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隻想告訴你
我戀愛了！
我和歐啟曜正式交往了！
有喜歡的人在身邊，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幸福？不，不僅僅是“幸福”兩個字能夠表達出來的。也許，所有沉浸在戀愛中的姐妹、同學、朋友，都有這樣的感受吧。
“允兒！”
我剛剛走出公寓，歐啟曜的喊聲就傳了過來。
今天是星期六，我和歐啟曜已經約好，要離開學校，去一趟歐家大宅。自從進入帝景學院讀書，我就再也沒有踏入過歐家半步，曾經那麽熟悉的地方，早已在心中留下無法磨滅的印象了。
“為什麽你堅持回家呢？”
我有些納悶，一直在追問歐啟曜這個問題。他昨晚突然打電話告訴我，今天要帶我回家，我不是不想接受，而是……帝景學院即將展開新一輪的課程測試，很多同學都在抓緊時間複習，雖然我是“資優生”，但也不能鬆懈怠慢。
歐啟曜抬起手，為我攏了攏發絲，神秘地笑了笑：“就是想回去看看。怎麽？你不願意嗎？”
我輕蹙眉頭，飛快地搖了搖頭。
離開歐家那麽久，我也很想再去看看，不知道家裏的擺設和布置有沒有改變？不知道與我相處得很好的那幾個仆人是否還在？
“允兒，我們第一次見麵就是在我家哦。”
“是呢。”我揚唇而笑，睜大眼睛望著他，“那又怎麽樣？”
我當初是去他家應聘兼職家教老師的，本以為對方是一個讀小學的孩子，誰知，真實情況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不僅如此，那次的麵試也別出心裁，不是“老師”與“學生”進行麵對麵的交流，而是“老師”與“學生”同時參加考試，然後，以兩個人成績的高低來決定，應聘者是否能夠得到這份家教工作。
坦白地說，我對這種另類的“麵試方式”幾乎無法容忍，甚至恨透了那位接待我的老管家。直到與歐啟曜見麵，我才知道，自己錯怪了老管家，一切都是這位怪胎少主的安排。
唉，往事不堪回首，過去了，都過去了……
我慢慢收回飄遠的思緒，側眸凝望著歐啟曜那張完美的俊臉，自嘲地歎了口氣。
為什麽？
為什麽我會喜歡上他？
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卻一直無法給出答案，隻能暗暗慨歎，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太奇妙了，否則，我和歐啟曜怎麽會在一起呢？
“曜，我們第一次在你家見麵時，你對我是什麽感覺？”
他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望著我，薄唇緩緩上揚，勾起一抹玩味的淺笑。
“嗯，我想想……那時候，沒什麽感覺。”
什麽？沒感覺？
既然沒感覺，為什麽堅持請我做家教老師？為什麽我提出辭職，他堅決不肯讓我走？
“歐啟曜，你……”
“允兒，你是在期待我回答，我對你一見鍾情嗎？”他輕輕攬住我的肩膀，黑曜石般的眼睛裏波光流轉，讓人難以捉摸，“好吧，我承認，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讓我很有探究的興趣。”
“什麽意思？”我怔怔地望著他。
“嗯，說來話長，回家後，我慢慢講給你聽。”他似乎在有意隱瞞什麽，故意終止了話題，緊緊握住我的手，拉著我向學校門口走去。
我竟沒有再追問，隻是困惑地看了他幾眼。
我能夠感覺到，他的情緒在剛剛那個瞬間發生了改變，就像練習空手道的時候，對手明明已準備出招，卻在踢出腿的刹那突然抽筋，無法進行下去了。
玄色的高級轎車等候在學校門口。
