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她傳說中的初吻
午後的陽光總是讓人慵懶及倦怠。懶洋洋的堇色光芒並不耀眼，但卻帶著陣陣暖意。
“呼！”蹲在地上的莊嚴突然站了起來。
他看了看邊采采，剛才那種一臉幸福的神色瞬間一掃而光，他皺了皺眉。
哼，這個鼴鼠女、哈比人，完全就是灰姑娘的化身嘛，一個女仆而已，怎麽可能會像天使媽媽嘛！
莊嚴下意識地連連搖頭，像是要驅散頭腦中突然閃過的這種奇怪的想法，但瞥向邊采采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柔和了幾分。
突然，莊嚴像是想到了什麽，炯炯有神的星眸骨碌一轉，依稀閃過一絲孩童般的狡猾。
他白皙的臉龐瞬間明媚生動起來，那櫻色的唇上浮現出了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容。他身子前傾，臉朝邊采采湊了過去。
“莊嚴，你……你要幹嗎？”邊采采下意識後退，靠在小樹上，心如小鹿亂撞。
莊嚴並不回答，他伸出白皙的手掌慵懶地遮住陽光。明亮的雙眸微微低垂，那絲完全捉摸不透的笑容愈加放大，漸漸蔓延開去，甚至連眼睛也彎成了一對好看的新月。他緩緩俯下身來，玩味似的望著邊采采，臉龐越湊越近。
“咚咚咚……”邊采采的心跳簡直像是萬馬奔騰。
怎麽辦？他……他該不會是想吻她吧？
邊采采完全不敢直視莊嚴的眼睛。
她覺得自己應該拒絕他，把這個亂來的小子推開才對，可是自己的身體怎麽會完全動不了？
她幹脆心一橫，閉上了眼。
莊嚴的臉已經近在咫尺，熱乎乎的氣息呼在邊采采臉上，她感覺癢癢的，可是不敢伸手去撓，隻覺得全身都動不了。
“哼，這個臭女仆，居然敢像我那天使一樣美好的媽媽！就算隻是剪影像，也真讓人不爽！不過……就這樣把她留在身邊也不錯。”莊嚴這樣想著，臉上浮現出一絲邪笑，他伸手掏向了衣兜……
“吧嗒！”一聲輕響。
邊采采額頭上有冰涼的觸感呢。
這這這，就是吻嗎？可是他難道不應該先表白嗎？他都還沒有說過喜歡邊采采，這到底算什麽？這可是除了爸爸之外，第一次有男生吻邊采采，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初吻？雖然隻是吻了額頭，但也算吻吧？邊采采隻覺得臉越加發燙起來……
“喂，走啦！你還愣著幹嗎？”莊嚴瀟灑地手插褲兜，衝著死死閉眼、臉色緋紅的邊采采嚷了起來。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呢，莫非她誤會了什麽？莊嚴歪著頭，無辜地眨眨眼。
“哦！”聞言，邊采采這才睜開眼睛，不敢看莊嚴，一路死死盯著地麵，低著頭，紅著臉，跟莊嚴回到了教室。
“哇哈哈！邊采采，你額頭上是什麽東西？”剛一進教室，同學們就望著邊采采哄笑起來。
“啊？”還糾結在剛才那個“吻”裏的邊采采一時沒反應過來，“額頭？”她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東西啊？”
“哇哈哈哈……”這一次，同學們的哄笑聲更大了，個個神色古怪地注視著邊采采自認為還算精致的額頭，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邊采采突然一個激靈，想起額頭正是被莊嚴剛才吻過的地方，難道是留下了……留下了……留下了——傳說中的吻痕？
邊采采捂著額頭逃似的往廁所衝去。
邊采采站在洗手台前，期待又害怕地緩緩放下雙手，可是，當她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時，頓時爆發了一陣尖叫：“啊啊啊——莊嚴你這個混蛋！大混蛋！”
