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糖果殿的真正身份
“糖果殿，我們見麵好不好？我隻是想見見你，答應我，好嗎？”
我鼓足了勇氣，終於在這個晚上的12點，把心中想的這些話說給了糖果殿聽。
我想確認我對糖果殿的心意，我肯定沒有對原木秋動心。
過了很久，那邊才傳來一個略帶歎息的聲音：“好，那就見麵吧。”
我看著漆黑的夜色發呆，然後沉沉地睡過去了。
“宮小西！宮小西……”
是誰啊？好凶的聲音！
我不爽地睜開惺忪的睡眼，氣鼓鼓地問：“宮小西不在！我要睡覺了！”
下一秒，門外立刻傳來原木秋不耐煩的聲音：“宮小西，趕緊給我起床！你不是說要去給我當助理嗎？要遲到了，你給我快一點兒！”
“什麽？當助理？”我的腦袋還處於迷糊的當機狀態，我打著哈欠問，“當什麽助理？”
原木秋更加不耐煩了：“你昨天答應我的事情全部忘記了嗎？好，既然你想反悔，那些邀請函你就自己處理掉吧。”
邀請函？助理？
我“騰”地一下從**坐起來，昨天發生的事情清清楚楚地出現在腦海裏，我一下子清醒過來，趕緊對著門口大喊：“喂，原木秋，你別走啊！我記起來了，我現在就起來，你不要走！”
原木秋頓了頓，冷冷地說道：“我在外麵等你。”
我飛快地穿衣、洗漱、吃完早飯後，就幫原木秋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趕通告去了。
今天原木秋有個廣告要拍，是某個品牌的冰淇淋。聽說是和一位新人合作，名字叫鄭雪兒，長得非常甜美可愛，聲音也很好聽。
對娛樂新聞陌生的我用手機查了一些資料，原來很多人都很喜歡她。
沒想到原木秋竟然可以和她一起合作，真厲害！
到了拍攝現場後，我看到周圍那麽多人，突然有些緊張起來。
對娛樂方麵的事一竅不通的我，真的能做好原木秋的助理嗎？
看到我們過來後，一位中年男子站起身，對原木秋點點頭說：“原木，你來了！”
原木秋在外麵一直都是男生的打扮，今天隻是隨意地穿著藍白搭配的英倫風服裝，看起來就像一個優雅的貴族少爺。
他扶了扶頭上的帽子，對中年男子露出一個漂亮的笑容：“孫導演，不好意思，我來得有點兒晚了。”
“不晚，時間剛剛好，你趕緊去把發型弄一下，趁現在光線比較合適，我們趕緊開拍。”孫導演非常和藹地對原木秋說道。
“嗯。”原木秋微微頷首，快步往化妝間走去。我愣了一下，馬上跟了過去。
化妝間裏已經坐著一個人了，我一下子就認出來那個人正是鄭雪兒，此時化妝師正準備給她化妝。看到原木秋進來後，她甜甜地笑道：“原木秋，你終於來了，希望今天合作愉快！”
原木秋彬彬有禮地笑了笑，說道：“嗯，合作愉快。”
比起鄭雪兒精細的妝容，原木秋的就要簡單多了，隻需要弄弄發型，再打一層粉底就好了。
化完妝後，原木秋換上衣服，我拎起大包小包跟著他往拍攝場地走去。
他轉過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放心：“宮小西，等下不要亂跑，這裏雖然不比片場，但是也很混亂。你笨手笨腳的，千萬不要闖禍。”
我有些不服氣地瞪著他，說道：“我哪裏笨手笨腳了？”
他輕輕地拉了一下我的馬尾，笑著說道：“反正你老老實實待著就是了，鄭雪兒出來了，我過去做準備。”
“好。”
是我的錯覺嗎？
最近原木秋看我的眼神似乎不像之前那樣敵對和反感了，好像變得溫柔了一些，還時不時地對我露出笑容。
因為之前我見原木秋對著鏡子演過這個廣告，雖然沒有刻意地去留意，但是也知道這個故事的大概情節——
一個女生暗戀一個帥氣又灑脫的男生，於是每天她都會躲在那個男生必經的路旁，隻為了偷偷看他一眼。後來，女生終於按捺不住，於是從藏身的地方跳出來，攔住了那個男生的自行車，然後將手中的冰淇淋遞給他……
雖然是簡單的小故事，但是由他們這樣的俊男美女演出來，效果當然不一樣了！
我正在胡思亂想著，突然聽到“哎喲”一聲。
鄭雪兒一下子跌倒在了花叢中，她揉著腳，漂亮的五官痛苦地皺在一起，半晌沒有爬起來。
