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綿羊大戰大灰狼

老話說得好:“藥越苦越好!”

用到金瘡藥上,我發現越貴越好的金瘡藥越讓人痛得齜牙咧嘴。

“啊!”十四阿哥又一次將藥塗在我的傷口上,我終於再度殺豬般地號叫了起來,老規矩,仍然咬住他的肩膀。

這次十四阿哥沒有加重手上的力道讓我更疼,估計他是看到了我肩膀上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又裂得猙獰萬分的樣子,所以沒再對我耍心機,隻是用那雙黑亮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眸光由黑變紅,最後全紅了。

“你是不是屬狗的?這麽愛咬人!再不住口的話,小心爺將你的狗牙給拔了!”十四阿哥惡狠狠地朝我吼道。

被他這麽一嚇,我強忍著痛從他那肩膀上退了回來。

“呸呸呸!”我將嘴裏的血腥味吐了個痛快,然後擦著嘴巴朝十四阿哥笑得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嘿嘿!我這叫小虎牙,不是狗牙,狗牙哪有我的虎牙可愛!”我自戀地朝十四阿哥露齒笑道。

十四阿哥胤禎猛地被我刺激得打了一個冷戰,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開始動手解自己的衣服。

“你幹嗎?”被他的動作給嚇到了,我急忙抓住他解衣服的手,不讓他動。

雖然我隻有16歲,在現代算個花季少女,但在古代已經及笄了,到了該嫁人的年紀。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還坐在同一張**,我肩膀還露著呢,他就想脫衣服,這不是明擺讓我瞎想嗎?

十四阿哥白了我一眼,一把拉開我的手,繼續解外套,時不時地瞥我幾眼:“爺我早就跟你說過,對你這種類型的不感興趣,你用不著把我想得跟吃小綿羊的大灰狼似的。肩膀都被你咬出血來了,不塗點藥怎麽行?”

說完,他將金瘡藥往我手裏一丟,伸手將自己的裏衣解開了一些,傲氣地睥睨了我一眼道:“禮尚往來,咱倆不熟,賬還是算清楚點好!我給你上了藥,這會兒輪到你還我了!怎麽說我的傷都是拜你所賜啊!”

我顫顫巍巍地接過那瓶金瘡藥,偷偷地瞧了一眼衣襟**、微露香肩、性感的鎖骨完美呈現的胤禎,血液“嗖嗖”地全往臉上湧。

為什麽,為什麽他給我上藥我不臉紅,現在我給他上藥,我的臉會這麽燙,鼻子老想流鼻血呢?

“花癡!”十四阿哥胤禎冷冷地朝被他的美色**了過去的我嘲諷道,霎時將我就要噴出來的鼻血給逼了回去。

“哼!”我沒好氣地白了那家夥一眼,皮囊是好看,但人品實在是惡劣得沒話說。

我不屑地別過頭去,小心地用手指蘸了一些藥,往他肩膀那血紅的牙印上塗去。

我發現自己真是太有才了,咬了兩次竟然咬在了同一個地方,傷口果然夠深。

他射了我一箭,我把他咬成這樣,也算兩清了。

嗬嗬,我得意地朝胤禎的傷口狠狠地按了上去,他第一次給我上藥時也是這麽對我的,我這不過是“禮尚往來”嘛!

“啊!”我心裏暗爽得不得了,強忍著痛的十四阿哥終於忍不住慘叫了起來。

“嗬嗬!別亂動,就快好了!”我無辜地朝他笑道,然後故意擺出一副鄙夷的表情,咂了咂嘴,悵惘地說道,“唉!真是皮糙肉厚,毫無手感啊!”

我滿意地看著十四阿哥的臉頓時全黑了下去。

穿越過來這麽久,我第一次感到這麽爽,壓在心口的那股惡氣今天總算全部討回來了。哦嗬嗬!

十四阿哥的臉色越來越冰冷,幽深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我。見我抬頭看他,他的嘴角突然上揚了起來,笑得一臉邪惡。

我赫然感到一陣頭皮發麻,故意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終於又一次地聽到了胤禎淒慘的叫聲。

可是,我還來不及偷樂,一隻手臂就突然橫在了我的腰上。一股蠻力襲來,我被胤禎拽了過去,不等我尖叫,嘴巴就被人給堵住了。

這堵還不是用手堵的,隻覺得唇上一股炙熱,我整個腦袋炸了開來,眨巴眨巴著眼睛拚命地瞪著貼著我的臉、眼睛在笑的十四阿哥,整個人傻掉了。

媽啊!這是什麽狀況?好好的,我怎麽就被強吻了呢?我那粉嫩的小嘴辛辛苦苦守了16年的清白,就這麽被一個惡劣的古代男人給毀了?

