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像他媽媽的女生

“爸爸拿著斧子去哪兒了?”在他們收拾桌子準備吃早飯時,芬問她的母親。

“去豬圈了,”阿拉貝爾太太回答,“昨晚生了幾隻小豬。”

“我不明白他為什麽需要一把斧子。”隻有8歲的芬繼續說。

“哦,”她的母親說,“其中的一頭是個小個子。它長得又小又弱,沒有任何可留下來的價值了。所以你爸爸決定去消滅它。”

“消滅它?”芬尖叫,“你是說殺死它?就因為他比別人的個子小?”

……

莊家別墅晚飯過後,軟軟糯糯的甜美嗓音在莊嚴藍色的房間裏輕輕地回**著,邊采采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藍色和這樣的場景。那本《小王子》邊采采差不多已經給莊嚴朗讀完了,這次莊嚴突然就把這本《夏洛的網》丟給了她。淺黃的封底透著舊舊的味道,幾個英文單詞的字母看上去就像書裏蜘蛛夏洛織的網。

邊采采雙手捧著書,正在認真地朗讀著,她一頭天然卷的長發垂在胸前,她偶爾還會用右手扯著發梢,打著卷兒。

莊嚴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纖長的雙手撐著潔白的下巴,沉浸在邊采采朗讀的童話故事裏。此刻,他覺得從邊采采嘴裏發出的聲音仿佛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動聽的旋律,像極了很久以前一直縈繞在耳邊的天籟,那是媽媽最溫柔最溫暖的聲音,像天鵝絨輕輕撫過他的臉龐。

他烏黑如黑珍珠般的雙眼氤氳著晶瑩的淚光,仿佛是夜空的星辰倒影在水中,堅挺的鼻梁下方如玫瑰花瓣的嘴唇微微向上翹著,泛著迷人的色澤。如牛奶般白皙的皮膚襯托著淡淡桃紅色的嘴唇,讓那張俊美絕倫的臉更加炫目。

他仰頭看著快要落下的太陽,斜暉打在他們的臉上,顯得十分安謐美好。

邊采采看著沉浸在甜美世界裏的莊嚴,稍微停頓了一下。從《小王子》到《夏洛的網》,她很好奇為什麽莊嚴會喜歡聽這些很早很早以前的童話故事。每次,她都試圖從莊嚴嘴裏聽到最真實的答案,可是他總是以“仆人就要聽主人的話,哪有那麽多廢話”輕易就堵住了她的嘴。

“莊嚴,《小王子》還沒讀完,怎麽就讓我讀這本啊?你為什麽這麽喜歡這些童話故事呀?”想了好大一會兒,邊采采歪著腦袋,瞪著雙眼問,她的八卦雷達已經開始全麵啟動。

莊嚴還沉浸在剛才的故事裏,想著如果有一天他也能像小豬威爾伯一樣,遇到自己的蜘蛛夏洛那就太好了。可是在聽了邊采采問的問題後,他緩緩抬眸,臉上突然流露出了一種傷感的表情,嘴角的笑容似乎也瞬間變得苦澀了起來,不過很快他又恢複了過來,笑得比先前更加燦爛,好像剛才那一幕隻是別人看花眼了。

過了很久,邊采采以為他不會回答了,他那獨有的嗓音才低低地響起:“這些故事都是以前媽媽講給我聽的,所以我很喜歡。”

邊采采恍然大悟,表示讚同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嘟著嘴問:“那你媽媽呢?”

莊嚴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好像一個小孩子,正含在嘴裏的棒棒糖突然被別人搶走了。他低下頭,輕抿嘴唇,不說話。

看著這樣的莊嚴,邊采采的心揪了一下,她很想伸手去摸摸莊嚴的頭,可她的手剛抬起,莊嚴就猛地抬起了頭。

“我爸爸和媽媽在我小時候就出車禍去世了,媽媽她很愛我,對我很溫柔,她就像天使一樣完美。我相信她現在一定在天堂和天使們住在一起。”莊嚴一邊說一邊用力地點頭,好像這樣,媽媽就真的和天使在一起了。

“對,你媽媽現在肯定在天堂。”邊采采還抬在半空的手不自然地動了動,慢慢收回。她忽然想起來怪臉叔叔說莊嚴很可憐,原來他爸爸媽媽都出車禍死了,他現在一定很想他媽媽吧!