大家趕緊停下手中的工作，紛紛跑到鄭雪兒的身旁，查看了一下她的腳後，她的助理大聲說道：“不好了，雪兒的腳扭傷了，腫得很高，還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她一定很疼吧！
鄭雪兒有些懊惱地說：“都是鞋跟太高太細了，之前沒有嚐試過這種鞋，跑的時候又沒有注意……”
她的經紀人也擠了過來，果斷地說：“雪兒，去醫院吧，不要耽誤了。”
鄭雪兒咬了咬下唇，堅定地說：“沒事的，隻是扭傷了腳而已，廣告才拍了一半，我可以堅持下去的。”
說完，她拉著助理的手就要站起來，結果，腳剛剛碰到地，她就痛得悶哼了一聲，臉色都變了。
導演趕緊叫隨行的醫生給她看看，醫生仔細地看了看，神色凝重地說道：“鄭小姐的傷最好還是去醫院處理一下吧，傷得挺重的，骨頭都錯位了，不能耽誤下去，免得留下後遺症。”
聞言，鄭雪兒的經紀人緊張地說：“雪兒，趕緊去醫院。”
她示意幾個人把鄭雪兒抬上保姆車，然後對孫導演說：“導演，對不住了，雪兒的傷很嚴重，但她不是故意違約的，麻煩您問一下商家臨時換人可以嗎？”
我之前就聽原木秋說過，這個廣告一直在等鄭雪兒的檔期，所以已經到了最後的期限，再拍不完，就要耽誤上映期了，那樣，就要向商家賠償巨額違約金。在這個緊要關頭，沒想到鄭雪兒竟然受傷了。
導演有些無奈地點點頭，說道：“好，你們趕緊帶她去醫院吧，我一會兒聯係一下投資方。”
說完，他就去打電話了。回來後，他的臉色有些凝重，一旁的工作人員走過去問他：“孫導，怎麽樣？”
導演歎了一口氣：“臨時換人，還能怎麽樣？”
“可是人選呢？”他的助手有些為難地看著他，怎麽可能那麽容易找人呢？
導演的目光在場中緩緩地掃視了一圈，最後定格在我的臉上。
導演對我招了招手，說道：“這位同學，你過來一下。”
過來一下？是在叫我嗎？
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我的身後沒有其他人了，於是有些疑惑地走過去，問道：“導演，您是說讓我試試？可是我什麽都不懂啊！”
不會吧！我可是一點兒經驗都沒有啊！
導演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到時候我們會提醒你該怎麽做的，而且原木秋會帶著你的。”
“可是我……”
可是導演不容我反抗，推著我往化妝間走去，一邊走一邊說：“別推辭了，讓你試你就試試好了，放心，報酬少不了你的。”
我有些欲哭無淚，嗚嗚嗚，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
我哪裏會表演？
等化妝師給我化完妝後，我睜開眼睛看向鏡子裏的人，不由得大吃一驚。
天哪！鏡子裏那個漂亮的女生真的是我嗎？
看著我驚訝的模樣，化妝師非常得意地笑著說道：“我的化妝技術可是一流的，哪怕是一般的人，我都能化成美女，更不用說你這種小美女了，化出來自然就是大美女了！”
“姐姐，你真的好厲害哦！”我由衷地讚歎了一句。
她笑得更加開心了，隨後，她拉著我往外走去：“趕緊去試鏡吧，不然導演該發飆了。”
走出去的時候，我有些不自在，我從來沒有化過妝，也從來都沒有穿過這樣淑女而又夢幻的裙子，更沒有弄過這麽漂亮的發型。
總之，我現在渾身上下都覺得別扭，就像這個人不是我自己了似的。
走出去後，站在不遠處的原木秋抬起頭來。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他的眼睛仿佛亮了一下，原本慵懶的神情也被驚豔取代。下一秒他馬上生氣地皺了皺眉頭，看得我心裏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
周圍的工作人員似乎也很驚訝，他們瞪大了眼睛看著我，說道：“真是沒有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小姑娘打扮起來竟然這麽好看！”
“是啊！一點兒都不比鄭雪兒差！”
一旁的導演得意揚揚地說道：“那是當然，我一眼就看出來這個姑娘是塊上好的璞玉，隻要經過好好的雕琢，一定會發出耀眼的光芒。”