嗚嗚……

老天爺,這可是我的初吻啊!

唇上一痛,一股血腥味滲入了我的口腔。

啊,天煞的,這家夥咬我!

我終於發現愛新覺羅?胤禎絕對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我剛按他的傷口害他痛了,他立馬就還給我了。嗚嗚,這次他竟然這麽陰險,偷襲我的嘴唇,我想報仇也難了。

難不成我也強吻他,然後再咬他的嘴唇啊?

嗚嗚!小人!畫圈圈詛咒你!

我心底將那家夥詛咒了千萬遍,嘴唇被咬得疼死了,終於既羞愧又委屈地開始掉眼淚。

掉了一滴,十四阿哥還不放手;再掉一滴,十四阿哥繼續。

嗚嗚,不帶這樣的,我的眼淚頓時像洪水爆發似的簌簌地直往下掉。

十四阿哥的眼神終於慌亂了起來,鬆開手,將我推開來,然後認真地盯著低著頭哭泣的我看。

“啪!”趁那家夥沒防備,我一巴掌又朝那張好看的臉上揮去,鮮紅的五指印頓時和還沒散掉的那個重合了起來。

十四阿哥的表情又變得憤怒起來,見他要發怒,我幹脆先告狀,歇斯底裏地叫道:“你說跟我不熟的,你說對我這種類型的沒興趣的,那你幹嗎還要亂吻我啊?嗚嗚!吻就吻了,大不了我就當被豬啃了,但你幹嗎還咬我啊?嗚嗚!豬又不會咬人,你不僅在我純真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了陰影,還殘忍地摧毀了我自我安慰的借口,你怎麽這麽沒道義啊?嗚嗚,還說自己不是大灰狼,看吧,都真的咬我這隻小綿羊了!嗚嗚……”

十四阿哥那家夥的臉色更加難看了,用力地掐緊我的手臂吼道:“你一開始還準備把爺當成豬?有你這麽不懂欣賞的女人嗎?你見過爺這麽帥的豬嗎?爺我願意屈尊吻你,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居然還敢詆毀爺的形象!小綿羊說的是你自己嗎?有你這種整天又咬人又揮爪的小綿羊嗎?”

被十四阿哥那家夥這麽一吼,我頓時感到更憋屈了,揮舞著兩隻小拳頭,搖頭辯解:“誰說我不是小綿羊!我就是小綿羊!我是小綿羊究極進化!”

在我將《數碼寶貝》裏的台詞都給吼出來之後,十四阿哥終於被我瘋狂的氣勢給震撼到了,咧著嘴,嘴角抽搐,滿臉木訥地問道:“什麽叫究極進化?”

在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和胤禎鍥而不舍的追問下,我終於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癟了下去,小手絞在一起,低著頭,撇著嘴,掉著眼淚:“反正我就是小綿羊!”

十四阿哥又一次笑噴了。

我狠狠地瞪他,瞪得累了,索性不看他,隻是用腳踢他,一點點地將他踢下床,然後四腳朝天地死死占領整張床,不給他上床的機會,“呼嚕嚕”地睡著了。

睡得迷迷糊糊時,感覺有人在戳我的腦袋,耳邊嗡嗡作響:“這裏到底都裝了些什麽啊?怎麽就傻成這樣呢?”

“啊呸!”我在夢中狠狠地啐了一句,繼續霸床。

一覺醒來都已經晚上了,肚子餓得“咕咕”叫,突然門被人一腳踢開來。

十四阿哥胤禎正倚靠在門邊,朝我勾了勾手指,笑得嫵媚至極,極有“倚門賣笑”之嫌。

我撇了撇嘴,轉過頭去,不理他。

當我是小狗啊,勾勾手指就搖著尾巴屁顛屁顛地跑過去!

“過來啊!去吃飯了!”胤禎見勾了半天我也沒反應,於是有點不耐煩地朝我喊道。

我全部神經霎時緊張了起來,頭轉啊轉,終於轉向了他,憨憨地笑道:“你說,去吃飯啊!”

眨眼間,我已經躥到了胤禎的麵前,諂媚地用胳膊蹭著他:“吃飯好!去吃飯!”

興衝衝地跟胤禎跑下樓,他就帶著我徑直往東麵的雅閣走去。

“喂!那個,我對於吃很不挑剔的,咱們就在外麵那張桌子上吃好了,不用弄個小包間什麽的!這樣,你讓人家多不好意思啊!”