“邊采采女仆,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麽?”可能想打破安靜的氣氛,也可能想驅趕那一絲絲傷感,莊嚴突然轉移話題,提高音量。

“願望啊?這個嘛……”邊采采被莊嚴打破思緒,有點措手不及,她晃了晃書,想起媽媽,想起契約的事,真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莊嚴,可是莊老爺子說必須保密,她唯唯諾諾地不知說什麽好。

“哼,不說算了,反正你是女仆,應該也沒什麽大願望。”莊嚴不屑地撇了撇嘴,坐起來,扭了扭身子。

“誰說人家沒有願望啊,我隻是不想告訴你。那你有什麽願望啊?”邊采采問道。

“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找一個像媽媽一樣的女生結婚。”莊嚴昂首挺胸,臉上是得意的神色,雙眸放射出憧憬的亮光。

“不會吧!”邊采采張大嘴巴,驚叫一聲,從沙發上彈跳起來。呃……不會吧,莊嚴才16歲啊,就想結婚啊,比邊采采可積極多了。難道他想和杜菲結婚?想到這種可能性,邊采采就氣得一跺腳。

“你幹嗎啊?我又不會和你結婚。”莊嚴瞪了邊采采一眼。

“結婚儀式現在開始!”

婚禮進行曲響起,穿著西裝的男生和一身白色婚紗的女生手牽手地走在紅地毯上,天啊,男生是莊嚴,女生竟然是邊采采……

邊采采就聽進去了“結婚”兩個字,竟然想到這樣一幕,她此刻正兩眼放光,流著口水呢!

“還流口水,哪裏有吃的啊?”莊嚴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邊采采,不悅地皺眉,嘴角扯起一個鄙視的笑,見邊采采還是像個機器人似的,對他的話沒反應,他拿過那本《夏絡的網》,朝邊采采的頭頂一拍。

“砰”的一聲響,邊采采驚醒地搖晃著腦袋,摸了摸頭頂,回過神後訕訕一笑,急急反駁:“我可不是吃貨!你才多大點啊,一個大男生老是說結婚,羞不羞啊?我是女仆、哈比人又怎樣?我樂意!我才不和你結婚呢。”莊嚴和邊采采結婚?一牽扯到自己,邊采采心裏就“咚咚”地敲起小鼓,臉也漲得通紅,“我走了,你自己朗讀吧!”她甩下一句,就逃跑似的跑出了莊嚴的房間,好像自己再待下去,結婚儀式就真的要開始一樣。

“喂,我還沒允許你走呢,邊采采女仆……”莊嚴不爽地喊著,詫異邊采采怎麽會這樣,不過想起她剛才的樣子,倒還是蠻可愛的嘛!他趴在**翻著《夏洛的網》,學著邊采采的聲音和樣子開始朗讀。“啊!”讀著讀著,他突然尖叫一聲,“我怎麽把關於爸爸媽媽的這個秘密告訴了這個女仆啊!哼,她要是敢告訴別人她就死定了,明天再警告警告她吧!”

邊采采呢,一衝進自己房間,就撲到粉色**。她粉嘟嘟的小臉在粉色床單的映襯下更是嫣紅一片。

“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找一個像媽媽一樣的女生結婚。”莊嚴的話像是歌曲循環播放,反複在邊采采的耳邊縈繞著。

邊采采煩躁地緊閉眼睛,額頭用力地砸著軟軟的床,自言自語:“莊嚴這個家夥,明明才16歲,說什麽結婚嘛!他竟然還說不會和我結婚,太可惡了!呃,難道我很想和他結婚?”額頭砸得有點不舒服了,邊采采為自己剛才的念頭感到懊惱,不解氣地一邊雙手拍打床,一邊惡狠狠地罵著:“臭莊嚴,打死你,打死你!”

累了的邊采采翻身躺在**,盯著頭頂上小巧的水晶吊燈出神。水晶吊燈就像一個大屏幕,播放著邊采采當莊嚴女仆以來的一幕幕。

“沒想到莊嚴身上還發生過這麽悲慘的事啊,比起他來,我還算幸運的,至少爸爸媽媽還在身邊,我還可以為了媽媽努力執行任務。”邊采采的心一片柔軟,說話的聲音又像給莊嚴朗讀故事時一樣,聽起來很甜美,“他總是不停地談愛戀,原來就是想尋找一個像他媽媽的女生呀!希望他早點找到吧!”