我被他們誇得有些不好意思，隻好低下頭，有些局促不安地盯著自己的腳尖。
“好了，既然人選定下來了，那麽我們就開始拍攝吧！”導演說道，對我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我去既定位置站好。
我趕緊走到一處矮花牆邊，這時候，導演大喊一聲：“Action！”
打板拿開，鏡頭對準了我。
因為之前原木秋拍的那些鏡頭都過了，所以現在隻拍我的部分，還有和他的對手戲。
導演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手輕輕地放在花牆上，動作再溫柔點兒，眼神，注意眼神！一定要做到含情脈脈，不對，再溫柔點兒！這是你暗戀了許久的男生，你對他的感情非常濃烈……”
不知不覺地，我竟然融入到了那個角色中，我雙手扶在美麗的花牆上，看著不遠處騎著自行車的男生。他是那樣驕傲而又帥氣，風吹起他的發梢和衣擺，他的笑容恍若盛夏最燦爛的陽光。
我就這樣看著他，眼神竟然不由自主變得柔軟了。
“卡！”導演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感覺很對，你真的很有潛力。來，進行下一條！”
“Action！”
打板拿開，攝像機對準了我，我沒有任何猶豫地從花叢中一躍而起，朝著那個如同太陽一般耀眼的男生跑過去，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
他猛地刹車，在我的麵前停下，露出一個錯愕的表情，仿佛被我的突然出現嚇到了。
沒等他開口，我就將背在身後的手伸到他的麵前，手中牢牢地握著一個包裝精美的冰淇淋。我抬起頭看著他，有些害羞卻又勇敢地說：“這是我的‘甜蜜心事’，請你收下。”
“甜蜜心事”正是這個冰淇淋的名字。
原木秋的表情從錯愕變成了驚訝，隨後又變成了幸福的表情。
他的表情讓我分不清眼前的人是不是我認識的原木秋。
他接過我手中的冰淇淋，微微勾起唇角，笑著說道：“為什麽送我這個？”
他的眼神特別迷離，這樣近距離的凝視下，我突然有種難以自拔的感覺，心跳也莫名其妙地變得紊亂。
我趕忙低下頭，有些不安地絞著手指：“我……我其實……”
原木秋打斷了我的話，說道：“你喜歡我，是不是？”
這下輪到我驚訝了，我抬起頭看著他，眼裏滿是難以置信。
他輕輕地搖晃了一下手中的“甜蜜心事”，露出溫柔的笑容，說道：“你每天都偷偷地躲在那邊看我，可是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也在默默地關注著你？我也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為什麽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心中會驟然一緊，心跳聲也越來越大？
這種奇怪的感覺讓我突然有些慌張起來。
幸好此時原木秋將我拉上了自行車的後座，緩解了我緊張的情緒。
最後一個鏡頭——帥氣的少年騎著自行車，載著美麗的少女漸漸遠去，隻留下一對青春的背影……
“卡！”
導演的眼裏流露出驚喜的神色，他大力地拍了拍原木秋的肩膀，又轉頭對我開心地笑道：“你們倆的表現太完美了，竟然一條就能過，真是太棒了！”
原木秋優雅地笑著，對導演說：“哪裏，都是導演的功勞。”
“哈哈，你這家夥拍馬屁都這麽優雅。好了，走吧，我請你們去吃飯！”導演非常大方地說道。
因為提前收工，大家都一派喜氣洋洋的，而我卻在人群後麵磨磨蹭蹭地走著。
我有些失神地看著不遠處原木秋帥氣的背影，心中有些亂。
唉，為什麽我總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
為什麽一看到原木秋的眼神，我的心就會狂跳不止？
難道我喜歡上他了嗎？
這個想法把我嚇了一大跳。
不，我喜歡的人明明隻有糖果殿，隻有糖果殿！