隻見鏡子裏的邊采采臉色比平常人蒼白一些，小巧挺翹的鼻子上長著幾顆淡淡的小雀斑，長長的卷發自然地垂在胸前，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最引人矚目的是——在那光滑的額頭上赫然印著一個大大的鮮紅色的印跡——Q版莊嚴的人像及其旁邊的8個紅色大字——“私人物品，莊嚴專屬”。短碎發下精致如畫的五官，賣萌嘟著的嘴，醒目的“V”型剪刀手，那顯然就是Q版莊嚴！
邊采采又不是被莊嚴飼養的動物，這個可惡的莊嚴居然在她身上敲章，真是太過分啦！
邊采采望著鏡子中的自己，一顆心嘩啦啦碎成了無數塊。
她居然會以為是那個笨蛋想要吻她！
她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想法？討厭的莊嚴，真是太可惡了！
邊采采一邊抹了抹額頭上的水珠，一邊憤憤不平地跺著腳！
邊采采厭惡地洗著額頭，一遍又一遍，好像要連已經成為記憶的莊嚴吻自己額頭的那一幕也洗刷掉。
百分之百確定了額頭上完全沒有一點印跡後，邊采采才走出了洗手間，偏偏不巧地碰到了莊嚴。
“喂！邊采采！你在幹嗎？”莊嚴突然衝向邊采采，把臉湊近，等看清她額頭一片光潔後，他怒火中燒，手往她額頭一拍，斥責道，“你居然洗掉了我賜給你的無限榮耀！”
“什麽榮耀，你以為在演童話劇啊？榮耀？還國王與騎士呢！還法老與精靈族呢！幼稚！”邊采采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氣，終於忍不住完全爆發了！
“什麽！你居然說我幼稚？你這個鼴鼠女，哈比人，臭女仆！哼，你等著瞧！”莊嚴一聽“幼稚”這兩個字，眼睛頓時瞪圓了，鼓著腮幫，眼中突然閃出一道狡黠的光，“哼！我有辦法收拾你，到時候可別後悔，別哭著鼻子求我！”莊嚴說完，一扭身，跑了開去。
“哼，誰怕誰呀！”邊采采衝莊嚴遠去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放學後。
艾伊學院如五星級酒店一樣偌大的食堂裏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食物的香味在空氣中漂浮著，仿佛一隻隻可以安撫人心的美麗精靈。
“這些澳大利亞烤龍蝦都是贈品，免費放送！”穿著白色廚衣的廚師站在櫃台後，一臉慈祥地吆喝著。
櫃台上超級大號的澳大利亞烤龍蝦，橘紅色的蝦肉泛著晶瑩透明的光澤，如同一塊塊精美的紅玉一般。
邊采采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眼睛中泛著激動的淚花，心裏念叨著：“啊！澳大利亞烤龍蝦！我心愛的澳大利亞烤龍蝦！”她的手指已經觸摸到了那光滑的瓷盤，這是多麽美妙的感覺啊！
突然，一隻手在邊采采頭頂出現，一把將白色的瓷盤端了起來。
邊采采轉過頭，看到了她麵前衝她露出不祥笑容的莊嚴。
“啪嚓！”邊采采感覺自己的心碎裂了。
“你！你為什麽搶我的澳大利亞烤龍蝦！”邊采采氣結，瞪著莊嚴喊。
“你的？你憑什麽說它是你的呢？我現在不想給你了，我想自己吃！”莊嚴臉上的微笑更濃了。
“什麽？”邊采采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憑什麽想吃就拿走啊？這份澳大利亞烤龍蝦是我的，你沒有資格拿走！”
在一旁充當背景板，完全沒有存在感的大廚有些為難地看著邊采采說：“這位同學，實在是很抱歉。這次的澳大利亞烤龍蝦免費派送活動就是莊嚴少爺辦的，所以……”
啊？這是莊嚴辦的贈品活動？
邊采采目瞪口呆。