突然想到什麽似的,邊采采連忙爬起來,從桌上拿了一個蝴蝶發卡,這才又趴在**。

“喵星人們,乖乖的啊,告訴我哪個女生最像莊嚴的媽媽吧,這個蝴蝶發卡就是獎勵哦。邊采采開始對著床單上的一個個小貓圖案指指點點。

“像他媽媽的女生,這個是杜菲,假人一個,絕對不行。”邊采采用力對著一個小貓圖案一戳,“這個是露露,我都沒見到真人,算了。”又一個小貓圖案被她否定,“班上那個最可愛的女生怎麽樣呢?莊嚴不是很喜歡和她說話嗎?可是我不喜歡她。哎呀,還真是有點難辦呢?像他媽媽的女生怎麽這麽難找啊!”邊采采泄氣地把臉貼在**,把手上的蝴蝶發卡隨手輕輕一甩,它一下子就壓在了一個小貓圖案上。

“哇哈哈,就是你了。”邊采采盯著蝴蝶發卡,一陣竊喜。可是看著看著,她看到蝴蝶發卡變成了自己的臉,心就“咚咚”地跳得亂了頻率,“像他媽媽的女生是我?怎麽可能嘛!不可能,不可能……”邊采采絮絮叨叨,想著今晚肯定睡不著了。

莊嚴竟然把自己爸爸媽媽因車禍去世的事告訴了邊采采!從那次邊采采給莊嚴朗讀《夏洛的網》後的第二天,莊嚴就時不時地警告邊采采,不能把自己的秘密告訴別人。兩周以來,莊嚴還是那個任性的少爺,習慣有了邊采采這個女仆的存在。邊采采在莊嚴麵前卻有了一些不自在,而杜菲因為上次意外落水的事情對他們二人懷恨在心,一連兩周都沒有聯係莊嚴。

午後的陽光正盛,金黃色的光暈打在莊嚴身上猶如一圈圈閃亮的光環,他像一隻慵懶的貓一樣懶懶地倚靠在樹幹上,頎長的身影被拉得纖瘦綿長。

他一手隨意地插在褲兜裏,一手在撥弄著手機,濃密的羽睫低垂著,在陽光下輕輕地撲閃著,仿佛兩隻停留在花蕊中的蝴蝶正在顫動著雙翅。

邊采采本來也跟著他的,這會兒上廁所去了,臨走時還一再強調讓莊嚴不許走開呢。

“莊嚴!”就在這時,一道嬌滴滴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莊嚴玩弄著手機的手一頓,他緩緩地抬起頭,見杜菲正在朝著他慢慢地走過來。

杜菲今天穿著一條裁剪合體的粉色公主裙,下擺蓬鬆,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一般。隨著她那優雅的步伐,裙擺也跟著微微起伏,她就這麽突然出現在了莊嚴的視線中。

相對於以前的熱情,莊嚴這一次顯得平淡很多,也許是因為他還在對上次杜菲說的那些話耿耿於懷。再次看到杜菲,他忽然覺得她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完美。

“親愛的,這麽久沒見,看到我高不高興呀?”杜菲似乎也覺察到了莊嚴的轉變,她心裏一急,連忙嬌滴滴地小跑過去,挽住莊嚴的胳膊就是一陣搖晃:“莊嚴,人家好想你啊!雖然這些天我都沒有和你聯係,可是人家的心卻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杜菲的臉上雖是笑意盈盈,心裏卻是非常不爽,開什麽玩笑,如果莊嚴這個主角對她不理不睬,那麽接下來她的計劃要怎麽實行?

想著莊嚴和邊采采上次合起夥來整她,杜菲心裏的怒火就騰騰地往上升。

“是嗎?”想起杜菲上次離去時放出的狠話,莊嚴就覺得像是有一根刺卡在了他喉嚨裏,不上不下,再次麵對杜菲的熱情,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莊嚴不著痕跡地抽回自己的手,然後雙手拿起手機又開始玩起遊戲來,他低著頭,視線都集中在遊戲上了,仿佛杜菲的存在可有可無一般。

見莊嚴如此忽視自己,杜菲雙眼一暗,眼裏一絲鄙夷一閃而過,這個該死的家夥竟然敢無視她,如果不是他家裏有錢,誰會跟這樣一個幼稚的家夥談戀愛啊?

不過想起那個早有預謀的計劃,杜菲用力攥緊拳頭,強壓住自己內心的怨氣,嬌笑著說道:“莊嚴,是不是我這兩周沒有聯係你,所以你生我的氣了?對不起嘛,莊嚴,上次人家不是故意對你發火的,我當時隻是太生氣了,都怪那個邊采采沒有及時救我。”

“好,我知道了。”莊嚴表麵上繼續埋頭打著遊戲,可雙手卻不再像先前那般靈活了,說實話,現在的他說不清對杜菲是什麽感覺,好像還是有點喜歡她的,可是一想到上次她那仇視的眼神,他就覺得心底發寒。