那天晚上，我躺在**，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我想著今晚該對糖果殿說些什麽呢？今天發生的事情很多，好想對他傾訴一下啊！
可是，我們的交流時間那麽短，怎麽可能說完？
有了！
我突然想起昨天那個沒能實現的約定，糖果殿已經答應和我見麵了，如果他剛好在附近的話，我們就今晚見麵好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轉眼就到了午夜12點，我趕緊將爛熟於心的話迅速地想了一遍：“糖果殿，如果你也在這裏，明天下午五點我們在噴泉廣場的雕塑下麵見麵好不好？”
過了一會兒，糖果殿的聲音響起：“那明天我們就拿著代表對方名字的東西見麵吧。”
聽到他肯定的回答後，我開心得快要跳起來了。
糖果殿終於肯跟我見麵了！太棒了！
第二天下午4點，我在宿舍裏折騰著，把衣櫃裏的衣服都拿了出來，可是又覺得都不滿意。
到底穿什麽好呢？
這是長大後我們第一次見麵，我一定要打扮得漂亮一點兒才行。
終於弄好了！現在什麽時候了？
我抬頭一看時鍾，啊！4點半了！
一看時間來不及了，我飛快地朝噴泉廣場跑去。
糖果殿，糖果殿，我就要見到你了！
趕到噴泉廣場的時候，剛好4點56分。
還好沒有遲到，不然我就給糖果殿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我快步走到雕像附近，果然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背對著我站在那邊。
啊！他就是糖果殿嗎？
咦？不過那個身影為什麽這麽眼熟？
當那個人回過頭來，看清楚他的容貌後，我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怎麽會是原木秋？
難道他也約了人？
我回想了一下昨天糖果殿說的話，我拿了代表糖果殿的糖果，糖果殿應該拿著代表我的毛毛蟲。他好像沒有拿東西，哈哈，果然不是他！
我跑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原木秋，你怎麽在這裏？”
原木秋看到我，皺了皺眉頭，說道：“等人。”
等人？哈哈，真巧啊！
我笑著說道：“我也在等人，你等的人還沒來，一定是騙子啦……呃，你手上拿著什麽東西？不會是戒指吧？我剛好也拿了東西哦！”說完，我一邊舉起我手中的糖果，一邊好奇地探過頭去看。
毛毛蟲！
轟隆隆——
他非常驚訝地看著我，語氣有些不確定地說：“你拿的是糖果？你是毛毛蟲？”
頓時，一個響雷在我的腦海中炸開，我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不會的，這一定是在做夢！
要知道，“毛毛蟲”這個名字可是隻有糖果殿一個人知道的。
而且，昨天約定的事也隻有糖果殿知道……
這麽說來，原木秋就是糖果殿？
可是這怎麽可能？
我的腦袋裏嗡嗡作響，仿佛有一千隻蜜蜂同時在扇動翅膀，真是亂極了。
我心裏一亂，不知道該怎樣麵對原木秋，更不知道怎樣麵對是糖果殿的他，於是我下意識地轉身就跑了。
回到宿舍後，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一直以來，我以為是上天賜予我的如同王子般的糖果殿，竟然就是一直以來欺壓我的原木秋。
神啊，快來幫幫我吧！
我現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一連幾天，我都刻意躲著原木秋，盡量不和他出現在同一個地方，每天早上比他晚出門，晚上比他早回來。
這樣一躲，竟然躲了七天。
為了躲避原木秋，我甚至連鋼琴室都沒去了。
這麽多天都沒有碰過鋼琴，真的好難受啊！
這天，我聽說原木秋晚上會去錄一檔綜藝節目，不會很早回學校，於是我在放學後放心大膽地往鋼琴室走去。
走到鋼琴室門口，我拿出鑰匙打開門，卻發現裏麵亮著燈。我立刻往最後一排看過去，果然，我的視線對上了一雙熟悉而又漂亮的眼睛。