這樣的話，剛才自己那一路的奮力拚搏算什麽？
“就算這樣，也不能說拿走就拿走吧！就算活動是你辦的又怎麽樣？你想吃也要遵守規則吧！”邊采采不服氣地喊，眼裏冒著怒火，覺得莊嚴這家夥越看越不順眼！
“這位同學，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作‘最終解釋權歸活動舉辦方所有’嗎？你不懂我可以解釋給你聽，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澳大利亞烤龍蝦我想讓誰吃就讓誰吃。懂了？”莊嚴緩緩朝邊采采俯下身來，注視著她的眼睛，語氣歡快得很，“不過呢，如果你真的那麽想吃的話，也可以求求我哦。”
“你簡直是……”本來伶牙俐齒的邊采采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莊嚴得意地笑著，露出了好看的潔白牙齒。
他挑挑眉，白皙如玉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惡作劇得逞的快感神采，他頓了頓，俯在邊采采耳邊小聲說：“快點，快點求我呀！求我就給你吃！快點快點！”
“你！你——別以為我是吃貨！”邊采采感覺心底的怒火已經要衝出來了。
哼！不就是澳大利亞烤龍蝦嘛，邊采采，有誌氣一點，不要向這個幼稚的家夥低頭！
邊采采隻有這麽開導、激勵自己，才能克製住動手的衝動。
邊采采惡狠狠地瞪了莊嚴一眼，看了看他手中那隻誘人的澳大利亞烤龍蝦，覺得他擺明是設計欺負自己，就難過起來，鼓著腮，臉憋得通紅，淚花盈滿了眼眶。
她突然扭過身，跑了出去。
她才不要在莊嚴麵前哭呢！
莊嚴愣愣地站在原地，手中還舉著那盤澳大利亞烤龍蝦。
邊采采剛才好像要哭出來了呢！難道他真的很過分？莊嚴咬著嘴唇，若有所思。
一個人坐公交車回到莊家別墅的邊采采摸了摸空癟癟的肚子，無聲地歎了一口氣，小聲嘟囔：“好餓哦！都怪討厭的莊嚴，如果不是他故意用免費的澳大利亞烤龍蝦來**我，我怎麽會因為賭氣，連晚飯都不吃，一個人坐公交車回來？”
一想到一肚子損招的莊嚴，邊采采就恨得牙癢癢，隨手推開了走廊上的雕花大門。
暖橙的燈光下，莊嚴正和莊老爺子相談甚歡，滿桌精美的食物正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真是可惡！估計莊嚴是叫管家弄了一桌的食物，來氣她這個沒吃晚飯的人吧！
一想到這兒，邊采采就又生起了悶氣，別過臉，裝著沒看到的樣子，準備直接回自己房間。
“哎，邊采采，一起吃些糕點吧！”莊嚴突然大喊。
聽到這話，莊老爺子愣了，怪臉叔叔也愣了，更不用說邊采采自己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驚地張大嘴巴，滿臉驚訝。
莊嚴竟然邀請她一起吃飯？他不是說很討厭她的嗎？難道他又有什麽壞主意？
“快點過來呀！”莊嚴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腳丫子在地上劃來劃去，扭捏了半天才憋出這句話來。
莊嚴居然會不好意思……
不知道是燈光效果還是邊采采眼花了，她居然看到莊嚴有一絲臉紅，頭頂水晶吊燈暖橙色的燈光灑在他的臉上，那抹紅暈頓時流光溢彩起來。
怪臉叔叔這才反應過來，忙準備了邊采采的座位和餐具。
邊采采隻得坐了下來，受寵若驚的表情全然寫在了臉上。
她覺得這簡直莫名其妙，簡直太不像莊嚴那小子的風格了！莫非是邊采采誤會了他？他知道邊采采沒有吃晚飯，故意叫怪臉叔叔弄了一桌好吃的，專門在家等她？