杜菲見莊嚴油鹽不進,打算再下一劑猛藥,暗暗咬了咬牙,她伸手抱住了莊嚴的腰,把頭輕輕地貼在了他的肩膀上,抬起頭,眼眶微微泛紅:“莊嚴,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你,好愛你,這些天你沒有和我聯係,我的心像是被針紮似的疼。我原本想來找你的,可是我是女生,有時候也會不好意思,我怕你還在為上次的事情生氣而不理我,我就想著等你氣消了再來。”

杜菲說得情真意切,再加上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莊嚴覺得自己似乎又有點心動了。

一旁的草叢內,一個身影,怒氣衝衝地猛然站了起來!沒錯,這個身影就是屬於邊采采的。她鼓著雙頰,嘟著嘴,兩眼滴溜溜地轉個不停,她的手握了又鬆,鬆了又握……

可惡!這個該死的杜菲又在這兒說假話騙莊嚴了,口口聲聲說愛莊嚴,卻一天到晚想著如何讓莊嚴為她掏錢,還說什麽心像是被針紮得疼,她也好意思說出口!邊采采躲在草叢後,倒要看看杜菲現在還會耍什麽花招!

感覺到身體傳來的溫度,莊嚴覺得心裏一暖,可是邊采采的臉出人意料地在他腦海閃現,她像媽媽一樣地笑著。他輕輕地扒開了杜菲抱著他腰的手,推開了她,從一旁繞了過去。

杜菲的臉一陰,很快又綻放出燦爛的笑,大聲朝著莊嚴的背影喊:“親愛的,等我們再大些就結婚,好不好?我想要嫁給你,做你最美麗的新娘。”

莊嚴抬眸,停住了腳步,他竟然覺得自己像是漂浮在雲端一樣,拿著手機的手都在微微地顫抖。邊采采沒有想到自己的心情都還沒有平複下來,杜菲又丟出了這麽一個重磅炸彈,炸得她的腦袋“轟”的一聲,像是爆炸了。

“結婚”!“結婚”……這兩個字像是長了翅膀,在莊嚴腦海中飛舞著。他跟邊采采說過,自己最大的願望就是找一個像媽媽一樣的女生結婚,可是杜菲像媽媽嗎?上次的落水事件,杜菲是那麽蠻橫無理,莊嚴輕輕歎息一聲。可是“結婚”就像一塊奶油蛋糕,對於饑餓的人來說,充滿了**力。也許杜菲是因為被水淹得不清醒了吧?她以前一直是那麽溫柔可愛的呀!莊嚴還是轉過了身。

“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要嫁給我?真的要和我結婚?”莊嚴的聲音帶著無可壓製的激動和雀躍,他仿佛一隻關在鳥籠中的金絲雀終於得到了奢望已久的自由。

“當然了,親愛的,人家可是很愛你的,做夢都想著要嫁給你。”杜菲跺了跺腳,假裝羞澀地低下頭,其實心裏卻是嗤之以鼻,如果不是想著接下來的計劃,她才不會這樣委屈自己,“親愛的,放學後去我家吧,我們來一個浪漫的約會,人家保證你這一生都難以忘懷。”

奇怪,為什麽約會要去杜菲家?莊嚴的心一冷,覺得疑惑,杜菲到底要幹什麽?他很想問問邊采采,可惜現在她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邊采采也感到疑惑,她歪著頭,做冥思苦想狀。她覺得杜菲表現得越是熱情,這件事情就越不對勁!

杜菲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她是不是一個像媽媽一樣溫柔善良的人?莊嚴又開始糾結了,他眉毛緊蹙,手指沒有節奏地輕點手機。也許一切答案隻有他赴約了才能解開。莊嚴瀟灑地把手機放進口袋,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微笑,說:“好啊!”

“親愛的,那我先去教室了,放學後再見哦!”似乎一切都按照杜菲的計劃在進行,她心裏一陣得意。

“叮叮叮……”下午放學的鈴聲響起,所有人都像打了雞血似的,成鳥獸散狀亢奮地往教室外跑去。

已經走出教室的莊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兩步並作一步,急匆匆地就往校門口衝。他也許是太想知道真相了。

“莊嚴,等等我!”邊采采背起書包就朝著擁擠的人潮跑去。

好不容易跑到了校門口,邊采采搜尋著莊嚴的身影,突然,幾個女生擋住了她的去路,邊采采一看,這不就是上次纏著她不讓她下車,後來還威脅她的幾個女生嗎?

邊采采暗叫糟糕,看來杜菲怕她壞事,是有備而來的,那個杜菲一看就是不懷好意,居心叵測,萬一她設計陷害了莊嚴,那可怎麽辦啊?莊嚴那個幼稚的家夥肯定會上當的!