呃？原木秋不是去錄節目了嗎？為什麽還會在這裏？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我的臉有些發燙，於是我什麽都顧不得，抓著書包就轉身跑開了。
但是很快我就被原木秋一把抓住，他一言不發地拉著我往鋼琴室走去。
他薄薄的嘴唇輕輕地抿著，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太開心。
“喂喂，原木秋，你放手啦！”
我掙紮了幾下，卻依然沒有任何效果。
他一路拉著我回到了鋼琴室，隨後重重地關上門。
隨著門的關閉，我的心中突然有些緊張起來。我往後退了幾步，卻撞上了教室裏的鋼琴。我隻好單手撐在鋼琴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原木秋，你有什麽事嗎？”
沒想到聽了我的話，原木秋皺緊眉頭，低下頭看著我，一雙動人心魄的眼睛裏流露出不滿的神色。他開口說道：“宮小西，你為什麽要躲著我？”
我繼續裝傻，撓了撓腦袋說：“嗬嗬，有嗎？”
在明亮的日光燈下，原木秋定定地看著我，那雙有些迷離的眼睛裏似乎閃過一絲淡淡的憂傷。半晌，他才轉過頭，不再看我的眼睛。
他很隨意地問道：“宮小西，知道我就是糖果殿，你是不是很失望？”
我怔了一下，立馬否決道：“不會！怎麽可能？我隻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誰能想到從小就在午夜和我交流的糖果殿，竟然變成了我的室友？
可是原木秋不太相信我的說辭，他無所謂地笑了笑，隨即走到我的身旁，靠在鋼琴的另一側。
就這樣沉默不語地站了一會兒，他突然側過頭看著我，說道：“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為什麽要男扮女裝來這所女子貴族學院嗎？”
我立刻豎起了耳朵。
是啊，我一直都非常好奇，當初想了很久都想不到答案。
原木秋有些悵然地笑道：“其實我沒有什麽特殊的癖好，我隻是想學表演而已。但是每個人的人生都不是一帆風順的，我的家人不允許我學表演，尤其是我的父親。其實……母親再嫁，我和妹妹是他的繼子，但是他對我們很好。不過有些時候我能感覺到，他有些介意我並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在明亮而柔和的燈光下，原木秋的表情帶著淡淡的哀傷，可是他的語氣又那樣平靜，就像在說著一個和自己毫不相幹的人。
有時候，越是偽裝得淡然不在乎，心中的傷痕越是嚴重——其實那些傷口不是不深，隻是不想讓人看出來而已。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原木秋要男扮女裝。
原來，他的繼父有一個非常大的公司，他希望原木秋能夠繼承他的家業，所以非常反對他學表演。
但是原木秋喜歡舞台，喜歡在攝像機前表演。
原木秋堅持著自己的夢想，而他的繼父也堅持認為自己的決定是對的，誰也不願退後一步。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一直持續到原木秋的妹妹原育英大病。
他的繼父為了讓他妥協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如果原木秋不繼承他的事業，他就不會為他的妹妹原育英支付醫藥費。
原木秋咬牙答應了，但除此之外，他的繼父還讓他做一件事。
聽到這裏，我仰起頭看著他，好奇地問：“什麽事啊？”
原木秋垂下頭，細碎的頭發隨意地散落到頸間，看上去竟然有幾分乖巧的味道。
他笑了一下：“父親說，既然我想學表演，想做演員，那就看看自己能不能男扮女裝騙過所有的人。然後他給了我一份帕德貴族學院的入學申請書，和國外一所金融學院的入學申請書。在高昂的醫藥費和男扮女裝的壓力下，聰明的人一般都會選擇妥協吧，但是沒有辦法，我放棄不了我的夢想……”
所以原木秋一有時間就接通告，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要幫他的妹妹賺取高昂的醫藥費。