見到我們走過去，老管家趕忙打開車門，站在旁邊，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
“少主、小姐，請上車。”
我感激地望著老管家，向他揮手打招呼：“陳伯，好久不見。”
做歐啟曜家教老師的那段日子，陳伯一直很照顧我。有時候，我和歐啟曜爭吵完畢，怒火衝天，陳伯就會陪我坐在院子裏的漢白玉石凳上，聊聊天，說說笑，讓我覺得在歐家那個清冷而陌生的大宅院中，除歐啟曜之外，還有其他關心我的人。
因此，我始終將陳伯當成和藹可親的長輩，從心底裏敬重著他。
“允兒小姐，能夠見到您真是很開心啊！”
“我也一樣！”
陳伯微笑著向我點頭，言行舉止都保持著紳士風度：“果然，允兒小姐是個率直可愛的孩子呢，我家少主經常這樣說。”
歐啟曜竟然會與陳伯談起我？那是不是代表，在歐啟曜心中，我很早就變成特別而重要的人了？
坐入車裏，我默默地打量歐啟曜，唇邊漾起淡淡的笑意。
“看什麽？”
他明明在閉著眼睛沉思，卻能夠察覺到我的注視，低沉的詢問聲突然響起，弄得我有些措手不及。
“你……你是怎麽發現的？”
歐啟曜睜開眼睛，將我的手包裹在他溫熱的掌心，似笑非笑地說：“可以說是本能的反應，也可以說習慣使然。從小我就學習跆拳道、空手道和各種防身術，對於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和靠近自己的人很敏感。你就理解為一種無奈和悲哀吧，我總是缺少安全感，總是處於戒備狀態，這樣的生活，我一直很排斥，卻又逃脫不開……”
“你……你以前為什麽沒有對我說起過？”
望著歐啟曜臉上那抹近乎絕望的苦澀笑容，我第一次發現，我其實並不了解他。他獨自承受著很多壓力、很多悲傷、很多無奈，卻從未讓我擔心過。在我的麵前，他永遠用包容和耐心疼愛我、保護我，不想帶給我一絲一毫的憂慮和不安。
而我……我又為他做過什麽呢？
“曜，我想……”
“傻瓜，什麽都不必想。”他恢複慣有的戲謔笑容，屈起手指，惡作劇地敲了敲我的額頭，假裝警告道，“我心愛的允兒，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知道嗎？就算是我，也可能會在你麵前演戲，說出謊話。如果你這麽容易上當，會吃大虧的！明明腦子很聰明，怎麽偶爾就是會犯糊塗呢？允兒，你……”
“歐啟曜，你到底是想肯定我，還是想諷刺我？”我抬手揉著被敲痛的額頭，憤憤地瞪著他，但我知道，現在的我，無法真的對他生氣，心中的疼惜已經占據主導地位，“我……我是很笨，很容易上當，否則，也不會被你騙到，做了你女朋友！可是，無論喜悅還是悲傷，我都想與你一起承擔，共同麵對，我想陪在你的身邊，讓你能夠輕鬆自由地生活，讓你變得比以前更快樂、更幸福！”
聽到我的話，歐啟曜明顯怔住了。
他深邃如潭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著我，淩厲的目光直注入我的眼底，雖然稍縱即逝，卻驚心動魄，就像一閃而過的流星。
這樣的眼神，歐啟曜從未在我麵前展露過，有些冷傲，有些深沉，有些陌生，有些難以接受，甚至……有些令人心悸。
我的雙手緊緊握成拳狀，指尖冰冷，似乎要僵硬了。不過，我始終沒有移開自己的視線，就這樣靜靜地與他對望，而在他那雙黑亮的瞳孔裏，我也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此刻的表情：堅定而義無反顧！
許久之後，他率先轉過頭，輕輕垂下眼簾，遮擋了眼裏複雜的情愫。
“允兒……”
我深吸一口氣，淡淡地笑道：“怎麽？被我的告白感動了？”
“嗯，感動了。”他猛地湊到我的身邊，緊緊擁住我，一字一句地說，“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離開我。既然抓住了我，就永遠不要放開我的手，可以嗎？”