幾個女生把邊采采圍了起來,開始七嘴八舌。

“喂,莊嚴,你等等我,等等我啊!”看著莊嚴漸行漸遠的身影,邊采采不禁氣得直跳腳,她越想越著急,一時間她的嗓音提高了八個分貝,可是才一眨眼的工夫,莊嚴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

“喂!你別叫了,莊嚴是不會等你的。我警告你,別再企圖破壞我們老大的好事,不然我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臭女仆,我們老大長得傾國傾城,跟莊嚴在一起那是便宜他了,他要是不拿出點誠意,怎麽顯示出我們老大的魅力?話說,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你要是識相點就滾得遠遠的,不然,有你好受的!”

……

“誠意?誠意就是讓莊嚴當你們的冤大頭,讓你們肆無忌憚地騙他的錢嗎?那個膚淺愚昧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莊嚴。”看著這些人醜陋的嘴臉,邊采采怒火中燒,恨不得把杜菲和她們的麵具都撕下來,拿給莊嚴好好看清楚,免得他禁不住別人的糖衣炮彈,老是被人利用。

聽到她對杜菲進行語言攻擊,一個短發女生大叫道:“你說什麽?我們老大不配,難道你這個小矮人就配嗎?長得醜不說,身材還不好,你們看看她的胸,哈哈哈……就是一個飛機場加太平公主嘛……”

“哈哈哈……”

什麽?小矮人!飛機場!太平公主!這一句句話猶如平地驚雷,直接衝擊了邊采采的耳膜。邊采采氣得咬牙切齒,正想破口大罵,轉念一想,又急得跳腳,糟糕,莊嚴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就在這時,一輛紅色的炫酷跑車停在了校門口,杜菲優雅地坐上了副座,隻聽“轟”的一聲,車子發動,隻見莊嚴轉過臉來略帶歉意地瞥了邊采采一眼,然後猛踩油門,跑車揚長而去。

“啊,莊嚴,你等等我,杜菲肯定有陰謀,你別跟著去啊!”邊采采又氣又急,氣的是莊嚴又一次拋下她絕塵而去,急的是不知道杜菲又想了什麽陰招來對付莊嚴。

可惡!邊采采攥緊了拳頭。看著眼前笑得燦爛如花的幾個女生,邊采采狠狠地跺了跺腳。該死,都怪她們攔著她,不然她早就追上莊嚴了,想到這兒,邊采采心裏的怒火愈演愈烈,又被狂躁附體了:“讓開啊!別想著威脅我恐嚇我啊!我告訴你們啊!別再打莊嚴的主意了啊!隻要有我邊采采在,就絕不會讓你們的奸計得逞啊!”

幾個女生不禁一愣,不解地看向小宇宙爆發的邊采采。邊采采一把推開擋在她麵前的短發女生,然後一溜煙地跑了。

幾個女生見邊采采跑了也沒有再追,反正杜菲和莊嚴都走了,她也沒有辦法。

擺脫了幾個女生的糾纏,邊采采急得不行,莊嚴不見了,怎麽辦?怎麽辦啊?她伸手用力地敲著那顆突然就當機了的腦袋。

雪白的貝齒緊緊地咬著鮮嫩的紅唇,邊采采愁得連眉毛都擰在了一起:“邊采采,快想想辦法啊,你平時的聰明機智都去哪兒了,別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啊!冷靜冷靜,邊采采,你好好想想,一定會有辦法的!”邊采采一邊做著深呼吸,一邊冥思苦想。

哦,對了!杜菲不是說叫莊嚴去她家嗎?那隻要找到杜菲的家在哪兒就能找到莊嚴了!想到這兒,邊采采彈了一個響指,迅速跑到班主任的辦公室,在問清了杜菲的家庭地址之後,她又急匆匆地跑出學院,打了一輛的士就直奔杜菲的家。

杜菲的家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直到邊采采覺得她的胃都快被她給吐出來的時候,遠遠地她就看到了莊嚴那輛炫酷的紅色跑車停在了前方。

邊采采瞬間覺得世界光明了,心裏的大石頭終於放下,她鬆了口氣,指著莊嚴停車的地方焦急地說:“師傅,就在前麵停下,謝謝。”