看著那香氣四溢、環境優雅的雅閣,我頓時覺得銀子正“嘩啦啦”地從胤禎的口袋裏往外流。有錢也不能浪費啊!給飯館還不如給我呢!

想想我這麽可憐,除了肚子裏那80串羊肉串外,現在又身無分文了。

十四阿哥胤禎冷冷地回頭白了我一眼,嘲諷地來了句:“你以為這雅閣是給你訂的?”

我一愣,難道不是嗎?再瞅瞅,才發現雅閣裏已經坐了一個大美女。那個美女穿著白色繡花的絲綢裙袍,頭發黑得跟飄柔廣告裏的一樣,梳著很繁瑣但很好看的發髻,一根珠花的簪子插在上麵,長長的流蘇垂著,煞是漂亮。

再看那臉蛋,皮膚白得跟奶油似的,眉毛修長,眼睛閃著星光。鼻梁小,嘴也小,嘴唇薄薄的,嘴角上揚著,正甜甜地朝我們笑。哦,不,朝胤禎那家夥笑呢!

看見我的時候,她的笑容明顯僵硬了。

我頓時覺得這周圍的氣流都有點不太對,然後就看見胤禎微笑著大步朝餐桌走了過去。

“十四阿哥吉祥!”

“十四阿哥吉祥!”

那個美女立馬站了起來向十四阿哥彎腰問好,她旁邊的丫鬟也跟著行禮。

我突然有點同情她身邊那個毫無存在感的丫鬟了,心裏一陣長歎,跟著這麽漂亮的主子,怪不得我一直都沒看見她呢!

十四阿哥拉過凳子坐了上去,朝她們擺了擺手,高傲十足地說道:“都起來吧!”

然後她們都站了起來,大美女也坐了下來,小丫鬟站著。

我突然覺得有點別扭,我到底是跟十四阿哥和大美女一樣坐下呢,還是跟丫鬟一樣站著呢?

不對,我又不是十四阿哥胤禎的小丫鬟,我幹嗎要站著啊?

可是,我也不是哪家的美女小姐啊,我可以坐嗎?

最後,我無奈地朝十四阿哥擠了擠眼睛,他毫不在意地瞥了我一眼,又繼續朝那個美女小姐笑。

我小心地用腳將凳子鉤出來一些,十四阿哥沒說什麽繼續笑。我微微地將屁股往凳子上放了一點點,十四阿哥還是在笑。哼,姐姐我不管了,一屁股狠狠地坐在了板凳上,拿起筷子就要往桌上一道道美味的菜肴上插,耳邊突然傳來那美女的嬌笑聲:“德妃娘娘說十四阿哥今天有空出來玩,叫我也出來看看,說不定能碰上你,結果還真被娘娘說中了。”

十四阿哥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嗯,我聽額娘說起過,舒舒覺羅家的郡主一向深居簡出,沒想到今天竟然為我出來了,本阿哥的麵子還真大啊!”

那美女被說得立刻紅了臉,害羞地垂下了頭。

我仔仔細細地聽了幾句,很快就弄清這是怎麽一回事了。原來經十四阿哥的老媽德妃娘娘暗中撮合,這郡主、阿哥的在變相相親啊!

我就納悶,怎麽專門愛跟我作對的十四阿哥看見我偷偷坐下,也不攔我呢,原來早就打算犧牲我做炮灰了啊!沒想到在21世紀剩男剩女一大堆,諸如《非誠勿擾》《我們約會吧》《單身廚房》等各類電視相親節目火暴得不得了,這到了古代,還可以幸運地看到現場版的相親大會啊!

沒關係,假扮他的女朋友能換來這麽一大桌子菜,想想也值了。

想到這裏,我望著麵前那碗香菇老雞湯裏自己朦朦朧朧的影子,猥瑣地笑個不停。

“十四阿哥,這位是……”美女郡主的笑容頓時淡了下去,指著一個人猛吃的我哀怨地朝十四阿哥問道。

我很配合地立馬放下手中的雞翅,滿嘴是油地朝十四阿哥湊近了一些,就聽到十四阿哥曖昧地回答道:“皇阿瑪送我的女人!”

啊呸!誰是他的女人!假扮女朋友也就得了,怎麽還成他的女人了呢?那是同一個概念嗎?

我氣得恨不得當場暴走,突然聽到了那美女郡主顫抖而又悲傷的聲音:“哦,是這樣啊!”