我仰頭望著他，主動摟住他的脖子，堅定地回答：“歐啟曜，你倒黴了。遇到我，你這輩子休想再跑開。我會像八爪魚一樣緊緊纏著你，你就徹底投降吧。”
“好……”
他的聲音很低很低，溫熱的氣息縈繞在我的耳邊，我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卻隱隱感覺到，他的身體在輕輕顫抖……
他究竟怎麽啦？
走進歐家大宅，我才知道歐啟曜堅持回家的原因：今天，是他母親的祭日。
“少主！”
仆人們動作一致，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禮。
歐啟曜微微頷首，拉著我徑直向內堂走去，那裏供奉著他母親的遺像。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母親的容貌，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來形容，自然是名副其實的大美人，卻又帶著蘭花般嫻靜優雅的氣質，隻看一眼就能夠讓人怦然心動。
歐啟曜那張俊臉更像他的父親，而他的眼睛無疑來自母親的遺傳，明亮深邃，宛若熠熠生輝的黑曜石，純淨無瑕，璀璨奪目。
歐啟曜神色凝重地望著母親的遺像，在仆人的引領下，動作嫻熟地為母親上香、磕頭，然後，他轉過身，向我伸出手。
“允兒，來這裏。”
我沒有多加思考，走到他的身邊，將自己的手放在他攤開的掌心。
見狀，仆人趕忙遞給我三支香，謙恭地說：“小姐，請！”
“謝謝。”
我學著歐啟曜之前的樣子，向他母親的遺像磕頭，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情竟在一瞬間低落了許多，沉甸甸的，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祭拜完畢，歐啟曜再次握緊我的手，將我帶到他父親的房間。
見到歐父的時候，我著實有些驚訝。記得陳伯對我說過，歐父終日忙碌不停，很少有空留在家裏，可能一年之內，歐啟曜最多能夠見他三四麵。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他們父子二人的關係比較疏遠，歐啟曜從小在母親的教導下成長，母親才是他最愛的人和最大的精神寄托。
其實，我與父母之間的關係也比較特殊。
我很愛自己的父母，也深深明白，父母雖然常年在外，但時刻都在牽掛我、思念我，隻不過……父母與子女經常分離，就算永遠割不斷血緣，也會或多或少造成感情的疏遠。天知道，我是多麽盼望父母能夠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伯父，您好！”
“你好，坐吧。”歐父似乎早已知道我會來，意味深長地望了望我，然後慢慢地將視線落在歐啟曜身上，“在帝景學院過得怎樣？還適應吧。”
歐啟曜淡漠地勾起唇角，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嗯，比想象中好一些，因為允兒在那裏讀書。”
此言一出，我的身體出現了瞬間的僵硬，臉頰也微微發燙。
這個家夥！他……他到底想幹什麽？
歐父沒有追問太多，而是凝眸望著我，沉聲道：“允兒啊，你和曜也算彼此熟悉，我就將他拜托給你了。我這個兒子，有時候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很難馴服，如果他做出什麽讓你受到傷害的事，希望你能夠多多體諒他。”
嗯？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麽狀況？