“好嘞,小姑娘,你暈車暈得這麽厲害,怎麽不坐公交車啊?”的士司機不解地問了句,然後一踩刹車就停了下來。

邊采采聞言後隻是頂著蒼白的小臉笑笑,付了錢之後就下了車。

站在兩層樓的小樓房前麵,看著那道緊閉著的院門,邊采采苦惱不已。

門是關著的,該怎麽進去?邊采采背著雙手,一邊踱著細碎的步伐,一邊搖頭晃腦地想辦法。一縷碎發調皮地落在她的臉頰上,她翹起唇,輕輕地一吹,把那縷頭發吹散開來。

忽然,一盆萬年青盆栽出現在了她的視線當中,嫩綠色的葉子沐浴在和暖的陽光下顯得生機盎然,仿佛是塗了一層淡淡的油彩,邊采采心裏一喜,眉眼間立刻出現了一抹神采。

她隻要踩著盆栽翻過院牆不就行了嗎?邊采采對自己想到的辦法十分滿意,一邊不住地點頭,一邊喃喃自語:“不錯,不錯哦,別以為我隻是一個吃貨,其實我也不笨嘛!”

心動不如行動,邊采采一想到這兒,就立刻踩著盆栽,雙手剛好夠著院牆,她深吸一口氣為自己加油打氣:“邊采采,加油!你一定能行的。”說完,她的全身像是充滿了用不完的力量一般,她身軀向上一躍,正好趴在了院牆上,努力地撐起手臂,使勁地往牆內翻。

“撲通”一聲,邊采采順利地從院牆上跳了下去,她後怕地拍著胸脯:“呼,好險!不過終於翻過來了。”

院內開滿了各種爭妍鬥豔的鮮花,花叢中還有嫩綠的草作為陪襯,花兒們爭先恐後地、層層疊疊地綻放著,風輕輕一吹,院子裏的花瓣便飄舞起來,婆娑多姿,香氣襲人。

好美啊!邊采采深吸了一口氣,她輕輕地眯上了雙眼,柔軟的長睫毛微微地向上翹著。

就在這時,房內傳來了莊嚴和杜菲的說話聲,邊采采這才想起自己是偷偷翻進來的,想到來此的目的,她立刻豎起了雙耳,仔細地辨認著聲音是從哪個房間傳來的。

邊采采像個賊一樣,心虛不已,弓著身子小心翼翼地移動著步伐。

聲音愈來愈近了,邊采采敢肯定聲音就是從二樓那個房間傳來的。她抬起頭,看到二樓的那個房間窗戶是打開的,隻是拉上了紫粉色的窗簾,看不到裏麵的情形。那肯定是杜菲的房間。

大白天的拉著窗簾幹什麽,偷偷摸摸的見不得人啊!邊采采小巧的鼻梁輕輕一皺,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不對,杜菲怎麽把莊嚴帶到她房間去了?一看這架勢,邊采采就知道,杜菲今天帶莊嚴到自己家的目的絕不單純。可是,這個杜菲到底想做什麽呢?

好想進去看看裏麵的情況,那樣,邊采采就可以猜到杜菲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了,可是進不去怎麽辦啊?她不可能大搖大擺地闖進去吧!邊采采焦急地在樓下來回踱著步子,想到可能會發生一些對莊嚴不利的事情,她忽然像是被奧特曼附身了,全身上下都充滿了鬥誌:“不行,不能坐以待斃,我一定要想出辦法才行。邊采采,別以為你是一個吃貨,趕快發揮一下你的聰明機智,然後把莊嚴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

邊采采在院子裏找來找去,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她發現了一把梯子,於是,就有了這樣的一幕:一個身材嬌小的可愛小蘿莉,正在費力地扛著一把梯子,一步一個腳印地挪著艱難的步伐往杜菲的房間窗戶處走去。

邊采采勉強把梯子架到了杜菲房間的窗戶下,甩了甩手後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便順著梯子爬了上去。因為怕被發現,所以她隻是緩緩地伸出兩個手指,輕輕地掀起窗簾的一角,這下不得了了,邊采采覺得她不看還好,這一看她隻覺得血氣上湧。

房間裏沒有凳子,莊嚴和杜菲隻好坐在**,杜菲穿了一件迷你裙,裙擺很短。莊嚴正端著杯子喝水,看上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就在這時,杜菲伸手去撫摸莊嚴的臉,莊嚴手中的杯子一晃,就打翻在了**。

邊采采的小臉微微一紅,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嚇的,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一股腦兒地往她腦門上衝。

“咳咳……”邊采采現在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她輕輕地咳嗽幾聲,然後迅速地把窗簾放下。

杜菲被邊采采的咳嗽聲嚇了一跳,她連忙警惕地看向了窗戶,大聲叫道:“誰?”