“既沒身份又沒地位,長得也不行,腦子還很不好使,所以皇阿瑪也沒像額娘那樣整天將某些人掛在嘴上念,就當給我解悶的,能不能進府還是個未知數呢。”十四阿哥抿嘴笑道,將打擊我進行到底。

可惡,哪有人這麽說自己的女人的?我抬著那“不好使”的腦袋狠狠地瞪了十四阿哥一眼,繼續扒飯,斜眼還能瞥到那美女郡主的臉色稍稍好了些。

也對,換誰聽到自己喜歡的人將情敵說成那樣,臉色都會好看的。

我一門心思放在滿桌精致的菜肴上,隨便十四阿哥怎麽說我,反正那家夥毒舌慣了,我全當他在放屁好了。

突然,腰上一緊,十四阿哥的手摟了上來。我本來還想掙紮一下,哪知道他一用力,我就連人帶雞翅地摔進了他那寬廣的懷裏。

對麵那美女郡主的小臉霎時就白了。

十四阿哥一手摟著我,一手端起麵前精致無比的糕點一塊接著一塊地往我嘴裏塞,嘴裏還寵溺地笑道:“多吃點,你不是很喜歡吃這種糕點的嗎?”

我被刺激得差點將嘴裏的東西全都往他臉上噴去。

誰喜歡吃這種糕點了啊?我明明一塊都沒動過,對麵那美女郡主倒吃了好幾塊。

我斜眼一瞄,果然那郡主的小手都開始顫抖了。

美女郡主艱難地笑了笑,手指顫抖地握著筷子,打算夾自己麵前的花生米。哪知道說時遲那時快,十四阿哥的長手“嗖”地往外一伸,那花生米又到了我的麵前,一粒又一粒被他硬塞進我的嘴裏。

剛剛一個人埋頭吃了好多東西,整盆老雞湯被我吃得隻剩一桌子雞骨頭,現在又被塞了整盤不知名的糕點,還有整碗花生米,我感覺我的胃都快要爆炸了。

再看那美女郡主,冷汗都開始流了,看我的眼神明顯多了幾分哀怨。

我望著麵前又被十四阿哥搶來的糖醋裏脊肉,胃裏一翻,都快要吐了,可是十四阿哥卻不依不饒,摸著我的頭,皮笑肉不笑地來了句:“再吃點,我知道你沒吃飽!”

迫於壓在腦袋上的強力,我打了一個寒戰,低著頭繼續猛吃。

整間雅閣氣氛詭異至極,隻有我嚼東西的聲音。我長這麽大,第一次覺得吃飯就像受酷刑似的。每當我不想再吃了,就感到按在我腦袋上的大手在用力地捏著我。

等我吃得快要吐的時候,十四阿哥突然用手輕輕撫摸著我的嘴唇。

當摸到被他強吻時咬破的地方時,他笑得既曖昧又惡心:“雖然腦子不好使,樣子也湊合,不過這張小嘴爺還挺喜歡的。”

終於受不了刺激了,我猛地甩開他的手,蹲在一旁狂吐起來。

不料,十四阿哥的手又輕輕地拍著我的背,不痛不癢地說道:“這兩個月你受苦了,待會兒沒這麽想吐了,爺就給你買酸梅吃!”

啊呸!什麽這兩個月!我們認識總共加起來還不到十天。他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這麽說的。

我成功地在十四阿哥那惹人遐想的言語中淩亂了,再看那美女郡主,早就含淚絕望地跑了出去,那個小丫鬟忙不迭地跟在後麵。

十四阿哥還意猶未盡地喊道:“郡主,改日再一起吃飯啊!”

看美女郡主的背影,那叫一個慘不忍睹啊!

等那郡主和丫鬟的身影徹底消失後,十四阿哥胤禎才慢悠悠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朝我喊道:“走了。”

我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實在撐得起不來了。

十四阿哥還故意裝傻:“怎麽還坐著?沒吃飽?那要不要再吃點?”

我惡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我還等著我男人買酸梅給我吃呢!”

十四阿哥笑得直不起腰了,一把拽起地上的我,嬉笑道:“好好好!出去再買!”

走出客棧,遠離了那油膩的味道,我的胃才好受一些,但肚子還是脹得鼓了起來。

十四阿哥看著我明顯凸起來的肚子,摸著下巴明知故問:“真的很飽?”

我瞪了他一眼,朝他靠近了一些,狠狠地打飽嗝熏他。

他的白臉霎時陰沉了下來,連忙推開我,往後退了幾步道:“你離我遠點,保持三米遠的距離!”