邊采采一邊矜持地拿起了一個小蛋糕，裝出淑女的樣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一邊偷偷打量著莊嚴。
可奇怪的是，那家夥居然安靜了，一句話也不說，自顧自地吃著東西，又恢複成以前當邊采采是空氣的臭模樣了！
飯畢。莊老爺子書房。
“稟告最善良最和藹最親切的莊爺爺，莊嚴少爺今天在學院總共和12個學生說過話，在地理老師的地球儀裏裝螞蟻，在美術課上……”邊采采掏出了一個小巧的筆記本，一臉嚴肅地帶著個黑框眼鏡，一五一十地給莊老爺子匯報起來。
“停！”莊老爺子微微後仰，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在麋皮躺椅上靠著，“說重點！”
“哦，重點呀！”邊采采伸手推了推眼鏡，劈裏啪啦地把那筆記本往後翻了好幾頁，這才朗聲念了起來，“去食堂時遇見幾個男生，可是莊嚴少爺居然說不認識我，企圖逃避監控，逃避莊爺爺您的魔爪，不對不對，是莊爺爺您友愛又善良的殷殷期望、拳拳深情、諄諄教導。他企圖逃跑，但被我以九牛不及……”
“停！”莊老爺子一臉威嚴，不悅地皺了皺眉頭，“以後隻匯報有關莊嚴和他女朋友的事情。其他的事，省略。”
“可是……”邊采采委屈地低下了頭，她都還沒有來得及告莊嚴的狀呢——“他故意裝出要吻我的樣子，結果卻是在我額頭上蓋章，而且還故意用食物來**我，等我搶到了免費的澳大利亞烤龍蝦，他卻不許我吃，還有……”這些話在邊采采的嘴邊打轉，但她想了想，最終還是都咽了回去。
唉，告狀有什麽用呢？畢竟莊老爺子姓莊，他是莊嚴的親爺爺，難不成還要向著邊采采不成？就算說了，又有什麽用呢？邊采采不由得有些泄氣了。
“對了！”邊采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瞬間像是被打了雞血似的亢奮起來，“威嚴與慈愛並存，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智慧之光的莊爺爺，我可不可以提一個小小的建議呢？”
莊老爺子示意邊采采說。
“嗯，就是……”邊采采努力在頭腦中搜索著詞匯，“雖說艾伊學院是貴族學院，但是也照樣有不少平民，對不對？如果莊嚴少爺每天都坐專車上下學，會不會顯得太張揚太耀眼了呢？這樣明顯炫富的行為，會讓人覺得他有高不可攀的冷冰冰的感覺呢，這樣也不利於莊嚴少爺交到合適的女朋友呀！而且聽說現在很多有錢人家的孩子，其實生活自理能力蠻差的，當然我不是說莊嚴少爺，隻是泛指啦。如果莊嚴少爺同意的話，其實我可以和他一道坐公交車回家，也算是小小的吃苦鍛煉嘛。”
邊采采劈裏啪啦一口氣說完，緊張地看了看一臉威嚴的莊老爺子。在她看來，其實什麽炫富，什麽吃苦鍛煉都不是重點，重點當然是因為她暈車！天天坐小轎車去上學，天天暈車，她鐵定會掛掉的！
“嗯，讓莊嚴鍛煉鍛煉，也好！”莊老爺子摸了摸那兩撇富有喜感的八字胡，點點頭。
“咚咚咚……”突然有人敲門。
門打開了，竟然是莊嚴。他已經換好了睡衣，睡衣檸檬黃的底色上綴滿了小熊維尼的圖案，再配上腳上那雙長耳朵的絨毛兔拖鞋，相當可愛呢！
莊嚴瞄了一眼邊采采，就徑直走到莊老爺子身邊，不滿地嘟起了嘴，賭氣似的鼓起了腮幫，拉了拉莊老爺子的袖子，輕聲說：“爺爺，我睡不著，我命令邊采采念故事給我聽。”
邊采采聽得全身一陣發麻，表麵故作從容，內心卻已是風起雲湧的“咆哮體”在呐喊：“拜托啊！你憑什麽命令我啊！你還真當我是保姆啊！我明明才16歲而已，我才不要給你講故事啊！”
事實上，她說出的話卻是這樣的：“莊嚴少爺喜歡聽什麽故事呢？我很擅長講枕邊故事呢！我媽媽一直有病，晚上難受得睡不著覺的時候，都是我拿書給媽媽念故事呢，媽媽說我的聲音就是最好的催眠曲呢！”她一邊說著，一邊在內心鄙視自己：邊采采，你真是口是心非啊，你分明就是想先討好莊嚴，然後讓他快點答應和你坐公交車上下學而已嘛！