看很久都不再傳來聲響,杜菲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聽,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下了床,光著腳走到了窗邊,準備把窗戶關上。

“嘩!”杜菲伸手猛地拉開了紫粉色的窗簾,邊采采立刻蹲下了身子,隻覺得心提到了嗓子眼。

關好窗戶,拉好了窗簾之後,杜菲才轉身回到了**。

邊采采皺著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她輕輕地拍著胸脯,小聲地嘀咕著:“剛才真是好險,差點兒就被發現了。”她這個翻牆進來的賊,隨時隨地都要提防著被對方發現,這種滋味真是不好受啊!邊采采現在終於知道什麽叫做賊心虛了。

“親愛的,我真的好喜歡你啊,我們結婚吧……”

房間裏時不時地傳來杜菲說話的聲音,邊采采不屑地撇了撇嘴,這真是她有史以來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這個世界上誰說喜歡莊嚴她邊采采都可以相信,唯獨杜菲所說的喜歡,她覺得可笑之極。

“好……結婚……”莊嚴猶豫一會兒,小聲答道,再次聽到“結婚”這兩個字眼,莊嚴心裏已經沒有了波瀾。邊采采舒展開的眉頭再次擰在了一起。這個家夥到底怎麽了,竟然還答應了!她不知道的是,莊嚴隻是在配合著杜菲演戲,他從走進這間房間開始,就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可是他太想要一個結果了。

不一會兒,房間裏又變得悄無聲息了。

“咦,怎麽突然間沒有聲音了,該不會是出什麽事兒了吧?”邊采采覺察到了不對勁,不管了,打開窗戶看看。她又站了起來,先是試探性地、輕輕地、慢慢地推開窗戶,隨著她的動作,窗子輕輕地往一邊一動。

邊采采頓覺舒了一口氣,還好,窗戶沒有上鎖,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有了上次的經驗,這一次邊采采輕鬆地拉開了窗簾,可是誰來告訴她眼前的這一幕是怎麽回事兒?

眼前的一幕像是閃電般,猛烈地刺激著她的視覺神經。雖然莊嚴和杜菲隻是平躺在**,甚至還隔著近20公分的距離,邊采采還是覺得心像被什麽戳了一個洞一樣。她用力咬了咬嘴唇,一絲鮮血在她的紅唇上那麽顯眼,可是她卻絲毫不覺得疼,或者是根本就顧不上。她的眼裏盛滿了晶瑩的東西,心也堵得慌,一時間不知怎麽辦才好。

突然間,杜菲的房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一個女生拿著相機走了進來。這是怎麽回事兒?杜菲的家裏怎麽突然冒出個女生來,而且她手裏還拿著相機。

莊嚴愣住了,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他霍地站起來,向那女生走去,杜菲卻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了他。他厭惡地掰著杜菲抱著他的手,可是她抱得太緊,竟然一時難以掰開。

“啊!”邊采采忽然想到了什麽,情急之下驀地大叫了出來,一把把窗簾全都拉開,到了她這個“賊”光明正大地出場的時候了。

杜菲聽到聲音,抬起頭一看,這才看到了窗邊的邊采采,該死的,不是叫她們纏住她嗎,這個臭女人是怎麽跟過來的?不管這個臭女人是怎麽來的,她精心安排的戲絕對不能就此泡湯,她衝著那女生大喊:“快,快拍照。”

莊嚴厲聲喝道:“放開!別再演戲了。”他邊說邊用力地推開杜菲。

驚訝又害怕的表情寫在杜菲臉上,難道莊嚴早就看穿了她的陰謀?他們就這麽呆呆看著對方,眼裏都寫滿了不可置信。

邊采采已經趁著先前的空當,跳進了房間,想著杜菲和那個女生竟然用這麽齷齪的招式來對付莊嚴,邊采采就覺得惱怒不已。

事實證明,一個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尤其是在受到刺激的情況下,這不,邊采采瞬間化身為大力水手,居然把梯子也拖了進來,拖進來不說,她還掄著梯子就對那個拿著相機的女生揮去。

“啊……”那女生被邊采采的架勢嚇到了,她手一抖,尖叫一聲,丟下手中的相機就跑了出去。

“哼!算你跑得快,不然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邊采采豪氣地把梯子往地上一扔,然後怒氣衝衝地對著那個女生的背影吼了一聲。接著,她轉過身,對著莊嚴就是一陣猛力地搖晃,她一邊搖著莊嚴,一邊喊著莊嚴的名字。

可是莊嚴無動於衷,他期待杜菲說些什麽。

杜菲撇開臉,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莊嚴這才看了一眼邊采采,隨後就跑出了房間。

邊采采見狀連忙追了出去,她一邊追一邊大聲喊道:“莊嚴,你去哪兒?你等等我啊!”