歐父的意思是，他老人家並不反對我和歐啟曜交往？不僅如此，他好像還很讚成我做歐啟曜的女朋友呢。
這……這是真的嗎？不會是我在做夢吧？
在我看過的電視劇中，身份懸殊的富家公子與善良的灰姑娘交往，總是會遭到家長的強烈反對，不把兩個人折磨得生不如死，家長們是絕對不會罷休的！可是，擺在我眼前的事實，竟然與電視劇的橋段出入這麽大，我……我真的這麽幸運嗎？
“伯父，您……您……”
我與歐啟曜吵架時的伶牙俐齒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再加上歐父的注視，我隻覺得異常緊張，心跳快得有些難以承受。
“我相信，你能夠照顧好我的兒子。”
這句話我聽得清清楚楚，而且，我還偷偷掐了一下歐啟曜的手臂，看到他因疼痛而扭曲的俊臉，我知道，自己並非在夢中。
“伯父，謝謝您的信任和成全。”
我感激地望著坐在對麵的中年男子，完全沒有想到，我與歐啟曜的戀愛會如此順利。看來電視劇中的情節果然與現實不符呢。瞧瞧，灰姑娘與白馬王子不是同樣能夠自由自在地戀愛嗎？
“允兒，你去休息一下吧，我還有事與曜談。”
我笑著點了點頭：“好，那我先出去了。”
走出房間，我如從前一樣，坐在歐家大宅的漢白玉石凳上，環顧著整座宅院。這裏的一切都沒有改變，鮮花盛開，樹影婆娑，流水潺潺，魚群嬉戲。
唯一改變了的是我自己的心境。
我喜歡歐啟曜，真的很喜歡他，比我自己想象中更加喜歡他！
傍晚，歐父沒有吃晚飯就離開了大宅，歐啟曜站在門口，目送著父親離去的背影，一句話都沒有說。
不知道他們父子二人談了什麽，但我看得出來，歐啟曜的心情已漸漸轉好，俊逸完美的臉龐在霞光的映襯下，露出了鮮有的溫潤笑容。
在夕陽籠罩的宅院裏，我和歐啟曜並肩而坐，他將我的手包裹在他的掌心，輕柔地撫摸著。
“你告訴伯父的？”
我沒頭沒腦地問他，他竟然將計就計，故意裝糊塗。
“告訴什麽？”
我嗔怪地笑道：“你以為呢？別裝傻，坦白從寬！伯父不是很忙嗎，他怎麽會知道我和你在交往？”
“你呀，遲鈍得可愛！”他托起我的手，細細地親吻著我的指尖，低聲笑道，“鄭允兒同學，我心甘情願進入帝景學院那座‘牢籠’可都是為了你！我父親既然知道這個原因，不是很容易推斷出我和你的關係嗎？你以為，隨便哪個女孩都能讓我做出那麽大的犧牲嗎？聰明的允兒，怎麽一提到感情問題，你就遲鈍得讓人抓狂呢？”
“我……”
“你？你當初可是傷透了我的心！”他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抬手將我拉入他懷裏，“你竟然為了表哥違背我們之間的約定，偷偷去帝景學院讀書。唉，一言難盡啊……幸好我又將你搶了回來，否則，你若失去我這個最忠心、最愛你的‘護花使者’，恐怕隻能到火星去後悔了！”
我但笑不語，靜靜地注視他。
果然，這樣近距離地看著他，才會發現，他簡直帥得無與倫比，難怪他在學校裏一出現，很多女生就會癡迷得忘記東南西北，因此我也能夠理解那些追星族為何總是會做出不可思議的舉動了。
“為什麽這樣看著我？迷上我了？”
“嗯，迷上了。”
我抿唇而笑，回答得很坦誠，然後慢慢地靠近他，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吻。
他神秘地笑了笑，迅速反客為主，深深地吻住了我……
記得有人寫過這樣的話：幸福來得太快，會讓人感覺患得患失。
沒錯！
僅僅兩天之後，我就遭遇了一場驚天巨變！
我從歐家回到帝景學院不足兩天的時間，歐啟曜和星野楓突然宣布，兩人將接受家族聯姻，正式開始交往！
這個消息如同一顆重磅炸彈，令我感到頭暈眼花，無所適從。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歐啟曜一直在騙我嗎？他那些所謂的海誓山盟、鄭重承諾，全部是假話？