我搞怪地看著他,惡作劇地不停往他身上靠,十四阿哥嚇得連連敗退,著急地吼著:“我警告你,別再靠過來了!”

還沒說完,十四阿哥就一個踉蹌撞到了後麵的人身上,然後我就聽到了那個被撞的帥哥將扇子一收,拉著胤禎的手驚訝地喊道:“十四弟!”

“八哥!九哥!”看清身後的人後,十四阿哥胤禎驚詫地叫道。

呃,這就是八阿哥和九阿哥嗎?

我好奇地瞅著那兩個比十四阿哥更有男人味的帥哥,眼睛冒出來兩顆大桃心。

拿扇子的人應該是八阿哥胤禩,因為我看到他扇子的尾端刻著一個“八”字,那麽,另一個就是九阿哥胤禟了。

相比於八阿哥胤禩來說,九阿哥在曆史上的名氣就沒那麽大啦!我正想好好地瞧一下這個第一個敢跟四阿哥胤禛爭王位的八阿哥,突然一聲嗤笑傳了過來:“十四弟啊,這個眼生的女孩是誰啊?”

是九阿哥的聲音。

不等十四阿哥回答,我自個兒朝九阿哥湊了過去,大言不慚地說道:“我是他的女人!”

隨即,我果然看到十四阿哥的俊臉瞬間僵硬了。

嘿嘿!怎麽,我又沒說錯,到底是誰在美女郡主麵前說我是他的女人的?我這不過是將整部戲演得更完整一些罷了。

八阿哥和九阿哥的表情也頓時驚怔了,懷疑地看著我,目光落到了我挺起的肚子上。

沒等十四阿哥解釋,九阿哥的手就有點顫抖地指向了我的肚子:“難道這裏是……”

“他兒子!都兩個月嘍!”我得意地拍著肚子炫耀道,眉毛狠狠地朝臉部肌肉已經開始抽搐的十四阿哥挑著。

哼!誰叫你逼我吃那麽多的東西的?

我慷慨地承受著十四阿哥殺人的目光,笑得一臉無辜。

八阿哥和九阿哥“囧囧有神”地看著我們,終於感覺哪兒不對勁,八阿哥扇子一揮,擦著冷汗朝我問道:“十四弟還沒娶福晉,你跟他名不正言不順的,怎麽就懷上了呢?”

“誰規定非得名正言順才能懷小孩,我是他姘頭,咱倆暗地裏好上的!現在這年頭,不是很流行奉子成婚的嗎?”呃,我越說越沒譜,流行奉子成婚的應該是21世紀才對。

而且,“姘頭”一詞也夠難聽啊,偶然撞見的兩個阿哥都被我給華麗地雷倒了,臉色慘白地望著一旁臉色跟小黑板有得一拚的十四阿哥胤禎幹巴巴地笑。

“你們別聽她胡說八道!她就是上次咱們在郊外狩獵的時候被我不小心射下來的那隻大鳥,皇阿瑪不是非得讓我帶她回去好好醫治嗎?這不,傷還沒完全好呢!所以我們才認識幾天,我哪有本事讓她懷孕兩個月啊?”十四阿哥終於淡定不下來了,用冰冷的目光淩遲著我,氣吼吼地朝他那兩個兄弟解釋道。

“哦!原來是那隻大鳥啊!”八阿哥恍然大悟道。

“這麽說,你是老十四撿回來的女人啊?”九阿哥一臉同情地望著我。

啊呸!你才撿回來的,你們全都撿回來的!

我狠狠地瞪著那三個笑得一臉得意的人,用力地捶打著脹得難受的肚子,怒火一波又一波地往上湧……我發現在大街上就是好,社會輿論就是強,在我使勁地**自己的肚子時,終於有過路的大媽看不下去了,開始朝幾個阿哥指指點點。

“看看!那個姑娘都懷了那麽大的肚子了,那幾個男人怎麽還氣她?看她捶肚子的那個狠勁,莫不是鐵了心要把孩子弄掉啊?”

“就是就是!她家男人也太過分了,還叫了外人一起氣她,換我是這個姑娘,我也氣得捶肚子!”

“這女人啊,懷了孩子的時候都不被好好疼惜,什麽時候才能被疼哦!這樣的男人,唉,不是我說,不要也罷!”

“唉!是啊!看那幾個男的都長得有模有樣的,一副貴公子的氣派,沒想到這麽沒良心。哪像我們家那口子,雖然麵相上跟武大郎轉世似的,但把我往心窩裏疼哦!我懷二狗那陣子,他還特意從城西跑到城東給我買酸梅呢!最酸的那種哦!”