“嗯，爺爺，邊采采都答應了，那我們走了！”說著，莊嚴也不等莊老爺子回答，就叫上邊采采出去了。
淺藍的窗簾，靛青的牆壁，地中海藍的書桌，一排限量版的機器貓娃娃也是藍色的，莊嚴的房間幾乎是藍色的海洋。
“我喜歡藍色，因為看著這樣的顏色，會感覺安心呢。而且我媽媽也喜歡藍色，她總是穿著淡藍色的連衣裙，走在晨曦裏，優雅得像是天使。藍色，是媽媽的顏色呢！”莊嚴閉上眼睛，臉上露出少見的幸福笑容。
他臉上微微有層熒光，肌膚柔嫩得簡直像是玫瑰花，真讓人有輕輕摸一摸的衝動。他嘴角上揚，那蜜色的唇微微嘟著，飽滿欲滴，像是一顆誘人的櫻桃，讓人想要咬一口呢！
邊采采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害羞地低下了頭，奇怪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要聽這個故事！”莊嚴突然睜開眼睛，從枕頭下拿出一本精裝版的《小王子》，遞給邊采采，然後縮到被窩裏，做好聽故事的準備。
“呀，是《小王子》！”邊采采開心起來，“這個故事，我也好喜歡！我很早就看過這本書呢，沒想到你也喜歡。可是如果要催眠的話，枕邊故事不是更適合嗎？”
“你哪兒來的那麽多話啊！我是主人還是你是主人啊？身為女仆，乖乖照主人的吩咐做事就好，別說那麽多廢話！”莊嚴立馬搶白。
邊采采吐吐舌頭，隻好翻開了那本書，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一抬頭看到莊嚴的被子掀開了一角，於是想也沒想，就伸手捋平整，這才舉起書，準備朗讀。
莊嚴本來想急切地催邊采采趕快朗讀的，可是因為她這個小小的動作而愣了一下，媽媽的身影又瞬間在腦海中閃過。仔細看看，邊采采的臉是屬於那種柔和型的，還真的和媽媽有幾分像呢。
邊采采打開書的第一頁，正想開口，瞧了瞧**的莊嚴，突然就放下書，總覺得很奇怪。
“喂喂，你在發什麽愣啊？快點讀啊！”莊嚴不耐煩了，催促著，這才打斷了邊采采的幻想。
“哦，好！這就開始。”邊采采定定神，清了清嗓音，找到自己最喜歡的一處，開始朗讀起來。
小王子說：“我是來找朋友的。什麽叫‘馴服’呢？”
“這是已經早就被人遺忘了的事情，”狐狸說，“它的意思就是‘建立聯係’。”
“建立聯係？”
“一點不錯，”狐狸說，“對我來說，你還隻是一個小男孩，就像其他千萬個小男孩一樣。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樣用不著我。對你來說，我也不過是一隻狐狸，和其他千萬隻狐狸一樣。但是，如果你馴服了我，我們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對我來說，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對你來說，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隻有被馴服了的事物，才會被了解。”狐狸說，“人不會再有時間去了解任何東西的。他們總是到商人那裏去購買現成的東西。因為世界上還沒有購買朋友的商店，所以人也就沒有朋友。如果你想要一個朋友，那就馴服我吧！”
邊采采的聲音很是清脆動聽，讀起故事聲情並茂。莊嚴聽得很是認真，他眼神迷離，自言自語起來：“馴養？是啊，我也一直在尋找那個能馴養我的人呢……”