不，我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
我獨自坐在公寓裏，腦海中不斷湧現出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細節從未像現在這樣清晰過。
“允兒，我喜歡的女孩，不是那種言聽計從的乖乖女，我喜歡聰明、勇敢、率直、自信的女孩，偶爾有些迷糊，偶爾有些遲鈍，偶爾有些可愛，那會讓我非常著迷。當然啦，如果對方懂得空手道、跆拳道，能夠陪我在練習場練習就更加完美了。鄭允兒小姐，你是否認識我喜歡的那個女孩呢？”
“我喜歡你，鄭允兒！如果我的告白讓你感到困惑，那麽，回去好好想清楚，將其中的困惑全部剔除。允兒，我會耐心等著你，等你接受我的那一天。”
“你不知道嗎？到了現在，你還不明白我為什麽纏著你嗎？鄭允兒，我再說一次，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所以，不要再試圖逃避我，你是永遠逃不掉的！”
“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離開我。既然抓住了我，就永遠不要放開我的手。”
歐啟曜，大壞蛋歐啟曜！
你怎麽能這樣對我？怎麽能這樣肆無忌憚地傷害我？
如果……如果我還沒有弄清自己對他的感情，還沒有把他看得那麽重要，或許，在聽到他與星野楓交往的消息後，我隻會有些說不出的傷感，隻會痛苦一段時間，至少……至少我還能夠勸說自己放棄他，而現在，我已經泥足深陷，無法自拔。
歐啟曜，你究竟想耍我到什麽時候？
當你如一陣颶風般卷走了我的心後，卻狠狠地將它從半空中摔落下來，冷酷無情地看著它變成碎片，再也無法恢複原狀……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局嗎？
歐啟曜，你有多麽痛恨我？竟然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
砰！
公寓的門突然被推開，恩雅和胖妞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允兒，這是真的嗎？”
“允兒，你應該去問問情況！”
我絕望地笑了笑，霍然發現，自己的臉頰上早已滿是淚水，濕漉漉的，就像籠罩著一層水霧。
“允兒，你……”
“我沒事。”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胡亂地用手抹去臉上的淚水，“你們別擔心，我真的沒事，哭過就好了。”
如果大哭一場就能夠讓我忘記所有的傷痛，我會放縱自己，任由悲傷逆流成河，任由眼淚衝刷一切，可是……如果事實無法改變，就算我的淚水流盡，我那顆破碎的心也不可能複原了。
恩雅張開雙臂，輕輕擁住我，柔聲安慰道：“允兒，無論怎樣，你還有我們這些永遠支持你、愛護你的朋友。我想，你比我更加了解歐少主，他是否會背叛你們之間的感情，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是不是？”
我微笑著點頭，淚水再次湧出眼眶，模糊了視線。
恩雅說得對，即使失去歐啟曜，我的身邊還有朋友，還有親人，況且，直到現在我也不敢相信，歐啟曜一直在欺騙我！
“允兒，你……你不如去找歐少主談談吧。”胖妞輕拍我的肩膀，眼裏流轉著深深的擔憂，“平時在學校，我們沒見過歐少主與星野楓有什麽交集，而且，星野楓不是說她喜歡明聖暉學長嗎？為什麽她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來和你搶歐少主了？”