……

終於,在熱情的大媽們義正詞嚴的指責下,十四阿哥的臉由白轉紅,又轉青,最後變成全黑了。旁邊的八阿哥和九阿哥臉色也沒比他好看到哪裏去,那冷汗,流得可叫一個迅猛哦!

我眨巴著眼睛,抬頭看有沒有飛機飛過,手繼續捶打著自己的肚子。

哈哈,真是笑抽我了,我太高興、太解氣了!

“十四弟,你家這口子還是你自己管吧!我跟八哥還有事,就先走了啊!”九阿哥擦了一把冷汗,朝十四阿哥幹笑道,手推著八阿哥的手臂。

兩人眼神一交流,逃得比老鼠還快。

“穆小穎!你還有完沒完啊?”八阿哥他們一走,十四阿哥就不再耐著性子了,而是揮著拳頭朝我咆哮道。

“快看,快看!那個公子哥要動粗了!”

“嘖嘖!這大清朝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麽沒良心的男人喲!”

……

那群大媽還沒散去,繼續盯著我和十四阿哥看,像麻雀一般“唧唧喳喳”地議論個沒完。

我可愛地朝十四阿哥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地笑著。

十四阿哥胤禎終於無力地垂下了手,艱難地扯出一抹笑,一隻手輕輕地挽住我,另一隻手小心地貼在我的肚子上,不時地回頭朝那幫罵得正凶的大媽賠笑著,牙齒縫裏吐出了幾個字:“有事咱倆回家說,別傷著了孩子啊!”

嗬嗬!我笑得一臉得意。

望著某人的樣子,心裏那叫一個爽啊!

一路上受挫的十四阿哥都板著臉不說話,我就當沒看見似的繼續高興地吹我的口哨。

他越生氣我就越高興,誰叫他先惹我的。

“穆小穎,我這輩子真沒見過你這麽厚臉皮的女人!”終於憋不住了,十四阿哥突然停下腳步,指著我的鼻子就是一頓臭罵。

我朝他翻了一個白眼:“現在不是看到了嗎?”

“你……”十四阿哥一句話就被我哽住了,最後氣急敗壞地丟出一句,“真的受不了你了!你給我快點走吧!”

“我也想走啊,但誰叫那傷口老不好呢?你又不給我睡床,還老是氣我,又在大街上丟下我,還帶我去相親,硬逼我吃東西,我這傷能好嗎?”我可憐巴巴地眨著眼,一臉的哀怨。

嗚嗚嗚,說到這個,我也想趕快養好傷,去尋找那塊丟失的玉佩,然後通過長廊回到21世紀的北京貢院街啊!

“好!我今晚就讓你睡床,時刻看著你,天天好吃好喝地供著你,不惹你生氣,快點把你那該死的傷養好走人!”十四阿哥憤怒地朝我吼道,然後頭也不回地大步朝前走著。

我趕緊回過神來,也不跟他生氣,依舊吹著口哨跟著他屁股後麵跑。

皇宮我又不熟,這天都黑了,我不跟著他跟誰去啊?

可是,剛才出神得太久,前麵的十四阿哥離我有一段距離了我才追過去,於是,走著走著,他居然就沒影了,任我一個人站在偌大的皇宮裏不知道該往哪邊走。

哇啊啊!不帶這樣的,這家夥犯規,明明知道我不認識路還這麽整我!

可惡,可惡,可惡啊!

我又開始像無頭蒼蠅似的亂撞了起來。

啊啊啊,我今天怎麽過得這麽一波三折啊?

皇宮的大,我早在遊覽故宮的時候就見識過了,現在親自來正宗的現場體驗一番,更是有了非常深刻的體會。

唉,十四阿哥的院子到底是哪一座古代建築啊?

我迷迷糊糊地亂走著,終於看到了一座我熟悉的建築。

是找到了十四阿哥那家夥的住所嗎?不!不!不!

我居然看到了在故宮看到過的太和殿,也就是皇帝老兒上早朝的地方。

內心立刻湧上一股強烈的激動,我腦袋裏靈光一閃,記得當時在貢院街的老宅裏撿到玉佩的時候,我的眼前出現了長廊的幻象。那道長廊當時覺得很眼熟來著,好像就是太和殿裏的長廊。嗯嗯,我如果能在這裏找到那道長廊,是不是不用玉佩也可以穿越回去了呢?

老爸老媽,別著急,等著我,小穎子馬上就會變到你們身邊了!