“啊？”邊采采愣了愣，沒想到莊嚴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不管她在別人眼裏是什麽樣子，在我眼裏的她，一定獨特又美好。”莊嚴看著藍色的天花板，聲音飄緲起來，“我會努力去尋找那個她，我堅信，她會和媽媽一樣，給我一種安心的感覺，我願意為她做任何事，隻要她留在我身邊就好。”莊嚴說著，咬了咬下嘴唇。
“你……”邊采采停止了朗讀，手輕輕撫摸著書中精美的紙張，內心有種沉重感，好多的話堵在心裏，自己要不要說呢？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其實，你想要一個能走入你內心世界的女朋友，是因為……”邊采采頓了頓，又接著說，“因為你沒有安全感吧？”
“我沒有！你胡說！”莊嚴語氣淡然，帶著微怒，“喂，停下來幹嗎？繼續讀啊！”
邊采采歎了一口氣，隻好又低頭朗讀起來。
狐狸說：“這就是我的秘密。很簡單：隻有用心才能看得清。實質性的東西，用眼睛是看不見的。正因為你為你的玫瑰花費了時間，這才使你的玫瑰變得如此重要。你現在要對你馴服過的一切負責到底。你要對你的玫瑰負責……”
莊嚴聽得如癡如醉，閉上眼睛，臉上和嘴角滿是笑意，像是陷入了回憶。邊采采一邊讀著，一邊側頭看向躺在**的莊嚴，覺得這時候的他，真的很像個嬰兒。
誰都知道邊采采讀的僅僅是故事而已，但莊嚴卻顯然入了戲，他有時哈哈笑出聲，有時輕輕歎息，有時閉上眼睛，有時又愣愣地望著窗外出神……
安靜下來的莊嚴，看上去真的很好打發，不，不，是很好相處的樣子呢！邊采采猶豫了一下，就說：“那個……莊嚴少爺，我想和你商量個事，如果你答應我，以後和我經常坐公交車上下學的話，我以後就經常給你朗讀故事，好不好？”
“公交車？”莊嚴心情正好，於是想也不想，順口就答道，“好呀！沒問題，不過你要經常給我讀故事！”
“好好，知道了！哎，怎麽把胳膊伸出被窩了？當心著涼啊！”邊采采說著，忙站起身幫莊嚴蓋被子。
莊嚴開心地笑了起來，笑得一臉明媚，眉眼彎彎，眼眸純淨如水。
邊采采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麽，看到莊嚴開心的樣子，自己也會覺得很開心呢！她又翻開書，讀了起來。
就這樣過了半小時，莊嚴漸漸進入了夢鄉。
“邊采采，你長得像我媽媽呢！”
邊采采輕輕合上書，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卻聽到莊嚴的夢話，來不及多想，趕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和莊嚴的媽媽真的很相像嗎……”邊采采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像是不願意相信似的連連搖頭，“這簡直太扯了！”邊采采使勁地搖了搖頭，當再次看著鏡中的自己時，她又想起現在還躺在病**的媽媽。
邊采采臉色凝重起來。在別人看來，邊采采總是一副嘻嘻哈哈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其實她隻是善於掩飾自己最脆弱最柔軟的一麵而已。她獨自扛起照顧媽媽的任務，努力對在外奔波的爸爸微笑，也一個人鑽在被窩裏偷偷地掉過眼淚。可是為了媽媽和爸爸，她必須堅強，必須快樂，必須好好地將莊老爺子交給她的任務執行下去。
“你一定要像《海賊王》裏打不倒的路飛一樣頑強！加油，邊采采！”邊采采對鏡子中的自己鼓勁，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唇角微微**起一抹淺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