我深吸一口氣，淡淡地解釋道：“其實，是你們大家不清楚內情。歐啟曜與星野楓被兩家長輩定下了‘娃娃親’，這也是商業聯姻的一種模式。因此，星野楓原本就是歐啟曜名義上的未婚妻，他們現在宣布交往，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嗎？”
聽了我的話，恩雅和胖妞不約而同地露出了訝異之色。
的確，如果大家都知道背後的原因，恐怕之前的想法就會有所改變了。在感情世界中，無奈的事總會時常發生，相愛的人未必能夠相守，而相守的人亦會貌合神離，這大概就是感情的悲哀吧。
“怎麽啦？你們是不是覺得，應該支持星野楓和歐啟曜了？”
望著恩雅和胖妞略顯蒼白的臉色，我的心痛驟然加深幾分，不知道其他同學是怎樣看待這件事的，畢竟，現在的我處於絕對不利的地位。
恩雅幽幽地歎氣，淡然地看著我說：“允兒，你是真心喜歡歐少主吧？”
“是的。”
到了這個時候，我承認與否都不重要了。
“那麽，你去把歐少主搶回來就是啦！”
恩雅說得輕鬆，我卻聽得鬱悶。是啊，搶回來，多麽簡單的解決辦法呀，可是……如果歐啟曜的心不在我這裏，就算我把他的人搶過來，又有什麽意義呢？
“恩雅，我不會去搶他。”
“為什麽？你要放棄？”
我搖了搖頭，堅定地說：“不，我隻想要個結果。”
是的，我必須去找歐啟曜問清楚，問他究竟有沒有喜歡過我。這才是我心中最難以解開的結！我的心痛、我的無奈、我的絕望，並非來自歐啟曜與星野楓交往的消息，而是根植於那個心結。
如果歐啟曜真心愛過我，認真地喜歡過我，即使我無法與他在一起，我也不會感到後悔和遺憾。相反，他若自始至終都在欺騙我，我將永遠不會原諒他！
“太不可思議了！”胖妞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桌麵，大發感慨，“難道世界上就沒有永恒的愛情嗎？想想看，歐少主追求允兒的時候，連星星都願意為她摘下來，沒想到剛過去幾天，竟然移情別戀，投入星野楓的懷抱了。還有那個星野楓，就算她是歐少主的未婚妻，可她喜歡的人不是明聖暉學長嗎，怎麽說放棄就放棄了？唉，最好別動情，動情真可怕！”
胖妞雖然在自言自語，但她的話一下子提醒了我。
其實，我不是在孤軍奮戰，我還有一個同病相憐的夥伴：聖暉學長。
聖暉學長是喜歡星野楓的，他隻是不敢麵對自己的感情，一直在逃避。那麽，當聖暉學長知道星野楓與歐啟曜交往後，會做出怎樣的反應呢？
倘若聖暉學長深愛著星野楓，那他此刻的心情可能比我還要複雜。
我是在痛恨歐啟曜的欺騙行為，是在懷疑他對我的感情；而聖暉學長原本就很清楚星野楓的真心，不用懷疑星野楓的感情，卻必須忍受失去她的殘酷現實。如此一來，這個消息對聖暉學長的打擊似乎更加沉重。
想到這裏，我立刻站起身，給了胖妞一個大大的擁抱。
“胖妞，謝謝你！”
“謝我？為什麽？”胖妞一頭霧水，眼睛瞪得又圓又大。
我迅速恢複精神，揚唇笑道：“這個嘛，等我從白金館回來再告訴你！”
話音剛落，恩雅和胖妞就互相對望了一眼，然後心照不宣地向我豎起大拇指。
“允兒，加油！”
我飛快地點頭，留給她們一個自信的笑容，然後立刻拉開房門，跑了出去。
我現在就要去找聖暉學長！
我和聖暉學長見麵的地點不是學生公寓，而是白金館。
之前，我給聖暉學長打了好幾個電話，他都沒有接聽，在我準備放棄的時候，他卻主動打了電話過來。
“允兒，什麽事？”
“學長，你在哪裏？”我沒有在電話裏多說什麽，有些事情即使不開口，我和他也能夠心有靈犀，“十分鍾後，我們在白金館門口見麵吧。”
聖暉學長沉默了，一直沒有做出回應。
“學長？學長？”
“允兒，你與我見麵，是為了曜與小楓交往的事情嗎？”
瞧瞧，我說對了吧，聖暉學長已經完全明白了我的用意。
不過，我不想在電話裏談這個問題。