想到這裏,我也顧不得找十四阿哥的住所了,蹬著小腿就往太和殿裏跑去。

什麽亂七八糟的一大堆阿哥,什麽皇宮、王府、別院,什麽郡主、丫鬟的……統統都是浮雲,我穆小穎就要回家啦!

啊啊啊!我的偵探小說,我的真相,我的殺人凶手……等等,話說,我都穿來這麽多天了,這會兒回去的話是不是中考考完了?慘了,那我豈不是初三白學了一年,明年還得再上一年初中啊!

唉,再上就再上吧!穿回去再說。

不一會兒,我就已經進入太和殿裏麵了,可是那道長廊到底在哪邊呢?

我按照腦子裏殘留的印象,回憶著去故宮遊玩時走過的路線。

好像是從太和殿進去以後,需要拐過一座很大的偏殿,才會看到那道長得誇張的長廊。

所以我現在得先找到那座大的偏殿才行。可是,天實在是太黑了,我連太和殿的台階都看不到,怎麽去找偏殿啊?

算了,先摸進大殿裏,看看有沒有蠟燭或者燈籠什麽的吧!

既然太和殿現在門還開著,應該是有人在值班吧!宮廷劇裏不是常演嗎,皇宮裏的各個殿一般都有太監、宮女守夜的,那麽,我進去借個燈籠應該沒什麽大問題吧!

我一邊琢磨著,一邊跨進了大殿的門。

大殿裏空****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亮倒是挺亮的。

我背著手閑散地將整個大殿逛了一遍,尋找著可以讓我提著走的照明的東西。看到龍椅旁邊有盞燈籠,我趕快朝它走了過去。

剛一走近,突然,一隻手從椅子後麵伸了出來。

我頓時嚇了一跳,一腳踩在了那隻慘白的手上,然後就聽到了一陣殺豬般的慘叫:“啊啊啊——”

一個發福的身影突然從龍椅後麵冒了出來,痛苦地捂著被我踩得紅腫的手,看到一旁的我時,叫得更淒慘了。

我傻傻地看著那個鬼哭狼嚎的胖男人,伸手一把拍向了他那張亂叫的嘴。

“別吵!你想把所有人都引過來啊!既然這麽膽小,幹嗎還學人家做賊啊?”我瞥了瞥那胖子另一隻手裏緊緊攥著的玉扳指,不屑地說道。

這人胃口還真大,我不過是來“借”一盞宮燈,他倒好,竟然還偷玉器。

嘖嘖!賊心不錯,就是賊膽小了點兒。

“本太子才不是賊呢!你是什麽人?竟敢打本太子!”那胖男人捂著發紅的臉朝我生氣地叫道。

“太子?”我一愣,再看看那張被打腫的臉。

神啊!搞什麽,我竟然打了太子胤礽?

原來他這麽肥啊!

“什麽人?膽敢擅自闖入太和殿!”

還沒反應過來,一群侍衛已經衝了進來,朝我們厲聲喝道。

“太子殿下?”看到那肉滾滾的老兄,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胖太子肥肉一抖,突然一把拉過我的手,將手中的玉扳指放到了我的手裏。我低頭一看,那扳指還是壞了的。

還沒等我把那壞掉的扳指還給那家夥,就聽到胖太子睜眼朝那幫侍衛說著瞎話:“你們來得正好!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女人竟然潛入太和殿偷東西,還好被本太子撞見。本太子在與她殊死搏鬥的過程中,不小心讓她將皇阿瑪賞賜給本太子的白玉扳指給弄壞了。來人,把她抓起來。”

我暈啊,這康熙的兒子怎麽個個都這麽能掰啊!殊死搏鬥,啊呸!你除了發出殺豬一般的叫聲,跟我搏鬥個什麽勁啊!

我狠狠地瞪了那胖太子一眼,還沒來得及辯駁,就被衝上來的那群侍衛給抓了下去。

“來人!先將她送入宗人府!等我奏明皇上,再審問她!”一個麵色白淨、須發色淡的公公突然冒了出來,陰陽怪氣地尖聲說道,然後那群人就開始拖我。

我說,我怎麽就這麽憋屈啊?

同樣是穿越,我為什麽就穿得這麽多災多難啊?

這長廊沒找到,不能穿越回去不說,還要被關進宗人府!

那可不是什麽好地方!我記得那是清朝處罰犯人的地方,就是古代版警察局,嗚嗚!我不要啊!我冤枉啊!

我哪有偷東西,人證、物證都沒有,憑什麽就這麽輕易讓我蹲局子?