聽完這個故事，我突然覺得有些悵然，當原木秋和糖果殿兩種身份重疊在一起時，我總是有些不適應。
在我的心裏，糖果殿是那樣完美，簡直找不出一點兒瑕疵，他性格溫柔又善良，處處為別人著想。
原木秋既自戀又驕傲，性格霸道，而且還用假象欺騙了這麽多的女生。為了學表演，他可以不管自己生病的妹妹——雖然他拚命地賺錢籌醫藥費，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覺得心裏有根刺似的，很不舒服。
看著我沉默不語的樣子，原木秋側過頭輕聲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自私，現在更討厭我了？”
討厭？我馬上搖了搖頭。
我怎麽可能討厭糖果殿？我隻是……
我小聲說道：“沒有啦，我隻是覺得，為什麽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麽多無奈的事情呢？每個人都這麽不容易。”
原木秋沉默了許久，半晌，他才伸手揉揉我的頭發，說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公寓吧。”
我看看手表，已經9點多了，於是我懷著五味雜陳的心情和原木秋一同往公寓走去。
一路上，我和原木秋都保持沉默，誰都沒有開口打破這份寧靜。
這一夜的12點也和往常不太一樣，我們兩人明明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但是直到魔法消失，誰都沒有先開口。
我在**翻騰了半天，還是不能入睡。忽然我覺得有些口幹舌燥，於是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去廚房找水喝。
喝完水後，我突然發現一絲橘黃色的燈光傾瀉出來，哪裏沒有關燈嗎？我仔細一看，是原木秋的房間。
這麽晚了他還沒睡？
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被好奇心打倒了。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他的房間門口，想看看他這麽晚了還不睡覺到底在做什麽。
透過那道縫隙，我看到原木秋正坐在他的**，一手拿著新接的一個劇本，一手拿著筆在認真地做著標注。
他一邊標注著，一邊皺著眉頭，認真地揣摩著每句話的意思，輕聲演練著。
我從未見過他這樣認真的模樣，就好像隻有讓原木秋學習表演，他才會真正地活起來，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迷人的光芒。
他是真的很熱愛表演吧，就像我是真的很熱愛鋼琴，想成為一位優秀的鋼琴家一樣。
不知不覺中，我注視了他很久，直到他放下劇本。隨後，他垂下眼簾，非常傷感地說道：“育英，對不起，哥哥是不是太自私了？”
他舉起手遮住自己的雙眼。
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的側臉完美而又悲傷，帶著深深的無奈和歉意。
我愣了一下，一瞬間我突然明白了原木秋的糾結與掙紮。
他沒有丟下自己的妹妹不管，他已經非常努力了。
我輕輕地後退著離開，不再去看原木秋那憂傷的側臉，我怕我會難過得哭出來。
回到房間後，我的心情更加複雜了。糖果殿麵臨那麽多的壓力，付出那麽多的努力，可是連我都不理解他。
我心中不由得有些自責。
從今往後，我宮小西就是原木秋堅定的擁護者了。我會無條件地支持他，絕對不會影響到他追求夢想的腳步！
我用力地握了握拳，明天我一定要給原木秋加油打氣。
我會告訴他，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理解他，我也會永遠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