雖然不知道聖暉學長怎樣想，但我已經下定決心，要拉著聖暉學長一起去見歐啟曜和星野楓，四個人當麵把所有事情說清楚，免得大家都忐忑不安。
“學長，見麵詳談，我等你。”
“允兒，允兒……”
聽到聖暉學長的呼喊，我還是毫不猶豫地按下掛斷鍵，結束了通話。
其實，我並不確定聖暉學長是否會赴約，可我的個性與他的不同，我是個行動派，無法耐心地等下去；而聖暉學長是個典型的思考派，總是瞻前顧後，左思右想。
結果會怎樣呢？
我自己也不得而知。
倚靠著白金館外的牆壁，我仰頭望著蔚藍的天空，天空中萬裏無雲，宛若明晃晃的藍色鏡麵，裝載著每個人心底深藏的秘密。
沉穩的腳步聲慢慢傳來，由遠及近。
我收回視線，凝眸笑望著那個俊逸的少年，他的黑發隨風輕舞，薄唇緊繃，清亮的眼睛裏閃爍著複雜幽深的光芒。
“聖暉學長！”
我向他揮了揮手，走到他的麵前。
聖暉學長默默地注視著我，沉聲道：“允兒，回去吧。”
“不！”我搖了搖頭，目光堅定地望著他，“學長，我既然來了，就一定要將這件事處理掉，否則，我的心會無法平靜。”
聖暉學長沒有出聲，隻是抬手摸著我的發梢，幽幽地歎了口氣。
我有些不解地望著他，追問道：“學長，你難道能夠心平氣和地接受？聖暉學長！聖暉哥！你不是喜歡星野楓嗎？既然喜歡，為什麽不敢麵對？為什麽要將心愛的女孩拱手讓人？聖暉哥，如果你現在不抓住機會，不去努力爭取，可能真的會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會留下永遠的遺憾啊！”
與其說我是在勸慰聖暉學長，不如說我也是在給自己打氣加油。
在我們的人生曆程中，可能存在著很多遺憾，有些能夠控製，有些卻身不由己。我不想讓自己留下太多遺憾，既然能夠爭取，既然還有轉機，為什麽不去嚐試，不去努力？
“允兒，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隻是……”
聖暉學長突然停下來，輕蹙眉頭，抓住我的手腕，拉著我往回走。
嗯？這樣毫無作為地離開完全與我的想法背道而馳！
我拚命掙紮，甩開聖暉學長的手，大聲叫道：“我不走！我必須去見歐啟曜！聖暉學長，就算你仍然選擇逃避，不肯陪我一起麵對歐啟曜和星野楓，我也要自己堅持下去！我不想讓自己變成懦弱的膽小鬼！”
可能是我的話觸到了聖暉學長的痛處，他突然冷冷地勾起薄唇，厲聲道：“我不在乎做膽小鬼！隻要……隻要身邊的人不再離開我，不再受到傷害，我什麽都可以放棄！如果最愛的人能夠得到幸福，就算失去她，我也心甘情願！允兒，在你看來，我是一個膽小鬼，對不對？可是，膽小鬼也有不顧一切想要保護的人，也有……”
“那麽，牢牢地抓住星野楓，不要放開她！”我目不轉睛地盯著聖暉學長，第一次如此放肆地對他大吼，隻希望能夠消除他心裏那些無謂的顧慮，給予他麵對現實的勇氣。
“允兒，你不懂，我和小楓……”
我毫不猶豫地打斷他的話，一字一句地說：“沒關係，我不懂沒關係。隻要星野楓明白你的心和你的感情就足夠了，不是嗎？聖暉學長，我們不是要做兄妹嗎？請你記住，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這個妹妹都會一如既往地支持你！”
他靜靜地望著我，臉色微變，眸裏的寒霜漸漸消失，恢複了平日的清朗澄澈。陽光灑落在他的周圍，衍生出一片璀璨的光輝，星星點點，絢爛耀眼。
“怎麽辦呢？”他慢慢地揚唇淺笑，抬手揉了揉我的頭發，“好像……我再也沒有退縮的借口了，我被允兒妹妹說服了。”
“真的嗎？”
“是的。”
他用力點了點頭，眼裏的笑意加深幾分。
我高興得差點跳起來，主動挽住他的手臂，深呼吸一口氣，道：“聖暉哥，我們進去吧，徹底解開所有的困惑，解決所有的問題。”
“嗯，盡力吧。”聖暉學長溫柔地笑了笑。