還有,那玉扳指明明就是胖太子自己弄壞的,居然誣陷我!他也太不厚道了吧,這點擔當都沒有!難怪被立了兩次太子,都當不成皇帝!

嗚嗚!我冤枉,我比竇娥阿姨還冤!

但不管我怎麽喊冤,我還是被扔進了宗人府一間蚊蟲鼠蟻泛濫的牢房裏。

想我一個身家清白的花季少女,啥事都沒幹,就這麽含冤入獄了,真是老天不開眼哪!

我望著被粗大的鐵鎖鎖上的牢門,一股悲愴之情油然而生。吸了一口氣後轉過身去,我突然“啊”的一聲尖叫起來。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沒人告訴我,這牢房裏還有一個人啊?

望著貼在我身前,像貞子般用頭發遮住臉,隻露著兩隻渾濁的眼睛和幹裂的唇角朝我詭異笑著的女人,我急忙轉過身去,不停地搖晃著牢門的鎖,歇斯底裏地哭叫著:“放我出去啊!嗚嗚!不要跟瘋子待在一塊啊!嗚嗚!救命啊!來人啊,放我出去啊!”

我哭,我喊,我尖叫,可是依舊沒有人來給我開門,然後我看到了對麵牢房裏的人都陰冷地朝我笑著。

哇嗚嗚!媽媽呀!我心髒不好啊!

叫累了,我隻好認命地轉過身去,朝那可怕的瘋女人笑得一臉諂媚,聲音有些發抖地說道:“嗬嗬!其實你別介意,我說的瘋子不是你啦!嗬嗬!你看上去挺正常的!嗬嗬……”

我還沒僵笑完,那瘋子的手就已經伸向了我。

然後“劈裏啪啦”“哼哧哼哧”,我被揍得滿身青紫地蹲在了牢房的角落裏,和那個力氣賊大卻同樣滿身青紫的瘋女人大眼瞪小眼。

她笑得詭異,我笑得抽搐。

哇哢哢!剛才和那個瘋女人扭打在一起的時候,我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結果肩膀上尚未愈合的傷口悲慘地再度開花了。

嗚嗚嗚!這傷要是不好,我要是穿不回去,那在大清朝的這輩子我就賴定十四阿哥那個該死的家夥了。

都是他,要不是他丟下我,我怎麽會一個人亂闖到太和殿去?我沒看見太和殿的話,怎麽會突然想到去找長廊?不找長廊,我又怎麽會去龍椅那邊拿燈籠,繼而被那胖太子給陷害?要是不被陷害,我又怎麽會待在牢房裏跟一個瘋女人打架?

可惡!可惡死了!

一定是我上輩子欠那個家夥的,不然就是下輩子欠的,所以我這輩子才會被他害得這麽慘,天天遭遇血光之災。

我一個人蹲在角落裏捏著小強哼哼唧唧,其實我也知道,進了這牢房,有沒有命出去還是個問題呢!現在說什麽賴不賴他,鬼用都沒有。

史書上說,康熙年間的冤案多了去了,也不會在乎我這一樁。反正我跟那太子各說各的,又沒證人,是人都知道要保太子啦!

就是不知道偷太和殿的東西,又把皇上禦賜給太子的扳指弄壞這個罪到底得判什麽刑,是活的還是死的,是有期的還是無期的。

如果無期,我可不可以選擇畏罪自殺啊?

不過,隻要一想到跟這個瘋女人在牢裏待一輩子,我想我還是早點死了好,不然天天打架都累死了!

我胡思亂想著,漸漸睡著了。等我醒來,鼻尖突然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我驚愕地發現昨天那個瘋女人此時正靠牆坐著,周圍全是血,背後的牆上也是一攤血。

“啊!”我驚恐地尖叫起來,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她好好地幹嗎要撞牆啊?難道就因為昨天跟我打架了嗎?

嗚嗚!早知道這樣,我就不還手,隨她打好啦!嗚嗚!

不多久,牢房的門被打開來,幾個衙役陰沉著臉走了進來,見到那個死掉的女人,狠狠地啐了句:“都瘋了這麽多年了,天天尋死覓活的,現在終於死了!得罪皇家的人哪有什麽好下場!”

我縮在角落裏,嚇得瑟瑟發抖,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人將那個女人抬了出去,好久都沒緩過神來。

他們說得罪皇家的人沒有好下場!嗚嗚!我是不是會跟那個瘋女人一樣,落得一個慘死獄中的下場啊?

嗚嗚!我不要啊!

誰來救救我啊!我好害怕!