？”
由歧鬆開手，往前走了一步：“顏姬夫人，就算我修行尚淺，也不會讓你碰到芷江殿下一根手指的！”
然而這句話剛說完，顏姬已經一抖長袖，袖中飛出一個小小的光球，瞬間變大直接籠罩住了站在旁邊的芷江。於是，不論芷江如何喊叫，聲音也傳不出來，甚至她想使用法術突破，也會被光壁給反彈回自身。
“高興”在空中看到它的主人正在慢慢變回原形——那是一隻火狐，和芷江的瞳眸一樣顏色的皮毛，四腳之下都踏著火球，全身的皮毛在空氣中似乎引起了陣陣靜電。
由歧直接向顏姬撲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顏姬也迅速變成顏色比黑夜還要深沉的黑狐，周身纏繞著耀眼的閃電迎上前來，頓時一黑一紅兩道光芒立刻纏繞在一起，互相撕咬著。
“吱！”“高興”見狀不妙，用力地撲騰起翅膀。它想去搬救兵，但又不能放開這個結界——由歧明顯不是萬年黑狐的對手，即使化為原形能夠使用全部的力量，也最多是拖延一點兒時間而已，而結界一旦崩潰，遭殃的是其他學生。
當天空中突然電閃雷鳴，一道閃電直接劈向這個結界的時候，“高興”差點兒躲閃不及變成一隻烤小鳥，但是它知道，救兵到了。
一道白光幾乎是瞬間介入了那一黑一紅之中，強行分開了纏鬥的兩人。
摩耶一手抖開折扇，一手抱著一隻正在胡亂掙紮的紅毛狐狸，毫發未傷地站在“高興”勉強維持的結界裏，對麵則是看起來完全沒有過戰鬥跡象的顏姬。
“姑姑，您真是太亂來了。”摩耶的口氣裏聽不到恭敬，他毫不客氣地說，“就算全族的男人都不能看，您也不能對一個發育未完全的人類小女孩下手啊！”
“哎呀，你真是個刻薄的壞孩子。”顏姬掩著嘴笑得更加開心了，“但是，如果不用光球，估計她會在我和由歧的打鬥中受到波及吧？”
摩耶和由歧把目光轉向旁邊的光球——芷江正驚恐地睜著眼睛，敲著看不見的光壁。
“不知道她會不會對這麽粗暴的對象產生好感？由歧可是不要命地衝上來呢。”顏姬唯恐天下不亂地繼續說道。
摩耶就像是聽到什麽噩耗一樣，臉色十分難看。他還沒發覺自己收緊了胳膊，懷中的紅毛狐狸幾乎被他勒死。
“哼！我不反對您收徒弟的事情！”他終於鬆開了手，“隻是，別對那小女孩使用什麽無聊的攝魂術，赤瞳族的術師都是神鬼不懼的體質。而同族相殘……不管因什麽而起，我都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最後幾個字說得咬牙切齒的摩耶，身上發出了讓人悚然的煞氣。
“哎呀，好冰冷的眼神哪。”顏姬依舊笑著，一隻手揮了一下，光球便消失了。芷江全身都在發抖，剛才的情況實在是太驚險，就算是她也能看出由歧一開始就落在了下風，如果由歧有什麽生命危險……
“小姑娘，你要想好了，是要人類那些沒用的老師教你，還是想學高深的法術？如果是後者，就來找我吧。”顏姬十分瀟灑地轉身就走，對自己造成的騷亂沒有絲毫的歉疚之意，“哎呀，人生真是寂寞啊……”
“‘高興’，你也別撐著了，快撤了結界，要不然我不保證明天還能讓你維持這個外形。”摩耶抬頭說道。
“高興”的原形其實隻是一團沒有實體的幽靈，當年摩耶隻是隨手把它塞進了一個玩具布偶裏，而玩具布偶的損壞，還是十分容易的……
無關人等一撤，現場依舊是喧鬧的考試現場，而摩耶張開了新的結界。
“沒事吧？”摩耶懷抱著似乎已經暈過去的狐狸由歧，走近了雙手撐地站不起來的芷江。
“由歧，由歧他沒事吧？”低著頭的芷江，聲音都在發抖。
“暈過去了而已。”還是被他勒的……
“對不起……由歧，都是因為我不夠強……”芷江低著頭，額前整齊的劉海兒掩蓋了她那赤紅的眼眸。
“我剛才以為死定了，但是由歧他就那麽衝上去了……”
“他變成什麽樣子我都不怕……”
“當年我隻是無所謂，所以放走他了，真的……其實我不值得他拚命的……”
“他來救我的時候，我真的好高興……可是，我更害怕……害怕他要是受了傷，要是……我會很難過的……”
摩耶一言不發地聽著女孩摻雜著哭腔的表白。當芷江已經說不出話來，隻是默默地流淚，任淚珠一滴一滴地砸在土地上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
“由歧這孩子，他的優點大概就是一根筋。”摩耶喟歎著說，“他不會想那麽多。他會救你，一定是他認為你值得讓他去拚命，不隻是因為報恩的緣故……不過我沒有替人告白的習慣，你一定要問明白，就自己去問他吧。所以……”
回答他的依舊是很低很低的抽泣聲。
“所以，你別哭得跟他死了似的！”
5
芷江在開學的能力測試裏取得了相當優秀的成績。但是讓她意外的是，她竟然被分配給摩耶當學生。
芷江的心情相當複雜。那時，說完話之後由歧就被摩耶帶走了，“高興”被留下來給她做伴。可就算是這樣，她也很想見到由歧，想問他：為什麽你會那麽不要命地來救我？相比之下，她反而和預言中“第一個遇到的人”沒有什麽接觸，甚至連在摩耶的辦公室領書的時候，也是無精打采的。
“由歧後天就會來上課。”摩耶難得溫柔地把書交給她，也沒有出口揶揄人。
“我後天開始上課嗎？”
“你是明天。”
“呃……”
“好了，你別愁眉苦臉的。狐狸報恩什麽的，並不是為了讓你困擾才進行的。”摩耶像是想說什麽，卻又猶豫了，“有件事……”
“什麽？”
芷江並不覺得有什麽輕鬆的感覺，她現在對那預言產生了一種微妙的煩躁——為什麽會是摩耶呢？如果是由歧，那她真的會……很高興地帶他回家的……
“不，沒什麽……”摩耶看著眼前女學生一副神遊太虛的樣子，搖了搖頭，“突然忘了我要說什麽。”
芷江無奈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那我先回去了。”
目送著小公主離去的摩耶，在辦公室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歎了一口氣。
“我到底應該什麽時候告訴她呢？她在洞裏看到的那個人影，就是由歧……所謂的預言，也都是我說的——其實，這些根本就是天注定吧。”
狐狸的報恩會就此結束？摩耶輕輕地搖了下頭。不對，應該不是結束，而是剛剛開始，也許他們的未來還會發生更多令人期待的有趣事情。想到這裏，他不禁又嘴角上翹，心情變得明朗起來。
喵哆哆有話要說：俺現在的心情就和摩耶一樣，拭目以待的感覺可真好。不知道親愛的讀者們是否喜歡這種風格的故事？歡迎去俺的博客或微博裏交流，也許因為你們的愛，《狐狸的報恩》會一直延續下去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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