然而，當他邁開腳步的時候，笑意已悄然消失，俊逸的臉上隻剩下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感傷。
看著這樣的聖暉學長，我隱隱有些心痛。
如果可以，我希望聖暉學長能夠得到幸福，得到比別人更多的幸福。
走進白金館，仆人仿佛早已接到命令，在等候著我們，將我和聖暉學長分別帶到不同的樓層和房間。
我所處的位置是白金館的六樓。
如果我沒有記錯，這裏是那四位家族繼承人臥房的樓層，他們居住的公寓都安排在這一層。
“小姐，請進，少主已經在房間裏等您了。”
什麽？歐啟曜那個壞蛋果然早有預謀！
仆人離開我，我緊緊蹙起眉，擰動把手，推開了那扇緊閉的門。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歐啟曜對我說過的——他親手做的塑料星星，一顆一顆懸掛在窗邊，五顏六色，閃閃發光。
房間的布置很簡潔，且整齊幹淨，很符合歐啟曜的生活習慣。雪白的羊絨地毯搭配著淡藍色的壁紙，帶給人一種海天相接的夢幻感覺。
奇怪！
仆人不是說，歐啟曜在這裏等我嗎？為什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歐啟曜，你在嗎？
“歐啟曜！歐……”
我忽然敏銳地察覺到一陣強勁的掌風從背後襲來，於是，迅速閃身，毫不客氣地向對方出招，帶著劃破空氣的優美弧線，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完成得幹淨利落。
“啊，好痛！”
低低的呻吟鑽入我的耳朵，我不看也能夠確定，那個趴在羊絨地毯上的家夥，除了歐啟曜，絕對不會是別人！
“允兒，你就不能手下留情嗎？”
我冷哼一聲，假惺惺地笑道：“抱歉嘍。可是，對於你這樣的壞家夥，我怎麽能手下留情呢？”
“允兒，允兒……嗯……”
他剛剛搖晃著站起身，我就再次出手，又賞給他一個紮實的“過肩摔”，將他狠狠地扔到地毯上。真遺憾，偏偏整個房間都鋪著地毯，就算摔個十次八次的，他恐怕也感覺不到多少疼痛。
不過，在這個念頭的支撐下，我笑眯眯地給了他幾十個“過肩摔”，直到自己累得抬不起手臂，才意猶未盡地放過他。
“允兒，你真的要謀殺我呀？”他坐在地毯上不起來，仰頭望著我，唇邊流轉著溫柔的淺笑。
壞家夥！虧他還能在我麵前笑得出來！
“歐啟曜，你就算死上一千次一萬次，也死不足惜！”
我恨恨地丟給他幾個冷眼，心中的怒氣和委屈就像燎原的星星之火，不斷蔓延，不斷深入，仿佛隨時能夠吞噬我的心，讓我痛不欲生。
“允兒，坐下來，我有話對你說。”他還是那樣厚臉皮，不顧我的拒絕，強行握住我的手，硬是將我拉到他的身邊，與他並肩而坐。
我嫌惡地躲開，又被他用力拽回去，兩人持續著拔河動作，直到我失去耐心感到厭煩，這場拔河運動才算徹底結束。
“允兒，摔了我那麽多次，有沒有消氣？”
他張開雙臂將我圈在他的懷裏，還不怕死地埋首在我的頸窩處，像隻小貓似的蹭來蹭去。
咚！
我抬起手肘用力撞向他的胸口，引來他一聲痛楚的低吟。
“嗯……允兒，這次真的很疼啊……”
“那也是你自找的！”我在他的懷抱中轉過身，望著他緊皺的眉、扭曲的俊臉，不由得一陣心疼，右手不受控製地放在他的胸前，輕輕揉著，“怎麽樣？還是很疼嗎？誰讓你讓我傷心難過，我出手的時候，隻想著恨你了，也沒有控製力度……”
他抓起我的手，凝眸注視我，眼裏盈滿柔情。
“我知道你為什麽恨我，但是，一切都是假的。我真心喜歡的女孩，除了你，不會再有第二個，你就是我此生的唯一！”
什……什麽？
假的？歐啟曜和星野楓的交往隻是假象？
我難以置信地盯著歐啟曜，就這樣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