邊采采追出來的時候,莊嚴已經開始啟動車子了,她連忙打開車門坐了上去,莊嚴見她坐穩後,猛踩油門,“嗖”的一聲,車子迅速地飛了出去。

“啊!莊嚴,你別開這麽快!”邊采采的身體因慣性往前一傾,她雙手撐住,好不容易才坐穩。

可身體才剛剛坐穩,她的胃又開始鬧騰了:“哇……哇……”又是一陣幹嘔,她覺得她的胸口悶悶的,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胃裏翻江倒海,讓她忍不住想要吐出來。

“莊……莊嚴,你開慢一點,我們找個地方停下來,我有重要的話要對你說。”邊采采雖然難受無比,但是她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情必須要原原本本地告訴莊嚴才行。

莊嚴見邊采采那麽難受,下意識地放緩了速度,他點了點頭表示答應,然後把車開在路邊停了下來。

車停了,邊采采還在組織語言,要怎麽樣開口,莊嚴才不會感到難過呢?

“你不是有話對我說嗎?”莊嚴雙手握著方向盤,纖長的睫毛靜靜地低垂著,在眼瞼下方打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莊嚴,我……我……剛才……”一向伶牙俐齒的邊采采忽然間覺得詞窮了。

這件事不管怎麽說對莊嚴來說都是一種傷害吧。

被自己喜歡的人算計,換作是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會接受不了吧,更何況杜菲還是用結婚作為誘餌,如果莊嚴知道了不知道會傷心成什麽樣子?

看著吞吞吐吐的邊采采,莊嚴心裏咯噔了一下,一種低落的情緒像是細菌一般在莊嚴的心裏開始滋生。

想了許久,邊采采還是覺得實話實說比較好。

她輕輕咳嗽了一聲,然後正了正神色,嚴肅地開口:“莊嚴,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可能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可是我告訴你的這些都是事實。”

邊采采頓了頓,觀察莊嚴,看他會有怎樣的反應。

逐漸昏暗的陽光瀉下,在莊嚴那張如天使般俊美的側臉上投下了迷離的陰影。

他臉上一片平靜,纖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方向盤,一股緊張和不安的情緒蔓延在空氣中。

“莊嚴,其實杜菲早就安排好了今天的事情,她故意虛情假意地說想和你結婚,然後把你騙到她的家裏,為了不讓我阻止,她叫了幾個女生纏住了我……事情就是這樣,杜菲她根本就不愛你,也不喜歡你,希望你別難過。”不管怎樣,邊采采還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她每說一句,莊嚴的臉色就沉了一分。

雖然邊采采說的這些,莊嚴已經知道,可聽她再說一遍,心便又像被鞭子更加狠狠地抽打著,他狠狠地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騙子,騙子,都是騙子!”莊嚴氣憤地大吼。

某些片段在他腦海中逐漸地閃現,像潮水般湧入,莊嚴的指甲已經掐進了他的掌心,心裏有個聲音不停地在對他說:“杜菲根本就不喜歡你,她接近你和你談戀愛,不過是把你當傻子一樣,為了利用你而已。”

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真心愛他的,除了如天使般的媽媽,可是媽媽早就棄他而去了,所以他是一個人,一直都是一個人。

那種久違了的撕心裂肺的感覺,那種被人遺棄的孤獨感,像個魔鬼般不停地侵襲著他的神經和一切信仰。

“為什麽每個人都要離開我,為什麽每個人都不喜歡我,為什麽是我一個人……”

“莊嚴,你不要這樣,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爺爺,你還有我啊,我可以成為你的好朋友,我們都很喜歡你的……”

莊嚴感受到邊采采溫暖的體溫,激動和傷感的情緒平複了一些,他把臉在邊采采的肩膀上蹭了蹭。

“啊,莊嚴,你幹什麽?你放開我……”沒想到莊嚴會突然失控地抱住自己,邊采采的小心髒不聽話地狂亂跳了起來。她伸手推了推他,可是他抱得太緊,一點也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唉!”邊采采在心裏歎了口氣,覺得莊嚴這麽傷心也是情有可原的,如果她再狠心地把他推開,他一定更難過,反正也隻是抱一下,就算了吧。

“好了,莊嚴,你別多想了。你還有很多愛你的人,比如你的爺爺,還有怪臉叔叔,還有在天堂的媽媽……你這麽優秀,一般人又怎麽能配得上你呢,那個杜菲根本就是衝著你的錢來的,早點看穿她的真麵目反而更好……乖啊,所有事情都過去了,相信我,明天一定會更好的……”邊采采伸手輕輕地拍著莊嚴的背安慰著,兩人就那麽緊緊地抱著,氣氛突然顯得有些曖昧,可兩人誰也沒有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